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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赘豪门的渣攻》作者:狗屁果仁
文案:
众人皆知卫欢是沈令哲的小白脸,上门女婿,随意羞辱使唤,孩子还不跟自己姓的那种。
看客:做攻做成你这样,也是够失败的!
卫欢:好赖我是攻啊:-D。
看客:你都不觉得自己脸上无光,没有面子吗?
卫欢:大夫说我胃不好,就适合吃软饭啊:-D。
丈母娘:你找谁不好,非要找这么个不能生孩子的窝囊废!
卫欢:丈母娘,我身体这么好当然能生,问题是总裁愿不愿意给我生啦:-D。
大佬沈令哲倒不觉得,狼狗攻盘靓条顺,牵出来别提脸上多有光。嘴巴甜得似蜜糖,哄得自己五迷三道,技术那叫一个好。自己还能怎么办,宠着呗?
卫欢:金主爸爸,我要跑车。
大佬:买。
卫欢:金主爸爸,我想要~
大佬:【躺平,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你来吧。
然,无尽地纵容后,就是自食其果。
任务完成后,卫欢吸了口烟,45°仰望天空,遗憾地叹气,“对不起,我只爱你的钱。”
大佬毅然黑化:玩弄我的感情?呵呵。
卫欢:我偷了大佬的心,现在被大佬满世界追杀怎么办!在线等!急!
看客:还能怎么办,回去继续做小白脸呗!
风流浪子/扮猪吃老虎攻vs霸道总裁/黑化大佬受,1v1,不逆不拆
内容标签:强强 都市情缘 欢喜冤家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卫欢,沈令哲┃配角:┃其它:美强,美攻,强受
一句话简介:线人夫夫,强强联手
立意:下岗职工自强不息,创业恋爱不忘本
1、吃软饭的
复式装潢的拐角房间里,昂贵的古董地毯上扔着凌乱的男士衬衫,短袜,“这几天我不在,你给我安分点。”沈令哲穿着黑色暗纹西装,骨节分明的手掌整理领带,“注意自己的身份,否则你以为自己在丢谁的脸?”
卫欢坐在床上,大大咧咧地翘着二郎腿,几缕凌乱的发丝垂在额前,眯着狭长的眸子讨喜地笑,“我知道,谁让我是你男人呢,出去就是你的脸面。”
他说,“你去哪啊,我当然是跟着你,做你的护草使者。”
沈令哲转身,锐利的眸子睨着他,明明还没正式进门呢,就已经不拿自己当外人了。他冷声说,“呵,这次工作不需要你的陪同,去发展你的事业,还是你想一直被骂是吃软饭的?”
“嗷!”卫欢鬼叫一声,倒在床上,手掌抓着被单蒙在脑袋上,委屈地说,“爱你就是我毕生的事业啊!”
沈令哲盯着床上鼓囊囊的一团,明知道他最会油嘴滑舌,可大佬就是吃这一套,软了语气,“我会给你带礼物,想好要什么告诉我。”
卫欢坐起来,指指嘴巴,“呐,goodbye kiss,我要吻别。”
沈令哲皱眉,动了动唇警告他,“不要得寸进尺。”
卫欢的眸底闪过丝狡黠,拽着沈总裁搭理好的领带,仰起头吻上他的双唇,把刻薄的拒绝如数吞入齿间。
沈令哲瞪大眼睛,手掌抓着卫欢的肩膀,短暂的惊讶后攻势十足地反击。
一吻结束,沈令哲眯起眸子瞅着小媳妇状赌气的卫欢,推开他,“好了,我走了。”
“我会无聊死的……”卫欢嘟囔。
前一秒还在闷闷不乐的卫欢,听到沈总裁离开的关门声,蹭地坐起来,抓起床头的手机激情打字,“今晚金主爸爸不在家,准备好酒,等我!”
卫欢心情大好地换上衣服,离开公馆。
“谁给你发的消息?”酒吧老板问。
“卫欢。”酒保回答。
“卫欢啊,他不是沈令哲的小白脸吗?”酒吧老板不屑地说,整个富宅区里谁不知道沈令哲包养的小狼狗,“伺候金主还有时间理你?”
“听说沈总裁对他轻则打骂,重的话……躺在医院几天都好不了,还进不去家门,你说他一个大男人,贱不贱啊。”
酒保笑笑,“沈总裁可是咱A市的钻石王老五,别说挨打挨骂了,就算是让跪下来舔他的皮鞋,恐怕也有大把的人愿意。为了钱嘛,不丢人。”酒保说。
“你们现在的小年轻啊!没骨气!没底线!”酒吧老板骂道。
“您是富二代,生下来就不愁吃不愁穿,我们可没您这么好命。”酒保笑笑。
卫欢走进来,手掌搭在酒保的肩膀上,“说什么呢!”
酒保吓了一跳,手里的酒杯差点摔碎,“哎呦,你吓死我了,说曹操曹操到,沈总今天怎么放你出来沾花惹草?”他故意咬重最后几个音。
“我老婆出差了,不用交公粮的日子爽啊!”卫欢大手一挥,举起酒杯,“今晚全场我买单,不醉不归。”
酒吧内响起震耳的欢呼,霓虹摇曳,卫欢瞬间成为俊男靓女的目标,纷纷端起酒杯朝他走来,卫欢来者不拒,多多益善。
“是谁这么豪气?”
“哟,那不是沈总的小狼狗吗,还敢这么浪?”
“谁真看不起他啊,就是吃软饭的。”
“入赘豪门做受气包多惨,当然要出来发泄发泄。”
酒保听着顾客们酸溜溜的明嘲热讽,搭上卫欢的肩膀,“欢哥,你跟弟弟说实话,你到底为什么舔沈令哲啊,大家都知道上门女婿不好做,寄人篱下,受白眼啊。”
吧台旁边站着个小帅哥,长得白白净净的,朝卫欢招手,酒保打断,“等等,别说爱他的钱,以你的本事,真在乎这几个钱吗?”
卫欢对着小帅哥举起酒杯,绅士地微笑,转头和酒保解释,“沈令哲何许人也,脸帅,腰细,大长腿,有权有势。他就像太阳,高高在上,受欢迎又象征着尊贵。和他相比,咱们就显得微不足道了,这怎么能叫舔呢?哥这是向阳而生!”
酒保无语,他真的是来喝酒,而不是来撒狗粮的?自己为什么要听他秀男朋友?“你是不是很享受大家都讨论你和沈总的关系啊?”
“他们只是羡慕嫉妒恨。”卫欢挑眉。
“呵呵,可我看你也不像是要收心的人啊。”酒保擦着桌子,眼睛瞟着那个小帅哥走到卫欢身前。
卫欢伸出手,请他坐在自己身旁的位置,“小错误不断,大错误不犯,给生活加点情趣。”
“第一次把偷吃又怕老婆,说得这么清新脱俗的。”酒吧老板搭腔,“实际就是惹不起家里的大老虎,还要靠着人家吃饭不敢得罪呗。”
卫欢漂亮的眸子眯成一条线,对他笑笑,毫不介意地承认了,“怕老婆又不丢人,哥就是怕老婆啊,谁不怕?”
他端起酒杯,指指酒保,“你怕吗?”
酒保想想沈总裁的样子,高冷话少霸气外露,认真地点头,“怕!”
“你怕吗?”卫欢喝着酒,对着刚刚坐在旁边的帅哥眨眼。
小帅哥没想到男人已经有主了,又听到他这么怕老婆,长得再帅有什么用,吃着碗里瞧着锅里,“渣男,拜拜吧。”
“哈哈!”酒吧老板无情地嘲笑他。
卫欢朝着人群勾勾手指,马上就有上钩的靓女扭着腰走过来,他得意地摊开双手。
卫欢帮美女点了一杯酒,看见手机屏幕显示着老婆大人,他伸出手指对酒保比划着禁声的动作,瞬间切换狗腿模式,“老公,你上飞机了吗?”
“听说你去的A市正遇到寒流,你要多穿衣服,多喝热水!”
“千万不能感冒,我会心疼的!”
酒保盯着卫欢差点捏爆手里的酒杯,他不去做影帝真是可惜了。
“你在哪呢。”沈令哲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清清冷冷的没有任何感情波动,对卫欢的殷勤已经见怪不怪。
卫欢眨着眼睛,无辜地说,“我在家啊,看电影呢。”
沈令哲站在空荡荡的客厅,嘴角勾起冷笑,“在哪个家?”
“嗯?”卫欢纳闷,抿口酒,游刃有余地说,“菲尔中心公馆,门牌号A11B,就是我们家啊,我只有一个家,有你的地方就是我的家。”
“是吗。”沈令哲挂断电话,走出入户门,墙上的门牌号正是A11B。
“老公,我想你。”卫欢的声音像是在他耳边低语,别提多深情。
沈令哲冷笑,刚离开不到一个小时,你能有多想我。
卫欢听不到他的回应,拿开手机才发现已经通话结束,“搞什么,没有信号了吗?”
“帅哥,你做什么工作啊?”女人主动和他聊天。
卫欢想想,总不能说自己是靠老婆吃饭吧,“我啊,自由投资者。”
女人听着觉得还挺高大上,慢慢靠近他,“那平时是不是需要调查很多项目啊?”
卫欢日常就是陪沈总应酬,研究潜在威胁,有没有觊觎他男人的第三者,陪沈总健身,按摩……再到不可描述,“看项目,做竞调,还有投后管理,流程很复杂。”
“好专业啊。”女人不经意地触碰他握着酒杯的手掌,卫欢挑眉,下意识地收回手,对着酒保说,“换一杯教父。”
女人莞尔,看来他不是那种容易上钩的男人,不能让到嘴的鸭子飞了。
沈令哲走进酒吧,舞池中男男女女扭动着身体,他一双黑眸锁定坐在吧台的卫欢,女人站在她身边含蓄地低头捋着发丝,一副聊得热火朝天的样子。
“一杯教父,谢谢。”沈令哲走过去,对着酒保淡淡地吩咐。
酒保傻傻地盯着沈总,真实的感受到被沈令哲的气场碾压,“好……好的。”
有认出沈令哲的人开始交头接耳,“正主来抓奸了,好刺激啊!”
“你谁啊?这还站着人呢!”女人被插队,不高兴地说,抬起头看到男人俊朗的五官,一身精致昂贵的西装站在自己面前,声音越来越小,天哪,他好帅,好酷啊。
沈令哲低头看向她,“抱歉,女士,打扰到你们了吗?”
“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啊……”卫欢猛地抬起头,顿时惊慌失措,“老公!”
“老公!你怎么回来了!”
“你们?”女人在两人之间来回打量,“哎呀!”她嫌弃地跺脚离开。
沈令哲转身,面无表情地看向他,“我回来不好吗?”
“好啊!真是太好了!”卫欢站起来,欲哭无泪地朝他抱过去,差点控制不住自己蹦到沈令哲身上。
沈令哲推开卫欢,冷漠的眼神上下打量他,“不是在家吗,怎么在这?”
卫欢僵住,浑身冷汗,大脑飞速翻查背熟的借口指南。
他突然灵机一动,委屈地说,“你不在家,我一个人独守空房好寂寞,想出来喝一杯,假装你在陪我。刚刚怕你担心,才没有告诉你。”卫欢展示给沈令哲看,“你瞧,我还帮你点了教父。”
沈令哲的手指捏着酒杯,沉着脸不语。
卫欢试探地牵起他的手,十指交叉,“咱们回家吧。”
沈令哲勾起薄唇浅笑,他当然不会让自己的男人在公共场合丢了面子,点点头,“好。”
卫欢高兴地拉着他往外走,沈令哲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卫欢疑惑,“怎么了?”
沈令哲走近,贴在他的耳边沉声说,“我们回家再好好算账。”
咕咚——卫欢吞咽口水。
沈令哲漠视他僵硬的样子,率先离开。
酒吧老板见卫欢被沈令哲捉住现行,看热闹地说,“怕老婆怕成这样,真是没谁了,还是不是男人啊。”
坐在酒桌上的看客同意地点头,“软饭硬吃,这才刚开始呢,入了门,气得受一辈子,看人家脸色过日子。”
“豪门管的都严,还想出来喝酒,喝脚水去吧,我宁愿一辈子都不结婚。”
沈令哲站住脚,眼神阴鸷地瞥向他们。
2、霸总每天在捉奸
卫欢跟在他身后差点撞上去,茫然地问,“怎么了?”卫欢顺着沈令哲的目光望过去,搂着他的肩膀说,“走吧,我不介意。”
沈令哲瞪他,冷着脸问,“你喜欢来这里喝酒?”
卫欢脑袋摇得像拨浪鼓,可惜在沈总裁恐吓的眼神下溃败,“好吧。”卫欢认输,“就是偶尔来放松,我不会做出格的事。”
“阿哲,你放心吧。”撒娇的男人最好命,卫欢只能想到这招了,希望今晚能从轻处罚,大不了只能睡沙发了。
沈令哲拨通电话,通知秘书,转身对卫欢说,“这家酒吧,我收购了,从今天开始你就是这里的老板。”
“啊?”卫欢惊讶,这是因祸得福了?
酒吧老板被惹怒,手掌拍在桌子上,“你们是不是有病,来老子的场子演戏给谁看!保安!把他们给我赶出去!”还没等老板嚣张几秒钟,他接到股东的电话,骂骂咧咧地跑到后厨交涉。
“天哪,居然还要把酒吧给他买下来,那他玩得不是更欢。”群众叽叽喳喳地议论。
“这种大佬还缺男朋友吗,我愿意给他做三,我爱吃,给个饭店就行。”
沈令哲冷着脸,告诉酒保,“通知保安,清场。”
酒保目瞪口呆,这就是电视剧里霸总的钞能力吗,瞬间收购公司+1!!!“好的!沈总!”
沈令哲教训卫欢,“以后在你的店里再有说闲话的,就直接给我扔出去。”
“哇,老公你太帅了!”卫欢捧着沈令哲的脸亲了一口,“我爱死你了!!”
卫欢狗腿地说,“这么多人,我去给你开门。”
他转身哭丧着脸想,下次要去哪里喝酒啊,卫欢推开门,房檐落下的水珠砸在手臂上,“下雨了……”
卫欢拦住跑进酒吧的男孩,接过他的雨伞撑在手里,转身对着沈令哲露齿一笑,“下雨了,阿哲,我们回家吧?”
沈令哲的一双黑眸凝视着他,卫欢的笑颜明媚,嘴角上扬,眼底涌着深情。
沈令哲最看不惯他这张脸,也最受不了这张俊脸,火气渐渐消了一半,低着头,走进卫欢的雨伞之下,离开酒吧。
“我的伞!”男孩惊呼。
卫欢扭头,掏出兜里的现金和自己的联系方式,眼底笑得狡黠,对着他做了个wink,小声说,“算我买了,Call Me。”
他跟上沈令哲,殷勤地说,“老公,别被雨淋到。”
卫欢撑着雨伞向他倾斜,自己大半个身子淋在雨里,眼睛盯着沈令哲的侧颜。
“看路。”沈令哲沉声说。
“怎么办,只要你在我身边,我的眼里就只有你。”卫欢搂着他,稍稍弯腰脑袋在他的肩膀上靠了一下。
沈令哲对他日常表白的肉麻话已经见怪不怪,还是那句话,“回家算账。”
“嘿嘿。”卫欢傻笑,心想你才不舍得呢。
天色灰蒙蒙的,行人来来往往疾步穿梭在马路上,两个高大的身影撑着一把伞走在雨幕中……
回到公馆,说着回家算账的男人,看到他被雨淋湿的上衣,冷得打哆嗦,板着脸责怪,“为什么不早说?叫司机过来很难吗?”
卫欢脱掉衣服围上被子,他的发丝垂在额前,衬得湿漉漉的眼睛又大又亮,可怜地望着沈令哲,“我好久没有单独陪你散步了,就这么慢慢走着,都觉得很幸福,阿嚏——根本没发现衣服湿了。”
沈令哲的眼神闪过惊诧,垂下眸子,瞧见自己身上一滴多余的水珠都没有,脸色难看地走出去。
卫欢听着他的脚步声越来越远,撩开被子跑到浴室冲冷水,他冻得嘴唇发紫,为了不睡沙发,算是拼了。他怎么走出浴室都记不清,倒在枕头上,脑袋昏昏沉沉的,浑身酸痛无力。
迷迷糊糊中听到房门被推开,卫欢努力抬起沉重的眼皮,沈令哲端着碗参汤站在自己面前。
“阿哲?”卫欢含糊不清地开口。
“起来,把阿姨炖的汤喝了。”沈令哲把碗重重地放下,汤汁洒在柜子上。
卫欢伸手抓住他的手腕,阖着眸子,眉头轻拧,“我好想你……”
“这次别走了……陪陪我……”卫欢梦魇似的嘟囔,沈令哲凝着脸色,手掌抚摸他的额头,温度烫得吓人。
沈令哲有气没处撒,窝火地说,“放手,我去帮你拿药。”
“我冷,你抱抱我……”卫欢牟足劲拽着沈令哲抱到怀里,埋在他颈间闷闷地说,“我不放,放开你,你又要去工作了……”
沈令哲脸色微变,安静地坐在他身边,渐渐听到卫欢均匀的呼吸声。
清晨,卫欢躺在床上舒服地伸懒腰,睁开眼睛看到沈令哲安静地睡在自己身边,这种感觉温馨又舒服,卫欢亲吻他的唇。
沈令哲似梦似醒地推开他,嗓音低沉慵懒,“大早上就不老实……”
“平时我睡醒的时候你都去工作了,感谢寒流把你的航程取消了。”卫欢压在他身上甜蜜地说,“早安,总裁。您是打算先吃早餐,还是先吃我?”
沈令哲睁开眼睛,凝视着他眉开眼笑的样子,“油嘴滑舌。”
卫欢得意,俯下身,动情地含住他的唇,“今天天气这么好,你要不要嫁我?”
沈令哲被他吻得气息不稳,手掌扣着他的肩膀,支支吾吾地闷哼,“嗯……胡闹……”
卫欢轻浮地逗他,不给沈令哲拒绝的机会。
房间里传来暧昧的声响,管家站在门外,抬起手刚想敲门,听到男主人不时发出几声隐忍的低音,会心一笑地转身离开。
管家准备好的早餐摆到上午十点,两人才洗漱好一同走出卧室,沈令哲坐下用餐,卫欢殷勤地拿出靠垫放在他身后。
沈令哲瞥他一眼,端起咖啡说,“今天让司机送你去酒吧,开始学习经营。”
卫欢捏着面包,讨价还价,“真让我管理酒吧啊,我还是想在家陪你。”
沈令哲冷了脸色,卫欢瞄到沈令哲严肃的表情,只好作罢,“好吧。
他不爽地吐槽,“我没钱,你送我黑卡。”
“我喜欢喝酒,你给我酒吧。”
“那我想要和你结婚,你怎么不答应我啊?”
沈令哲皱眉,“我自有打算。”
卫欢赌气地说,“也是,我知道自己的身价,不能给你带来利益,不能提高你的地位,被我这么个没权没势的绑定怎么想都不划算。”
呯的一声,沈令哲撂下咖啡杯,脸色阴沉得可怕,手掌攥着咖啡杯骨节作响,“你就是这么想的?”
卫欢被他吓了一跳,瞅他真的生气了,走到沈令哲身旁,轻声安抚,“别生气。”
“滚开。”沈令哲骂道。
卫欢强势地扳过沈令哲的肩膀,直视他燃着怒火的眸子,认真地说,“像我这样的觊觎你的小白脸有那么多,我想证明自己是真的想要和你结婚,不是大家说的为了钱讨好你,更不是为了你的地位厮混。”
他俯下腰,深情款款地认错,“对不起,我不是质疑你的感情。”
沈令哲瞪他,愤愤道,“下次再说这种话,你自己滚。”
“我真滚了,你不伤心吗?”卫欢打趣地说,“就不怕我不回来了?”
沈令哲推开他,手指敲着桌面,眼神锐利地审视着他。
卫欢被盯得心里直发毛。
沈令哲取下尾戒,摆在他眼前,“是应该给你戴个狗牌。”(注:狗牌,即军用识别牌,没有侮辱人的意思。)
卫欢惊讶,瞳孔里映出那枚昂贵地指环,那是沈令哲父亲留下的遗物,很珍贵。
“戴上这枚戒指,你做好准备了吗?”沈令哲认真地问。
卫欢猛点头,单膝跪地,右手摸着自己的心脏,念着自己背诵得滚瓜烂熟的台词,“我,卫欢,宣誓效忠我主沈令哲,矢志忠诚,永不背离。”
他收敛情绪,仰起头,露齿一笑。
沈令哲瞳孔微微收缩,心跳加速,沉声说,“起来,就不该带你去看话剧。”
卫欢站起身,伸出手掌,“快帮我戴上,你刚刚的眼神分明就是被我迷住了吗!”
沈令哲拍开他的脑袋,耳尖烧得红红的,“不是!”
卫欢恐怕戒指掉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戴上,对着阳光反复打量。
沈令哲注视着他,凛声说,“卫欢,我绝不容忍背叛。”
卫欢攥紧拳头夹着戒指,不置可否地嘿嘿傻笑,乘沈令哲不注意,搂着他的脖子亲了一口,“老公要去工作了,好好挣钱养你。”
沈总裁气得磨牙,骂他得寸进尺。
午后,司机送他到新收购的酒吧,卫欢打开车门,享受霸总级别的待遇,员工站成一排九十度鞠躬,齐声喊道,“老板好。”
他摘下墨镜,得意地点点头,走进去。
“欢哥。”酒保已经站在吧台,准备营业前的卫生。
卫欢拍拍他的肩膀,“看到没有,这就是你嫂子的手笔,跟着哥有肉吃,从今天开始你就是管事的了。”
“谢谢哥!谢谢沈嫂子!”酒保腼腆地笑,心想,沈总早就提升我做总经理了。
卫欢朝他眨眼,巡视一圈后,坐在沙发上放松地和服务员聊天。
咔嚓——酒保偷偷拍下卫欢的照片,发送到沈总裁的手机,“沈总,欢哥和女员工聊天,放心,一切正常。”
沈令哲坐在书房办公,看到酒保的消息点进去,冷笑一声,当初自己也是被他侃侃而谈的样子迷惑,就算在黑夜里,他也是闪闪发光的那个。真不清楚,他到底是哪里来的迷之自信。
三个小时后,新消息:沈总,欢哥在和顾客玩飞行棋。
五个小时后,新消息:沈总,欢哥把戒指摘下来了。
3、男小三vs正宫
卫欢站在吧台环顾来来往往的客人,“那个人是谁?”
酒保顺着卫大老板的目光望过去,“哦,市长的千金。”他不好意思地说,“欢哥,你还是收敛点吧,再被沈总抓住多丢人啊?”
卫欢朝着对自己抛媚眼的千金大小姐绅士地鞠躬,微微一笑,“去,送瓶酒过去。”
“啊?”酒保对他顶风作案的胆量甘拜下风,招呼服务员过去送酒。
卫欢转身,看向坐在VIP席位的少妇说,“那位呢?”
“孙总的老婆,听说孙总在外面养着小三,半个月夜不归宿。”酒保每天听到的就是这个富人区住户的八卦,无非就是哪个领导高升了,谁的老公出轨了,谁又包养了谁家的女儿……倒是他的两个直属上司,沈令哲和卫欢像朵奇葩,前一秒还在相爱相杀,想着这次沈总一定把这个小老公踹了,结果第二天两人恩恩爱爱的出现在众人面前,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豪门太太深夜买醉,这可是摇钱树,找个听话的小奶狗过去安慰安慰。”卫欢吩咐。
“哥!”酒保眼神奇怪地盯着他,“咱们可是正经酒吧!”
卫欢抬手抽他脑袋,“谁不正经?”
“这不是为了销量吗?”卫欢端起酒杯,“不然我怎么跟我老婆交代啊?”
酒保无语,就这三句话不离沈总,说卫欢是海王真没人信,可现实就是分分钟被打脸。
卫欢的眼睛瞄到门口走进来的女人,一身黑衣劲装,束着高马尾,眼妆精致,冷酷着脸,手里拎着黑色头盔,卫欢大惊失色,比看到沈令哲还恐怖,撂下酒杯,戴上墨镜准备跑路。
女人敏锐地眯起眸子,迈开步子,冲过去抓住他的肩膀。卫欢惊讶地转身,眨着眼睛虚伪地说,“锡琳,怎么是你?好久不见啊?”
酒保惊了,这不会又是卫欢在哪里惹得风流债找上门了吧?到底要不要向沈总汇报?
女人点头,卫欢搂着她的肩膀坐在角落的沙发上。
“你怎么来了,现在局里不忙吗?”卫欢客套地问。
“卫谦,队长要见你。”锡琳坐下,一本正经地说。
“呵呵。”卫欢给她倒了杯酒,“锡琳,我辞职了。”
锡琳皱眉,目光移到他左手的无名指上,戒指在灯光下泛着光泽。
卫欢手疾眼快地摘下来塞到裤兜里,轻松地说,“闹着玩的。”
酒保举着手机拉近摄像头,看到卫欢摘下沈总送的戒指,瞪得眼睛都要掉出来,他拍下罪证发送给沈总,心里默念:对不起哥,俗话说拿钱办事,你别怪我。
卫欢起身,随着他的动作,戒指不经意间溜出裤兜,卫欢看了眼时间,今天第一天工作怎么也得跟沈令哲好好表现,早点回家,“时间不早了,下次再聚,带着局里的队员都来,哥请客。”
锡琳抬起头,眼神坚定地告诉他,“金街案有了新线索。”
卫欢怔住,凝着脸色问她,“你说什么?”
锡琳说,“队长要见你。”
卫欢环顾四周,戴上眼镜搂着她的肩膀,“我们出去说。”
酒保盯着两人走出酒吧,实在大跌眼镜,“欢哥啊,欢哥,真的神仙都救不了你。”
公馆里,坐在书房的沈令哲收到酒保发过来的消息,面无表情地拨打卫欢的电话时已经提示关机状态,沈令哲瞅一眼时间,才刚十点就已经玩疯了吗?
他重重地摔下合同,冷沉着脸,走到健身室运动。
午夜十二点半,卫欢回到公馆,他脱下鞋子,轻手轻脚地走上楼梯。
啪的一声,客厅骤然明亮,沈令哲穿着运动紧身衣,走出健身室,眼神冰冷地睨着他。
卫欢吓了一跳,马上扬起笑脸,小跑过去,“阿哲,你怎么还没睡啊?”
“酒吧生意不错,我回来晚点。”
沈令哲漠视他,走到吧台倒水。
“怎么了,宝贝?”卫欢感觉到他的气压不对,跟着沈令哲坐在吧台的椅子上,双手捧着脸欣赏他仰头喝水的样子。沈令哲刚刚运动完,汗水顺着他完美的下颚线滑落,凸起喉结上下滚动,紧身衣露出性感的锁骨,勾勒着线条分明的胸肌。
卫欢对他的身材简直欲罢不能,手指捏着高脚杯,骚气地说,“先生,请帮我倒杯红酒。”
沈令哲抬起眸子,讥笑一声,手掌接过酒杯,转身取出架子上的红酒。
卫欢纳闷,看惯沈令哲的脸色,怎么会不知道他生气了,估计是嫌弃自己回来晚了,卫欢打算喝完酒,再讨好他。听到拔开酒塞的声音,酒杯响起一声清脆的碰撞声,卫欢好奇,天真地说,“小心点?”
沈令哲端着酒杯递到他面前。
卫欢露出满足的笑,品了一口说,“老婆倒的酒就是甜,我干了。”
沈令哲不屑,心想能把干葡萄酒尝出甜味来真是为难你了,他盯卫欢咕咚咕咚地吞咽,脸色越来越难看。
“别喝了!”沈令哲锁着眉头,抬手夺他的酒杯,低吼着,“是不是我喂你毒药,你也喝?”
卫欢惊讶,松开手掌,酒杯摔在吧台上顷刻四分五裂,叮当——一枚戒指落在破碎的玻璃中。
“这……”卫欢瞠目结舌,手掌快速摸索口袋里才发现戒指不见了,僵住身子,根本不敢看沈令哲盛怒的样子,小声说,“阿哲……”
“我真想你就这么吞下去,死了算了!”沈令哲更恼自己狠不下心。
卫欢急切地抓住他的手,“阿哲,你听我说,我真不是故意取下来。”
“滚!”沈令哲甩开,怒气腾腾地离开吧台。
卫欢拾起戒指用衣服擦拭干净,重新戴回手上,“哎呀……”他叹气,走到卧室,敲响房门,“阿哲,你开开门,听我解释啊?”
沈令哲躺在床上,戴上耳机,眼罩,根本不理他,翻身睡觉。
卫欢站在门口,听不到回应,悻悻地走到客房休息。
他怎么想都不对劲,戒指怎么会在阿哲这里,就算是掉在酒吧,也应该交给酒保赵泽那里,卫欢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掏出手机给酒保发消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认罪认罚,从轻处理!”
“呜呜呜,欢哥,是沈总逼我的!”酒吧如实招来。
卫欢瞧着酒保发来的照片,幸好只有自己和锡琳聊天的画面,丢戒指这事可大可小,要是让沈令哲看到自己和女人一起离开酒吧,那误会就大了,看来只好等他明天气消了再说吧。
手机屏幕渐渐暗下去,房间里静悄悄的,卫欢枕着双手,眼睛出神地盯着天花板,大脑很凌乱,思绪不受控制地越飘越远。
“队长!队长!找到凌子了!”警员报告,卫谦第一个冲出去,他走进验尸房,双腿像是灌铅一步比一步沉重,男人已经是一具冰冷的尸体,并不完整的尸体……
眼前浮现出各种画面,被挖去的双眼,打断的手脚,掏空的胸腔……
“啊——”卫欢满头大汗地清醒过来,他坐起身,双手捂着眼睛急促地呼吸,半天才缓过神。
他的手掌摸到枕边的手机,显示凌晨五点。卫欢起床,活动僵硬的四肢,抱着枕头,走出客房。
站在主卧门前,慢悠悠地坐在地板上,估计还有一个小时沈令哲就该醒了,他把枕头放在门框上靠着,想着沈令哲睡着时安稳的睡颜,均匀的呼吸,心情渐渐放松下来,眼皮发沉,继续补回笼觉。
沈令哲睡醒,手掌习惯地探到身旁,床垫上空落落的。沈令哲摘下眼罩,凌厉的眼神瞪着根本没有上锁的房门,满腔怒火不消反涨,冷着脸走到浴室洗漱。
他换好居家服,打开房门,某疑似大型犬类的家伙轱辘一下倒在他脚边。
沈令哲脸色微变,俯视着卫欢躺在地板上的睡姿,难道他一直睡在门口?
卫欢打个哈欠,慢悠悠地坐起来,手掌揉着眼睛,仰头瞧见沈令哲脸色阴沉地盯着自己,“老婆……”他委屈地哼着鼻音,“你还生气吗?”
沈令哲有脾气使不出来,觉得自己快要爆炸了,抬起脚踹在他腿上,“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每次装可怜都能蒙混过关?”
卫欢不痛,站起来说,“我在酒吧学习经营,还帮擦桌子洗碗,我是怕弄丢了才收起来的,怎么都想不到这样还会丢,下次我就栓个绳系在脖子上好了。”
沈令哲懒得听他解释,推开卫欢走到餐厅吃早餐。卫欢挠挠脑袋,跟着他,干脆坐下来陪他吃饭。
佣人对男主人和男朋友吵架的事情已经见怪不怪,端上食物。
沈令哲刚想端起咖啡杯,卫欢已经拿到自己面前,按照沈令哲的习惯,调好后端给他,发动自己的狗狗眼技能,“别生气了?”
沈令哲不理他。
卫欢努努嘴,捏着汤匙敲开鸡蛋壳,喂到沈令哲嘴边,“啊?”
沈令哲还是无动于衷。
卫欢想了想,决定真来一次软饭硬吃,撂下食物,移开目光,机械式地说,“我已经解释过了,你要是还这么无理取闹,我也没办法。”
沈令哲脸色顿时变得无比难看,冷声说,“无理取闹?”
“我们之间这点信任都没有吗?”卫欢干脆硬气到底。
“出去!别让我再见到你!”沈令哲怒吼。
卫欢赶紧转换态度,“不是,你听我解释……”
下一刻,他站在门口,被管家礼貌地请出来,“卫先生,这个时候激怒沈总不是一个很好的决定。”
卫欢咧开嘴笑笑,“李伯,您帮好好劝劝他。”
“放心,我会的。”管家露出职业化的微笑。
卫欢老实地坐在花园的躺椅上,沈令哲坐在窗边的位置正好能瞧见他,管家帮沈令哲倒满咖啡,“卫先生虽然爱玩,但是确实不会做出格的事。”
“一身臭毛病。”沈令哲端起来喝了一口,冷冷地评价。
管家笑道,“如果卫先生不是这种性格,您还会喜欢吗,还会注意到他吗?”
沈令哲的眼神瞥向窗外,卫欢也发现他能看到自己,捧着在刚刚摘的鲜花,朝他招手。
“一会儿放他进来吃饭。”沈令哲吩咐,“再让司机准备送他去工作。”
沈令哲特地加重“工作”的两个音。
卫欢听到沈令哲要送自己继续去酒吧时,就觉得事情不对劲,但他也不敢现在去触霉头,只好服从领导安排。
司机开车停在酒吧外,卫欢就听到叮叮咣咣的噪声,他刚想找酒保兴师问罪,走进去发现装修公司的工人正往外搬着酒柜和桌椅,卫欢走到吧台问酒保,“发生了什么?”
酒保眼里含着泪花,“欢哥,沈总说要重新装修。”
“重新装修是好事啊,是该换换风格。”卫欢巡视周围,“把舞池该小点,我以前总觉得太吵了。”
“座位和座位之间也可以适当靠近些,方便大家交朋友嘛。”
“不对。”他觉得不对劲,沈令哲一定没有这么好心按照自己的喜好,眯起眼睛问,“该不会要改成清吧?”
酒保点头,“特别清。”
卫欢想想,“算了,清吧就清吧,生意照做嘛。”
“沈总说要改成儿童绘画班!”酒保指着搬进来的小书桌说。
卫欢瞪大眼睛,一副见鬼的样子。
他走到酒吧外,气势冲冲地拨通沈令哲的电话,“你什么意思?”
沈令哲的声音平淡,“儿童教育是个商机,对你的名声也好处,我想帮你多赚点钱不好吗,放心装修费不用你出。”
“你就是不相信我!”卫欢幽怨地说,他突然看见一辆跑车停在路边,总觉得眼熟,“老婆,你是不是也有一辆柯尼塞格One:1。”
沈令哲皱眉,“怎么突然问这个?”
卫欢盯着车门打开,走下来的居然是一位美女车主,他差点忘记回答沈令哲的问题,“没事,我就随便问问,我回家再和你说酒吧的事,拜拜,爱你!”
女人朝他这边走过,卫欢走进酒吧,告诉酒保,“外面居然听着一辆柯尼塞格One:1,全球才有6台,我记得你嫂子也有一台,还是个女车主,她好像要进来了。”
“真的?”酒保往外面张望。
女人推开门,她撩着浓密的卷发,一双眼睛明亮诱人,红唇性感,穿着精致的白色职业套装,身材凹凸有致,是所有人都会喜欢上的尤物。
“天哪!”酒保大叫一声,“这不是沈总的青梅竹马吗?”
“什么?”卫欢问。
酒保拉着他往后面拽,“欢哥别说了,你还是快走吧,这个人你可惹不起!跟她比你真成男小三了!”
“请问这个酒吧的老板在吗?”女人声音幽冷,不紧不慢地问。
卫欢推开酒保,“丢人,让我会会她。”
卫欢心想,沈令哲居然还有个青梅竹马没有告诉自己,呵呵,看来今晚谁跪搓衣板还不一定呢。
他露出迷人的微笑,站在吧台前绅士地问好,“午安。”
“您好,我就是这里的老板。”
女人眼神精明地打量他,一米八八左右的标准男模身材,长相清澈明朗的少年颜,又带着丝雅痞,倒是比一般的小白脸多出几分男人味,她了然一笑,“还算他有品位。”
“听说这是沈令哲为了你买下的酒吧?”女人坐在吧椅上,抽出支香烟夹在指尖,精致优雅到每一个动作,“你知道这条街是谁的吗,他买我的地养着你?”
卫欢心里翻了个白眼,这一股子正宫气场味真冲。
“我们有话直说,你值多少,多少钱离开他?”女人吸了口烟,吐出烟雾。
“哦!”卫欢恍然大悟,“您就是沈总的妈妈吧?”
4、绿箭男pk富家女
女人拧起秀气的眉,眼神瞥到卫欢无名指上的戒指,难以置信地抓住他的手腕,“这戒指怎么会在你这?”
卫欢眨眨眼睛,痞笑着,“当然是阿哲亲手送给我的啊,听说这枚戒指对他意义非凡呢,我说,这么贵重的东西不能要,但他说这就是属于我的。”
女人脸色顿时难看,她的美甲扣着卫欢的皮肉掐出红印,忍不住再仔仔细细地打量眼前的男人,“人贵在有自知之明,你是个什么东西,就算混进上流社会,穿着一身高级定制,骨子里还是下贱的,酒吧里随便一个三流野妓都能搞上。”
她拿出一沓照片摆在卫欢面前,无一不是偷拍的视角,卫欢陪沈令哲散步时的背影,在酒吧和女人搭讪时的侧脸……
卫欢瞧瞧,反倒是觉得无所谓,因为这些事自己已经睡过地板了,“阿姨,您这话是在说我,还是说阿哲啊?我下贱,又爱沾花惹草,阿哲可是名副其实的贵族,那他喜欢我,岂不是成了您嘴里的随便就能搞上的……”卫欢点到为止,“那倒贴阿哲的女人排成队,算是连个贱人都不如?”
“您说呢?”
酒保躲在吧台后面,他快被两人明争暗斗散发出的气场中伤了,对卫欢的战斗力佩服得五体投地。
“你觉得沈令哲会真的在你身上下功夫?”女人轻笑一声,“呵呵,别做梦了,他喜欢养狗,养宠物,玩玩而已,我还会拦着不成?”
“可是他养的这只狗叼着不该叼的东西,好狗都是打出来的,我今天就替沈令哲好好教教你。”她夺下卫欢的戒指,拨通电话,“刘警官,我这里有个盗窃犯需要你过来。”
卫欢眸色一沉,面无表情地说,“阿姨,我不想对您动粗,把戒指还给我。”
“做小白脸可没这么简单。”女人拍拍他的脸蛋,“想当狗,就该学着听话。”
“你的狗鼻子这么灵,能闻得出来,哪个才是真正的主人?应该舔谁?”
卫欢扣住她的手掌,“还给我。”
女人冷笑,“不识趣,看来你还想加一项性骚扰的指控。”
她捏着香烟想烫在卫欢的手背上,卫欢反手攥住她的手掌,香烟的火光捻灭在掌心。
卫欢很久没有真正的发火了,眼睛死死地盯着她的样子,眼前竟浮现出队友惨死的模样,他自己也吓了一跳,瞬间浑身冷汗。
他咬牙切齿地一根根掰开女人的手指,拿出里面的戒指,女人抬手一巴掌打在他脸上,“不知死活的东西。”
卫欢扭头,眼神不经意地瞥到沈令哲走进酒吧,“嘶——”他深吸一口气,松开手掌,戒指掉在地板上滚了几圈。
他马上跑过去捡,沈令哲抬起皮鞋踩住指环,卫欢仰起头,可怜巴巴地眨着眼睛,难受地说,“阿……阿哲……对不起,我又把戒指弄掉了……”
酒保眼看着他上演一出“川剧变脸”,心里大呼在行啊。
沈令哲牵起他的手掌,眼神微冷地看向女人,“孔婕,到别人的店面里胡闹,你的教养呢?”
她走到沈令哲面前,指尖戳着他的胸膛,气势不减地反问,“沈令哲,你眼里是放不下我了吗?”
“你是不是忘了我们的婚约?”
沈令哲冷声说,“孔婕,是不是需要我提醒你,现在是二十一世纪,指腹为婚的嫁娶形式已经淘汰了,婚约什么的我从没答应过。”
女人讥笑,“你这句话,留着向你妈妈说吧。”
沈令哲凝着脸不语,卫欢诧异,原来真是青梅竹马啊。
“啊!”卫欢吃痛地叫了一声,沈令哲垂眸问他,“怎么了?”
“没事,你和姐姐说话,干嘛牵着我的手,别让人误会。”他微微皱起眉头,小心翼翼地缩回手。
沈令哲面露不悦,看出卫欢的异样,抓住他的手掌仔细查看,掌心被烫出红红的水泡,皮肤还有烧焦的痕迹,沈令哲咬牙切齿地问,“怎么回事?”
“没事,是我不小心碰到得,不疼的。”卫欢声音颤抖地说。
沈令哲的目光扫到地板上被捻灭的烟头,分明就是女士香烟,眼神阴狠地瞪向女人。
孔婕不屑地嗤笑一声,刚刚卫欢可不是这种气势,“心疼了?”
“你养的宠物,我还不能动?”
卫欢委屈地快哭出来,“姐姐,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和沈总的关系,你别误会,沈总他对我好,是那种对兄弟的照顾,你们不要因为我吵架。”
“你闭嘴!”孔婕盯着他的样子恨得牙根痒痒,抬起手扇过去。
沈令哲拦住她的手掌,目眦欲裂地低吼,“孔婕,知道我为什么从小就讨厌你吗,就是因为你自以为是的高傲,真让人恶心!”
“沈令哲!”孔婕厉喝,两人就像吨易燃易爆品碰撞在一起。
此时,警察走进酒吧,“请问是有人报案吗?”
沈令哲脸色徒然一变,不可置信地看过去。
孔婕挣脱开手腕,恶狠狠地说,“今天他不跟警察走,那我就是报假案,沈令哲你自己权衡。”
沈令哲面目严峻,怒气喷薄而出。
卫欢楚楚可怜地说,“阿哲,你别对姐姐这么凶,快哄哄她吧,她只是误会了我们的关系。”
“你别为难,我去和警察解释。”
“不行。”沈令哲怎么能让卫欢被警察带走。
卫欢抱着他的肩膀,天真地说,“放心吧,我相信你,没有人能破会我们关系的,对吗?”
沈令哲深叹了口气,“一会儿我亲自去接你,等我。”
孔婕看不惯他们这幅恩爱情深的样子,翻了个白眼,这男人的手段真让人反胃。
“我等你。”卫欢露齿一笑,潇洒地走到警察面前,“对不起,这件事是误会,我可以解释。”
警察带着他离开,沈令哲走到孔婕面前,“你确实不把我的警告当回事,对吗?”
“你为了一个小白脸和我翻脸?”孔婕瞪他,“这个男人能给你带来什么?我们两个结婚是早晚的事,你想养什么样的女人我都不会拦着,但他是个男人,影响你的名声,我的名声自然也不会好听。”
“我再说最后一遍,我怎么样和你没有任何关系,摆清自己的位置。”沈令哲撂下这句话,走出酒吧。
卫欢坐上警车,突然一种宾至如归的熟悉感,他朝警察小哥搭话,“哥们,放首歌听呗。”
警察斥责他,“老实点!”
卫欢坐在警局录笔供的办公室,门外围着一圈看热闹的同事,“这就是卫前辈吗?”
“哎呀,好帅啊!”
“都干什么呢?散开散开!”刑警队的老魏走过来,“让开啊,给我留个地,我得好好听听这小子挨训。”
卫欢的面前突然放下一杯咖啡,他抬起头,明朗地笑,“嘿嘿,老队长,好久不见。”
“卫谦,我需要你。”刑警队长严肃地开口。
卫谦站起身,腰背笔直。
祁队长点头,拿出档案袋摆在卫谦面前,“一年前的金街案因为齐凌警员的不幸殉职,关系链彻底中断,你也在不久后离职。最近我们接到一个特殊的电话,举报金街幕后老板涉嫌谋杀及多起商业诈骗。”
卫谦打开档案袋。
“你是了解这项案件的,是最合适的线人人选。但是齐凌警员卧底调查金街案时遭到犯罪分子残忍的报复,案件的危险性你比任何人都清楚。”
“队长,放心吧,我是自愿的。”卫谦打断,他翻开文件,惊诧地说,“这个线人举报的地点居然是金街大道的菲尔中心?”
“有什么问题吗?”祁队长问他。
卫谦挠挠脑袋,“我就住在那里。”他眸色一沉,“而且那里也是凌子出事前最后出现的地方。”
祁队长问他,“那里可是富人区,我怎么听说你辞职后,你父亲就断了你的经济来源,你靠什么住进去的?”
“这……”卫谦犹豫。
房门被敲响,警员推开门走进来,“队长,有人接卫前辈回去。”
“这么快?”祁队长惊讶。
卫谦不好意思地笑笑,“这不是抱了个大腿吗。”
派出所外,沈令哲坐在车里等他,卫欢拉开车门,坐上副驾驶,“老婆,你自己开车啊。”
沈令哲冷着脸,上下扫他一眼,“怎么不装了?”
“嘿嘿。”卫欢漂亮的眼睛眯成一条缝,朝他亲过去。
沈令哲推开他的脸颊,发动汽车,“下次再演得这么恶心,我就真考虑把你这个绿茶婊踹了。”
“你敢?”卫欢赌气地威胁他,“说,就算我变成什么样子,你都必须爱上我!”
“你做梦。”沈令哲剐他一眼。
“要不是我装样子帮你,你哪能怼得这么舒服?”卫欢砸吧嘴巴,“你居然从小和她一起长大,我看她盛气凌人的样子,就知道你一定没少受她的气。”
沈令哲瞥他一眼,卫欢的侧脸还挂着孔婕打出的巴掌印,淡漠地说,“手。”
“啊?”卫欢伸出十指,来回检查,“怎么了?”
沈令哲拿出戒指套在他的手指上,“你敢再把它弄丢一次!”
“哎呀,你怎么能这么宠你男朋友呢?”卫欢打断他,茶里茶气地撒娇,“他三番两次弄丢你的心意,你看都把他宠坏了,要是我做你男朋友,一定会对你特别特别好!”
“你给我下车!”沈令哲怒吼。
5、转正通知
沈令哲看到妈妈的来电,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去告状,他在开车不方便接,卫欢盯着显示屏,问他,“怎么不接?”
“不接。”沈令哲冷冷地说。
“是怕因为我被骂吗?”卫欢笑得狡黠,手指滑动屏幕。
“你!”沈令哲皱眉。
女人只四十出头的样子,依然美艳如花,利落的墨色中短发,妆容精致,骨子里散发出成熟的韵味。
“阿姨,晚上好。”卫欢一张俊逸的脸占满整张屏幕,他热情打招呼,笑容讨喜。
没有丈母娘会不喜欢这样的女婿,但如果这个女婿是倒贴给自己优秀的儿子,甚至目的不纯地想入赘豪门,自然除外。
“沈令哲呢,让他接电话。”秋舒冷淡地开口,她无论如何也看不上这个吃软饭的小白脸。
“我在开车,有什么事情你可以和他说,他会转告我。”沈令哲一开口车内的空气都凝固了。
卫欢扶额,就算自己再怎么讨丈母娘喜欢,你这幅贪恋美色、昏庸无道的做派也会把我送上处刑台吧。
“阿姨,阿哲他……”卫欢话还没说完,秋舒尖利道,“马上给我回家。”
她说完挂断视频通话。
“你到底想不想让你妈妈喜欢我嘛。”卫欢抱怨。
沈令哲开车调转方向,面无表情地说,“我喜欢就好了,要她喜欢做什么?”
“哎呦。”卫欢暗道稀奇,凑过去趁他专注,偷亲沈令哲的侧脸,“终于开窍了嘛,说喜欢我都不脸红了。”
“滚蛋。”沈令哲沉声,他只是知道妈妈不会说好听的话,今天卫欢受得委屈已经够多了,还被送进派出所,他不想卫欢再被说三道四。
卫欢望向车窗外的街景,“不是回你妈妈家吗?”
“我先把你送回去。”沈令哲说。
“怎么,我不能见人啊?”卫欢嘴上不依不饶,又说贴己的话,“我自己回去就行。”
“闭嘴。”沈令哲把车停在菲尔中心,只说了四个字,“在家等我。”
卫欢听出话外音,带着十足的警告,恐怕没说出来的那句话就是老老实实的,哪都不许去,他笑而不语,听话地朝沈令哲摆手,“老公,早点回家哦。”
卫欢目送沈令哲开车离开,径直跑回酒吧。
酒保正把墙壁上的装饰替换成儿童画,卫欢从后面靠近他,“干什么呢!”
“啊!”保镖受到惊吓,转头看到卫欢惊喜地说,“欢哥,你回来?太好了!”
卫欢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可以啊,今天是你把沈令哲叫来的?”
酒保殷勤地坐在他身边,抽出支烟,“戴罪立功,给个机会嘛,欢哥。”
“知错能改就是好同志。”卫欢夹着烟没有点燃,高深地说,“给个机会可以,看你怎么利用了。”
他给酒保使个眼色。
“欢哥,您交代。”酒保一副百依百顺的模样。
“双面间谍,了解吗?”卫欢问他。
酒保吞咽口水,“糊弄沈总啊……”
“双倍工资,不香吗?”卫欢把香烟还给他。
酒保为难,“成,豁出我这百十来斤了!”
“这不就得了。”卫欢搂着他的肩膀,言归正传,“你混在这里这么久,听没听说过金街有个幕后老板?”
“那这不是人尽皆知的秘密吗?”酒保坦言,“那要从几十年前说起,当时金街还是个普通的街区,某一天从老城里搬来三大家族,沈家,孔家,还有白家。起初他们无非就是搞搞上流社会那一套,开酒庄,马场,度假村……慢慢来的游客都是有钱有地位的人,三大家族就开始炒房产,卖黄金……才成就金街今天的繁华。”
“现在的孔家和沈家一个掌管房产,一个掌管进出口,倒是这白家处事低调,退居幕后,极有可能是这里真正的老板。”
卫欢一脸鄙夷,“你在这跟我说书呢?”
“这个沈家不会是?”
“沈总家啊!你老婆啊!”酒保拍他肩膀。
卫欢心里咯噔一下,做卧底最怕遇到熟人。
酒保见他脸色不好,“欢哥,怎么了?没想到吧?”
“是。”卫欢点头,心事重重,“是没想到,我老婆祖上还是个豪绅。”
酒保看一眼时间,觉得不早了,“欢哥,都十二点了,你还不回去啊?”
“哦。”他回过神,“今晚我老婆不在,没事。”
“哥,一个人在家独守空房的滋味不好受吧?”酒保安慰他,“毕竟是豪门嘛,等结了婚,以后做望夫石的机会还很多。”
卫欢不屑地瞥他,“滚蛋,你哥我像是独守空房的人?”
“是不像,那咱也不能在这干坐着啊,也没客人,门口的牌子都换上了,欢洋洋少儿艺术社,酒吧算是没了。”酒保提议,“要不咱们去别的店喝一杯?”
“靠?这么土的名字谁想的?”卫欢吐槽。
“沈总啊。”
“这名字好,积极向上,以后我们儿子就叫这名字,卫洋。”卫欢马上改口。
酒保提醒他,“哥,你和沈总的儿子能姓你的姓吗?”
“哦。”卫欢突然意识到事态的严峻,如果真和沈令哲领养孩子的话,那孩子未必能姓自己的姓,“那叫沈洋?沈卫洋吧!”
“算了,到时候多领养两个,每人一个姓!”卫欢想,否则自己家老爷子也不会罢休。
酒保礼貌地微笑,心里想着,你还没和沈总结婚呢,现在想得有点早吧。
卫欢掏出手机,他可不能被沈令哲掌控死,“咱们之前的酒怎么处理的?”
男人嘛,都得有点小金库。
“我挂在网上低价出售了。”酒保说。
“糟蹋!”卫欢骂他,“我在这里隔着两条街的地方看中一家店面,虽然偏是偏了点,但是租金可是这的一半,明天开始把这里的东西通通搬过去!”
卫欢威胁地眯起眼睛,“当然,这件事情……”
“绝对要向沈总保密!我懂!”酒保痛快地说,“太好了,我又能做本职工作了,否则沈总让我开始学做绘画班前台,我真做不了!我明天就辞职!”
“你敢。”卫欢上下打量他,真没见过这么笨的,“你不做前台,每天谁给我打掩护?”
“啊……”酒保瞬间成了霜打的茄子,“那好吧……”
“走,今天带你看看场子去。”卫欢刚站起身,看到手机上发来的短信,【老婆大人:宵夜想吃什么,我带回去。】
“坏了。”卫欢把店面的钥匙给他,“菲林街161b,我得走了!”
他风风火火地往家跑,打电话给沈令哲,“亲爱的,你现在就回来了吗?”
沈令哲坐在妈妈家的沙发上起身离开,“是,想吃点什么?”
“我想吃城北区的那家鲍汁捞饭,是不是太远太麻烦了?”卫欢假模假样地说,想给自己争取点时间,“我一直在家等你。”
沈令哲看一眼手表,“好吧,马上回。”
他挂断通话,遭到妈妈的冷嘲热讽,“他把你的魂儿都迷走了,你什么时候想过给我带宵夜?”
“你身边养的小奶狗不会给你做饭吗?”沈令哲整理西装上的褶皱,“我回去了。”
“我养的比你养的听话,还认得清自己的身份,不会咬女主人。”秋舒瞪他,“进来给你爸爸上柱香,不说你是不是都忘了明天是他的忌日?”
沈令哲沉着脸,走到父亲的遗像面前,他眸色幽深,脑海里回想起父亲临死前的遗言,“一定不能被他们发现,不要相信任何人,不要相信任何人……”
他怎么可能忘,沈令哲紧紧地攥拳,眼底阴鸷。
卫欢跑回公馆,时针刚刚指过十二点,卫欢直奔厨房,连鞋都来不及换。
没过一会儿沈令哲的车就停进车库,他走进房门,管家接过他带回来的宵夜,沈令哲问,“他人呢?”
管家和蔼地笑笑,“在厨房,忙活半天了。”
沈令哲皱眉,走过去,“不是说好了我带回来,你鼓捣什么呢?”
卫欢转身,手里举着西红柿和意面说,“家里只有这个了,过了零点就是你生日,我给你做个长寿面。”
沈令哲愣在原地,瞳孔里映出卫欢忙得满头大汗的样子,许是灯光的暖色柔和了他俊朗的五官,迷人的笑容像是一张无形的网罩住沈令哲,心跳加速。
沈令哲缓过神,垂下眸子,冷漠地说,“你知道,我从不过生日。”
卫欢叹气,走到他面前,伸出手臂拥抱住沈令哲,轻声说,“生日快乐。”
沈令哲收紧手掌,僵硬地搂着他。
温情时光只维持半刻,沈令哲锐利的眼睛瞄着卫欢脚上的篮球鞋,想起他那句,“我一直在家等你。”
呵呵。
算了,沈令哲放过他这次,偶尔放松一下这也没什么。
卫欢松开他,推着沈令哲坐在餐桌上,“我帮你把面端过来。”
沈令哲点头。
“我知道你不过生日,所以今年算是适应。”卫欢把意面推给他,捧着脸坐在他对面,“明年我们好好过一次。”
沈令哲尝了一口面,酸酸甜甜的味道不错。
“还有以后的每一年,只要我在你身边,我都帮你过。”卫欢认真地说,手掌抚上他的手背,“只要你不踹我。”
沈令哲抬起头,眸子盯着卫欢手指上闪着光泽的戒指,淡淡地说,“我们结婚吧。”
6、第 6 章
卫欢惊讶,一双眼睛深情地凝视着沈令哲正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他发红的耳根,卫欢尽收眼底,手掌感受沈令哲紧张到僵硬微凉的指尖。
卫欢险些被这灭顶的喜悦冲昏头脑,突然意识到现在还不是时候,他渐渐平复自己的心情,声带都没缓过来,颤抖地说,“真……真的吗?”
“你真的愿意和我结婚了吗?”卫欢收回手掌,眼睛盯着沈令哲,半开玩笑地说,“可你那个青梅竹马的未婚妻呢,我可不想我的丈夫在婚礼上被抢走。”
沈令哲脸色愠怒,他唯一一次放纵情感战胜理智,没想到卫欢也不是吃亏的角色,他沉声说,“孔婕的事,我会给你个交代。”
卫欢牵起他的手,搂着他走回卧室,“我相信你。”
房间的光线很暗,卫欢关上灯,赤着脚踩在地毯上,手掌搂着沈令哲的腰,贴近他的耳根,暧昧地说,“来领取你的生日礼物吧。”
“我保证只要过了这次生日,你会恨不得每天都是生日,就像孩子吵着天天吃生日蛋糕。”
沈令哲气息不稳,骂他胡闹。
卫欢嗓音低哑诱人,“先生,我今晚将听从您的每一个指令,忠心服务于您。”
“闭嘴。”
“如您所愿。”卫欢亲吻他,含糊不清地哼着鼻音……
凌晨五点,管家敲响房门,沈令哲枕着卫欢的手臂,推他下去开门。
“乖,别闹,我再睡一会儿。”卫欢困得睁不开眼睛,手脚并施把沈令哲压得死死的。
“沈先生,您今早的行程是六点出发,秘书和司机在等您。”管家的声音透过门板传来,沈令哲哑着嗓子应了一声,他的脖颈上多出几块暗红的痕迹,作恶的人发丝蓬松埋在他的胸膛前继续补觉。
“起来,今天陪我去参加家庭宴会。”沈令哲叫醒卫欢。
卫欢蹭地翻身罩在沈令哲身上,笑容慵懒,“我不,今天是你生日,难道不应该在家里好好过二人世界吗?”
沈令哲躲开他索吻的唇,淡淡地说,“今天是我父亲的祭日。”
卫欢僵住。
沈令哲推开他,腰背酸痛,咬着牙走进浴室,“是该把你介绍给我的家人了。”
卫欢面无表情地仰躺着,马上笔直地坐起来,瞪大眼睛,“你不早说?”
“现在起来,准备参加家宴。”沈令哲命令,摔上房门。
他走出浴室,腰间围着浴巾,眼睛盯着站在落地窗边的男人,望得出神。
卫欢很少穿正装,他不知道从哪里翻出一套沈令哲订制的尺码错误的西装,穿在他身上意外的合身。卫欢的身材挺拔,双腿修长,他转过身,凌乱的发丝向后梳理露出光洁的额头,晨曦映在他的脸上,眸子里藏着光圈,“怎么样?”
他欢快地询问沈令哲的意见,“我看你都没穿过这套,就拿过来试试,你介意吗?”
“很适合你。”沈令哲走近,整理他的额前几缕不安分的发丝。
“很帅吗?”卫欢摸摸自己的脸颊,坏笑着说,“你好像眼睛都看直了。”
沈令哲冷下脸,“确实,这么帅又只会招蜂引蝶,不如打断腿关在家里哪都别去。”
卫欢盯着他阴狠的样子,打个哆嗦,捂着嘴巴,装作小媳妇的样子颤抖着肩膀,“沈令哲!你好恐怖!我要和你分手!”
“滚去洗漱!”沈令哲骂他。
清晨,卫欢陪同沈令哲出现在沈父的墓地,悼念的亲属站在墓碑前,沈令哲没有走近,只是站在远处眺望。
卫欢看到一个年轻的男人扶着沈令哲的妈妈走进汽车,他转头盯着沈令哲冰冷的侧脸,“你不过去吗?”
“再等等。”沈令哲开口。
好像大家都在等沈令哲出现,交头接耳地议论,“从没见过这么不孝顺的孩子。”
“他可是沈老的独子,真是造孽。”
直到墓地前空无一人,沈令哲才走过去,卫欢站在他身旁,盯着墓碑上男人的照片。沈令哲一言不发,卫欢想给他独处的时间,刚想转身离开,被沈令哲攥住手掌,他的力气很大,捏得卫欢骨节发白。沈令哲没有说话,卫欢盯着他的眼睛,无声地站在他的身旁陪伴着。
回去的路上,沈令哲眼睛无神地盯着窗外,他说,“他们不配站在我父亲面前。”
卫欢扭头,担心地看向他。
悼念后的家宴已经开始,沈令哲领着卫欢出席宴会,现场哗然,作为沈老的独子,在父亲忌日这天迟到不说,竟然带着自己的绯闻男友出席,简直不孝到极点。
更有一部分人是惊叹,沈令哲已经是众人眼中才貌双全的钻石王老五,而他身边站着的男人,气质完全都不输给任何人。
“天哪,他就是我的菜。”站在孔婕身旁的女人一眼就看中卫欢,“姐,你看他的身材气质像不像你之前的那个前男友,哈哈。”
孔婕瞪一眼妹妹,“闭嘴。”
“为什么她会在这?”卫欢老老实实地跟着沈令哲。
沈令哲脸色不好,“我爸交过很多朋友,她父亲是其中一个,每年都会聚在一起,自从我爸去世后,他们就订在今天。”
卫欢拉开座椅,沈令哲入座,他们坐在立柱后的席位,毫不起眼的地方。卫欢想起酒保说到的三个家族,莫非金街的幕后老板真是在场的其中一位。
他的眼神锐利地环视周围,坐在沈令哲妈妈身旁有位两位年事已高的长者,双鬓斑白,面相里透着股子狠劲,卫欢好奇地问,“他们是谁?”
沈令哲端起红酒,抿了一口,“孔婕的父亲,孔琦,白家的老爷子,白银川。”
“你怎么不过去打招呼。”服务生给卫欢倒酒,他说,“你妈妈右手边的那位是你的兄弟吗,我怎么没听你说过。”
“我妈的男朋友。”沈令哲面不改色地说。
“噗——”卫欢直接喷了。
“白易。”沈令哲补充。
卫欢用手挡住脸,小声说,“他过来了。”
“令哲,好久不见。”白易热情地和他拥抱,沈令哲一动不动,冷着脸说,“最好不见。”
白易也不恼,手掌撑在桌子上看向卫欢,“这就是你的男朋友吗?”
“你好,白易。”他笑容温柔,绅士地主动握手。
卫欢勾起嘴角,眼神凌厉地注视他,这就是神秘的白家人?那位背后老板会是他吗?
“嘶——”卫欢收回手,眼神不善地盯着他。
白易笑得略带歉意,转身离开。
沈令哲问他,“怎么了?”
卫欢不满地说,“他骚扰我。”
卫欢伸出手掌,掌心被抓得红红的。
“他谁都骚扰。”沈令哲不冷不淡地说。
“真的?他也骚扰过你?”卫欢皱着眉头。
沈令哲沉声,“他敢?”
服务生将酒瓶放进冰桶,推着餐车离开,卫欢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盯着服务生的动作,他的手掌没入冰桶,卫欢猛地站起身,大喊一声。
服务生掏出藏在冰桶里的手.枪,对着白易的后背连开三枪。
“啊!”枪响,白易应声倒地,人群躁动尖叫,白老起身扑向自己的儿子。
卫欢跑到沈令哲身边捂住他的眼睛,被沈令哲攥住手腕,他脸色阴狠地盯着这幕。
服务生逃跑,卫欢掏出手机拍摄,画面中现场一片狼藉……
7、短短的加更
电光火石间的发生,沈令哲跑过去询问妈妈有没有受伤,秋舒摇头,揪心地不忍去看白易的伤势,搂着儿子默默伤心。
白老抱住白易大喊着叫救护车,卫欢站在沈令哲身后,藏着动作把现场影像发给祁队长,【金街幕星会所,上午11点,私人宴会发生枪击案。】
白易被保镖火速送往附近医院。
“你去看看他。”秋舒抓着儿子的手臂,沈令哲点头,“我派秘书过去,我先送你去休息。”
秋舒这才放心,卫欢陪沈令哲送她到贵宾室休息。
两人走出房间,现场保安请众人到休息室,女士们和先生们被吓坏了,漂亮的裙子被踩脏,西装划破一大块,沈令哲坐在沙发上,卫欢蹲在他面前,双手捧着他的脸颊,轻声安抚,“还好吗?有没有吓到你?”
在沈令哲父亲的忌日,身边的朋友又遭到同样的谋杀,卫欢很担心他。
沈令哲揉捏着眉中,一脸疲态,伸手让卫欢坐在自己身边,“没事。”
房门被推开,沈令哲看到秘书等在门外。
“我出去一下。”他站起身,走出休息室。
卫欢的眼睛盯着沈令哲离开的身影。
“死了吗?”沈令哲问。
秘书盯着他的黑眸,摇了摇头。
休息室的房门被再次推开,卫欢原以为是沈令哲,抬起头看到熟悉的面孔,警员和他心领神会地移开目光,“请各位到局里做个笔录。”
卫欢纳闷,沈令哲怎么出去这么久,走出房间正碰见站在门外的沈令哲和孔婕。
孔婕的神情漠然,可眼睛红红的像是刚哭过,她扑到沈令哲怀里,攥着拳头捶打他的胸膛。
沈令哲搂着她的肩膀,僵着脸,一言不发。
卫欢脸色难看,沈令哲看到他,松开孔婕,朝他说,“先让司机送你回去,我自己和孔婕去做笔录。”
“我陪你。”卫欢反驳。
“你先回去。”沈令哲说完,孔婕挽着他的手臂,黑发遮着侧脸,与他一起离开。
卫欢站在原地,眯起眸子,经过他身边的人说,“我看着这三个孩子长大,还没等到小沈和孔家的大女儿结婚,没想到白易这孩子就…
…哎。”
“不知道是不是沈老爷子在天有灵,知道白易和秋舒的事,听说沈令哲也是不满秋舒和白易的关系,才找了个小白脸故意气他妈妈……”
“别说了!”同伴注意到卫欢,适可而止地拦住他。
卫欢讥笑,站在窗前,眼神幽深地盯着沈令哲和孔婕坐上警车,他掏出手机给祁队长打电话,“祁警官,案发现场的照片清晰吗?要不要我再帮你拍两张高清无.码的?”
“哈哈,你小子!”祁队长大笑,“犯罪人已经在逃跑中被抓捕,你这次功不可没。”
卫欢想知道白易是否与曾经的金街案有关,但只能等对犯罪人进行审讯后能知道。
他挂断电话,没有老老实实回到公馆,坐车到自己新开的酒吧,酒保早早等在这里,已经听说这件传得满城风雨的事情。
“哥,你和沈总都没事吧?”酒保关切地问。
卫欢直接从他手里夺过酒瓶,“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沈总呢?”酒保又问。
“呵。”卫欢冷笑,“他啊……”
8、第 8 章
卫欢眼睛出神地盯着浅棕色的液体在酒杯中晃荡,他转身,手指捏着酒杯靠在吧台,目光落在酒吧里的陈列,昏暗的光线下能看到桌面来不及清洁的尘土,回想起第一次遇到沈令哲的那晚。
初冬的临海城市吹着冷风,卫谦走在金街大道上,听筒里传出父亲的责骂,“卫谦!既然你这么有本事,自作主张地辞职,那就再别靠老子,活出个人样给我看看!否则,就赶紧给老子滚回来!”
他挂断电话,拉上黑色夹克的拉链,嘴里嘟囔着,“这天真冷啊。”
卫欢走进酒吧,这里正举办着私人舞会,室内洋溢着热情的暖色,与寒肃的街格格不入。卫欢的目光被坐在中央酒桌上的沈令哲吸引,以他为半径,周围像是真空区,男人与喧闹的人群隔离,自己一个人安静的在那里喝酒。
卫欢的耳边传来的议论声,“这又是谁?”
“哪来的土包子。”
保镖走到他面前,“对不起,先生,这里今晚不接待外客。”
卫欢问,“怎么才能入场呢?”
“需要邀请函。”
卫欢走出酒吧,瞥到抱着路灯烂醉如泥的男人,卫欢走过去,抽出男人口袋里的邀请函,脱下自己仅能御寒的夹克盖在他身上,男人倒头昏睡。
卫欢走进酒吧,明目张胆地坐在沈令哲身边,周围传来惊讶的声音,沈令哲抬起头,眼神微冷,卫欢咧着冻僵的脸颊,露出迷人的笑,“我能请你喝一杯吗?”
沈令哲不屑地嗤笑,卫欢俯下身,贴近他神秘地开口,“我敢打赌,我是今晚第一个邀请你跳舞的人,先生,能否赏个脸?”
卫欢绅士地伸出手掌,等待他的回应。
沈令哲审视男人的每一个动作,板着脸站起身,卫欢得意,想象征性地让他挽着手臂,被沈令哲冷漠地忽视。
他穿着一身简约精致的白色西装,站在舞池,解开领口的第一枚纽扣,身材高挑,眼神轻蔑地挑衅卫欢。
卫欢的眸子凝视着他,周围的一切变得黯淡无光,只剩一束聚光灯打在沈令哲的身上……
酒保扶着他的肩膀,“欢哥,你喝多了。”
卫欢渐渐回过神,“没事。”
“要不我让沈总来接你?”酒保问。
“不用。”卫欢走出酒吧,酒保跑出来帮他拦住一辆出租车,“路上小心。”
卫欢摆手,坐在出租车上回去。
回到公馆,管家打开房门说,“沈先生已经回来了。”
卫欢挑眉,看一眼时间已经过了午夜,他走进客厅,沈令哲坐在沙发上观看家庭影院播放的歌舞剧,“去哪了?”
“我出去溜一圈。”卫欢走到他身后,搂着沈令哲的脖子说,“给你带了礼物。”
“带的什么……唔!”沈令哲的话被卫欢封在唇齿间,呛人的酒气染满口腔,沈令哲憋得满脸通红,手掌抓着卫欢的肩膀。
卫欢强势地索取,沈令哲快被他吻得呼吸不畅,卫欢才放过他,勾着唇角,舌尖舔过湿润的下唇,“带的酒,好喝吗?”
“你喝了多少?”沈令哲皱着眉头问,他快被卫欢的酒气呛晕了。
“半瓶而已,事情解决地怎么样了?”卫欢坐在他身边。
沈令哲起身,“我们做过笔录就回来了,警方还在调查。”
卫欢拉住他的手臂,用力把沈令哲扑倒在沙发上,沈令哲惊愕地瞪着卫欢,“你干什么!”
卫欢的双手罩在他两侧,眼神炙热地扫视沈令哲的身体,“一起回来的?你有没有安慰她?就没发生点什么?”
“我让司机送她回去的!快起来!”沈令哲推卫欢的肩膀,“你发什么神经?”
卫欢重重地哼了一声,直起身,高冷地转身走回卧室。
沈令哲坐在沙发上,凝着脸色,回想卫欢进家门后的一系列异常举动,他在不高兴吗?
沈令哲回到卧室,听到浴室传出的水声。
卫欢洗完澡,围着浴巾走出来,一层薄薄的肌肉块状分明挂着水珠,皮肤因为酒气染得通红。沈令哲靠在床头,撂下手里的杂志,刚想说点什么,卫欢已经钻到被子里,翻过身背对着他睡觉。
没有每晚例行的晚安吻,没有磨人的亲密互动,沈令哲还有点不适应,“怎么了?”
被子里的那坨很有骨气地不开口。
沈令哲又主动地问,“怎么不高兴?”
“我可没有不高兴,不就是男朋友把自己丢下和别的女人挽着手离开吗,多正常啊。”卫欢的声音闷闷的。
听他这么抱怨,是谁都得觉得是沈令哲做的过分。
沈令哲坦言,“今天是我欠妥,忽略你的感受。”
“反正我就是个小白脸,认命喽。”卫欢得寸进尺地说。
沈令哲哭笑不得,“我们之间难道连这点信任都没有?”
“你要是这么想,我也没办法。”沈令哲把卫欢的话原封不动地还给他。
“沈令哲!”卫欢蹭地坐起来,手掌捏着他的下巴,另一只手臂撑在床头,穷凶极恶地问,“她今天除了挽着你的手,还碰过你哪里?”
沈令哲不怒反笑,眼神毫不掩饰地打量卫欢干练有型的身材,“你想怎么样?”
卫欢微眯起眸子,贴近他的耳根,暧昧地说,“你想要?我偏不给你!”
沈令哲踹过去,“你有本事就别碰!”
卫欢抓住他的脚腕,语气狠厉,“这是惩罚。”
说完,卫欢扑到沈令哲身上。
“啊……”沈令哲痛呼一声,嗓音徒然拔高,手掌搅紧身下的床单,哼着鼻音,“你轻一点……”
卫欢“折磨”沈令哲许久,直到天色蒙蒙亮,沈令哲才渐渐睡熟,卫欢走出房间,告诉管家不要叫醒他,“让他多睡会儿。”
“麻烦您转告阿姨熬点清淡的粥,我回来陪他吃早餐。”卫欢穿上运动鞋,出去晨跑。
他路过花园,看到坐在秋千上的锡琳,卫欢跑过去系鞋带,低着头说,“事情有进展吗?”
锡琳冷着脸,“罪犯已经承认是情杀,声称白易勾引秋舒,想要他的命。”
“这……”卫欢嘴角抽搐,沈令哲的妈妈这么受欢迎吗?
“警员调查过白易的背景,他毕业后一直在沈氏集团做总裁秘书长,可以确认白易并不是线人举报的背后老板。”
卫欢沉思,是沈令哲的秘书吗,昨天能看出白易和沈令哲的关系并不好,白易这种有钱有势的富二代为什么会跟在秋舒身边,难道真是……爱情?
锡琳荡着秋千,眼神略带歉意,抬腿踹向他,好在卫欢手疾眼快地格挡住,“我靠,有必要吗?”
“流氓。”锡琳伪装成被卫欢骚扰的路人,骑着机车离开。
卫欢一路小跑回去,反复回想昨天的情景,“三大家族中沈令哲的父亲被枪杀去世的忌日,白家的白易也遭到谋杀。”
他脑袋里浮现出孔家的老爷子和那对姐妹的模样,真正的凶手,金街的幕后老板会是孔家吗?
那沈令哲会不会有危险?
卫欢跑回公馆,看到沈令哲坐在餐桌前,紧绷着的心情才放松下来,卫欢自嘲道,怎么开始患得患失?
“早安。”卫欢走过去,和他交换了一个米香四溢的亲吻,“睡得好吗?”
沈令哲脸色铁青,现在双腿还在发软,怎么可能睡得好,他推开浑身汗津津的男人,“今天是绘画班营业的日子,你怎么还不去上班?”
“你饶了我吧,我根本不懂怎么绘画招生。”卫欢求饶,要是大学生画展还行,幼儿绘画班自己去哄孩子吗,“你要是不放心我,我给你当保镖行吗,每天跟着你,哪都不去?”
“不行。”沈令哲严厉地说,“我说过,幼儿教育对你的名声有好处,而且我已经给你请了招生老师,今天开学你必须过去。”
“好!我去!”卫欢盛着粥说,“陪你吃完饭,我就过去。”
沈令哲这才作罢。
“你今天有什么打算吗?”卫欢尝一口粥,味道正好才端给他。
“去医院,看白易。”
卫欢惊讶,“你自己过去吗?要我陪你吗?”
沈令哲哑然,他想起昨天在走廊碰到孔婕,正巧被卫欢误会的事情——
他当时攥着孔婕的手腕,质问她,“这件事是你做的吗?明天跟我去医院见他,你最好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
孔婕瞪大眼睛,满脸不可置信,“你怀疑我!”
“沈令哲怎么能污蔑我,你还有没有心!我们一起长大!我会伤害你吗?会伤害白易吗!”
沈令哲眼神漠然,“我怎么知道,难道不是你亲手害死你的那个男友?你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她冷笑,“呵呵,你怀疑我,那我是不是该怀疑你!自从白易和你妈妈不清不楚!你就处处针对他!自己妈妈被兄弟上的滋味不好受吧?”
沈令哲抓住她的手腕,“啊!”孔婕被扯到他身前,手掌攥着他的西装,“沈令哲!你放手!”
“我再说最后一次,跟我去见他。”沈令哲咬牙。
他回神,想到卫欢对孔婕的态度,沈令哲下意识扶着自己酸痛的腰,“不用,下班后我去接你。”
“好吧。”卫欢起身,回到房间换衣服,准备上班。
用餐后,司机先送卫欢到工作地,沈令哲坐在车里瞥他一眼说,“老实点。”
卫欢微笑着点头,送给他一个飞吻,转身站在欢洋洋少儿艺术社的牌匾下,实在不忍直视,戴着墨镜正要走进去时,突然听到一声奶声奶气的呼喊,“卫爸爸!”
9、短短加更
卫欢惊喜地转身,男孩子一路小跑过来,抱住他的大腿,卫欢架着孩子的的手臂一把抱在怀里,“澄澄,你怎么找卫爸爸玩来了?”
“奶奶带我学画画。”孩子指向身后的家长。
“阿姨,好久不见。”卫欢腼腆地问好,老太太面相严肃,带着金丝边眼镜点了点头。
卫欢抱着孩子说,“澄澄,你知不知道这是谁开的绘画班,是卫爸爸哦。”
“真的?”男孩眨着葡萄珠般明亮的大眼睛,“太好了!我想学武术,可是奶奶不让我学,只能学画画,这下我不用担心无聊了!”
“阿姨,我带着澄澄学习,您放心吧?”卫欢礼貌地请示老人。
老太太哼了一声,“就是因为你带他,我才不放心,你和他爸爸一样!”
卫欢垂头,这是队友留下的遗孤,他有责任照顾孩子,愧疚地站在老太太面前,她转身回去,“交给你了。”
“谢谢阿姨,晚上我亲自送他回去,您在家休息吧。”卫欢仰起笑脸,和孩子击掌。
酒保李泽看到卫欢抱着孩子走进来,吓得眼珠子差点瞪出来,“欢哥,这……这不会是你私生子吧?”
“胡说什么!”卫欢骂他,和齐怀澄对视一眼,“这可是我亲儿子!”
两人笑得像是偷腥的猫,李泽僵着脸,“那……沈总知道吗?”
卫欢放齐怀澄坐在前台的椅子上,“我的儿子,跟他说什么啊。”
“请问是今天的体验课吗?”女人走进画室,纤细的手指领着自己漂亮的女儿询问前台,卫欢摘下墨镜,对着齐怀澄说,“好靓啊!”
齐怀澄蹭下椅子,走到小女孩面前打招呼,“嗨!”
卫欢趁机跑过去,文质彬彬地向女士介绍,“您好,欢迎来到我们艺术社参加体验课,这边请。”
李泽大跌眼镜,这如出一辙的做派……
“看什么呢?还不去倒水!”卫欢催促李泽,他只能任劳任怨地跑去接待。
李泽站在茶水间,收到沈令哲发来的消息,【沈总:他在干什么?】
李泽隔着窗子看到卫欢抱着齐怀澄,站在年轻的妈妈群里聊得满面桃花,【欢……欢哥他在陪孩子们玩呢,呵呵。】
沈令哲坐在医院的VIP病房,盯着手机拧起眉心,“他真能这么老实?”
房门被推开,孔婕的秘书送来慰问的花篮,“沈总,白先生,孔小姐临时有事,派我过来。”
沈令哲沉着脸,关上手机。
商场,卫欢陪齐怀澄下课后去吃日料,男孩指着窗外的汽车说,“卫爸爸,你看,那辆车好酷啊!”
卫欢抬起头,才注意到那辆记忆深刻的跑车,到底是沈令哲还是孔婕的,他还来不及兴师问罪。眼睛瞅着孔婕走下来,进入商场。
“坏阿姨。”齐怀澄紧蹙着眉头。
卫欢惊愕地看向他,“澄澄,你说什么?”
“你怎么认识她?”
齐怀澄绷着小脸,不高兴地说,“以前妈妈带我去商场,看到爸爸陪着她逛街,妈妈哭了很久,慢慢的就不回家了。”
卫欢震惊地望向孔婕,她从商场里取到东西后,驾车离开,凌子怎么会和她认识?
“澄澄,你还记不记得,在哪里见到过她?爸爸有没有说过什么?”卫欢问。
孩子摇头,“我就见过一次,我问爸爸她是谁,爸爸不跟我说,叫我谁都不能告诉。”
卫欢忧心忡忡,凌子和她接触过,是不是就证实金街案真的与孔家,甚至白家,沈家有关?
卫欢的手机收到消息,【老婆大人:下班了吗,我去接你?】
沈令哲坐在车里,等了一会儿没有收到他的回复,通知司机开到画室。
结果李洋正在收拾准备下班,去酒吧,“欢哥,他带着孩……他带完孩子早就走了!”
“是不是已经回家了,你们错过了?”他想起要给卫欢打掩护,编瞎话糊弄沈令哲。
沈令哲看他的样子就知道已经被卫欢收买了,走出画室拨打卫欢的电话,还是没人接听,他脸色难看地坐上车回家。
“停车。”经过路边的时候,沈令哲看到卫欢抱着男孩坐在冰淇淋店外,他笑得揉孩子的脸颊,走到店里取餐。
沈令哲眼神幽深地凝视坐在那里的男孩。
他知道卫欢很喜欢孩子,刚交往时就谈过要和自己领养一个足球队的孩子都不嫌多,哪怕是身体不健全,可以医治。
沈令哲冷笑,他什么时候瞒着自己养着个孩子?
卫欢取到冰淇淋走出来,发现座位上的齐怀澄已经不见了,他顿时惊慌,刚想去找听到手机铃声响起。
“喂,阿哲,我现在有事,等等再打给你……”卫欢焦急地说。
“上车。”沈令哲眼神凌厉地盯着坐在自己对面的男孩。
10、第 10 章
齐怀澄看到卫欢上车,伸着手臂扑过去搂住他的肩膀,小脑袋埋在卫欢颈间拼命往怀里扎。
“怎么了?”卫欢笑笑,手掌安抚地拍他的的后背,眼睛看向沈令哲,“你吓唬孩子干什么?”
沈令哲看他们这幅父子情深的样子心里发堵,“你不打算给我个解释?”
“解释什么啊?”卫欢抱着齐怀澄坐在自己腿上,理直气壮地说,“这是我儿子,你以后养我们两。”
饶是正在开车处事不惊的老司机也差点绷不住,卫欢这一副软饭硬吃到极致的做派真是无人能敌。
沈令哲强忍着没有在孩子面前发作,盯着齐怀澄坐在卫欢怀里,孩子才露出笑脸。沈令哲盯着一大一小冷沉着脸,一言不发。
卫欢不忘把冰淇淋交到齐怀澄手上,他早就请示过老人,希望澄澄能和自己住几天,老人也同意了,只嘱咐不要玩的太疯。
卫欢拿着自己的冰淇淋递到沈令哲面前,“尝尝?”
冰凉的奶油碰到唇边,沈令哲怒视他,一双黑眸里燃着团火,卫欢一脸坏笑,“孩子在呢,给个面子。”
沈令哲表情难看的几乎扭曲,微微张开唇尝了一口,卫欢心满意足,伸手捂住齐怀澄的眼睛,在他微凉的唇上快速地吻了一下,甜腻的冰淇淋在口腔晕染,卫欢舔过唇角,眼睛笑眯眯地说,“真乖。”
汽车停下,沈令哲嫌弃地用手指蹭过嘴巴,司机打开车门,沈令哲迈开长腿,头也不回地走进公馆。
卫欢抱着齐怀澄走下车,孩子眨着大眼睛观察眼前这座漂亮的欧式建筑,“哇,卫爸爸你每天都住在这里吗?”
“是啊,沈总裁收留我,爸爸还不用付房钱。”
卫欢走进门,管家看到他抱着孩子面露惊讶。
沈令哲已经坐在餐桌用餐,他故意没有等卫欢就通知佣人上菜,谁知道卫欢抱着孩子过来看看,“我和澄澄晚上吃过了,你自己吃吧,我先带他去洗澡。”
沈令哲攥着刀叉,恨不得朝他飞过去,是谁说要陪在自己身边,看着自己吃饭都是享受,沈令哲忍着怒火,更不想承认自己在和一个孩子争风吃醋。
客房,卫欢帮齐怀澄脱下外套,叮当——一声清脆的响声,露出孩子脖子上挂着的奖章。
卫欢怔住,眼睛发痴地盯着那块奖章,他指尖颤抖,小心翼翼地抚上去,这是凌子因公牺牲后追授的奖章,“澄澄,你怎么带着它?”
齐怀澄坐在床上晃荡着双腿,小手捧着奖章在灯光下闪着光泽,“奶奶说她最近有点糊涂,让我带着它,如果遇到危险就找警察叔叔,他们会帮助我。”
卫欢捂住眼睛平复心情,他搂着孩子说,“澄澄,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知道。”齐怀澄一脸骄傲地说,“这是爸爸的荣誉。”
卫欢动容,盯着他天真的样子,“是,你爸爸这辈子最值得骄傲的就是你和它。”
“走喽,我们去洗澡。”卫欢扛着齐怀澄走进浴室,哄孩子睡着后,小心翼翼地关上房门。
卫欢走回卧室,沈令哲正靠在床头办公,他刚洗过澡还没来及换上睡衣,结实的胸膛挂着几滴从发丝落下的水珠,他戴着蓝牙耳机,神态专注地盯着电脑屏幕。
卫欢最爱他这幅禁欲又性感的模样,一声不响地靠近,伸出手掌抬起沈令哲的下巴,他根本没注意到卫欢什么时候进来,满脸不悦,“放开。”
“看什么看得这么认真?”卫欢好奇地瞟一眼屏幕。
【论富婆如何一分不花白嫖帅哥?】
【小狼狗太黏人了,怎么踹掉不伤他自尊心?】
【小白脸一夜七次累瘫,惨遭金主爸爸抛弃?】
“沈令哲!”这是今天卫欢第二次叫他的全名了。
沈令哲迅速合上电脑,他本来认真地审阅文件根本不知道为什么会弹出这种乱七八糟的小广告,还在想是不是卫欢又用自己工作的电脑上奇怪的网页。
“你是不是欲求不满?”卫欢撑在沈令哲两侧,眼睛迸射寒意逼视着他。
“起来。”沈令哲嗓音微冷。
他双手环胸,自己还没兴师问罪,面无表情地说,“那孩子是哪来的?”
“什么哪来的,就是我儿子。”卫欢妒火中烧,沈令哲现在居然敢动分手的主意了。
“卫欢,是不是你和别的女人搞出来个孩子,我也要帮你养?”沈令哲吼道,“你真以为我没你不行,是吗?”
卫欢眨眨眼睛,真不知道沈令哲的脑袋里在想什么,软了态度,手掌抚摸他的侧脸,“我怎么能让你受这种委屈?”
卫欢避重就轻地解释,“那是我兄弟的遗孤,他离世后,我们哥几个一直照顾他妈妈和孩子。”
沈令哲不爽地拍开卫欢的手掌。
“好了,好了……”卫欢哄他,“孩子还小,我怕他认生,让他跟我们住几天,以后这就是咱亲儿子,你也先做个准备。”
沈令哲皱眉,“什么准备?”
“要孩子啊。”卫欢搂着他的肩膀,“到时候领养咱们自己的孩子,给澄澄填个弟弟妹妹。”
沈令哲厌弃地瞥他一眼。
“来,早点睡吧。”卫欢帮他收拾电脑,摘下耳机,手掌搂着沈令哲的腰,“我没陪你吃晚饭,给你加个宵夜。”
“哪来的宵夜?”沈大总裁又不懂了。
卫欢一脸高深莫测,“当然是我啊,老公让你看看小白脸到底能不能一夜七次。”
“呃……滚开!”沈令哲翻身想逃离他的禁锢,被卫欢搂住不肯放手。
夜深人静,卫欢躺在床上酣睡,沈令哲赤身走到床下,他的颈侧印着暧昧的红痕,拾起放在柜子上的电脑,他瞅一眼卫欢的睡颜,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脑。
沈令哲切换界面,他正编辑着一封匿名信件,【明晚九点,西海岸“孔雀”号游艇,金街老板设宴。】
一大清早,卫欢洗漱好,走到餐厅就看到沈令哲和被保姆照顾的齐怀澄坐在那里大眼瞪小眼。
“早安。”卫欢走过去,亲吻孩子的脸颊,又捂住他的眼睛,送给沈令哲一个晨吻。
“今晚我有应酬,晚饭你和……澄澄不用等我。”沈令哲说。
卫欢和齐怀澄相识一眼,没人管的日子当然开心。
沈令哲吃过早餐,司机送他去公司。卫欢准备和齐怀澄去绘画班,门铃传来响声,卫欢跑过去开门才发现是快递员,他靠近卫欢说了一句,“今晚,西海岸孔雀号游艇。”
卫欢点头,签收快递。
11、短短加更
卫欢本打算开跑车去画室,但是齐怀澄还小做副驾驶不安全,只好老老实实地叫司机开车送自己过去,“儿子,上车。”
齐怀澄欢欢喜喜地爬上座椅,平时在幼儿园小朋友们总说自己没有爸爸妈妈接送好可怜,齐怀澄很喜欢卫爸爸在自己身边。
卫欢让司机停在花店外,他抱着齐怀澄给画室的小朋友和家长挑礼物,大情圣培养小骚包的浪漫情怀,在画室这么有艺术气息的地方怎么能没有鲜花呢?
前台李泽看着卫欢和齐怀澄抱着大捧的白玫瑰走进来,他选择性的眼瞎,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偷窥到两个刚刚入职的男员工,李泽心里默念,欢哥,你自求多福吧。
齐怀澄上课时,卫欢走到李泽身边,“酒吧装修的怎么样了?”
李泽来了兴致,掏出手机给他看成果图,海盗主题风格的酒吧,朗姆酒,骷髅,飞镖……“今晚试营业,欢哥你来吗?”
卫欢想到今晚的任务,摇摇头,“你先帮哥看着场子,多打听打听关于沈家,白家还有孔家的事。”
李泽勉强答应,“欢哥,你打听他们干什么啊?”难道他还嫌沈总这条大鱼不够吃,想连吞三家吗?
“问这么多干什么。”卫欢走到校长室休息。
咚咚咚——突然房门被敲响,卫欢抬起头,李泽这小子什么时候这么规矩,还懂得先敲门,“进来吧。”
新来的两个男职员推开房门,他们微笑着点头,“卫先生,我们是新来的职工,今后请多多指教。”
卫欢微微挑眉,上下打量他们,两个大男孩长得白白净净的,像是大学里的学生,穿衣品味也不错,卫欢第一反应是不能被沈令哲发现他的员工这么俊俏,又突然想到该不是沈令哲想考验自己派来的卧底吧?
“咳咳。”他像模像样地坐正,“没问题,来了这里,咱们就是一个大家庭,努力工作,脚踏实地。”
想要抱我老婆的大腿是不可能的,卫欢心里补充。
两人出去后,卫欢无聊地趴在桌子上,没一会儿就闲得睡着了,他半梦半醒中听到耳边传来嚓嚓的脚步声,迅猛地坐起来抓住对方的手腕,“你?”
卫欢看到其中一个男职工拿着毯子,僵硬地站在自己身边,“卫……卫先生……”
他的手腕被攥得生疼,尴尬地红了脸,“我看您睡着了,想给您盖条毯子……”
“哦。”卫欢松开手劲,“对不起,我警惕惯了。”
这么多年,只有沈令哲在他身边后,卫欢才会慢慢地放松戒备。
“您很累吧?要不去休息室睡会吧?”男人俯下身把毯子搭在他肩膀上,卫欢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茶香,撩开毯子,“我就打个盹,你去工作吧,不用照顾我。”
“呵呵,卫哥您人真好。”他收起毯子,“对我们员工也好,没有老板架子。”
卫欢基本可以确定这就是沈令哲派来监视自己的,可惜段位太低被自己一眼识破了,不利用真是太可惜了,他倒杯水说,“我啊,老婆调.教的好。”
“啊?”男人愣住。
“我说我老婆嘛,就是咱们艺术社的大股东,人帅多金,对我也好,要是让他知道我在这里不小心睡着了,肯定心疼坏了,怕我着凉。”卫欢眨眨眼睛,一脸真诚。
“啊,这……是呢,您老婆一定很爱您吧?”男人吞咽口水。
卫欢认真地点头,“爱是互相的嘛,我最爱的也是他。”
“那卫哥……卫先生,没什么事我就先出去了。”男人落荒而逃。
他关上房门,握着手里的录音笔。
坐在办公室的孔婕听着这段录音,脸上有点挂住不了,她想要的是卫欢出轨的证据,不是听他怎么秀恩爱。
她拨通男人的电话,“卫欢这么精明的人,一定是发现你目的不纯!你们在夜店就是这么勾引男人的吗!把你们的骚本事就拿出来!”
“我要的是他出轨的证据,至于用什么手段,还需要我教吗?”孔婕挂断电话。
秘书站在孔婕身边,拿出电脑摆在她面前,“孔总,孔雀号游艇的宴会已经安排好了。”
孔婕撩了撩头发,点了支烟,审视着游艇上的每一位贵宾,沈令哲坐在贵宾席,双腿交叠,朝他献媚的人一个接着一个,他指尖夹着雪茄,面色严峻。
夜幕降临,卫欢开着车出现在西海岸,他身后坐在儿童座椅上的齐怀澄一身童装黑色燕尾服,“澄澄,今晚跟卫爸爸去游艇上玩,好不好啊?”
“有大龙虾吃吗?”齐怀澄问。
“想吃多少有多少哦。”卫欢抱着齐怀澄下车,走近孔雀号才发现自己又没有邀请函。
受邀的先生女士们一位位地走进去,听到旁边传来一声惊呼,“哇,你看他们是父子吗,好帅啊!”
卫欢望过去,是群结伴过来的漂亮女士们穿着和配饰无疑是社交名媛,他趴在齐怀澄耳边说着悄悄话。
“啊!”齐怀澄被卫欢抱在怀里,手掌扒着桥边的栏杆,“我们的邀请函!呜呜!”
“没关系,没关系的,澄澄别哭了。”卫欢哄他,漂亮的女士们看孩子哭得伤心,主动走过来关切地问,“小宝贝怎么了?”
“呜呜!爸爸……嗝……爸爸的邀请函被我弄到海里去了。”他指着两人扔的白纸哽咽地说。
卫欢揉他的脑袋,“澄澄,我们不参加也没关系的。”
齐怀澄哭得更厉害了,“可是……可是我想吃大龙虾,呜呜。”
女士捂着嘴笑他,“小馋猫。”
“先生,请抱着孩子和我来吧。”女士见他们真的有邀请函,穿着也是非富即贵。
卫欢见计划通,跟着女士一起走进游艇,她向保安亮出邀请函,并介绍卫欢,“这是我的朋友。”
保安痛快地放行。
卫欢抱着齐怀澄站在宴会上,观察着来来往往的嘉宾,他认出几位熟悉的面孔,好莱坞的明星,社会名流,卫欢陪沈令哲参加不少宴会,还有些银行家和慈善家,他走到甜品区给澄澄拿蛋糕。
一位西装革履的男人站在他身边主动搭讪,“也是来参加投资的吗?”
“啊?”卫欢看向他,咬了口布丁说,“是的。”
“这里的人都来找她投资,只要把钱交给她打理,就说明我们真正进入了上流社会。”
卫欢觉得他说得就是今晚宴会的老板,紧张地吞下布丁,“你说的是……”
“沈总!”男人惊喜地叫了一声,卫欢一愣,“沈总?沈令哲?”
沈令哲皱眉,手掌捏着卫欢的肩膀,满脸不悦地问,“你怎么在这?”
卫欢僵硬地转身,瞬间冷汗直冒,“阿……阿哲……”
12、线人夫夫
“我和澄澄在家等你好无聊,找到司机听说你在参加宴会想来接你回家。”卫欢眼神真挚地说,“对不对,澄澄?”
“沈叔叔,卫爸爸说你有大飞机,你能给澄澄看你的私人飞机吗?”齐怀澄眨着大眼睛,伸出手主动求抱抱。
沈令哲沉着脸色,看上去像是相信了两人的理由,他没想齐怀澄会亲近自己,表情流露出短暂的惊讶后,单手从卫欢怀里接过孩子。
“哈哈,你这么抱他,澄澄会不舒服的。”卫欢调整他的抱姿,沈令哲僵硬的任由卫欢摆布。
坐在办公室的孔婕自从卫欢走进游艇就注意到他,此时画面中两人亲密地抱着孩子,一副三口之家其乐融融的模样,孔婕拧着秀气的眉,这个卫欢就像是沈令哲的影子时时刻刻跟在他身边,真是碍人眼。
如果孔婕爱的是沈令哲,她还真想光明正大和这种情敌掰掰手腕,但她和沈令哲的联姻是为了家族的强强联手,外人眼中光鲜亮丽的完美夫妻。所以卫欢实在不走运,他这块顽石必须铲除。
孔婕勾起红唇,手中的钢笔尖划破纸张,她刚想起身赴宴,秘书站在她身边,“孔总,您的电话。”
沈令哲抱着齐怀澄,不满地问,“你们是怎么混进来的?”
“呃……这个嘛……”卫欢戳着布丁,眼神到处乱瞄,笑吟吟地搂着沈令哲的肩膀,“我和他们说你的名字嘛,没人知道我,还没人知道沈大总裁吗,果断放我进来了!”
“下次再敢自作主张,你就别回去了!”沈令哲算是放他一马,“再等等,宴会结束后,我们一起回家。”
“老婆,这是什么宴会啊。”卫欢打算从沈令哲这里搞点情报。
沈令哲捏着盛满鱼子酱的汤匙喂到齐怀澄嘴边,“没什么,就是政商和文化圈的人物聚在一起交际,应酬而已。”
卫欢想到刚刚和自己搭讪的男人,明明是庞氏骗局的常见手段,宴会的幕后老板找来社交达人吹嘘自己的理财手段,高投入高回报从中提取佣金。
卫欢纳闷,沈令哲怎么会看不出这种骗局?
“你知道这的老板是谁吗,我听他们都在讨论他?”卫欢装作不经意地问。
沈令哲瞥他一眼,“你问这么多干什么?”
沈令哲看一眼时间,宴会马上就要结束了,为什么孔婕还不出现。
卫欢找到刚刚和他透露消息的西装男,幕后老板不现身,除非人赃俱获,否则警方无法立案,他是早上收到祁警官的消息,线报声称今晚金街幕后老板设宴。
可是,老板人呢?
“哥们,你刚刚说的投资?”卫欢和他搭话。
西装男笑笑,“说笑了,我看你和沈总的关系不一般,好好抱大腿吧,还搞什么理财?”
“伺候好金主不比什么都强?”西装男拍拍他的肩膀,“反正钱也是从一个口袋里出。”
“你什么意思?”卫欢困惑。
铃铃铃——一阵急促的铃声后,主持人宣布宴会结束,声情并茂地说着冗长的感谢语,卫欢转身,望着不少来宾纷纷走向沈令哲,礼貌地告辞,递交名片……
“沈总,今后多多关照。”
“沈总,有机会合作。”
卫欢锁着眉心,为什么有种沈令哲就是主家的错觉。
“这不会是您和孔总的爱子吧?真可爱!”
卫欢拍下几张现场嘉宾的照片,满脸不爽地走到沈令哲身边,气势汹汹地挽着他的手臂,“走!回家!”
“这……”那位不知道是什么总的家伙被卫欢凶狠的眼神吓了一下,尴尬地站在原地,结结巴巴地说,“沈……沈总,慢走。”
沈令哲冷凝着脸望向VIP通道,转头盯着卫欢的侧脸,不冷不淡地说,“一句玩笑话,这也生气?”
“这是我儿子!”卫欢捧着齐怀澄地脸亲了一口。
“你是我老婆!”他迅速在沈令哲的侧脸狠狠地嘬了一口,“真他丫的没长眼!”
“啧。”沈令哲斥责他,“这么多人,你注意点!”
“人多怎么了,就是告诉他们,谁都别打你主意。”卫欢满不在乎,“就是因为他们都把你和姓孔的凑一对,我才要捍卫主权!”
沈令哲被他这股子霸道劲儿气笑,立着手肘怼他,“孩子还在呢,你干什么!”
“澄澄都睡着了。”卫欢脱下风衣。
“是吗?”沈令哲垂眸,盯着孩子的睡颜,心脏像是猛地被一团棉花包裹住,孩子睡得小脸红扑扑的,安静地趴在自己怀里。
卫欢把风衣披在沈令哲身上,他压低声音说,“你盖我身上干什么,給孩子裹上。”
“别乱动,海风凉,衣服宽敞你们两都能罩住。”卫欢专注地用风衣包裹住他和孩子。
沈令哲盯着卫欢身上只剩一件单薄的白色低领衬衫,海风灌进衣裳能看到脖颈的皮肤激起的鸡皮疙瘩。
卫欢的发丝被海风吹得凌乱,抬起头,正撞见沈令哲凝视的眼神,嘴角缓缓上扬,猛地弯下腰,抄起沈令哲的双腿,连大人带孩子抱到怀里。
沈令哲瞳孔收缩,心里徒然一紧,“你干什么!放我下来,别摔倒澄澄!”
“没事,我抱得很稳的。”卫欢低头,笑得欠揍。
“让别人看到!”沈令哲喝道。
“放心吧,沈总裁,黑布隆冬地没人看您。”卫欢抱着他,走上汽车。
司机看见这幕已经见怪不怪,打开车厢内饰灯,沈令哲坐在座位上,低头看着齐怀澄,就算被这么折腾孩子都没有吵醒,沈令哲第一次觉得小孩子真的很可爱。
“老婆,养孩子好玩吗?”卫欢注视着他,一看就这知道沈令哲父爱泛滥了。
他抬起头,瞪着卫欢,严肃地说,“养孩子怎么能是为了玩?”
“现在愿不愿意养我们两啊?”卫欢又问。
沈令哲冷哼一声,“既然如此,养澄澄就好了,我还养你干什么?”
卫欢搂着他,靠在自己身上,贴在沈令哲的耳边,小声说着荤话,“养我干什么?当然你是干你啊?”
沈令哲敏感的耳尖肉眼可见的泛红,“滚开!”
“流氓!”
上流社会的绅士根本无从招架他偶尔冒出来的痞气,沈令哲合理怀疑在认识卫欢之前,他根本就是个浪荡子。
卫欢哈哈大笑。
回到公馆,沈令哲趁卫欢抱齐怀澄回房的功夫走进书房,联系孔婕,质问她,“今晚你去哪了?”
“你放我鸽子?所谓的老板呢?”
沈令哲翻开电脑,他向警方提供线报,关于金街地区涉嫌商业诈骗。
沈令哲站在落地窗前,盯着窗外漆黑的夜幕,父亲去世前,拔开氧气罩拼死告诉自己的秘密,诈骗,谋杀……
他终于等到复仇的时刻。
卫欢坐在客房的床边,发送短信给祁警官,“今晚宴会的老板并没有现身,恐怕他们另有窝点。”
他发送在宴会上拍摄的照片,盯着窗子上映出自己的身影。
13、第 13 章
卫欢路过书房,隔着房门都听到沈令哲冰冷的斥责,“孔婕,机会我可以给你,希望下次你别再让我失望。”
卫欢铁青着脸,什么机会?
他推开房门,书房里漆黑一团,坐在办公桌后的沈令哲已经挂断电话,抬起头微微惊讶的看向他,卫欢逆着光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沈令哲转而平静地说,“怎么进来也不敲门,越来越没规矩了。”
“想我规矩啊。”卫欢走到沈令哲面前,双手撑在办公桌上,俯下身逼视他的双眼,“规矩要沈总亲自教。”
卫欢的眼神炙热又直白的恨不得穿透沈令哲的西装,他顿时感到口干舌燥,卫欢捏着他的下巴,目光落在沈令哲紧抿的唇。
沈令哲的喉结滚动,勾着卫欢的脖颈,热情地吻上去。
下一秒,沈令哲领口敞开露出泛红的皮肤趴在落地窗上,卫欢站在他身后,滚烫的气息喷洒在他的颈间。
窗外远处漆黑的天边劈过一道闪电,昏暗的房间骤然明亮,墙壁上印着两道交叠的人影,轰隆隆——一阵滚雷,掩过男人高亢的呻.吟……
第二天清晨,卫欢迷迷糊糊地伸展四肢,咚——他从书房的沙发摔到地毯上,瞬间清醒过来,手掌揉着肩膀,站起身。
卫欢走到餐厅,看到的齐怀澄自己坐在餐桌上,阿姨正给他喂饭,“卫爸爸,早安。”
齐怀澄人小鬼大地说,“沈叔叔让我代替他再向你问一遍早,早安,卫先生。”
“早安,澄澄。”卫欢接过阿姨手里的勺子,手指刮他的小鼻子说,“下次让他自己说,不许你代替哦。”
“好。”齐怀澄比个OK。
“管家,阿哲呢?”卫欢问。
“沈先生说要处理公事,今早不能陪您一起用餐了。”
卫欢想到他昨晚的电话,沉吟道,真的是公事吗。
两人用过早餐后,司机送卫欢去上班,开到半路的时候,司机突然停下车,“怎么了?”卫欢问他。
司机低着头,焦急地说,“卫先生,我肚子突然不舒服,您今天能不能打车过去?”
“没事。”卫欢下车站在车门外,怀里抱着齐怀澄,“需要我帮您叫救护车吗?”
“没……没事,我找个公厕就行。”司机说完,赶紧开车跑了。
卫欢没在意,刚转身,一群戴着大金链子,身上纹龙画凤、膀大腰圆的壮汉朝他说走过来,一看就是附近的地痞流氓。
“卫爸爸……”齐怀澄收紧搂着卫欢脖子上的小手臂。
卫欢安抚地拍着孩子的后背,“没事,卫爸爸在。”
“哥们,路过啊?”为首的壮汉搭在他的肩膀上,卫欢看到男人身后的小弟手里拿着弹.簧.刀和双刃,暗自冷笑,这恐怕是专门找到打手在这等着自己。
“是,送孩子上学时间急,行个方便?”卫欢和颜悦色地说。
为首的男人点头,伸手想抱走齐怀澄,使了两次劲都没从他怀里抱过来。
卫欢又笑着说,“放我们走吧。”
男人咬牙,“识相点,让孩子站一边去,我们拿钱办事,雇主让我给你个教训,谁都不想伤了孩子!”
“要钱是吧。”卫欢掏出自己的钱包扔给他,“里面有的随便拿,卡的密码是759520,反正是为了钱,何必呢,对吧。”
结果对方竟然不识抬举,哈哈大笑,“哥几个可看好了,咱还没动手呢,这小白脸就吓破胆子了,自己把钱包扔出来。”
“这点钱哥几个能看的上吗?卡里恐怕比你脸还干净吧!”
卫欢翻了个白眼,男人瞧见他手上的戒指像是值钱的,“把你的戒指摘下来,给我看看。”
“这个?你想要?”卫欢反问,眼神一凛,“我怕你没命拿。”
“老大,别跟他废话了!”男人身后的小弟怂恿着,“办完事,拿钱走人!”
“把他怀里的孩子抢过来!”男人喊着,攥着拳头朝卫欢脸上揍过去。
“卫爸爸!”
马路对面躲在树后的男人录下画面发送出去,“孔总,事情安排好了。”
沈令哲出现在孔氏的公司,所有的员工见到他恭敬地问好,“沈总好。”
“沈总好。”
“姐夫,早安。”孔婕的秘书团队各个都是见风使舵的人精,看见沈令哲亲切地叫道,既能在沈总面前混个脸熟,又能讨好孔总。
沈令哲面色冷峻,带着秘书长一路无言,推开孔氏总裁办公室的房门,重重地拍上。
孔婕收到雇佣在画室的男人发来消息,撂下手机从容地抬起头,“大早上就这么大火气?”
路边,卫欢抱着齐怀澄闪身躲过男人挥过来的拳头,抬腿踹在对方的膝盖,男人嗷地一声,扶着腿招呼小弟上去。
卫欢护着齐怀澄,孩子吓得在他怀里发抖,“乖,不怕。”
他被围住,后腰被猛踹中一脚,卫欢踉跄,手臂紧紧护着孩子,他忍不住咒骂,“该死,怎么还不来。”
卫欢早在掏钱包时就拨通自己手机的紧急联系人。
“啊!”齐怀澄尖叫,有人扯着孩子的衣服往外拽,卫欢及时揪着对方的衣领利索地扔出去,他抱着齐怀澄被束缚住手脚,否则能轻易摆脱这些流氓。
眼看着七八个人在他面前占不到便宜,一个长相精瘦,表情阴狠的男人握着刀朝他刺过去。
刀片在太阳下闪着银光,卫欢错愕,手臂横在齐怀澄身前,“呃——”锋利的刀片划破他的夹克,卫欢咬牙,眸色凌厉地瞪着为首的男人,“本来只要三年,你们偏想蹲个十年?”
“少他妈废话!出来混都是不要命的!我他妈怕你!给我打!”男人骂道。
卫欢踹翻男人,抬起手臂时扯动伤口疼得直冒冷汗,有人趁机踢在他的伤口上,卫欢弓起腰。
他把齐怀澄罩在身下,抱住不肯放手,更不让孩子受一点伤,身上挨了不少拳打脚踢。
“卫爸爸!呜呜!”齐怀澄见他流血,嚎啕大哭起来。
“老大!老大!”有人看到齐怀澄怀里的奖章露出来,赶忙收手,“那……那好像是警察的!”
为首的男人大惊失色,“妈的,那还不快跑!”
“他妈的,他们是什么人!”
卫欢单膝跪在路边,齐怀澄小心翼翼抹着他脸上的伤,止不住地呜咽。
汽车急刹停在路边,男人冲过去,卫欢抬起头,眼前虚虚实实,他咧开渗血的嘴角,开玩笑地说,“你这出警速度有点慢啊。”
旋即,昏迷过去。
14、第 14 章
嘀——嘀——
意识和感知渐渐恢复,耳边响着仪器工作的声音,卫欢睁开眼睛,齐怀澄放大的脸庞映入眼帘,“呃……”他憋着口气,张了张嘴巴发不出声音。
“澄澄!”沈令哲推开病房门,看到齐怀澄趴在卫欢身上吓了一跳,赶忙快步走过去。
齐怀澄指着卫欢憋红的脸,“卫爸爸睡醒了。”
沈令哲把齐怀澄抱在腋下夹着,俯下身检查卫欢的伤情。
“嗨。”卫欢终于能顺畅地呼吸,咧开乌青的嘴角朝他打招呼。
沈令哲悬着的心终于放下,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温和,“醒了?身上有哪里不舒服吗?”
哇,卫欢像是发现新大陆,本能地想撑起身又躺下去,点点头,委屈地说,“疼……”
沈令哲担心地紧蹙着眉心,“我去叫医生。”
“哎!”卫欢抓住他的指尖,牵动手臂上的伤口,疼得猛吸口气,“快……需要一个亲亲安慰……”
“哦!”齐怀澄自觉地捂住双眼。
“胡闹!”沈令哲见他被绷带缠绕的伤口渗出血渍,小心翼翼地放下他的手臂,在卫欢的额头亲了一口,“我去叫医生。”
“不用,扶我起来吧。”卫欢撑起来,笑容牵强,“我记得我昏迷之前报警了,你怎么来得这么快?”
“报警?”沈令哲纳闷,“你不是给我打的求助电话吗?”
“哦!”卫欢恍然大悟,慢悠悠地摸到手机翻看,“我把紧急联系人改成你了。”
“我本来想在最危险的时候,和你说最后一句情话。”卫欢感慨,“没想到这天来得这么快,我都没开始适应,你呢?”
沈令哲神色微怔,“卫欢,我会给你个答复。”
卫欢笑笑,“都听你的。”
沈令哲扶他躺下休息,走到病房门前时忍不住问,“你本来想打给谁?”
“警察叔叔啊。”卫欢盯着他,“有困难找民警嘛。”
“嗯。”沈令哲走出病房,眼神闪过一丝阴鸷,秘书跟在他身后,“沈总,人找到了,罪证已经交给警方了。”
“那个司机呢?”沈令哲厉声开口,“能买通我身边的人,除了孔婕没有其他人。”
“事发时司机已经跑路了,我们的人正在找,找到后会马上联系警方。”
沈令哲回到病房时看到卫欢已经换上休闲服,他坐在病床边和一个看上去三十出头的男人相谈甚欢,男人穿着夹克,直筒牛仔裤和短靴,抱着齐怀澄笑得大大咧咧,他身旁还坐着一男一女,年纪和卫欢差不多。
这群人,沈令哲没见过。
沈令哲推开房门,魏博林还以为是护士进来换药,眼睛上下打量他,心想一看就不是善茬,“老卫,这是谁啊?”
卫欢磕着瓜子,盯着沈令哲冷峻的脸庞,“没谁,我的朋友。”
沈令哲冷笑,只是朋友?
“阿哲,我没事了,刚刚已经跟医生报备出院了,一会儿和朋友们出去吃个饭,你先回去吧。”卫欢的手臂吊在胸前,换上运动鞋。
沈令哲扣住他的肩膀,“去哪吃?”
“啊?”卫欢一愣,凑到沈令哲身边压低声音,讨好地说,“朋友都在呢,给我个面子。”
沈令哲面无表情地盯着他,叹了口气,就没见过他老实的时候,“我派两个保镖跟着你。”
“不是吧,我就吃个饭,你的眼线还不够多啊?”卫欢吐槽。
沈令哲怒视他,刚刚发生这种事情,自己难道不是因为担心他再出意外?
“成吧。”卫欢拍拍沈令哲的肩膀,眨眨眼睛暗示,我理解。
反正他反侦查能力一流,倒时候把保镖甩掉就是了。
魏博林和卫欢走出病房时还在咬耳朵,“你跟他什么关系啊?”
卫欢一脸正经,“就是朋友。”
沈令哲见他离开,掏出手机,语气冰冷地问,“你在哪?”
两个保镖停车站在路边,望着左右两个路口,该死,明明一直跟着那辆车,怎么转眼就没了。
“怎么不按导航走?”魏博林问他。
“你认识还是我认识?这片你能有我熟悉?”卫欢坐在副驾驶,朝着坐在后座两个人说,“查到没有,到底是谁暗算哥?”
“是他!”齐怀澄坐在小姐姐怀里,伸出手指点着电脑屏幕。
“卫哥,今天分局抓到个叫徐三的混混,应该是找你麻烦的人,他是个拆二代,打打闹闹,游手好闲,还养着一群小弟。涉及赌博、提供高额利息借款、敲诈勒索、寻衅滋事、故意伤人等多种罪名,是匿名市民把搜集的证据发到警局的举报邮箱。”
“是他,没有其他人落网吗,是谁教唆的?”卫欢一听这个匿名市民就是沈令哲的作风,这家伙睚眦必报,怪不得自己醒来后什么都没问,原来是已经动手了。
技术员小章摇摇头,“笔录上没说。”
“怎么样,跟金街案有关吗?”魏博林问他。
卫欢摇摇头,“不像,我线人的身份不可能这么快就暴露,这案子现在连个苗头都没有。”
他想到事发前司机鬼鬼祟祟的样子,恐怕是自己和沈令哲的关系才被警告,沈令哲说过给自己一个答复,那这件事就交给他了。
卫欢微眯起眸子,盯着路边的行人,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有可能是金街的幕后老板,诈骗,连环谋杀,迫害警员的,到底会是谁?
“老卫,我说你现在真是越来越鸡肋了,几个小混混居然能把你打住院,你还是早点回家,跟你家老爷子磕个头,认个错,回去继承家产吧。别回来金街案没解决,你先被解决了。”魏博林做为卫欢多年损友,毫不留情地奚落他。
卫欢瞥他一眼,“你说你自己呢?老实开车吧!”
“卫爸爸是保护我才受伤的。”齐怀澄争着反驳。
“好儿子。”卫欢欣慰。
“得得得,那这个魏爸爸你就不要了?”魏博林逗他,大家都很喜欢齐怀澄。
魏博林的手机铃声响起,车子停在路边,卫欢瞅着他的脸色慢慢变得严肃,心想准没好事。
果不其然,魏博林调转车头,“金街大道和江城大道发生重大刑事案件,我们先去现场,然后再送你和澄澄回去,看来饭是吃不了了。”
卫欢神色凝重。
车子停在案发现场,卫欢留在车上照顾齐怀澄,他注意到受损的车辆总觉得眼熟,“丫丫,你看着澄澄,我过去一趟。”
警员抬着黑色的裹尸袋经过,魏博林看一眼尸体,卫欢抓住他的手臂,震惊地盯着死者模样,这不是今早的司机?
梅尔会所,沈令哲走下车,秘书早早等在门外,会所经理笑脸相迎,“沈总,里面请。”
他神色微冷,“她到了吗?”
“孔总在等您。”秘书应道。
沈令哲点头,走进去。
孔婕坐在贵宾包厢,点了支烟,她虽忐忑,自己刚刚教训过卫欢,听说是沈令哲亲自把人送进医院的,但根本不相信他会跟自己翻脸。
房门推开,沈令哲一身戾气走到她面前,“孔婕,你是不是觉得因为上一辈的关系,我不敢动你?”
“你以为秋舒就认准你一个儿媳妇?”
孔婕笑得魅惑,“不然呢?”
“我警告过你,别打他的主意。”沈令哲俯下身逼视她的双眼,“从今天起,我集团曾承诺将在贵公司土地建造的商场,学区,住宅……所有项目全部终止,今后沈孔两家不再有任何合作。”
“沈令哲你疯了!你承担得起违约的后果吗,你想吃官司吗!”孔婕拍桌,她不信沈令哲真敢毁掉沈家和孔家几十年的交情。
沈令哲冷笑,“我既然说得出,就做得到。记住,是你先挑衅我。”
“就因为那个小白脸?”孔婕质问。
沈令哲很反感她把卫欢贬低的一文不值,“怎么,你承认了?孔氏的老板是个雇凶伤人的罪犯?你家所有的肮脏事,谋财害命,我们一件件的算!”
孔婕被他的疯狂震慑到,“沈令哲!你凭什么栽赃污蔑我!你有证据吗!”
秘书突然敲响房门,走到沈令哲身边,小声汇报,沈令哲不可置信。
司机,死了?
沈令哲目眦欲裂,眼睛像是盯着恶魔一样敌视着她。
午夜,沈令哲回到公馆,卫欢已经坐在沙发上等他。
“澄澄呢?”沈令哲没看到孩子,还有点不习惯。
卫欢扭头,嘴角的乌青颜色更深了,“我送他回奶奶家了,以后每周末去接他。”
沈令哲走近,指腹抚摸过他额头的伤痕,“疼吗?”
卫欢莞尔,“本来很疼,但是看你这么心疼,既然你都帮我疼了,我就不疼了。”
沈令哲心头一酸,搂着他的肩膀,“对不起,没保护好你……”
“对不起……”
卫欢知道,他很愧疚,不单单是出于对自己的愧疚,或多或少和他年幼丧父的经历有关,沈令哲一直很自责,没能保护好自己的家人。
卫欢想问他,关于司机被谋杀的事情,他知不知情,可这时还是适可而止地闭嘴……
15、成功入赘
清晨,卫欢睡醒时让他意外的是沈令哲竟然安静的躺在自己身边。
浅眠的人感受到股炙热的视线,缓缓睁开眼睑。
卫欢亲吻他惺忪睡眼,“今天怎么没去工作?”
沈令哲瞧见卫欢挂着伤痕的脸庞,皱着眉头,“不想去。”
卫欢讶异,向来作风严谨的沈总裁也有如此任性的时候?
“那你再睡会吧,好不容易休息。”卫欢走下床,撩开窗帘一角,他看天气准备去晨跑。
沈令哲靠在床头,“你今天什么打算?”
“我去工作啊,还不是你安排的。”卫欢嘴上埋怨,看到停在路边的财经记者车,见怪不怪地问,“他们是在等着采访你吗?”
沈令哲穿着睡袍,冷漠地望过去,淡淡地说,“不是,不见。”
“你怎么了?”卫欢转身,总觉得沈令哲的脾气不对劲。
“把你今天的工作取消,在家陪我。”沈令哲走进浴室,关上房门。
卫欢挠挠头,这家伙该不会是欲求不满想和自己过二人世界吧?
“喂,我就是受了点轻伤,真不用你停下工作,劳神费力地陪我?”卫欢敲着房门,嘴角上扬。
沈令哲浑厚的嗓音从浴室传来,“少说废话。”
卫欢转动把手溜进去,得便宜卖乖地说,“我手动不了,你帮我刮胡子吧。”
沈令哲只腰间围着条浴巾,胸肌上还挂着水珠,一脸严肃地睨着他。卫欢搂着沈令哲的腰撒娇,沈令哲捏住他的下巴,拿起剃须刀处理他刚刚冒出来的青色胡茬,呵斥地说,“别乱动,老实点!”
卫欢得意地笑眯起眸子,偏爱沈令哲眼里只有自己的专注样子。
两人在浴室腻腻乎乎地度过早上,沈令哲坐在书房,虽然没去公司,还是有其他工作等待他的处理。
卫欢一如既往地躺在沙发上等他办公,闲得无聊,打开手机想和朋友玩会游戏。
叮咚——“小哥哥,好久不见,今晚酒吧等你?”
叮咚——“卫先生,孩子很喜欢学画画,也很喜欢你,有时间一起吃饭吗?”
叮咚——
一长串的消息提示音响起,卫欢忘记关闭免打扰模式急忙捂住手机,沈令哲抬起眸子,冷冷地瞥他一眼,卫欢打马虎眼,“工作,工作的事。”
沈令哲一言不发,继续低头工作。
卫欢看到某网站推送的财经新闻,【沈氏集团和孔氏地产两大巨头合并失败,股市大跌。】该项目本是沈氏集团向孔氏地产支付近百亿现金款项开发地产,沈氏单方面宣布终止合作。随即,沈氏集团股票跳水20%,孔氏也暴跌16%。
这不是……阿哲他……
卫欢错愕地抬起头,凝视着沈令哲冷沉着脸,眉头紧蹙的样子。
发生这种事情,怪不得他没去公司,一定会受到外界和董事会的多方压力,阿哲怎么会和孔婕突然闹翻?
难道是因为自己被打?
以沈令哲的脾气,这不是不可能,他从不顾流言蜚语,带自己出席各种酒会,秋舒不喜欢自己,沈令哲索性和自己同居,明明白白地告诉他妈妈,他认准自己。
但是这次的代价是不是有点太大了?
卫欢内疚地想,沈令哲默默做这么多,而自己甚至没办法把他介绍给自己的朋友,担心他被牵扯进危险的风暴中心。
卫欢谈过很多次恋情,在学生时代,加入工作后多是无疾而终,工作太忙,作息不规律,时间长了没有新鲜感,卫欢一直秉承着好聚好散,从没感到任何愧疚的心理。
现在却换沈令哲给他归属感,告诉自己什么是对爱人的责任,卫欢觉得自己是不是太畏手畏脚了?
沈令哲正在审阅秘书长发来孔氏房产、进出口和建筑的合并报表,他还不知道卫欢的愧疚已经溢满整个书房。
孔婕找卫欢麻烦确实发酵整个局面,沈令哲不容忍任何人再对自己亲近的人不利,但他现在做的不是意气用事,而是复仇。只要找到孔氏真正的犯罪证据,才能及时止损。
啪——卫欢的手掌按住他面前的文件,沈令哲不解地抬起头,对上他炙热的目光,“阿哲,我们去领证吧!”
沈令哲惊讶,盯着卫欢的样子,又不知道他哪个根筋搭错了,心想上次是谁拒绝我的求婚,“你不是还没准备好?万一婚礼上被人破坏,你不堵心吗?”
卫欢已经做出决定,“我想好了,所以我们谁都不告诉,先去把证领了,婚礼什么时候办都可以!”
沈令哲瞪大眼睛,这……他倒是还没想过。
卫欢半蹲下身子与他平视,“我知道你的公司现在遇到麻烦,损失惨重,我想和你同舟共济,你可以先去公证婚前财产,我真不是为了你的钱……”
沈令哲哑然。
卫欢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起,拿起来看到是秋舒的来电,“沈令哲呢,让他接电话!”
秋舒语气不善,想必是知道沈令哲和孔婕撕破脸的事情。
“你妈妈找你。”卫欢把手机递给他,才知道沈令哲因为这些烦心事把手机也关了。
沈令哲接过来,干脆挂断电话,“好,我们去领证!”
卫欢喜不自禁,激动地俯下身亲吻他的唇,沈令哲的手掌攥紧文件,卫欢罩住他的手背,指间的戒指闪着银光。
汽车停在民政局外,两人戴着墨镜,西装革履并肩地坐在大厅等待,路过的工作人员侧目,忍不住提一句,“这边办理结婚业务,如果是离婚去隔壁?”
沈令哲一双厉眸瞪过去,万幸被墨镜隔离,否则工作人员会感到被他的眼神威胁。
卫欢神色肃穆,僵硬地点头,“我们是结婚。”
沈令哲瞅着他的样子,冷笑一声,“你不会是想反悔吧?”
卫欢腰背笔直,手心冒汗地抓着膝盖,“怎么会,我是终于能入赘豪门,我高兴啊。”
“少贫。”沈令哲一脸冷漠,喉结上下滚动,他承认自己也没轻松到哪去。
终于叫到他们的号码,卫欢和沈令哲坐在工作人员面前,对方抬眼盯着两人,她见惯新人紧张的样子,和颜悦色地问,“恋爱多久了呀?”
“一年零六个月。”
“一年。”
卫欢转头,手指拉下墨镜不可置信地盯着沈令哲,“一年?只是一年?”
沈令哲皱紧眉头,不悦地说,“你是不是把我和谁记混了?”
“怎么可能,认识你之后我就没和别人谈过恋爱,你根本就不重视我!连时间都记错!”卫欢反驳。
“难道不是你在我准备去环球旅行时,说要做我男朋友,陪我一起去,多赚一张飞机票?”沈令哲回忆。
“我们睡过的第一晚你就答应做我男朋友了,好不好!”
“闭嘴!”
“咳咳。”
工作人员打断他们,“请问是自由恋爱吗?”
“是,虽然是自由恋爱,可我是上门女婿,请问婚姻法有没有对我的特殊保护?”卫欢认真地问。
沈令哲狠狠地踩在他的脚上,“你少说两句!”
工作人员笑笑,“你很幽默。”
“都是第一次结婚吧?”
卫欢和沈令哲认真点头,工作人员整理资料。
沈令哲注意到卫欢递交的表格上写着曾用名,“你改过名字?”
卫欢这才幡然醒悟,当初自己和老爷子闹翻改的名字,现在又瞒着家里人偷偷结婚,非把老爷子气够呛,得找个机会,带沈令哲回家,“哦,是算命的说以前名字不适合我,换了个吉利的。”
其实是他不想靠老爷子的关系,没想到摆脱了啃老族,还是成了靠老婆的软饭男。
“这是二位的结婚证,祝百年好合。”工作人员笑着递上红皮证书。
卫欢双手接过来,得意地咧开嘴角,“我的合法丈夫,来,亲一个。”
沈令哲顾及周围人的目光,率性转身离开。
“今晚我们去吃烛光晚餐吧?”
两人坐在车里,卫欢玩着手机询问他的意见。
沈令哲打开办公电脑,几百条的未接视频通话和短信,他淡定地点开秘书长的消息,【沈总,关于孔氏涉嫌非法经营,财务造假的匿名邮件,已经发送到全国各家媒体公司的邮箱。】
【沈总,孔总想见你。】
原定沈氏和孔氏的结合,形成一个千亿美元的商业帝国,将对行业内的无数公司构成潜在的垄断威胁,这就是孔婕认准与沈令哲联姻的原因,没想到还未开始,已经结束。
【沈总,警方要求见你,是与卫先生出事时的司机有关,已经在公馆等您。】
沈令哲纳闷,这件事怎么会先惊动警方,他本打算找到司机再移交警方,治孔婕雇凶伤人的罪名。他抬起头对上卫欢期待的眼神,心虚自己不能陪他烛光晚餐,“你想去哪吃?”
此时,卫欢收到齐队长的短信,“案件有进展,速回。”
“呃……”卫欢无语,为什么偏偏是今天,他眨着眼睛,结结巴巴试探地问,“我……我去买食材,在家做饭,你先回去等我?”
沈令哲挑眉,既然这样也好,他回去先搞清楚司机的事情,“那好,我在家等你。”
卫欢惊喜,今天的沈令哲怎么这么好说话,捧着他的脸颊亲了一口,“等老公回家,爱你。”
汽车停在购物中心,沈令哲差点一脚把他踹下去,卫欢踉踉跄跄地站在路边对着车窗摆手。
经过的行人摇头感叹,“哎,又是一个被豪门伤过的帅哥。”
卫欢走到和祁警官约好的咖啡厅,锡琳在角落的位置等他,卫欢坐下,气喘吁吁地问,“有新进展了?”
“老魏说昨天金街大道发生的刑事案件受害者你认识?”锡琳开口。
卫欢点头,“找到凶手了吗?”
她板着脸,“卫欢,昨天案发现场留下的指纹与齐凌警员受害时犯罪嫌疑人的指纹吻合。”
卫欢猛然直视她的眼睛。
“对于这个司机你了解多少?有没有发现他和什么人接触?”锡琳问他。
卫欢心事重重,脑海里闪过孔婕嚣张地讽刺,“你养的狗,我不能动?”
白易和自己握手时轻浮,“这就是你的男朋友吗?”
宴会上孔琦和白银川阴狠的面相,秋舒厌弃自己的眼神,沈令哲深情地注视,“我会给你个答复……”
一幕幕在眼前快速闪过,卫欢面无表情地说,“罪犯可能就在我的身边。”
16、豪门赘婿斗婆婆
卫欢单手拎着买好的食材回到公馆,也不知道沈令哲等了这么久有没有不耐烦,但卫欢的心思全然不在今晚的烛光晚餐,他想,那个被雇佣的司机竟然和齐凌惨遭同一人谋杀。卫欢回忆当天,司机神色可疑,像是急着逃跑,随后自己被一群混混困住,口口声声说是拿钱办事。
司机到底有没有出卖自己还不得而知就已经当街遇害,是杀人灭口吗?
如果司机真的是被买通配合混混暗算自己,那是不是说明自己在无形之中得罪了害死齐凌的凶手,卫欢感到后背发凉,这种敌人在暗,自己却一无所知的处境令人毛骨悚然。除了他和沈令哲的关系树敌众多,卫欢想不到还有什么人会教训自己,而沈令哲一系列举动都将矛头指向孔婕,会是她吗?
卫欢站在路边瞧见公馆外停着的警车,看来是警员已经排查到司机的老板身上,他先溜到窗边小心观察房间里的情况,“卧槽!怎么是老魏!”
路过的邻居看见他,叹了口气,“上门的姑爷汉不好做人,被家暴又被赶出来,哎。”
沈令哲的眼神凌厉,双腿交叠地坐在沙发上会客,魏柏林坐在他对面,犀利地问,“在我们调查中发现,沈先生似乎在打听他的下落和背景?”
沈令哲冷哼,放下手中的咖啡杯,“虽说家丑不可外扬,但这个司机在事发当天已经不是我的员工,他背叛了我的爱人,导致我的爱人因此受伤。”沈令哲特意咬重那两个字,原来卫欢的朋友是警察,自己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吗?“我想找到证据再报警,或许警方该去调查谁才是他的幕后老板,这条线索或许会对你们有帮助。”
“能具体说说吗?”魏柏林表情古怪,他说的是卫谦吗。
沈令哲点头。
卫欢推开房门走进来,沈令哲和魏柏林同时看向他,“回来了?”
“嗯,有没有想我?”卫欢快速地收敛情绪,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装傻充愣地问,“警察同志怎么在这?”
魏柏林看到他吊着的手臂,也知道卫欢被打的事情,等身旁的警员做好笔录后站起来,“好的,沈先生,具体情况我们已经了解,感谢你的配合。”
沈令哲点头,“管家,送客。”
“有时间一起吃个饭吧。”魏柏林拍拍卫欢的肩膀,小声说,“真傍了个金主啊。”
“快走吧你。”卫欢下逐客令。
“你朋友是警察,怎么没听你说过。”沈令哲走到卫欢身边帮他放下手里的食材,叫佣人过来处理。
“就是小时候一起玩的交情。”卫欢问,“发生什么了,是你公司的事吗?”
沈令哲也没多想,“放心,这些事不用你操心,交给我。”
卫欢盯着他严肃的样子,无语地嗤笑,“我是需要你保护的小姑娘吗?”
沈令哲瞪他,走回卧室,“你现在化着妆,确实像,赶紧进来卸掉,我给你的伤口上药。”
沈令哲没想到孔婕会这么心狠手辣,为了不被调查,甚至不惜杀死买通的司机,但沈令哲也庆幸她只是简单的警告卫欢,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这几天你都别去上班了,省得让人家看见你一脸伤被笑话,我的名声也好不到哪去。”
只要一想到卫欢被议论是任打任骂的小白脸,沈令哲就气不打一出来,偏偏这家伙又不当回事。
卫欢跟着他,摸了摸在拍结婚照时涂抹一层遮瑕膏的俊脸,“心疼我就直说嘛,语气这么生硬干嘛。”
沈令哲转身,被卫欢识破心思,眼神精明地上下审视他,“你就不怕我嫌弃你现在这张脸,把你踹了换个更俊的小奶狗。”
“沈令哲,我们结婚了!”卫欢一脸怒色地提醒他。
沈令哲愣住,他忘记了。
某人型狼狗扑过去,把他推到在床上,牙齿恶意地撕咬他的颈侧,“嗯……”沈令哲吃痛地闷哼,手掌推卫欢的胸膛,被攥住手腕按在床垫上。卫欢撑起身,“这么早就挑衅你老公,是想入洞房啊?”
“起来!”沈令哲被撩的脸色通红,“你手臂不想要了?”
“那你疼疼我,自己主动点嘛~”卫欢邪恶地说。
管家不合时宜地敲响房门,“沈先生,晚饭好了,还有秋女士在楼下等您。”
卫欢僵住动作,面无表情地问,“你妈妈知道我们结婚了吗?”
沈令哲躺在他身下摇了摇头,“别管她,起来吧,我们先去吃饭。
”
卫欢赌气地在他嘴上啄了一口。
秋舒坐在沙发上,她穿着简单大方的连衣裙,气质优雅,脸上没有半点岁月的痕迹,不知道她身份的人,根本不会相信她会有个沈令哲这么大的儿子。
沈令哲和卫欢走下楼梯,她盯着卫欢缠着绷带的手臂,眯起凤眸,“让长辈等你这么久,沈令哲你的绅士教养呢。”
“大晚上打扰别人的私生活,你的淑女品质似乎也有待商榷。”沈令哲反唇相讥。
卫欢对这样的对话已经见怪不怪,他们母子的关系向来很让人困惑。
秋舒赖得和他争口舌之快,“我不管你和孔婕之间发生了什么,如果你不想被沈氏的董事辞退,明天宣布你和孔婕即将订婚,我会劝她原谅你。”
什么?卫欢瞪大眼睛。
沈令哲坐下,不动声色地说,“你做梦。”
“如果你不想自己的亲生儿子被判重婚罪,最好断了这个想法。”
这下轮到秋舒惊讶,“沈令哲,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我和卫欢已经结婚了。”沈令哲冷淡地说。
“什么?”秋舒根本不相信这么大的事情,他会先斩后奏,“沈令哲你再说一遍!”
“妈,您喝茶,消消气。”卫欢像是新媳妇敬茶一样唯唯诺诺地站在两人中间,他得和阿哲统一战线。
“谁是你妈,你哪来的脸叫我?”秋舒柔和的嗓音渐渐含怒,只恨孔婕没有狠狠地教训他。
“不想叫也好,毕竟我也不想叫。”沈令哲护夫心切,他让管家把结婚证拿出来,“还有什么问题吗?没有的话,我们要吃饭了。”
“我不同意!”秋舒作势撕掉结婚证。
卫欢马上扬声阻止,“妈,阿姨,那个结婚证要是撕了,就算您不同意,要我们离婚都离不了,我两得绑定一辈子,除非补办结婚证,那就说明得再结一次。”
“你同不同意我也已经结婚了。”沈令哲强势地说。
秋舒怒其不争,沈令哲上学的时候就算再怎么叛逆也不会这么忤逆她,秋舒仇视卫欢的样子,这个碍人眼的小白脸。
沈令哲起身,牵起卫欢的手往客厅走,“我们去吃饭。”
“阿哲,你还没叫你妈妈。”卫欢嗔怪,安抚地搂着他的肩膀,“这样不好,我去请阿姨吃饭。”
卫欢回到客厅,狡黠的眸子睨着秋舒,“阿姨,要不要来和我们一起吃饭?”
秋舒走到他面前,压低嗓音,“你很得意?你到底想要什么!”
卫欢无辜地眨眨眼睛,“我听说,阿哲从小就受你的掌控,学习金融,管理公司,做没有感情的挣钱机器,不肯施舍给他半点母爱。”
秋舒面色难看,“你胡说。”
卫欢露出邪笑,“您要是再提让他和孔婕在一起。”
“我就带他去环游世界,让你连他的人都找不到。”
“你!”秋舒一脸不可置信地瞪着他。
“他爱我,他是我的,要和我过一辈子的。”卫欢朝她摆手,走出客厅。
秋舒听到他难过的声音,“阿哲,你妈妈还是不肯来吃饭,要不你们先吃我回房间。”
17、豪门赘婿斗婆婆
卫欢端着盛好的汤递到秋舒面前,随后坐在沈令哲身旁,戴着戒指的手掌与沈令哲十指交叉。
秋舒将他挑衅的动作收入眼底,眸中闪过一丝不屑,转而对沈令哲说,“你到底为什么要和孔氏解除合约?你真想让两家几十年的交情断送在自己手上?”
沈令哲放下餐具,“你也不希望沈氏和有污点的公司合作吧,最起码在我眼皮底下不会发生这种事情。”
秋舒瞳孔一缩,“你什么意思?”
沈令哲打开手机,点击最新的财经消息播报,孔氏企业财务造假,采取作假的销售明细逃漏税收,涉税金额近百亿,有关部门正在审查,孔氏财务总监被约谈。
秋舒态度不改,“事情还没有查清楚,你就恨不得避而远之?你要怎么和你的孔叔叔交代?”
“我为什么要和他交代?”沈令哲眸色骤然阴狠,这才是搞垮孔氏的第一步,那老不死的就已经沉不住气了吗,他冷笑,“若不是孔婕以沈太太自居,难道看着沈氏的声誉受她牵连吗?”
沈令哲不愿多说,拉着看热闹的卫欢站起来,“谁才是我的左膀右臂,希望你早点认清。”
卫欢陪他回到卧室,沈令哲靠在床边,面露疲态,但想到今天是他们领证的第一天,沈令哲仰头望向卫欢,嗓音温和的好像刚刚强势的男人跟他没有半点关系,“最近的事情比较多,等忙完这段时间,我把婚礼和蜜月一起补偿给你。”
卫欢单手抚上他的侧脸,沈令哲握住卫欢的手掌,敛起眸子主动地贴近掌心。卫欢睨着他,眼底涌动着深情,像是自己成功驯服一只高冷的豹子,得意又动容。卫欢捧着沈令哲的脸颊,温柔地亲吻他的唇,此刻卫欢不再花言巧语讨沈令哲的欢心,用行动占据他全部的世界。
沈令哲睡着后,卫欢坐起身换上他的睡袍,小心翼翼地走出卧室。
卫欢想了解更多关于沈家和孔家的事情,甚至那个低调的白家,如果想要教育他的人真和这次案件有关,卫欢要搞清楚藏在暗处的人到底是谁。他突然想到,自己出事当天除了那个可疑的司机,还有一个关键的人物,被抓进公安局的混混徐三。
他马上发送消息给祁警队,提出重新审问徐三。
卫欢推开书房的房门,刚想去翻自己无意间曾看到关于沈令哲父母那辈的老相册,没想到秋舒已经坐在沈令哲的位置上办事,他尴尬地咳了咳,“阿姨,还没睡啊?”
“秋姨,是他为了规避风险,和我撇清关系,这件事实在令我难堪,我已经请示爸爸的意思,如果他真的想两败俱伤,我们孔家奉陪到底。”
“喂?”
秋舒见他走进来,挂断手中的电话。
“坐吧。”秋舒示意他坐到自己面前。
卫欢警惕地走过去,“现在不睡觉,可是容易长皱纹哦。”
秋舒不为所动,心里评价卫欢油嘴滑舌,不明白沈令哲为什么会看上这样的男人,真是儿大不由娘,“我们有话明说,既然沈令哲让我认清你,我希望你也能认清自己,想进沈家的门,做沈家的男人,不可能是个没有社会地位的闲人,你能在未来帮他什么?”
卫欢觉得好笑,讽刺地说,“无论我做什么,做与不做,他的未来必将有我的一席之位。所以就算我游手好闲,阿哲他愿意养我,宠我。”
“阿姨,你是不是还不知道阿哲他其实可会心疼人,照顾人吧?”
秋舒拧起秀眉,卫欢知道她和沈令哲的母子关系不好,专戳她的痛处,秋舒冷笑,“既然你也知道自己是个靠人吃饭的小白脸,那好,你介不介意更改你的姓氏吧?”
“什么?”卫欢鄙夷,满脸莫名其妙,虽然他是上门女婿,但现在都是什么年代了,她还搞这套?
“你可以和他在一起,沈令哲愿意养你当然也可以,但你们对外只能宣布是亲属关系,他和孔婕必须联姻。”秋舒坦言。
“就因为你们眼中的利益,你根本不顾及你儿子的感受?”卫欢脸色顿时无比难看,“这话你不该和他说吗,你看阿哲会不会同意?”
秋舒平静地说,“作为沈氏的董事,我想你也不愿意看到沈令哲被踢出集团,到时候他还拿什么养你?”
卫欢紧紧地攥拳,看样子她是真的会把亲生儿子逼上绝路的人,他嘲讽地说,“这样最好,我会带他回家,让他也体验一下做上门女婿的感觉,可你能接受你的儿子从总裁变成普通人吗?”
“阿哲还会叫我的母亲“妈妈”,让他感受什么才是真正的母爱。”
“而你不配!”
“你们在干什么?”沈令哲站在门外,卫欢转身,走过去不容有他地扣住沈令哲的腰,“怎么醒了?我们回去休息!”
秋舒脸色微变,拨通电话,“小婕,你上次提起教训的卫欢,把他的背景资料给我,你觉得沈令哲为什么和你一刀两断,这个男人绝对不可能只是单纯靠他吃饭的软柿子。”
第二天上午,卫欢是被自己的手机铃声闹醒的,沈令哲从浴室走出来,刚想帮他查看消息,卫欢猛地弹坐起来,率先拿起手机。
沈令哲皱眉,他的反应好像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冷声问,“什么电话,这么着急?”
这是卫欢设置的专属铃声,联系这个号码的只能是警局的人,他灵机一动,装作没睡醒,攥着手机趴在床上,嘟囔着,“阿哲……我在……你说……”
沈令哲眯起锐利的眸子,表情将信将疑。
卫欢翻身把自己蒙在被子里,小心翼翼地查阅信息,果不其然除了祁警官的未接来电,还有一张未读消息,卫欢点击,一张熟悉的脸显示在手机屏幕中,底下还有一行小字,“审讯中,徐三声称是这个男人花钱雇佣他,教训你。”
卫欢瞬间清醒过来,撩开被子,不敢相信地盯着沈令哲。
18、第 18 章
“怎么了,一惊一乍的?”沈令哲皱眉,走进换衣间整理领带。
不可能,不可能,卫欢拍拍脑门,把乱七八糟的猜想抛到脑后,怎么都没想到竟然是他?
“没什么,你要去工作?”卫欢走到沈令哲身后,伸手环住他的腰,鼻子贴在沈令哲颈侧呼吸他身上独特的冷香。
“今天董事会,可能会很晚才回来,晚饭你不用等我。”沈令哲透过镜子瞅着赖在他身上的男人。
卫欢抱着他,小声嘟囔,“老公在家等你。”
沈令哲支起手肘怼在卫欢的腹肌上,挑出件牛仔裤和白T恤扔在他身上,“换衣服,去上班。”
“呦,这么喜欢看我扮嫩啊,你这癖好,啧啧……”
沈令哲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凝上一层冰霜,动手推开卫欢。
卫欢拉着他,反手撑在衣柜上,挑起沈令哲的下巴调戏他,“新婚燕尔,给老公亲一个。”
自从发生疑似司机被收买的事情,沈令哲要求管家彻底排查家里的佣人,今天亲自送卫欢到绘画社。
卫欢站在路边,对着车窗招手,“记得好好吃午饭哦,爱你。”
沈令哲面不改色地叫司机开车。
卫欢转身,盯着绘画社内员工来来往往的身影,眼神一凛。
“卫哥,早上好。”站在门口的职员系着围裙迎接学员,卫欢藏在墨镜后的眼睛上下打量他,“一会儿到办公室找我。”
说完,卫欢脸色冷酷地走进大堂。
职员站在原地,望着卫欢的背影,沉吟片刻,掏出手机发送消息。
另一个职员跑到他身边,两人窃窃私语。
“卫爸爸!”齐怀澄跑出来,卫欢张开怀抱,让他跳到自己怀里,齐怀澄贴心地问,“你受的伤好了?”
他捧着卫欢的脸颊,仔细打量,“比以前更帅了!”
“哈哈,给卫爸爸亲一口,嘴真甜。”卫欢开怀大笑,特意化过妆的脸庞遮盖伤口的瑕疵,怪不得小朋友会觉得他越来越帅。
赵泽笑笑,“欢哥,这两天怎么没空过来?”
他小声说,“酒吧都正式营业了,生意虽然没有原来的好,但是还算不错,你要不要去看看?”
“这两天事多,我晚上过去。”卫欢排除赵泽也被收买的可能,趴在他耳边说了句悄悄话。赵泽面露惊讶,卫欢对他使了个眼色,抱着齐怀澄走进教室。
上课后,卫欢回到办公室翻出人事部送过来的简历,点开祁队长发来的照片,果然是如出一辙的证件照。
卫欢回想那两个员工第一天报道的样子,自己虽然已经看出马脚,却误认为是沈令哲插在身边的眼线,没想到居然是他们买通混混来找自己的麻烦。
卫欢冷笑,能知道自己几点上下班,专门找人在经过的路上堵截,员工恶意报复老板的事,根本不可能出现在自己身上,除非他们是受人指使。
咚咚咚,房门被敲响,卫欢抬眸,嘴角渐渐上扬,“进来。”
“卫哥,你找我?”照片中的男人推开房门,蹑手蹑脚地走进来。
“从旭?”卫欢合上手里的简历,语气轻松地问。
他点头,眼睛瞄到墙边的沙发,选择距离卫欢最近的高脚凳上,开朗地笑,“卫哥,你叫我小从或者小旭都成。”
卫欢锁定他的一举一动,手指转着签字笔,“大学刚毕业,找工作不容易吧?”
从旭挠挠脑袋,“是有点,不过找到这么好的画室,还很幸运地能留下工作,我会努力的。”
卫欢撩撩发丝,不经意露出额头一处硬币大小的淤青,一直注视着他的从旭马上闪开目光。
卫欢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有什么困难就说,放心工作。”
“谢谢卫哥,你这么和善风趣的老板实在太难得了。”从旭的手掌激动地挪到桌子上,似有似无地想碰卫欢的指尖,被旋转的笔头打中。
他手指触痛,快速收回去。
签字笔落在桌子上,卫欢暗自吐槽,装成这幅纯天然、无公害的样子,跟我玩抱大腿的招数,你还嫩点,都是我玩剩的。
“去工作吧。”卫欢暂时还不能打草惊蛇,想要揪出他背后的始作俑者,看清他们的目的。
从旭刚要走出办公室,又突然想到什么,转身试探地问,“哥,今天下班后,咱们去喝一杯吧?”
卫欢扬起眉尾。
从旭讨好地说,“我刚搬过来,想到附近转转,可初来乍到哪都不认识,老板要发扬一下风格吗?”
卫欢想看看他到底卖什么关子,点头同意,“那好,下班后一起去吃饭吧,我请客。”
“那太好了!”
老板怎么会请刚入职的员工逛街吃饭,除非是两人心知肚明地潜规则。
卫欢通知赵泽叫另一个职员进来,同样礼貌地表达作为老板对员工的关爱。
下课后,从旭准时推开卫欢办公室的房门,意外的是看到齐怀澄背着小书包坐在沙发上画画,压低声音,“卫哥,我们走吗?”
“你来了。”卫欢起身,走过去。
从旭坐到齐怀澄身边,“小朋友,下课咯,爸爸妈妈有没有来接你啊?”
齐怀澄对他置之不理,拿起画笔,抱住卫欢的大腿。
卫欢单手搂着齐怀澄,认真地问,“我带个孩子,你不介意吧?”
“啊?”从旭一脸懵逼,点点头又摇头,“不,不介意。”
他本想和卫欢去喝一杯,最好能把卫欢灌醉,两人再发生点什么,好去雇主交差,现在带着个孩子算怎么回事?
“那就好,走吧。”卫欢抱着齐怀澄率先离开,在他耳边小声嘀咕,齐怀澄拍拍胸脯,“放心,交给我。”
两人狼狈为奸地偷笑。
“卫爸爸,我们做什么车啊?”三人干巴巴地站在路边。
卫欢无辜地说,“我忘记今天早上是沈总送卫爸爸来的,我没开车呀。”
“额,我开车来了,坐我的吧。”从旭早在心里把卫欢骂了个遍,软饭男连辆车都没有,真废物。
“嗯?”卫欢贴近他,好奇地问,“你不是刚刚大学毕业,居然都买车了?”
从旭尴尬地假笑,“借来的,不是什么好车,为了上班方便。”
“太好了,那就坐你的车吧。”卫欢满口同意。
卫欢等他把车开来,留意四周,注意到藏在树后拿着相机拍照的另一个男人。
眸子掠过寒芒,抱着齐怀澄一脸轻松地坐上车。
19、第 19 章
“卫哥,你年纪轻轻就能在这么豪华的地段开店真是太厉害了。”丛旭奉承地说,心里想着这种小白脸在金主那里受气,最需要展示自己的男人魅力,树立自信。
他见过不少豪门包养的男小三跑到夜店买醉,挥霍近六位数砸在女人身上,为的就是找回自信的感觉,反正花的是老男人、老女人的钱也不心疼。
卫欢打开音乐播放器,把手机交给坐在后座的齐怀澄,帮他戴上耳机,小孩子随着音乐的节拍扭动身体。
卫欢转身,问他,“想发达?那就要学会吃软饭啊!”
“啊?”卫欢一愣,没想到他大方的承认了,尴尬地笑笑,“卫哥,你真会说笑。”
“我认真的。”卫欢意味不明地拍拍他的肩膀,手掌微微用力一捏。
咕咚——丛旭吞咽口水,目不转睛地注视前方,短暂地惊讶后,他内心狂喜,卫欢是不是要上钩了?
“卫哥,咱们去哪?”他这句卫哥叫得甜蜜不少。
卫欢笑眯起眼睛,一双温柔的黑眸满满映着他的模样,“去金街的购物中心吧,带你去逛逛。”
丛旭瞄到卫欢的眼神,差点深陷进去,他上下滚了滚喉结,“好,好啊。”
卫欢眼底蓄着笑意,心想,小子,你玩的还不是我玩剩下的,论辈分我得是你祖师爷。
汽车随着导航停在金街的娱乐广场,最繁华的购物中心,由沈氏集团开发,执行总裁沈令哲参与设计,已经达到前所未有的经济成就。
卫欢下车,打开车门领着齐怀澄走下来,抬起头时注意到橱窗内的珠宝店,卫欢的手指戴着那枚昂贵的戒指,他和沈令哲已经领证了,可是还来不及买婚戒,“走吧,我们进去。”
卫欢走进珠宝店,店员跟在他们身后,卫欢修长的手指划过展示台,一枚枚耐心地浏览。
丛旭纳闷,他真买得起这种奢华的品牌吗,该不会是随便逛逛再去平价的店里挑吧,充面子的男人最爱干这种事。
卫欢转身对着面露嫌弃的丛旭说,“选一件。”
“选一件?”丛旭瞪大眼睛,满脸写着不可置信。
“礼物。”卫欢大方地说。
丛旭受宠若惊,顾不上感谢,马上欢天喜地跑去挑选。
“我能和你们的设计师聊聊吗?”卫欢礼貌地询问店员。
“好的,稍等。”
店员哄着孩子玩,卫欢打发丛旭自己挑选一份礼物,他坐在贵宾专属位和珠宝设计师聊自己想要订制婚戒的元素和造型。
大概一个多小时后,卫欢支付设计制作珠宝的启动金,丛旭瞧见他掏出的黑卡,错愕地已经开始后悔自己只挑选了一件简单的吊坠,明明还害怕他会支付不起。
丛旭收敛神色,亲昵地抓着卫欢的手臂,“卫哥,好饿啊,我们去吃饭吧。”
卫欢皱了皱眉,齐怀澄跑过来举起肉乎乎地双手,“卫爸爸,抱我。”
他趁机推开丛旭,抱着齐怀澄走出珠宝店,“你们想吃什么,我带你去。”
“我想去喝一杯。”丛旭毫不见外,眼睛期待又暧昧地盯着卫欢,“好久没有痛快地喝酒了,好像醉一次。”
“我想吃汉堡。”齐怀澄举手,搂着卫欢的脖子撒娇,“卫爸爸,你带我去吃汉堡,奶奶不让我吃,澄澄就吃一次,好不好?”
卫欢无辜,“听孩子的吧。”
丛旭一口气差点没咽下去,“汉……汉堡。”
考察商场的秘书团队站在扶梯上,正看到卫欢抱着孩子和一位看上去阳光系的大男孩离开商场,“秘书长,你看那不是沈总的男朋友吗?”
秘书长推了下镜框。
卫欢坐在快餐店的沙发凳上,给沈令哲发消息问他忙完了没,等了一会儿也没有收到回复,丛旭端着大盘的汉堡、炸鸡、薯条走过来,他咬牙切齿地盯着那父子俩,自己是来给他们当保姆的吗?
“饭来啦!”丛旭装着开心地样子,想做到卫欢身边,齐怀澄拉着他的手臂,“哥哥,坐在我这里嘛。”
“啊?”他茫然地看着卫欢。
“孩子喜欢你,你就陪他吧。”卫欢捏着根薯条放到嘴里,满不在乎。
“好吧。”丛旭坐下,咬着汉堡如同嚼蜡,心里打着算盘今天是不是没有可能了,要不等卫欢送孩子回家之后,诱导他和自己去开房?
卫欢这种伺候金主的,恐怕平时早就玩腻了,大不了牺牲色相和他玩点刺激的?
他小心观察,卫欢哄着孩子吃东西,没时间理自己,掏出手机打算和同伴商量一下对策,哪知道齐怀澄看到他解锁手机的屏幕,眼睛直冒光。
齐怀澄突然撒欢,“卫爸爸,这个玩具好玩,快给我拍照,我要发给奶奶。”
孩子的手臂挥打在饮料杯上,整杯饮料朝着丛旭的身上扣翻,“啊!”他大叫一声,放下编辑消息的手机,“你小心点!”
卫欢瞅过去,眸色一沉,跑到问齐怀澄问他有没有被烫到。
丛旭马上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抓起餐巾纸假模假样地擦着齐怀澄的小脸蛋,“对不起,对不起,哥哥不是吼你。”
卫欢站在他面前,身体挡住摆在餐桌上的手机,微微一笑,拿着纸巾递给他,“没事,你去收拾一下吧,孩子不懂事。”
“好的,谢谢。”丛旭没来及多想,整杯饮料洒在身上,湿哒哒、黏糊糊的,说了句谢谢,走向洗手间。
卫欢转头,对着齐怀澄露出奸计得逞的表情。
“澄澄,吃你的汉堡吧。”卫欢拿出自己的手机播放动画片吸引孩子的注意,他拿起丛旭留下的手机,查看正在编辑的内容,果不其然对方是那个站在树后偷拍的员工,不过丛旭还不清楚,那个人已经被赵泽叫去卖苦力去了。
卫欢翻找他的通话记录,查到在自己出事那天前后,丛旭有没有和其他人联系就能轻而易举找到是谁指使的他,万幸丛旭没有删除记录的习惯,卫欢勾起嘴角,导出信息发到自己的手机上,删除对话。
丛旭还在洗手间对着烘干机吹自己的上衣,正打算联系同伴,掏掏裤兜才发现自己的手机不见了,他心里一惊,跑回餐厅,看到手机摆在刚刚的位置,放松不少,小心翼翼地收起来。
“哦,我们都吃完了,你还要吃吗?”卫欢抱着齐怀澄,孩子搂着他阖上眸子昏昏欲睡。
太好了,丛旭等的就是把这个小电灯泡送走,“我们送孩子回去吧,时间还早,然后去喝一杯?”
“不用,我有司机,你明天还要上班就不耽误你的时间了,休假的时候我们叫上同事再聚。”卫欢走到快餐店外,路边停着一辆古董级别的劳斯莱斯,吸引不少路人的目光。
卫欢不等丛旭拒绝,钻进车,“明天见。”
“诶?”丛旭抬手,“靠,就不能送我回去吗,这车好酷啊。”
丛旭拎着珠宝店的礼盒,内心掂量着,距离雇主安排自己在卫欢身边已经一周了,说是要找到卫欢花天酒地的证据,可他除了奶孩子就是奶孩子,哪给自己半点机会?上次雇主不爽,找人教训过卫欢,自己一点好处都没拿到,但是今天陪卫欢逛了一次街,就能拿到这么贵重的礼物。丛旭开始动摇,如果真能抱住卫欢这个大腿,还怕没钱花吗?
卫欢送齐怀澄回到奶奶家,孩子玩累了,已经躺在他怀里睡着了,他放澄澄回卧室休息,老人坐在客厅倒满茶水。卫欢盯着队友的遗照,给他上了柱香。
“阿姨,我回去了。”
老人一言不发,盯着卫欢关上房门,她走到儿子的遗像前,指尖颤抖地喃喃自语,“你是不是怪妈妈不拦着他,卫谦这小子,还在调查你的案子。妈妈也担心他会出事,可我的儿子不能白白牺牲啊……”
卫欢让司机先回去,自己打车到局里,警员看到他纷纷打招呼,“谦哥,行头不错啊!”
“留下一会吃宵夜啊?”
卫欢摇头,拎着买来的咖啡和甜品交给他,“哥还得回家陪老婆,把东西给队员们分了,忙你的。”
“得嘞!有空常来!”
卫欢找到坐在办公室吃盒饭的技术员,把咖啡放在他面前,“六子,帮哥个忙。”
“嘿嘿,帮忙就帮忙嘛,带东西多见外啊。”技术员口嫌体正直地打开咖啡。
卫欢拿出祁队长的授权书,证明自己不是私人事情,“帮我查查金街大道被谋杀的司机,他的名下有多少手机卡,通话记录中有没有和这些号码重合。”
那些是他在丛旭那里导出的手机号码。
“小意思。”技术员在电脑上操作,卫欢坐在旁边等他,“尤其是这天前后。”卫欢指出自己受伤的那天。
没出半个小时,技术员就匹配到一个号码,“谦哥,真有一个。”
他指出那个号码,卫欢马上站到他身后,拿起手机记下来,“查一下,户主是谁。”
“一个叫孔黎的女人。”
卫欢沉沉地吐了口气,确认自己心态平静,拨通号码,第一遍不人接听。
第二遍,听到第四声嘟声后,对方接听,语气急躁地问,“谁。”
卫欢果断挂断电话,这个声音他再熟悉不过。
20、第 20 章
卫欢核对这个手机号码在从旭通话记录中出现的时间,正是自己被混混堵截的时候,而司机在事情发生之前一直和这个号码的主人保持联系。
卫欢合理怀疑司机和从旭是受雇于同一个人,而刚刚接听电话的声音就是孔婕。
孔婕会是司机被谋杀的始作俑者吗?
也正因为从旭还安插在自己身边,司机却是准备跑路时被杀人灭口,已经死无对证,可犯罪嫌疑人竟和齐凌遇害时是同一人。
卫欢想到和澄澄逛街时,孩子脱口而出的“坏阿姨”,孔婕和齐凌又发生过什么?
他一遍遍整理自己的思路,坏了,阿哲因为自己的事情和孔婕发生冲突,卫欢担心自己的男朋友,虽然知道沈令哲和孔婕之间的关系不会发生什么,但卫欢拨打沈令哲的电话,又是一遍无人接听。
卫欢决定去接他下班,和朋友们打过招呼后,卫欢离开警局,拦住一辆出租车停在沈氏集团外。
秘书长看到卫欢感到意外,“您好,请问找沈总吗?”
“是,他在吗?”卫欢微微颔首,目光越过秘书长张望沈令哲的办公室。
“在,请吧。”秘书长让开,“沈总说过,您来可以不需要预约。”
“谢谢。”卫欢走过去。
秘书长推了下眼镜,能在下午秘密约会后,晚上风轻云淡地来接正牌男友下班,让沈令哲这样的男人能心甘情愿地养着他,真是很厉害的角色啊。
卫欢推开总裁办公室的房门,探出脑袋本来想给他个惊喜,才发现沈令哲撑在桌子上睡着了,他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拿起沈令哲的西装纠结让他多休息会儿,还是叫醒他先回家。
眼睛瞄到沈令哲摆在桌子上的文件,中英文双语的股权转让协议,沈令哲的签字写在收购方,又在准备收购哪家股份吗,卫欢刚要看到对方的公司名称时,沈令哲醒过来,他朦朦胧胧地瞧见卫欢的身影站在自己面前。
“亲爱的,我来接你下班。”卫欢俯下身亲了他一口。
沈令哲非但没有开心,反而责备他,“怎么不知道敲门?不是让你在家等我?”
沈令哲收起眼前的文件,他不想事情泄露半点风吹草动,他谁都不能相信。
卫欢的手臂撑在沈令哲的座椅两侧,眼睛虎视眈眈地盯着他,“沈令哲,你这么没良心,我接你下班,你还凶我?”
沈令哲茫然地眨眨眼睛,“我没想……唔……”
卫欢含住他试图辩解的唇,房间里的气温不高,沈令哲的唇带着微微的凉意,他的手臂被压得发麻,手掌抓着卫欢的手臂,挣脱不开卫欢桎梏自己的臂弯。
卫欢撬开他的牙关肆意索取,沈令哲不热情也不冷淡,时不时地回应他,但卫欢的吻太绵长,他快要呼吸不畅。
“哈……”卫欢终于放过他,沈令哲的唇瓣湿润红艳,卫欢满意地睨着他气喘吁吁的样子。
沈令哲狠狠地剐卫欢一眼,平复气息后,站起身,他上时间保持一个姿势,双腿发麻差点站不稳跌坐下去。
卫欢顺势搂住他的腰,沈令哲倒在他怀里,敏感地闻到卫欢身上异样的味道,锁起眉心。
卫欢还不知风雨欲来,贴近沈令哲的耳根,暧昧地吐气,“被老公亲的双腿发软了吗?”
“滚开。”沈令哲推开卫欢,语气不善地问,“你身上什么味道?”
卫欢脸色微变,该死,不会是从旭身上的廉价香水味被沈令哲闻出来了吧。
他马上露出意味不明的笑,“我身上还不都是你的味道。”
卫欢扑倒沈令哲撑在他的办公桌上,手臂撑在他两侧,恶劣地说,“我马上也让你浑身上下都沾染着我的味道。”
“卫欢……嗯……”沈令哲扭头,紧抿着双唇,不让他得逞。
“嗯……放开……”
卫欢扰得沈令哲忘记一整天的疲惫,直到沈令哲坐在车里,身上穿着卫欢的外套,忍不住嘱咐他一句,“少吃快餐,说过你几次了,你胃是真不好。”
卫欢的喉结发痒,上下滚了滚,赶紧扭头盯着窗外的夜幕,“好,我知道了。”
沈令哲捏着眉心,查阅手机上的未读短信,发现信用卡被刷走七位数,他看了看卫欢,这家伙又在买什么了,这次居然都没跟自己报备。
沈令哲虽然不介意卫欢的消费,自己给他卡就是让他花的,但是对他保密工作感到好奇。
沈令哲发给秘书长让他查一下,马上就收到对方的回复,账单明细显示是在自己商场的珠宝店,沈令哲关上手机,什么都没说。
买珠宝,总得见到东西才对,卫欢的脖子上、手腕上,都是光秃秃的,那他是买来送给谁了呢?
回到家,秋舒坐在餐桌前等他们,她盯着卫欢,越来越觉得他神秘,拿到孔婕交给自己的背景资料,竟然干净的像张白纸,就连他的父母都查不出来。
秋舒正好借着这招对付他。
“听说你摆平了董事会,在孔氏出现财税危机之前解除合约,撇清关系,沈氏的股票已经触底反弹,沈令哲你的预判不错啊。”秋舒称赞沈令哲的操作,但总有股讽刺的意思。
“沈令哲,你这幅自保的姿态已经彻底惹怒孔家了,你真不顾我们两家的情义?”秋舒作为两家的董事成员,真不愿见到这种局面。
沈令哲留给她一句话,“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21、第 21 章
“目前股市持续暴跌,金融领域有不少投资者开始赎回资金。好在集团已经逐渐平稳,但孔氏仍在接受税务调查,我们向媒体投出的烟.雾.弹短时间内不会消散,可孔婕不会坐以待毙。”
“关于她背后的基金会,无论金融市场形势如何,仍能得到超过近10%,甚至更高的回报,她一定会借此机会再次举办私人宴会,趁机吸纳新投资者的资金,目的为之前投资者支付利息和回报,稳住局面。”
“目前是最好的机会,如果以一个神秘人的身份投资现金交给她打理,等这笔钱真正运作起来的时候,再要求连本带利提出资金,这场骗局就要走到尽头了。”
卫欢走出浴室,沈令哲站在阳台边,夜里的微风吹开他的衣襟,露出常年藏在西装下结实的胸膛,两片性感的唇瓣开合着,不知道在聊什么。
卫欢眸色一沉,他的电话粥竟然还没挂断,自己进浴室都已经有半个小时了,好奇对方是谁。
“我收到的消息是暂定本周日在度假村的别墅,这次我必然不会出席,只能由你出面,她应该会有很多牢骚,或许还会怀疑你,小心对付。”沈令哲撑在石砌的围栏边,耐心地嘱咐对方。
“对了,注意身体。”
卫欢悄悄靠近沈令哲,猛地从背后抱住他,下巴垫在他的肩膀上,不满地嘟囔,“躲在这里和谁聊天呢?”
沈令哲吓了一跳,这家伙总是神出鬼没的,走路都没有声音,“工作的事。”
“你和孔婕的公司真的不会再有合作了吗?”卫欢不确定地问,沈令哲能和她撇清关系最好,只不过秋舒好像不会轻易放弃孔婕和他的联姻。
提起孔婕,沈令哲眼底藏着阴鸷,“我都和你结婚了,你还担心什么,这件事你不用操心。”
“啧。”卫欢皱眉,自己明明是在担心他的安危,真是狼心狗肺。
两人回到卧室,背靠在床头,一言不发地盯着手机。卫欢浏览孔氏集团的背景和近年的新闻,他向祁队长汇报自己调查的进度和猜想,关于司机被谋杀的案件和自己经历之间的关联,但还没有找到确切证据。
沈令哲神秘地发送匿名线报,将疑似非法集资的地点和时间提供给警方,并提出要求与警方线下见面。
沈令哲关闭手机,准备休息,侧过身时,卫欢警觉地切换屏幕,关切地问,“怎么了?”
“不舒服吗?”
“想要什么?我帮你?”
沈令哲对他的过分殷勤感到鄙夷,冷淡地说,“关灯睡觉。”
“好。”卫欢立马关掉床头灯,他的手机屏幕自动亮开,祁队长回复他的短信,“明天上午10点,我在购物中心的蓝旗咖啡厅等你。”
早上九点,卫欢睡醒查收消息。
早上九点半,卫欢准备赴约时才发现沈令哲西装革履坐在沙发上看着财经频道,“阿哲,你今天不去工作吗?”
卫欢俯下身亲了他一口。
“你去哪?”沈令哲不动声色地问。
“当然是去工作啊。”卫欢走到入户门前,拎着外套,正打算换鞋。
沈令哲皮笑肉不笑地看向他,“今天周六,画室休息,你不知道吗?”
卫欢愣住,僵硬地转过身,撂下手里的外套,换回拖鞋,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线,“你瞧我,都给忙忘了。”
卫欢做到沈令哲身边,“老公,你今天打算在家陪我吗?”
沈令哲端起咖啡,“怎么,不好吗?”
“好,当然好。”卫欢扭头,差点绷不住,什么事怎么都赶一天了。
早上9点45分,卫欢坐姿笔直,陪沈令哲看着新闻播报,一个新闻他都没听进去,主持人小姐姐倒是挺好看的,卫欢绞尽脑汁,想着该怎么脱身,为难地说,“阿哲,我都看困了,再上楼睡会?”
沈令哲看一眼时间,他也该准备出门了,“好。”
卫欢回到卧室反锁房门,他扑到阳台边,目测二层楼的高度,翻身抓住栏杆,身体砸在草丛上卸力。
卫欢打了滚,站起身跑进车库,推出自己的摩托车也不敢拧油门,在马路上跑出几百米才骑上摩托车,扬尘而去。
十点零九分,卫欢推开咖啡店的店门。
他撂下头盔,拉开十一号桌的椅子,震得桌子上的咖啡杯乱颤,祁队长抬起头,盯着他气喘吁吁的样子,又对一眼时间,“你现在已经懒散到没办法准时赴约了吗?”
“哈……”卫欢大喘粗气,端起咖啡一饮而尽,“咳咳……我这样才符合线人的气质啊,越不守规矩,我就越安全,老大。”
祁队长无力吐槽他,言归正传,“还是关于金街的诈骗案,收到可靠线报,明天需要你卧底在对方的宴会地点。”
“又是可靠情报?”卫欢拿起餐巾纸擦着额头的汗水,发着牢骚,“上次可就扑了个空,这线儿靠不靠谱啊?”
“所以,我才派你去,其他警员都还有工作。”祁队长风轻云淡地说。
“咳咳……”卫欢呛了一口,“合着您在这溜傻小子呢,我连院里的警犬都不如啊?”
“脏活累活都给我,我要求局里给我精神补偿。”卫欢不吃亏地想,最起码遇到明确危险时,能给自己老婆混个家属保护。
“你不是抱了个金主大腿吗?”祁队长拆穿他。
卫欢端起咖啡,眼睛习惯性观察周围,路边停着一辆无比熟悉的商务轿车,低调奢华,“我靠?”
“阿哲的车怎么在这。”卫欢抄起头盔,“对不起,队长我得走了。”
“放心吧,保证完成任务。”
卫欢钻进咖啡厅后厨,突然想到什么,转身返回商场。
他走进珠宝店,柜员被他面戴头盔的样子吓坏了,哆哆嗦嗦地站在原地,差点按下报警警报,“大哥,你是要打劫吗?”
卫欢摘下头盔,对方才认出来他,“你不是昨天来的帅哥奶爸吗?”
“你们的设计师呢?”卫欢没时间和她聊天。
“哦,在呢,这边请。”
马路边,沈令哲走在车里,拿出一封匿名信交给秘书,“进去,把这个交给坐在十一号桌的男人。”
“记住,他问你什么,都说线上联系。”
“好的,沈总。”秘书打开车门,走进咖啡厅。
沈令哲吩咐司机,“开车吧。”
汽车行驶在马路上,耳边猛地传来一阵发动机的轰鸣,一道黑影嗖地窜过去。
沈令哲皱眉,歪头望着车窗外,只能看到那辆纯黑Y2K摩托车的尾烟,沈令哲脸色难看,这辆昂贵的摩托车在国内的数量屈指可数,而它恰巧是自己送给卫欢的生日礼物。
汽车停进车库,沈令哲走到摩托车边伸手试探地摸排气管,残留一丝丝的温热。
此时,卫欢翻进卧室,脱下被汗水浸湿的上衣,刚准备坐下。
砰砰砰,房门被砸响,卫欢转头,瞪大眼睛看过去。
咔哒,房门被钥匙拧开。
沈令哲走进卧室,瞅到卫欢慌乱地整理桌子上的东西。
他转身,无辜地问,“阿哲,怎么了?”
“你在干什么!你又干了什么好事?”沈令哲逼近,抓住他的手腕。
卫欢手里的纸张被散开,飘荡在半空,沈令哲神色凝重,一张草图落在他的眼前,沈令哲看清,那是设计钻戒的草稿。
沈令哲刚想拾起来,卫欢就扑过去捡,他背对着沈令哲,看不到他脸上的神情,“我想给你准备个惊喜,你有时候能不能别这么聪明,给我个机会?”
22、第 22 章
沈令哲夺他怀里的草稿,卫欢躲开,焦急地说,“这是个惊喜,你先别看。”
“给我。”沈令哲冷着脸,一双厉眸直视他的眼睛。
卫欢紧抿双唇,眼神左右飘忽,纠结到底要不要给他看。
沈令哲动手,率先抢过来,一张张快速地翻看,各式各样的戒指设计款式、细节,宝石的颜色和切割,沈令哲抬起眸子,面无表情地盯着卫欢,“你这两天就在搞这些?”
“你不喜欢吗?”卫欢面露遗憾,张开手臂,搂住沈令哲的肩膀,“再给我点时间,我一定设计出一枚让你满意的戒指?我们的婚戒?”
卫欢趁着沈令哲被草稿吸引,长舒一口气。
“这个。”沈令哲淡淡地开口。
“什么?”卫欢松开手,瞅着沈令哲板着脸,看不出任何情绪的样子。
“我说,就这个吧。”沈令哲把草稿拍在卫欢脸上,一枚蓝宝石映在他的幽深的眸子里,卫欢勾起嘴角,欣慰地说,“你喜欢就好。”
沈令哲意味深长地瞥他一眼,反而对自己昨天怀疑过他的心思产生愧疚。
午后,沈令哲坐在书房工作,抬起头总能看到卫欢躺在沙发上拿着本书打掩护,眼神小心地偷窥自己,他被抓包也不惊慌,索性改为深情地注视。
“今晚去喝一杯吧。”沈令哲提议,觉得自己不放纵他一次,这事在心里怎么都过意不去。
卫欢收起藏在书后的手机,“好啊,你想去哪?”
沈令哲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睨着卫欢,“你有什么地方可以推荐吗?”
“你知道我就去一家酒吧,现在什么下场……呃……都听你的。”卫欢鲤鱼打挺地坐起来,牵着沈令哲的手,“工作结束了吗,我陪你休息会吧。”
“好。”沈令哲鄙夷,距离公馆不远的地方刚开一家酒吧,他会不知道?
夜晚,卫欢盯着车窗外的街灯,来来往往的豪车坐着富商、名媛,敞篷的跑车里富二代们开着震天的音响,美女穿着短裙坐在车尾,肆意扭动着曼妙的身材。
“羡慕吗?”沈令哲问他。
卫欢扭头,盯着他认真地说,“羡慕。”
沈令哲的脸色肉眼可见地阴沉下来,“那你还要和我结婚?”
卫欢移开目光,瞅见窗外的跑车被交警拦下来,十七八九岁的孩子们站成一排接受教育,他会心一笑,“如果我在这个年纪遇到你,”卫欢再次看向沈令哲,“你是不是就不会像现在这样,有的时候你那么寂寞。”
沈令哲怔住,手掌渐渐收紧。
“我总在想,没有遇到我之前,你的生活是什么样的?让你一个人坐在舞会,没有人敢触碰你的那份孤独。”卫欢亲吻沈令哲错愕地眼睛,柔声说,“我敢,所以你在等我。你真的很需要我,我比你想象的更加重要,对吗?”
沈令哲模棱两地说,“自作多情。”
卫欢狡黠地笑,跨坐在他的腿上,手掌攥着沈令哲的领带,“如果你在他们这个年纪遇到我,我们会比现在更疯狂。”
卫欢亲吻他的唇瓣,扯开他的领口,狂风骤雨地吻落在他的唇角、脖颈、锁骨,沈令哲的气息渐渐变得粗重,胸膛起伏,手掌揪着卫欢肩膀的衣服,指尖扣着他的肌肉……
汽车停在酒吧外,卫欢一身轻松地跳下来,抬起头看见酒吧的牌子,他摘掉墨镜确认,倒吸一口凉气,这不是自己开的酒吧吗?我靠,阿哲怎么带自己来这?
沈令哲走下车,领口的两枚纽扣敞开,脖颈有处若隐若现的红痕,他站在卫欢身旁,“怎么不进去?”
卫欢给酒保赵泽发了个短息,通知他别露馅,小跑过去跟上沈令哲的步子,拍拍他的肩膀,装作搭讪地样子,“一个人吗,喝一杯?”
两人走进酒吧,舞池里男男女女随着音乐舞动,服务员穿着角色服露出古铜色性感的皮肤,狂野的纹身和刀疤,踩着高跟鞋穿梭在顾客中。
哇哦,卫欢内心欢呼,看来自己的生意不错嘛。
沈令哲眯起眸子,盯着站在吧台的男人,径直走过去。
“阿哲,你去哪?”卫欢跟着他,酒保是熟人,瞧见沈令哲手底一个哆嗦差点把酒杯摔出去。
“咳咳,沈总,欢哥你们怎么来了。”赵泽攥着抹布问。
沈令哲看向卫欢,他耸了耸肩,一脸不知情的样子。
“怎么,自己的员工身兼数职,你不清楚?”沈令哲的手指敲着吧台。
卫欢责备酒保,“新开了家酒吧,你怎么不告诉我?”
“欢哥,天地良心,不是你说自己改邪归正,不在混酒吧了吗?”酒保双手合十,“我就混个兼职,两位大人有大量,不会影响工作的。”
“你瞧。”卫欢摊手,“沈总,您觉得呢?”
沈令哲姑且相信他们的鬼话,至于这的老板是谁,他查一下自然明白。
卫欢抓着酒吧说悄悄话,“放心吧,买的时候不是用得我的名字,他不会不知道。”
“卫哥?”从旭走到吧台,惊讶地瞪大眼睛打量站在卫欢身边的男人,他认出沈令哲曾经在大学时看过沈令哲的演讲,原来卫欢的金主是沈令哲?!
从旭更加坚信自己的决定。
卫欢皱眉,眼神询问地盯着酒保,他怎么在这?
沈令哲的脸色微变,他的熟人还真不少?
“阿哲,你还不知道吧,这也是绘画班的职工。”卫欢明哲保身,选择主动坦白。
“卫哥,我有件事跟你说。”从旭走到他身旁,礼貌地打招呼,“沈总,您好。”
卫欢笑笑,“叫什么沈总啊,叫嫂子,有什么事说吧,又没外人。”
沈令哲瞪他一眼,拿起酒保调好的酒走到酒桌,观看显示屏上播放的经典影片。
“有什么事,上班的时候说。”卫欢觉得他太难缠了,又不能马上辞退丛旭,真苦恼。
“是件很重要的事。”丛旭拉着卫欢,贴到他的耳边说,“关于我为什么在你的画室工作。”
卫欢对上丛旭认真的目光,“你说什么?”
他瞅一眼沈令哲,带着丛旭坐在角落的位置,“怎么回事?”
丛旭深呼一口气,承认自己受雇于人的事情。
卫欢试探地问,“姓孔的,对吗?”
从旭急忙点头。
“你为什么要跟我坦白?”卫欢眼神精明地打量他,“孔婕不是个好惹的人,背叛她的下场,你比我清楚。”
丛旭说了一句让他无法拒绝的话,“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卫欢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微微一笑,“这几天孔婕有找你吗?除了让你跟着我,还有没有安排其他的事?”
“没有了!”从旭不再隐瞒,“主要是关于你和沈总的感情,我听说她的公司最近出了问题,可能还没来不及找我。”
“行了,这件事我清楚了,暂时先不要暴露你的身份,她联系你的时候,第一时间通知我。”卫欢掏出皮夹,抽出一沓现金,“你选了个好大腿。”
丛旭会心一笑。
卫欢回到沈令哲身旁,轻松地说,“现在的年轻人,工资没多少,还总是超前消费,没钱玩了,问我先预支点工资,没问题吧?”
“他是你的员工,想怎么管理是你自己的事情,不用和我报备,我只在乎你是不是能给我赚钱。”沈令哲眼神淡漠地盯着他。
“哎呀,怎么一股子醋味呢?”卫欢搂着他的腰,“走,那边在搞投飞镖比赛,老公给你露一手。”
沈令哲踩他的脚,咬牙切齿地说,“无论什么事,敢骗我,你就死定了。”
“我发誓。”卫欢举起手指,诚意满满。
回到公馆时,已经是后半夜,卫欢陪沈令哲睡着,小心翼翼地走下床,拾起地毯上的衣服轻手轻脚地套上,他走出卧室,溜到客厅遇见起夜的老管家。
“卫先生,这么晚你去哪?”老管家礼貌地询问,毕竟沈先生打听起来,他不能一问三不知。
“叔叔,我在乡下种了一片花田,准备在恋爱周年做礼物送给阿哲,我赶早去看看,尽量上午就赶回来。阿哲要是问起来,你就说我去越野好了。”卫欢穿上夹克,手套。
“好的,路上小心。”
卫欢拎着头盔出门。
凌晨的天空还挂着几颗暗淡的星星,卫欢骑着摩托车驶在郊外的高速路上,呼啸而过。
他赶往线报中涉嫌诈骗的私人宴会,摩托车停在度假村外,卫欢看一眼时间,早上八点整。
度假村的工作人员已经在接待来往的豪车,卫欢撑开支撑架,抬起头,一辆加长迈巴赫经过他身边。
卫欢定睛,隔着头盔护镜,眼神犀利地盯着坐在车里的两人。
23、第 23 章
孔婕和白易坐在豪车上驶进度假村,保镖打开车门,孔婕走下来,纤细的手指扶着墨镜观察周围。白易弯下腰,面露微笑,稍带歉意地撑着孔婕的手掌,站到她身旁。白易的脸色苍白,嘴唇毫无血色,受到枪伤后的身体还没痊愈。卫欢坐在咖啡店外的餐桌,翘着二郎腿,手中拿着份报纸观察他们的一举一动。
“沈令哲已经疯了,他不在乎我们的友情,为了一个男婊.子和我翻脸。”孔婕挽着白易的手臂往别墅主楼走,“他怀疑他爸爸的死和我们两个家族有关,现在你莫名其妙吃了枪子,他把这一切归结到我身上,你说他是不是已经完全失去理智了,我爸爸和沈叔叔是战友,他们怎么可能背叛彼此?”
“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白易朝卖花的小女孩要了一支白玫瑰送给孔婕,眼睛笑眯眯的,温柔地说,“他对我做的也很绝情,现在谁还知道白家?还有白家的儿子呢?”
“白伯伯本身就淡泊名利,再加上你和秋姨的事,算了……”孔婕把玩着那支玫瑰,“既然他向我宣战,就没有不应战的道理,我要让他后悔,我可没有你那么好的脾气。”
“你打算怎么对付他?”白易好奇地问。
孔婕警惕地打量他,“这不关你事。”
白易哈哈大笑,“要我说,你们两天生一对,控制狂遇到偏执狂,谁都好不了多少。”
卫欢跟在他们身后,蹙起眉头,白家的低调原来是因为阿哲的打压吗。眼看着他们走近主楼,卫欢打算进去被安保拦在门外,“抱歉,宴会还没开始,一个小时后请您持邀请函入场?”
卫欢无所谓地耸肩,转身余光扫到坐在太阳伞下的女人,她远远地注视着自己。卫欢对上她的目光,敛起眸子,嘴角上扬,再抬起头时,她仍在打量自己。卫欢胸有成竹地走过去,牵起女人的手做吻手礼,“早安,女士。”
一小时后,女人挽着卫欢的手臂,两人相谈甚欢地走进别墅。
“稍等,我去取酒。”卫欢从容地脱身,在一楼巡视一圈后,走到地下层的厨房,厨师们准备餐品,服务员来来往往忙得不可开交。
“让开。”
“别挡路。”
卫欢被推到餐车边,厨师端着煲好的汤嘱咐服务员,“这是孔小姐要的汤,送到三楼的301房间。”
卫欢瞧见扔在餐车下的衣服,他抄起来闪身躲在角落套上服务员的衣服,跟在送餐车后。
咚咚咚——服务员敲响主卧的房门,卫欢听到熟悉的嗓音,白易温润的声线传来,“请进。”
301的房门打开,卫欢低下头,脸上戴着一次性口罩,随着餐车推进房间,他站在门口,抬起眸子环视四周。
白易独自坐在中央的沙发上,服务员把补品摆到他面前,才发现自己忘记拿餐具,“喂。”
服务员叫着站在门口的同伴,“叫你呢,对,把汤匙送进来。”
卫欢听见服务员叫自己时,惊出一身冷汗,白易望过来,卫欢躲开他的目光,弯腰在餐桌上翻找汤匙。
“找到了。”卫欢刻意发出沙哑的嗓音,埋着头走过去,把汤匙放在咖啡桌上,“先生,请用餐。”
卫欢转身离开,背后白易突然开口,“等等。”
卫欢站住脚跟,咬牙咒骂一句,“先生,还有什么事。”
“请帮我再加些食盐。”白易尝尝味道,瞅着这位服务员的身材倒是可圈可点。
卫欢翻出食盐罐,敏锐地听到在他右手边的房间发出一声声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想必孔婕就在里面,卫欢帮白易添加食盐后,与服务员走出房间。
餐车推进电梯,服务员等他进来时,卫欢按着按钮操控电梯门关闭,“你怎么不上来?”服务员来不及问完,电梯已经运行。
卫欢脱下服务员的制服,走在宾客不断经过的走廊,他趁没人注意耳朵贴在主卧隔壁的302房间,手掌拧动门锁,顺利地推开房门。
卫欢的舌尖舔过干燥的下唇,他冷静地环顾房间内,小心翼翼地关上房门,鞋子踩在地板上发出细微的声音。
“啊~哈哈~”一声诱惑的笑声传来,卫欢贴在浴室墙边,侧耳听到里面传来暧昧的调情,总有人在宴会上克制不住冲动。他快速经过浴室门,找到和主卧相连的房间,打开窗子确认,旁边就是孔婕的房间。
卫欢沉着地吐气,抓住栏杆,纵身翻到隔壁的阳台,身体滚在地毯上,迅速躲在飘动的窗帘后。
他抬起头,隔着窗帘看到那道人影,掏出手机按下录音键,“爸爸,我在准备今天的宴会,关于基金的事情,结束后我会去办的。”
“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沈令哲在制定大量大额的交易报告,他想趁机垄断房地产行业,现在还没有放出风声,所以根本做不到公开、透明,那这些报告就是可疑的,可以利用这点以反洗钱的名义控告他。”孔婕勾起性感的红唇,“既然我们被税务调查,他想撇清关系,门都没有。”
卫欢听着她的阴谋,抿起唇,果然她才是今晚的主人,可阿哲知道孔婕即将报复他吗?
“喵?”
卫欢瞪大眼睛,浑身僵硬地和面前一只漂亮的波斯猫四目相对,靠,卫欢咬牙,望向阳台边寻找退路。
“伊娜?”孔婕听到阳台的动静,挂断电话,瞧见自己的宠物炸着毛朝着外面龇牙,她好奇地走过去,撩开窗帘发现空空如也,孔婕抱起波斯猫走到阳台边张望。
此时,卫欢已经翻进二楼的阳台。
白易敲响房门,“走吧,宴会要开始了。”
孔婕拧起秀气的眉,放下怀里的猫,走出去。
卫欢赶回宴会,看到自己搭讪的女人刚从服务员那里拿起一杯鸡尾酒,他喘着大气,夺过女人手里的酒杯,一饮而尽。
“抱歉,口渴。”他露齿一笑,撩开额前的刘海,望向讲台后的通道,孔婕和白易朝着他的位置径直走出来。
女人趴在他耳边,喷出湿热的气息,“我喜欢你现在这个样子。”
卫欢趁机离开,动作夸张地扯开领口透气,“你想不想看更多。”
女人抓起他的手,迫不及待地离开,两人拥抱着跌跌撞撞闯进一间客房,卫欢努力躲开女人献吻的唇,推搡着她,装作气息不稳地说,“先去洗个澡吧。”
卫欢眨眨眼睛,诱惑她,“我要给你准备一个惊喜。”
“等我。”女人的指腹划过他的唇,转而走进浴室。
卫欢马上拾起扔在地板上的夹克溜出客房,他轻手轻脚地关上房门,转身撞到两个彪形大汉站在自己面前。
卫欢干笑两声,“我现在回房间,行吗?”
24、离婚吧
客房的房门打开,女人围着浴巾靠在门板上朝他打招呼,卫欢不解地盯着女人,一阵脚步声从走廊拐角处传来,他扭头望过去,看见孔婕和面露惊讶的白易带着保镖走过来。
“你怎么会在这?”孔婕站在他面前,目光在他和女人之间来回扫视,“沈令哲呢?他派你来的?来和我妹妹……调情?”
“你妹妹?”卫欢不可置信地瞟一眼女人,她的手指绕着柔顺的发丝,神态妩媚,卫欢咬牙,自己看人的眼光从来都这么正。
他尝试战术后退,被身后的保镖阻挡,孔婕若有所思,转而冷笑一声,“先把带他走。”
保镖架起卫欢的手臂,他不悦地抽出手,“我只是来参加宴会的客人,孔小姐想把我留下,请给我一个合理的理由。”
孔婕看一眼时间,“我没时间和你闲聊,就凭我是这里的主人,现在我合理怀疑你在我的宴会上行窃。”
卫欢了然地点头,“原来这是你的宴会,你想干什么,搞非法囚禁吗?”
孔婕揪起他的衣领,“是又怎样,把他的嘴给我封上。”
保镖再次靠近卫欢,他僵硬地感受到后背抵着块硬铁戳着脊梁,卫欢无奈地叹气,靠,他没有感到被威胁,只是无语,孔婕会对他做什么?
是杀了解恨?还是利用自己做人质威胁沈令哲?卫欢被保镖带走,他双手捂脸,恐怕第二种的死相会更惨。
如果被老婆知道自己在宴会上被仙人.跳,还要他来赎人,卫欢欲哭无泪。
孔婕挽着白易的手臂离开,白易转头,疑惑地盯着卫欢,沈令哲在搞什么?连自己的男朋友都看不住?
时钟指向十一点,卫欢坐在301的房间,长时间被捆住手脚导致他的四肢麻木,身旁站着两个保镖,门外还有更多,他没有任何机会可以逃出去。
孔婕推开房门,白易在楼下代她招待客人,她迫不及待处理卫欢这件事。孔婕看见卫欢老老实实地坐在那里,面露出得意的微笑,她照着镜子摘掉自己的耳环,端起酒杯,倒了杯红酒。
“把他嘴上的胶带取下来吧。”孔婕善心大发地提醒他,“我是生意人,不喜欢发生流血事件,所以你最好老实点。”
卫欢轻蔑地扫了她一眼,保镖撕开他嘴上的封条,卫欢吃痛地闷哼一声。
“我还在想着该怎么对付沈令哲,你就自己送上门来了,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现在你是我的筹码。”孔婕摇晃着酒杯,仰起头,殷红的液体涌进红唇,她莞尔,“你要不要喝一杯?”
卫欢舔过嘴唇撕扯的伤口,“没有人能威胁到他,你一点机会都没有。”
孔婕当然了解沈令哲的脾气,“那就要看你在他心里有多重要,到底是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狗,还是他为了和我斗的借口,我们马上就知道了。”
“你一定还没喝过这么好的酒吧,我请你喝一杯。”孔婕转身吩咐保镖,“灌他。”
保镖拎起红酒瓶,一手捏住卫欢的下巴朝他嘴里灌进去,卫欢挣扎,“疯女人……唔……”大量的红酒溢出嘴角,顺着他的脖颈流下,浸湿衣衫的领口,布料透明的紧紧贴合起伏激烈的胸膛。
孔婕满意地盯着这幕,拨通沈令哲的电话。
“喂。”沈令哲低沉的嗓音从听筒里传来,他正纳闷说中午就会回来的卫欢,人去哪了?
孔婕抿了一口红酒,“别着急挂断电话,我来和你谈一笔交易。”
“我和你没什么好谈的,先解决好你的烂摊子。”沈令哲语气生硬。
随后他收到一张图片,点开是卫欢颓废地垂着脑袋,额前的发丝还在滴着不明液体,沈令哲攥着手机的骨节吱嘎作响,咬牙切齿地问,“孔婕,你什么意思?”
“现在我可以谈条件了吗?”孔婕的手指划过杯口,等待沈令哲的答案。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为了一个你口中的小白脸,答应你提出的条件?”沈令哲打开手机定位,看到卫欢所在的位置,坐标正显示在度假村,他一拳重重地砸在餐桌上。
孔婕从容地说,“跟你的男人打个招呼吧。”
她把听筒对准卫欢,保镖朝他的小腹狠狠地揍了一拳,“呃——”卫欢险些吐血,咬紧牙根忍住呻.吟,孔婕确保沈令哲能听到,“那你就准备好再也见不到他吧,拜拜。”
沈令哲那边沉默了三秒,终于在孔婕挂断电话之前开口,他隐忍着怒火,“说,你的目的。”
“哈哈,沈令哲你也有今天?”孔婕的眼睛看不出任何笑意,“首先我要你对外宣布自己决策失误,和孔氏解约是你做过最错误的决定,其次让出十个点的利润给孔氏打工。”
沈令哲抿唇,冷沉着脸,一言不发。
“我要你跪在孔氏外向我求婚。”孔婕平静地说。
卫欢猛地抬起头,一双眸子布满血丝猩红地瞪着孔婕盛气凌人的样子。
如果前两个条件是他们之间的生意,那最后这个孔婕纯粹是想让沈令哲出丑。卫欢反思自己,难道真是下岗久了,警惕性下降,怎么会落到孔婕手上。他绑在背后的手掌,动作小心地扯着绳子。
“好。”沈令哲不做犹豫,“我答应你。”
“只要你能做到,现在就可以带他回去。记住来的时候别耍小聪明,否则他马上就要坐上轮船和你永别了。”孔婕挂断电话。
沈令哲顾不上其他,拨打白易的电话,“卫欢在孔婕手上?”
白易正在宴会上接待客人,躲在旁边小声地说,“我还想问你,除了让我过来,你还安排了卫欢?她被孔婕抓住了,可想而知会怎么威胁你!”
“你是说卫欢在度假村被抓的?”沈令哲眯起眸子,眼底藏着阴鸷。
“是啊。”白易不解,“不是你让他来的?”
“这件事你别管,还有我等不了那么久了,把我交给你的九十亿美元全部投给孔婕,我会告诉你什么时候把它提出来,我现在就要她死。”沈令哲走出公馆,驱车赶向度假村。
没过半个小时,卫欢就听到熟悉的脚步声,站在门外的保镖根本拦不住沈令哲,“滚开。”他推开房门,穿着身来不及换的休闲服,脸上凝着层冰霜,卫欢错愕地盯着他,脸色羞愧的爆红。
沈令哲不给卫欢任何眼神,朝孔婕走过去。
孔婕坐在另一侧的沙发,姿势优雅地邀请他坐下,“作为几十年的好友,我是不是该恭喜你终于找到自己心爱的人?”
“如果不是你的男朋友死了,这句话该轮到我说。”沈令哲不留情面地说,“别废话,东西呢。”
孔婕被戳痛处,拿起咖啡桌上的合同扔给他,“为了爱付出这么多,这不就是人们说的伟大?哈哈!”她嘲笑着,“沈令哲你变了,弱得让人轻而易举地踩死。”
卫欢眼睁睁地看着沈令哲二话不说拿起签字笔,他挣脱开捆绑双手的绳子,摁住站在身旁的保镖,掏出他的手.枪迅速指向孔婕。
“别动!别动!”其他保镖纷纷拔枪对准他。
卫欢扑到孔婕身边,见她漂亮的脸蛋露出苍白,孔婕缩了缩脖子,枪口抵着她的下颚,卫欢逼问她,“现在你还觉得我是个只会靠男人的小白脸、男婊.子吗?”
“你敢开枪,你也别想活。”孔婕试图震慑他。
卫欢轻笑,“那就试试,是我的枪快,还是你的这些保镖。”
孔婕突然感到双腿有些发软,她真的开始觉得卫欢有些亡命赌徒的做派。
沈令哲震惊地盯着他,“卫欢!放下枪!”
“我不能让你为我牺牲这么多。”卫欢为难,他不可能开枪,只是吓吓孔婕。他不能什么都不做,看着沈令哲付出。
“卫欢,为了你,可以。”沈令哲直言,眼神笃定地凝视他。
卫欢委屈地摇头,嘟囔着,“我不能让你向她求婚。”
“放下枪。”沈令哲冷下声音,已经知道卫欢会听自己的。
卫欢放下枪,走到沈令哲身边。
沈令哲撂下手中的签字笔,“孔婕,这件事我们之后再谈,我沈令哲答应过的事就会算数,你清楚。人我带走了,我想你也没有下次机会了。”
孔婕平复自己的气息,手掌紧紧地攥着合同,秋姨警告过自己,卫欢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但是她确实低估了这个男人。
走廊里,卫欢低着头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跟在沈令哲身后,他能感受到沈令哲的低气压,秉着呼吸,大气都不敢喘。经过大厅时,沈令哲撞见白易,两人相视一眼,心领神会地错开目光。
沈令哲主动开车,卫欢坐在副驾驶,终于忍受不了车内的氛围,试探地开口,“阿哲,我……”
“离婚吧。”沈令哲冷沉着一张脸,严眼睛毫无感情地盯着前方的马路,“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我不想知道,我们现在就去民政局离婚。”
25、躲过一劫
“昨天遇到的员工是孔婕安插在我身边的眼线,我用了点心思让他临阵倒戈,才知道她今天会在这里的度假村。这已经不是孔婕第一次找我们麻烦了,我想和她摊牌,谁知道她这么疯……”卫欢垂着头,声音越来越小,他清楚沈令哲不是不想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必须解释。
卫欢想,即便是上帝也能接受为爱撒下的一点小慌话吧。
“我知道我搞砸了,害得你牺牲这么多。”卫欢情绪低落,指腹揉捏手腕的勒出来的伤痕。
沈令哲眸色冷漠,攥着方向盘的骨节发青,车速开得很快,惊起乡间路边树梢上落着的鸟。
“我不离婚。”卫欢抬起眸子,注视他的侧脸,左右摇头,“死也不离。”
吱——一声刺耳的刹车声,沈令哲转头怒视他,“这件事你告诉过我吗?你自己做主之前问过我的意见吗?”
卫欢伸出手掌抚上沈令哲的侧脸,“我知道你是心疼我,被孔婕绑架威胁,你别吼我了。”
卫欢喉音发颤,眼底含着层水雾,好像真的被沈令哲吓到。
沈令哲明白卫欢吃准自己的脾气,挥开他的手掌,“我管不住你,也没本事管你,去找能罩得住你的人吧。”
他踩着油门,跑车飞驰出去。
卫欢的身体前倾又重重地摔在靠垫上,“我不去!”他皱紧眉头,“我明明都像战士那样对你宣誓,矢志忠贞,永不背离。”
“君主要求战士不战而退,那你还不如杀了他。”卫欢赌气地说。
沈令哲怒火中烧,“你在威胁我?”
卫欢解开安全带,旋即手指扣在车门上,明明白白地说,“我不去民政局。”
“你干什么?!”沈令哲踩下急刹车,抓住卫欢的手臂,朝他怒吼,“你胡闹什么!”
“呃——”卫欢攥着手腕,吃痛地闷哼一声,沈令哲才注意到卫欢深色的衣衫被染上暗红,手掌摸到湿滑的触感,摊开掌心,血液渗透他的指缝。
沈令哲的额头迸出青筋,咬着牙根一言不发,动手扯开卫欢的袖口,缝合过的伤口裂开新的深壑。
“你怎么不早说?”沈令哲恨不得一拳揍在他委屈的脸上,“你的本事呢?你就让她这么欺负你?”
卫欢幽怨地嘟囔,“你还在乎前夫的死活吗?”
他小心地窥视沈令哲危险的眼神,心想不被欺负你还不心疼呢。
“去医院。”沈令哲冷沉着声音,准备开车。
卫欢拉住他的手掌,顺势打开车门,半个身子躺在车外,沈令哲差点倒在他怀里,撑起手臂支在卫欢腰间,“你干什么!快起来!”
卫欢倒仰着头,整个世界在他眼里颠倒,他的手指指向远处一条河的对岸,“那里!”
“快!把车开过去!”卫欢仰视着撑在自己身上的沈令哲,双手合十,“求你,否则我就不去医院。”
他得寸进尺,“你带着我的尸体,去离婚吧!”
沈令哲疑惑地盯着他的眼睛,这家伙混起来真让人没办法。
跑车停在田边,一道道田埂隔开花田,卫欢打开车门,“你看!”
卫欢想张开双手展示给他自己的成果,可一只手臂还在渗血,根本抬不起来。沈令哲走下车,望着这片无垠的花海,他不为所动,只担心卫欢的伤口。
卫欢牵起他的手掌,往花田里走,沈令哲板着脸,还是没有甩开他,“我们可以回去了吗?伤口会感染的!”
“李伯有没有告诉你,我来越野?”卫欢摸索身上的口袋,找出沈令哲选中的草图已经被他折成指环的形状,“我没有骗你,我一直在准备。”
“每次越野经过这里,我就想带你来,这么美好的地方。在我们第一次见面时,我就幻想着舞会的布景替换成草地花海,你安静地坐在那里,我走进你的世界,吻你。”
沈令哲冷睨着他的样子,卫欢不会以为自己真的会像小年轻一样,被他的甜言蜜语感动?
卫欢单膝跪地,嘴角扬起迷人的笑,“我没有钱,以后把纸戒换成钻戒送你。”
沈令哲抬腿踹他,脸色稍有动容,“你搞一万遍这种花招,都比不上你能老老实实待在我身边,你懂不懂!”
沈令哲想要的只是在书房办公时,抬起头就能看到他,哪怕是他躺在沙发上无聊的打盹。
“啊!”卫欢倒地蜷缩成一团倒在花田里,沈令哲顿时惊慌,还不知道孔婕到底让人打过他哪里,沈令哲单膝跪在卫欢身边,焦急地问,“卫欢?你怎么了?”
卫欢猛地扑倒他,沈令哲压在蓬松的百合马蹄莲上,脑袋还有些发懵,午后的阳光分外刺眼,他眯起眸子,卫欢的笑颜逆着光闯入他的视线,“阿哲……”
沈令哲有些丧失感官,呼吸的空气里弥漫着花香,他盯着卫欢的唇开合,耳边是他的声音由远及近地回响,“我爱你……只爱你……”
沈令哲觉得自己被他蛊惑了,或者是花粉里有致幻的作用,他搞不懂,无力思考。
意识清醒时,卫欢已经吻上沈令哲的唇,他的手臂环抱着卫欢的背,动情地回应着这个绵长甜蜜的吻。
天气变得微妙,一阵冷风拂过,乌云密布,雨珠淋透卫欢后背的衣服,两人举着他的夹克跑回车里,沈令哲发动跑车快速离开,否则田间的道路泥泞,他们就只能被迫留在这里了。
沈令哲的发丝还在滴水,他不安地瞟向副驾驶,卫欢的脑袋靠在车窗上,手指在凝着层雾气的车窗上写着一个哲字,甚至把哲字下面的口,改成爱心的形状,一点点的填满空心。
沈令哲看在眼里,心头又酸又涩,忍不住骂他,“你老实一会儿,别动你的手。”
卫欢对上沈令哲的眸子,露出微笑,“我想回家,你帮我上药。”
沈令哲见他折腾一天,没有反对,通知秘书让家庭医生在公馆等着。
卫欢本以为自己算是躲过一劫,回到家才知道沈令哲已经想到惩罚的措施,“从今天开始,你也不用去上班了,我会通知画室停课,你就待在家里,哪都别想去。”
“卫欢,你被关禁闭了。”
如果是平时卫欢会作死地说一句,“阿哲,你的控制欲不要表现的太强哦。”
但是现在,卫欢坐在床上,咧着笑脸,老老实实地点头,“都听你的。”
26、短短加更
夜晚,沈令哲坐在阳台的躺椅上盯着外面的雨帘和白易通电话,“事情怎样了?”
白易气虚地咳了一声,“已经办好了,我担心孔婕会起疑心,把钱分布到几个可信的朋友身上,以他们的名义投资,实际是你出资。这次的投入加上你我之前的资金,只要找准时机要求她把钱提出来,我们就能切断她的资金链。”
“只是……令哲,你考虑清楚,我们只能估算出她的客户群体,但凡有任何差池,你我的身份都暴露了,恐怕敌人就不止孔婕一个了。”
沈令哲点头,“我自有分寸,稍后你把这次宴会投入资金的人员名单列给我。”
“好的,没问题。”
沈令哲疲惫地揉捏眉心,“秋舒这两天有没有找你?”
“哎呦。”白易的语气忽然变得不再正经,“我这个小男友恐怕要下岗了,自从我进医院后,她只来看过我一次,就再没联系过。我好伤心,我从小就特别仰慕她,可是我好像没办法成为你的小爸爸了。”
沈令哲挂断电话,懒得听他说话,编辑短信,“跟她保持联系,但凡她打卫欢的主意就告诉我。”
“好的,昏君。”白易马上回复。
沈令哲盯着浴室的房门,看一眼时间,卫欢已经进去一个小时了,即便是手上有伤也太墨迹了。
卫欢坐在浴缸里,给祁队长发送今天在宴会上的录音,编辑短信,“宴会的主人是一位叫孔婕的女人,金街著名的企业家。宴会上并没有发现任何违法交易,是以酒会友为目的的社交活动。”
“但在第一次游艇晚宴中,有明确的人员以高额回报做诱饵推荐将资金交给宴会主人打理,可是当晚孔婕并不在场,两者之间是否有关联,我会继续跟进。”
“只是……”卫欢的感情.色彩突然强烈起来,“警官,我最近可能不太方便,受了工伤,金主爸爸又离不开我啊,再偷偷跑出去他可能就要把我踹了,我到时候就无家可归了。”
“让同志们想想办法,有什么合理的理由能让我出去放放风也好?您说是不是?”
门锁转动,卫欢利索地发送消息后,删除对话框。沈令哲沉着脸色,走进来蹲在浴缸边,攥着他的手臂小心地检查。
“出来,你想把手臂上的伤口泡发吗?”沈令哲冷淡地说,站起身时余光瞥到屏幕仍然发光的手机。
“嗯……”卫欢扭过身体,面对着沈令哲遮挡住他的视线,“给老公来个公主抱吧。”
沈令哲拿起浴巾朝他扔过去,“不想把手机也没收,就给我赶紧出来。”
卫欢吞咽口水,围上浴巾,坐在马桶上疯狂的删除可疑联系人以及聊天记录,他有种不好的预感,沈令哲开始打上他手机的主意了。
叮咚——
酒保:欢哥,沈总说画室要停课,重新装修,太好了!我可以专门盯酒吧了!
叮咚——
酒保:欢哥,晚上来不来酒吧?happy一下啊!
“happy你个大头鬼,我这几天出不去了,好好盯着酒吧。”卫欢删除干净后,打开免打扰模式,心里踏实地走出浴室。
被关禁闭的第一天,卫欢抱着沈令哲躺在床上还在想这件案子结束后,他说什么都不干了,每天陪着老婆睡热炕头的日子不好吗,实在是太累了。
卫欢趁睡着前,装作梦魇搂着和他十指交叉的沈令哲,含糊不清地低喃,“阿哲,我争气,别不要我……”
沈令哲的一双黑眸在黑暗中凝视着卫欢睡着的样子,心想他是真的没有安全感才去找孔婕吗。
至于卫欢说得那个职员,沈令哲眸子闪过寒芒,如果真如卫欢所说,他怎么允许这么危险的人物留在卫欢身边?
被关禁闭的第二天,卫欢睡醒时,沈令哲正解开他手臂上的绷带,小心地用棉签帮他换药,“早安,老婆。”
卫欢撑起身,嘟着嘴巴朝他亲过去,沈令哲呵斥他,一把按着卫欢的头躺回去,“老实点!”
卫欢开始抱怨,“没天理了,不让出门还不给亲,我寂寞了!”
“我要出去约……”
他在沈令哲震慑的目光下,适可而止地闭嘴,抬起头才发现家庭医生嘴角抽搐地瞅着自己,大方地打招呼。
家庭医生汗颜,这跟听到的流言蜚语不一样啊,不是说入赘豪门的小白脸每天受气,端洗脚水?他来之前听说要处理卫欢的伤情,还真以为沈令哲家暴把小老公给打伤了?
可现在坐在床头细心帮他处理伤口的沈总,怎么都不像是对小奶狗动辄打骂的暴君啊?
“好了,医生,你在帮他做个检查,他的肋骨上有淤青,小腹也有,看看需不需要照个片子。”沈令哲帮他包扎上伤口,“早上想吃什么,厨房在做。”
“想吃三明治,双倍火腿肉,双倍芝士。”卫欢突然觉得禁足的日子还不错。
沈令哲瞟他一眼,“不健康,就这一次。”
医生见沈令哲走出房间,他有时间单独和卫欢接触,拿出一张名片递到卫欢手里,“如果你有需要就打这个电话。”
“这是什么?”卫欢纳闷,仔细一看才是反家暴协会,“啊,这……”
“保护好自己。”医生拿出听诊器,贴在卫欢的胸口听他气息越来越急促,纳闷地抬起头眸子,卫欢已经憋红一张脸笑得差点岔气,“哈哈!”
“医生,你怀疑阿哲家暴我啊?哈哈!”
医生坦言,“你身上的伤确实是人为的。”
卫欢握着医生的手,“谢谢您关心我,真的太感谢了,如果他对我动手,我一定会保护好自己的!”
他倒在床上,笑得前仰后合。
被禁足的第三天,卫欢躺在沈令哲的腿上,手指还在他腰后打转,他心猿意马,已经无聊地爪心挠肝,“阿哲,是不是因为我的伤,你这几天都在家里陪我?”
沈令哲能在家陪他,卫欢真是痛并快乐着,这两天他们“爱的交流”比平时一个星期的次数都多,可是他真的很想出去看看自己的酒吧,想去玩玩。
沈令哲想到上次卫欢受伤,自己没有盯着他,伤口才撕裂,这次怎么得看着它痊愈,心里才踏实。沈令哲也在控制自己,他必须保持绝对的清醒和理智,找准合适的时机切断孔婕的关系链。和卫欢在一起,他总能感受到绝对的放松,这是别人给不了他的。
“那我们去玩两天,好不好?”卫欢提议,“去海岛?”
他想趁着度假,和沈令哲好好恩爱,没准回来禁足就取消了呢。
沈令哲眯起眸子,怎么不知道卫欢的花花肠子,自己投资开放的海岛,几乎每天都有富二代过去举办party,酒水美食,帅哥美女,一样不少。
算了,既然他都开口了,沈令哲自然愿意满足卫欢的要求,“只玩两天。”
27、第 27 章
被关禁闭的第四天,卫欢站在浴室,手掌缠绕伤口的绷带,用牙齿咬着绷带系出个结,他摸摸白净光滑的下巴,发胶定型的中短发向后梳理露出光洁的额头。
一双黑眸蕴着笑意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穿着身潮牌V领体恤衫配卷边破洞牛仔短裤,他戴上墨镜,迫不及待地朝浴室外喊,“阿哲,准备好了吗?我们走吧?”
沈令哲接到孔婕的电话催促他马上召开新闻发布会宣布两家重新合作,他隐忍不发,得到内部消息孔氏的税务危机已经被她摆平了,孔婕想借着这次的机会力挽狂澜。
他沉思片刻,联系上白易,“现在赎回我们所有的投资,给她24小时的期限,只要时间到期后,我的资金没有入账,系统会自动报警,你马上离开国内。”
沈令哲交代后,关闭手机,他整理心情,想陪卫欢度过这最危机的二十四小时。
他走到衣帽间找出旅行包,瞧见一件深蓝色的盒子,完全没有印象这里储藏着什么,好像是卫欢搬进来时带来的,但从来没见他打开过。
沈令哲罕见地萌生股好奇的心思,手掌放在盒子上,又觉得不妥,万一是他的隐私或者是不想分享的秘密。
“干什么呢?”卫欢走进来,猛地抱住他。
沈令哲吓了一跳,攥住卫欢的手腕,索性光明正大地问,“这里是什么?”
卫欢捂住他的眼睛,从容地打开盒子,拿出一个四四方方像是口香糖包装一样的成人用品,摆在沈令哲眼前,“当当当~”
“当然是让我们0距离亲密接触,给你更好的体验。”
沈令哲盯着眼前来回摆动的TT,严肃的脸庞一阵青一阵白,他抬手拍开卫欢的脑袋,拎着旅行包走出去。
“哎呀,别走啊,这两天都快用光了,我们去逛逛成人用品店吧!海景大床房,落地窗play,好期待啊!”卫欢嘴上开着玩笑,脸上严肃地把盒子扣上,一本本证书和奖杯积着灰尘码在里面。
直升机停在私人岛屿,卫欢走下直升机,高挺的鼻梁架着墨镜望向沙滩上形形色色的帅哥美女,沈令哲拎着包,走下梯台经过卫欢身边,冷着脸说,“
收收你的口水。”
卫欢搂住他的腰,“快回去换短裤,老公帮你擦防晒霜。”
沈令哲瞥他一眼,沉着地说,“要玩你玩,我还有工作。”
卫欢牟足劲连人带包扛在肩上,朝着海里跑,沈令哲的脑门充血,扭着腰挣扎,“卫欢!你放我下来!”
“放开!”
“你的手!不能碰水!”
沈令哲没有办法,只好在卫欢耳边说了句悄悄话,他觉得自己疯了,但沈令哲想自从他和卫欢在一起,每一件事都很疯狂。
卫欢突然顿住脚跟,面露喜色,“真的落地窗play,还能玩刚刚在成人用品店买来的……唔……”
沈令哲脸色爆红,捂住他的嘴巴,“回去!”
坐在沙滩上的情侣瞧见卫欢“抱得美人归”朝他竖起拇指,“干得漂亮。”
沈令哲觉得自己的脸都被他丢尽了,万幸这里没人认识自己。
他会回去和卫欢疯狂地做.爱,度过最惊险的二十四小时。
假期的第一天完完全全没有离开海边别墅,以至于床边的手机响起无数次,沈令哲睡得依旧很沉。
“喂?”卫欢迷迷糊糊摸索着手机。
“沈令哲呢,让他接电话!”孔婕的语气很急,尾音发颤。
卫欢揉揉眼睛,听清楚对方是谁,暧昧地说,“阿哲还在休息。”
他说完,挂断电话,拿着沈令哲的手机,想了想干脆关机。
卫欢的眼神盯着怀里熟睡的沈令哲,他的脖颈间布满痕迹,红肿的吻痕,浅浅的牙印,卫欢心疼地吻他的眉眼,慢慢抽出麻木的手臂,走下床去准备爱心早餐。
沈令哲缓缓睁开眼睛,一阵阵海风吹动洁白的窗帘,他动了动四肢,浑身酸痛地像是刚刚打过一架,昨天的记忆像是限制级电影在他的脑海里倍速回放,沈令哲又羞又恼,咒骂卫欢变态的精力和持久,用不完的招数……
常年在名利场叱咤的精英,在卫欢面前像个初经情.事的呆子,被完全支配。
沈令哲后知后觉地感受到身旁的床单已经冷却,卫欢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他徒然心脏一阵发紧,有过卫欢被孔婕绑架的经历,他踉跄地翻身下床。
卫欢裸着背,只腰间围着单薄的浴巾,赤着脚踩在厨房的地板上。
挂在墙壁的显示器上,正直播着新闻孔氏公司执行总裁孔婕,涉嫌诈骗300亿美金被警方传唤调查。
卫欢皱眉,这么短的时间就已经找到证据了吗?
刚刚孔婕还打来电话,阿哲知道这件事吗?
卫欢听到身后传来的动静,转过身,瞳孔猛地收缩,忍不住吹了声响亮的口哨,走到沈令哲面前,搂住不着片缕的他,亲吻沈令哲的耳根,“宝贝,你太辣了。”
沈令哲微微晃神,他同样被卫欢在厨房忙碌的样子吸引住,忐忑的心才平复下来,沈令哲躲开卫欢索吻的唇,眼神专注地盯着显示器中孔婕走入公安局的画面。
他攥住拳头,卫欢关闭屏幕,环抱着他的腰,贴心地问,“你还好吗?”
沈令哲垂眸,卫欢的下巴撑在他的肩膀上,“你的脸色看上去很不好,你再担心她吗?”
卫欢以为沈令哲虽对孔婕恨之入骨,但两人毕竟从小一起长大,这种感情总是微妙,沈令哲更不会是落井下石的人。
但他不知道,这一切都是沈令哲提前下好的棋,而孔婕只是他复仇的第一步。
沈令哲冷凝着脸,一言不发。
卫欢担心地注视着他的侧颜。
回到公馆,卫欢刚下直升机就接到祁队长的电话,“卫谦,我们接到关于孔婕利用高端社交宴会拉攒客户进行诈骗的举报,犯罪嫌疑人正在受审,而你搜集的录音是非常可靠的证据。”
卫欢眸色一凛,“队长,我请求你,一定要好好彻查此案,孔婕到底和金街的幕后老板有何关系,她与被谋杀的司机,以及齐凌警员的死亡是否有关。”
祁队长告诉他,“放心,局里很重视这件案子,现在需要你作为证人录下笔供。”
“收到。”
卫欢挂断电话,刚想离开抬起头正撞见沈令哲面无表情地睨着他。
靠,卫欢吓得一激灵,他怎么忘了自己还在被关禁闭的状态。
“那个阿哲……我去……”
沈令哲朝他使了个眼色,无声地传达命令,卫欢灰头土脸地往公馆走。
他猛地抬起头,想到一位救星。
“阿哲,我想澄澄了,我去接他来玩几天吧?”
卫欢期待地盯着沈令哲,这件事情他总不会拒绝吧。
“好。”
沈令哲点头,他通知司机去开车。
卫欢钻进车里,刚打算关上车门,沈令哲阻拦住他,“我陪你一起去。”
卫欢一脸撞见鬼的样子,无辜地说,“我自己去就可以,你这么多事情,赶快去忙吧,我接到他就回来?”
沈令哲看一眼手表,“我也想他,走吧。”
卫欢生无可恋地瘫在座椅上,要想个办法把沈令哲支走。
两人走到居民楼里,敲响房门。
齐怀澄搬着板凳,趴在猫眼上看到卫欢急切地打开房门,他满头大汗,拉着卫欢的手往奶奶的卧室跑,卫欢和沈令哲相视一眼,赶忙跟着孩子跑进去。
“奶奶在地板上摔倒了,好久都站不起来,我打了120,阿姨们还在路上。”齐怀澄抹一把被汗水打湿的刘海,站在旁边着急地躲脚。
卫欢蹲下,万幸老人还有意识,“我的腿……”卫欢不顾手上的伤口,抱起老人,“我带您去医院。”
他走到客厅,瞧见沈令哲立在那里,“阿哲?”
沈令哲猛地转身,他震惊地瞅着卫欢,又看向挂在墙壁上的遗像,卫欢怎么会认识孔婕的男朋友?
28、第 28 章
“阿哲, 走吧?”卫欢催促沈令哲,齐怀澄跑过去搂着沈令哲的大腿,他低下头, 抱起孩子刻不容缓地疾步离开。
卫欢和孔婕的男朋友真的只是朋友关系?
齐怀澄是那个男人的儿子?
沈令哲带着满脑子疑问陪卫欢等在医院的手术室外, 他抱着齐怀澄,单手捏着卫欢的肩膀,无声地安抚他。
卫欢朝他微笑,瞅着孩子已经趴在他怀里安稳地睡着了, 温柔地说,“你先回去吧, 时间不早了, 带孩子回去休息, 等阿姨度过危险期, 我就回去,好吗?”
沈令哲点头。
他转身,脸色严峻,眸底藏着层阴鸷。
昏暗的楼道, 皮鞋踩在地板上发出一声声清脆的响声。
卫欢同时与他转身,盯着手术室的时间,走进楼道的尽头, 拉开玻璃窗,抬腿跳出门诊楼, 身体滚在地砖上卸力,他拨通魏柏林的电话, “在大门接我!”
他跑出到医院大门,老魏正开车赶到,车门从里面推开, 他钻进去,急切地问,“事情怎么样了?”
老魏表情严肃,“不太顺利,咬死不肯开口。”
“如果她不肯配合,可以申请延长刑拘,三日不行,就七日,或者延至三十日,再报捕七日。她的损失是不可估量的,她会比我们更急。”卫欢目光凌厉,俊逸的眉眼见不到平时半点笑意,转而对上魏柏林惊讶的眼神。
魏柏林坦言,“我们都希望你能重新归队。”
卫欢凝视着魏柏林的眸子,缄默不语。
他侧目望向窗外,此时沈令哲的车与魏柏林并肩驶过。
沈令哲坐在车厢内,垂着眸子专注地盯着齐怀澄的睡颜,他联系本来已经离开国内的白易,“你现在在哪?”
白易被关在一间密闭的房间,他尝试稳住呼吸,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没那么可疑,“在……某个沙滩上,喝着椰汁。”
沈令哲放心地说,“那就好。”
“我想问你,还记不记得孔婕的男朋友?”
白易抿唇,一支枪管抵着他的额头,汗水顺着发梢滴下,他强迫自己放松下来,“哈哈,你说哪个?”
沈令哲冷了脸色,“我没再和你开玩笑,她最爱的那个。”
“咳!咳咳!”白易险些咳血,沈令哲问,“怎么了?”
“沙滩上的风很大……”白易笑笑,“是……孔婕兴奋地向我们介绍他,像个高中生女孩,可他……招惹了仇家,被发现时尸体已经残缺不全,孔婕一直对这件事耿耿于怀。”
“他有个儿子。”沈令哲的手掌抚着孩子的额头,想到那张遗照中的制服,“他是个警察。”
白易惊讶地张大嘴巴。
沈令哲告诉他,“卫欢一直在照顾他的儿子……”
“令哲……我这里听不到你的声音……等等再联系!啊!”白易痛呼一声,急忙挂断电话,站在白易面前的打手攥住他的衣领,朝他脸上凶狠地挥拳,原本身体虚弱的白易,彻底陷入昏迷。
欣赏着这幕的人,嘴里意味深长地重复这个名字,“卫欢……”
“喂?”沈令哲紧缩眉心,再拨通白易的电话时已经是关机状态。
搞什么?
沈令哲联系秘书长,他要弄清卫欢到底和齐怀澄的爸爸是什么关系。
卫欢回到公馆已经是午夜,他摸着黑爬到床上,手掌伸到被子里搂住沈令哲的腰,“嗯?”卫欢纳闷,这手感与平时相差太多,圆溜溜、胖乎乎的小肚腩,“阿哲什么时候这么不重视身材管理了?”
难道是有人睡在自己老婆的床上?
卫欢被自己的脑补吓了一跳,扑到床头打开吊灯,他被突如其来的光亮刺痛眼睛,浓密的睫毛微微发颤,再睁开双眼时,眸中的整个世界都呈现着暖色,沈令哲躺在那里安稳地睡着,只是怀里多了个像丘比特一样的小子。
他眸中涌动着温情,内心像是被一块巨大的海绵包裹住,无尽的柔软、温暖,卫欢掏出手机,拍摄这如此不可多得的一幕。
“来吧,宝贝。”卫欢抱起齐怀澄,亲吻他的额头,“你长大后要陪自己的老婆,还不能陪我的老婆睡哦。”
卫欢放孩子睡在隔壁的客房,已经是属于齐怀澄的专属房间,沈令哲让保姆按照孩子的喜好装扮,墙壁上挂着他在绘画班的画。
沈令哲被卫欢躺回床上的动作惊醒,卫欢压住他的胸膛,亲昵在沈令哲耳边说,“我回来晚了,抱歉亲爱的。”
沈令哲沉沉地长舒一口气,卫欢关上灯,俯下身在黑暗中寻觅他的唇,一下下的浅吻落在他的唇角,“嗯……”沈令哲推着卫欢的肩膀,在亲吻的间隙中询问,“老人还好吗?”
“是。”卫欢点头,辗转他的唇瓣。
“你喝酒了……”沈令哲不悦地侧过脸。
卫欢闷笑,“只喝了一杯,遇到了一个朋友,我保证下次带你去见他。”
“澄澄……他……”沈令哲的气息不稳,手指徒然扣住他的肩膀,“嗯……”
“你的问题太多了,现在轮到我了……”卫欢的手臂撑在他的两侧,嘴角露出幸福地邪笑,“你今晚有想我吗?”
他俯下身,亲吻沈令哲微张的唇,再撑起来,深情地凝着沈令哲迷离的眸子。
“睡着时的梦里,有我吗?”
他再含咬沈令哲的下唇,怎么亲都亲不够。
“睡醒后见到的第一个人是我,是不是你最爱的人?”
沈令哲无从招架,丢盔卸甲,卫欢彻彻底底地赢了。
清晨,齐怀澄跑到主卧外敲门,“卫爸爸,沈叔叔,快醒醒吧,我们去看奶奶好不好?”
卫欢换好衣服,揉着蓬松的发丝打开房门,保姆跑过来拉住孩子,“对不起卫先生,打扰到你和沈先生休息,我这就带孩子去吃早饭。”
“不用。”卫欢让保姆去准备早饭打包在饭盒里,蹲下身把脸颊凑过去,齐怀澄扑过去,搂着他的脖子乖巧地亲了一口。
“好孩子。”卫欢抱起他,齐怀澄睁着一双大眼睛往卧室里探头,“沈叔叔呢?”
卫欢一手遮挡住他的视线,“让沈叔叔再休息会,沈叔叔累了。”
“咱们带着早饭去看奶奶好不好?”卫欢走到一楼,瞧见沈令哲的秘书长穿着西装一丝不苟地坐在沙发上,他立刻提起高度戒备,只要这家伙来准没好事。
秘书长起身,礼貌地问好,“卫先生,早上好。”
“孩子很可爱。”
卫欢鄙夷地睨着他,我的孩子可爱还用得着你说吗,鉴于秘书长是沈总形影不离的存在,卫欢对他怎么都喜欢不起来,自动划分到情敌范围。
而不喜欢的人做什么都是错的,卫欢占有欲很强地提醒,“阿哲还在睡觉,你先不要打扰他。”
秘书长扬起职业化的微笑,“我在这里等。”
卫欢吐槽,阿哲不知道在哪里找的机器人,他放下齐怀澄,“去找阿姨取饭盒吧,我们去给奶奶送饭。”
卫欢转身,沈令哲穿着睡袍走下扶梯,他殷勤地跑过去,手掌贴心地揉着沈令哲的腰,“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不再睡会?”
沈令哲扫他一眼,板着脸问,“大早上准备去哪?”
“我和澄澄去医院看奶奶。”卫欢像是获得免死金牌,这下沈令哲总不能不让自己出去吧。
卫欢朝着齐怀澄眨眨眼睛。
沈令哲坐在餐厅,齐怀澄跑过去,踮起脚在他侧脸亲了一口,“沈叔叔要和我们去看奶奶吗?”
沈令哲揉揉孩子的脑袋,端起咖啡对着卫欢说,“每天两个小时可以出去,让司机送你们过去。”
“孩子在呢,给点面子。”卫欢撑在他旁边,小声说着悄悄话。
沈令哲冷着脸,最反感他讨价还价,“一个小时。”
“二个小时,二个小时……”卫欢抱起崽逃似的跑出家门。
沈令哲心情畅快地嗤笑一声。
秘书长走到他身旁,交出份档案袋,沈令哲脸色一沉,直视秘书长的眼睛,他放下咖啡杯,启开档案袋,秘书长率先开口,“关于他的资料什么都没有。”
沈令哲疑惑地盯着他。
秘书长并不认为这是自己的失职,“他确实干净的像一个新生儿。”
沈令哲加快打开档案袋的动作,抽出里面的相片、文件,他摇头,把档案袋摔在餐桌上,克制着怒火再次重申,“我不想知道他的家庭,他的背景,他上过什么大学,谈过几次恋爱……”
“我要的是他和齐怀澄的爸爸到底是什么关系!”
秘书长嘴巴开合,欲言又止。
“说。”沈令哲厉声秘书长坦言,“你觉得你调查他是在破坏你们的婚姻,如果你信任他,为什么不直接问他。”
沈令哲眯起厉眸,手掌攥着咖啡杯。
“你认为他是安插在你身边的眼线,还是担心他会和那个男人是同样的下场?”
面对秘书长的疑问,沈令哲不断反问自己,他向父亲承诺过,不会再相信任何人,可对卫欢……每每想起卫欢注视自己的目光,到底该不该相信他……
秘书长看一时间提醒他,“沈总,股东大会马上要开始举行了。”
沈令哲拿起档案袋交给他,起身走回卧室,他站在镜子前,穿上西装外套,如果卫欢在,沈令哲会让他挑选一条领带。
他走出公馆,坐进豪车,直到汽车停在孔氏大厦的楼下。
秘书长打开车门,沈令哲走下来,来来往往忙得不可开交的员工见到沈令哲带着秘书团队现身,惊讶地驻足在原地,目前与总裁水火不容的沈氏集团执行总裁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孔婕的秘书拦住沈令哲,“姐夫……不……沈总,抱歉,你不能随便闯进孔总的办公室。”
沈令哲挑眉,不屑地冷哼,置之不理地走进会议厅。
“沈总,等等!”她见阻拦不住,跑回办公桌拨打安保的电话。
会议厅内正在召开孔氏临时股东大会,这是在孔婕被捕后,孔氏的第一次股东大会。
孔氏的董事长孔琦在场,甚至沈令哲的母亲秋舒也在场,众人见到沈令哲倒吸一口凉气,这次孔婕入狱,都在猜测是否与沈令哲有关。
孔琦满头乌黑的发丝只有鬓角斑白,两道剑眉上挑,双眸因上了年纪变得浑浊,但眸光依旧锋芒毕露,饱经风霜的脸庞不怒自威,他胸脯横阔,拄着龙头拐杖,走到沈令哲面前,“沈总,不请自来,是因为何事?”
沈令哲目光漠然,“作为孔氏集团的股东成员,我不到场,恐怕众位今天无法决议。”
什么?
在场的股东震惊,不安分地交头接耳,沈令哲怎么会入股孔氏?
秘书长拿出以沈令哲个人收购孔氏的百分之三十三的股权证明书,跻身成为仅次于孔琦的孔氏第二大股东。
原在孔氏出现财税危机时,沈令哲就已经在秘密收购孔氏股份,他想要的不是取消合作,不是逼退孔婕这么简单,而是彻底吞并孔氏。
孔婕只是他的拦路虎。
此时安保被秘书带来,准备赶走沈令哲等人,被孔琦抬手阻拦,“滚出去!”
他面不改色,“沈总,请。”
沈令哲与秋舒并肩坐下,秋舒漂亮的眸子瞥他一眼,她面带浅笑,平淡地讽刺,“你用300个亿设计孔婕,又在孔氏陷入危机、股票持续大跌时,大量收购股份,原来我的儿子就是史无前例的败家子。”
“从未见过天底下哪个母亲会对自己的儿子含血喷人,设计孔婕,还是孔婕设计我身边的人?抄底买入,难道不是勤俭持家?”沈令哲扬起嘴角,“我相信在我介入后的孔氏会快速反弹,你难道不相信自己儿子的实力?”
秋舒脸色微变,沈令哲露出的小动作像极了那个招人讨厌的卫欢。
沈令哲的眸子迸发寒芒,“是心疼钱?还是心疼我?莫非是姓孔的?”
“沈令哲,我是你的妈妈!”秋舒恨不得不顾体面当场怒斥沈令哲,她压低声音,“是不是连我也碍你的眼?”
沈令哲冷笑,“如果你愿意做做美容,打打麻将,或者是去喝一杯,我想卫欢会有时间陪你,带你玩玩。”
秋舒想到自己已经去派人照顾卫欢,残忍地勾起嘴角,“希望你这一辈子只爱他一个,沈令哲有时候你天真的让我怀疑,你还是那个没长大的孩子。”
沈令哲扭头,逼视秋舒的眸子,直到孔琦走到她身边,俯下身在秋舒耳边私语,沈令哲攥紧手中的签字笔,阴沉的眸子涌出一股死水,凝视着秋舒的手掌搭在孔琦的手臂,轻轻拍了两下。沈令哲脸色微微扭曲,咬紧牙根,咔嚓——整根签字笔折在他的手里。
沈令哲扔下签字笔,转身贴着他的秘书长耳根,“无论他们做出怎样决策,我反对!告诉他们,我不同意!”
他起身离开,留下哗然的众人面面相觑。
司机等在门口,不断地低头查看手表,距离沈总规定的两个小时已经过半了,还是没能回到公馆,他忌惮沈总,不想因此失去工作。终于瞧见卫欢和齐怀澄走出医院大门,他松了口气,拉开车门发动汽车。
“卫爸爸,我们现在就回家吗?”齐怀澄有点遗憾,他想和卫欢出去玩。
卫欢抱起齐怀澄放在安全座椅上,想了想说,“也许我们表现得好一点,沈叔叔会同意我们出来玩。”
“那我们要怎么做?”齐怀澄眨着大眼睛天真地问。
“我们去接沈叔叔下班!”卫欢兴奋地说,他关上车门,走到另一侧,目光瞟到停在车尾的汽车,卫欢皱眉,他早上出来时似乎就看到过这辆车,坐在车里的司机和副驾驶的男人单手踹在怀里,这是很危险的动作,他们不经意撞上卫欢的眼神仓促地移开。
他立刻钻入汽车,大声催促司机,“开车,快点!”
砰——一声巨响,惊动路上的行人。
汽车的后车窗瞬间破碎散落满地玻璃碴,卫欢解开绑在齐怀澄身上的安全带,抱着孩子护在身下,他堵住齐怀澄的耳朵朝司机大喊,“开车!”
被枪声吓到的司机双腿都在发抖,手掌紧紧抓住方向盘,一脚踩死油门,车轱辘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一阵浓烟后,车身猛地窜出去。
卫欢亲吻齐怀澄的脸颊,让他爬到车座地下,“宝贝,不怕,卫爸爸甩开他们,好吗?”
齐怀澄瞪着眼睛,用力点头。
卫欢捧着他的脑袋,又亲了一口,撑起身迈到副驾驶。
“他们想杀的是我,不是你!放轻松!”卫欢朝着司机大喊,他观察后视镜上的车况,盯着那辆紧追不舍的汽车。
砰——一阵火花,后视镜被打碎。
“卫爸爸,小心!”
卫欢侧过头,碎片险些划伤他的脸颊,卫欢咒骂一句,“往购物中心开!”
他拨打魏柏林的电话,向后瞧着齐怀澄抱着脑袋缩在座椅下,他伸出拇指赞扬孩子的勇敢。
齐怀澄颤颤巍巍地伸出小手,同样竖起拇指。
“老魏,我被人盯上了梅林大道第三个路口!两个打手,持枪,快来!”卫欢挂断电话,车身一阵侧滑,险些翻车,卫欢拉住方向盘,司机哆嗦着双手,“卫……卫先生,车……车胎被打爆了……”
“看来他们是要抓活的。”卫欢抿唇,单手操控着方向盘,“脱衣服!”
“啊?”司机错愕地问。
“别废话,快脱!”
车轮摩擦在地面上打出火花,驶出千米后突然靠边停下,两个打手疑惑,盯着男人打开车门,踉踉跄跄地跑下车,他穿着黑色夹克,是目标人物的衣服,男人弯下腰躲进草丛往下道跑。
汽车继续颠簸地前进。
其中一个打手下车去追,抓住男人的肩膀,当他转过身,才发现是那个吓坏的司机,打手愤怒地推开他,站在马路边拨打同伴的电话,“不是他,还在车上。”
“他跑进商场了。”这边的打手跟着卫欢跑进中心商场,经过的顾客很多,他的手一直插在怀里,根本不能轻易拔枪。
这是分神的功夫卫欢就已经不见了,打手左右张望,才在二楼瞧见怀里抱着孩子,身上穿着司机那身西装的卫欢。
打手推开人群跑上楼梯,“让开!让开!”
卫欢和齐怀澄走进一家婴儿用品店,齐怀澄搂着他的脖子,小声说,“卫爸爸,这里没有能藏着我们的!”
“谁说没有?”卫欢的眼睛盯着那辆婴儿车,抓了个奶嘴塞子齐怀澄嘴巴里,抱着他坐在婴儿车里,齐怀澄眨着乌黑的眼睛无辜地盯着他,卫欢安慰地说,“宝贝,忍一忍。”
他转身推着孩子,走进男装区,边走边脱下身上的西装,拿起顶在模特脑袋上的黑色贝雷帽,拎着风衣披在身上,墨镜、口罩、围巾、手套一样不落的全副武装,路过的顾客甚至以为他是哪位明星带娃街拍。
打手面对面地经过他身边,卫欢不动声色,大步流星地走开。打手怀疑地反复打量与自己擦肩而过的男人,还是觉得不像,转身继续寻找自己的目标。
卫欢松了口气,从婴儿车里抱出齐怀澄,刚想离开通过探测门时,身上一阵哔哔的响声,安保板着脸走过来,“先生,您的商品还没有结账。”
打手猛地扭头,朝着卫欢的方向疯跑出来,卫欢掏出裤子里的卡片塞在安保怀里,“记在他账上!”
安保低头查看纸片,竟然是沈令哲的名片,“沈总?”他挠挠脑袋,马上用对讲机通知同事,“拦住那个穿风衣,抱着孩子的男人,他在用我们沈总的名义诈骗!”
锡琳收到魏柏林发来接应卫欢的消息,她穿着一身警服,在商场门口停下机车,转而听到一片骚动声,望过去瞧见卫欢抱着孩子飞身跑出商场。
“锡琳!锡琳!”卫欢指向身后,她敏锐地发现嫌疑人跟在卫欢身后,打手注意到站在那里的警察,马上站住隐藏在人群里。
“带孩子离开!”锡琳把车钥匙扔给卫欢,迈开长腿追进商场。
“呃——”卫欢和齐怀澄面面相觑,“锡琳阿姨是不是忘记卫爸爸不能再开警车了?”
齐怀澄不知什么时候拿到根棒棒糖,含了一口,点点头,“卫爸爸辞职了。”
卫欢把钥匙小心的放回摩托,抱着孩子走到路边,乖巧地拦了一辆出租车。
“啊!”站在身边的小女孩尖叫,卫欢吓了一跳,她拉着卫欢的手臂,“你就是!你就是那个谁吧!”
卫欢眨眨眼睛,谁啊?
“就是那个明星!”女孩激动地掏出纸和笔,“请问能不能给我签个名?”
“姑娘,你认错人了。”卫欢见他抓着自己的手臂不放开,只好随手签了个名字,坐上出租车离开,“澄澄,我们去接沈叔叔回家。”
女孩站在原地,露出姨母笑的脸,渐渐僵住,反复盯着手里的签名,“卫谦?卫谦是谁?”
刚刚脱身的打手抢过她手里的签名,放进口袋里横穿马路逃跑。
沈令哲回到集团,他接听秋舒的电话,“放出孔氏的股份,你现在让我很难做。”
“你就算在我面前也不肯装一装吗?”沈令哲回忆秋舒和孔琦的动作,“你在乎过我的面子吗?你的所作所为有没有让我难做?”
秋舒的声音冰冷,“你真想让你爸爸和孔琦的情谊毁在你的手上?”
“是爸爸和他的交情,还是你和他的交情?”沈令哲讽刺地问。
秋舒挂断电话,沈令哲的脸色无比难看,紧攥的拳头砸在办公桌上,留在办公室的秘书端着杯咖啡不敢进去打扰。
咚咚咚——沈令哲抬起头,看到房门缓缓推开,卫欢牵着齐怀澄的手站在门外,两个人掩藏住一身风尘仆仆,一大一小露出笑脸,“我们来接你下班。”
沈令哲入神地望着他们,他从未得到过的半点温暖,卫欢给了他。
齐怀澄捧着一条男士围巾爬上沈令哲的办公室,“外面天气好冷,卫爸爸说要来给叔叔送衣服。”
卫欢端着杯咖啡走近,“有没有打扰到你,现在可以下班了吗?”
沈令哲猛地站起时,搂住他的肩膀,卫欢瞪大眼睛,咖啡溅在手背上灼热皮肤,但他没有推开沈令哲,任由沈令哲用尽全力地拥着自己,他不知道沈令哲发生了什么,但他刚刚经历过一场死里逃生,他同样迫切地想要亲近沈令哲。
齐怀澄坐在办公桌上,盯着两人紧紧地拥抱彼此,摇摆着小脚丫,黄昏的余晖映得整间办公室温暖的像幅油画。
三人走出办公室时,秘书惊讶地发现沈总的心情居然看上去还不错?
难道这就是爱情的力量?
沈令哲的车停在附近的西餐厅,店主是他的朋友,有一间是专门为他们朋友几个留下的内阁。
齐怀澄坐在卫欢身边,沈令哲与他对视,切着牛排问,“你们今天过得怎么样?”
卫欢瞅了瞅齐怀澄的小脑袋,还是决定好好吃完这段饭,“有点凌乱,不过没出什么大事。”
“这样的话,你明天带他去玩玩吧。”沈令哲网开一面,让他们两个总憋在家里是会发疯的。
卫欢和齐怀澄同时摇头,还是保命要紧,“不不不,我们在家就好了。”
沈令哲惊讶,这两个什么时候这么乖了?
齐怀澄吃着餐后甜点时,沈令哲好奇地问,“你和澄澄是什么时候玩得这么好?”
他们的脾气秉性这么像,沈令哲有时真的会怀疑齐怀澄就是卫欢的孩子。
“澄澄刚出生的时候,他爸爸就迫不及待给我发他的照片,说这是我的干儿子。他的家乡有个民俗,说孩子淘气由爸爸妈妈总会照看不周,需要干爸干妈保护他们。”卫欢舀了一勺冰淇淋喂到沈令哲的嘴边,“澄澄没有干妈,现在你就是他的另一个干爸爸了。”
沈令哲先是震惊,又想起澄澄爸爸的事情,他抿唇,盯着卫欢举着的冰淇淋露出嫌弃的表情,但卫欢眼底含笑睨着他,坚持喂给沈令哲,“就尝一口,每次你带我来这里不吃甜品总觉得吃亏。”
沈令哲勉强,尝了一口。
卫欢会心一笑,脑海里突然浮现出某些不可描述的黄色废料。
“咦!”齐怀澄捂嘴偷笑,“干爸爸好羞哦,我都不要喂了,干爸爸还要喂。”
齐怀澄像个人精,马上改口。
这下沈令哲的脸色爆红,在餐桌下看不到的地方狠狠地踩了卫欢一脚。
“哈哈!”卫欢笑得前仰后合。
“澄澄的爸爸和你怎么认识的?”沈令哲自然而然地问出来。
卫欢盯着他的样子,还没想好措辞,齐怀澄率先抢话,“我爸爸和卫爸爸是……啊……”
“啊……”卫欢掐着齐怀澄的大腿,舀起一勺冰淇淋,张大嘴巴啊了一声,“这下你也需要卫爸爸喂了,还敢不敢嘲笑干爸爸了?”
齐怀澄马上捂住嘴巴,摇着脑袋,“不敢了。”
沈令哲审视两人,不明白地看向卫欢,到底有什么不能说的?
“我去趟洗手间。”沈令哲起身,留下卫欢和齐怀澄两人坐在位子上窃窃私语。
他站在洗手池前,突然收到一条短信,“想救白易,放弃指证孔婕。”
沈令哲的手掌紧紧攥着手机,他再次拨打白易的电话仍是关机的状态。
妈的!沈令哲怒骂。
卫欢走进洗手间,被沈令哲盛怒的样子惊到,他不解地站在沈令哲身后,轻声问,“阿哲,怎么了?”
沈令哲抬起头,双眼狰狞,又一次的故技重施,孔婕明明已经被捕,怎么可能在她出事时还有时间报复白易。
他摇摇头,“没事,眼睛不舒服。”
卫欢嗤笑,手指抚摸沈令哲的眼睑,“要不要我帮你吹吹?”
沈令哲抓住他的手掌,坦率地问,“卫欢,你说澄澄是遗孤,他的爸爸是怎么没的?”
“你怎么这么想知道关于他爸爸的事情?”卫欢微微皱起眉头,沈令哲松开手,眼神闪过一丝失望,面无表情地说,“我只是在想澄澄的奶奶身体不好,或许未来我们可以领养他,想知道更多具体的事情。”
卫欢及时攥住他的手,捧在掌心,温柔地说,“是场意外。”
沈令哲诧异地对上卫欢的目光,卫欢亲吻他的指尖,“凶手还没查到,具体警方也没说,我们作为他的家人一直在等消息。”
卫欢搂着他的肩膀走出去,“澄澄这么喜欢你,你一定会是个好爸爸。”
沈令哲点头,既然查不到,只要卫欢愿意告诉他……
回去的路上,沈令哲心事重重地坐在车厢内,他瞅着卫欢和齐怀澄坐在那里玩游戏,打开电脑尝试追踪关于白易的那条短信来源,意料之内的虚拟号码。
这意味着他无法与对方取得联系,只能完成对方的要求,而白易基本没有存活下来的可能。
沈令哲孤注一掷找到加密的联系人,那是他一直向警方提供线报的联系方式,他输入信息,“在调查诈骗案的线索中,遇到了麻烦,需要你们提供帮助。”
他收到回复,“具体的内容是?”
沈令哲敲打键盘,“关于另一起绑架案,见面地址发给你。”
十分钟后,卫欢跟齐怀澄看着动画片的手机突然弹出一条消息。
“哦?”齐怀澄指着屏幕,惊喜地说,“是祁叔叔!”
卫欢朝他小声地嘘,抬起眼睛窥视沈令哲,他正专注地处理事情,卫欢这才打开祁警察的对话框,是一个城里的加油站地址。
“这是金街案一直以来提供匿名线报的线人,他遇到了困难,需要我们的帮助,你去看看,和他接头。”
“接头?”卫欢吐槽,“你的线人要我跟进啊,这种事情都交给我?”
“别废话。”祁警官回复他,“关于这场巨大诈骗案,局里忙得已经不可开交了,你要是有点心,就重新参加考试,回局里报道!”
“我还是先去接头吧。”
汽车驶进车库,卫欢先和沈令哲抱着齐怀澄回到房间休息。
齐怀澄快要睡着的时候还在搂着卫欢和沈令哲的脖颈,他好久没有被爸爸妈妈哄着睡觉了,齐怀澄带着甜甜的笑进入美梦。
两人回到房间,动作表情都稍显怪异。
卫欢想等沈令哲睡下,再偷偷溜出去,试探地问,“那……我先去洗澡?”
沈令哲不动声色地脱下西装,虽然内心忐忑,他对上卫欢询问的眼神,认真地点点头,“好,不着急。”
“慢慢洗……”沈令哲咬了咬舌尖,这是什么话?
慢慢洗?卫欢纳闷,难道今天有惊喜?
卫欢已经脑补到自己是不是要错过阿哲献给他的情.趣内.衣秀?
好在沈令哲突然想起来,“对了,我想起来有项工作还没有完成,要到书房去处理,可能会很晚,你先睡吧,不用等我。”
那这不是正好脱身嘛,卫欢比了个Ok,“没问题,你慢慢工作,不着急。”
沈令哲怀疑,今天的卫欢怎么这么好说话?哪次不是缠着自己陪他睡觉才罢休?
“嗯。”他索性不想了,现在需要解决白易的事情。
沈令哲走出卧室。
卫欢见他关上房门,马上跑到窗边,房门突然打开,卫欢马上装作看风景的样子拉开窗帘,转身惊讶地问,“阿哲,怎么了?”
“没事,对了,晚安。”沈令哲再次关上房门,走下楼梯。
卫欢翻下窗台,滚在被自己反复砸压的草丛上,整个草丛已经比其他修剪的装饰花丛矮了一截,长不出一个花苞。他从后门神不知鬼不觉地溜走,跑出街道坐上一辆出租车赶往接头目的地。
公馆的大门敞开,沈令哲穿着件长款黑色风衣,路灯下映出一道狭长的身影,立起的衣领遮挡着他的半张硬朗冷峻的侧脸,他的身影渐渐走远。
29、第 29 章
“哈……”深秋的午夜冷风萧瑟, 卫欢打开出租车门,额前的刘海被冷风吹得凌乱,路灯映在他棱角分明的脸庞, 更显得不羁风流, 他穿着件纯黑色的夹克,捧起冻得干燥的双手呵出一口热气,浓密的睫毛蒙上层白雾。
卫欢掏出钱包取了张现金隔着车窗塞给司机,“这只是小费, 麻烦等我一会,然后再送我回去。”
司机见他出手阔绰, 深夜跑到无人加油站, 该不会是在逃通缉犯?
卫欢提上夹克拉链, 刚转身司机就开着出租车一溜烟地逃了, 他转身不可置信地摊开手掌,满脸无奈。
他朝着无人便利店走过去,叮咚——推开便利店门响起一声清脆的门铃,站在货架前的男人瞧他一眼。
卫欢与男人对视, 他穿着脱色的T恤,蹭上机油的牛仔裤,头发像坨杂草, 站在快餐区选泡面,这是开长途货车经过的司机。
卫欢走到热饮区, 选了个吧椅坐下,他观察便利店里的每一个人, 靠在男友怀里挑着糖果的女孩,拎着酒瓶的醉汉,哪个才会是最佳的线人人选。
他的目光锁定在躺在角落的流浪汉, 普通得不能再普通,靠卖线报生存,无依无靠不用担心家人被报复。
想到这,卫欢转着无名指上的戒指,摘下来放在口袋里,反复确认没有掉出去。
卫欢打算走过去和那个流浪汉聊聊,叮咚——便利店的门打开,卫欢望过去,他从下到上的打量走进来的男人,一双精致昂贵的订制皮鞋,穿着西装裤的长腿笔直,他的脚步很轻,接受过良好的素质训练,搭配的长款风衣,一丝不苟地绅士装扮,直到卫欢瞧见男人严肃英俊的样貌。
卫欢被口水呛了一口,捂着嘴巴不敢发出声音,逼得满脸通红,他的手掌慌乱地摸索杂志挡住自己的脸,靠,阿哲怎么会来这里?
难道自己偷跑出来被他发现了?
卫欢怀疑自己出现幻觉,举着杂志再次看向门口,确认是他。
沈令哲看上去确实在寻找,眼神左右环顾,还没注意到坐在货架后的他。
卫欢担心,想办法怎么溜走,如果被阿哲发现自己深夜偷跑出来“私会”,恐怕又要被提起离婚的事了。
沈令哲径直一步步朝卫欢走近,站在刚刚男人挑选泡面的地方,随手拿起一款方便面浏览,卫欢就坐在与货架呈一条直线的位置,沈令哲从来不碰这些没有营养的失误,卫欢知道,他在伪装,而且马上就要发现自己了。
沈令哲放下方便面,转身看到男人背对着自己,他微微皱眉,这个背影似乎有些熟悉,会是接头的对象吗?
他走过去手掌搭在男人的肩膀上,卫欢浑身一震,刚想转身求饶,啪——便利店里的所有灯光瞬间熄灭,眼睛来不及适应,进入短暂的失明状态。
周围响起一声声惊呼,顾客们摸索着货架僵硬地站在原地,卫欢惊喜,果然天无绝人之路,他趁机弯腰溜走。
吱嘎,便利店门不再有电子门铃响起,卫欢敏锐地听到一阵脚步声,他抬起头,努力分辨门口的方向,借着街道上的灯光,卫欢看清男人的样子,是今天追踪他的打手。
他居然这么执着?
打手早在门外时就已经发现坐在窗边的卫欢,他确定方向掏出手.枪,指向站在那里的男人。
卫欢惊恐地转身,阿哲还留在那。
他不清楚早上还想留活口的打手收到什么指令,现在做的每一步显然是赤.裸.裸的谋杀。
卫欢听到手.枪上膛的声音,朝着沈令哲飞身扑过去,他大喊着,“阿哲!躲开!”
砰——一声枪响,子.弹击碎整面玻璃,卫欢搂着沈令哲倒在地板上,拖着他的身体滚到货架底下。
“啊!!”顾客们尖叫,抱着脑袋蹲在货架边。
沈令哲听到熟悉的声音,捧着卫欢的脸颊努力看清他的样子,错愕地开口,“卫欢?卫欢?”
“怎么是你?”
“你怎么在这?”
卫欢哪顾得上他的质问,手掌摸索着沈令哲身上的每一寸,不断地说,“阿哲,你有没有受伤?”
“有没有哪里被伤到?”
“没有……没有……”沈令哲压低声音,他攥住卫欢的手掌,急促地喘,万万没想到卫欢会跟过来,他怎么发现自己出来的?
他们手牵手趴在货架下,沈令哲贴在卫欢耳根,小声地问,“是怎么回事,他是什么人?”
“嘘——”卫欢专注地听杀手的脚步声,他走到沈令哲刚刚站着的位置,蹲下身,手掌在地板上擦了一把,没有摸到血渍。
卫欢催促沈令哲,“朝门外爬,动作小一点,快。”
沈令哲注视着卫欢专注镇定的样子,点点头,撑着手臂匍匐在地板上。
卫欢护住他的身体,杀手一步步地走在货架边,“啊!”他揪起一个蹲在那里的男孩头发,看清样子后,咒骂着,“滚开!快滚!”
睡在角落的流浪汉被枪声惊醒,爬起身朝着门外跑,杀手举起手.枪,朝他射击,“啊!”流浪汉背部中枪,倒在地板上,杀手快步走过去,查看他的样子,确定不是卫欢后愤怒地咒骂一句。
杀手转身,正站在沈令哲的面前,低下头就能看到他,杀手扬起声音,大声喊着,“卫欢——”
“我知道你在这里——”
沈令哲瞪大眼睛,转头疑惑地盯着卫欢,他淡定地伸出食指,“嘘——”
卫欢拽住他的脚腕,眼神瞅向被打碎的窗户,沈令哲会意,蹭着身子回到货架下。
“卫谦——”杀手拿出他从女孩手里夺过来的纸片,“有人花钱要你的命——”
纸片落在沈令哲眼前,他伸出手掌小心翼翼地攥住纸片,紧紧地团在手里,卫欢的手掌握住他的手背,沈令哲在黑暗中直视卫欢的眸子,两人缓缓向后退。
杀手一个个检查路人的长相,脾气越来越急躁,不出一个小时警察就会赶到这里,他举着□□射在墙壁上,“出来!都给老子出来!”
卫欢趁着大家骚动的时机,拉起沈令哲两人翻身跳出窗外,身体滚在柏油路上,沈令哲吃痛地闷哼一声,额头撞在地面瞬间渗出血渍。
“他怎么知道你的名字,为什么追杀你?”沈令哲捂着额头。
“我不知道,他跟了我一天,我从没惹过这种祸。”卫欢拿开他的手掌,发现沈令哲的掌心沾满的血液,手掌摸到温热、粘稠的触感,卫欢心脏猛地抽痛,眼神狠辣地张望四周。
沈令哲脸色一沉,他已经猜到是谁在打卫欢的主意。
一辆出租车正驶进加油站,卫欢拦住司机,捧着沈令哲地脸颊,用力地亲吻他干燥的唇,“上车!”
沈令哲打开车门,拉着卫欢的手,他站在原地,沈令哲不解地催促,“上来?”
卫欢望向便利店,关上车门,“我得在警察来之前拖住他,搞清楚他到底是谁派来的。”
“让我帮你。”沈令哲推着车门,卫欢快速摁下车锁,催促司机快点离开。
出租车司机踩下油门,沈令哲隔着车窗不可置信地盯着卫欢转身跑向便利店,怒不可遏地咆哮。
出租车的大灯闪过,惊动便利店里的杀手,他跑到窗边单手撑着台子翻出去,瞅见一道身影闪过自助加油罐后,迅速跑过去。
在这里他不能冒然开枪,否则油罐爆炸自己也不能幸免。
他听到一阵阵的脚步声,卫欢绕着加油罐和他躲猫猫,那道黑影在四五个油罐之间来回穿梭,杀手被他溜得满头大汗,嘴里骂着脏话。
“嘿!”耳边传来一声轻快的声音,杀手转身,卫欢手持油枪,微笑着朝他摁下按钮。
杀手被淋得满身汽油,此时他拿着的手.枪成为自己最大的威胁,卫欢满意地盯着他,眯起眸子一步步朝他逼近,“你说有人要我的命?”
“是谁?”卫欢拿出手机,“我已经报警了,你没地方逃了。”
杀手被他逼退,拿着手.枪扔到远处的花丛,他皮笑肉不笑地等着卫欢靠近,手掌绕到身后,摸索着口袋里的弹.簧.刀,卫欢注意到他的动作,站在原地。
“等你死后我会告诉你的,冤有头债有主,你去找他吧!”杀手见他不再主动,攥着刀朝卫欢扑过去。
“诶?”卫欢掏出打火机,得意地在手指间来回把玩,“如果我把他丢到你身上,你就成烤鸭了。”
旋即,杀手不敢再乱动,他转念一想,“呵呵,你真的敢在这里打开打火机吗?”
卫欢不动声色,杀手冷笑,不过是他想拖住自己的把戏,“去唬小孩子吧!”
他抄起弹.簧.刀朝卫欢刺过去,卫欢错愕地盯着杀手的方向,“啊!不要!”
“啊!”杀手的手腕被攥住,他扭过头,看到沈令哲脸色阴沉地站在他身后。
“我真不敢相信,你就这么让我离开!”沈令哲猝不及防地袭击杀手,掰着他的手臂,提膝撞在他的骨头上,“啊!”杀手惨叫一声,弹.簧.刀被卸下。
沈令哲朝着杀手挥拳,一拳结结实实地打在他的侧脸,眼睛里燃着怒火,却是死死地盯着卫欢。
杀手吐了口血水,干脆肉搏对着卫欢冲过去,卫欢闪躲,瞬间举起双手,抬腿踹在杀手的小腹上,“老婆,我发誓,我就是想保护你,让你平安回家!”
杀手攥着他的脚腕,眼神狠毒,卫欢转身回旋踢,朝着他的脑袋踢下去。
杀手再次跌向沈令哲。
沈令哲立肘,戳中他的颈侧,低吼着,“我他妈是小姑娘吗?需要你保护!”
“啊!”杀手闷哼,卫欢扣住他的手臂,抬脚踹在他的膝窝,摁着杀手的脑袋九十度鞠躬朝沈令哲道歉,“对不起嘛,你都受伤了,我心疼……”
“难道我不担心你吗?!”沈令哲怒而抬起腿,踢向杀手的下巴……
30、第 30 章
警笛声在加油站环绕, 流浪汉被担架抬着搬上救护车,警察对在场证人进行询问。
沈令哲靠在车边等着配合警察做笔录,微风吹动他的发丝, 广告牌的灯光下他黑曜石般的眼眸盯着卫欢正和警察交代着什么。
他低头, 手里攥着一张褶皱的纸片,指腹摩擦着那两个字,卫谦。
“你也太不低调了,次次被人盯上, 流量明星都没有你的曝光度高。”魏柏林数落卫欢,他端着杯咖啡提神。
“这不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吗。”卫欢夺走魏柏林手里的咖啡, 瞟一眼沈令哲, “走了啊。”
“诶!你不会自己去买一杯吗!”
卫欢掏出戒指重新戴回手上。
他回到沈令哲身边, 手里拎着在前同事那里顺过来的热饮, 放在车顶上,脱下夹克给披在沈令哲的肩膀。
沈令哲抬起眸子,眼神阴冷地被扫他一眼,卫欢果断重新穿上, 拿着咖啡捧起沈令哲的手掌,“我给你捂捂手吧。”
卫欢瞅见他骨节分明的手掌因刚刚的搏斗擦伤,还有他额头上的伤口仍在渗血, 卫欢小心翼翼地抚摸过完好处的皮肤,“疼吗?”
沈令哲摇摇头, 抽出手掌。卫欢盯着他的眼睛,“心情不好吗?”
沈令哲还是摇头。
卫欢牵着他的手, 十指交叉,两人谁都没提到底是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魏柏林带着锡琳过来做笔录,板着脸训斥, “你们两把人打成这样的?”
“警官,我们是正当防卫。”卫欢举手。
老魏骂道,“你们这是正当防卫吗,你们是互殴!双人混打!”
沈令哲沉着脸,嗓音微冷,“那就让他去告我,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
气氛瞬间降到零点,卫欢睁大眼睛,在沈令哲和魏柏林之间来回打量,“阿哲……”卫欢攥了攥他的手掌,向警察解释,“对不起警官,我们也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情,都被吓坏了。”
沈令哲盯着卫欢,他哪里有被吓坏的样子?反而在面对杀手时镇定自若的样子,沈令哲甚至怀疑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情。
老魏冷哼一声,留下锡琳询问他们事情经过,“你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路过。”两人异口同声地说,卫欢和沈令哲相视一眼,纷纷认为对方是跟着自己跑出来的,又默契地移开视线。
配合警察做好调查后,沈令哲准备离开,卫欢带他走到路边,一辆汽车停在路边,车窗下降,魏柏林脸色严肃地瞥了他们一眼,打开车门,“上车。”
沈令哲不解地看向卫欢,他笑笑,“说了下次带你认识我的朋友。”
“走吧,我们去吃个宵夜。”卫欢拉着他坐上车。
沈令哲自然高兴能走入卫欢的圈子,但又不得不多想,他怎么有这么多做警察的朋友,魏柏林是,齐怀澄的爸爸也是……
魏柏林瞅沈令哲刚刚趾高气扬的样子就老大不爽,拍拍他的肩膀,“同志,专心开车。”
夜晚的街道灯红酒绿,卫欢放下车窗喷香的味道钻进车厢诱.惑味蕾,沈令哲望着窗外,街边的小摊熙熙攘攘,他疑惑地看向卫欢。
沈令哲茫然的样子看在卫欢的眼里很有意思,不苟言笑的总裁还没来过这种地方呢,卫欢开玩笑地说,“还怕我把你卖了吗?”
沈令哲不屑地睨着他,心想你朋友在我给你点面子。
汽车停在路边,沈令哲走下车,卫欢把他安排在树旁的餐位上,去拿啤酒。
“喂!”魏柏林大大咧咧地叫他,“把菜单放在沈令哲面前,看看想吃什么,是不是没来过这种地方?”
沈令哲快速浏览一遍,诚实地点点头,“是,选你们喜欢的就好。”
“你不知道他喜欢什么?”魏柏林挑眉,好笑地端详他。
沈令哲面不改色,抄起菜单,拿着圆珠笔在上面勾了一遍。
卫欢拎着几瓶放在桌子上,坐到沈令哲身边,瞅他腰背笔直,手掌放在西装裤上,连桌面都不肯碰一下,就知道沈令哲的洁癖犯了,但卫欢怎么看都觉得好笑,“老魏,你干什么呢,别欺负我们总裁大大啊。”
“我就知道你小子以后是个怕对象的主。”魏柏林吐槽。
路边摊的老板颠着大勺,火焰喷出半米高,一锅红彤彤的麻辣小龙虾倒在盘子里,他吆喝着老板娘上菜。
一盘盘烧烤、小龙虾、汤菜端上来,卫欢还没吃就觉得饱了,“这么多?谁点的?”
“这啊,都是你家沈总裁对你满满的爱啊。”老魏哈哈大笑,卫欢眼神询问沈令哲。
“你不是总吵着我改善你的饮食习惯吗,今天让你吃个够。”沈令哲才不肯承认自己不了解卫欢对这种小吃的喜好。
卫欢心领神会地戴上手套,“那老婆点的必须都吃完,老魏,你就羡慕去吧!”
他剥着小龙虾壳,试探地拿给沈令哲,“要不要尝尝?”
卫欢没想到沈令哲真的吃了,还淡淡地说了一句,“陪你。”
“哎呦,你们可酸死我了。”老魏差点吐了。
三杯酒下肚,关系再不好感情也热络起来,老魏对着沈令哲吐槽,“卫欢这小子,从小一肚子坏水,没有老实时候,三天两头不是进局子就是进医院,我们哥几个就说得有个当警察的,还得有当医生的,专门治他才行。”
沈令哲盯着卫欢喝酒时扬起的侧脸,是这样吗?
“没想到他上完大学还是一事无成。”魏柏林端起酒杯和卫欢相视一眼,这顿饭是有任务的,卫欢在加油站的时候找到魏柏林,该怎么消除沈令哲对他的顾虑。
卫欢朝他使了个眼色,“行了,老魏你就别揭我短了,老婆跑了你帮我找吗?”
沈令哲护短地说,“也不是一事无成。”
“遇到你就是我最大的成就,我这辈子最拿得出手的事就是沈令哲的爱人。”卫欢捧着沈令哲的脸,亲了一口。
“还让不让人吃饭啊!”魏柏林差点掀桌子。
言归正传,卫欢问起这次被杀手追杀的事情,“能不能查出他背后到底是谁指使?”
沈令哲端起酒杯,看向他。
魏柏林面露难色,“这种职业杀手,坦白说很难能问出什么。”
卫欢遗憾,他知道是这种结果,但心里也已经了怀疑对象,扭过头撞上沈令哲的目光,他拍拍沈令哲的大腿,“我没事。”
吃完夜宵,沈令哲的司机已经停在路边,老魏找了代驾送他离开后,卫欢和沈令哲才坐上车,卫欢躺在沈令哲的大腿上,眼睛听着车顶。
“我已经安排了保镖,以后出门多小心吧。”沈令哲拉开风衣的拉链。
卫欢的手掌趁机探进他的怀里,沈令哲皱眉,刚想呵斥他老实一会,卫欢盯着沈令哲的样子,忍不住问出心里话,“这种日子要过多久?”
沈令哲怔住,卫欢说完也是一愣,他明明是反问自己,什么时候能陪沈令哲过安稳的日子,不想给沈令哲施加压力,“对不起,我没别的意思。”
沈令哲点了点头,这场积攒几十年的恩怨,是时候该了结,可是白易到底会在什么地方。
第二天清晨,沈令哲接到秘书长的通知,关于孔婕的诈骗案沈令哲作为投资的受害人以证人身份出庭。
卫欢正在联系祁队长,告诉他关于昨晚接头失败的事情,听到沈令哲要参加庭审,还在纳闷怎么会这么早开庭,难道孔婕松口了?
卫欢忧心忡忡地咬一口面包。
沈令哲走出家门,卫欢把齐怀澄交给阿姨,行色匆匆地离开。
他骑着摩托,与沈令哲的汽车之间隔着辆公交车,他被完全隐藏起来。
卫欢停在路边,记者车排成车队,等待沈令哲现身时记者们蜂拥而上,卫欢戴着墨镜,不满这些人对沈令哲的骚扰,看着自己老婆走进法院,他才跟进去,拿出身份证对公开审理进行旁听。
他坐在最后一排的角落,沈令哲作为证人就坐在他可以看得见的地方。
孔婕被带出来,她的气色还算不错,仍然高贵冷艳的模样。卫欢眯起眸子,这不是一个即将认罪的犯人该有的态度。
果不其然,在面对公诉人的质问,孔婕除了保持缄默就是对他提出的问题进行否认。
满口谎言。
公诉人询问,“被告人,你是否以召开派对、酒会等社交活动广泛传播高回报投资?”
孔婕摇头,“我没有。”
“法官,在我手上有一份从警方取得的录音,可以证实被告人确实在度假村举行宴会,并在宴会上大量吸纳会员资金。”公诉人拿出证据,“我申请当庭播放。”
孔婕初次表现出慌张的样子,她向自己聘请的辩护人求助,辩护人反驳,“审判长,对于公诉人提出的证据,对是否含有商业秘密和个人隐私的证据应当保密,被告人合理要求不做当庭播放。”
在公诉人的坚持下,法官同意当庭播放录音。
卫欢的心脏瞬间提到嗓子眼。
【我只是来参加宴会的客人,孔小姐想把我留下,请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我没有时间和你闲聊,就凭我是这里的主人,现在我合理怀疑你在我的宴会上行窃。】
……
当卫欢的声音在整个庭审现场播放,沈令哲瞠目结舌,手掌紧紧地攥拳。
卫欢坐在沈令哲身后都能感觉到他瞬间僵硬的身体,无奈地叹了口气。
直到证人作证,卫欢的目光追随着沈令哲,公诉人向他提问,“请问沈令哲先生,孔婕女士是否以高额回报的投资吸纳你的资金。”
沈令哲眼神冷漠地望向孔婕,他垂下眸子,淡淡地说,“并没有。”
卫欢不可置信地盯着沈令哲冷峻的侧脸,震惊地摇头。
公诉人继续询问,“在你们的交易中显示,五年前,你曾向她汇入过一笔近百亿的现金,经调查这笔资金与沈氏和孔氏的两家贸易往来无关,你是否能说明这笔钱的用途。”
沈令哲咬牙,“那是我曾经对她下出的聘礼。”
孔婕莞尔一笑。
卫欢脸色微变,嘴角挑起不屑的讥笑。
31、第 31 章
公诉人严肃地发问, “你是否以投资的名义将资金交由被告人孔婕打理。”
沈令哲矢口否认,“没有。”
孔婕一脸胜券在握,轻松地和辩护人耳语。
由于另一位重要证人白易并未出庭, 其他证人没有得到任何消息, 证词仍旧指向孔婕进项商业诈骗,资金无法赎回,但孔婕的辩护人反驳,“具孔婕女士得到的消息, 只是基金财务出现失误,目前已经正常运行。孔婕女士同样作为投资人, 承担的风险是相同的。”
卫欢的目光从始至终盯着沈令哲的方向, 他的眸色漠然无波, 脸色是从未有过的凝重。
法官宣布此案件取证困难、案情复杂, 在不超三个月后进行宣判,被告人暂时羁押。
孔婕微微皱眉,对于宣判时间表示不满,辩护人本想安慰她, 被孔婕一个凌厉的眼神吓住。
卫欢拎起头盔率先离场。
公开庭审网络实时播报,记者一直等在法院外准备采访沈令哲,他和法官一起走在台阶上, 正低头交流着。记者跑上去围成一团,沈令哲的保镖护送着他和法官离开, 记者们穷追不舍地追问,“请问, 沈总你说的对孔婕下聘礼是真的吗?”
“请问沈氏和孔氏是否还会有合作?”
“难道之前所说的解约只是一场戏?”
卫欢骑上摩托,拨下面镜片,深黯的眼底充斥着疏离, 冷凝着脸离开。
摩托停在酒吧外,丛旭自从“归顺”后也被卫欢安排在酒吧帮忙,他看到卫欢停下车,高兴地跑过去,“卫哥,好几天没见到你了,最近在忙什么?”
“没什么,你在这怎么样?”卫欢摘了手套扔给他,丛旭腼腆地笑笑,“李哥挺照顾我的,日子过得还不错。”
卫欢搂着他的肩膀,“走,跟哥喝一杯。”
丛旭惊讶地盯着卫欢的侧脸,他刚摘下头盔,发丝凌乱,有股子不羁浪子的气质吸引着丛旭。
李泽见卫欢搂着丛旭走进来,惊讶地问,“欢哥,沈总和澄澄呢?”
卫欢开了瓶矿泉水润润嗓子,岔开话题,“这两天营业额怎么样。”
“还可以,但是需要进货了,酒水、房租可能需要一笔开销。”李泽把账本拿出来,“哥,我临时帮忙看店还行,但是真让我管理还是有点够呛,要不你在招个店长。”
“我看看。”卫欢拿起账本,“帮我调一杯,还是老规矩,然后给我送过去。”
他坐在卡座,翻看账本,每天的收入和支出写的非常详细,掏出手机时看到沈令哲的未接来电,卫欢忽视,点开计算器。
沈令哲坐在车里,拿着手机纳闷他为什么不接电话。
秘书长盯着沈令哲,扶了扶眼镜,汇报目前的情况,“由于今天的公开庭审,您作为证人出席必然影响集团股票走势,而您在法庭上的证词……与之前孔氏解约的事情相违背,引起不少股民表示不满,董事成员颇有怨言。”
“但今天对孔氏来说无疑是利好消息,作为孔氏的股东,您的损失已经降到最低。”
沈令哲揉捏着眉心,“先回公馆吧。”
他点开手机,拨打白易的电话竟然可以接通,沈令哲听着对方的声音,“放心,白易现在没事。”
“白易消失,就算我不找,白家也会找。他是案件的重要证人,警方和法院都会和他联系。告诉孔琦,他没有胜算。”沈令哲沉声,“我能让孔婕坐牢,就有本事让他,孔黎,他们一家人在牢房团聚。”
对方挂断电话。
沈令哲下车,他走进公馆看到齐怀澄和阿姨坐在地毯上看电影,他问管家,“卫欢呢?”
“卫先生早上就出去了。”管家如实回答。
沈令哲看一眼时间,已经是下午六点,满脸不快地想他又去干什么了,还不回去,“保镖跟着呢吗?”
“是。”管家说。
齐怀澄抬起头,乖巧地问好,“沈叔叔,你回来了。”
沈令哲脱下西装,“你卫爸爸一整天都没在吗?”
齐怀澄点头,“我以为他和你在一起。”
沈令哲揉揉他的脑袋,坐下陪他看电影,在等了一个小时后还是不见卫欢的身影,沈令哲有些不耐烦了。齐怀澄拽着他的西装裤,“沈叔叔,要吃饭了,我们去找找卫爸爸吗?”
沈令哲拿出手机,拨打卫欢的电话依旧无人接听。
“联系保镖,他在哪呢。”沈令哲脸色严肃地吩咐。
卫欢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屏幕一直亮着,酒吧内的音乐震耳根本没有注意到来电显示,他和酒保计算酒吧需要的日常支出,他想着自己的账单沈令哲随时会查,“把绘画班的收入转移到这里,我会和财务联系。”
酒保端着盘子,不安地问,“这……沈总同意吗?”
卫欢端起酒杯,“这点小事还需要告诉他吗,等到了月末再把酒吧的利润还回绘画班,反正现在停课,那边无所谓。”
“但是这件事要保密,不能让沈令哲知道我是这里的老板,如果他起疑心,问起资金的事情,就说是我借给你的钱,根本不知道是用在酒吧,懂吗。”
酒保佩服卫欢的胆量,点点头,“明白了。”
“行了,客人都来了,去忙吧。”卫欢打发他,仰起头喝光杯子里的酒。
他收拾账本,坐在隔壁卡座的女人早早就注意到他,看上去像是酒吧的老板,和酒保谈事的时候简直像是发光体,风流又年轻有为。她端着酒杯走过去,主动搭讪,“嗨,你是……啊!小心!”
卫欢起身,刚准备拿着东西离开,听到女人的惊呼,一杯鸡尾酒洒在他手上的账本和衣服上,女人放下杯子,抓起桌子上的纸巾,柔软的手指在他的身上不经意地触碰,“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卫欢垂眸,盯着她魅惑的眼神,这种套路……
他无奈地笑笑,“没关系,这杯算是我请的,要再喝一杯吗?”
女人抚摸的撩着发丝,卫欢说,“这边请。”
沈令哲抱着齐怀澄站在酒吧门口,他伸手挡住齐怀澄的眼睛,不希望损伤卫欢在齐怀澄心里的形象。他转身离开,齐怀澄抱着沈令哲的脖颈,眨着眼睛盯着卫欢坐在吧台喝酒。
丛旭走到吧台,略微惊讶地看见卫欢还坐在这里,“卫哥你还没回去吗?”
“怎么了?”卫欢问他,丛旭指过去,“我刚刚看沈总抱着孩子来找你,还以为你回家了呢。”
卫欢皱眉,瞅向空荡荡地门口,沈令哲什么时候来过了?
他回到家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卫欢走到客房没看到原本应该睡着的齐怀澄,正纳闷孩子跑到哪去了,他瞧见书房虚掩着房门,里面的灯还亮着,他走进去,看到沈令哲坐在书桌后,嗓音微冷地问,“澄澄呢?”
沈令哲正在观看今天的庭审视频,“我派人送走了。”
“什么意思?”卫欢不懂。
沈令哲的视线从电脑上移开,直视卫欢的眼睛,“我认为你现在没有能力抚养他。”
卫欢讥笑一声,“沈令哲,你是不是有点过了?”
“你准备好成为一个父亲了吗?”沈令哲平静地质问他,“因为你今天不开心,就把他一个人丢在家里?”
“我为什么会不开心?”卫欢反问。
沈令哲把电脑上的视频转向他,“我从保镖口中得知,今早你在庭审现场,想必这些事情你也已经清楚了。”
“是,难道我该开心吗?”卫欢走到沈令哲面前,“我的男人和他下过聘礼的女人纠缠不清,我在中间被耍的团团转,天真地因为被孔婕抓到把柄害怕对你造成影响感到愧疚,原来是你在和她演戏?”
沈令哲抿唇不语。
卫欢走到他面前,逼视着沈令哲的眼睛,“还是看着孔婕要坐牢你不忍心了?”
卫欢克制着自己,仍怒不可遏地咆哮,“难道让我相信我的男人在法庭上作伪证?沈令哲你他妈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齐怀澄推开房门,原来他根本没有被送走,只是躺在主卧睡着了,反而被卫欢的怒吼吵醒,齐怀澄小跑着过来,站在沈令哲身边抱住他,“卫爸爸,你别凶沈叔叔了。”
卫欢气愤地转身,他平复心情后,伸出手对着齐怀澄说,“澄澄,我们走。”
齐怀澄抱着沈令哲的手臂,沉着小脸不肯抬头。
“澄澄?”卫欢叫他。
一直沉默的沈令哲开口,“你可以走,澄澄留下。”
卫欢一脸不可置信地嘲笑他,“沈令哲,这是我儿子?”
沈令哲抬起头,眼神冰冷,“你要带他去哪,你有地方住吗,连你都要靠我养,你有实力养活他吗?”
卫欢点头,瞅着齐怀澄紧紧抱着他,点点头,“好,我走。”
他转身,毫无留恋的离开。
“不要!”齐怀澄大哭,他噔噔噔地跑过去追,“卫爸爸,你真的要走吗?”
“你给沈叔叔道歉好不好?”
齐怀澄第一次在卫欢面前哭,豆大的泪珠往下掉,“你是不是也要和坏阿姨在一起,你不要澄澄和沈叔叔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距离15点晚了一会儿,今天双更吧,暂定晚上九点,如果九点没更,那就十点。
32、短短加更,我迟到了
卫欢骑上摩托回到酒吧, 明眼人都能看出他和沈令哲闹别扭,酒保朝丛旭使个眼色,丛旭端着酒杯往卫欢的卡座走, “卫哥, 有心事?”
“坐。”卫欢让他坐下,丛旭殷勤地说,“卫哥我陪你喝一杯吧?”
卫欢摇头,“你就坐着。”
丛旭面露不解。
卫欢自己喝着酒, 直到有来搭讪的客人,丛旭才明白自己的作用, 他拦住对方, “是, 我们老板不喜欢被打扰, 谢谢。”
卫欢干脆走到包厢,里面清净,喝了会酒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丛旭找来条毯子披在卫欢身上,轻声叫醒他, “卫哥,卫哥,凌晨了, 咱们也该打烊了。”
卫欢睁开眼睛,半梦半醒还没分清自己在哪, “嗯……你回去吧。”
“卫哥你不回家吗?”丛旭问,“你喝酒了, 要不我给沈总打个电话?还是我送你回去?”
“不用。”卫欢站起来,拿起手机给魏柏林打了个电话,“下班了吗, 来接我,我给你发位置。”
沈令哲坐在酒吧外的汽车里,脸上看不出情绪,他看见卫欢从门口走出来坐上一辆汽车,司机问他,“沈总,我们回去吗?”
沈令哲点头,“走吧。”
两辆汽车背道而驰。
“怎么了?”魏柏林刚下夜班,眼底乌青还没来及补觉就被卫欢叫过来,“两人吵架了?”
卫欢躺在车后座上,“跟你住两天哪来这么多问题,想和你叙叙旧。”
“你甭来这套。”魏柏林瞧他这样就知道有事,“你别说,我看沈令哲那人还可以,虽然看着冷了点,但对你也是真的好。你跟人家好好过,别像以前似的。”
卫欢枕着自己的手臂若有所思,“我对他不好吗,这回可真不是我的问题。算了,跟你说了,你这个老光棍也不懂。”
“你大爷的。”魏柏林骂他。
回到魏柏林的公寓,卫欢感觉还有点熟悉,两人以前合租过,后来他辞职魏柏林攒点钱就把房子买下来了,谁知道卫欢没住几天就搬走了。
“你的东西没带走,我都放在储物间自己去找,我进屋睡会,就是天塌下来也别烦我。”魏柏林极度缺觉,趿拉着拖鞋走回卧室。
卫欢躺在他原来的房间,拿出手机翻看通话记录才看到沈令哲之前打给自己的未接来电,卫欢不是在意沈令哲和孔婕的关系,毕竟自己有多少前任,要是沈令哲追究起来,这婚够离八回了。
他不相信沈令哲在法庭上说的是事实,这么大一笔钱当做是聘礼赠予,沈令哲会不知道孔婕用于投资,简直是狗屁。
卫欢扔开手机,平时无关痛痒的小事,卫欢宠着他,权当是情.趣,可如果沈令哲真是在法庭上作伪证,卫欢憋了满肚子气,必须让沈令哲承认错误。
早上十点,两人同时走出房门,卫欢打了个哈欠,平时睡的床垫又软又舒服,“老魏,你这床垫也太次了。”
都说由奢入俭难,卫欢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么难?
“睡不惯啊,睡不惯回家抱老婆去啊,在我这委屈什么。”魏柏林从冰箱里拿出个三明治,被卫欢一把夺走,“你别说,我一会儿回去把衣服都带过来,以后在你这常住了。”
“你赶紧滚蛋。”魏柏林被他的无耻气得骂人,刚想再做个三明治,接到局里的电话,“行了,我也别吃了,回局里了,你要是出去别忘了锁门。”
魏柏林把家门钥匙扔给他,卫欢摇摇头,咬着三明治含糊不清地说,“我跟你一起回去,找祁队长有点事。”
“行吧。”两人关上门,离开公寓。
卫欢经过警局的办公室,根本没注意到坐在里面的沈令哲。
他敲响祁队长的办公室房门,吊儿郎当地走进去问,“忙着呢?”
祁队长正在翻看孔婕的案子,抬起头,朝他招招手,“过来。”
“查的怎么样?”卫欢拽着把椅子,坐在祁队长的办公桌对面。祁队长坦言,“这件案子你还是不能松懈下来,在众多证人证词中,孔婕并不是真正的基金创始人,她只是负责牵线,或者是合伙人。在证人口中还有一个真正的幕后老板,而他们的钱都是交给这个老板打理。”
“那被谋杀的司机是否和她有关?为什么司机会有她的电话?”卫欢撑着下巴,紧锁眉头,卫欢想到她和齐凌的关系,她真的不是谋杀齐凌的凶手吗?
“这件事情还在调查,并没有直接证据证明是孔婕雇佣杀手谋杀。”祁队长嘱咐他,“你需要多留意孔婕身边的人,她会为什么人做事,或者是和谁的关系亲密,试着寻找突破口。”
“明白。”
魏柏林拿着档案袋走进来,交到祁队长手上,“关于金街的重大诈骗案,我们配合法院重新侦查,现在证人们正在配合重新做笔录,但有一位证人一直都联系不上……”
卫欢问,“你说哪位证人联系不上?”
他说,“队长,这件事我一直都有参与,或许是我见过的人也不一定。”
祁队长点头,魏柏林翻看档案,“一位叫白易的人,这是他的照片,你有印象吗?”
卫欢拿起来,他当然有印象,“在度假村时我见过他,当时他和孔婕走得很近,怎么会在孔婕被捕后,突然消失了?”
祁队长和魏柏林相视一眼,魏柏林马上准备派人上门调查。
“对了。”魏柏林告诉卫欢,“我看到沈令哲正做笔录呢,你要不要等他?”
“什么?”卫欢惊讶,“队长,没有其他事情,我就先回去了。”
他走出办公室,加快步子赶到询问室。
祁队长挑眉,“他这是怎么了?”
“还能怎么,和人家谈恋爱呢。”魏柏林继续整理档案。
“和沈令哲?这小子可以啊!”祁队长大笑。
卫欢走到询问室外,前同事不好意思地拦住他,“呃,谦哥你不能进去。”
卫欢也明白,“没关系,我就在这里等着,证人进去多久了?”
警员看一眼时间,“一个半小时了。”
警员刚说完,房门打开,沈令哲出现在卫欢面前。
他面露惊讶,瞧见卫欢靠在走廊的墙壁上,双手环胸,一副你不主动说话,我就不理你的姿态。
“你怎么在这?”沈令哲问。
卫欢摇摇头,他想听的不是这句。
沈令哲脸色难看,垂下眸子,纠结地说,“澄澄在家哭了一晚上……”
卫欢还是摇头,打断他。
沈令哲咬牙,“你想怎样?!”
33、第 33 章
“哥们, 来啦?”路过的警员朝他打招呼。
卫欢点点头,“你们忙。”
他转头,继续睨着沈令哲。
沈令哲纳闷, 卫欢在警局竟然这么多熟人, 就连路过的保洁阿姨都能和他聊两句,真像魏柏林所说的三天两头往派出所跑。
两人沉默地对视,都能猜到彼此在想什么,谁都不肯先开口, 时间一点点流逝。
“没什么事的话,我走了。”卫欢摊开双手, 眼睛瞅着沈令哲遗憾地摇摇头, 转身出楼道的拐角。
他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 忍不住会心一笑。
沈令哲脸色铁青, 气势汹汹地攥住他的手臂,卫欢感受到股激烈的冲击力,后背结结实实地撞在墙壁上,他的眼神略带惊讶地盯着沈令哲, 勾起嘴角,慢悠悠地张口讽刺,“沈总裁这是打算在警局行凶啊?”
锡琳走出办公室, 瞧见卫欢被沈令哲怼到墙角,卫欢朝她招手, “美女警官出警速度就是快,您看这算不算骚扰。”
锡琳面无表情, 很配合的拿出手.铐,“你确定这位先生在骚扰你吗?”
卫欢翻了个白眼,他怎么忘了锡琳根本没有幽默感, 一点都不怀疑她会真的把沈令哲逮捕。
卫欢盯着沈令哲冰冷的侧脸,转而认真地点头,“是!他骚扰我!”
沈令哲皱起眉头,一脸莫名其妙地瞧着他。
锡琳走到沈令哲面前,“对不起先生,由于这位先生控告你对他进行骚扰,我们需要调查事实,请配合。”
咔哒——冰凉的手.铐拷在沈令哲的手腕,他气愤地瞪着卫欢,仅剩的理智被怒火烧得消失殆尽。
沈令哲被锡琳带到隔壁的询问室,关上房门。
卫欢赶在她询问情况前抢先提了一句,“刚刚老魏找人准备上门调查,你过去看看,我们矛盾纠纷等你回来在做调解。”
锡琳点头,“既然你想调解,先在办公室等我,一会儿派调解员过来。”
卫欢目送锡琳走上楼梯,拧开询问室的房门,悄悄溜进去。
吱嘎——
锡琳把沈令哲安排在这里还没开灯,狭窄的询问室里漆黑一片,卫欢看到沈令哲背对着自己立在那里。他听见动静,厉声道:“这简直莫名其妙。”
卫欢关上房门,沈令哲刚打算转身,被卫欢压着肩膀挤在墙壁间,他不安分地扭动身体,手腕磕在金属的手.铐上,痛地倒吸口凉气,沈令哲憋得满腔怒火,听到卫欢在他耳边压低声音,“知道错了吗?”
黑暗里感官被无限放大,沈令哲僵住身体,听清他的声音旋即奋力挣扎,支起手肘反击,“滚开!”
“妈的!”沈令哲怒吼,手.铐撞击着墙壁时不时发出清脆的响声。
“嘘!”卫欢敏锐地听到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双唇不经意地磨蹭他耳根的软肉,沈令哲下意识地屏住呼吸。
卫欢的手掌绕到沈令哲身前,伸出脚分开沈令哲的双腿,“鉴于你的态度恶劣,我决定好好惩罚一下你。”
他攥着手.铐的锁链,将沈令哲翻身面对自己,胸膛伏过去密不透风得紧紧贴着沈令哲。
“卫欢!放开!”沈令哲挣扎,衬衫的纽扣崩在地板上,他怒视着眼前的男人,只能看清卫欢模糊的轮廓,“你混蛋!唔!”
唇瓣触碰到两片柔软,旋即是攻势十足的热吻,坚硬的牙关被轻而易举地撬开,沈令哲茫然地瞪大双眼,漆黑的瞳孔怔住,他听到自己粗重的气息和心脏剧烈地跳动。
啪——询问室的灯光大亮,调解员瞪大眼睛盯着卫欢压制着沈令哲抵在墙上,她做了这么多年调解工作,也没见过哪个受害者转而对嫌疑人骚扰的,“你们到底谁才是被骚扰的?”
半小时后,卫欢和沈令哲坐在办公室接受魏柏林批评,这次沈令哲根本无法反驳,自己的脸都被卫欢丢尽了。
沈令哲集团聘请的法务部律师过来上交罚金,两人才走出警局。
司机打开车门,沈令哲脸色难看地坐上去,卫欢还在考虑自己要不要跟他回家,沈令哲眼神凶狠地瞥过去。
卫欢果断钻进车门。
沈令哲的手掌揉着西装下的手腕,冷声道:“如果不是在这遇到你,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卫欢直视他的眼睛,“等你主动承认错误,等你懂得做决定之前询问我的意见,等什么时候我在你心里能比孔婕更重要的时候。”
“她什么时候比你重要?!”沈令哲急切地反驳。
卫欢的手掌攥住他的手腕,沈令哲抗拒地往回收,被卫欢紧紧地握在手里,指腹摩挲被手.铐磨红的皮肤,“下次我就没有这么好哄了?”
沈令哲垂眸。
卫欢捧着他的脸安抚地亲上去,主动提起昨天的事,“庭审时我确实在现场,本来还以为能看你指证她,出口恶气。”
卫欢无奈地叹了口气,“关于涉及被诈骗的人当中你和白易的投资最多,可作为重要证人的他竟然没有出庭,甚至连录像证词都没有,你在法庭上说的那些话,和这件事有关系吗?”
这是卫欢得知无法联系到白易后合理的怀疑。
沈令哲没想到卫欢能猜到,点点头。
卫欢又问,“他和你是一起的,对吗?”
沈令哲还是点头,“嗯。”
卫欢忍不住笑出来,“那他和你妈妈是怎么回事?”
沈令哲脸色肉眼可见地难看,“那是他们的关系,我无权干涉。”
卫欢体谅他的心情,好朋友和自己妈妈搞起来,两边都无法割舍的感觉实在是难受极了,“那好,我有个问题,你和白易是好哥们,孔婕同样和他是好朋友,他为什么会选择站在你这边?”
沈令哲皱起眉头,“你的意思是孔婕和白易设计我?这不可能!”
卫欢盯着他不语。
沈令哲还是摇头,理清思路说:“他没有理由这么做,明知道我会赎回资金,他早就该提醒孔婕避免资金链周转问题,何必等到孔婕被捕后,逼我更改证词?”
卫欢靠在沈令哲的肩膀上,“你说得对,这件事你有告诉警方吗?为什么不报案白易失踪了?”
沈令哲坦言,“我只是收到了一条虚拟地址发来的短信,没有联系方式,没有赎金,我不能用他的命赌。”
“这次笔录警方询问我关于白易的事情,在案发之前我是最后联系他的人,警方正在调查白易的下落,可我担心他已经遇害了。”
卫欢大胆猜测,“我觉得不会,目前只是一审,孔婕的话有太多疑点,她说她不是宴会的主人,但是证据显示她亲口承认自己是,可能在必要时刻,他们会逼白易就范。”
“你们两人的证词分量相同。”
提起这件事,沈令哲突然想到在法庭上播放的证词,“那段录音,你在场?是你找到孔婕的时候?”
“警方怎么会有这段录音?”
卫欢瞬间直冒冷汗,怎么说着说着就把自己撂里面了,他装作不懂的样子,“当天白易也在场,会不会是白易报案时留下的证据?”
他惊讶地说,“最后孔婕会不会把宴会栽赃到白易身上!”
沈令哲虽然对卫欢的话将信将疑,但他说得不是没有道理,可如果真是这样,沈令哲倒松了口气,最起码白易的命还能保住。
卫欢看沈令哲的样子,像是糊弄过去了,安心地搂着沈令哲,舒坦不少。
“对了。”沈令哲拍拍卫欢的大腿,他吓得一激灵,“怎么了?”
“澄澄还在生你的气,你回去买点礼物送给他?”沈令哲想到卫欢离开时,齐怀澄哭得撕心裂肺,是真的哄了好久才肯睡下。
“他很难过。”沈令哲不满,“你竟然真的把他留给我?你就不怕孩子伤心?”
沈令哲回忆昨晚,明明知道卫欢在气头上,可还是不想主动示好,以为留下齐怀澄,他就不忍心走了,谁知道他这么狠心,大的小的都不要。
卫欢搂着沈令哲,俯下身仔细打量他的样子,“我不给你们多点单独相处的时间,万一他以后只认我这一个爸爸怎么办?”
卫欢亲吻他的唇,掏出口袋里的戒指,在沈令哲错愕的目光下,打开戒指盒,一枚闪着光泽的蓝宝石镶嵌在象征权力贵气的男戒上,映在沈令哲幽深的眸子里,“你……什么时候……”
“我还跪吗?”卫欢笑容得意,“差点老婆孩子都没了,还不给快点绑定上?”
卫欢不等沈令哲反驳,将戒指戴在他的无名指上,低下头亲吻沈令哲的指尖,“好奇我什么时候取得吗?”
十指连心,沈令哲盯着卫欢手上的戒指和自己的戒指碰撞在一起发出叮的一声,从指尖深深地蔓延到他的内心激起巨大的涟漪。
卫欢自下而上凝视着沈令哲,“从法院出来我就接到了设计师的电话,我从来都不后悔和你结婚。”
沈令哲捏着卫欢的下巴,主动吻上去,他搂着卫欢的脖颈,情不自禁地深吻……
我也是。
34、第 34 章
沈令哲跨坐在卫欢的双腿上, 动作急切地扯开他身上的夹克。
卫欢惊喜地挑眉,单手搂住沈令哲西装下干练的腰,猛地抱起他调转位置, 翻身将沈令哲压在身下。
“呃——”沈令哲的后脑撞在椅背上, 发出声低哑的闷哼。
卫欢伸出手掌升起车内的装饰窗帘和挡板,他的双臂撑在沈令哲的两侧,调节座椅,缓缓下降。
沈令哲修长的双腿顺势锁住卫欢的腰身, 一双黑眸凝视着他。
沈令哲在卫欢炙热的眼神下,仰起头亲吻卫欢的喉结, 他敛起严峻的眉目, 手臂紧紧拥抱着卫欢的胸膛, 动情地吻。
卫欢的手掌扣在皮质座椅上, 指尖发青……
汽车停在公馆门前,卫欢心旷神怡地走下车,接着沈令哲现身,他整理身上褶皱的西装, 脸色淡漠地走进家门。
“沈先生,客人在等您。”管家接过沈令哲脱下的外套,卫欢径直走进客厅, 殷勤地找人,“澄澄, 卫爸爸的宝贝呢?”
卫欢瞧见齐怀澄坐在客厅的地毯上,沙发上围着一圈怪叔叔盯着他玩游戏, 齐怀澄冷着小脸蛋看上去很唬人,他惊喜地抬起头,大眼睛望向走过来的卫欢, 转而赌气地扭开身体不理会。
“对不起,卫爸爸向你道歉,可不可以原谅我?”卫欢忽略沈令哲的朋友,坐在地毯上把齐怀澄圈在怀里。
沈令哲的秘书长走到沈令哲耳边低语,他点点头,两人转身走向书房。
卫欢抬起头,眼睛疑惑地盯着秘书长面无表情地关上书房房门,他们又在商量什么事?自从沈令哲在法庭上的发言后,卫欢担心他为了对付孔婕,做出更出格的事情。
“孩子很可爱。”一位表情冷酷,长相凶狠的男人冷不丁地开口,卫欢友好地笑笑,低头哄着齐怀澄开心,“你是个小男子汉,可以独当一面,我不在你有没有好好陪沈叔叔?”
“我有!”齐怀澄叉腰,“你再把我们丢下,我就不要你了!”
“对不起。”卫欢正经地向孩子道歉,齐怀澄才开心地搂着他,卫欢抄着齐怀澄的小腿扛在肩上,“走咯。”
卫欢听到身后坐在沙发上的众人开始议论,“这就是沈总的男人吗?”
“那是沈总的儿子?”
“还是沈总养个男人,又免费帮他养儿子?”
卫欢不以为然,扛着齐怀澄经过书房,他克制自己趴在门上偷听的冲动。
沈令哲坐在书房,拿起酒瓶倒出一杯酒,“目前的情况怎么样了?”
秘书长长拿出沈令哲的私人银行流水,“虽然我们突然赎回资金打得对方措手不及,但显然孔婕背后的人在保她,目前资金已经宣布到账,再加上沈总你在法庭上的证词,恐怕不足以定罪孔婕。”
沈令哲已经料到是这种结果,所以他要利用宣判前的三个月,让真正的幕后黑手浮出水面。
“让他们进来吧。”沈令哲的手指磨蹭着杯口的边缘,秘书长转身走出书房。
他撞见卫欢抱着孩子经过,微微点头示意。
卫欢的眼神往书房里瞟,沈令哲到底在谈什么,这么神神秘秘的?
秘书长叫来坐在沙发上拘谨的两人走回书房,他们是孔氏的财务,最接近核心管理层的助理,秘书长在私下联系两人给出让他们无法拒绝的福利。
“沈总。”两人主动伸手问好。
沈令哲嗯了一声算是回应,两人尴尬地收回手掌。
“你们只需要告诉沈总,关于孔氏这两天的动静,还有什么异常的举动。作为孔氏的股东,了解公司的情况是沈总的基本权利。”
“是。”其中一人颤颤巍巍地打开公文包,取出财务报表摆在沈令哲面前,“我公司截止近年九月月底,公司总资产突破2000亿元,实现销售认购982亿元。”
他指出疑点,“本月中旬公司资产总额下降近百亿美元,据了解公司并没有股票认购,或者大量弥补损益。”
秘书长推了下眼镜,走到办公桌前查阅报表。
沈令哲沉吟片刻,递给秘书长一个眼神,他打开房门示意两人离开。
秘书长坐在沙发上,中肯地说:“如果补上基金漏洞的这笔钱是从孔氏公司转移出来的,而沈总你作为孔氏的股东,可以状告孔氏高层挪用资金罪。”
沈令哲沉默,站起身,秘书长恭敬地走到他身旁。
“我需要一个我身边的人,”沈令哲开口,“他因为和我发生不可化解的矛盾,投靠孔氏,接触到孔琦,甚至要让孔琦绝对相信他。”
咚咚咚——书房的房门被敲响,卫欢领着齐怀澄站在门口,孩子捧着杯茶,小心翼翼往书房里走,“沈叔叔,我们要吃晚饭了。”
秘书长意味深长地看向卫欢,转而眼神疑似询问地瞅向沈令哲。
卫欢见沈令哲和秘书长立在窗边,走到书桌前打量文件的内容。
沈令哲面色愠怒,一个凌厉的眼神扼制秘书长危险的想法。
他刚要开口呵斥,卫欢收走他的酒杯,抬起头嗔怪地瞪沈令哲一眼,“忙起来连饭都不吃,还喝酒?”
沈令哲惊讶,看向时间确实如此,他弯腰端过孩子捧着的茶杯,“我马上就好。”
卫欢带着齐怀澄走出去,与秘书长他擦肩而过。
沈令哲怒不可遏,“别打他的主意。”
“如果因为卫欢偷情,你和他分手,并切断他所有经济来源,他会以你身边最亲密的身份做条件,出卖关于沈总你的信息,这很可信。”秘书长只是提议,“但不利用家人是最基本的底线,我同样尊重你的做法,我去叫其他人进来。”
沈令哲坐在椅子上,他的手指一下下敲击茶杯。
卫欢坐在沙发和那位身材魁梧的男人聊天,得知他是退伍的老兵,曾经出国参加过战役。
秘书长看见两人聊得投机,叫着男人走进书房,他提醒卫欢,“沈总,不喜欢家人和生意上的人来往。”
卫欢鄙夷地打量他一眼,真是怎么看都觉得碍眼。
他收到魏柏林的消息,“在白易的住所并没有发现他的身影。”
卫欢告诉老魏,“立案人口失踪吧,沈令哲的笔录可以证明他已经受到侵害。”
老魏开车离开金街,“在孔婕被捕后,她的妹妹频繁出入一家酒店,可能与白易的失联有关,祁队说派你先去踩点,有什么问题及时联系。”
卫欢对准时间,“位置发我,我今晚九点过去。”
沈令哲抬起头,男人站在他面前,嗓音浑厚地说:“沈先生,白老派我来了解和配合您关于他儿子被绑架的事情。”
沈令哲吩咐同时调查这件事的保镖交出所有白易出事前后的影音录像,保镖解释,“我们在调查中发现白易是在机场被人带走的,同时追踪时在铜雀酒店的停车场见到过这辆绑架白先生的车。”
“沈总,铜雀酒店是家位于港口的酒店,如果白易真的在那里,可能随时都会被送出海,需要报警吗?”秘书长问。
沈令哲摇头,“我们没有证据,今晚你和我的保镖一起过去,发现白易后马上通知我。”
“我会给白老一个交代。”沈令哲惭愧道。
管家送客人离开,卫欢陪沈令哲吃过晚饭后,主动说,“澄澄,一会儿我们去给奶奶送点水果和宵夜吧?”
“好。”齐怀澄吃掉最后一口土豆泥。
卫欢攥着沈令哲的手掌,“你要一起吗?”
“我在家等你们,别回来太晚。”沈令哲还在想关于孔琦挪用资金的事,谁才适合安插在他身边。
沈令哲的婉拒正合卫欢的心意。
卫欢开车把齐怀澄送到医院陪老人开心,他驱车赶往魏柏林发来的目的地——铜雀酒店。
卫欢走到前台,一间间的搜找简直是大海捞针,他想既然是私藏人质,那就要在不对外开放的房间,他问:“请问还有几间空房,我是旅游社的职员,明早有搜游轮的客人需要临时下榻。”
“先生,稍等,我马上帮您查看空房。”前台打出空房表单,一一列举给卫欢那片区域更适合游客入住。
“好的,我去和领导商量。”卫欢借口离开。
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卫欢警惕地侧过身,他低着头,余光扫到沈令哲和今天出现在公馆的那个身材魁梧的男人经过,卫欢皱起眉头,阿哲怎么会在这?
“白易在顶楼。”男人开口,陪同沈令哲一起坐上电梯。
卫欢醒悟,原来阿哲也已经发现白易会在这里吗,他们今天就是在商量营救白易的事?
卫欢打算跟上,正撞上沈令哲的保镖之一,他心想坏了,结果对方一时还没想起他是谁,万幸是个新来的,“你是?”
卫欢推开保镖,“你认错人了!”
他说完往楼梯井跑。
卫欢跑到顶楼,他走进走廊,观察楼梯,火警箱,安全通道的位置,一般绑匪会给自己留出退路,选择靠近安全通道的房间。
叮——电梯声又响,吸引他的注意,卫欢望过去看到沈令哲架着陷入昏迷的白易走进电梯离开。
白易真的在这里?卫欢惊讶。
此时,那个身材魁梧的男人走出走廊尽头的房间,他看到站在不远处的卫欢,不等对方发现,行色匆匆地躲进另一条安全通道。
卫欢转身,走廊尽头的房间门被风吹动,他疾步走过去,拿出手机拨打魏柏林的电话,鞋子踩在房间的地板上,发出吱嘎的声响。
卫欢猛然听到浴室里传出一声声急促地喘,他谨慎地推开门,浴帘上溅着鲜红的血渍,卫欢撩开浴帘,满脸错愕。
那个和他在度假村暧昧的女人,孔婕的妹妹倒在浴缸里,脖颈上赫然划出一道十公分左右的刀口,不断冒出鲜血,她浑身惨白,鲜血流向浴缸里,她想开口,可血液堵住她的喉咙……
卫欢捂住她脖颈的伤,此时魏柏林接听电话,卫欢大吼,“叫救护!快!”
作者有话要说:我又迟到了,某人现在的感觉就是后悔,非常后悔。如果我晚上这章还迟到,我就改成18点之前和22点之前发呜呜呜……拖延症害死人
35、短短加更,我又迟到了
沈令哲坐在车上, 等了一会儿才见白老派过来的男人现身,沈令哲不满,白易现在非常虚弱需要马上医治, 男人拉开车门, 沈令哲催促他,“你在磨蹭什么,快点上来。”
男人钻进车里,冷着脸点头。
汽车驶出酒店, 与赶来的警车迎面错过。
卫欢的双手满是鲜血,跪在浴缸边, 沈令哲带来的人控制住孔黎的保镖, 赶回来时站在客房门外, 震惊地望向浴室里的这幕, 电梯门打开,他们看到警察带着医护进来,沈令哲的保镖从安全通道离开。
“她还有脉搏……”卫欢撑起身,医护马上抢救孔黎。
他产生耳鸣, 警员在眼前来来往往地搜查现场证据,他陷入自己的世界一片死寂,踉跄地坐在床上。
“卫谦?”
“卫谦!”
魏柏林唤回他的思绪, 卫欢茫然地盯着魏柏林严肃的样子,他问:“你看到嫌疑人了吗?”
卫欢摇头, 脑子里闪过沈令哲带着白易离开,电梯门合上, 露出他一脸冷峻,处事不惊的模样。
魏柏林又问:“白易呢?他在吗?”
卫欢还是摇头,他感受到双手的温热, 呼吸着空气里弥漫的血腥味,他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推开魏柏林回到浴室冲洗手上的血液。
卫欢站起身,胃口猛地抽痛,他吸了口气,走到水池边。
水流冲洗着手上的血液,他用力地搓,在毛巾上反复擦洗,确定没有一丁点血腥味,卫欢佝偻起腰,胃痛不断加剧,疼得他脸色狰狞。
“胃病还没好吗?”魏柏林了解他,知道卫欢的胃病犯了,叫来护士把他带上车。
卫欢躺在救护车的座椅上,他的手掌颤颤巍巍地摸索口袋里的戒指,戴在无名指上,他才安心地闭上眼睛回忆一整天的经历。
沈令哲关上书房的房门与电梯门关闭的画面重合在一起,他再睁开眼睛,已经躺在医院的急诊室。
他坐起身,感受着冰凉的液体流进血管,他准备拔下输液针,护士站到他身边,卫欢后知后觉地抬起头,尴尬地扯动苍白的唇,“我没事了。”
“先生,你躺好,魏警官让我盯着你,不输完液哪都别去。”护士扶着他躺下。
卫欢无奈,听到手机铃声,拿起来看到是沈令哲的来电,“阿哲?”
沈令哲从VIP病房走出来,怀里抱着睡着的孩子,“我来接澄澄,你人呢?”
卫欢的眼睛无神地盯着天花板,委屈地说:“我生病了。”
沈令哲皱眉,语气急切地问:“你在哪呢?”
“卫欢,怎么回事?”
“我在医院,你别来看我,我没事的。”卫欢长舒口气,“等输完液,自己就回去了。”
站在他病床旁边的护士汗颜,你越是这样可怜巴巴的,你的家人才会越不放心吧。
“别废话,你在哪个医院,我马上过去。”沈令哲先送孩子回到公馆,听见电话里卫欢询问护士是哪家医院,“好了,第二中心,我知道了。”
沈令哲仍不放心地警告他,“在那等我,我到之前哪都别去。”
“好,我等你。”卫欢挂断电话。
护士笑道:“你的男朋友?”
卫欢眨眨眼睛,肯定她。
护士又问:“他受得了你这缠人的手段?想他来看你就直说嘛?”
卫欢摇摇手指,“我越是这样,他才会越爱我。”
他眯起眸子,眼神醉人,“你要不要试试?”
护士对他的笑容免疫,“你要是不喜欢男人,或许我还能考虑考虑。”
卫欢本就是开玩笑,两人倒是聊得来,开始互相打趣。
一个小时后,沈令哲赶到急诊室,卫欢已经打完点滴,他朝护士嘚瑟,“你瞧,他来了。”
护士抬起头,瞧见沈令哲雷厉风行的气势,她惊讶地卫欢竖起拇指。
沈令哲走到卫欢床前,手掌抚上他的额头,“怎么了,哪里病了?”
卫欢指指嘴巴,动了动没发出声音,沈令哲俯下身没听清地问:“什么?”
卫欢趁机在他的唇上啄一口。
沈令哲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直起身看向站在那里年轻漂亮的护士,“检查报告呢?”
“您别着急,病人是胃病复发了。”护士感觉自己被他的眼神击中,这赤.裸.裸的敌意是哪般?
卫欢朝她比划,做着口型:是针对我,不是因为你。
毕竟卫欢曾经在医院养病,和护士打成一片,因为这事沈令哲差点和他分手。
沈令哲接过护士递过来的报告单,确认没有其他问题后,“医生在家里等着呢,回去吧。”
卫欢抬出在慢悠悠地走下床,他靠近沈令哲闻到股浅浅的腥味,卫欢以为是自己身上的味道,站在沈令哲一米的距离,跟在他身后。
两人坐上车,沈令哲想起今天和卫欢在车里发生的事情,竟然主动和卫欢提起来,“白易找到了。”
卫欢诧异地对上沈令哲的目光,没有一丝慌张,只有迫不及待和自己分享的喜悦,“像你说的一样,他没事,被我送到医院了。”
“你在哪找到的他?”卫欢明知故问,他无法和沈令哲产生共情,感受不到沈令哲的开心。
沈令哲回答:“在一家酒店。”
卫欢又问,“是谁把他带走的?”
沈令哲不想卫欢掺和进这件事情,“这个你没必要知道,是我们生意上的事。”
卫欢垂眸,“你说的算。”
他点开魏柏林发来的消息,“怎么样?胃口好点了吗?”
“酒店的监控在白易消失那天就已经故障了,恐怕是绑架他的人做的手脚,你回忆一下进入客房之前有没有见到其他可疑的人?”
“那个女人正在抢救,不能确认她到底是不是绑架白易的嫌疑人,你说她是孔婕的妹妹?她确实有嫌疑。”
“那么带走白易的人,就是报复她的人。”
“白易找到了!”
卫欢猛地抬起头,看向沈令哲。
沈令哲接到秘书长的电话,“沈总,孔黎出事了。”
卫欢盯着沈令哲的脸色,一点点变得凝重起来。
36、第 36 章
汽车停在公馆外, 车灯打过立在门口一身西装革履的秘书长,卫欢吐槽:像鬼一样。
“这么晚,他为什么还在?”卫欢扶着车门, 沈令哲站在车下朝他伸出手掌, 卫欢抓住他的手走下车,整个身体的重量压在沈令哲身上也不关系。
“我还有工作,你先回房间休息。”沈令哲嘱咐,让医生陪他进去检查。卫欢走上扶梯, 望着坐在沙发上的沈令哲,秘书长俯下身在他耳边低语。
“就在刚刚孔黎已经被送进医院抢救了。”秘书长一如既往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 眼神疑惑地问:“沈总你带白易离开时, 有没有和孔黎发生冲突?”
沈令哲沉着脸, 摇了摇头, 他说:“去找白老派来的那个男人!”
“沈总你怀疑是他?”秘书长马上联系保镖。
沈令哲动了动身子,顿时恍然大悟,白老出手了,他在给孔琦警告, 甚至包括自己,沈令哲冷静地说:“让保镖盯紧白易,别让他被人带走。”
“白先生为什么会贸然动手?”秘书长收到消息, “我们向警方汇报了找到白易的事情,现在警察已经守在病房, 没人能让他不翼而飞。”
“孔家碰他儿子,他就报复在孔黎身上, 上一次白易受到枪伤已经是白银川的底线,这次又因为我和白易的计划,导致白易被绑架, 白银川不会善罢甘休。既然是我光明正大地带走的白易,他便顺水推舟嫁祸在我身上。”沈令哲抬起眸子,直视秘书长的目光,“坐山观虎斗。”
砰——入户门被推开,沈令哲转身望过去,秋舒气势汹汹地朝他走过来,她优雅的面容因为怒火变得狰狞,抬起手一巴掌打在沈令哲脸上,“你干的好事?”
沈令哲垂着头,紧咬住牙根隐忍不发,他的额角暴出青筋。
卫欢送医生走出卧室正瞧见这幕,他神色错愕,手掌紧紧地攥住走廊栏杆。
沈令哲冷峻的侧脸顷刻浮现出一片红痕,他冷声开口:“怎么,发生什么事让你大晚上跑到我这里发疯?”
“孔黎如果救不回来……”秋舒指着他,沈令哲迫切地开口,“否则怎么样?”
他站起身,俯视着秋舒怒火中烧的模样,大胆地说,“是我做过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让你把杀人犯的罪名都扣在自己儿子身上?”
“难道不是你把白易带走的?你该怎么和孔琦解释?”秋舒眯起眸子,逼视着他,“孔婕已经被你送去调查,现在两家公司已经被你搅得不得安宁,沈令哲你还想怎么样?”
沈令哲俯下身,贴在秋舒耳根,阴狠地说,“我为什么要向他解释,他用白易威胁我的时候就该想到今天。不单单是她们,替我转告孔琦,他就是下一个。”
“你混账!”秋舒脸色难看,抬起手再次朝他挥过去,一股阻力挡住她的手腕,秋舒惊愕地抬起头,卫欢站在沈令哲身旁,冷声说,“阿姨,这是我的家,现在不欢迎你,请你出去。”
沈令哲凝视着卫欢,他的心脏像是被猛地牵扯加速跳动着,担心卫欢会听到不该听的,却从未想过有人会站在他身旁,维护他。
卫欢笑道:“阿哲是你儿子,你生的,你自己不心疼,自然有人来疼。”
卫欢松开她的手腕,搂住沈令哲,“他忙了一天,该休息了,阿姨有什么事,明天再过来吧。”
“李伯,送客。”卫欢叫来管家,搂着沈令哲转身。
秋舒怒视两人,脸色难看得有点挂不住,扬声说:“沈令哲,我给过你机会,你别忘了,谁才是做主的那个。”
“明天我会召开临时董事会,针对你违反了孔氏的指导原则和行为准则,会辞去你执行总裁的职务。”秋舒撂下这句话,转身离开。
卫欢震惊,他不可置信地望向秋舒的背影,虎毒不食子,她居然这个时候逼退沈令哲?
“你们都回去吧。”沈令哲坐下,手指揉捏着眉心。
“沈总,针对秋董事说得关于明天董事会的事情,你有什么对策吗?”秘书长罕见地露出忧虑的神态,他大学毕业后接替白易的职务成为沈令哲的秘书长,在他的职业计划里还不想提前调整工作。
沈令哲淡然地说:“明早帮我联系白银川,作为沈氏的股东之一,他有足够的话语权。这个时候,如果我真的退出,他的计划就行不通了。”
“明白。”秘书长点头,沈令哲在经历被栽赃和面对董事的刁难,仍然能从容地应对,他不得不感到佩服。
医生和秘书离开后,客厅只留下卫欢和沈令哲坐在沙发上,卫欢伸开手臂,仰头靠在沙发背上,眼睛盯着彩色玻璃装饰的穹顶,沈令哲躺在他的手臂上,“怎么不说话?”
“你真的会被辞退吗?我刚刚是不是不该激怒她?”卫欢没有看他,只是单纯地发问,卫欢脑子里也很乱,是沈令哲带白易离开,他是最大嫌疑人,马上警方就会查到他头上。
“如果我真的被辞退了,我就陪你去环球旅游。”沈令哲坦然地说:“我答应过你的,补上我们的婚礼,蜜月……”
卫欢挑眉,实在是很心动,“可是……你就不怕你没钱,我就不跟你了?”
沈令哲不屑地嗤笑,“还养得起你。”
卫欢抬起头,手指穿过沈令哲额前的发丝,盯着他的样子,“累吗?”
沈令哲对上他关切的眼神,伏在卫欢耳边,神神秘秘地说:“你激怒秋舒的时候,我从未如此对你着迷,恨不得把你扑倒在这里。”沈令哲咬他的唇,“就这么办了你。”
“那我们回房间?让你办?”卫欢提议。
沈令哲起身,卫欢就迫不及待地扑过去,两人拥吻着跌跌撞撞地走上楼梯,推开房门,沈令哲躲开卫欢的唇,气喘吁吁地说:“去洗澡……”
卫欢搂着他的腰,贴近自己,“一起……”
“别闹,快去!我等你!”沈令哲推开他,仰头倒向床垫。
卫欢撑在他身上,依依不舍地咬他的下唇,手指划过沈令哲的喉咙,“我希望我出来的时候,你能给我个惊喜。”
沈令哲注视着卫欢的眸子,认真点头。
他听到卫欢关上浴室门的声音,沈令哲脱下身上的西装,扯开领口,他迫切地需要发泄,只有卫欢能给他。
沈令哲想到上次卫欢拿出成人用品的箱子,他紧抿着下唇,赤着脚走到换衣间翻出那个箱子,沈令哲心想,算了让他高兴一次。
沈令哲打开箱子,耳根肉眼可见的泛红,转瞬他的拘谨青涩僵在脸上,沈令哲翻开箱子里的一本本证书,手掌摸过水晶奖杯,他的眼睛发直地盯着上面的字迹:十佳人民警察——卫谦。
37、短短加更
“阿哲?”卫欢走出浴室, 腰间围着条浴巾,环顾一圈没有瞧见本该躺在床上的身影。
卫欢见换衣间露出的灯光,“阿哲?”
沈令哲不动声色地收好箱子, 站在换衣间转身对上卫欢倚着门框一脸坏笑地睨着他, “准备好了吗?”
沈令哲凝着他清隽的脸庞,平复自己的呼吸,垂下眸子,点了点头。
卫欢走近, 拽着沈令哲的领带,亲吻他的唇瓣, 沈令哲下意识地后退, 身体贴在橱柜上, 无路可逃。
卫欢解开沈令哲衬衫的纽扣, 双手猛地用力扯开衣襟,露出他结实的胸膛。
沈令哲回应卫欢的吻,手掌攥着卫欢的手臂,紧紧搂着他, 两人的胸膛贴得密不透风,沈令哲的吻霸道又激烈,报复性啃咬卫欢的下唇。
“嗯……”卫欢发出闷哼, 唇齿间尝到淡淡的腥甜,卫欢松开他, 幽深的眸子盯着沈令哲湿润的唇瓣,舌尖舔过唇角咬伤, 哑着嗓子问他:“这么喜欢咬老公?”
他不等沈令哲回应,抱起沈令哲的双腿抵上鞋架,“啊……”沈令哲仰头, 撞得有些发懵,他听到自己的腰带被解开,金属搭扣发出清脆的响声。
卫欢腰间的浴巾落在地毯上。
“嗯啊……呃……”沈令哲咬紧下唇,手指扒在木板上,指尖青白……
试衣间的灯光一直亮到后半夜,整间卧室的光才黯淡下来。
卫欢躺在床上,沈令哲躺在他身边已经安静地睡着了,卫欢亲吻他汗津津的额头,脸色淡漠。
卫欢再睡醒时,沈令哲已经穿好西装站在床边,他揉揉眼睛,朝沈令哲展开手臂,沈令哲索性俯下身亲吻他的唇,“我去开会,等我回来陪你带澄澄出去玩。”
“什么?你说真的?”卫欢惊讶,他像是听到今天就是世界末日一样,沈令哲居然说带他和澄澄去玩?
“是,能不能留在沈氏不是我说的算,就当是你们陪我去散散心。”沈令哲坦言,“澄澄也应该会很开心吧?”
卫欢激动地坐起来,“他会爱死你的!”
“沈令哲,我也爱死了你!”卫欢大胆地表白。
沈令哲眸色一沉,搂住朝他扑过来的卫欢,喃喃地说:“是,我也爱你,更多。”
卫欢笑得宠溺,对他今天的坦诚实在感到太过惊喜,仔仔细细端详沈令哲的样子,“你怎么会比我爱你更多。”
沈令哲移开目光,他不肯与卫欢对视,生怕自己溺亡在卫欢充满爱意的眸子里,他沉下嗓音,如以往一般地警告,“好了,老实点在家等我。”
沈令哲走出公馆,秘书长坐在车里等他,拿出一份A4纸大小,硬币厚度的资料交给沈令哲,他严谨地说:“沈总,这是关于卫谦的资料。”
秘书长扶了一下镜框,“其中,我还发现了一位熟人。”
沈令哲面无表情地翻开资料,一张卫欢身穿警服的照片赫然映在他的眸子里。
如果沈令哲第一次见到这个男人,一定会被他迷住,男人笑容灿烂,阳光正直,沈令哲能透过这张照片,看到活灵活现的他,与今早和自己早安吻也难舍难分的男人大相径庭。
沈令哲翻到另一张熟悉的面孔,卫谦搂着齐怀澄的爸爸站在警局前,他们的感情很好,像是刚出校门的大学生一样打闹。
“值得一提的是,卫谦在不到两年前时已经离职了,正是孔总男朋友出事后。”秘书长打断沈令哲的深思,免得他陷得太深,做出不理智的决定。
沈令哲合上资料,“通知律师,帮我预约和孔婕的见面。”
沈令哲带着秘书长走近会议厅,众位董事见到他议论纷纷,秋舒坐在原董事长的位置,她已经通知其他股东进行投票卸任沈令哲执行总裁的职务,她无事沈令哲,当场宣布:“各位,是我教子无方,近期沈氏流传着各种风言风语,既然孩子没有能力管理公司,我将暂时接管公司管理,直到公司内部选出合适的人选。”
沈令哲走上讲台,摔下手走中的文件,啪地一声,整个会议厅顿时鸦雀无声,他开口讲话:“作为沈氏的执行总裁,本人在职期间从未发生重大决策失误,所以罢免职务一事,希望各位董事慎重。”
秋舒呵斥他,“沈令哲,外面对你的流言蜚语还少吗!近日你和孔氏的恩恩怨怨造成的影响,你当董事会成员是瞎子吗?”
沈令哲对她置之不理,“现作为沈氏持股百分之67的股东,我提出要求董事会审议罢免暂理董事长秋舒的议案。”
此言一出,在场哗然。
“沈令哲?”秋舒冷笑,“你持股百分之67?你在做梦吗?”
沈令哲转头,会议厅大门打开,白银川走进来,他面容刚毅,腰背笔直,“还有我的股份。”
秋舒攥着手中的钢笔,不安地站起身,他们两个什么时候联合起来的。
“希望各位董事在收到我这份提议后,能选择做个明眼人。”沈令哲留下提议,转身走出会议厅。
“沈总,直升机已经准备好了。”秘书长通知他,沈令哲点点头,“去接卫欢和澄澄吧。”
卫欢领着齐怀澄走到沈氏的停机坪,两人一大一小戴着骚包的墨镜,还在兴奋终于能出去玩了。
“沈叔叔,我们要去哪玩?”卫欢走到他身边,沈令哲从他怀里接过齐怀澄,直升机的噪音很大,他扬高声音说,“去海岛,好不好?”
“好!”齐怀澄兴奋极了,他还没有做过飞机。
卫欢搂着沈令哲的肩膀,向他索吻,“现在出去真的没事吗?你的事情解决的怎么样?”
沈令哲抱着齐怀澄坐上去直升机,卫欢跟着坐在他旁边,沈令哲贴心地帮齐怀澄戴上降噪耳机,大声说,“没关系!”
直升机起飞,卫欢往向窗外,建筑物在身下越来越小,他心里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是又说不上来。
“我们去玩几天?”他转头,正对上沈令哲注视他的眼神。
沈令哲缄默,移开目光。
38、第 38 章
直升机停在白色的沙滩上, 齐怀澄拉着卫欢迫不及待地跑下去,卫欢转身朝沈令哲伸出手掌。
沈令哲对上他噙着笑意的眸子,抬手攥住他的手掌, 走下飞机。
卫欢躺在沙滩椅上, 端着杯鸡尾酒,他逆着光仰视站在自己身旁的沈令哲,“你就穿着这身?”
沈令哲一身精致有型的西装与沙滩上的众人格格不入,他盯着和教练学习潜水的齐怀澄, 低头看一眼手表,“我只能再陪你们待一个小时。”
卫欢摘下墨镜, 不可置信地问:“一个小时?”
沈令哲坐下, 拿走他的酒杯, 是有多不自知才会在胃病后接触酒精, 沈令哲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卫欢,“集团的事还没解决。”
卫欢马上理解他遇到的麻烦,“那我陪你一起回去。”
“不行,你留在这里陪澄澄玩两天。”沈令哲移开眸子, 卫欢追随他的目光望向齐怀澄搂着教练的肩膀露出笑脸。
“我找了营养师调理你的胃病。”沈令哲起身,戴上墨镜,“如果我回来的时候, 你的胃病还没有好转,后果自负。”
面对他赤.裸.裸的恐吓, 卫欢分明身处阳光明媚的沙滩,一瞬间仿佛自己落入冰窟。
“路上小心。”卫欢装作讨好地搂住他亲了一口, “我们会乖乖等你回来的。”
沈令哲飞回集团,随后委托律师会见孔婕。
孔婕得知是沈令哲派律师与她了解案情,惊讶得无以言表, 沈令哲怎么会突然这么好心为自己安排辩护律师?
如果孔婕知道他的目的,或者清楚孔黎的遭遇,无论如何她都不会答应见面的。
律师站在孔婕面前主动和她握手,孔婕坐下淡淡地说:“他委托你到底是为了什么,直说吧。”
“孔小姐果然聪明。”律师坐在她对面,取出一份资料,“沈先生委托我向孔小姐转达,如果这件事情孔小姐愿意配合,关于这次的诈骗案他会酌情放你一马。”
“呵呵。”孔婕冷笑,“他是不得不让步,居然美名其曰放我一马?”
律师按照沈令哲的嘱咐,从容地说:“您还不知道,白易已经找到了吧?”
孔婕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慌,“你什么意思?”
律师观察摄像头的位置,找到盲点将手中的资料推给她,“沈先生说,如果你能如实回答这些问题,他和白易都不会再与你作对。”
孔婕微微蹙起眉头,翻开资料封面,孔婕的脸色肉眼可见的泛白,她捏着纸张,紧紧地攥拳,抄起整本资料摔在律师脸上,“滚!让他滚!”
一张张孔婕与曾经男友恩爱的照片洒满整间询问室,孔婕的发丝凌乱,双眸猩红地仇视律师,透过他看到是沈令哲高傲自大的模样。
杀人诛心,沈令哲何其残忍,在孔婕失意时,翻出她曾经的美好,将她的骨气践踏在尘埃里。
“孔小姐,请你冷静一点。”律师收起一份份照片和资料,压低声音开口,“沈先生,他只是想知道,你是否清楚你的男朋友曾是一位警员?”
孔婕抬起燃着怒火的眸子,鄙夷地睨着他。
律师拿出卫欢和齐凌的合照摆在孔婕面前,“我想沈先生正在遇到同样的问题。”
孔婕拿起照片,因盛怒的指尖还在微微颤抖,她的指腹抚摸过齐凌消瘦英俊的脸庞,他穿着警服,夺目耀眼,她曾深爱的男人。
齐凌的身边站着卫欢,孔婕怔住,讽刺地笑,原来是这样吗?
“沈先生想知道齐凌警员接近你的目的?”律师说,“他的死,是不是因为他警察的身份?当初齐凌警员受到侵害的时候,你到底知不知情?”
孔婕不语。
律师面露难色,他的手机发出铃声,律师起身,走到旁边接听。
孔婕眼神茫然地盯着他。
律师走回来,坐在她面前,“据我所知,齐凌警员曾在你举办的宴会上与你发生争执,当时他了解到你涉及的不法生意,想要离开,你却执意带走他。一星期后,他的尸体出现在金街海岸。”
孔婕不断地摇头,陷入前所未有地偏执。
“沈令哲我知道你在听!”孔婕疯狂地环顾四周,“他不会爱你的!”
“你不是自以为自己很聪明吗!用你的脑袋好好想想!他为什么会接近你!”
“沈令哲你被他骗了!”
孔婕放肆地大笑,“沈令哲你也有今天?我尝过的滋味,你也该尝一遍,我明明帮过你,我再帮你!”
“可你信任他,与我为敌?”孔婕讥笑,“我告诉事实,从始至终他们只会调查自己想要的,然后离开!”
“我曾经愿意放弃一切,我的身份家世,想带他走,只要他跟我走……”孔婕嘴角上扬,眼睛却看不出任何笑意,一滴泪水滚落,“卫欢为什么会出现在你身边,你还不懂吗?”
沈令哲立在隔壁的房间,他听着蓝牙耳机里的传出的声音,眼神阴鸷,脸色难看得凝出一股死水,“你杀了他?”
律师同时开口,“你杀了他?”
“没有!我没有!”孔婕尖叫,捂着脑袋歇斯底里,警察闯进来,带着她离开。
沈令哲坐在车里,车窗外的街道闪过映在他的侧脸,秘书长坐在他的身边,“沈总,关于今天董事会的事情,我想其他董事不会与红利作对,但秋董事一定不甘自己被迫让出暂理董事长。”
“呵。”沈令哲轻蔑地说:“不用管她,通知其他董事,下一任董事长他们该知道选谁。”
秘书长点头,拿出一部手机认真地说,“沈总,这里复制过卫先生手机里所有的内容,可以同时接收到关于他发出与收到的消息。”
沈令哲打开手机屏幕,盯着屏保上的相片,他搂着齐怀澄睡着时的样子,沈令哲的心脏像是受到猛地一击,闷得他喘不过气。
密码已经被破译,他点开卫欢发送的消息——
上午10:49
老魏:沈令哲报案白易已经找到了。
卫欢:是。
下午14:03
老魏:他找到的?在哪?
下午18:45
老魏:当晚酒店确实有他的车,我们需要向他核实,他现在在哪?为什么备案已经飞出国内了?
晚上21:30
卫欢:他已经回去了。
沈令哲的车停在公馆前,他走下车,警察从公馆里走出来,向他出示警官证。
39、短短加更
此时, 卫欢和齐怀澄在沙滩得派对上玩得满头大汗,穿着热裤的金发美女端着杯橄榄酒朝卫欢走过来,他得意地向齐怀澄眨眼, “瞧瞧卫爸爸的魅力。”
齐怀澄哼了一声, 捏着拳头恐吓卫欢,“我要告诉沈叔叔。”
“你敢!”卫欢拎起他的衣领,把齐怀澄夹在腋下,“你个小特务!”
“嗨~”他对着美女招手, 女人扭着曼妙的腰身站在卫欢身旁,将手中的酒杯递给他, “你儿子真可爱, 我可以抱抱吗?”
卫欢脸色难看, 他从来都是派对的交点, 怎么被这个小子抢了风头?
齐怀澄朝美女姐姐招手,故作乖巧地眨眼睛,“姐姐好。”
卫欢不甘心地向女人放电,“难道我还没有这小子有吸引力?”
女人笑笑, 指着他手上的戒指,耸了耸肩。
原来如此,最近的桃花运是被它挡了, 卫欢也不恼,拍拍齐怀澄的屁股, 为了表达美女姐姐对自己的喜爱,齐怀澄害羞地贴在姐姐的脸颊上送了个香吻。
“不玩了, 回家吃饭。”卫欢扛着齐怀澄回到海景别墅。
卫欢打算和齐怀澄吃一顿海鲜大餐,坐在餐桌上,望着眼前一盘盘营养养胃餐, 卫欢拽上齐怀澄准备还跑回派对吃烧烤,保镖站在门外阻拦住两人。
“不就是吃个饭吗,至于这种阵仗吗?”卫欢悻悻地回到餐厅。
“我们来给沈叔叔打个电话吧。”卫欢掏出手机,联系自己的老婆大人,捏着齐怀澄的脸蛋,“你要告诉他,我们有乖乖吃饭。”
“好!”齐怀澄听话极了。
卫欢打开免提,拎起刀叉,无聊地戳弄餐盘上的食物。
沈令哲表情冷淡地坐在公馆的客厅,回答魏柏林的盘问,“确实是我带白易回来的。”
魏柏林问:“你有没有看到这个女人?”
他拿出孔黎的相片,“她是孔婕的妹妹,我想你们应该认识,事发当天她出现在酒店收到侵害。”
“我确实见到了她,但带白易离开后发生过什么事情我不清楚。”沈令哲瞧见手机上的来电,接着响起一段激烈的喘.息声。
魏柏林嘴角抽搐,觉得这声音有些熟悉,除了卫欢还能是谁?
沈令哲的脸色肉眼可见的一阵青一阵白,不知道卫欢是什么时候更改了他的铃声,他拧了拧起眉心,不悦地问:“魏警官,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好的,具体事情我们已经了解了,如果还有其他问题,请随时准备接受传唤。”魏柏林站起身与沈令哲握手。
“他人呢?”两人吃过一顿饭后,算是认识后,魏柏林已经把沈令哲当做自己兄弟的爱人。
沈令哲垂眸,盯着手机上的未接来电,“他和孩子出去玩了。”
魏柏林没说什么,嘱咐一句等他回来叫他联系我,魏柏林还在纳闷儿为什么今天发给卫欢的消息,没有收到任何回复。
沈令哲点头,送魏柏林离开。
沈令哲走到吧台,重新拨通卫欢的电话,“怎么了?”
“你在干什么?为什么这个时间不接我的电话?你是不是外面有狗了?”卫欢展现了狗血的男友占有欲三连问。
“我在喝酒。”沈令哲的手指捏着酒杯。
“刚刚在忙工作。”
“你知道,我不喜欢养狗。”
沈令哲一一回应,这下卫欢就没办法无理取闹了。
“我们很想你,你什么时候来?”卫欢叹了口气,“想你想的,吃不下去饭。”
“是吃不下,还是不喜欢吃?”沈令哲料到他不会喜欢那些没滋没味的营养餐,“等我回去,如果发现你掉秤一斤,你的宵禁时间就提前一小时。”
“噗——”卫欢喝着汤,呛了一口,“老婆,别这样~”
沈令哲喝光杯子里的最后一口酒,他扯开领带,走回卧室。
“卫欢……”沈令哲舔了舔干燥的唇,欲言又止。
卫欢抱着昏昏欲睡地齐怀澄回房间洗漱,“怎么了?”
他听出沈令哲的异样,笑着问:“是不是想我了?”
沈令哲躺在床上,觉得脑袋有些发晕,被子残留着卫欢留下的味道,他放任自己随心所欲,只给卫欢这一次机会。
他嗓音慵懒地开口:“你想知道什么……”
“我都可以告诉你……”
“你不需要去调查,我会说……”
卫欢歪着脑袋夹住手机,他拿出毛巾,裹住浴缸里的齐怀澄,哗哗的水声从听筒里传来,卫欢没听清沈令哲在说什么,“阿哲,你说什么?”
“等等我抱澄澄去睡觉。”卫欢撂下手机,抱着齐怀澄放在床上,孩子玩了一天,累得脑袋沾在枕头上就眯起眼睛,嘴里嘟囔着,“卫爸爸,晚安。”
卫欢摸摸他的脑袋,“晚安。”
卫欢走回浴室,拿起手机才发现通话结束,卫欢拨打回去,觉得沈令哲今天怪怪的。
万幸沈令哲接通了,卫欢脱下衣服,耐心地问他:“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沈令哲迷迷糊糊地摇头,他知道自己喝醉了,也不开口说话。
卫欢站在花洒下淋雨,水流顺着背脊淋下,浓密的睫毛挂着水珠,他抹了一把脸,对着手机说,“想要陪你睡觉吗?”
沈令哲眨着迷离的眸子。
他没说话,卫欢能听到他粗重规律的呼吸声,猜到沈令哲喝醉了,他喝醉后总是不喜欢说话,就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确定自己哪都不去才肯睡觉。
现在自己不在他身边,沈令哲肯定是睡不着了,卫欢扬起抹坏笑,围上浴巾走出浴室。
他回到自己的房间,舒服地躺在床上,“阿哲?”
沈令哲伸出手指敲敲屏幕,回应卫欢。
“时候不早了,该睡觉了。”卫欢提醒他。
沈令哲依旧沉默。
“我陪你睡,通话不许挂断,现在……”卫欢撑起身靠在床头,黑暗里他的眸子格外明亮,“脱掉你的衣服……”
沈令哲不满地皱眉。
卫欢听到那边传来的簌簌声,得意地弯起眼角,他望向窗外的夜幕,这一夜他会好好享受的……
作者有话要说:当你们担心虐的时候,欢哥享受起了福利。
我觉得每章2000+真是我很舒服的章节字数,但是我本身打算每天双更发6000的,莫名其妙减字数我真无耻。
所以,虽然我不准时,但是如果每章2000的话,我尝试一下明天可不可以三更。
40、第 40 章
清晨, 沈令哲是被那段骚气的手机铃声吵醒的,他全身不着片缕,坐起身回忆昨晚的经历, 沈令哲蹙起眉头, 嗓音沙哑地接听电话,“喂?”
“沈总,今天的会议要开始了。”秘书长清冷的声音传来,沈令哲走下床, 舒展僵硬的四肢,“我知道了。”
他走进浴室, 躺在浴缸里点开那部复制卫欢的手机, 已经拦截了数十条来电和短信, 无他, 都是魏柏林和卫欢相互联系的记录。
此时,卫欢的手机除了能联系到沈令哲,已经和外界彻底隔离。
沈令哲走出浴缸,换上一身墨色丝质西装, 冷沉着脸走出公馆。
秘书长拉开车门,沈令哲坐在座椅上接过他手中的文件夹,秘书长坦言, “我已经和半数以上的董事、股东取得联系,除了个别的董事, 念在沈老董事长的面子上,仍然坚持秋董事的理念, 临时召开的股东大会随时准备解雇现任暂理董事长。”
汽车停在沈氏集团,沈令哲走下车,白银川等人同时出现在集团外, 沈令哲不动声色地走上前。
最近金街的三大家族不断发生大事件,不少财经媒体等在沈氏外,他们蜂拥而上被保镖拦在距离沈令哲一米外的位置。
“沈总,请问您是要与白氏合作,将孔氏彻底踢出局吗?”
“沈总,关于孔家二小姐被害当晚,有目击证人称您确实出现在案发酒店,请问是因两家不和,还是情杀?”
沈令哲抬起眸子,眼神冰冷骇人。
他与白银川握手,白老露出慈祥的笑意,“白易,他在医院还好吗?”
“如果您真的担心,可以随时去看望他。”沈令哲应道。
白老主动搂住他的肩膀,在他耳边低语,“恐怕医院里有不懂事的人阻拦,不知道那批人是不是与沈总有关。”
“白老您真是高看我了,是白易自愿配合警方调查孔婕涉嫌的诈骗案,警方对他进行保护,白老切勿迁怒他人,不知道您那天派来的人,现在已经逃去哪儿了?”沈令哲意有所指。
白银川大笑,“傻孩子,我在帮你。”
沈令哲神色淡然,两人并肩走近办公楼。
与此同时,拘留所的孔婕接听到律师的电话,她脸色惨白,美艳的眸子布满血丝,才刚得知妹妹被害,仍在医院昏迷的事情,她的手掌穿过发丝,怪不得沈令哲昨天来声称已经找了白易,律师转告她,“请孔小姐放心,孔先生已经在处理这件事。”
沈令哲走在会议厅的楼道,他嗅到股刺鼻的味道,女秘书跑到他面前汇报,“沈总,今天秋董事并没有来公司,孔先生已经您多时了。”
“他来干什么?难道还想扭转现在的局面?”白银川嗤笑一声。
沈令哲挑眉,“白伯伯有没有兴趣会一会他?”
“沈总,请吧。”
沈令哲和白银川走进会议厅,孔琦拄着龙头拐杖,坐在董事长的位置和身旁的董事耳语,沈令哲眯起眸子寒芒闪动。
众人见到沈令哲现身,低头窃窃私语,一直追随他的副总站出来,咚地一声,孔琦握着龙头杖砸在地板上,顿时会议厅鸦雀无声。
沈令哲微垂着眸子,眼神凌厉地瞥向他,转而漠视,“各位,董事会议马上就要开始了,秘书长请无关人员出去。”
孔琦同样作为沈氏被沈令哲逐出门外,他和白银川握手,古怪地对沈令哲笑笑,“沈总,祝顺利。”
他压低声音对沈令哲说:“你妈妈昨晚来找我,她说你和你那个冥顽不灵的爸爸一样让她失望。”
沈令哲咬牙,隐忍着满腔怒火,他紧紧捏着拳头,秘书长攥住他的肩膀,提醒他冷静一点,“沈总,会议要开始了。”
“孔先生,临时股东会议在楼下,外面会有助理接待你。”秘书长从他走出会议厅。
孔琦狠辣的眼神在慢慢关闭的会议厅大门中消失,他转身,等候在两侧的保镖恭敬地说:“孔先生,已经准备好了。”
他换了副从容的脸色,走出大楼。
某海岛,卫欢抱着洗漱好的齐怀澄走到餐厅吃早餐,他坐下后,先是查收魏柏林的短信,可没有任何消息,“他在搞什么?”
怎么什么消息都没有,难道孔黎还没清醒吗?
卫欢兴致勃勃地对孩子说,“我们来给沈叔叔叫早吧。”
他把昨晚的通话全程录音,已经能想象到今早沈令哲醒来后听到这段录音会是怎样局促的画面。
卫欢还不清楚这时沈氏集团的办公楼已经硝烟弥漫,火光冲天。
“起火了!起火了!”
刺耳的警报声在会议厅外响起。
会议厅的众人被一股股浓烟包围,沈令哲盯着秘书长按下门锁的密码,但大门仍然没有任何反应。
“咳咳!”沈令哲攥着拳头,堵住口鼻,“联系安保!”
秘书长拿出手机,发现会议厅内的信号已经被屏蔽,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沈令哲神色凝重,瞅着几位年事已高的董事已经被浓烟呛得昏过去。
怎么会在举行会议时莫名起火,他想到离刚刚开孔琦,他留下的那句话,一拳愤愤地砸在墙上。
卫欢纳闷,“阿哲,怎么不接电话。”
齐怀澄吃饱后,指着客厅的大屏幕,“卫爸爸,我们去看动画片好不好?”
卫欢点头,陪齐怀澄坐在客厅的地毯上,他打开屏幕,帮齐怀澄搜索动漫的时候,瞧见新闻频道直播的火灾现场——
“金街沈氏集团办公楼突发大火,火势从第十层迅速蹿至二十层,消防人员正在赶往现场,据悉今日沈氏集团执行总裁临时召开董事会和股东大会,此时沈氏管理层全部被困在第十层会议厅……”
齐怀澄搂住卫欢的脖颈,指着新闻中的画面,大喊一声:“是沈叔叔!”
新闻回放着沈令哲与白银川走进沈氏大楼,卫欢心脏徒然一紧,他急切地拨打沈令哲的电话,仍是无法接通。
卫欢一刻也等不下,抱着齐怀澄走出客厅,保镖站在门前,阻拦住他,“卫先生您要去哪?”
“马上送我们回去。”卫欢冷着脸,他感受不到自己发僵的四肢,整个世界陷入前所未有的死寂。
“对不起,卫先生,没有沈总的通知您不能出去。”保镖板着脸,冷漠地说。
卫欢发色发青,瞪大眼睛不敢相信,“你没看到他遇到危险了吗?!”
“我要回去!帮他!”卫欢怒吼,吓得齐怀澄紧紧搂住他的脖子。
保镖不为所动,“对不起,卫先生,沈总说过无论发生任何事情,你都不能让你离开。”
41、第 41 章
卫欢放齐怀澄坐在沙发上, 他回到房间联系魏柏林,还是无人接听的状态,妈的, 卫欢扔开手机, 他反复思量刚刚保镖口中的话,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
卫欢走到楼下,拿起沙发边的古董电话,根本就是摆设, 他走到保镖面前,“我的手机刚刚被摔坏了, 能借你的用用吗。”
保镖像是没听到这句话, 面无表情地走出去。
卫欢转身, 找到别墅里的每一个佣人, 结果没有一个人理会这件事情。
他回忆近两天沈令哲的反常,终于明白自己原来是被他囚禁在这里。
卫欢脸色难看,但他没有时间追究沈令哲的肆意妄为,毕竟现在沈令哲还生死不明, 卫欢蹲在齐怀澄面前,两人小声地嘀咕。
“澄澄,我们去沙滩玩, 好不好?”卫欢干脆抱着齐怀澄出去玩,他朝着保镖瞥了一眼, 对方负手而立,没再多说, 只是一直与卫欢保持安全距离,不做声地跟着。
卫欢的运气很好,竟然撞到了昨晚和他们搭讪的女人, 齐怀澄跑过去拉住女人的手,眨着大眼睛无辜地说:“姐姐,我们需要你的帮助。”
卫欢扒拉自己的墨镜,时不时扭头观察跟在身后的保镖,他装作若无其事地对女人说:“我们被人跟踪了。”
女人惊讶地捂住嘴巴,“天呐,现在居然还有这种事情?!”
她张望左右,发现不远处站在礁石旁的黑衣男人。
“对,是他,你别一直盯着看他。”卫欢小心地指向身后,“你可以帮我们报警吗?”
保镖觉得卫欢和那个女人沟通太长时间了,毕竟沈令哲留下的命令除了限制他的活动范围,还要留意他身边的桃花。
保镖一步步地靠近。
卫欢说:“你只要帮我们联系这个电话就好了。”
卫欢告诉她魏柏林的号码,女人拿出手机,她的笑容灿烂,表现的像是在和朋友炫耀自己钓到的帅哥,如果不是事情迫在眉睫,卫欢一定会赞叹她的演技。
没过一会儿就听到了对方的声音,卫欢接过手机,“喂?老魏?”
“你小子死去哪儿了?为什么这两天一个电话都不接?”魏柏林的吼声从听筒里传来。
卫欢没时间和他解释,“让附近的警官快来接我!我被关在海岛!”
“沈令哲把你怎么?喂?你他妈哪去了?”
卫欢急切地把手机还给女人,并告诉她把这里的位置发给刚刚电话里的那个男人。
保镖的手掌搭在他的肩上,卫欢和女人聊得风生水起,不满地摊手,“怎么?我和朋友聊聊天儿都不行?”
“是,沈总说只可以适当的社交,如果是漂亮的异性,绝不能让卫先生要到对方的联系。”保镖一板一眼地说。
卫欢朝女人伸出手掌,指了指上面的戒指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这话确实不假,它还是牢笼,杀人魔手上的电锯专折桃花枝……”
美女遗憾地摆手,真心道:“帅哥,希望下次还能见到你。”
卫欢抱着孩子离开沙滩,他仰头望向遥远的海岸线,沈令哲你最好平安无事地给我个解释。
“把窗户打开!他快要被呛死了!”其中一位董事的助理慌忙地跑去开窗,秘书长走过去拦住他,“现在开窗,氧气大量涌入会加剧火势!”
生死一线,原本冷静自如的男人也无法坦然面对,额头渗出密密麻麻的汗水。
另一位董事拍桌怒吼,“沈令哲!你最好给大家一个解释!临时召开会议却突发大火!现在全部董事都在场,唯独没有秋舒!谁知道是不是你们母子搞鬼!”
沈令哲坐在董事长的位置,眼神厌恶地睨着他,像是在看一头无脑的猪,“我劝你保留体力,你这样发疯浪费有限的氧气,是嫌自己死的不够快?如果我和秋舒狼狈为奸,何必要你们今天开除她?坐在这里陪你们等死!”
董事会成员被他堵得哑口无言。
又有人站出来问:“那我们要怎么办,难道就坐以待毙?!”
沈令哲伸出手掌,做了一个请便的姿势,他费力地咳着,秘书长脱下自己的西装用水打湿布料递给他。
沈令哲看了秘书长一眼,摇摇头,“照顾你自己。”
远在海岛的卫欢坐在别墅的客厅,突然听到敲门声,他惊喜地抬起头。
房门被敲响,保镖打开门面对一身便衣的男人露出疑惑的神情,便衣拿出自己的警官证,“这里有人报警被非法囚禁,我们来调查。”
“是我!警察同志!是我们父子!”卫欢跑过去,“我们被带到这里已经24小时了,期间完全不能与外界联系,请带我们回去。”
警察是魏柏林提前联系好的朋友,正好在附近出海游玩,他和卫欢相识一眼,“是谁把你们囚禁在这里的?跟我走吧!”
“等等。”保镖仍然想要阻止,“这件事您可以和我的上司沟通,囚禁是误会。”
“好。”便衣同意,“你和他联系吧。”
保镖果然去联系沈令哲,但可想而知并没有结果,便衣带着卫欢和齐怀澄回去,“我调查清楚后,如果真的是涉嫌非法囚禁,我们自然会和他联系。”
卫欢抱着齐怀澄坐上便衣警察开来的游艇,警察和气地说,“好在这里距离国内很近,一个小时后我们就能到了。”
卫欢没有感到轻松,“我能借用一下你的手机吗?”
“当然。”便衣拿出来手机递给他。
卫欢联系魏柏林,“你那边事情怎么样了?”
“孔黎醒了,她已经指认沈令哲是伤害她的嫌疑人。”魏柏林叹了口气,“我一直联系不上你,还在担心,他会对你怎么样。”
想到当初齐凌的下场,魏柏林感到后怕。
“我没事,沈氏着火了,你知道吗?”卫欢冷凝着脸站在游艇上,手掌搂着齐怀澄的小脑袋,孩子有些晕船,迷迷糊糊地摇晃身子。
“是,我就在沈氏楼下,等消防队员扑灭火势后……”魏柏林欲言又止,还是说道:“我们要带他回去审问。”
“他还没有出来?”卫欢沉下嗓音,手掌攥着游艇的栏杆,骨节发白。
“火势很大,恐怕扑灭还需要再等一个小时,才能进去搜救。”魏柏林坦言,“被困的人很多……有人已经出现休克。”
“咳咳咳!咳!”沈令哲的发丝垂在额前,他双眸猩红,会议厅内的氧气稀薄,他的眼前变得浑浊不清。
沈令哲拿起手机,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在这次火灾中存活下去,打开与卫欢的聊天界面编辑短信。
“沈总?”
“沈总!”秘书长呼唤他的意识。
卫欢终于出现在金街,他跑到沈氏楼下,消防员已经开始佩戴空气呼吸器准备进场搜救,卫欢把齐怀澄交给魏柏林,跟随消防员奔向办公楼。
“卫谦!你去哪!”
“回来!拦住他啊!”魏柏林朝他大喊,无济于事。
卫欢跑到第十层的会议厅外,火势已经被扑灭,他闻到刺鼻的味道,跑到会议厅门前,他拉把手,按着密码锁,怎么都打不开房门。
“密码锁坏了,撞开。”消防员站在他身边,两人合力踹开房门。
整个会议厅内浓烟滚滚,卫欢捂着口鼻寻找自己心里念着的男人,他踩到倒在地上的身体,心惊肉跳的盯着每一个昏迷的人,不是他……
“卫先生!”
卫欢听到熟悉的声音,猛地望过头,秘书长揽着沈令哲的手臂站在他面前,沈令哲低垂着头,没有任何反应。
卫欢冲过去,手掌抚摸沈令哲的脸庞,他抱起沈令哲跑出会议厅。
救护车停在楼下,护士马上取出氧气罩扣在沈令哲的口鼻,卫欢攥着他的手掌,沈令哲渐渐清醒过来,警察过来了解情况,将卫欢挡在旁边,卫欢松开牵着沈令哲的手掌。
沈令哲摘掉氧气罩,看清站在不远处的卫欢,他动了动唇,叫卫欢的名字,被送上救护车离开……
“卫欢……”
卫欢目送他离开。
深夜,卫欢从警局里出来,祁队长对他冲进火场的冒险举动进行批评,又得知卫欢险些被软禁后,更是担心要不要让他继续做线报工作。
卫欢争取机会,声称这次是意外,之后一定会小心行事,祁队长才放他离开。
卫欢坐在烧烤摊和魏柏林撸串,他已经喝到第五瓶啤酒,魏柏林实在看不下,“你喝啤酒醉不了,只能把你撑死。”
不过魏柏林没想到,沈令哲居然是伤害孔黎的凶手,知道卫欢肯定难受。
“不就是失恋嘛,又不是第一次。”魏柏林说,“以前也没见你喝闷酒啊。”
卫欢心想,我这是失恋吗,我这是要离婚啊!
他知道,孔黎的事早晚查到沈令哲身上,这件案子牵扯的人太多,到时候他们的关系,恐怕……
“你说我家老爷子能同意让我和沈令哲结婚吗?”卫欢拎起筷子,戳着盘子里的菜。
魏柏林瞪大眼睛,“你疯了?你想娶一个杀人犯?你脑子被驴踢了!”
魏柏林真想骂醒他,“卫伯父会把他送进牢里,一辈子都出不来!”
卫欢拍桌,“成!他要是进监狱,我去考狱警陪他!”
“卧槽?”魏柏林怀疑自己幻听。
卫欢踉踉跄跄地走进洗手间,他站在水池前,抬起头瞧见镜子里多出道人影,他猛地转身,被男人捂住口鼻。
他在卫欢耳边低语,“卫先生,别怕,沈总只是让我带你回家。”
作者有话要说:嘿嘿,没成功,因为这章3000,我就没时间写下一章了,明天再试试三更
42、【修文】加1000字
卫欢以为自己会被重新带回海边的别墅, 或者被关在公馆里不许出去?
但他坐在保姆车里,估算路程好像哪边都不是,可卫欢没有半点被绑架的自觉, 反而向司机打探消息, “阿哲还好吗?”
“警察在调查他, 不许看望,但是你们来找我肯定是他的安排吧?”
“他在医院怎么样了?有没有伤到呼吸道,或者伤到肺?”
司机疑惑地看卫欢一眼, 奇怪沈总和这个男人到底在搞什么,司机来之前收到沈令哲的消息把卫欢带走, 但不许伤害到他, 而卫欢此时还担心起劫匪的生命安全。
司机和保镖同时闭嘴,他们只负责自己的事情。
卫欢被带到郊外的一栋两层别墅, 他没来过这里, 也没未听沈令哲提起过,空荡荡的房间像是许久没有人造访。
“他什么时候回来?”卫欢转身, 保镖板着脸一言不发,攥着卫欢的手臂往卧室走。
他眸色一沉, 碍于对方是沈令哲的人, 才没动手。
卫欢被带到楼上, 保镖推开卧室的房门, 把他推到里面, 卫欢觉得莫名其妙, 房门已经被重重地拍上。
他观察周围, 见床头摆放着一个相框,是沈令哲小时候的样子,大概只有七八岁, 男人搂着他的肩膀,看上去像是沈令哲的父亲。
卫欢躺在床上,指腹摩挲少年沈令哲的小脸,他不知道沈令哲伤成什么样,为什么要把自己关在这里?
思考无能,酒精开始慢慢作用,卫欢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魏柏林坐在烧烤摊上还在考虑明天让卫欢再做个笔录,关于孔黎遇害当晚,沈令哲是什么时候从家里离开,大概多久回到公馆的,卫欢是他的身边人应该最清楚。
现在除了孔黎指认伤害她的人是沈令哲带来的,还没有其他证实,卫欢也说过现在沈家和孔家的关系争锋相对,若是陷害也极有可能。
但是沈令哲当晚出现在酒店实在太过可疑。
结果魏柏林等半天没等到他,到洗手间去找也没看到人影,打电话时才想起来卫欢的手机落到海岛上,“这家伙跑了也不说一声?”
第二天,卫欢躺在床上浑浑噩噩地醒来,他习惯性摸索身旁的位置,指尖碰到冰凉的相框。
他撑起身,后知后觉的想起自己被沈令哲关在这里,卫欢伸个懒腰,慢悠悠地走到浴室洗漱。
房门被推开,卫欢听见动静穿着浴袍走出来,“阿哲?你回来了?”
男护士放下早餐走到他面前,“卫先生,您好,这几天由我照顾您的饮食起居。”
卫欢打量他的样子,简直是秘书长的翻版,不过比他年轻,看上去像是实习生,“沈令哲呢?”
“沈总还在医院。”男护士介绍:“这是营养师针对您的胃病做出来的早餐。”
卫欢盯着稀粥烂饭再配上绿色蔬菜就有种难以下咽的感觉,勉强尝了一口,如同嚼蜡,“他到底伤到哪里了?很严重吗?”
男护士说:“沈先生让我告诉你,他没事,过几天自然就会来。”
卫欢睨着他的样子,这一板一眼的做派摆明是提前准备好的台词。
男护士端起他剩下的早餐,“卫先生,这饭……”
“你端走吧,我现在不想吃。”卫欢坐下攥着手里的毛巾擦干头发。
男护士为难地说:“卫先生,沈总会看您的日常报告,他说,如果不合格,你知道后果是什么。”
卫欢鄙夷地盯着他,自己只是想等沈令哲回来和他谈谈,这才自愿留下,他们真以为自己是被监.禁了?
卫欢大大咧咧地坐在床上,“怎么,你还想打小报告啊?”
“如果您不喜欢,下次可以让厨师按照您的口味做。”男护士记录卫欢剩下的食物。
“那你告诉他,我只吃沈令哲亲手做的。”卫欢耸耸肩,“你在这里和我耽误功夫,不如去医院照顾他,我不会走,就在这里等着。”
“这是养胃的药。”男护士放下后,无奈地转身离开。
“莫名其妙。”卫欢走到房门前,结果发现房门被上锁,他走回窗边,撩开窗帘看到一身黑衣的保镖们守在楼下站成一排。
卫欢脸色难看,沈令哲真敢搞非法囚.禁的招数?
他越想越气,又不知道沈令哲的病情,心情烦闷。
中午到饭点时,男护士准时出现,他端着营养师做好的午餐,瞧见早上的药片一样不少的摆在桌子上,“卫先生?”
“一杯威士忌,谢谢。”卫欢枕着手臂,翘着二郎腿百无聊赖地盯着屏幕里播放的电影画面。
男护士遗憾地说:“沈总,已经禁止您喝酒了。”
“他还说过什么,你一起说好了。”卫欢冷冷地问,沈令哲确确实实的囚禁他,卫欢简直不敢相信。
男护士低着眸子,语气平淡的像是在念书,“沈先生说,从今天开始,你不会有任何的社交活动。”
“沈先生还说,无论你要和谁接触,都必须经过他的同意。”
“他说,你不会再有任何自由,除非……”
“除非什么?”卫欢厉起眸子,凛声问。
男护士坦言,“除非是同意和他离婚。”
卫欢拿起遥控,按下暂停键,朝着男护士伸出手,“给我。”
“什么?”男护士不明所以。
“把你的手机给我,让我和他联系。”卫欢俊秀的脸上蒙上一层阴霾。
“这……”男护士举棋不定。
卫欢反问:“这你也要打报告?把他的电话拨通!”
男护士点头,“我需要询问沈总的意见。”
“出去。”卫欢隐忍不发。
“这是您的午饭,请您按时吃药,否则……”男护士硬着头皮说:“沈先生说过如果你不遵守,必要的时候可能会采取强制措施。”
卫欢躺在床上,眼神阴鸷地瞥他一眼。
男护士走出去,关上房门。
卫欢的手指捏着桌子上的药片,朝着窗户外扔出去。
他在房间里躺了一整天,到晚上男护士推开房门,见他伏在地上做俯卧撑,他手臂的肌肉线条优美结实,男护士移开目光,盘子里的餐依然纹丝不动。
男护士劝说:“卫先生,你这样伤的是自己的身体,也让我们很为难。”
卫欢撑起身,胸膛微微的起伏,“我说过了,我只吃他亲手做的饭。”
男护士叹气,他转身打开房门,医生拿着针剂走进来,男护士解释,“对不起卫先生,因为你患有萎缩性胃炎,病情再继续恶化下去的话,极有可能会出现并发症胃出血,或者癌前病变。沈总说,既然你没办法好好吃饭,那只能让医生来给你打营养剂了。”
靠,卫欢眯起眸子,危险地睨着他们,“你告诉他,我不需要。”
“卫先生,请你配合我们的工作。”医生走上前,男护士抓住他的手臂配合医注射。
卫欢侧头,单手扣住男护士的手腕,反折过他的手臂,卫欢攥住医生手里的针剂,男护士扑倒在床上,卫欢弓起腿,膝盖压在他的后背。
“啊!卫先生!”医生被他利落地动作吓得倒退两步。
卫欢俯下身,手里攥着针管抵在男护士的颈侧,压低声音说:“我只在这里等他回来。”
针头贴着男护士的皮肤,他能感受到一滴滴冰凉的液体顺着颈侧往下流。
“别招惹我。”卫欢松开桎梏男护士的手掌,“带着你们的东西滚出去!”
男护士憋得脸色铁青,动作急躁地收拾药品。
“对了。”卫欢提醒他。
男护士局促不安地转身看向他。
卫欢坐在床边,晃荡着双腿,“我只是乖乖的在这里等他,我的表现很好,对吗?”
男护士努力点了点头。
“那我能去客厅喝一杯吗?”卫欢弯起眸子,笑道。
男护士吞咽口水,这个要求太过分了。
“我只是想在这栋房子里走走。”卫欢问:“我想阿哲会同意的?”
“是……是!”男护士肯定地说。
“谢谢。”卫欢挑眉。
深夜,别墅的入户门被推开,卫欢躺在沙发上警觉地坐起来,啪——房间内的灯光大亮,他眯起刺痛的双眼,朝门口望过去。
沈令哲站在玄关换鞋,瞅见卫欢坐在沙发上等着自己,他冷淡地移开目光,脱下西装。
卫欢看清他的脸色很不好,嘴唇发白,带着病态,卫欢不知道他对今晚的闹剧知不知情,轻声问:“阿哲,你回来了?”
沈令哲哑着嗓子说:“不回来等着你把这里拆了吗?”
卫欢支吾了一声,该死的告状精。
“我听说,你一天没吃饭?”沈令哲扯开领带,走到吧台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卫欢讨喜地笑笑:“想等你一起吃嘛!”
沈令哲垂眸。
卫欢觉得沈令哲哪里怪怪的,走过去手掌抚上他的脸颊,温柔地说,“怎么了?”
沈令哲猛地攥住他的手腕。
卫欢惊讶,瞪大眼睛盯着沈令哲,“阿哲,你……”
“卫欢,我说过别骗我?”沈令哲的喉咙里像是夹杂着沙砾,一字一顿刮过他的血肉。
卫欢面露疑惑,笑道:“好吧,是我不喜欢吃,你知道我喜欢口味重一点的。”
“要不然怎么看上你呢?这么辣!”
他努力活跃气氛,但看在沈令哲眼里却越觉得自己看不懂他,他演得这么自然,自己从未怀疑过。
“可是你不应该出现在那。”沈令哲沉声,盯着卫欢的眸子质问他,“你答应过在岛上等我。”
卫欢的脸色终于挂不住,“你想让我看着你被火灾困住,无动于衷?”
“你是怎么回来的?”沈令哲凛声问。
“沈令哲!到底是谁该兴师问罪?”卫欢挥开他的手掌,“是我不该去救你?还是你限制我的人身自由?”
“今天的事,你做给谁看?我是你养的狗吗?”卫欢怒吼。
沈令哲冷睨着他的样子,淡漠地移开目光,“养一只警犬,确实不错。”
43、第 43 章
“沈令哲!!”卫欢攥住他的衣领, 目眦欲裂,沈令哲被卫欢逼得后退,他的步履飘浮, 手掌扶住吧台, 他眼神平静地凝视着卫欢的眸子。
卫欢开始明白沈令哲话中的意思, 他是不是已经知道自己曾经的身份?
卫欢在沈令哲的目光下松开手掌。
沈令哲推开他,转身走上楼梯。
“我们谈谈。”卫欢微冷的声音在偌大的客厅回响。
沈令哲没有回应,他头痛欲裂, 手掌扣紧楼梯扶手,眼前模糊不清, 仿佛下一秒就要栽倒下去。
卫欢听见他关上房门的声音, 神色凝重地盯着禁闭的房门。
沈令哲耗尽最后一丝力气,神志不清倒在床上, 他的肺部感染, 高烧不退,根本没有得到医生的同意就离开医院。
卫欢走到门外, 他知道每次和沈令哲吵架之后,沈令哲都会关上房门, 但不会上锁。卫欢尊重他, 每次给他足够的私人空间, 不想打扰。
但这次……“沈令哲, 你开门, 我有话跟你说。”
卫欢的语气还有些生硬, 他敲着房门, 手掌搭在门锁上,“沈令哲,你开门, 你再不回答我,我就进去了?”
“哈……”昏暗的房间里,沈令哲蜷缩在床上,他喷出炙热的粗.喘,浑身像是浸泡在冰桶里彻骨的冷,不断打着哆嗦。
他朦胧中听到一阵阵由远及近的敲门声,睁开眼睛,整个人仿佛置身在漩涡中心,伸出手掌打翻床头柜上的相框,他咬紧牙关,细微的呻.吟溢出唇齿。
卫欢站在门外,听到房间里传出的动静,他以为沈令哲还在发火,拧着门锁,发现一动不动。
他被沈令哲锁在门外,卫欢皱着眉心,脸色铁青,他意识到一件事情,沈令哲真的不再那么信任他了。
卫欢心情烦闷,他不能再让事情发酵下去,拍着房门,“沈令哲,你再不开门,我就闯进去了。”
“我说到做到。”他想无论沈令哲再怎么生气都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然而卫欢等了一会儿,还是房门还是没有打开。
卫欢不懂,他真得不想谈,就想这样关着自己?
卫欢只好明早再和他谈这件事,他转身时猛地听到房间内痛苦的呻.吟声,卫欢错愕地回头,急切地问,“沈令哲?”
“你怎么了?快点开门!”卫欢心急如焚,原以为是他的偏头痛又犯了,“你不开的话,我真的闯进去了?”
卫欢不等沈令哲的回应,一不做二不休地抬腿踹开门板。
卫欢震惊地望向躺在床上,面色青紫的沈令哲,他呼吸暂停,四肢僵硬地蜷缩着,卫欢急忙跑过去,搂住他的身体,呼喊他的名字,“沈令哲?”
“阿哲?”
“阿哲,你听的我说话吗?”
卫欢这时才感受到沈令哲身体的高温,烫得吓人。
沈令哲神志不清,手掌抓住卫欢的手臂,浑身的肌肉止不住地抽动,“……”
卫欢不得不放平他的身体,盯着沈令哲满头大汗的样子,卫欢掐着他的下巴,手指撬开沈令哲的牙关。
“呃——”卫欢闷哼一声,皮肉瞬间被他咬穿,血水顺着沈令哲的唇角溢出,卫欢的手掌在沈令哲的身上摸索,翻找他口袋里的手机查看时间。
卫欢拨打急救中心的电话,后又打给沈令哲的秘书长。
秘书长对沈令哲离开医院的事情同样不知情,说了句马上到,便挂断通话。
卫欢任由沈令哲咬着自己的手指,另一只手摁住他的身体,神色担忧地注视着他,俯下身亲吻沈令哲的额头……
作者有话要说:完了,今天出现点小意外,就……明天也……,但是明天肯定会更新,放心,等我忙完,把今天字数补回来都……
44、短短更新
秘书长带着家庭医生和急救中心的医护同时赶到, 医生捏开沈令哲的下颚,抽出卫欢血肉模糊的手指。
他站在一旁,医生用绑带固定住沈令哲的四肢, 血液顺着卫欢的指尖滴在地板上, 他的眼睛直勾勾盯着沈令哲憔悴病态的侧脸。
“护士, 请帮忙处理一下这位先生的伤口。”秘书长注意到卫欢的手指。
护士走过来,轻声说:“先生,你坐到沙发上吧。”
“他怎么会烧得这么严重?”卫欢听话地坐下, 抬起头问医生。
“沈先生是因为吸入浓烟导致肺部感染,高烧不退。”医生拿出针剂刺入沈令哲手臂的皮下。
卫欢站起身走过去, 护士还没帮他包扎好伤口, “诶?你等等?”
他瞅着沈令哲眉心紧锁,昏迷不醒的样子, 心里想着, 都病成这样还跑回来干什么。
秘书长静默地盯着卫欢,他现在应是最真实的感受, 对待沈令哲到底是何感情,是利用沈令哲完成任务, 还是假戏真做。
“找一些冰袋来, 帮他物理降温。”医生吩咐, 秘书长马上走出房间去取。
他拿着冰袋回来, 卫欢伸手去拿, 秘书长平静地说:“我来。”
卫欢面无表情地盯着他, 我的爱人, 你来像话吗?卫欢夺走秘书长手中的冰袋,用毛巾包裹住敷在沈令哲的额头。
秘书长不动声色地站在旁边,至少他的担心不是假的。
等待医生给沈令哲挂上点滴后, 秘书长送医生护士们离开,卫欢坐在床边,胃口时不时的抽痛被他忽略,一双黑眸盯着沈令哲不安的睡颜,良久后缓缓地合上眸子。
“呃啊……”
“哈……”
卫欢猛地抬起头,他听到沈令哲一声声嘶哑难耐的呻.吟,手掌摸着他的额头,整袋冰都被他的温度融化,他的体温骤升达到峰值,开始发汗,身上的衣服被汗水打湿。
卫欢扒开盖在他身上的棉被,双手撕扯沈令哲的衬衫,扣子四处乱蹦,卫欢干脆把他脱得□□,自己也躺在床上,搂住沈令哲乱动的身体,帮他盖好被子。
清晨,卫欢舒展手臂,发现无法动弹,心里一惊猛地睁开眼睛,医生正压着他的手臂,手指推动针管把不明液体注射进他的血管,卫欢陷入莫名的恐慌,他迫切地抬起眸子,望向打开的浴室门。
沈令哲穿着浴袍走出来,他冷沉着脸,还是藏不住疲倦的神态,淡淡地开口道:“只是营养针,既然不好好吃饭,只能这样了。”
终于医生停止注射,卫欢翻身跑到浴室里干呕,沈令哲对这幕已经见怪不怪,向医生表达感谢后送他们出去。
“你明知道我讨厌这个!”卫欢漱口后,走出浴室,他瞧见沈令哲站在床前打算换上一套全新的西装,“你想干什么去?你都病成这样还去工作?!”
沈令哲没有理会他,拿起衬衫。
卫欢攥住他的手腕,扳过沈令哲的肩膀,“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你以为你是谁?这样死撑着,这世界没有你还转不了了吗?”
沈令哲被他推到在床上,卫欢欺身撑在他的身上,手掌压着沈令哲的胸膛,“我们的事还没解决完,你最好赶快痊愈。”
沈令哲垂眸,冷凝着卫欢缠着绷带的手指,他想,卫欢是不是真的只有折断你的“四肢”,你才会老老实实的留在我身边?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我把字数都补回来!
45、第 45 章
沈令哲手掌握住卫欢的手背, 指腹摩挲他无名指上的戒指,沈令哲眼神冰冷,沉着声音说:“这个, 还我。”
卫欢错愕地睨着他的眸子, 浑身的血液凝固住, 他憋着满腔怒火,不敢相信地问:“沈令哲,你说什么?”
“这戒指还我, 我们离婚。”沈令哲平静地对上他的眸子。
卫欢的手掌收紧攥住他胸前的衣领,若不是盯着沈令哲虚弱的模样, 卫欢不能想象自己会做出什么事。
他克制着自己的冲突, 松开手掌,扒开沈令哲身上的浴袍, 沈令哲瞪大眼睛, 攥住他的手腕,怒吼着:“卫欢?!”
卫欢把他脱得赤条条的, 用被子包裹住沈令哲,把被角塞得严严实实, 轻声说:“你现在身体不好, 我们不说这些。”
沈令哲直视他的目光, 第一次在他提出无论是分手还是离婚后, 卫欢不是拒绝, 不是明明白白地告诉他, 我不会和你离婚。
卫欢回避了。
沈令哲苦笑, 心里的酸涩哽在喉间,瞅着卫欢背对着自己,坐在床边的地毯上, 沈令哲盯着他的后脑,侧过脸不再去看他。
“你是不是知道我不会和你离婚,所以你就可劲的欺负我?”卫欢垂着脑袋,眼神空洞地盯着角落的盆栽,自言自语地低喃。
沈令哲心头一窒,睁开眼睛,正对上卫欢低落的眼神,两人都来不及移开目光,卫欢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指抚过沈令哲的眼睑,指腹摩挲过他浓密的睫毛,摸到一丝湿漉漉的触感。
卫欢惊讶,旋即撑起身,扑到床边。沈令哲推开他的手掌,翻过身不理他。
“阿哲?”卫欢趴在他的耳边,搂着他问:“你心疼吗?”
“为什么我这么疼?两个人都这么疼为什么还要说分开?”卫欢轻吻他的眉眼,沈令哲被他的手臂紧紧地拥着,他想挣脱,被卫欢桎梏在身下纹丝不动,卫欢试探地亲吻沈令哲的唇,他侧过头,不肯让卫欢得逞。
卫欢胜券在握地问:“阿哲,你真受得了我离开你吗?”
卫欢明知道沈令哲舍不得,他在试探自己,卫欢如数奉还。
“那你看好一个爱你的男人离开时的背影?”卫欢站起身,走出门前。
沈令哲扭头望过去。
卫欢靠在门框上一脸坏笑地瞧着他。
“滚!!”沈令哲抄起床头柜上的相册朝卫欢扔过去,卫欢赶紧捧住,“这么可爱的小男孩别摔坏了。”
他把相框捂在胸口,在沈令哲的目光下拿起来又亲了一口。
沈令哲实在不忍直视,他翻身背对着卫欢,耳尖泛红,觉得自己的体温又在攀升了。
“乖乖躺好,今天有我在这,你就不可能出去。”卫欢强势地说。
沈令哲想,只是秘书长拿错了衣服,他又没说过要出去。
卫欢走到客厅,他的手里攥着不知什么时候顺过来的手机,轻而易举地解开沈令哲的密码。
他脸色严肃地联系魏柏林,“喂,老魏?”
“你在哪呢?”魏柏林觉得这两天的血压都被卫欢搞得不正常,三天两头玩失踪,还能不能好好工作。
卫欢一本正经地说:“孔黎的案子我会和祁队长报备,该说的我已经告诉你了。但因为这案件涉及我的家属,我会回避。关于孔婕身后真正的幕后老板,我会继续深挖,提供线报,只是……”
魏柏林反问:“只是什么?”
“我目前遇到点困难。”卫欢答道,“正在努力克服。”
“好,卫谦你已经决定了?你还在他身边?”魏柏林倒是理解卫欢,毕竟案件还未侦破,更何况他能说出做狱警去陪沈令哲的话,“你要注意安全,但凡有明确证据证实沈令哲雇凶伤人,你必须马上离开。”
“嗯。”卫欢挂断电话。
他转身,正对上沈令哲站在扶梯上居高临下睨着自己的眼神,他心里一惊,手机顺着指尖藏在沙发缝里,不清楚沈令哲听没听到他说的话。
“阿……阿哲……你怎么不在床上躺着?”卫欢心虚地问。
沈令哲垂眸,淡淡地说:“给你做饭。”
“啊?”卫欢面露疑惑。
“是谁说只吃我亲手做的?”沈令哲走进厨房。
卫欢马上跟进去,拿走他手里的围裙,“你都生病了,我还压榨你给我做饭?”
“反正我也要吃。”沈令哲的嗓音低沉,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
卫欢搂着他往外走,“让营养师来吧,等你好了再做给我吃?要不我去外面买?”
“卫欢。
”沈令哲突然叫他的名字,“我的话,依然作数。”
卫欢突然想起沈令哲让男护士转告自己的那句话,你不再有自由……
“既然你不想和我离婚,这就是代价,你也愿意?”沈令哲认真地问他。
卫欢笑笑:“行,不出去就不出去,只要你在家里陪我,怎么都行。”
“如果你再花点手段,我可以连床都不下。”
卫欢搂着沈令哲,亲吻他的唇,“让我帮你试试体温,还烧不烧。”
沈令哲推开他,根本不知道再惩罚他还是惩罚自己。
“做两块牛排,很简单。”沈令哲打开冰箱,卫欢非常绅士地说:“我来吧。”
“你的手也伤着。”沈令哲听秘书长说,昨晚都是卫欢在照顾自己,可想而知他手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卫欢反而得意,“这可是我老婆亲的,又不碍事。”
“等等,叫厨师过来吧。”沈令哲走出厨房。
房门被敲响,卫欢过去开门,“怎么又是你?”
秘书长走进来,“抱歉,我给沈总打电话一直打不通,打扰到你们了。”
“呵呵。”卫欢转身翻了个白眼,走上楼梯。
他盯着沈令哲带着秘书长走进书房,又一次在自己眼前合上房门,卫欢讨厌这种感觉,像是和沈令哲在两个世界。
“沈总,关于卫先生的身份,我的职业意见还是不建议你把他留在身边。”秘书长坐在沈令哲的对面,“或许利用他的身份安插在孔婕身边,会离我们的目的更近一步。”
“就像我之前提过,他作为你身边最亲密的人,无论是发生情变,还是为了利益选择更适合的金主。现在集团因为火灾损失惨重,是个最好的契机。”
46、第 46 章
“够了!”沈令哲的手掌拍在桌子上, 他的声音不大,在整间书房回响,足以震慑住任何人。
“我提醒过你别打他的主意。”
秘书长实话实说, “我只是不想失去我的工作, 不想再适应另一个老板。”
沈令哲冷冷地瞅着他, 只好作罢,“关于起火的事,警方的调查结果怎么样了?”
秘书长拿出准备好的证明, 沈令哲看了一眼,人为纵火四个字加粗打在白纸上, 他扔在书桌上, 早就料到。
“呵,那就借这次机会, 重组董事会, 那些老顽固就让他们退休吧。”
秘书长记下,“明白。”
“秋舒在哪?”沈令哲沉着脸问。
“我们还没有秋董事的消息, 不过……出事的前一晚,确实有人看到秋董事和孔琦先生在一起。”秘书长抿了抿唇。
沈令哲脸色难看, “我需要一个名单, 适合安排在孔琦身边的人, 马上就要。”
他走出书房, 卫欢正站在门外, 欲盖弥彰地说:“厨师已经做好菜了, 我来叫你。”
沈令哲点头。
两人走进餐厅, 卫欢瞅见那个男护士站在那里,耷拉着脸坐下。
沈令哲提醒他,“把餐前的药吃了。”
卫欢装作没听到准备去厨房催促, 沈令哲冷了脸色,“卫欢,别逼我。”
男护士把汤药端到他面前,深咖色的液体要是喝下去整天的食欲都毁了,沈令哲低沉的嗓音悠悠传来,“要我找人灌你吗?”
“要你喂我。”卫欢的眸子突然亮起来,转头期待地盯着沈令哲。
沈令哲怔住,卫欢时不时会提出一些触碰他底线的要求,“你这么大的人……”
“那我不喝,反正也没人心疼。”卫欢推开药碗。
沈令哲攥着拳头,咬着牙对阿姨说:“去拿个汤匙。”
“不用啦。”卫欢勾起嘴角,暧昧地盯着他,“用嘴呗。”
“你不要得寸进尺。”沈令哲瞪他,接过汤匙勺起汤药,“张嘴。”
卫欢听话地张开嘴巴,沈令哲喂给他,热腾腾的药碰到柔软的舌尖,卫欢鬼叫一声,烫的捂着嘴趴在餐桌上,“唔……烫……烫……”
沈令哲马上放下碗,朝男护士喊:“拿湿毛巾过来。”
“卫欢,让我看看。”沈令哲拉着他的手臂,卫欢抬起头,烫的眼泪都快出来了,嘴巴湿润润的,很可怜。
“对不起。”沈令哲道歉,重新端起碗,卫欢瞅着他垂下浓密的睫毛,小心翼翼的吹走汤药的热气。
沈令哲抬眸,对上卫欢温柔的眼神,卫欢笑笑:“如果你再对我好一点,我就考虑等你80岁的时候也这样照顾你。”
“……”沈令哲哑然,指尖紧紧捏着勺子,卫欢接过他手里的碗,仰起头将汤药一饮而尽,搂着沈令哲的脖子亲吻他微微张开的唇瓣。
沈令哲的手掌攥着卫欢的手臂,抬着头,露出性感的喉结上下滚动……
男护士拿着湿毛巾走回来,见到这幕回避的转身,看来久病还需猛药医,但……
“这样就不苦了。”卫欢坐下,眼里禽着暧昧的笑意。
沈令哲平复气息,男护士不得不提醒他们,“沈先生,你的身体现在还是尽量减少接吻。”
卫欢气得磨牙,“好样的,你到底什么时候走!”
沈令哲点头,“我知道了,谢谢。”
“卫欢,坐下。”
厨师端上午餐,卫欢狠狠地瞪了男护士一眼,他坐下,切着牛排问:“对了,好端端的大厦怎么会着火?”
沈令哲想到卫欢和魏柏林的聊天记录,不动声色地说:“人为纵火。”
“人为?”卫欢惊讶,“有没有查到作案人?”
沈令哲盯着他,摇了摇头。
“你心里已经清楚了吧。”卫欢咬着牛排,果然还是肉有滋有味。
沈令哲轻笑,“怎么见得?”
“瞧你这副了然于胸的样子,我要是纵火犯恐怕要被气得牙痒痒了,恨不得把你咔嚓。”卫欢做了个吊死鬼的形象。
没谁都听喜欢奉承的话,沈令哲也不例外,他冷笑一声,卫欢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你们这商战也挺可怕的,你打算怎么反击?”
沈令哲只盯着他,卫欢眨眨眼睛等他回答,沈令哲说:“你觉得牛排的口感怎么样?”
卫欢叹气,沈令哲显然不想和自己聊这件事,他咬了一口牛排,“还可以。”
卫欢盯着沈令哲低头认真切开牛排的样子,孔黎的事情还没有结案,担心他会做出不理智的事。
一些不法犯罪往往掩盖在合法的生意之下,当沈令哲真的走上这条路,随之而来的权力和暴利,就再没有人能阻止得了他。
沈令哲用手指揉了揉眉心,卫欢撂下餐具站起来,他用手掌摸着沈令哲的额头,好像有点发烧。
卫欢蹲下身,平视着沈令哲的眸子,“我好像真的闯祸了,居然把你亲的发热。”
沈令哲笑骂一句,抬手推开他。
“要不要我陪你睡会?”卫欢搂着沈令哲的肩膀,亲吻他的额头。
沈令哲撑着身,点了点头。
两人走回卧室,沈令哲躺在床上,男护士取来点滴帮沈令哲挂上。
卫欢坐在他身旁,眼睛盯着针尖刺入他的皮肤,轻声问他,“怕不怕疼?”
沈令哲摇头,凝视着卫欢的样子,他总能被卫欢吸引。
卫欢笑他,“是不是又被我迷住了?”
突然一股光线在卫欢眼前闪过,卫欢皱了皱眉,站起身好奇地走到窗边。
沈令哲的目光追随他,“怎么了?”
男护士收拾东西离开。
卫欢撩开一层薄纱,心里纳闷,好奇怪,可是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阿哲,对面的别墅有人在住吗?”
沈令哲回忆,他很久没有回来过了,淡淡地说:“十年前的时候有一对老夫妇,他们应该已经搬到城里去了。”
卫欢震惊,猛地发觉异常,他转身扑到床上搂住沈令哲的身体,往下翻滚,一排子弹扫过床头,床垫,砰砰砰地射击在墙壁上,碎屑飞溅。
“呃——”沈令哲吃痛地在卫欢耳边闷哼,手上的输液针刺入深处,血液倒流回输液管。
卫欢紧搂着沈令哲的身体,滚到床下,手掌急切地摸索他的全身,“阿哲!”
“阿哲!你有没有受伤!”
“没有!我很好!”沈令哲回应卫欢,顿时打起精神,他被卫欢摁在身下,感受卫欢的四肢紧紧桎梏着自己,沈令哲艰难地抬起头盯着卫欢神色凝重的样子。
卫欢拔掉他的手背上的针头,用力地亲吻他发白的唇,安抚着发出嘘声,他俯下身,下巴抵在沈令哲的肩膀,“我们出去。”
他指向门板,“你跑出去,我在后面护着你。”
沈令哲摇头。
卫欢梳理他的发丝,柔声说:“放心,不会有事。”
47、第 47 章
沈令哲依旧摇头, 他抓住卫欢的手腕,子弹射穿床垫钉在地板上,沈令哲翻身护住他的身体。
卫欢错愕, 伸出手臂扣住沈令哲的脑袋埋在自己胸前, 不断安慰着他, “没事……没事了……”
站在别墅外的保镖听见动静跑上楼,枪声平息,卫欢半跪在沈令哲身边, 周围一片狼藉,满地玻璃木屑, 卫欢拥着沈令哲, 手掌捧起他的脸颊,认真地问:“阿哲, 有没有伤到?”
沈令哲摇头, 急切地检查卫欢被子弹划破的上衣,卫欢抓住他的手, 笑道:“没事,我没事。”
卫欢捧着沈令哲的脸, 用力地亲吻他的唇瓣, 端详他平安无事的模样, 再次深深地吻下去。
秘书长听到动静从书房跑出来, 瞅见沈令哲和卫欢狼狈地走出卧室。
“沈总?”秘书长瞠目结舌。
卫欢眯起眸子, 眼神凌厉地审视他。
佣人跑进房间里打扫, 众人站在客厅, 等着沈令哲的决定。
沈令哲换好衣服坐在沙发上,秘书长和保镖坐在旁边的沙发,卫欢端着杯热水放在沈令哲面前的茶几上, 沈令哲说了声谢谢,嘱咐他:“你先回房间休息会吧。”
卫欢叹气,挨着沈令哲坐下,搂着他的肩膀靠在沙发上,沈令哲面无表情地盯着卫欢,“你干什么?”
卫欢泰然自如地注视他,转而看向其他人,“很简单,我和我的爱人刚刚差点在卧室丧命,我有权知道真相。”
沈令哲脸色肉眼可见地阴沉下来,他冷声:“你们先出去吧。”
“好的,沈总。”秘书长和保镖站起来,卫欢抬手阻止,“现在谁都不能从这里出去。”
沈令哲鄙夷地睨着他,“卫欢,你在胡闹什么?”
卫欢眼眸温柔,耐心劝他:“阿哲,你被人出卖了,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可能会害你死在枪下,你怎么能这么轻易相信他们?”
卫欢的话戳中沈令哲的痛处,父亲临死前的警告历历在目,沈令哲从不相信任何人。
他神色愠怒,负气地问:“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有可能出卖我,那卫欢,你呢?”
秘书长和保镖面面相觑,卫欢怀疑到他们身上很正常,但他们能做到问心无愧,可到底有没有人被跟踪?
不得而知。
卫欢攥住沈令哲的手掌,放在自己胸膛,“我向你发誓,我不会做出任何伤害你的事情。”
沈令哲收回手掌,紧紧地攥拳,“你要是听我的话,现在就去楼上休息。”
卫欢沉沉地吐气,“沈令哲,我是你的丈夫,你想让我看着你一而再再而三得受到生命威胁,什么都做不了?”
“我就必须躲在你身后,做个靠你养活,还要靠你保命的小白脸?”卫欢真的很不想和他吵,他们刚刚经历生死一线,还来不及温存。
但是沈令哲没有给自己半点知情权,他是沈令哲的丈夫,这让卫欢感到很不受尊重。
“是,我只需要这样的伴侣。”沈令哲偏偏火上浇油,“只要乖乖的,留在这里每天等我回家。”
他不想卫欢掺和这件事,绝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父亲的意外去世,甚至包括卫欢曾经队友的惨死,沈令哲怎么还能让他插手。
所以他把卫欢关在这里,无论卫欢是什么身份,沈令哲都能看得住他。
卫欢不可抑制地动怒,站起身往门外走,“好,既然你什么都不肯说,我没有理由在继续留在这里。我先走了。”
“保镖,带卫先生上楼休息。”沈令哲凛声说。
“沈令哲,你真以为这些人能拦的住我?”卫欢转身,冷声问他。
沈令哲不动声色。
保镖上前抓住卫欢的手腕,他反手擒拿对方的手臂,卫欢抬腿狠狠扫向他的双腿,咚地一声——保镖应声倒地。
卫欢眯起一双狭长的眸子,戾气阴鸷地逼视着沈令哲。
沈令哲固执地与卫欢对视,朝他伸出手掌,嗓音沉静而笃定:“卫欢,我留不留得住你?”
卫欢咬牙,他听到牙齿发出的吱嘎声,妈的,卫欢泄气地坐在沙发上。
沈令哲对保镖说:“通知你的公司再多调来几个人,把这里都围起来,一只苍蝇都不能放进来,我不希望再发生这种事情。”
保镖踉跄地撑起身,他不服气地瞅一眼卫欢,心里暗骂突然袭击算什么本事,对着沈令哲恭敬地点头,“是,沈总。”
“陶秘书,你跟我回去。”沈令哲叫上秘书长准备离开,他起身,走到卫欢面前俯下身,主动示好地亲吻卫欢微冷的唇瓣,“就踏踏实实地在家等我,好吗?”
“相信我,能处理好?”
卫欢叹了口气,仰头搂着他的后颈加深这个吻,他不死心地问:“最起码让我陪你?路上陪你解闷也好?”
沈令哲拍拍他的背,“放心,我晚上就回来。”
“可……”
“卫欢,别逼我把你锁起来?”沈令哲耗尽耐心。
卫欢讽刺地说:“现在你还不够,还想给我配条链子?”
“如果有必要的话。”沈令哲整理西服的褶皱,他沉声宣布,“我离开这段时间,如果卫先生没有按时吃饭,就按我说过的做。”
“是,沈先生。”男护士规矩地应道。
卫欢盯着沈令哲的背影。
他走出别墅门,卫欢愤怒地抄起茶桌上的水杯砸向墙壁,玻璃顷刻四分五裂,吓得佣人捂着耳朵躲到旁边。
卫欢盯着沈令哲的车离开这里。
“卫先生,请您回房间休息吧。”保镖提醒他。
卫欢狠狠地瞪他一眼,打开电视剧播到新闻频道,卫欢想,自己得想个办法联系魏柏林,可现在他连个手机都没有,这里的人恐怕都已经得到沈令哲的封口令。
此时,新闻频道播放着孔氏执行总裁孔婕涉嫌的诈骗案公布审判结果,在证人的证词下,法官宣布孔婕将于明日无罪释放。
卫欢神色严峻,孔婕的审判结果比他们预料的提前太多。
“对了,卧室里的玻璃碎了,你派人去买来装上。”卫欢告诉保镖,“顺便帮我带两盒巧克力。”
48、第 48 章
“沈总, 这是我们可以安插在孔氏的眼线。”沈令哲坐在车里拿过秘书长递过来的名单,他浏览一遍,“我们去见一个人。”
“沈总, 他们都在集团等着。”
“你还忘了一个人。”沈令哲抬起眸子, 低声说:“我们的对手, 也和我们有共同的敌人。”
汽车停在医院,沈令哲双腿交叠坐在病床前,白银川取下氧气罩, 感慨道:“到底还是你们这些年轻人,身体扛得住糟蹋, 我老了。”
沈令哲的眸子毫无波澜, “白伯伯,我有话直说, 这次是谁害的我们被送进医院, 您心里有数。现在满城风雨,我来是和您商量个对策, 您是长辈,我尊重您。”
“哈哈!”白银川大笑, “贤侄, 你可别忘了, 我和孔琦是几十年的交情, 你是不是问错人了?”
沈令哲开口:“坦白讲, 白伯伯我佩服你的作风, 但是孔琦……”沈令哲摇了摇头, “他穷途末路了,一场大火他失去了所有人的尊重。”
“我该赞叹他的决心和胆量吗?”沈令哲反问。
白银川沉吟片刻,“让我听听你的想法。”
“我需要您传话给他, 我是个生意人,不想要流血的事情再次发生。我要和他面对面地谈,这件事情是时候该了解了。”沈令哲地手指一下下敲着扶手。
“你想和他光明磊落地谈判?”白银川问。
沈令哲肯定地点头。
白银川意味深长地说:“孩子,我在你身上看到了你父亲的影子。可你与孔琦为敌,有没有问过你母亲的意见?”
沈令哲的眸色一凛。
白银川马上否认,“你当然不会问。”
“但是你知道吗,曾经你父亲和孔琦的关系是最好的,他们一起长大又经历了战争,当你父亲被军队召回时,他把还在襁褓中的你和秋舒托付给了孔琦。”
沈令哲的手掌扣紧扶手。
白银川无奈地笑,他继续说:“你父亲和孔琦是你母亲最爱的两个男人,你敢忤逆她吗?”
沈令哲绷着脸说:“这是我们生意场上的事情,她会理解,她也不会再插手这件事情。”
“你太小看你的妈妈了。”白银川扣着氧气罩吸了一口,“你知道我为什么没有阻拦白易对秋舒的感情吗,因为我知道她无法忘怀你的父亲和孔琦其中任何一个。白易对她来说只是个孩子,她知道你和白易做的事,与孔婕作对,与孔家作对,所以秋舒留下白易在身边,是直接掌握你的动向的最好方式。否则秋舒怎么能一而再再而三的保住孔婕?”
沈令哲脸色阴沉得可怕,他抬起头,瞧见门口的白易坐在轮椅上同样露出震惊的模样,沈令哲开口:“白易,你……”
白易站起身,他虚弱地扶着墙壁,质问父亲:“你就这样看着我们被她利用?”
“如果我和秋舒摊牌,阻止你和她的来往,现在你还肯叫我一声父亲吗?”白银川露出疲倦的神态。
白易消瘦的脸庞因怒气狰狞着,愤愤地走出病房。
沈令哲站起身,睨着白银川扣着氧气罩费力的吸气,“那白伯伯,您的意思呢?如果我能摆平秋舒和他呢?”
“当然,贤侄,我们是商人,大家最希望的就是和气生财。”白银川朝他勾勾手指。
沈令哲俯下身,白银川的手掌拍在他的肩膀上,压低声音说:“我看好你,我会帮助你。”
“好,我希望您能转告他,我被彻彻底底的吓坏了,不愿意放弃现在享乐的生活,我会让出孔氏的股份,不再挑衅他的权威。”沈令哲脸色铁青,阴狠地念着。
白银川盯着沈令哲,点了点头。
沈令哲走出病房,白银川伸手摸到柜子上的电话,他拨通后气喘吁吁地说:“你不用再躲着了,我需要你做事。”
“沈总,怎么样?”沈令哲走出医院,秘书长跟在他身后。
沈令哲扯开领带,攥着拳头狠狠地砸在车门上,“白银川这个老狐狸,他想用陈年往事牵制住我,不过好在他同意了。”
沈令哲的眼底凝上一层冰霜,“让我们的人准备动手。”
“令哲?”
沈令哲转身,白易从树荫里走出来,他张开手臂拥抱沈令哲,“抱歉,我很抱歉……”
白易对秋舒的感情是在童年就萌生的情愫,却没想到成为她操控沈令哲的把柄。
沈令哲搂着他的后颈,拍着他的肩膀安慰他,“帮我盯着秋舒,盯住她。”
深夜,汽车驶离医院,沈令哲坐上车问道:
“卫欢呢?他怎么样?”
“呕——”卫欢趴在洗手池前声嘶力竭地干呕。
“卫先生?卫先生您怎么了?”男护士跑过来,看到垃圾桶里扔着的糖纸,“卫先生,你哪来的巧克力?”
“我就是想吃点零食。”卫欢弓着腰,手掌痛苦地捂着胃口。
男护士倒了杯温水递给他,“卫先生,巧克力是会引起胃酸倒流的,您不能吃。”
“这样下去如果没有好转,明天可能需要到医院检查。”男护士担心地说。
卫欢挑眉,脑袋探出浴室瞧见车灯打过窗帘,沈令哲的车停进车库,他收拾自己,“我……唔……没事了,你出去吧!”
沈令哲走进别墅门,卫欢已经漱口后乖乖躺在床上等着,房门被推开,沈令哲的身影出现在他面前。
卫欢朝沈令哲勾勾手指,他走过去,脱下西装。
卫欢拽着沈令哲的领带,沈令哲俯身,手臂撑在床上,卫欢抵着他的额头,嘴唇一下下亲吻沈令哲的唇瓣,“好像不烧了?”
“是。”沈令哲应他。
卫欢继续说:“你答应晚上会回来,你做到了。”
“嗯。”沈令哲闷哼一声。
卫欢的手掌探进他的衣摆,脱下他的衬衫,沈令哲躺在卫欢身边,两人面对面凝视着彼此,卫欢的手指描绘着沈令哲的眉宇,“今天的事,我不知道做总裁要这么危险,我有点害怕了。”
沈令哲枕着手臂,在心里不屑地冷哼了一声,还有你会怕的事情?
“答应我不要做危险的事,不会让自己陷入危险。”卫欢隐晦地说。
沈令哲抓住他的指尖,点了点头, “给我点时间,解决好之后,一切都恢复正轨。”
卫欢问:“还要多久。”
“很快。”沈令哲疲惫地闭上眼睛。
卫欢眸色一沉,他翻身罩在沈令哲身上,“我要抓紧时间。”
恐怕明天之后,自己再想讨这种福利就难了。
“什么?”沈令哲不明所以地问,“呃!”
他的呻.吟哽在喉咙,嗔怒卫欢连声招呼都不打的闯进来。
卫欢亲吻他的唇,“我爱你。”
“只爱你一个。”
沈令哲被他突如其来的告白塞得哑口无言,眼眶被刺激的发热,浑身被卫欢温柔的对待。
清晨,卫欢听到身边传来的窸窣声,睁开眼睛,沈令哲打开房门走出去接听电话。
卫欢瞅一眼时间,沈令哲要去上班了。
“沈总,和孔琦的见面约在10点,孔氏会客厅。”秘书长谨慎地说:“事情都已经安排好了。”
沈令哲提醒他,“小心。”
秘书长挂断电话,他坐在马路边的保姆车里,瞧见男人走出公寓,保镖拉开车门秘书长走下去,拦住男人的去路,“孔秘书,我们沈总想和你聊聊。”
男人上下打量秘书长,“对不起,我没有时间。”
他掏出电话联系孔琦董事长,被秘书长带来的保镖阻止带进保姆车,男人的双腿发抖,手掌扣着车门,秘书长安慰他说:“放心,只是想和你聊聊。”
沈令哲站在走廊听到卧室里传来一声隐忍的痛呼声,他心里一惊,焦急地推开房门。
“啊……”痛苦的声音放大,卫欢痛苦地蜷缩在床垫上,沈令哲跑过去搂住他,“卫欢!”
“卫欢!你怎么了!”沈令哲的手掌摸索他的身体,恐怕他是遭了暗.枪。
卫欢咬着下唇,“胃,胃疼……”
沈令哲放平他的身体,朝着门外大喊,“护士!护士!”
男护士带着胃药跑进来,“沈先生,卫先生这两天胃酸倒流严重,恐怕要去医院检查。”
沈令哲冷着脸,“那还耽误什么?”
“阿哲?”卫欢攥着他的手腕,“你陪我吗?”
沈令哲为难,他捋过卫欢额前凌乱的发丝,“我今天有重要的事情,忙完马上去看你好吗?”
卫欢凝视着他的眸子,点了点头。
别墅外,沈令哲目送卫欢在男护士的陪同下坐上车,他钻进专车,到孔氏应约。
卫欢望向窗外,盯着沈令哲的车与自己背道而驰。男护士问他,“卫先生,你现在有没有好一点。”
卫欢扭头,盯着他,沉默不语。
汽车停在医院外,保镖打开车门,卫欢的眼睛观察周围,他猛地推开搀扶自己的保镖往人群里跑。
“卫先生!”男护士和保镖们大惊,拔腿朝他追过去。
卫欢在拥挤的人流里穿梭,赶在救护车门关闭的前一刻,翻身滚上去。
他坐起身,和准备去急救的医护人员大眼瞪小眼,利落地趴在车窗别盯着被撇下的保镖。
救护车停在公路边,卫欢被赶下去,他一刻不停地赶到警局。
“开啦!”
“谦哥!”
“诶!慢点!风风火火的!”
砰——队长办公室的房门被推开,卫欢端起祁队长的养生茶杯,大口地喝了一口,“孔黎的事,沈令哲是主要嫌疑人,孔琦报复沈令哲在沈氏放火,导致沈氏的董事被送进医院。孔琦继续派杀手追杀沈令哲,在别墅暗杀失败,现在他们两个要在孔氏见面!”
49、第 49 章
沈令哲出现在孔氏, 员工已经将他视若仇敌般的存在,孔琦在会议厅等他,瞧见沈令哲站在门外, 朝助理使了个眼色。
保镖阻拦沈令哲, 手掌从他的裤脚,一寸寸地往上摸索, 摸到大腿根,再到腰身, 沈令哲张开手臂,面无表情地盯着孔琦。
助理走过来, 邀请他, “沈总, 请。”
沈令哲坐下,助理端了杯咖啡摆在他面前,沈令哲敛着眸子, 眼神盯着自己的鞋尖, “孔叔叔, 想必你已经知道我今天来的目的,我是来和解的。”
“呵。”孔琦冷笑, “这不像是沈总你的作风啊?”
沈令哲的手掌捏着咖啡杯,他目不斜视,从未和孔琦有任何眼神交流,机械地说:“我想我们之间有些不必要的误会需要澄清,我对孔黎的事情感到抱歉,但我从未想过伤害她。”
孔琦拄着龙头拐杖砸在地板上,怒吼道:“沈令哲,你知道吗, 我相信孔黎的事情和你无关,因为你根本没有这个胆子!”
在孔黎清醒后,告诉孔琦到底是谁伤害了自己,孔琦已经心里有数,但他没办法和白银川翻脸,毕竟是自己先绑架了他的儿子。所以孔琦选择装聋作哑,继续让孔黎指认沈令哲。
“但我听秋舒说,自从你身边多出个婊.子养的狗男人,你再没有把我们所有人放在眼里。”孔琦盯着沈令哲,“对吗?”
沈令哲的眼底闪过一丝阴冷,孔琦居然在打卫欢的主意,沈令哲隐忍着,一言不发。白银川的话在他的耳边回响,秋舒最爱的是你父亲和孔琦,她谁都放不下。
孔琦继续说:“若孔黎的事与你无关,那孔婕呢,她会是你将来的妻子,即便你不同意这门亲事,你居然把她送进监狱!”
“我与孔婕之间只是纯粹生意上的切磋,无关个人感情。我们是一起长大的朋友,我想她也会这样认为。”沈令哲淡淡道。
“你毁了我们家族之间的关系。”孔琦起身,背对着他。
沈令哲依旧双腿交叠着坐在座椅上,“孔叔叔,我还年轻,做事不体面。”
“我带着我所有的诚意前来,如约定所言让出30%的孔氏股份。”沈令哲话锋一转:“但是孔叔叔,我想只有我和你才懂得金街的未来。”
沈令哲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的背,孔琦转身神色鄙夷地睨着他,“沈令哲你什么意思。”
“如果不是我和孔婕闹得误会,我怎么才能知道原来基金会的幕后老板是您。”沈令哲的手指敲在咖啡杯上。
孔琦眯起一双虎眸,面沉如水。
沈令哲坦言:“我只是想告诉您,那三百个亿我会原封不动的重新投入进资金链。商人无利不起早,我们为得是金街的发展。”
“孔叔叔的手段我见识到了,我只希望在未来能得到一份庇护。”
孔琦点点头。
沈令哲说:“我们来谈谈基金会的事吧,。”
孔氏集团外,卫欢和锡琳坐在写字楼下的黑色轿车里,他咬一口汉堡包,肉汁饱满,“你都不知道哥这两天吃的是什么。”
锡琳拿着望远镜窥视孔氏的会议室,冷艳的眸子瞥他一眼,“你还是少吃这些好。”
她举起望远镜,继续工作,“他们在谈话,看上去很平静,你确定他们会发生冲突吗?”
“唔……当然。”卫欢嘴巴塞得鼓鼓的,“沈令哲是不会轻易屈服的人,他不会选择和解,更不会和伤害他家人的凶手和解。”
“这么说,你们吵架都是你先道歉?”锡琳突然反问。
“呃……”卫欢噎了一口,端起冰可乐顺顺嗓子,“你什么时候对我的感情生活好奇?”
“局里的人都好奇。”锡林扭过头,语气冰冷地陈述:“房间内有两个保镖,门外还不知道有多少人,这确实不像谈判的架势,他有告诉你今天会和孔琦摊牌吗?”
“他当然不会说,但是我在他的手机里装了窃听器。”卫欢掏出一对蓝牙耳机。
锡琳疑惑地盯着他,“你们真的是在谈恋爱吗?”
卫欢捏起根薯条,“他没收了我的手机,我当然要反击啊。”
他佩戴上耳机,神色渐渐严肃。
望眼镜中沈令哲起身与孔琦握手。
“转股的协议我已经草拟好了。”沈令哲示意秘书拿出来。
孔琦说:“免了,我也已经准备好了。”
助理走到他面前小声嘀咕一句,“孔秘书今天还没来上班,协议在财务的保险柜里。”
孔琦不满,压低声音说:“还不去取?”
沈令哲侧目和秘书的眼神交接,坐在座椅上平静地等待着。
财务总监拿着协议往会议室赶,走出办公室撞到其他两名财务人员,他们蹲下身赶快帮忙收拾,不断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陈总监,这个月的报表已经送去税务了。”其中一人拾起协议,递到总监手里,财务总监大概核实一眼内容没有问题,嘱咐一句:“我知道了,通知财务人员,等我回来,马上开会。”
财务总监离开后,两人对视一眼,转身离开。
财务总监跑到会议厅送来协议,他交给董事长,孔琦开口:“让沈总看看吧。”
沈令哲接过来,简单的翻看后,说道:“既然我诚心来和与孔叔叔合作,肯定会信任您。”
他拿着秘书带过来的签字笔,签上自己的名字。
孔琦见他的果断,第一次相信沈令哲真的是来投诚。
“那好。”孔琦接过协议,签署大名。
沈令哲把协议交给秘书,站在孔琦面前,再次与他握手达成共识。
孔琦握着沈令哲的手掌,“今天孔婕回家,我想由你去接她,并寻求她的原谅,孔婕不是个小肚鸡肠的女人。”
沈令哲点头,“我懂。”
“晚上我会设家宴招待你们。”孔琦攥着他的肩膀,“邀请你妈妈,我们一起聚聚。”
沈令哲的腰背僵硬,眼神寒芒闪动。
“他放沈令哲走了。”锡琳举着望远镜开口。
卫欢摘掉耳机,脸色铁青。
“保镖好像在和他说些什么。”锡琳绷着脸,表情严肃。
孔琦朝着保镖吼道:“你说什么,人没抓到?”
保镖低垂着头,“他已经不在别墅了,我们的人闯进去没有找到他。”
孔琦攥着拳头,秋舒说只要抓住卫欢就能摆布沈令哲,现在竟然让他跑了。孔琦翻开签好的协议,但沈令哲已经让出孔氏股份,孔琦思索,沈令哲主动求和的动机,到底是什么。
猛然,孔琦瞪大眼睛,他仔仔细细地翻看协议,白纸黑字写着被稀释30%股份的并非是沈令哲,而是自己。
他勃然大怒,咆哮着,“拦住沈令哲!快!”
保镖跑出去,锡琳盯着孔琦盛怒的模样,瞧见会议厅死角里躲着个男人。
“还有一个人。”锡琳沉声。
卫欢坐直身体,警惕起来,“长什么样子?”
“短寸头,圆脸,身高目测一米九。”锡琳把望远镜交给他,卫欢望过去,盯着男人的样子,回忆起孔黎出事当晚是他和沈令哲同时出现在酒店。
卫欢打开车门冲出去。
锡琳和卫欢闯进孔氏,他们被保安拦住,锡琳拿出警官证,卫欢二话不说越过阻拦门。
沈令哲走出会议厅,数位保镖护送着他疾步离开,沈令哲拨通秘书长的电话,“把孔琦挪用资金和今天关于基金会的录音证据举报给警方,向媒体放出消息沈氏宣布并购孔氏,作为目前孔氏的最大股东,我会签署协议。”
“放了孔琦的秘书,让他转告孔琦,家宴准备设在牢里吧。”
孔琦盯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杀手,冷汗顺着额头滴下,杀手举起手.枪,带着消.音.器的枪口对准他。
他抓起面前的椅子向杀人扔过去,朝着门外扑过去,大喊:“来人!秘书!”
杀手开枪,子弹打穿木板,接连开枪。
“啊!”孔琦惨叫着扑倒在地,大腿被子.弹射中,杀手走到他身旁,声线低哑地说:“白先生带话,他会帮你解决沈家的小子,走好。”
砰——会议厅的后门被锡琳踹开,他对卫欢大喊,“找到沈令哲,这里交给我。”
锡琳拔枪对着杀手射击。
卫欢瞧见走廊尽头瘫倒的人,跑过去看到是沈令哲的保镖,他瞧见沈令哲的西装落在那里,一路跟着追过去。
地下停车场,沈令哲被孔琦的人堵截在这里,他穿着的衬衫领口被扯开,领带缠绕在手背上,拳头朝他迎面袭来,沈令哲攥住男人的手腕,一脚踹向对方小腹。
男人应声倒地。
沈令哲猛地被敌人勒住脖颈,他倒退两步,张嘴想喊发不出声音,无法顺畅地呼吸,他的保镖被缠住,没办法靠近,沈令哲被男人拽着往外拖。
“呃——”沈令哲掐住他的手腕,眼前渐渐变得模糊不清,他瞧见一道黑影朝自己狂奔过来。
“啊!”一声惨叫,沈令哲听到耳边传来骨头断裂的声音。
男人松开手,沈令哲终于能顺畅的呼吸,他弓起腰,大口地呼吸,嗓子险些咳血。
卫欢揪着束缚住沈令哲的男人,一拳砸在对方的脸上。
“卫欢?”沈令哲惊呼。
卫欢一拳把男人击倒在地,他转身对沈令哲说:“宝贝,别露出这么惊喜的表情,我不是来救你的,我是来抓你的。”
“什么?”沈令哲皱眉。
卫欢踹开靠近沈令哲的保镖,一步步朝他逼近,卫欢拎起沈令哲的衣领把他怼到墙上,“你跑来和孔琦合作,你在想什么!是不是要我揍你,你才清醒!”
沈令哲推开他,抬腿踹过去,卫欢躲开,环胸睨着他,“要不是我爱你,我现在就把你撂倒。”
“你试试!”沈令哲朝他扑过去,攥着拳头往卫欢脸上挥,“我费尽心思把你保护起来,你他妈跑过来送死,你知不知道他们想要你的命!”
“我要在我男人成为杀人犯之前阻止他,我这是为爱献身!”卫欢挡住沈令哲的拳头,扣住他的后颈狠狠地吻上沈令哲的唇,趁机说:“刚刚刺杀孔琦的杀手,是你派来的吗?”
锡琳跑过来,朝着沈令哲举起手.枪,卫欢震惊,翻身把沈令哲护在身下。
“啊——”两人倒地,翻滚在一起。
卫欢抬起头瞧见沈令哲背后的男人正握着手.枪,被锡琳打中。
沈令哲一拳揍在他脸上,“你说什么?我现在就把你杀了!”
50、第 50 章
“沈令哲先生, 我们怀疑你涉嫌雇凶杀害孔琦和孔黎两起案件,请你配合接受调查。”锡琳掏出手铐戴在沈令哲的手腕上,她转身看向靠在墙壁上吸烟的卫欢, “你有什么要和他说的吗?”
沈令哲抬起眸子望过去, 眼神狠厉地瞪他一眼,“当然, 有很多话,我们有的是时间慢慢聊。”
锡琳不明所以地看向他。
沈令哲的眼神从始至终没有离开卫欢。
卫欢掐灭烟头, 他脱下身上的衬衫,赤着肩膀朝沈令哲走过去, 他把衬衫罩在沈令哲脑袋上。
沈令哲的眼前忽然一片漆黑, 卫欢撩开一角, 面对面站在沈令哲眼前。
两人罩在衬衫之下,狭小的空间内,凝着彼此的眼睛, 卫欢亲吻他的唇, “无论结果如何, 我信你……”
沈令哲微微张开牙关,放任卫欢的索取, 苦涩的烟草味在唇齿间蔓延,沈令哲眸子闪过一丝阴沉,重重地咬上他的舌尖。
“嘶——”卫欢吸气,撩开衬衫缩出来,他抹着嘴角的湿润,“竟然敢咬你老公!”
“你现在进局子,可没人管我,小心我卷着你的钱跑路!”卫欢一脸痞坏地叼着烟, 遗憾地叹气,“反正我是个小白脸,只爱你的钱。”
“你给我等着。”沈令哲罩在衬衫下,咬牙切齿地声音闷闷传出来。
卫欢用衬衫遮住他的五官,包裹住沈令哲手腕上的手铐,“好嘞,我等您。”
“不管多久,我都等着。”卫欢站在他身边,“先给你盖个盖头,你就是我的人了。”
“一会儿还得坐花车,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找个辞职的警察,就委屈你了。”
沈令哲脸色难看,若不是戴上耻辱的手铐,他一定一拳揍在卫欢脸上,孔婕的话还在耳边回响,“沈令哲你被他骗了……”
“从始至终他们只会调查他们想要的……”
“然后离开……”
卫欢不知道沈令哲已经在脑补自己跑路的场景,但沈令哲的身份被拍到这种照片很不体面,卫欢尽可能的帮他化解,顺手派派他的屁股。
沈令哲恨不得折断他的手。
卫欢陪着沈令哲走出停车场,警车和救护车停在楼下,魏柏林见卫欢光着膀子,拿出车后座上的警服扔给他,“光天化日的注意形象,你这样搞得我们好像在抓嫖。”
“好好照顾,我的客人。”卫欢接着话茬,套上外套。
“得嘞。”魏柏林带着沈令哲送上警车。
沈令哲坐在警车里,气不打一处来,这都是什么事,他听到孔琦被害也很震惊。沈令哲不是没想过以牙还牙,但让孔琦这么简单的死太便宜他了,沈令哲想要的是那他这身老骨头彻彻底底地烂在监狱里。
事到如今,接二连三的是杀手在他离开后行动,到底是谁想陷害自己可想而知。沈令哲铤而走险找到白银川时就做了各种准备,但没想到他野心这么大,迫不及待地想连吞两家。
不知道孔琦到底有没有被杀死?杀手有没有被抓住?
魏柏林关上车门走到卫欢身边,“怎么样,心里不好受吧?”
卫欢笑道:“这不还没有结果呢吗?”
哪怕杀手不是沈令哲雇佣的,可他跑来和孔琦合作,关于诈骗案的事卫欢听得清清楚楚,这些都会当做证据指认他,卫欢想不明白沈令哲为什么会这么做。
除非……他在引诱大鱼上钩?
“还嘴硬呢,就不承认自己看错人了?”魏柏林挤兑他,“你也跟我们走吧,回去录个笔录。”
“管饭吗?”卫欢的眼睛盯着坐在警车里的沈令哲,胃口痉挛似的抽痛。
魏柏林带他走进另一辆警车,“那要看他们老不老实交代了,兴许你能吃个夜宵。”
“对了,你以后什么打算?”魏柏林开着警车,突然问他:“要不要重新考警察啊?”
“都说这不还没结案啊?别烦我,胃疼!”卫欢缩在副驾驶上,面对着车门,他没有和沈令哲在一起表现得那么轻松,锁着眉心,他拿出耳机反复听着沈令哲和孔琦的对话。
确实是沈令哲率先提出基金会的事情,他是真的想插一脚,还是另有目的?
魏柏林瞅他一眼,“我那兴许还有你的药。”
回到局里,警员们忙碌地在楼道里穿梭,卫欢做完笔录时已经是晚上,他走到办公室看着加班的警员们拍拍手,“各位辛苦,我请客出去吃饭,走不走?”
话音刚落,警员们欢呼着前前后后走出办公室。
魏柏林走过去,搂住卫欢的肩膀,“金主刚进局子你就这么造作,不怕被骂白眼狼吗?”
“我被骂的还少吗?”卫欢反问。
魏柏林对他的心大无力吐槽,“行吧,去哪吃。”
“我开了个酒吧,上次说请客还没请呢,锡琳呢,叫她一起我有事问她。”卫欢环顾一圈也没见到警花。
魏柏林带着他往外走,“她还在审问那个杀手呢,没时间。”
“怎么样,招了吗?”卫欢问,他心里开始扑腾。
魏柏林摇摇头,“职业杀手,嘴很紧,估计够呛。”
卫欢了然,并没有觉得松了口气。
卫欢带着一众人走到酒吧,丛旭见到他赶紧上去打听,“卫哥你和沈总没事吧?听说孔氏的董事长被杀手暗杀,中了三枪!”
卫欢无语,“小道消息传的还挺快,还有没有听到其他的?”
丛旭摇头。
卫欢满意,看来沈令哲的秘书长消息封锁的很好,但是如果阿哲一直被关下去,消息就瞒不住了,“我们没事,通知后厨多做几份菜。”
服务员端着酒水放在桌子上,魏柏林说:“酒就免了,一会儿还得回去加班呢。”
卫欢从果盘里抽出块西瓜,“沈令哲那里审的怎么样了?”
“祁队审呢,我不知情,再说了,知道也不能告诉你啊,亲属避嫌懂吗?”魏柏林推开他。
卫欢懂这规矩,“大家慢慢吃,老魏你送我出来。”
“还没吃你就回去?”魏柏林站起身,两人走出酒吧,魏柏林掏出钥匙扔到他手里,“我今天不回去了。”
“房子就算了,我开你的车走。”卫欢转身,背对着他摆摆手。
“什么?”魏柏林问他:“你什么意思啊?”
卫欢风轻云淡地说:“我回趟家。”
魏柏林挑眉,稀罕啊。
卫欢开车,连夜赶回A城,汽车驶过岗哨,一条柏油路的两旁绿植林立,他在一栋复式住宅外停下车,伸手揉了揉脸颊,努力调节表情。
深呼一口气,走进房门。
51、第 51 章
保姆打开房门, 见到卫欢露出惊喜的神色,迫不及待地跑上楼叫起夫人和先生。卫欢咂咂嘴巴,吊儿郎当地换鞋走进客厅。
他坐在沙发上, 翘起二郎腿又觉得不妥, 坐直身子等待即将来临的血雨腥风。
公安局的审讯室内,白炽灯光下沈令哲脸色漠然, 他淡淡地开口:“我认识你,看过有关于你的报道, 事实上,我联系过你。”
沈令哲在向警方提供线报时特地了解祁队长的过往。
祁队长坐在他对面, 神态严峻, “和我聊聊这次案件发生时, 你都在做些什么。”
沈令哲平静地叙述:“我们正在谈一些私事,还有关于金街的地下基金。”
祁队长的眸色一沉,“我得知不久前, 你和孔琦在临时董事会时发生了争执, 并且将沈氏起火的源头归结在他身上。”
“事实如此, 我的秘书会把证据发给你,可以用你的手机吗?”沈令哲戴着手铐的手掌摊开。
祁队长审视他的眸子, 拿出手机递给他。
沈令哲在祁队长的眼神下,登录网站点开虚拟邮箱,他举起手机展示给祁队长看。
“是你?”祁队长不可置信地问,原来一直给自己提供线报的匿名人居然是沈令哲吗?
沈令哲点头,“我所做的只是收集需要的证据,把他送进监狱,我并不需要雇凶杀人。”
祁队长问道:“是什么原因让你深陷其中,处心积虑想告发他?”
“因为我的父亲曾死在他们手上。”沈令哲眼神无波, 冷沉着脸。
祁队长走出审问室,锡琳拿着记录杀手的口供走过来,摇了摇头,“他交代了是自己伤害孔黎的事,嘴咬得很紧,并没有说自己是接受雇佣的事。”
祁队长说:“沈令哲确实有动机,但没有明确的指向性证据指明是他雇佣的杀手,关于他参与诈骗案的事,沈令哲早已经提供证据举报幕后黑手是孔琦。我们暂时不能关押他。”
“但是不能排除他借机下黑手的可能。”锡琳谨慎地说。
祁队长点头,“找个人盯紧他。”
锡琳提醒队长,“卫谦一直在沈令哲身边。”
线人之间的消息无法共通,想必卫欢还不清楚沈令哲的身份。
祁队长沉吟片刻,“他们之间毕竟是有感情的,叫卫谦小心行事,遇到危险必须马上脱身。”
“收到。”
沈令哲走出警局,秘书长帮他打开车门,沈令哲钻进车厢,眼神凶狠残虐地问:“卫欢,他在哪?”
秘书长坐在他旁边,一本正经地说:“在你出事后,他一直都没有和我们联系,也没有回到别墅或者是公馆。”
“找到他。”沈令哲望向窗外,阴影笼罩在他轮廓深刻的脸庞。
汽车在马路上渐渐驶远。
卫欢回到酒吧,他把车钥匙扔给酒保,掏出新买的手机,给魏柏林发送消息,“下班后来接我。”
“欢哥,你没事吧?”酒保觉得卫欢说不上来哪里有点不对劲,调了一杯沈总爱喝的教父递给卫欢。
卫欢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舌尖扫过下唇,气喘吁吁地说:“我高兴啊?看不出来吗?”
刚刚老爷子差点把自己就地正法,万幸死里逃生。
酒保帮他把酒蓄满,“欢哥,你还是少喝点,我不好和沈总交代。”
卫欢朝他摆摆手,沈令哲的事还不知道审的怎么样,他现在只想喝个痛快,大醉一场,明天再和魏柏林去警局打听消息。
卫欢虽然不解,但沈令哲和孔琦密谋合作的事情证据确凿,刑拘已成定局,根本不知道沈令哲已经被释放。
他拎着酒瓶和酒杯往包厢走,酒保接到秘书长的电话,扬起声音叫着卫欢,酒吧内的噪音很大,卫欢没有听到酒保的声音,坐在包厢享受美酒。
丛旭送客人离开,见到卫欢自己在喝闷酒,走过去试探地问:“欢哥,这次不会还让我帮你拦桃花吧?”
卫欢笑笑,拍拍身边的位置让他坐下。
“好嘞!”丛旭满心欢喜,他陪着卫欢一杯接一杯地喝酒,见卫欢渐渐有些微醺,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欢哥,其实当你在珠宝店让我选礼物的时候,我就很羡慕你……也喜欢你。”
丛旭回忆那天的场景,凌乱又欢快,他带着目的接近卫欢,现在被卫欢大方的接纳。
“嗯?”卫欢眨眨眼睛,权当做没听到,伸出戴着婚戒的手掌拍拍他的肩膀,“喝啊?”
丛旭点头,脸色被酒气染得通红,那枚昂贵的戒指很刺眼,那是属于沈令哲的标志。
酒吧门被推开,沈令哲出现在酒吧已经是午夜,他环视一圈,来来往往的青年俊女们宣泄着荷尔蒙,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人。
沈令哲走到吧台,语气冰冷的问:“他在哪?”
酒保紧张地攥着酒杯,指了指包厢,沈令哲转身望过去,卫欢和丛旭倒在沙发上醉得不省人事,还有几位漂亮的男孩女孩过来蹭酒。
沈令哲咬牙切齿地命令保镖,“把他拽起来。”
保镖架着卫欢的手臂搭在肩膀上,“唔……”卫欢支吾一声,“老魏,你慢点……”
沈令哲伸出手掌掐住卫欢的下巴,厉声问:“睁开眼睛,好好看看我是谁。”
卫欢勉强撑起沉重的眼睑,眼前的一切都重影,还在不断旋转着,他本能地叫一句,“阿哲?”
“呵。”沈令哲冷哼,“看来还能认清人,也好,这样有自主意识才能去离婚,带他走。”
“呃!”卫欢倒在车座上,他搂着沈令哲的腰含糊不清的说:“离什么婚啊……”
“我不离婚……为了你,我差点儿让老爷子毙了,我都跟家里坦白了,你还要跟我离婚……”
沈令哲推开他的脑袋,盯着卫欢神智不清的样子,他到底醉没醉?
“沈总我们去哪?”司机问。
沈令哲沉声:“回公馆。”
汽车停进公馆的车库,公馆已经被私人保镖检查过,保护的密不透风,沈令哲率先走下车。
卫欢迷迷糊糊中被保镖搬上楼,扑咚地一声,他整个身体摔进冷水中,“唔……”
卫欢张开嘴,水流灌满口鼻,他扑腾的身子,“阿……”
“唔……阿哲……”
52、第 52 章
卫欢落进水里, 他醉得不轻,根本分不清自己身在何处。发热的身体感到彻骨的冰冷,瞬间清醒不少, 他挣扎着无法发出声音, 水流淹没头顶,卫欢觉得自己快要淹死了, 嘴里念着唯一挂在心上的人。
沈令哲打开浴室门,他瞅一眼卫欢狼狈的样子, 脱下西装,让保镖出去。
卫欢在浴缸里扑腾, 沈令哲走过去居高临下地睨着他。
沈令哲挽起衬衫袖口, 蹲下身, 手指穿过卫欢湿漉漉的发丝。
哗地一声,卫欢的上身被拖出冷水,他俊逸的脸庞湿漉漉的, 嘴唇冷得青紫, 不断地往外咳水。
沈令哲掐着他的下巴, 力气很大,凛声问:“清醒了吗?”
“咳咳……咳咳咳……”卫欢的手指扒着浴缸边缘, 声嘶力竭地咳,他听到声音由远及近的传来,眉心紧锁着,浓密的睫毛微微颤抖。
他睁开眼睛,水痕模糊他的视线,努力看清眼前的男人,“阿……咳咳……阿哲……”
沈令哲冷笑,“我是应该叫你卫欢, 还是卫谦?”
卫欢迷茫地眨眨眼睛,他的大脑被酒精麻痹转得很慢,“咳……你知道了……”
“是,我知道了。”沈令哲咬牙切齿,“我知道你接近我就是为了调查金街的案子。”
卫欢摇头。
沈令哲怒吼:“卫欢,我说过别骗我!”
“我没有。”卫欢自语。
沈令哲揪着他的发丝摁在水里,“呃——”卫欢挣扎着四肢,手指揪着沈令哲的衣领,溅出的水花洒在沈令哲的侧面脸,卫欢渴望着呼吸,努力抬起头,“我——”
沈令哲眼神阴狠地摁着他的脑袋,“我该信你吗?”
“唔……”卫欢淹在水里,说不出一句话,鼻子里吸进水流,呛得脸色通红。
他扑腾着浴缸里的水,拼命摇头无法挣开沈令哲的手掌,衣服被浸湿紧紧贴在身体上,他只能听到耳边的水声,感官渐渐麻木。
沈令哲抓着他的头发再次拽出水面,哗——水流溢出浴缸。
卫欢的意识飘忽,朦胧中瞅见沈令哲眼神冰凉地盯着自己,卫欢的手掌抓着沈令哲的脸庞,他踉跄地撑起身,双眸猩红,声嘶力竭地怒吼:“我没有骗你……”
“我没有!”
沈令哲攥着卫欢的手腕,扯开他,冷着脸站起身走出浴室。
卫欢盯着他的背影,无力地向后倒进浴缸里,他任由水流漫过他的眼睛,身体沉重地感觉陷进漩涡不断地下坠。
沈令哲独自躺在床上,眼神空洞,怔怔地盯着天花板,他回想卫欢说过的每一句话,他说我等着你,不管多久我都等着……
可是如果今晚自己不去找他,沈令哲苦笑,他在这里坐了整整一个晚上,他的人根本找不到卫欢……
沈令哲疲惫地阖上眸子,如果这一切从开始就是个谎言,自己该怎么对待他?
沈令哲心神恍惚,似梦似醒中听到一声声哀泣的呼唤,他见到卫欢全身惨白的躺到浴缸里,毫无生机。
画面闪过,沈令哲猛地惊醒,他浑身大汗淋漓,翻下床赤着脚跑向浴室,推开房门,卫欢蜷缩在浴缸里,双手抱着手臂,冷得身体一阵阵的打颤。
沈令哲大口喘.息地靠在门框上,扬起头抵着门板,他明白自己害怕的从来都不是卫欢欺骗他,他恐惧的是离开。
沈令哲的身边什么都没有,卫欢说过,是他走进沈令哲的世界,触碰沈令哲的那份孤寂,如果卫欢如同孔婕说得那样毫无留恋的离开,那沈令哲还能剩下什么?
沈令哲抬起眸子,眼神偏执地盯着卫欢。
清晨,卫欢在浴缸里醒来,他拖着湿漉漉的身体起身,踩在地板上,走出浴室。
沈令哲穿着居家服坐在床边,他拿着手机不动声色。
卫欢罕见地没有和他打招呼,他在湿冷的浴室睡了一晚,准备爬上床睡个好觉。
“我们昨晚说的你还记得吗?”沈令哲清冷的声音传来。
卫欢趴在沈令哲身边,抱着枕头准备睡觉,他的声音闷闷的,鼻音浑厚,“不记得。”
“我给你想要的,我还你自由,不会有人再管束你,你应该很开心吧?”沈令哲目不斜视,平静地说。
卫欢撑起身,嗓音沙哑地问:“你什么意思?”
“明白了,离婚是吧?”卫欢点点头,抢在沈令哲回答前说。
卫欢撩开被子,往衣帽间走。
沈令哲的手指收紧,攥着手机骨节发出吱嘎的响声,眼神凌厉地盯着卫欢的背影。
卫欢走进衣帽间,打开衣柜瞧见自己的放置奖杯的盒子被翻出来,原来沈令哲早就发现了这些。
没过一会儿,卫欢穿着一身休闲服走出衣帽间,他盯着沈令哲问:“这就是你想要的,是吗?”
卫欢突然拔高声音,指着沈令哲开口:“我倒要看看,到底是我们谁离不开谁!”
沈令哲咬牙,脸色难看,他抄起床头柜上的古董台灯朝卫欢砸过去。
卫欢一动不动,台灯划过他的耳边砸身后的门板上顷刻四分五裂。
沈令哲起身,怒气冲冲地朝他走过,抬起脚踹向卫欢,“否则呢?”
“要你继续利用我吗?”
“你接近我是为了什么?你心里不清楚吗?”
卫欢闪开,沈令哲踹在门板上,砰地一声仿佛整个房间都在摇晃。
“沈令哲你有什么理由发火?”卫欢扣住他的肩膀,手臂抵着他撞在门板上,“是你不信任自己的丈夫,还是以身试法去找孔琦提合作?”
脆弱的门板濒临极限,沈令哲揪着卫欢的衣领,“你拿什么让我相信?从一开始就是骗局,你想调查这件事,何必和我走到这步?”
卫欢目眦欲裂,举起拳头,“我骗你什么?就因为我以前是个警察?”
“没错,我是警察。”卫欢坦言。
沈令哲听到他亲口承认,怒视着他。
卫欢的拳头落在沈令哲耳侧,“所以我不能容忍我的爱人做任何伤害自己或者伤害其他人的事情!我可以帮你,你呢?”
“囚禁我,什么都不说!我是你的丈夫,不是你养的一条狗。”
“沈令哲,我警告过你,收起你变态的控制欲!”
吱嘎——
卫欢皱眉,听到一声清脆的响声,不明所以地盯着沈令哲。
两人的身体开始倾斜,门板不堪重负的倒下去,卫欢瞪大眼睛,抱住沈令哲的身体,手掌护住他的脑袋。
“呃——”两人重重地砸在地板上,沈令哲被卫欢压得不清,手掌揪着他的衣领不可抑制地愤怒。
卫欢撑起双臂,担心他撞到哪里,但盯着沈令哲红着眼睛,下一刻准备咆哮的样子,鬼使神差地俯下身啃咬他的双唇。
卫欢的吻带着怒火,毫不温柔的地撕咬他的下唇,沈令哲吃痛,喉咙里翻滚着低吼,挣扎着推开他,被卫欢扣住手腕举过头顶……
“唔……”他发出含糊不清的音调。
拼命扭动着腰身。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篇接档文《在渣男综艺坐做团宠》点击专栏可见,和这篇有个目前不可言说的小关联,不知道大家能不能发现,哈哈。同主攻文,求收藏。
53、第 53 章
“卫欢!你放开!”
“呃!”
沈令哲被卫欢抱着摔在床垫上, 他弓起身,脑袋撞的发懵,卫欢罩在他两侧, 眼眸深邃地凝视着他。
沈令哲的胸膛起伏激烈, 一双怒目狠狠瞪着卫欢的眼睛,他拽着卫欢的衣领, 贴近自己,抬起头, 由守转攻地撕咬卫欢的下唇。
他单腿勾着卫欢的腰,卯足力气翻身将他压在身下, 沈令哲跨坐在卫欢身上, 撕扯刚刚换好的上衣。
“嗯……”卫欢闷哼, 沈令哲用力地拉扯衣服,粗糙的面料摩擦他的皮肤落下一道道痕迹。卫欢的手掌扣着沈令哲的后脑,不断加深这个□□味儿十足的吻, 两人都恨不得将对方拆之入腹。
沈令哲攥住卫欢的手腕, 用扒下来的衣服捆住卫欢的双手绑在床头, 卫欢抬头看了一眼,意味深长地睨着他。
沈令哲喘着粗气, 从卫欢身上撑起来,他爬到床头,拿出抽屉里的照片,一张张卫欢出现在酒吧,公园里和锡琳接头的画面,他平复气息,沉声说:“难道这些都是假的?”
卫欢的手指解着束缚自己的衣服,他认真地审阅照片, 抬起眸子对上沈令哲的眼神,“如果我说她是我前女友,你会相信吗?”
“卫欢!”沈令哲咆哮。
卫欢挣脱束缚自己的布料,猛地朝沈令哲扑过去,他攥着拧成绳的上衣,套在沈令哲身上用力拉在怀里,“无论如何你质疑我爱你的初衷就该罚!”
他双手用力撕开沈令哲的上衣。
沈令哲挣扎,弯腰逃开他的怀抱,两人坐在床上坦露着胸膛,注视着彼此爱之深恨之切的眼神,沈令哲再次朝他扑过去,“是你毁了我们的信任!你利用我完成任务!”
两人在床上翻滚,卫欢锁住他的双腿,两人紧紧的拥在一起,感受彼此粗重的呼吸喷在面庞。
卫欢捧着他的脸,再次吻上去,尝到腥甜,将他们的怒火、热情悉数吞下,怎么都吻不够。
正午的阳光透过窗帘,卫欢和沈令哲浑身大汗地躺在床上气喘吁吁,卫欢亲吻沈令哲的额头,被他愤愤不平地推开,张口骂道:“混蛋。”
卫欢笑笑,“我小的时候比现在还要混蛋,你想象不到的那种,所以家里的老爷子强迫我把高考志愿改成警校。”
沈令哲抬头看向他,卫欢的手指穿过沈令哲的发丝,“现在是不是觉得我有模有样的?”
沈令哲不语,他的脑袋枕在卫欢的肩膀上,眼睛毫无波澜地瞪着天花板,平静地开口:“我的父亲在我小的时候死于一场车祸。”
他第一次坦露心声,开始觉得浑身发冷,好在卫欢的肩膀足够炙热。
卫欢感受到他的不安,搂着沈令哲,手掌安抚地顺着他的脊背。
“他告诉我,谁都不能相信,他是被害死的,被他最亲近的人害死的……”沈令哲的身体开始发抖,他攥着卫欢的手臂,骨节发青,“所以我……”
“我不知道身边到底谁才是敌人……”沈令哲紧闭着眸子,攥拳狠狠地砸在卫欢的胸膛,卫欢搂着他的肩膀,用尽全力的拥抱他,嘴里喃喃着,“对不起,对不起……”
他们拥抱彼此,感受着彼此的温度。
管家走到楼上目瞪口呆的面对一片狼藉,他不会打扰男主人的隐私,隔着一面墙询问:“沈先生,你还好吗?”
沈令哲在泡澡,卫欢从浴室走出来,“李伯,有什么事吗?”
管家点点头,“沈先生的朋友在楼下等他。”
卫欢站在走廊边瞧一眼,兴趣寥寥走回浴室,“让他们等着吧。”
管家很知趣地离开。
一个小时后,楼上传来动静,坐在沙发上的白易和秘书长抬起头,瞅见卫欢扛着门板走到楼下,他赤着上身,舒展开修长的双臂,露出干练的腰背上,挂着一道道暧昧的红痕。
“哇哦——”白易朝着秘书长惊讶地对口型,够劲爆。
卫欢对他们熟视无睹,经过沙发边时白易称赞他,“肌肉练得不错。”
卫欢瞥他一眼,高冷地垂下眸子走出房门。
沈令哲随后走下楼梯,白易用暧昧的眼神打量他,“玩还是你们会玩。”
“少废话。”沈令哲到吧台倒了一杯红酒,他走过来坐在沙发上,“事情怎么样了?”
卫欢进门,瞅着三个人鬼鬼祟祟地交谈,他在沈令哲身边坐下。
沈令哲与他对视一眼,什么都没说。
白易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打量,“你们?”
沈令哲干脆地说:“他想听就让他听。”
卫欢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
白易试探,“现在孔琦在医院治疗,他没事死,但孔氏已经自乱阵脚,我们要不要乘胜追击?”
沈令哲问他:“怎么做?”
“派人到医院去……”白易做了一个永远闭嘴的手势。
卫欢脸色铁青,眼底凝出一滩死水。
沈令哲端起红酒,抿了一口,心想你倒是和你家老爷子一样心狠,“警察在看守他,你有把握能让人进去?”
白易点头,“医生是我们的人,他在手术中发生任何意外,与我们无关。”
卫欢险些坐不住,被沈令哲一把按下,他扭头对着秘书长说:“你呢?”
秘书长扶了扶眼镜,“我认为现在沈总你才是孔氏最大的股东,他已经不再构成威胁。但孔先生一直在追杀你,现在你又稀释了他的股份,难保他不会狗急跳墙。这或许不是最好的办法,但是最有效。”
沈令哲了然,“我清楚了,还有其他事吗?”
白易说:“秋舒想见你,你总不能一直躲着她?”
“不见。”沈令哲直截了当地说。
白易也不好说什么,秘书长汇报近几日集团的事情,卫欢觉得无聊,就躺在沈令哲的腿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等他再醒来,白易和秘书长已经走了,沈令哲没有吵醒他,姿势不变地审阅报表,卫欢睁开眼睛,伸出手指,戳着他的下巴,不悦地说:“你的身边都是什么人,居然叫你杀人?”
沈令哲解释,“他们只是提出职业建议,并不是在叫我杀人。”
“这是怂恿,怂恿也不行!”卫欢明确底线,“告诉我,你没有借着合法的生意洗白做违法的事!”
沈令哲垂眸,盯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我没有。”
卫欢这才作罢,心安理得地枕着他的腿,“我不放心,我得盯着你。”
“你这个家伙,一不小心就会黑化。”
他又想起祁队长的临时任务,意外的不谋而合。
54、第 54 章
“沈先生, 司机已经在等你了。”管家站在卧室提醒沈令哲今夜的晚宴,他问:“要不要叫醒卫先生?”
沈令哲摇头,走出房门, 管家轻手轻脚地跟出去, 沈令哲叮嘱:“他昨晚没睡好,让他再睡一会儿, 再叫厨房煮一碗姜汤送上来。”
“好的。”管家点头。
沈令哲整理袖口的纽扣,走下楼梯, “他如果问起我去哪,就说是朋友之间的聚餐, 我会在零点之前回来。”
沈令哲出门, 走上汽车离开公馆。
卫欢睡醒时习惯性地伸手摸索身旁的人, 床单微冷,卫欢揉揉眼睛,嗓音慵懒地开口:“阿哲?”
吱嘎——房门打开, 卫欢半睁开眼睛, 瞧过去是管家端着姜汤走进来, 他打起精神,坐起来问:“李伯, 阿哲呢?”
“沈先生去参加晚宴,会在晚上十二点之前回来。沈先生说你昨晚着了凉,特意让厨房炖的姜汤。”管家嘴角挂着慈爱的笑。
卫欢望向漆黑的夜幕,心想大晚上的沈令哲又跑去哪里了,他双手接过汤碗:“谢谢,李伯他有没有说在哪举办的晚宴?”
管家点头,他负责通知司机确实了解。
卫欢利索地翻下床,他要去看看, 说到做到地要亲眼盯着沈令哲。
他喝光碗里的姜汤,换上夹克走出公馆。
机车的轰鸣从车库传来,库门打开,一道黑色魅影疾驰而过。
沈令哲出席城南地产商的私人晚宴,他走近大厅,众人已经入座餐桌等他,主家是位年近五十、身材臃肿的男人,他满脸堆笑伸出双手与沈令哲问好。
沈令哲点头,坐在仅此主家的位置上,眼睛环视餐桌上的众人,多是中年企业家,不过能在名利场上做到他们这个地位,必须要有丰富的阅历和年龄沉淀。
若不是沈令哲的父亲早逝,恐怕也轮不到他早早地挑大梁。
“沈总最近琐事缠身,能给个面子出席这次晚宴,我倍感荣幸阿啊。”男主人开口,端起酒杯。
沈令哲微微点头。
话音未落,便听到有人开口,“沈总家大业大的有个贤内助帮衬着会轻松不少,不知道是哪家的千金有这份服气?”
曾经商业圈都在传沈令哲和孔婕是金童玉女,早晚要强强联手,如今孔氏接二连三遭受打击恐怕攀不上这高枝。
他们虽比不上孔家的势力,好在都是清清白白,挤破脑袋想和沈令哲攀上关系。
沈令哲的手指捏着酒杯,他想或许该找个时间公布自己已婚的事情,轻松地说:“比起诸位的阅历我还年轻,不急着这一时半会。”
“沈总的年纪也不小了,昨天还听我女儿说沈总是如今最抢手的钻石单身汉,她仰慕你许久了,就想今天见见你。”男主人笑道,不等沈令哲回绝,已经通知佣人叫女儿出来。
女孩穿着华丽的礼服走出来,她看上去并没有多么期待和沈令哲的见面,想必又是父母之命。
坐在餐桌的其他人开始附和,“果然般配。”
沈令哲心想他的女儿刚满十八岁,哪门子的般配?
沈令哲抿了一口酒,他猛地紧蹙起眉头,抬起眸子,盯着坐在对面的女企业家。
她是典型的女强人,自信,充满魅力,她勾起美艳的红唇,看着口型叫了一声沈总。
而在看不见的餐桌下,她脚下的高跟鞋撩着沈令哲的裤脚,一寸寸地往上移,她对着沈令哲莞尔,她对联姻的事情根本不感兴趣,只是想玩一次简单的一.夜.情,之后绝不纠缠。
沈令哲忍无可忍,他起身离开酒桌,拿出手机拨通卫欢的电话。
深夜的道路上,卫欢掏出手机,沈令哲的脸出现在屏幕,他惊喜地接听,“怎么了?想你老公了?”
沈令哲凛厉的嗓音传来,“马上出现在我面前。”
卫欢轰着油门,咧开嘴角露齿一笑,“收到。”
晚宴进行到一半,卫欢走进大厅,他不知道何时换上一件丝绒酒红西装外套,搭配着暗色系口袋巾,身材高挑有型。
众人转头看向他,卫欢撩开被头盔压过的蓬松发丝,向后梳理,灯光下他的五官深邃迷人,狭长的眸子在瞧见沈令哲的那一刻,露出妖孽的笑。
沈令哲得意咬着下唇,在面子这件事情上,卫欢从未给他丢过人。
卫欢朝他走过去,绅士地入座在沈令哲身边,嗓音带着独特的魅力,“我来接你回家。”
众人瞠目,他们是什么关系?
沈令哲笑笑,大方地介绍:
“我的爱人,卫欢。”
在场众人一片哗然,不禁再一次审视这个男人,他们纷纷交头接耳,“他是什么来历?”
“为什么从来都没有见过?”
卫欢稍稍惊讶后,顺理成章地伸手揽住沈令哲的肩膀,贴在他耳边得便宜卖乖地问:“说吧,你是不是早有预谋?”
沈令哲挑眉,反问道:“怎么,你不高兴?”
“我高兴地恨不得现在就把你扑倒,宣告主权。”卫欢的手掌在餐桌下摩挲他的大腿。
沈令哲动了动身子,咬着牙根说了一句,“别乱发.情,不过……”
他与卫欢对视,“原话奉还。”
卫欢觉得沈令哲一定知道自己没办法在公开场合乱来,他才这样肆无忌惮的勾引自己,“你是不是忘了,我可做过很多混蛋事。”
“嗯……”沈令哲猛地攥拳砸在餐桌上,他嗔怒着瞪了卫欢一眼,压低声音说:“别乱来!”
卫欢眯起眸子,“先放过你。”
晚宴结束后,卫欢率先走出去通知司机。
一位企业家走到他面前,他抽出一张联系方式递给沈令哲,“沈总,刚刚你和那个小狼狗的互动我看到了,想必爱人什么的是个□□吧。你开个价,卖我个面子,就当把这个小狼狗让给我?”
“不介意接手,这样调.教起来更有成就感。”
沈令哲眸色一沉,当着他的面撕毁名片。
“你……”男人惊讶,“沈总,这是何必,若是真的无法割舍心头之好,我调.教好了再把他送回来,您岂不是更享受?”
沈令哲面无表情地经过男人身边,他离开时对着保镖嘱咐一句。
保镖点头,朝着男人走过去。
沈令哲站在路边,还在纳闷司机为什么还不到,卫欢骑着机车停在沈令哲面前,“叫声老公,我就载你回去。”
沈令哲瞪他一眼,转身就要走。
卫欢拎着头盔扔到他怀里,“上车。”
沈令哲这个身份坐机车实在不合适,卫欢只好像邀请公主一样朝他行礼,沈令哲瞧见路人诧异的目光,觉得丢不起这个人,走过去跨坐在卫欢身后,“快点开!”
“抱稳我。”卫欢笑道。
沈令哲的手掌掐着卫欢的腰。
卫欢没再开口,发动着机车,故意抬起车尾向前倾斜。
“啊!”沈令哲大惊,本能地抱住他的腰。
卫欢得意,轰着油门,一声声嗡鸣,轮胎摩擦着地面升起烟雾,朝身后大喊,“叫不叫老公!否则不走了!”
“让你看看你老公的车技有多好!”
“卫欢!”沈令哲大骂,他对卫欢混蛋程度的认知不断刷新。
55、第 55 章
汽车停在路边, 司机挂在车窗外死相凄惨,原本应该坐在座椅上的沈令哲并没有出现在这里,车厢内空无一人。
杀手关上车门, 他拿出对讲机冷冷地开口:“人不在这, 找到他们,他们就在回去的路上。”
随后离开现场。
此时开着机车兜风的俩人还浑然不知危险已经悄然来临。
机车驶向大桥, 卫欢开的车速不快,海风干冷穿透衣料, 沁入心脾。卫欢骑行前将西装披在沈令哲身上,他不愿意, 卫欢笑道:“你要是心疼我, 就抱紧我帮我取暖阿。”
沈令哲坐在他身后欣赏海岸的风景, 若有所思地开口:“卫欢?”
他轻声叫了一声,在机车发动机的嗡鸣下,沈令哲的声音显得微乎其微, 卫欢没有任何反应。
沈令哲确定他根本没听见后, 淡淡地开口:“其实我从未想过和你分开, 就算知道你的目的不纯粹,哪怕你并不爱我, 我都不没有想过放你离开。”
“从没有人像你这样肆无忌惮地和我相处,我放任你接近我,你是第一个,也不会再有下一个……”沈令哲紧紧搂着卫欢的腰,“所以我说和你离婚,分手都是假的,我……你就当我是舍不得你吧。”
我不会放你走,即便是这样你会怕我吗?
“真的?”卫欢惊喜地问。
“……”
沈令哲瞪大眼睛, 顿时浑身的血液都烧得沸腾起来,他脸色爆红,哑口无言,“你……”
“你能听到?”
“你都听到什么了!”
“我听到你说自己离不开我,舍不得我,你爱惨了我!”卫欢添油加醋地重复。
沈令哲抿起双唇,他埋着脑袋,绝望地撞在卫欢的后背。
卫欢仰头大笑,精明地说:“我知道你舍不得我,才敢试探你的底线,如果你真敢跟我走,我就把你扑倒在床上,做的你下不来床。”
“看你还敢跟我提离婚!”
沈令哲的耳根都烧起来,咆哮着,“闭嘴!”
卫欢收敛笑意,“阿哲,这次事情解决之后,无论结果你跟我回家吧?”
沈令哲惊讶地抬起头。
卫欢信誓旦旦地说:“我跟家里坦白了,他们都想见见你,虽然我不讨老爷子喜欢,但他一定会很喜欢你的。”
沈令哲盯着他的后脑,闷闷地嗯了一声。
卫欢摸了摸喉结,“我家的情况可能和你想象的还是有些不同。”
沈令哲疑惑地眨眨眼睛,他查过关于卫欢以前的背景,哪怕是卫谦只要是涉及他的家世就像是隔着层穹顶,屏蔽所有信号,无法碰触。
卫欢说:“我以后慢慢和你讲我已经的故事,只要你想听。”
沈令哲点头,被卫欢窃听到心声,他还是觉得有些尴尬。
机车驶在海岸边的大桥上,沈令哲的胸膛贴在卫欢的后背,心与心贴在最近的距离,袒露心扉。
卫欢目视前方,微微眯起眸子,望着站在桥下的黑影,他心中警觉,对方突然举起手.枪,卫欢大惊,猛地调转车头。
砰——男人开枪,子.弹打在车轮上,机车倾斜侧翻在大桥上,沈令哲被甩出去,石子划破他的额头,身体往桥下滚。
卫欢摔在马路上,脑袋撞得发懵,他撑起身,眼神急切地寻找沈令哲的身影,抬起头瞧见男人用手.枪抵着沈令哲的脑袋。
他踉跄地站起来,摊开双手,一步步朝男人走过去,镇定地问:“你是谁,想要什么?”
沈令哲挣扎着肩膀,被男人的手臂紧紧锁住,大吼道:“老实点!别动!
“别再靠近了!”
绑匪开口:“你们像是有钱人,那辆车就价值几百万,很简单!我要钱,拿钱换命!否则我就杀了他!”
卫欢站在他对面,冷风打在脸上吹乱发丝,卫欢突兀地笑了出来,他说:“这样的话,你不如绑架我。”
“卫欢!”沈令哲瞪大眼睛,他的西装被划烂,额头的伤口涌出鲜血流到眉尾。
绑匪将信将疑,手臂锁着沈令哲的脖颈,“你什么意思!”
卫欢从容地说:“他叫沈令哲,你应该听说过吧,是这里的首富。他没有父亲,他的母亲为了别的男人恨不得亲手杀死他!你觉得她妈妈会拿出赎金?”
沈令哲注视着卫欢的眸子,摇了摇头。
卫欢继续说:“你绑架他得不到任何好处,第二天警察就会找上门,哪怕他死了,反而会有很多人感谢你。”
绑匪似乎被他激怒,枪口指着沈令哲脑袋,“别他妈废话,不是还有你吗,你去取出他的存款交给我!”
“我?”卫欢冷笑,“我就是一个贪图他钱财的小白脸,你绑架他,反倒方便我带着他的钱跑路,我不会管他的死活。我只是和他玩玩,说两句情话,就能骗他心甘情愿的在我身上砸钱。”
“卫欢!闭嘴!”沈令哲双眸猩红,他不信,他不信卫欢轻轻松松说出来的这些是事实。
“你闭嘴!”卫欢厉声吼道。
绑匪眸中闪过一丝讥讽,“你说真的?”
卫欢伸出舌尖,舔了舔嘴角的伤口,点了点头,“他的口袋里有个皮夹,里面有象征他身份的证件。”
绑匪摸索沈令哲的口袋,果不其然如卫欢所说,他就是沈令哲。
“不如我替他,他离不开我,你想要多少钱,他一定会如数奉上,你觉得呢?”卫欢朝他们走过去。
绑匪露出阴险的笑,“你刚刚那么说,他还会管你吗?”
卫欢点头,“他会给你钱,然后亲手弄死我。”
绑匪哈哈大笑,一把推开沈令哲,伸手拽着卫欢的手臂扯到身前。
沈令哲抓住卫欢的手掌,卫欢盯着他,两人的眼神交接,卫欢无声地劝他安心,再毫不留情地甩开沈令哲。
沈令哲被推开,绑匪带着卫欢走到车边,他举起手.枪朝着沈令哲果断地开枪。
子弹打在沈令哲的大腿上,瞬间溅起血花,“啊!”沈令哲单膝跪地,痛苦地嘶吼。
卫欢目眦欲裂,大吼着:“不要!”
绑匪握着手.枪砸在他的后脑,卫欢眼前一片漆黑,旋即闭上眼睛彻底昏迷过去。
沈令哲倒在马路上,他伸出染血的手掌妄想阻拦离开的车。血液顺着他的大腿流向地面绽开蜘蛛网样的花纹,沈令哲的眼前被鲜血染红,他掏出手机,拨通秘书长的电话。
沈令哲的身体躺在柏油马路上,他盯着漆黑的夜幕,渐渐失去意识。
“呃——”卫欢在黑暗中浑浑噩噩地醒来,他的身体被绑在座椅上,眼前罩着的黑布被掀开,白炽灯的光线刺痛他的双眼,“哈……”
他听到自己粗重的呼吸声。
卫欢扭动四肢被死死捆住,刺痛感逐渐传来,他抬起头,眼前的世界天旋地转,他摇了摇头,听觉和视觉渐渐恢复,面前是一块透明的玻璃墙。
他定睛,看清墙对面坐着的两人,秋舒和白银川。
“哈……这群老狐狸……”卫欢头痛欲裂,仰头大口喘.息。
56、短短加更,明天继续
白银川起身走出房间, 秋舒注意到卫欢清醒过来,她手里摇晃着酒杯,隔着玻璃窗打开挂在面前的显示器。
卫欢所在的隔间不算大, 灯光比外面要暗, 他坐在一把固定在房间正中央的椅子上。
卫欢的发丝凌乱,衬衫被汗水打湿贴在起伏激烈的胸膛, 他瞧见玻璃隔板外的屏幕上沈令哲脸色惨白地躺在病床上,卫欢突然开始挣扎, 哑着嗓子朝她大吼:“他是你儿子!你怎么能这么对他!”
“你怎么能下得去手!”
秋舒独特的嗓音传来,她说:“他本来很听话, 在我铺好的路上本分的完成他的工作, 但是就因为你突然出现, 打破了这份宁静。”
“我开始也以为你是个见钱眼开的男婊.子,你伪装的很好。”
卫欢惨笑着摇了摇头,“阿哲他从来不是你说的这样的, 他一直在摆脱你, 只是你看不见。”
“你知道吗, 曾经有一个人,她也是这么想的, 想摆脱这里,追求她想要的爱情。”秋舒抿了口酒,切换屏幕中的画面。
卫欢震惊地盯着屏幕里播放的一段录像,画面中齐凌像他这样被绑在房间内,被虐待的一幕幕……
卫欢的手指扣着扶手,木屑陷进他的指甲缝里深深地刺进去,卫欢整个人感到彻头彻尾的冰冷,他听不进去任何声音, 陷入前所未有的死寂。
“只要你们离开,一切都会回到正轨。”秋舒睥睨着卫欢垂着头,瘫在座椅上的样子。
“是你……”卫欢喃喃自语,汗水顺着他的发丝到地板,他猛地抬起头,双眸满是血丝,声嘶力竭地怒吼:“杀死齐凌的人是你!”
秋舒笑道:“当初的孔婕就像是现在的沈令哲,可她还是开始接手我们的生意,她和沈令哲会是下一代,金街会发展到富可敌国的繁华。”
“他不会被你们操控的,永远不会!”卫欢歇斯底里地咆哮,他挣扎着手腕被皮带勒出红痕,“沈令哲知道是你们害死他的父亲!他一直在报仇!”
秋舒莞尔,遗憾地说:“那又怎样?若不是他爸爸冥顽不灵,想要切断我们的金融链,我们也不必除掉他。”
“真的是你……”卫欢不敢相信,她居然会亲手谋杀自己的丈夫。
秋舒放下酒杯,“你们这些警察妄想通过他们调查事情的真相,同样的手段,故伎重施。所以你也只好和之前的警察一样,神不知鬼不觉的从沈令哲的世界里消失。”
秋舒朝外面勾勾手,“这些都是你想听的,现在我要知道一些我想知道的。”
吱嘎——房门被推开,卫欢望过去,绑架他的男人拎着密码箱走进来,他就是杀害齐凌的罪犯。
男人在卫欢面前打开密码箱,里面装有不同颜色的药瓶和针管。
卫欢当然知道这些药瓶里装的是什么,他曾缴获不少,多是麻痹精神的药物,注射后有的会承受强烈的痛苦并且产生幻觉,还有的会感到前所未有的快.感可以让使用者随意支配。
男人拿起针管扎入药瓶,他准备好后,走到卫欢身边。
卫欢开始疯狂地扭动四肢,皮带勒破他的皮肤,摩擦的手腕血肉模糊,他破口大骂着,“妈的……”
他的脑袋撞在背后的木椅上,血渍染在上面,卫欢大吼:“放开我!”
男人抓住卫欢的头发将药剂扎进他的颈侧,尖锐的针头加上微凉的药剂流进体内,迫使卫欢的身体发了个哆嗦。
秋舒残忍地盯着这幕,卫欢低着头不再开口说话,他的手指紧紧的扣着座椅,身体一阵阵地颤栗。
她也不急慢慢的等着时间流逝,直到座椅上的人开始发出粗重沉闷的喘.息。
十五分钟内,卫欢感受着药物在他体内的变化,他开始感到眩晕飘忽,大脑似乎无法思考,体内的每一个细胞都像在撕扯,爆炸似得疼痛。
“呃——”卫欢咬着牙,阻止痛苦的呻.吟从口中吼出,他听到有人说话,抬头追寻着声音的方向,眼前无法聚焦,只是看到多个人影立在自己面前,整个世界开始旋转。
“阿哲……”他含糊不清地嘟囔着,“阿哲……”
“卫欢!”沈令哲猛然在病床上清醒过来,他大喊着:“卫欢!”
沈令哲急切地翻下床,剧烈的痛顺着大腿开始蔓延,“呃阿——”他瞬间一身冷汗,踉跄地跪倒在地面,护士走进来瞧见他狼狈的样子,马上给我放下手里的东西跑过去搀扶。
护士解释:“沈先生,您现在的身体不宜下床。”
“来人!来人!”沈令哲推开她,他撑着病床大喊着秘书长的名字,“陶孟!卫欢呢!他找到了吗!”
病房门被推开,魏柏林带着警员走进来,沈令哲微微皱眉,他们怎么会在这?
魏柏林站在沈令哲的病床前居高临下地睨着他,严肃地问:“除了孔琦,你到底还有没有其他敌人?”
沈令哲抬起头,不明所以地瞧着他。
魏柏林攥着他的肩膀,“对方根本不是绑匪,他要的也不是赎金,卫欢失踪了,我们没有任何线索!”
沈令哲哑然,对方明明是要钱……卫欢故意让对方绑架自己,他才能脱身,怎么可能不要赎金,沈令哲痛苦地抓着自己的头发。
魏柏林盯着他的样子,咬牙切齿地暗骂一句,如同齐凌消失前的缩影,卫欢很可能已经遇害了。
沈令哲撑起身,他眼神冰冷,“我知道该去找谁……”
滴嗒——滴嗒——
一滴滴汗珠顺着额头滴在地板上,卫欢敛着眸子,极度虚弱地瘫在座椅上。
“谢谢你,秋姨。”女人像是被抽走灵魂,她的妆容精致得像个洋娃娃,但眼神毫无光泽。
房门打开,孔婕踩着高跟鞋出现在卫欢身前,他的反应迟钝,身体一阵阵的痉挛,连抬起头的力气都没有,直到孔婕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她问:“你是齐凌的朋友?”
卫欢的手指条件反射地动弹一下,本能地点了点头。
孔婕又问:“他就是为了调查案件才接触我吗?”
卫欢依旧点头。
孔婕突然激动地抓住他的肩膀,“我不信!”
“你告诉我!齐凌他是爱过我的!对吗!”孔婕张着红唇,样子病态得吓人。
卫欢动了动苍白的唇,他的声音微弱,不受自己控制地吐露实情,“齐凌有个儿子,是个很可爱的男孩子,他叫齐怀澄。”
“那是男孩妈妈的名字,星城澄,他在你身边执行任务时失去了她,所以取名齐怀澄……”
孔婕像是受到前所未有的打击,她歇斯底里地尖叫,抬起头一巴掌打在卫欢脸上,“闭嘴!”
“闭嘴!”她尖叫着倒退两步,逃似的推开房门。
57、第 57 章
沈令哲坐在轮椅上被秘书长推出医院, 他接到白易的电话,“我被父亲带到国外,目前留下的人没办法接近秋舒, 但她最近的行迹很诡异, 你注意安全。”
沈令哲面无表情地挂断电话,他的车停在孔氏楼下, 他不顾媒体和最近的流言蜚语在众目睽睽之下闯进孔氏的总裁办公室。
孔婕双眸泛红地望向他,她闪过微微惊讶的神情, 没想到沈令哲也伤的这么严重。
沈令哲强忍着剧痛站起身,迈着步子缓慢地朝孔婕走过去, 沈令哲脸色铁青, 挂着余怒, 苍白的双唇因疼痛微微颤抖,他像是索命的死神,眼神阴鸷地逼迫着她。
沈令哲已经完全失去理智, 他不知道卫欢现在在哪?正在经历什么?是不是还活着?
他站到孔婕面前, 咆哮着:“他在哪?”
孔婕眸色凌厉地怒视他, “沈令哲你发什么疯!你的男人找不到来我这里胡闹?”
“他是什么德行你不知道吗,是不是又在酒吧玩?还是和哪个女人到酒店开房?”
沈令哲沉下声音, 他说:“孔婕,别逼我。”
“你现在依旧是孔氏的执行总裁,别逼我把你赶出孔氏。”
他冷冷地逼视孔婕,“我有这个权利。”
孔婕歇斯底里地质问他:“沈令哲你做得还不够绝吗?”
“你把我送进警察局,我的父亲现在还在医院生死不明,你一定要把我们逼上绝路吗?”
“那是他罪有应得!”沈令哲大吼:“你该庆幸他现在还活着,他有没有给过我父亲活路!我马上就会派人去看望他!让他死个明白!”
孔婕抄起办公桌上的文件朝沈令哲砸过去,她大声尖叫:“你敢!滚出去!沈令哲你疯了!就因为一个男人还有什么是你做不出来的!”
“你该去问你妈妈, 去问秋舒你的父亲到底是怎么死的!你凭什么怪罪到我们身上!”
路过办公室的职员听见里面传来的吵闹声,吓得急忙离开,孔婕的秘书攥着电话,准备随时报警。
沈令哲咬牙,盯着孔婕疯狂的样子,他冷冷地问:“你果然知情?”
他攥住孔婕的手腕,“是她带走的卫欢,对吗?”
孔婕呆愣住,恍惚地摇了摇头。
“孔婕,你知道他在哪,对吗?”沈令哲不断地逼问。
孔婕挣扎开沈令哲的手掌,她推开沈令哲,大喊着:“滚!滚出去啊!”
沈令哲被她推个踉跄,他闷哼一声,大腿的伤口撕裂,瞬间疼出一身冷汗,沈令哲紧紧地抱住她,声音颤抖地轻声劝她,“孔婕,告诉我,秋舒她在哪?”
“卫欢在哪?”
孔婕颓废地站着,她感到双腿无力,仍不解气地说:“他要死了,他马上就要死了!”
沈令哲惊悸地瞪大眼睛,他吼道:“他在哪?”
孔婕抬起头,露出狰狞的笑意,她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沈令哲,“你会亲眼见到他即将死去的样子!就如同我曾经见到齐凌时,他惨死的模样!”
沈令哲狠狠地掐着她的手臂,他急切地转身离开,孔婕拦住他,“沈令哲你别傻了,他们和我们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是不会爱你的!”
“你不恨他吗,你不想报复他吗?”
沈令哲愤怒地推开孔婕,带着秘书长离开这里。
雨夜,秋舒回到别墅时,沈令哲已经在房间里等她,他站在父亲的遗像面前,腿上的伤口撕裂,涌出的鲜血染湿他的西装裤流下暗色的痕迹。
秋舒瞧见他,不动声色地站在沈令哲身后。
他沉声开口说:“我从未插手过问你的生活。”
“自从知道白易喜欢你,我没有阻拦。哪怕是你告诉我会和孔琦生活在一起,只要你说,我绝无二话。”沈令哲转身,眼底藏着阴鸷和无尽的恨意,“可是,你们居然害死父亲。”
秋舒叹气,“阿哲,你总是这么天真,像是永远长不大的孩子。身边的人并不是你的全部,这里才是。”秋舒摊开手掌,“金街才是。”
沈令哲冷漠地问她:“卫欢在哪?”
秋舒摇头。
沈令哲抬起腿,鲜血顺着他的裤管积在地板上,他朝孔婕走过去下,印下一枚枚血色的脚印,“我曾经问你,是不是你策划了爸爸的车祸,你说不是。”
沈令哲点点头,“我信了。”
他张开手臂抱住秋舒,手掌扣着她的后脑,亲吻她的侧脸。
沈令哲呼吸着属于母亲的味道,他从未感觉到温暖,贴在秋舒耳边沉声说:“我再也不相信你。”
“你伤透了我的心。”
窗外雷电交加,沈令哲的身影映在玻璃上,他怒吼道:“秋舒,你伤透了我的心!”
沈令哲走出别墅,秘书长站在门外打着雨伞,沈令哲走下台阶,他几乎站不住,膝盖一软,险些倒在水洼里被秘书长手疾眼快地搂住,“沈总!”
“沈总!你还好吗?”
沈令哲的手掌抓着秘书长的手臂,额头渗出密密麻麻的冷汗,“找到他……找到他……”
他旋即昏迷过去。
路边,坐在汽车里的魏柏林盯着沈令哲被搀扶进车厢,拨通手机通知技术员开始做事。沈令哲和警方合作,他将窃听的芯片贴在秋舒的发丝间,这样就能知道她下一步的计划,并且跟着她追踪卫欢的位置。
沈令哲同时还将她曾利用职权非法转移集团巨款的证据一起交给警方。
秋舒站在别墅的落地窗前盯着沈令哲的车离开,她拨通电话,“带他离开。”
魏柏林开着车消失在街尾。
地下室,卫欢整个人坐在椅子上颤抖,男人抓起卫欢额头前被打湿的碎发,露出他虚弱病态的脸庞,迫使卫欢抬起头与自己对视。
卫欢的头皮被揪的生疼,药物刺激出的汗水滴进眼里模糊他的视线,他垂着眸子没有任何反应,拖着无力的四肢一动不动。
男人蹲下身,松开卫欢手脚上的绷带,解开的一瞬间,卫欢猛地睁开眼睛,他朝着男人凶狠地扑过来。
“啊!”男人惨叫一声。
卫欢一拳打在男人脸上,若是平时这拳定会把对方的揍昏,但现在他体内还残留着药物的作用,身体隐隐发痛,无法发力。
他跨坐在男人身上,机械地挥拳砸在男人的脸上,血液溅在他的脸上,他感到耳鸣,听不到男人发出的惨叫,直到男人的眼眶血肉模糊。
此时,房门打开绑匪见到卫欢陷入疯狂的模样,跑过去立起手肘,怼在他的脖颈上。
“呃——”卫欢倒下,绑匪揪着他的头发,一拳砸在卫欢的侧脸,他结结实实的承受这一拳。
卫欢倒在地板上蜷缩成一团,身体里的药物折磨着他,他咬住手指,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呻.吟。
绑匪起身,他拿起针剂,走到卫欢面前再一次给他注射,男人按住卫欢的脖颈,膝盖压住卫欢的背,将药剂注射进血液。
卫欢的嘴角挂着血渍,手指扒着地板,指甲内满是血污,卫欢挣扎着浑身颤栗……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一章今天发,救卫宝宝出去
58、第 58 章
卫欢被绑匪扛着放进汽车的后备箱, 他蜷缩着四肢,身体不正常的发抖,卫欢感到一阵冷一阵热, 死死咬住牙根发出沙哑的嘶吼, 每一根骨头都像是被碾碎一样疼痛。
绑匪关上后背箱,开车港口。
秋舒明白以沈令哲的性格一定会闹个鱼死网破, 既然是在沈令哲眼前带走的卫欢,就不能像当初对付孔婕那样, 做的神不知鬼不觉,或许她可以利用卫欢逼沈令哲就范。
“老魏, 目标移动了。”技术员通知魏柏林, 行驶在公路上的汽车调转车头, “她要去哪?”
“她正赶向港口,准备出海,我会帮你规划线路, 你尽量拖住她, 否则她出海后, 我们想找到卫哥就难了。”技术员的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打,眼睛专注地盯着电脑屏幕, 他语速很快地说:“老魏,现在左转。”
魏柏林的手掌紧紧握着方向盘的,卫谦,你到底在哪?
天已破晓,渐渐发亮,秋舒的车停在港口,她和白银川同时现身,若不是孔琦被警方控制恐怕也会出现在其中, 魏柏林躲在集装箱后观察他们。
远处开来一辆黑色轿车,魏柏林望过去,瞳孔微微收缩,面相凶狠的男人走下车,魏柏林认识他,在调查齐凌的案件中的嫌疑人,就是他。
随后,他打开后备箱,扛着已经陷入昏迷的卫欢走进游轮,魏柏林咬牙,他摸着腰侧的配枪,小心翼翼地靠近。
身边的警员阻拦住他,“老魏!”警员使了个眼色,魏柏林注意到他们身旁的保镖个个都带着枪.支,魏柏林蹙起眉头,掏出手机扔给警员,“你马上联系队里支援,我过去观察情况。”
警员点头,“注意安全!”
万幸游轮并没有马上起锚,陆陆续续的豪车停到港口,原来秋舒不止是简单的逃走,她还在邀请名流一同出海,宣传她伪造出如同金字塔的基金。
半个小时后,沈令哲的车出现在这里,魏柏林鄙夷地盯着,孔婕率先走下车,他推着坐在轮椅上的沈令哲,走进游轮。
沈令哲不知是怎么说服的孔婕,竟然得知秋舒出海的事情。
秋舒见到沈令哲也不惊讶,赞赏地看了一眼孔婕,她的手指抬起沈令哲的下巴,“看来孔婕已经告诉你了,只要你听妈妈的话,我或许还能让他多活两天。”
“现在也该让你见识见识我的生意,以后你和孔婕会做的更好。”
沈令哲的脸上毫无血色,装作委屈求全地点头。
此时,沈令哲还不知道卫欢与他已经近在咫尺。
放风的人跑过来在秋舒耳边嘀咕一句,她马上招待其他人尽快上船,沈令哲警觉地观察四周,他抓着秋舒的手腕质问:“发生了什么?”
秋舒愤恨地瞪着他,“你会不知道,难道不是你把警察带过来的?”
秋舒通知下属,“快开船!”
魏柏林拔出手.枪朝着秋舒大喊:“别动!秋舒我现在合理怀疑你,绑架并非法拘禁受害人卫谦,他现在就在船上,请你配合警方调查!”
“什么!?”沈令哲震惊,他马上命令保镖进去搜找。
秋舒冷笑,站在游轮外的枪.手根本不顾魏柏林警察的身份朝他射击。
魏柏林敏捷地闪身藏在集装箱后,他气愤地将子弹上膛,听到警笛声由远及近。
可秋舒已经登船,游轮起锚,准备起航,魏柏林被留在岸上的枪.手阻拦。
警局的队友赶到,一阵激烈的枪声后,警方控制住现场的罪犯,可魏柏林站在岸边盯着驶远的游轮,他转身催促队员,“马上联系附近的海警!快!”
游轮上,贵宾被请到海景酒廊。
留在甲板上的沈令哲和秋舒再次发生冲突,他双眸猩红地逼视秋舒,“卫欢在这?”
秋舒捏着他的下巴,“放心,只要游轮行驶到海中央,我就会把他抛下去喂鱼。”
沈令哲目眦欲裂地瞪着她,他的手掌扣在轮椅上,骨节发青。
沈令哲转头,看见自己的保镖寡不敌众地被击倒在地,秋舒的人各个配戴非法枪.支,手段残忍。沈令哲不忍,抑制着胸中的怒火,一字一顿地说,“你放了卫欢。”
秋舒满意地欣赏着自己儿子屈服的模样。
沈令哲麻木地说:“你让我做什么,我都会做。”
“让出孔氏的股份,可以。”
“替你打理基金会,可以。”
“为你杀人,也可以。”沈令哲悲戚地开口,“只要你放了他。”
秋舒满意地摸着他的脸颊,勾起嘴角,“你比你爸爸识趣多了,阿哲,只要过了今天,以后就再也没有人能威胁到你。”
沈令哲急切地抓住她的手腕,“让我见见他!”
秋舒还是摇头,“晚了,我已经让人动手了。”
沈令哲浑身的血液僵住,他撑起身,被秋舒的人按住,用枪指着他的脑袋,沈令哲不管不顾地夺走他的枪,对方错愕,想不到他竟然豁出去不顾死活。
沈令哲举起枪口指向秋舒,“别逼我!让我见他!”
秋舒冷笑,她说:“阿哲,你虽然像你爸爸,可也像我,你觉得我会惧怕你的威胁吗?”
沈令哲摇头,他无路可走。
此时,绑匪拖着卫欢的身体走出游轮的暗间,皮艇放在海上,男人随时准备带着卫欢送到海中央枪杀。
忽然游轮外传来一阵螺旋桨转动的噪音,如同狂风巨浪击打着游轮,秋舒惊恐地望过去。
砰砰砰——机.枪扫射在游轮,玻璃木屑铁板瞬间四分五裂,一排枪.手被击倒,秋舒被保镖护送着离开,她不解地问:“是警察吗?怎么会这么快?”
她掏出手机,通知绑架卫欢的男人,重复着,“杀了他!快杀了他!现在就把他扔到海里去!我们没有时间了,不要让警方找到证据!”
“沈总!”沈令哲被秘书长扑倒,他急切地催促,“陶孟,去找卫欢!找到他!”
游轮剧烈地晃动,站在走廊的人群骚动,一艘艘皮艇放到海上,纷纷准备逃离。
沈令哲一瘸一拐地走着,寻找卫欢的身影,他驻足在甲板,盯着不断从直升机落下来的人,对方穿着便装,根本不是警察。
而与他距离几十米远的地方,卫欢被一声巨响惊醒,绑匪拽着自己准备抛入海里。卫欢伸出满是干涸血液的手掌攥着住男人的衣领,两人撞在栏杆上。
卫欢被男人抵到栏杆外,身体悬空,他望了一眼身后的汪洋大海,拼尽浑身最后一丝力气推开他。
卫欢朝着人群跑去,男人拔出手.枪指向卫欢的背,拨动扳机,砰的一声,拳头大的血窟窿出现在他的背。
绑匪身后的男人拾起枪.手的武器射击,绑匪应声倒地,渐渐昏暗的瞳孔仍然注视着卫欢离开的背影。
“啊!”卫欢走了不到几米,双腿无力地跪下,他虚弱地趴在甲板上,抬起头时,瞧见沈令哲焦急地四处寻找的模样。
“……”卫欢想喊他的名字,喉咙尝到腥甜,一股血水堵住喉咙,无法发声,“阿……阿哲……”他伸出手妄想抓住沈令哲。
救下卫欢的男人走到他身边,揽起卫欢的手臂抗在肩膀上,对着耳机开口:“人找到了。”
他带着卫欢离开,留下在甲板上寻找卫欢的沈令哲……
站在岸上的魏柏林听着远处的直升机,他不解地询问队员,“那是海警吗?怎么这么快?”
“不是啊,海警正在支援的路上。”警员同样疑惑。
魏柏林神色严肃,“我们没有申请调用直升机,就算审批也要等一个星期,那会是谁?”
“除非是……”他恍然大悟,心里的石头忽然落了地,总觉得这下卫欢有救了。
59、第 59 章
夜幕来临, 天空中飘着淅沥沥的小雨,海警逮捕在逃的秋舒等人,留下的警员调查游轮上的众人是否存在其他不法交易, 并带可疑人员回局备案。
湿漉漉的甲板上人来人往, 有人拥抱在一起庆幸死里逃生,有人哭喊着自己受骗濒临倾家荡产……
沈令哲固执地站在栏杆边, 他的西装被雨水淋湿,浓密的睫毛挂着雨珠, 消瘦的脸颊铁青毫无血色,他在等卫欢的消息, 等保镖找到他。
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秘书长撑着雨伞跑过来, 他劝说沈令哲, “沈总,你的伤口不能再拖下去了,你的腿会废掉的!”
沈令哲置若罔闻, 他不信就这么大的游轮, 怎么会找不到一个人。
“沈总, 卫先生不在这,他……”秘书长不忍说出那个猜测, 卫欢很可能已经被秋舒的人扔到海里,“警方找到他会给我们消息的。”
沈令哲的手指攥着甲板上的栏杆,眼神浑浊地盯着海面。
“沈总!找到了!”突然保镖大喊一声。
沈令哲惊讶地转身望过去,保镖拿着那枚本该属于卫欢的戒指递到他眼前,沈令哲浑身的血液仿佛凝固住,保镖在他耳边说:“是在栏杆边捡到的,但是没有看到卫先生的身影……”
沈令哲接过戒指,凝着神陷入自己的世界, 周围一片死寂,他的指尖颤抖,死死捏着指环攥在掌心,双腿再也支撑不住,猛的瘫软下去,“沈总!”
“沈总!”保镖缠住他,秘书长蹲在他身边饮泣吞声地说:“沈总,我会派人去打捞,我们去医院吧。”
沈令哲盯着汹涌的海面,忽然有一种跳下去的想法,海浪呼啸,沈令哲回忆起第一次见到卫欢的样子,也是在这样的寒冷夜里。
卫欢推开酒吧门,他走进自己的世界,衣着简单却那么耀眼……
魏柏林找到沈令哲。
一双皮靴出现在眼前,沈令哲抬起头,他的双眸满是血丝,狰狞着盯着魏柏林。
“他没有死。”魏柏林在最后时刻给他希望,他说卫欢没有死。
“他被带走了。”
“被刚刚的直升机带走了。”
沈令哲僵硬地扯动嘴角,雨水拍打在他的脸上,他想笑,发自肺腑地笑,可脸上的肌肉僵硬着,他展开手里的戒指,在雨水的点缀下闪着光泽,沈令哲如获新生。
“好好照顾自己。”魏柏林拍拍他的肩膀。
随后,沈令哲被送到医院。
“准备急救。”直升机内的医护人员动作迅速又有序地抢救患者。
“放平他的身体,头偏一侧。”
“检查口腔清理异物。”
“准备呼吸气囊,观察生命体征。”
“发现患者颈侧有沿静脉走向分布的注射瘢痕,针眼清晰,无感染痕迹,故优先考虑注射药物过量。”
“准备气管插管。”
“使用毒.品拮抗药物。”医生神色严肃地凝视着昏死的卫欢。
嘀嗒——嘀嗒——沈令哲在医院中醒来,他睁开眼睛,一道模糊的身影出现在面前,沈令哲抬起手抓住他,“卫……”
秘书长观察他的情况,“总裁你醒了?”
沈令哲松开手掌,他气息微弱地问:“卫……卫欢……”
秘书长为难,“沈总,我们还没有联系到卫先生。”
沈令哲再次昏睡过去。
一周后,到了沈令哲这出院的日子,他依旧没有任何关于卫欢的消息,他联系警局得知最近都在忙着处理金街的重大诈骗案,关于失踪的人员同样没有进展。
沈令哲不懂,明明魏柏林告诉自己,卫欢没有死,可如果他真的被救出来,为什么不联系自己,那架直升机到底是什么人的?
魏柏林冒着雨跑出警局,他打开停在路边的汽车车门,沈令哲坐在里面等他。
“你已经决定做警方的线人参与彻底调查金街所有不法生意的行动吗?”魏柏林再次向沈令哲确认。
沈令哲点头,“是。”
“好,从今天开始,你正式成为警方的线人。”魏柏林三令五申,“发现任何违法行为你都要向我汇报,违法的事情你不能参与。”
“是。”
魏柏林准备打开车门。
沈令哲攥住他的手腕,“我想知道他现在在哪?”
魏柏林惊讶,“我还以为你更担心你妈妈的事。”
沈令哲没有辩解。
魏柏林纠结地说:“你在等等吧。”
沈令哲脸色难看,险些咆哮出来,“我一刻都等不下去了!”
“他到底是死是活!”
“我是他的合法丈夫,我有权知道真相!”
魏柏林盯着沈令哲偏激的样子,叹了口气,“他在A城,他现在很安全。”
沈令哲执拗地说:“那为什么他不来找我,或者让我去见他?”
“他的家庭情况比较特殊,从你当初被调查的时候,卫谦回家坦白了你和他的关系,他的父亲就一直派人盯着他。那天的直升机就是卫老先生。”
沈令哲沉着脸听魏柏林继续说,“曾经他是个纨绔子弟,后来他的父亲让他进警校,我才和他认识。因为工作的原因,我们一起被调到这里。”
魏柏林坦言:“如果你想见他就要做好准备。”
沈令哲望向车窗外,良久不语。
第二天,沈令哲出现在A城的某城区,他的车被岗哨拦住,沈令哲询问司机,“怎么了?”
司机盯着后视镜注视他,“沈总,他们说没有通行证我们不能进去。”
沈令哲走下车,了解情况,此时等在岗哨里的男人走出来,“请问你是沈先生吗?”
沈令哲疑惑地打量他,点点头。
“卫先生让我在这里等你,跟我走吧。”男人领路,沈令哲将信将疑,但他被那句卫先生吸引,迫切地问:“是卫欢吗?”
沈令哲犹豫,“或许我该叫他卫谦。”
男人没有反驳,只说了一局:“他们在等你。”
他们是?
沈令哲站在一栋复式建筑楼下,他想这里该是卫欢父母的家,但他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见到卫欢的父母,一股陌生的紧张感油然而生。
这是他第一次见卫欢的家人,从未有过的体验。
“请进。”男人规矩地请他走进房门,沈令哲环视这栋复式别墅的装潢,古典低调,他能由此猜测出属于这里的主人的品行。
他在转身,男人已经犹如一尊雕像守在门外。
咚咚——男主人走下楼梯,沈令哲抬起头望过去,他身材挺拔,英武刚毅的面容没有半分老态,一双藏锋卧锐的虎眸对上沈令哲的眼神。
沈令哲想这就是卫欢口中的老爷子吗,他想过卫欢的父亲会是什么样子,是和蔼的,还是严肃的,可从未想过会是面前这般气势逼人,如同中世纪的将军侵略性强得可怕。
沈令哲知道自己该开口讲话了,他敬畏地走过去,反倒是男主人率先开口,“你就是沈氏的董事长,沈令哲?”
“是。”沈令哲直视着他。
“想必你还不知道我是谁,自我介绍一下。”他坐在沙发上,同时邀请沈令哲入座,“我叫卫藏,是卫谦的父亲。”
“卫先生我……”沈令哲站在他面前,被卫老抬手阻止,“你和他是什么关系,我很清楚,你和他之间发生过什么,我也略有了解。”
“我对令母的事情感到遗憾。”卫藏平静地说。
他反而自嘲道:“我是个老顽固,婚姻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卫藏睨着沈令哲眸子,平静地说:“所以你和卫谦的事不做数。”
沈令哲的背僵住,他站得笔直,垂在两侧的手掌贴着裤缝紧紧攥拳,沈令哲不卑不亢地开口,“卫先生,我今天登门拜访绝无冒犯您的意思,我只是想知道我的合法丈夫,我的人,是否平安无恙。”
卫藏瞅着沈令哲低垂着眸子的模样,冷笑一声,“卫欢死了,在一场为警方提供线报的任务中牺牲了,这个结果沈总满意吗?”
沈令哲咬牙,尖锐的话语堵在喉咙,他说:“我要带走他的人,哪怕是具尸体,哪怕是他的骨灰,他是我的人。”
卫藏的手掌猛地拍在沙发扶手上,站起身,走到沈令哲面前,手掌捏着他的肩膀。
沈令哲隐忍着,骨头像是被折断,感受着男人的手劲。
卫藏转而拍拍沈令哲的肩膀,他说:“他很好,只是你暂时不能见他,沈总,请回吧。”
“什么时候,给我个时间?”沈令哲追问。
卫藏走上楼梯,背对着他,“沈总别忘了,你现在是在我的家里,不要得寸进尺,今天的谈话已经结束了。”
沈令哲紧锁眉心,守在门外的男人进来做出请客的姿势,他不甘地走出房门。
此时,书房里走出一位妆容精致的女人,她走到卫藏身边挽住他的手臂,惊讶地说,“他超过我们的预料。”
卫老感慨地点头,刚刚和沈令哲的谈话,一瞬间让他有一种年轻几十岁的感觉。
卫夫人露出笑颜,“是个能降住卫谦的人,你觉得呢?”
卫老坦诚地说:“你明知道我最曾经最喜欢的就是这种性格的兵。”
卫夫人对他将来的“准儿媳”百分之百的满意,她说:“卫谦上次回来坦白自己结婚的事,让我对他好一些,这孩子从小缺少母爱。太好了,我生了两个儿子,大的管不着,小的又管不了,终于要来个贴心的了。”
“你想还是太早。”卫藏说,“现在是你儿子配不上人家。”
卫夫人嗔怒地瞪他一眼,卫老搂住自己的爱人,“好了,对不起,我不该骂他。”
她推开丈夫,想到卫谦目前的情况,愁眉不展。
沈令哲站在别墅前抬起头望向露台,原本站在那里注视着他的男人闪身躲进去。
卫欢的手掌摩擦着手腕上红肿的勒痕,靠着墙壁慢慢地瘫坐下去……
60、第 60 章
卫夫人走到露台, 瞧见缩在盆栽边的卫欢 ,她放下手中的参汤,跑过去搂住他, 卫欢的身体止不住的发颤,卫夫人怜惜地亲吻他的额头,温柔地安抚他, “让那孩子来陪陪你吧, 最起码你会好过些。”
“不……”卫欢缩在母亲的怀里,他右眼眼眶乌青像是新生儿的胎记, 脸庞消瘦得快要脱相,嘴唇苍白喃喃着:“不……”
卫欢不想让沈令哲看到自己现在这幅样子, 他的自尊和骄傲被药物折磨得所剩无几, 但卫欢能自己挺过去。
若是让沈令哲知情,他除了感到懊悔和无力又能怎样, 何必让他徒增愧疚呢。
“呃——”卫欢咬住自己的食指,皮肉上还印着沈令哲曾经咬上去的齿痕伤疤, 血液顺着卫欢的嘴角溢出。
“儿子?卫谦!”卫夫人大惊,急忙叫来医生。
卫欢被束缚住四肢躺在床上, 医生记录他的体温血压,简单的解释向卫夫人解释:“现在二少他的表现是对药物的正常排斥反应,其中包括高烧、骨痛、胃疼、严重时甚至会出现抽搐、休克。”
“要密切关注二少的心理, 防止他出现任何自.残的行为。”
卫老神色凝重, 卫夫人抓着他的手臂, 卫藏搂着她走出房间, 叹了口气,“你怨我把他送进警校吗?”
卫夫人摇摇头,疲倦地靠在他的肩膀上, “如果卫谦不喜欢,他不会老老实实的在警校毕业,更不会从事这份工作。这是他选的路,他能走下去。我当初能扛过去,我的孩子一定也可以。”
卫老爱怜地拥着她。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沈令哲开始明白如果卫欢真的想见他,不会等到现在。
卫欢伤的到底有多重,难道连一个电话都没办法打给他?沈令哲的心情由起初的心急如焚,慢慢地变得冷静下来,他得出结论卫欢是在躲着他。
而沈令哲还傻傻的留在A城,想在距离卫欢近一点的地方,等他的消息,等他第一时间能找到自己。
沈令哲坐在办公室,攥着手中的签字笔越想越气,他为什么不肯见自己?难道真如孔婕所说的那样,他已经完成任务,到了彻底离开自己的时候了吗?
沈令哲的大腿根猛地抽痛一下,他挥散心中的顾虑,上一次怀疑卫欢的教训他吃下了。此时耳边仍不断回响着卫欢一遍遍深情又笃定地说:我爱你,只爱你一个。
可到底是为什么,沈令哲想不通。
他不信,如果真是卫老先生不同意他们的婚事,以卫欢的性格,他一定千方百计的跑出来和自己见面。
嗡嗡——办公桌上的手机振动,沈令哲总是一次次怀着期待地打开,脸色由惊喜转为失望,不断的重复,因为那些都不是他心中所想的人。
这次沈令哲一如既往地沉着脸,盯着刚刚收到的短信,【我回国了,要不要一起吃顿饭?”】
他转而拨通对方的电话,不等自己开口,对方已经迫不及待地问:“你在哪?”
沈令哲坦言:“A城。”
对方更加惊喜,“有没有兴趣来机场接我?”
沈令哲看一眼时间,“等我。”
A城国际机场,卫欢坐在靠窗的座椅上,他低垂着头,戴着顶白色的棒球帽遮挡住半张脸,发丝长得超过他的耳朵,增添了几分文弱的气质。卫夫人侧目瞅他一眼,“你在家休息也没有关系。”
卫欢努力打起精神,抬起脑袋,消瘦的脸颊显得他的眼睛更加深邃,“妈咪,我都在家关了一个月了,出来透透气。”
他的脑袋靠在玻璃窗上,眼神四处飘忽,卫欢徒然拧起眉心,他盯着楼下走过来一道熟悉的人影,阿哲怎么还在这?
“妈咪,我想喝杯咖啡。”卫欢朝卫夫人撒娇。卫夫人为难地盯着他,卫欢记起医生叮嘱的注意饮食,“要不还是橙汁吧。”
这样卫夫人才答应帮他去买。
沈令哲站在专用通道外,刚准备坐下等待时,猛地被一股力量攥住手腕扯到角落,他来不及看清眼前的男人,后背撞到墙壁上,双唇触碰到两片微凉的柔软,沈令哲瞪大眼睛,手掌抓住面前的男人,他无比熟悉的气息扑面袭来。
“你怎么在这?”卫欢咬着他的下唇含糊不清地问。
沈令哲的脸色憋得通红,理智逐渐恢复,额头迸出青筋地嘶吼:“你没事,为什么不来见我?”
沈令哲抓着卫欢单薄的肩膀,一时没弄清他到底哪里不对劲,卫欢闷笑,“我也好想你。”
他搂着沈令哲再次吻上去。
此时走出专用通道的乘客正撞见这幕,卫熙瞧见自己滥情的弟弟抵着男人靠在墙壁上亲吻。
卫熙黑着脸走过去。
“想不想我?”卫欢嗓音慵懒,暧昧地问他,两人的胸膛贴得密不透风,感受着彼此有力的心跳。
沈令哲咬牙,旋即耳边掠过一道劲风,他不明所以地瞪着眼前这幕。
卫熙扯开卫欢这才见到男人的模样,正是自己的大学同学,沈令哲。
“臭小子!”卫熙一拳不轻不重地揍过去。
若是平时这拳如同隔靴搔痒,可如今虚弱的卫欢结结实实地倒在地上。
卫熙惊讶,弟弟什么时候这么不抗揍了,才想起来母亲说过卫欢的事。
他马上过去搀扶,但沈令哲已经快他一步,大吼道:“你干什么!”
卫欢被沈令哲搂起来,他声嘶力竭地咳着,“哥,你干什么?”
哥?!沈令哲不可置信地看向卫熙。
卫熙还在向沈令哲辩解刚刚的事,“这臭小子占你便宜。”
“我亲我老婆犯法吗?”卫欢反手搂着沈令哲,扒着他的脑袋靠在自己肩膀上。
这次轮到卫熙震惊,“他就是你说过包.养你的金主?”
他问卫欢:“你知道他和我是什么关系吗?”
三人站在机场面面相觑,直到卫夫人端着橙汁出现,如同被雷击的三人才离开这里。
某餐厅,卫熙嫌弃地说:“我没想到你会喜欢这种类型的?”
卫欢不爱听,宣告自己的主权,“你之前说在大学有个喜欢的对象,就是我们家阿哲?”
卫熙懒得理他,眼睛盯着沈令哲。
沈令哲却看向卫欢,淡淡地说:“确实长得比你帅。”
卫欢瞬间心花怒放,从小到大哥哥听话懂事的光环一直笼罩着他,亲戚朋友眼里自己事事不如他,如今可算有样超过他,还是被自己最在意的人这样称赞。
卫欢忽然觉得喉咙发痒,修长的脖颈间凸起的喉结上下滚动。
卫熙总算是看明白自己成了两人的电灯泡,“我还是打包回去陪爸妈吃吧。”
结果两人根本没有挽留他的意思,坐在座位上注视着彼此。
卫熙气得收拾东西,起身离开。
卫欢二话不说,迫不及待地拉着沈令哲跑到楼上的套房。
“呃——”沈令哲倒在柔软的床垫上,他伸手捧着卫欢的脸颊。
卫欢攥住他的手腕,沈令哲挣扎着身体,“等……等等……”卫欢的动作急躁抽出的皮带打在他的腰上,“嘶——”沈令哲倒吸一口冷气,他扭动被卫欢束缚的手腕,迫切地说:“让我看看你……”
沈令哲大吼:“卫欢,让我看看你!”
卫欢眨着被欲.望逼红的眸子,握着沈令哲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侧。
沈令哲凝视他的模样,指腹抚.摸着他的眉宇,高挺的鼻梁,他的发丝留得很长,很久都没有打理,沈令哲咬着下唇,喉间像是堵住块石头上不去,下不来。
卫欢气喘吁吁,他从未停下动作。
“啊——”沈令哲猛地拔高声音,叫了一声,卫欢就这么不打招呼地进来。
“痛吗?”卫欢对自己的粗鲁感到愧疚。
沈令哲摇头,不痛,只要能见到你,他哼出一声声沉闷的鼻音。
沈令哲的手掌抚过卫欢的胸膛,划过他一根根清晰可见的肋骨。
沈令哲抬起头,心疼地对上卫欢深情的目光,沈令哲的下唇微微地发抖,“怎么会这么瘦……”
“怎么会瘦成这幅样子……”
61、第 61 章
卫欢和沈令哲躺在床上温存, 沈令哲的手指穿过他汗津津的发丝向后梳理。
卫欢注视着沈令哲的眸子,在他幽深的瞳孔里映出的满是自己的模样。卫欢亲吻他的唇,慵懒地问:“现在几点了?”
沈令哲微微皱了皱眉, 还是翻身拿起手机查看,压着嗓子说:“晚上七点。”
卫欢顿时如梦初醒,他起身抓起扔在地板上凌乱的衣服往身上套, 沈令哲面露疑惑地盯着他, “你干什么?你想去哪?”
卫欢提上牛仔裤,“我得回去了。”
沈令哲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他靠在床头手臂环在胸,冷声质问:“你什么意思?”
卫欢抬起头, 眨眨眼睛瞧着沈令哲脸色难看的样子, 无奈地弯下腰,手臂撑在他两侧, 安抚地亲吻他的唇,“怎么, 舍不得我啦?”
沈令哲不语,眯起眸子冷凝着他。
卫欢笑笑, 拿起被子盖上他的腰,“没什么,你也知道我现在回家了, 老爷子家教严, 晚上有宵禁, 我才得回去。”
他的手指点点沈令哲的胸口, “听话哈。”
沈令哲根本不吃他这套,“卫欢,你把我当成什么?我他妈是你嫖过就走的鸭子吗!”
卫欢嗤笑, “你胡说什么?”
他掏掏口袋,兜里比脸还干净,“得了,都是熟客,你先记账上吧,我下次一起给。”
“卫欢!”沈令哲咆哮,抓住他的手腕。
下一刻,沈令哲垂着眸子,瞧见卫欢手臂上一个个针孔,有的青紫的痕迹还没消散,新的血孔甚至还来不及愈合。
沈令哲满腔怒火堵在胸膛,卫欢局促地抽回手臂,他穿好衬衫,戴上棒球帽,转身离开。
卫欢走到床尾,改变主意地返回来,沈令哲来不及惊喜,卫欢侧着头再次亲吻他两片湿润的唇瓣,他恋恋不舍地吮着沈令哲的下唇。
“等我,等我解决好这件事。”卫欢一下下地浅吻。
他起身,扣着帽子走出去。
沈令哲愤愤地盯着紧闭的房门,抄起床头的装饰砸过去。
卫欢低着头走在楼道,他听到身后的巨响,顿住脚,脸色不变地压低帽檐,走出酒店。
他站在路边来下一辆出租车,坐在后排关上车门,他眼神空洞地靠在车窗上。
“您去哪?”
“先生!去哪!”司机的喊声把他拉回现实,卫欢说了个地址,出租车掉头离开。
沈令哲从浴室里出来,他拨通卫熙的电话,询问卫欢的情况,“他到家了?”
“是。”
“他到底怎么了?”沈令哲毫无耐心地问,这种被蒙在鼓里的感觉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烦闷和焦虑。
卫欢一定出了大问题,他才不会告诉自己。
卫熙走出卫欢的房间,小心翼翼地关上房门,“你还不知道吗?”他扶着额头,为难地说:“或许你该尊重卫谦,他不想让你知道自然有他的顾虑。”
沈令哲换着衣服,脸色一沉,“卫熙,我是他的丈夫。”
“如果我们的身份颠倒,换做是我遇到困难承受痛苦的时候对他隐瞒实情,你觉得以卫欢的性格,他会老老实实的什么都不做?”
卫熙浅笑:“如果换做是你,或许你已经和他断绝关系,那才是你会做出来的事。”
沈令哲顿住手上的动作,“他到底怎么了?”
沈令哲说过,无论什么时候都不会放卫欢离开。
竟然会严重到这种地步。
“你过来吧。”卫熙叹了口气,“沈令哲,他可能真的很需要你。”
沈令哲攥着手机的手掌,骨节青白,他紧抿着唇。
“唔——”卫欢被两个人摁在床垫上,他疼得死去活来,被护士撬开嘴巴灌入药水,“呕——”他挣扎着趴在床边呕吐,灌入多少就吐出多少。
“呃啊啊!”卫欢感觉浑身的骨头都在裂开,不按住他会疼地打滚,甚至伤害自己。
沈令哲站在门外,他盯着这触目惊心的这幕,脸上血色尽失。
卫熙告诉他,“是一种用于审讯的致幻剂,因为注射过量他的身体产生一些影响,我查阅过一些资料,有的人甚至在用药后的十年,二十年,还是会产生一些幻觉。医生正在治疗,他对血清的排斥反应很大,你见到的这些是他每次用血清后的正常反应。”
沈令哲走进去,卫熙攥住他的肩膀,对着沈令哲摇摇头,“你觉得他会想让你看到自己这副狼狈的样子吗?”
沈令哲推开他的手掌,固执地走过去。
护士给他灌的是保护他胃口的药,注射过血清的副作用会影响他的胃,卫欢浑身大汗淋漓,他挣扎的动作越来越缓慢,压着他的人才能放开。
“我来吧。”沈令哲接过护士手里的汤碗,“请帮我把门关上,谢谢。”
卫熙点头,带着其他人离开。
房间里安静的能听得卫欢虚弱的呼吸,沈令哲扭头正对上他直勾勾盯着自己的眼神。
“就因为这件事你不见我?”沈令哲沉声问他。
卫欢并没有回答。
沈令哲以为卫欢发现了自己,结果好像并没有,他一动不动的躺着,眼睛都不转一下,好像也没听进自己的话。
他伸出手,在卫欢眼前摆了摆,卫欢平静地转过身。
沈令哲锁着眉心,手掌扳着他的肩膀,“卫欢?”
他的身体猛地惊动一下,沈令哲同样被他吓到了。
卫欢的手掌攥着他的领口,盯着眼前模糊不清的世界,他自嘲的笑了笑,“我好像真的病得很重,这次你居然能和我说话,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你了。”
沈令哲捏着汤匙的手指攥紧,他不敢相信地问,“你说什么?”
卫欢摇头,“你是幻觉。”
沈令哲哽了一下,他说:“你总能见到我吗?”
“我们刚刚才见过。”
卫欢平躺在床上,温柔地笑笑,“总是,但没有这么真实。”
“刚刚?我忘了。”
沈令哲俯下身,亲吻卫欢干裂的唇角,反问他:“现在你还觉得我是幻觉吗?”
卫欢瞪大眼睛,他傻傻地努力眨了眨眼,沈令哲依然真真实实地出现在自己眼前,感受到他的温度。
沈令哲眼里含泪地笑骂他:“你刚刚是想白嫖我?”
62、第 62 章
卫欢猛地翻身将沈令哲压在身下, 他手里的药碗打翻扣在地毯上,深咖色的液体缓缓蔓延。
沈令哲迟钝地反应过来,卫欢已经跨坐在他的身上, 扣住他的手腕抵在床垫上。
沈令哲不敢挣扎唯恐伤到卫欢,担心地说:“放开,你不要命了吗?”
卫欢痴痴地盯着沈令哲的模样, 下巴上的汗水滴在沈令哲的胸膛, 嘀嗒——嘀嗒——洇湿沈令哲西装的布料,他的唇颤了颤, “阿哲?”
血清在卫欢的身体里作用,他不确定自己是否身处现实, 短暂的丧失记忆, 这段时间里哪怕沈令哲不在他身边,卫欢总能时不时地见到沈令哲的幻象, 但从未如此真真切切,他喃喃地叫着:“阿哲?”
沈令哲张了张唇, 发现没有听到自己的声音,用力地点点头——
我在。
卫欢笑了, 他捧着沈令哲的脸颊,阖上眸子昏迷过去。
“卫欢?卫欢!”沈令哲大惊,他搂着倒在身上的男人, 放他在床上平躺。
沈令哲慌乱地俯下身, 他感受不到卫欢的呼吸, 惊恐地把耳朵贴在卫欢的胸膛, 终于听到他的心跳。
万幸,沈令哲如释重负地躺在卫欢身旁,他只是虚弱地睡了过去。
咚咚咚——房门被敲响, 沈令哲望过去见卫夫人推开门走进来,他局促地坐起来,站在床边。
卫夫人惊讶,他是什么时候来的,卫熙怎么没说一声,她小声地问:“他睡了?”
沈令哲尴尬地点点头,“是。”
卫夫人莞尔,柔声说:“他每次都要折腾好久,看来你比镇定剂还要管用。”
沈令哲抿唇,他不知道该说什么,第一次见到卫欢的妈妈,是位长相精致温婉的美人,怪不得比起卫老那副刚毅的面容,卫欢却显得俊美太多,原是继承他妈妈的优点。
卫夫人放下汤药,瞧见沈令哲的西装褶皱,袖口被药染上的污渍,贴心地问:“孩子,要不要换件衣服?”
沈令哲才注意到自己狼狈的样子,略带歉意地说:“等他没事了,我回去换。”
沈令哲不放心卫欢,如果可以他想带卫欢回去,可卫家一定不会同意。
卫夫人反问:“不在家里住两天吗?”
家里?沈令哲愣住。
卫夫人笑着摇了摇头,走出房间。
沈令哲讷讷地坐下,幽深的眸子凝视着卫欢的睡颜,心底泛起一丝异样,在这里他们都叫他卫谦。
只有回到金街,在那里的卫欢才是属于沈令哲自己的。
可卫家怎么可能让卫欢再回去做自己身边碌碌无为的“小白脸”。
房门再次打开,沈令哲抬起头瞧见卫夫人拿着几件居家服走过来,他不知所措地起身,卫夫人让他坐下,温柔地说:“这小子一年都不回家几次,我给买的衣服总是穿不上,你试试?”
沈令哲哑然,他根本不懂怎么和长辈相处,杵在旁边听卫夫人说:“你和卫谦安心在家里住着,正好我和他爸爸去B城见见以前的战友,有你在家里我们就放心了。”
“等卫谦彻底不用注射血清后,你们再回自己的小家。”卫夫人笑他,“别傻站了,你看卫谦的脾气也清楚,家里没那么多规矩。傻孩子,饿了吗,要不要厨房煮些宵夜?”
沈令哲凝视着卫夫人温柔的面容,他摇摇头,心头酸涩,他不知道自己该感谢卫夫人的宽容,竟然愿意让自己带卫欢回去,还是在卫夫人身上感受到从未有过的来自母亲的温暖。
“早点休息吧。”卫夫人转身,轻轻地关上房门。
等在外面的卫藏不满地说:“我还想和这孩子喝顿酒,你倒好一竿子给我打发到B城去。”
卫夫人挽住他的手臂回到卧室,“孩子们好不容易回家住几天,你个老头子别在这里碍人眼了。”
沈令哲脱下西装,他换上卫夫人准备好的居家服,刚刚烘过的衣服还有一丝余温,穿在身上打心坎里觉得舒服,他躺在卫欢身边,感受着身旁熟悉的气息。
沈令哲都没发觉他的嘴角缓缓上扬,感受到全身心的放松,沈令哲拥着卫欢的身体,这是他近一个月以来第一次安心地睡下。
清晨,沈令哲似梦似醒中感受到身上的重量,他微微蹙起眉头,动了动四肢无法动弹,沈令哲呼吸的气息都带着炙热和甜腻,他的胸膛起伏激烈,觉得自己的氧气被夺得所剩无几。
他猛地睁开眼睛,瞧见卫欢发丝凌乱的罩在自己身上肆无忌惮地亲吻。
“唔…
…”沈令哲发出低沉的喉音,卫欢发现他醒来,扣着沈令哲的手指,十指交叉。在沈令哲觉得自己快要被卫欢吻得昏厥时,卫欢放过他红润的唇,缓缓地亲吻他的下巴、喉结。
沈令哲的理智渐渐恢复,抱住卫欢,急切地问:“你知道我是谁?分得清我是不是真的在你身边?我们上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卫欢埋在他胸前闷闷地笑:“阿哲,你在想什么,从来都没有忘记你,我知道你是真的,我们才在酒店做过。”
他的嘴角勾着坏笑,沈令哲的心里忐忑一下,“你不记得昨晚……”
卫欢认真地回忆了一下,他坦白地说:“我用血清后记忆会不太好,就像喝酒断片,但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严重。”
沈令哲这才松了口气,他抚摸着卫欢的脸庞,痛彻心扉地问:“只是生病需要治疗为什么不肯告诉我,还要自己承受,你知不知道我找不到你,我以为你……”
“你把我当什么阿?”
“哪怕给我打一个电话呢?”
卫欢盯着沈令哲,他好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不忍他继续说下去,俯下身堵住他颤抖的唇,“我以为是我更需要你,我不该忽略你的感受……”
沈令哲狠下心咬他的唇,卫欢闷哼,他不躲,他想这是自己做过最渣的事情,让沈令哲担惊受怕了一个月。
两人面对面地躺在床上,沈令哲撩着卫欢遮过眼睑的发丝,“跟我说说,你看到的是什么样的幻觉?”
卫欢下意识地移开目光,眼神聚焦在沈令哲身后的墙壁上。
沈令哲徒然一阵心悸,伸出双手扳着卫欢的脸颊让他直视自己,卫欢回过神,对着沈令哲笑笑。
沈令哲严肃地问:“卫欢,你现在也能看到,对吗?”
卫欢垂下眸子,点点头,“大多的时候都是你,可他对我很不好。”卫欢抓着沈令哲的手,亲吻他的指尖,“放心,我知道哪个是真的你。”
沈令哲眼眶发烫,手臂搂着卫欢的脖颈,主动亲吻卫欢的唇,轻声问:“他会像我这样吻你吗?”
沈令哲动作轻得像是对待易碎品。
卫欢笑眯起眸子,张开唇瓣任他索取,勾起沈令哲的舌尖不断加深这个吻,心满意足地说:“不会。”
沈令哲辗转卫欢的唇,呼吸着他炙热的气息,“我爱你。”
那些不好的幻觉,绝不可能像我这样爱你。
63、第 63 章
卫欢和沈令哲走出卧室时已经是中午, 卫熙端着咖啡在走廊遇到他们,互相问好后,卫熙说:“爸妈出去了, 你们午餐想吃什么,记得给我做一份。”
“你为什么不回自己的公寓,非要跑过来和我们挤什么啊?”卫欢不满哥哥在这里碍眼, 明明爸妈都躲出去了, 现在这里是他和沈令哲的二人世界。
“我来拿我想要的文件,之后就会走的, 混蛋。”卫熙骂他,也没和沈令哲客套, “令哲, 你跟我到书房来,我们谈谈之后合作的事情。”
卫欢知道卫熙和沈令哲的关系后略带敌意地盯着他哥, 沈令哲拍拍他的肩膀,转身和卫熙走进书房。
早在卫欢刚刚出事后, 沈令哲选择留在A城就开拓这边的产业,一是想离卫欢近一些, 二是和卫熙公司的合作早就在计划之内。
两位互相提出自己的看法,意外的契合,卫熙聊完公事后好奇地问:“你和那混小子是怎么认识?”
“我还以为你会找个更成熟懂事的?”卫熙早就释怀学生时代的单相思, 但怎么都没有想到会输给自己的亲弟弟。
沈令哲从沙发上起身, 鄙夷地睥睨着他:“我们的生活还不够无趣吗?找个更成熟和他聊生意经吗?”
“那你和卫谦在一起就是为了找刺激?”卫熙惊讶, 上学时怎么从没发现沈令哲会有这么叛逆的心思。
沈令哲展颜一笑, “他说是他走进我的世界,触碰那份孤寂,可是只有和他在一起, 我才能找到活着的感觉。”
沈令哲走出书房,卫欢坐在阳台的躺椅上,和煦的光照在他苍白的侧脸镀上一层金灿灿的暖意。沈令哲小心翼翼地走近,他的脚步很轻,坐在卫欢身旁。
卫欢惊醒,睁开眼睛瞧见沈令哲逆着光凝视着自己,卫欢弯起眸子,眼底噙着笑意,慌乱的心渐渐平静。
沈令哲轻声问:“我们的午餐吃什么?”
卫欢动了动唇,“我想吃你做的面,只有你做的我才有胃口。”
沈令哲点头,他走到厨房,取出面粉和食材,亲自动手和面。
卫欢站在他身后,环住沈令哲的腰,贴在他耳边柔声说:“你教我,好不好?”
卫欢的手掌覆盖住沈令哲的手臂,十指交叉,沈令哲侧目瞧他,卫欢浅浅地笑,下巴支在沈令哲的肩膀上,他专注地盯着沈令哲修长的手指没入白面,紧紧扣着他,一下一下地揉着面团。
沈令哲仰起头,朝他索吻,卫欢搂着沈令哲转过身,后腰抵在冰冷的柜橱上,沾着白面的手掌抓着沈令哲背后的衣服,他无比温柔地亲吻沈令哲的唇。
午后的阳光映在两人的身上,卫欢睁开湿润的眸子,他眷恋每一次与沈令哲的亲热,这样他的世界才只有彼此,让他无暇多想。
卫熙走到厨房放下咖啡杯正撞见这幕,他目瞪口呆:“你们就是打算这么做饭的?”
沈令哲抬起头,瞧他一眼,卫欢根本没理会,继续搂着沈令哲和面。
卫熙腻得没有胃口,“算了,我还是出去吃吧。”
“阿哲,一会儿我帮你准备肉馅吧,我想吃肉酱面。”卫欢提议。
沈令哲无条件地答应他的要求:“好。”
吃过午饭后,卫欢坐在床上和沈令哲大眼瞪小眼。
“张嘴,喝药。”沈令哲端着药喂他。
卫欢紧闭着嘴巴,摇了摇头。
沈令哲盯着卫欢任性的样子,他的发丝飘逸地贴在脸侧,沈令哲心疼他现在瘦弱得不成样子,“你现在不吃,晚上胃痛会很难受。”
卫欢开始耍起少爷脾气,反正说什么他都不听。
沈令哲冷了脸,“是不是还要让护士来灌你?”
卫欢眯起狭长的眸子瞪他一眼,翻过身不理沈令哲。
沈令哲险些被他的模样气笑,冷声问:“你到底想干什么,说吧。”
卫欢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得意地勾起唇角,嘟囔一句:“我想出去转转。”
沈令哲皱着眉头,不确定地反问:“你现在可以吗?”
卫欢坐起身,兴致勃勃地点头,“平时不忍心让爸妈陪我,现在不是有你吗?我们出去逛逛好不好?我快闷死了!”
平时他在家里待一天都受不了,倒是为难他这段时间了。
沈令哲犹豫,最终在卫欢杀伤力十足的狗狗眼中败下阵来,无奈地说:“去换衣服吧。”
卫欢高兴地下床,翻出件潮牌卫衣,沈令哲皱眉,“不行。”
卫欢扔开,拿出高领毛衣在身前比划,“这个呢,跟你的衣服很搭!”
沈令哲摇了摇头。
卫欢只好放弃,换上长款的羊毛大衣,立起衣领能把他整张消瘦的脸都藏进去,“你老公帅吗?”
沈令哲还是不满意,太薄了,天气寒冷以卫欢现在的身体,他会抗不住的。
“那你找吧。”卫欢不耐烦地扔下,他太累了。自己端起碗主动喝光药,结果苦得要命,他揪住沈令哲亲了一口,还是觉得苦,跑出去找水喝。
沈令哲动手翻看卫欢的衣柜,意外地被一件西装款式的制服吸引,沈令哲拿出来,像是卫欢的校服,胸前绣着他的名字。沈令哲用指腹摩挲那两个字,不知道他在学生时代是怎么样的性格。
打开西装里面是件白色的衬衫,印满红色的唇印。
“阿哲,你看我找到了什么?”卫欢路过书房时想起如果阿哲和哥哥两个人是同学,那他找到哥哥的毕业证是不是就能看到沈令哲学生时代的样子。
卫欢抱着相册,瞧见沈令哲脸色肉眼可见地阴沉下来,他盯着沈令哲手里的衬衫飞扑过去,把衣服团成球塞到最里面藏起来,“哎呀,这个就是大家毕业留个纪念嘛!”
“需要这么多人留纪念吗?”沈令哲咬牙切齿地问他:“你是把全校的女生都收集在一起了吗?”
“当然不是。”卫欢举手发誓,“都是些长得好看的,还有男生涂口红印的。”
沈令哲咆哮:“卫欢!”
“哈哈,逗你的。”卫欢拥着他,嘟起嘴巴指了指,“沈令哲同学,现在给你个特权,让你印在这里。”
沈令哲拍开他,拿出件加厚的羽绒服,卫欢瞧见果断拒绝:“不可能,你想都不要想!太丑了!我不!”
沈令哲板着脸,“那就不出去了。”
卫欢生无可恋的被沈令哲包成了熊。
两人走到冬日的街道上,卫欢突然提议,“我带你去个地方吧?”
沈令哲盯着他被毛绒围巾遮得只露出双漂亮的眼睛,强忍着笑意,“好。”
但他没想到卫欢会把自己带到酒吧。
“不行!”沈令哲脸色严肃,朝他大吼:“你现在的身体是什么情况你不清楚吗?”
卫欢玩心不变,“就这一次,我保证晚上好好喝药。”
沈令哲不懂,这里的酒吧怎么会这么早营业,他好像被卫欢带上条贼船。
卫欢满眼期待地盯着他,“阿哲,走吧?”
沈令哲只好抓住卫欢的手,他决定无论发生什么都不放手,“记住你现在的话,晚上用血清也不许喊疼。”
卫欢会心一笑,“好,我们进去。”
两人坐在角落的位置,高档酒吧的装潢风格独特,灯光微妙,这个时间段只简单地播放钢琴曲。
服务员走过来询问两人需要什么酒水。
沈令哲认真地说:“一杯牛奶,加热。”
卫欢脱着身上的羽绒服瞪大眼睛,“哪怕是一杯气泡水也好啊!”
沈令哲瞥他一眼,“这次一起把胃病养好。”
卫欢没再说什么,沈令哲倒是点了一杯气泡水,他抬起头,瞧见卫欢盯着远处的餐桌,他顺着卫欢的目光望过去,沈令哲瞧见那里空无一人。
沈令哲明白卫欢的状态并没有他表现的这么好,或许他自己都没发现,时不时的神色恍惚,注意力无法集中的样子。
沈令哲挡住他的视线,卫欢抬起头,转而对他笑笑。
沈令哲已经快要对这个牵强的微笑免疫了,卫欢装作没事的样子,无声地安抚自己,沈令哲嗓音干涩地问:“是不是我要一直陪你说话,一刻不停地说,你才不会想到别的?”
卫欢收起笑容,伸出手掌摸着他的侧脸,“我很好。”
“你一点都不好!”沈令哲忍住咆哮。
64、第 64 章
沈令哲抓住卫欢微冷的指尖, 侧脸贴在他的掌心,呢喃着:“告诉我,我该怎么做?”
“卫欢, 你告诉我?”
卫欢闭上眼睛不再去想,掌心感受着沈令哲温度,听他浑厚低沉的嗓音, 抬起眼睑轻声说:“只要你在我身边。”
沈令哲凝视他的眸子, 从未感到如此无力,“我在。”
酒吧包厢里的男人三五成群地走出来, 他们瞧见一副熟悉的面孔,卫欢正和沈令哲坐在沙发上面对面地聊天, 他们走近惊呼一声:“卫谦?你回来了?”
卫欢惊讶, 他看出沈令哲的低落,凑到他眼前故意逗他开心, “这些人是不是真正出现在我面前吗?”
沈令哲推开他的脑袋,转头打量站在身旁的男人们, 看着穿衣打扮都是些公子哥、富二代。
“谦哥!真是你!”男人热情地凑上去。
卫欢起身,和朋友们一一拥抱, 他向沈令哲介绍:“这几位是我发小,从小一起长起来的。”
他攥着沈令哲的手臂,正经地通知朋友们:“这位是我爱人。”
沈令哲面色冷漠, 点点头算是回应众人。
卫欢的朋友们惊爆眼球, 不可置信地问:“卫谦, 逗我们的吧!”现在哪怕是谈恋爱谁会用爱人这种称呼, 他不会是浪子回头了吧?
卫欢大方地说:“我逗你们干什么呀,我老婆。”
“不可能,不可能!”男人摇头, 眼神在卫欢和沈令哲之间来回打转,他搂着卫欢的肩膀坐下,一脸坏笑地说:“我知道了。”
他的眼神□□裸地盯着沈令哲,挑起眉毛问:“是不是主人的任务啊?”
众人哄堂大笑。
他们都是个顶个的花花公子,卫欢也曾是其中一员,玩得多了,就有些特殊的癖好,大家心领神会地睨着卫欢,“可以啊,找的这位身材样貌都是极品,就是冷了点,不过这种精英外冷内热,在床上很热情吧?”
沈令哲凝着男人的样子,不屑地讥笑。
卫欢推开他,以前胡闹就算了,拿他老婆开涮可不行,“啧,会不会说话啊?叫嫂子!”
男人见卫欢正经的样子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哎呦,真是嫂子啊?”
站在身后的两个人交头接耳:“我怎么觉得谦哥的男朋友这么眼熟啊。”
卫欢坐在沈令哲身边,知道他听到这些肯定不开心,当着其他人的们哄着沈令哲,给足他面子,“兄弟们不懂事,你别跟他们计较。”
男人马上道歉献殷勤,“嫂子,对不起对不起,我们没想到谦哥会这么早结婚,而且我们这么铁的哥们,你竟然不告诉我们!”
他马上调转枪.口,指责卫欢不仗义。
沈令哲冷着脸,有他们这么叫的吗?
男人又说:“要不是谦哥以前女朋友太多,我也不至于有眼不识泰山。”
卫欢皮笑肉不笑地看向他:“闭嘴!”
众人坐下又叫来服务员上酒,开始叙旧。
男人倒满酒杯敬卫欢和沈令哲,“那我们得跟嫂子好好吐槽吐槽你的光辉历史,不能让嫂子吃亏。”
卫欢在桌子下狠狠地踩他的脚,一起玩到大的发小就这一点不好,自己什么黑历史都掌握在他们手上,就等着结婚那天互相揭短。
“哎呦。”男人疼得吆喝一声,“那要是没有点儿好处,咱们可不干。”
卫欢算是一刻都待不下去了,他搂着沈令哲的肩膀,“老婆咱们回去吧。”
许久没有开口的沈令哲,瞥了一眼卫欢,淡淡地说:“我还真想知道知道,你到底有多少前任?”
卫欢瞬间感到后背发凉。
“哈哈哈!”众人大笑,“嫂子有意思!今天谦哥你算是栽了。 ”
沈令哲接过男人举着的酒杯,放在面前,“说说吧,想要什么尽管提。”
“哦,我想起来了,这位这个财经日报上总提起投资家和房产开发商,沈令哲!”卫欢的朋友说:“听说拥有整个金街的产业,出了名的富商啊。”
“老婆~”卫欢抱着沈令哲撒娇。
沈令哲笑笑,他想陪卫欢热闹热闹,总不能跟自己在一起就让他彻底告别以前的生活。
大家开始仔细回忆,“谦哥有过多少前任啊?”
卫欢朝他们挤眉弄眼地说:“给个面子,给个面子。”
大家玩归玩,但当然不能影响好朋友的婚姻和谐,“这个……”
男人开口:“没想起来。”
那位说:“没听说过。”
又有人说:“也就六七个吧。”
……
沈令哲脸色一沉地盯着卫欢,“也就六七个?”
“真的假的?不可能吧?”男人摁住那位爆料的朋友,“胡说什么!”
结果他实诚地说:“我这说的还是零头呢!”
男人拿起酒杯塞到他,“你喝酒吧你!”
卫欢抱着沈令哲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弱弱地说:“我没有,我只爱你一个。”
沈令哲侧目,瞅他脸色不好,站起身说了句:“大家继续喝,这顿我请了,他这两天身体不好,我们就先回去了。”
沈令哲拿起羽绒服披在卫欢身上,等他穿好,两人离开酒吧。
卫欢走的时候不忘朝这几个朋友使眼色,比划着你们几个死定了,他要不是出此下策,估计一会儿还有大料爆出来,到时候真的惨了。
“婚姻就是坟墓,谦哥有什么想不开的。”
众人吐槽,“我看他挺乐在其中啊。”
沈令哲拦下辆出租车,卫欢躺在他的腿上,沈令哲的手指一下下穿过他的发丝,沉声问:“累吗?”
卫欢抬起头,眼睛从下而上地端详他,舒服地眯起眸子,“有点。”
沈令哲警告他:“下次你别想出来了。”
明明身体还没好就想出来玩,自己不该纵容他的。
“你什么时候回去?”卫欢知道沈令哲的工作很忙,陪不了自己几天,所以才想和他出来逛逛。
沈令哲垂眸,凝着他的目光,平静地问:“你没有打算和我回去,对吗?”
卫欢伸出手掌捏着他的下巴,“没心肝。”
他盯着沈令哲皱着眉头,扭开脸像是发脾气的猫,卫欢会心一笑,“瞎想什么?我不回家难道一直在父母家啃老吗?”
沈令哲说:“那我要和你一起回去。”
卫欢惊讶,坐起身,“你的工作怎么办?”
沈令哲盯着他说:“有白易他们盯着,白银川和秋舒都在接受调查,现在没有人可以控制我们。”
卫欢的喜悦爬在脸上:“我们去旅游,好不好?你答应过我,等事情结束就陪我!”
沈令哲点头:“只要你好起来,什么都听你的。”
卫欢扣着他的后脑吻上去,司机在后视镜里瞧见这幕,无奈地摇了摇头,现在的小年轻啊,就是不矜持。
晚上,卫欢乖乖地躺在床上,他的手臂摊平白净的皮肤下露出青紫色的静脉,沈令哲和他手指紧扣,眼睛盯着血清一点点地送进卫欢的体内。
医生用绑带绑住他的四肢,沈令哲皱紧眉头,他不喜欢他们这样对待卫欢。
卫欢的手指安慰地戳着沈令哲的腰,摇了摇头,“是为了保护我。”
沈令哲点头。
时间一点点地流逝,卫欢的身体开始发热,沈令哲盯着他的变化,卫欢的额头渗出密密麻麻地汗珠,沈令哲用湿巾帮他擦拭。
卫欢罕见地不喊不叫,隐忍着药物在身体中发作。
卫欢渐渐地合上眼睛,不断暗示自己,阿哲就在自己身边,他就在自己身边……
沈令哲盯着他不安的睡颜,伸出手指推开卫欢蹙起的眉心。沈令哲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走出房门接听电话。
卫欢缓缓睁开眼睛,瞧见沈令哲一步步朝自己走过来,他的脸色满是讥讽,眼神冰冷,【你醒了?】
卫欢浑身冒着冷汗,摇了摇头。
沈令哲的手指划过卫欢的脸庞,动了动唇,卫欢没有听到他的声音,但是大脑里不断回响着一声声毫无感情的音色,【瞧你现在虚弱的样子,真可悲。】
【为什么你没有死!】
啊——卫欢感到耳鸣,脑袋想要炸开。
【没有你,我能过的更好!】
眼前的沈令哲掐住卫欢的喉咙,【为什么你没有死?为什么!】
你不是他!你根本不是他!卫欢感到窒息,他发不出声音,喉咙的骨头像是被掐断。
【你去死吧!】
你是假的,卫欢知道,他是假的。
卫欢闭上眼睛,再睁开时,沈令哲目光温柔地凝视着自己。
卫欢迫切地搂住他,亲吻他的唇,他一遍遍告白,安抚自己的内心,沈令哲,我爱你,我爱你……
卫欢的牙根都在打颤,翻身把沈令哲扑倒身下,他气喘吁吁地亲吻沈令哲的唇,急切地撕开沈令哲的衣服,渴望与他亲近。
啊,突如其来的攻势沈令哲无从招架,柔软的地方被撕裂,他脸色痛苦地地狰狞起来,他在卫欢的身下抖如筛糠,被肉做的刀子一下下钝伤。
【你伤到他了。】另一个和沈令哲相貌如出一辙的男人站在床边。
卫欢惊恐地看向他,后知后觉地撑起身,低下头看到沈令哲毫无生机地躺在自己身下,瞳孔放大,没有任何反应。
卫欢颤抖着双手摸索他的身体,摸到湿滑黏稠的触感,他的身下涌出大量的血液,啊啊——卫欢发出歇斯底里地吼叫。
“卫欢?”
“卫欢!”
一声声熟悉的声音呼唤着他,卫欢猛地惊醒,沈令哲急切地解开束缚他四肢的绑带,被卫欢用后脑一下下撞着床垫的样子吓坏了。
卫欢挣扎着扑向沈令哲,他哽咽地说:“我做了一个好可怕的梦,好可怕……”
沈令哲抱住他发抖的身体,“对不起……”
“对不起……”
“我在,我爱你,卫欢……我爱你……”
65、第 65 章
卫欢搂着沈令哲的肩膀, 他的牙齿咬在沈令哲肩膀上的衣料,津液染湿一小片,卫欢颤巍巍地抬起眼睑, 他仍能瞅见那张长着与沈令哲相同样貌的恶魔,一脸失望地盯着自己。
【你就是个只会躲在他怀里哭的小男孩吗?】
【那些人说的都没错,都是靠他养活的垃圾。】
卫欢摇头, 恶魔的声音在他脑中挥散不去。
【我就在你的脑子里, 你根本没办法让我消失。】
【除非……】那个沈令哲拎出一把尖刀,抵在他的脖颈上, 诱导着卫欢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这样你就能解脱。】
叮当——刀子落在他的面前。
卫欢用力抱着怀里的人, 感受着属于沈令哲的温度, 这才是他的阿哲,真真切切的存在。
幻象无孔不入, 那个沈令哲露出邪笑,一转眼的功夫瞬移到卫欢面前。
【你有没有想过, 你根本没有被救出来?】
卫欢瞪大眼睛,他感到眩晕, 目光环视四周,一阵阵的天昏地转,他想要呕吐。
【你在轮船上, 被扔进海里, 你已经溺亡了。】
【你不肯离开他, 扰得他心神不宁, 他会被你害死的!】
卫欢的眸子里满是血丝,他挣扎着想挥动四肢,被死死束缚住, 他回忆起自己被绑架时的感觉,胃里翻江倒海的酸水往上翻涌。
【你能确定你怀里的人是真的吗?】
那个沈令哲质问他,【我呢?是不是他的一部分?】
【他在祈求你放过他!】
恶魔露出绝望的神情,抄起尖刀割开喉咙,血液喷薄而出,卫欢目眦欲裂地盯着那张属于沈令哲的脸,湿热的血液溅在他的脸上。
“不……不不不……”卫欢神志不清地嘶吼。
“卫欢!卫欢!”
沈令哲伸出双手捧着他的脸,大吼着逼他与自己对视,“卫欢,集中你的精力。”
沈令哲神色凝重,他慌了神,被卫欢的样子吓坏了,他不知道原来卫欢一次次地承受着这些痛苦,不知该怎么对待现在的卫欢,拼命唤回卫欢的理智。
卫欢怔怔地眨着湿润的眼睛,脸色惨白,额头渗出密密麻麻的汗珠。
两张相同的脸在自己眼前逐渐重合,他大喘着粗气,汗水掉进眼睛里模糊他的视线,卫欢茫然地追寻沈令哲的声音,像是从古井传来带着无限的回声。
“阿哲?”
“阿哲?”他与沈令哲对视,吞咽着口水湿润自己干燥的喉咙。
沈令哲亲吻他的唇,尝到腥甜的味道,温柔地安抚他,“卫欢,你知道那些都是幻觉,是药物的作用。你分得出他是假的,他不是真的,对吗?”
卫欢凝视着沈令哲的眸子,声音沙哑地说:“他也是这么说你的。”
沈令哲哑然,心脏像是被狠狠锤了一拳,闷得他透不过气,他眼里蓄满泪水,用力抱住卫欢,他亲吻卫欢的额头,仰起头张了张嘴巴,酸涩哽在喉咙间,发不出任何声音。
卫欢虚弱地躺在他怀里,沈令哲搂着卫欢的身体不肯放手,恐怕卫欢下一秒就会消失。
沈令哲的泪水悄然滑落顺着眼角滑过鼻梁,他曾在深夜里无数次拥着卫欢,只想要他肯老老实实呆在自己身边,可为什么会是现在这样。
卫欢抬起头,瞧见沈令哲湿漉漉的睫毛,他爱怜地亲吻沈令哲的眉宇,“阿哲,你别这样,我会心疼。”
“卫欢,你答应我,无论如何不会伤害自己。”沈令哲固执地要他的回答,哪怕现在卫欢根本控制不住自己,他就是想要卫欢的承诺,因为只要是他想要的,卫欢从来都会满足自己。
从来都是。
卫欢移开目光,他攥着沈令哲的手掌扣在心口,沈令哲感受他有力的心跳,无需多言。
卫欢翻身笼罩在沈令哲身上,“别让我想到那些,好吗?”
沈令哲脱下他的上衣,卫欢俯下身亲吻沈令哲的唇,“我会很温柔,不会伤到你,疼就告诉我?”
沈令哲点头。
卫欢解开他的衬衫,在他的胸膛落下一枚枚虔诚的吻,抬起眸子,盯着沈令哲微微泛红的脸颊,听他急促的呼吸。
卫欢从未移开注视着沈令哲的视线,睨着他的一颦一蹙,缓缓地贯穿,清清楚楚地感受他的温软,这才是最真实的感觉。
卫欢伸出手掌与沈令哲十指紧扣,享受与他温馨又酣畅淋漓的亲热。
清晨,沈令哲缓缓睁开眸子,他抓住盖在身上的被子,却没有瞧见把该躺在自己身边的卫欢。
一阵灭顶的恐惧感席卷而来,沈令哲撩开被子,慌乱地坐起身。
他甚至来不及换上衣服,双脚踩在地毯上,膝盖一软,狠狠地跪倒下去,整个房间响起咚的一声巨响。
“呃啊——”大腿的枪伤隐隐作痛,沈令哲双手攥拳揪着床单,“卫欢……”他喃喃地嘟囔:“卫欢……”
沈令哲咬着下唇,痛苦地都扶着腿。
卫欢推开房门,正撞见沈令哲不着片缕跌坐在地板上的狼狈样子,他震惊地跑过去,单膝跪在他身边,“阿哲,你怎么了?有没有摔伤?”
“让我看看!”
沈令哲瞧见卫欢,瞬间如释重负,手掌紧紧地攥着他的手臂,“你去哪了?”
为什么我醒来,见不到你。
卫欢的手掌摸着他腿上的伤疤,心疼地说:“我去厨房看看,让阿姨做些你爱吃的早餐。”
“阿哲,你现在终于一刻都离不开我了吗?”
卫欢又恢复了那个爱笑爱闹,爱逗他开心的样子。
沈令哲认认真真地点头,“ 是,卫欢,我需要你,你像你需要我一样。”
卫欢恍惚,他卯足力气想抱起沈令哲,结果他现在根本没这份实力,干脆搂着沈令哲起身。
沈令哲坐在床上,卫欢眼神暧昧地打量他,拿着被子盖在他身上,“你居然这么明目张胆地勾引我。”
沈令哲垂眸盯着自己胸前一枚枚浅色的吻痕,抬起头,恢复正色:“我和医生制定了一份帮助你恢复的计划,从今天开始你要开始锻炼了。”
卫欢眨眨眼睛,“你陪我吗?”
沈令哲点头,“当然。”
“都听你的。”卫欢撑在他脸上,亲吻沈令哲的唇,“是床上的锻炼吗?”
66、第 66 章
沈令哲的手掌扣着卫欢的背, 他挣扎几下被卫欢按在床上,嗓音闷闷地说:“你大早上发什么情,起来……”
卫欢不依不饶, “我昨晚太虚了,肯定没有满足你,我们再来。”
沈令哲气得磨牙, 都这幅样子了还是鬼话连篇, 偏偏卫欢又追着他吻,沈令哲的手指搅紧身下的床单, 仰起头任由卫欢开垦他的每一寸肌肤。
嗡嗡——床头的手机震动,“等……等等……”沈令哲转身看过去, 他伸手去摸, 卫欢攥住他的脚腕,“啊……”沈令哲嗯哼, 被扯回去躺在卫欢的身下,他的脑袋撞在柔软的床垫上, 发丝蓬松凌乱,沈令哲呵斥卫欢:“别胡闹。”
他接听电话, 卫欢的眸子里闪过狡黠,牙齿啃咬沈令哲的脖颈,疼得他微微皱眉, 平复着气息说:“是我, 有什么事。”
魏柏林联系他是有重要的事, 关于金街涉及的诈骗、绑架和谋杀等诸多刑事案件中, 在审讯过程时发现物证被破坏,甚至扔到海里销毁,而绑架卫欢的绑匪也已经死了, “我们需要卫谦出来作证。”
“嘶——”沈令哲吸气,锁骨传来钝痛,他抬起卫欢的下巴,瞧见卫欢嘴唇湿润,嘴角勾起抹坏笑睨着他。
沈令哲神色严峻,他不能让卫欢冒险,再去回忆他被绑架时情景,影响他现在的恢复,“他现在的精神状态不太好,你需要什么,我可以证实。”
卫欢笑着问:“谁呀?”
沈令哲坐起身,他穿上卫欢的睡袍走到沙发边,没有注意到背后卫欢幽深的眼神。
“我会让秘书整理好交给你,但是我不认为现在让他作证是个好时机,等我们准备好会联系你的。”沈令哲压低声音。
魏柏林为难,只好说:“希望你们尽快。”
毕竟如果这次不能将秋舒等人一网打尽,恐怕会放虎归山,但卫欢现在的情况他也略有耳闻,“照顾好彼此。”
沈令哲挂断电话,转身瞧见卫欢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卫欢走过来,跨坐在沈令哲的腿上,手臂搂着他的脖颈,贴在沈令哲耳边问:“是谁?”
沈令哲被他盯得耳根泛红,躲开他的唇瓣:“魏柏林。”
卫欢的手指撩开他的睡袍带子,声音很轻,呼出的热气喷洒在沈令哲颈侧,“老魏?”
“是,他想让你作证,你不用担心,这件事情交给我。”沈令哲感受到卫欢发热的身体,身体局促不安地扭动。
卫欢的手指在他的胸膛游走,哑着嗓子说:“我没关系,我们可以回去。”
沈令哲抓住他的手腕,板着脸:“现在还不行,你连自己都照顾不好!”
“可我有你呀。”卫欢得意地说,他推倒沈令哲躺在沙发上,欣赏着他穿着自己的睡袍袒露胸襟,修长的双腿一览无余的模样。
沈令哲吞咽口水,喉结上下滚动,他送松开卫欢的手腕,轻声说:“等你好了,我们一起回去。”
卫欢温柔地笑,“我都听你的。”
沙发传出吱吱嘎嘎的声响,身体的摩擦,时不时发出几声闷哼。
沈令哲的身体匍匐在沙发垫上,他扭头瞧着卫欢情.动的样子,他垂下头,难耐地喘:“嗯……慢一点……”
他思考无能,他不懂自己为什么要这般纵容他,纵容他无休止地索取,沈令哲感受到卫欢俯下身,炙热的胸紧紧膛贴着他的背脊,密不透风。
两人从沙发上滚到地板,冬日的暖阳透过玻璃映在身体上,温暖得快要融化。
厨房端着热过一遍又一遍的早餐送到卧室外,敲响房门,刚准备离开时,卫欢打开房门,他顶着湿漉漉的发丝,脸上带着红晕,语气轻快地说:“谢谢。”
卫欢端着早餐,走到床边,沈令哲气喘吁吁地躺在床上,他从没感觉如此疲惫,比高强度的体能训练都难以负荷,当真应了卫欢那句在床上训练。
卫欢咬一口面点,喂到他嘴里,帮助沈令哲补充体力。
沈令哲累得一根手指都不想抬起来,卫欢贴心地按摩他的腰,暧昧地说:“要不要我喂你些牛奶?”
沈令哲气得瞪着眼睛,伸手掐他的腰,卫欢痛地吸气,倒在沈令哲身边笑得前仰后合。
沈令哲怔住,痴痴地盯着卫欢的笑颜,突然感到眼眶发烫,他好像很久都没有见到卫欢这样开心的样子,真的好久。
从来都是他在逗自己开心,在集团忙碌后回到家,只要有卫欢在,他就不会让自己感到不舒服,喜欢看他肆无忌惮的挑.逗,哪怕他爱玩,沈令哲惯着他。
可是这段时间,那个爱玩爱闹的卫欢不见了,沈令哲埋在他的身前,自责内疚了无数次,是自己没有照顾好他。
卫欢轻轻拍他的背,一下下抚摸着,“一会儿我陪你去泡澡。”
沈令哲点了点头。
两人走进浴室,没一会儿里面传来哗哗的水声,才刚对卫欢产生愧疚的沈令哲忍无可忍地低吼:“你给我适可而止!”
午后,卫欢躺在哥哥的书房躺椅上,身上盖着块小毯子,一如既往地陪沈令哲工作。
结果沈令哲拿出画板和颜料,他盯着卫欢疑惑的眼神,“给我画一幅画吧?我想看你画出我的样子?”
卫欢惊讶,“阿哲,你想出这么浪漫的事。”
“那先说好,不能嫌我画得不好。”
沈令哲点头,医生说要训练卫欢集中注意,画画能反映出他的所见所想,沈令哲想知道,他看到的到底是怎样的自己。
沈令哲坐在办公桌上工作,卫欢披着毯子坐在他对面,认真地描绘沈令哲认真的模样。
书房里很安静,只能听到古典时钟的一下下转动的声音,卫欢的眼神时不时的与沈令哲的目光交汇,两人深情地凝视彼此的样子。
【你觉得他真的在工作吗?】
卫欢捏着画笔的手指一顿,皱起眉心,再抬起头瞧见沈令哲办公桌前站着的另一个男人。
【他会不会再和别人暧昧,不知道那个孔婕有没有找他哭诉,他们可是青梅竹马啊。】
卫欢开始焦虑,手上的动作越来越快,他克制着自己不再去想,画笔甚至开始不受自己控制地作画。
【不知道你不在的时候,他们有没有发生什么。】
“你闭嘴!”卫欢突然扬高声音。
沈令哲一惊,抬起眸子与卫欢不耐烦地目光相遇,他立刻跑到卫欢身边,担忧地问:“怎么了?”
卫欢闹脾气地摔下画笔,“我不想画了。”
沈令哲哑然,刚想转头看他的画被卫欢捧着脸颊索吻,他手指上的油彩抹在沈令哲的脸上,卫欢得意地欣赏,揽起沈令哲的双腿坐在办公桌上,沈令哲瞪大眼睛,手掌撑着卫欢的肩膀,“你想干什么?”
卫欢撕扯开他的衬衫,手指沾着颜料顺着沈令哲的脖颈一寸寸向下涂抹,沈令哲不敢相信地阻止他:“卫欢,别胡闹!”
“我不!”卫欢的牙齿轻轻咬住他的下巴,“我喜欢和你亲热,这样才不会多想。”
只有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才不会有那些不切实际的幻觉。
卫欢赌气地说:“他等着看我的笑话,我要证明你有多爱我。”
沈令哲凝色,“谁?”
卫欢移开目光,沈令哲追寻过去,定睛瞧见卫欢画的那幅画里,自己坐在办公桌后,他用的颜色明明很温暖,可桌边站着一道突兀得黑色阴影。
沈令哲明白那是一直影响卫欢的幻觉,他转头对卫欢说:“那不是真的。”
卫欢点头,“你才是。”
“是。”沈令哲应道,“只有我,你可以对我做所有想做的事。”
“根本不用惧怕,他算什么,他不懂我们。”
卫欢展颜一笑,沈令哲紧实的胸膛挂着卫欢描绘出的图案,性感的肌肉配上色彩鲜明的颜料,一种神秘又禁欲的美感。
卫欢含着沈令哲的唇,手掌抚着他的身体,嘟囔着问:“我们到底是谁吃定谁?”
沈令哲的双腿撑在办公桌上,手臂搂着卫欢,他无暇思考,大脑转动地很慢,被快.感和欲.望席卷全身,筋疲力尽。
他后知后觉地想,比起卫欢的精力,如果他再不好,自己可能要先倒在床上了。
67、第 67 章
晚上的治疗卫欢没有出现太大的情绪波动, 这让沈令哲很欣慰,总算是见到点盼头。
医生解释:“他被注射的剂量是足够致死的,能活下来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 药物影响了他的身体机能,接下来就是慢慢的疗养,急不来。”
沈令哲神色严肃地点点头。
卫欢扯着苍白的唇勾起抹微笑说:“季医生, 你别吓唬他。”
“阿哲, 我现在感觉很好。”
沈令哲略带担忧地瞧他一眼,送医生离开。
【他开始对你不耐烦了, 知道你的身体好不了,早晚会把你踹开, 你会一个人在精神病医院里孤苦伶仃的死去。】
卫欢依然能看到幻象, 他长着沈令哲的脸,坐在床尾脸色阴沉, 举止轻佻,卫欢翻过身, 缩在被子里不去理他。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掌抚上他的肩膀,卫欢受到惊吓, 身体猛地一抖,他扭头,看出是阿哲端着药碗, 轻声说:“起来喝药吧, 晚饭你想吃什么?”
卫欢忐忑的心脏渐渐平静下来, 可他没胃口, 但是要说不想吃,沈令哲估计又要冷下脸色了,“火锅, 外面下着雪这种天气正合适吃火锅。”
“好,把药喝了。”沈令哲坐在他身旁,细心地吹散热气,动手喂他。
卫欢抿着唇,眼睛直勾勾盯着药碗,一只只黑色体长足有五六厘米的蟑螂不断地往外爬,汤匙喂到他的嘴边,卫欢瞧见一群蠕动的活蛆,他强忍着恶心吞咽口水,扭头瞧见坐在床尾的男人。
卫欢紧闭上眼睛,张开嘴巴吞下苦涩的汤药。
沈令哲疑惑地瞅着他,心想真有这么难喝?
终于卫欢喝得见到碗底,撑起身搂住沈令哲的肩膀索吻,舌尖带着苦涩的味道撬开他的牙关,勾起沈令哲的舌,吸吮着他的唇齿间每一寸的甘甜。
卫欢的额头抵着他,两人鼻尖贴着鼻尖,卫欢小声地问:“是不是真的很苦?”
沈令哲被他吻得气息不稳,卫欢搂着他的肩膀移开目光,坐在床尾的幻觉已经不见。
卫欢惊讶,再瞅药碗,已经是正常的样子,他松了口气,“我们去吃饭。”
两人坐在餐厅,窗外飘着鹅毛大雪,沸腾的火锅冒着热气,卫欢偷偷夹起牛油锅里的肉丸被沈令哲瞧见,拿起筷子打他的手。
“啊,好痛!”他不满地鬼叫一声。
沈令哲瞪他,卫欢缩回座椅上,他再抬起头,瞧见那个幻觉坐在自己对面,伸着手往火锅里摊,卫欢本能地揪起心,恐怕真正的沈令哲受到伤害。
【你不打算理理我吗?】
卫欢嚼着没有滋味的蔬菜,沈令哲攥住他的手掌,卫欢抬起头,凝视着沈令哲的眼睛说:“如果我真的好不了,你是怎么打算的?”
【啧啧啧,糟糕的问题。】
卫欢哽住,他被幻觉骚扰得不耐烦,确实不该问,从始至终阿哲都在无微不至地照顾自己,他为什么还要给阿哲压力。
沈令哲摸着他的侧脸,沉声说:“我会放下工作的事,退出董事会,我们去环球旅游。”
“卫欢你会好的。”
卫欢的手掌有些发抖,他听着沈令哲的声音,但是大脑里总有骚扰他的噪音。
沈令哲走到他身边,“我们上楼休息吧。”
卫欢盯着沈令哲的样子,他开始有些愧疚,沈令哲牺牲太多陪在自己身边,这就是他起初不愿意告诉沈令哲实情的初衷。
沈令哲看出他的低落,走上楼梯,淡淡地说:“我上半辈子活得太累,商战复仇,我没有亲人,现在只想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
沈令哲侧目,瞧着自己身边的卫欢,“所以如果他敢跑,我就把打断他的腿留在身边。”沈令哲的嗓音平静,带着股子狠劲,“现在你觉得我和那个莫须有的幻觉谁更恐怖?”
卫欢抖了抖,把自己的杂念抛在脑后,讨好地抱着沈令哲,明明这么霸道的警告,却像一剂强心剂打在他的心口。
休息前,卫欢坐在卧室的床上,对着浴室里的沈令哲说:“阿哲,你快点呀,我答应你只做一次就老老实实睡觉的。”
站在浴室沈令哲接到魏柏林的电话,他三番五次地联系自己,一定是有重要的事情,“怎么了?”
“沈令哲,你的妈妈提出要求,她要见到你,才肯配合我们的工作。”
68、第 68 章
沈令哲又一次在甜腻的热浪中醒来, 睁开朦胧的双眼,不得不承受卫欢热情又磨人的早安吻,身体里埋着他苏醒的欲望, 卫欢在早上的精力尤其充沛,明明昨晚已经是超负荷的强度,但卫欢还要证明自己更强一样, 折腾的沈令哲恨不得一整天都躺在床上。
“早安。”卫欢搂着沈令哲的腰, 嗓音带着独特的慵懒,他告诉沈令哲, 自己昨晚的梦境有多美好,“我梦到我们在举行婚礼, 在白色的沙滩上宣誓, 你对我好温柔,我好幸福。”
沈令哲心里一惊, 没有多余的感动,因为他知道那并不是所谓甜美的梦境, 而是另一种幻觉。
那些幻觉有能让卫欢生不如死仿佛堕入地狱般的噩梦,就有能让他流连忘返如同坠入云端的美梦, 比起让他恐惧的噩梦,沈令哲更担心他会陷在美好的假象中永远无法醒来。
“怎么,我现在对你还不够好吗?还要你在梦里体验?”沈令哲冷了语气, “你想要做什么是我不能满足的?”
“呵呵。”卫欢讨好地亲他的鼻尖, 古灵精怪地说:“梦里你叫我老公, 现在叫一句来听听?”
沈令哲气得咬牙, “胡扯!”
卫欢窝在他的颈间,颇为遗憾地嘟囔:“梦里的你,真的好热情啊, 夹着我的腰,一遍遍说着想要。”
沈令哲听得面红耳赤,他是怎么说出这么难以启齿的话?沈令哲羞恼地攥着拳头打在他的肩膀上。
卫欢眼底闪过狡黠,沈令哲微微地皱眉,手指搅紧身下的床单,在他卖力地冲撞下发出含糊不清的音调,“你……混蛋……”
卫欢在床上胡闹了一个早上,两人洗漱好已经是正午。
沈令哲站在衣橱前换上件纯黑的加绒风衣,卫欢不解地盯着他的背,又望向窗外已经放晴的天空,整个世界都是白茫茫的,“你要出去吗?”
沈令哲点头,“嗯,换衣服我带你出去。”
听到能出去玩,卫欢的一双眼睛都亮起来,他利落地翻身下床,迫不及待地问:“我们去哪?”
沈令哲拿出那件又厚又蠢的羽绒服,套在卫欢身上,他听话的任由沈令哲摆弄他的四肢,沈令哲不苟言笑的脸上溢出快要藏不住的笑意,轻咳一声:“我送你个礼物。”
卫欢更加惊喜。
沈令哲拉上羽绒服的拉链,鉴于他的表现不错,主动亲吻卫欢的额头,“你乖乖的把帽子和围巾都戴好,我先去把汽车发动。”
卫欢点头,他盯着镜子里的自己一圈圈套着围巾,身后的床上多出一道人影。
【他要走了,出于把你丢在这里的愧疚,先用礼物收买你。】
【可怜的小卫欢,高高兴兴地以为他陪你去玩,就像弃养孩子的父母,总是先带孩子去游乐园,美名其曰说一起来玩捉迷藏,然后孩子哭着再也找不到爸爸妈妈了。】
卫欢冷沉着脸,没有理会他,走出房门。
沈令哲把车子停到路边,车内的暖气开到适应的温度,他走下车,准备叫卫欢出来。
迎面驶来的汽车,行驶在结满冰晶的道路上,突然轮胎开始打滑,司机瞧见站在路边的男人,急忙踩下刹车已经控制不住,他打着方向盘,车身侧滑。
卫欢走出家门,眼看着汽车往沈令哲身上撞过去,来不及思考,朝他冲过去。
沈令哲关上车门,一阵刺耳的鸣笛声,转过身朝着自己摆过来的车尾已经近在咫尺,他靠在身后的车上退无可退,恐怕会被挤压在中间。
一瞬间的发生不容他多想,甚至来不及护住身体,砰——两辆汽车撞在一起,坐在车里的司机盯着眼前的一幕,手忙脚乱地解开安全带。
沈令哲睁开双眼,瞧见卫欢面对面地凝视着自己,他瞪大眼睛,低头发现自己被卫欢罩在身下,沈令哲举起冻红的双手捧着卫欢的脸颊,嘴唇发抖,吐出的白雾喷在卫欢脸上,“卫……卫欢?”
卫欢拧着眉头,手臂撑在沈令哲两侧,僵硬地动了动,他扯开嘴边的围巾,发出闷哼,“呃——”
沈令哲搂住他的身体,滑坐在冰冷的地面,“卫欢,你怎么样?”
沈令哲颤巍巍地摸索他的身体,“卫欢?你别吓我!”
卫欢平复自己过快的心跳,感到难以呼吸,眼前浓密的睫毛结出冰花,他盯着沈令哲心急如焚的样子,轻声说:“阿哲,我没事……”
“我没事。”卫欢挣扎着身体,单膝跪在他身旁,抱住他说:“感谢你把我包裹的这么严实,这件羽绒服救了我们的命。”
沈令哲被他吓得浑身脱力,任由卫欢抱住自己,闭上眼睛埋在卫欢胸前。
司机见到两人平安无事,拍着胸脯放下心来。
两人坐在车里,沈令哲开着车,双手紧紧攥着方向盘,冷凝着脸,一言不发。
卫欢的眼睛盯着窗外,他感受到周围的低气压,知道沈令哲在自责,从他被绑架出事,沈令哲无时不刻都在自责和悔恨中,但沈令哲没提起过,卫欢只能努力让自己好起来,才能安慰到他。
汽车停在一栋临街别墅,这里是A城最豪华的地段,卫欢走下车,他太熟悉这里了,以前经常翘课到这的娱乐中心消费,他还担心是沈令哲发现自己的黑历史,试探地问:“阿哲,我们为什么来这啊?”
沈令哲牵着他的手,领着卫欢走进去,“送你的礼物。”
卫欢环视四周,确实是自己喜欢的装潢风格,诧异地说:“送我房子?”
沈令哲点头:“我们总不能住在你的父母家,哪怕要回金街,我们到A城总得有个住处。”
卫欢感慨: “找个有钱的老公,真好啊。”
沈令哲走到阳台,俯视城里的景色,他的心情被今天发生的意外毁得很糟糕。
卫欢站在他身旁,静静地盯着他的侧脸,突然轻呼了一声,“嘶,好痛。”
沈令哲听到,马上抓住他的手问:“哪里痛?到底还是伤到你了?”
卫欢露出笑脸,反手攥住他的手掌捂在心口,“嘿嘿,我是在替你心疼,你很担心我是不是?干嘛在车上一路都不和我说话啊?”
沈令哲哑然,挣开卫欢的手掌,垂下眸子,不知道怎么表达心里的感觉。
他轻声说:“我没办法照顾好你,就像我无法拥有完整美好的家庭,我的亲生母亲都不爱我,恨不得亲手杀了我。”
他眼神茫然地盯着卫欢,“可是你一次又一次在危险的时候出现在我身边,告诉我,你爱我。可我害得你……害得你现在这副样子。”
沈令哲心中酸涩,他把所有责任揽在自己身上,卫欢那么自信骄傲的性格,他怎么能接受自己被注射药物,被折磨得生不如死。
卫欢抵着沈令哲,手掌掐着他的下巴,笃定地凝视他的眼睛,“沈令哲,我要你知道,我做过的每一个件事都是自己心甘情愿,因为你值得我这么做。被绑架时是这样,今天是这样,将来一辈子陪在你身边的也只能是我。”
“我现在这样能换回你陪在我身边,我心甘情愿,我不想再看到你自责的样子,别再说是你害得我这样,除非你想放弃我……”卫欢摇头,松开手掌。
沈令哲慌了神,心里钝痛,他迫切地抱住卫欢说:“不是!秋舒想见我,我本打算自己回去解决,可我不放心你留在这里,我们一起回去?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绝不可能让她再伤害到你?”
69、第 69 章
回金街的路上, 这次换卫欢沉默寡言,沈令哲开车,淡淡地问:“在想什么?”
卫欢回过神, “我在想假如,我是说假如,你没有遇到我, 你现在的生活会是什么样?”
沈令哲抿了抿唇, 将车停在路边,盯着卫欢半开玩笑的样子, 垂下眸子实话实说:“我会和孔婕完成联姻,这样就能取得她的信任, 得知她与基金会的联系, 找到幕后到底是谁在操控金街,然后离婚。”
卫欢的心情也从吃味变得释然, “利用她结婚,没想到你还很有渣男潜质吗?”
沈令哲不解, 面露疑惑,“我们之间没有爱情, 只是为了利益最大化,她也是为了孔氏的发展,我这样是渣吗?”
沈令哲自我检讨, 婚姻的神圣确实不该被利益沾染, 可如果没有卫欢, 恐怕别无他路。
卫欢笑笑:“你没有参与她们的犯罪, 我很开心,这就是我爱你的地方,一身正气, 不愧是我看上的男人。”
卫欢想到自己怀疑沈令哲的时候,暗自吐了吐舌。
沈令哲发动汽车,“如果你晚一年遇到我,或许就没有现在的沈令哲了。”
卫欢抖了抖,“好恐怖,我可不希望你变成你妈妈那样。”
沈令哲瞥他一眼,“你呢?你会怎么样?”
卫欢毫不犹豫地说:“游戏人生啊,你知道我的毛病,哪有什么浪子回头,得有人管着我才行。”
卫欢笑眯起眸子,偷亲他的侧脸,“我就喜欢你管着我。”
沈令哲不动声色地问:“现在有没有好一点?”
卫欢惊讶,阿哲居然看出他的小心思?
卫欢只是在想,现在这副样子真的能见人吗,但他不想让沈令哲担心,点点头说:“我是想我现在这么帅会震到他们。”
他对着车上的镜子鼓捣自己的中长发,“你有没有觉得我现在的造型特别像忧郁王子?”
沈令哲怎么不知道卫欢的顾虑,只好接着他的话茬继续说:“很帅,别瞎想。”
卫欢的虚荣心得到极大的满足,“那我就放心了。”
汽车直接开到警局,沈令哲打开车门,卫欢盯着庄严的警徽,心里忐忑,沈令哲搂着他的肩膀,带卫欢出现在祁队长的办公室。
结果刚进门沈令哲就觉得自己担心他都是多余的,卫欢大大咧咧地说:“队长,我带着新姑爷回娘家了。”
沈令哲气得差点踹他一脚。
警员给他们倒了杯热茶,沈令哲提醒卫欢,“不能喝,否则晚上你又睡不着觉。”
卫欢点头,就捧着杯子捂手,祁队长乐呵呵地盯着两人,还真有点新婚回娘家的意思。
魏柏林见卫欢被包裹得严严实实,震惊的下巴都合不上,走在卫欢身边来回转圈,大声说:“你怎么搞的,怎么被虐成弱受了?”
卫欢牙齿咬得吱嘎响,恶狠狠地瞪他一眼。
沈令哲起身,走到警员面前张开手臂,警员一寸寸搜索他的肩膀、手臂,腰身,蹲下身顺着裤管往上检查他身上有没有携带,摸到大腿根……
卫欢扬高声音,“诶诶诶,可以了阿,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占我老婆便宜!”
警员笑笑,拿出监听器和耳麦绑在沈令哲腰侧,还要一枚特殊的按钮,“但凡她对你进行人身威胁或者伤害到你就按这个求救。”
卫欢不明白:“搞这些干什么,就派人明明白白的听着他们谈话不行吗?”
魏柏林摇头:“她的律师团队很厉害,钻司法的空子,我们对待她要十分小心。”
卫欢起身,走到沈令哲面前整理他的西装,语气任性又霸道地说:“你要知道现在谁才是你的家人,无论她说什么,我不允许你听她的话,否则我就不跟你过日子了。”
沈令哲瞪他,怎么成了媳妇斗恶婆婆的伦理剧了,抵着卫欢的额头说:“放心,在这等我,很快就回来。”
卫欢亲吻他的唇,放沈令哲和警员出去。
祁队长打开监控画面,审讯室内秋舒从容地坐在椅子上,房门打开,沈令哲出现在她面前。
沈令哲坐下,秋舒只是和他说了几句家常。
沈令哲冷漠,“你想见我到底是为了什么?”
秋舒抓住他的手掌,手指在他的掌心比划,沈令哲震惊地盯着她。
祁队长对着麦克风说:“沈令哲她在做什么?”
沈令哲的耳麦听到祁队长的声音,僵硬地掐掉监听器。
卫欢猛地站起身,他盯着画面中秋舒对着沈令哲说着什么,但他们听不到声音。
魏柏林通知警员,“马上进去分开他们!”
70、第 70 章
沈令哲面无表情地坐在秋舒对面, “说吧,你想见我到底是为了什么?”
秋舒眼神平静地盯着沈令哲,“儿大不由娘, 谁能想到今天让我坐在这里的,是我亲手培养出来的儿子。”
沈令哲不动声色。
秋舒说:“你就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沈令哲冷漠,“你罪有应得, 你培养出来的是挣钱机器, 你为了利益可以杀死自己的丈夫,利用自己的儿子, 难道就没想过我也可以。”
秋舒讽刺地笑了笑:“我有的时候总是在想你到底是像你的爸爸,还是像我?”
她回忆起沈令哲的父亲与自己观念背驰时的样子, 简直和沈令哲那晚向自己摊牌时如出一辙, 他说:“你伤透了我的心。”
可现在沈令哲这副冷血又自负的模样,又像极了曾经的自己, 也只有这样才成就她现在做出的事业,资本操作之道, 早已谙熟于心。
沈令哲说:“白银川说你放不下父亲和孔琦,我设身处地站在你的角度, 怎么都想不明白。你根本不爱他们,你爱的是利益,他们碍你的路, 你杀了他, 或者弃用他。”
“我的父亲是, 孔琦也是, 我听说你把所有的罪名推到孔琦身上,就因为他现在躺在医院无法为自己辩解。”
秋舒恨铁不成钢地瞅着沈令哲,“你为什么对待感情永远像个孩子。”
“爱?它能让你作用现在的一切?”
“没有我为你奠定的沈氏, 沈令哲你拿什么和孔家、白家斗?你的骨子里甚至流着我的血!你的爱能给你什么?”
沈令哲凝着秋舒语重心长的样子,眼神像是毒蛇般冰冷毫无感情,转而他想到卫欢。
卫欢捧着他的脸告诉他,自己心甘情愿为他做每一件事,让他体会到什么是被爱的滋味。
卫欢说过,因为他值得。
卫欢还说过,爱他的一身正气,不希望他成为秋舒这样的人。
沈令哲展颜一笑,“他能让我活过来。”
“我可以为他放弃一切,只要他说,我就能做到。”
秋舒不屑地讥笑。
沈令哲骄傲地说:“但是他不会,因为他同样爱我,他让我做高高在上的自己,而将来我的身边也只会有他。
秋舒,你该羡慕我,我拥有你永远得不到的。”
卫欢坐在办公室凝视着这幕,心脏里像是有一团火苗在燃烧,满满的温暖和悸动,他好自豪这是自己亲手调.教出来的男人。
第一次听沈令哲光明正大地说爱他,卫欢侧目瞧一眼原本站在那里的幻觉,他动了动唇说:你永远斗不过我们。
那道幻象皱了皱眉,不解地低头盯着自己的身体被一团火燃烧殆尽。
卫欢得意地扭头继续注视着画面里的沈令哲。
秋舒冷笑,攥住沈令哲的手掌,沈令哲抬起眸子,不解地盯着她。秋舒在他掌心,一笔一划地写下笔画。
沈令哲错愕地盯着她的每一个动作,他听到耳麦里传来祁队长的声音,却无法遵循指令。
秋舒直视着他,嘴型无声地说:“既然如此,他现在还好吗?”
沈令哲反手抓住秋舒的手腕,“你什么意思?”
秋舒眼神示意他身上的设备。
沈令哲仿佛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住,动作僵硬地掐断监听器。
办公室内,卫欢惊恐地站起身,他趴到对讲机前呼喊:“阿哲?阿哲!”
可沈令哲已经摘掉耳麦,听不到卫欢一遍遍叫他的名字。
秋舒淡漠地说:“他竟然还活着,出乎我的意料。”
沈令哲咆哮,“你什么意思!”
秋舒坦言,“你怎么就从来不好奇,给他注射的药是我从哪里来的?既然我竟然有手段买到,就能找到治疗他的解药,他会看到很多不切实际的幻觉,对吗?”
沈令哲猛地站起身,若不是眼前的人是他的母亲恐怕已经克制不住自己对她动手,他喃喃地说:“你当我是小孩子骗吗?这种药剂怎么会有解药!我会治好他,你在痴心妄想什么!”
秋舒说:“这是一种新型的药剂,他治不好的,你以为普通的血清能治愈他?别傻了,只是会让他好过点而已,他还是会被幻觉折磨得生不如死,最后患上精神分裂。他会慢慢变得不再相信人、抑郁、暴躁,他会攻击你,甚至杀死你,还会害死他自己。”
“你可以不信我,但难道这不就是你和你父亲相同的结局吗?被最爱的人杀死,而他会在精神病院孤苦伶仃的死去。”
“这就是你们的未来。”
“你还相信,他会一直在你身边吗?”
沈令哲目眦欲裂地仇视着她,盯着她对着自己残忍的笑,沈令哲从没想过自己的母亲会对他露出这样恶毒的模样。
警察闯进审讯室,给秋舒戴上手铐,带她离开。沈令哲被按在审讯桌上,警察一遍遍搜查他的身体,担心秋舒会交给他任何可疑的物品。
沈令哲侧着头,瞧见角落里的摄像头,画面中他与卫欢四目相对。
警察带着沈令哲回到办公室,祁队长已经对他失去信任,一遍遍教训他为什么不听从指令?
“是谁给你的权利让你擅自关掉监听器?沈令哲你到底在想什么!”
“她对你说过什么,你必须一五一十的告诉我们!”
卫欢坐在沈令哲攥住他的冰冷的指尖,默默地度给他力量,沈令哲扭过头,盯着卫欢的样子整个世界陷入死寂。
回家的路上,卫欢担忧地盯着沈令哲,还是忍不住问:“她和你说了什么?”
沈令哲沉默,直到两人回到公馆。
卫欢忍无可忍,扳着沈令哲的肩膀问:“她到底和你说了什么?”
“沈令哲,你想别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我是你的丈夫,我有知情的权利!”
他自己都没想到会说出和沈令哲曾经相同的话,他真的很担心沈令哲。
沈令哲怔怔地直视卫欢的眼睛,也没打算隐瞒卫欢,喃喃地说:“她说有办法治好你现在的病。”
什么?!
卫欢震惊地松开紧扣着沈令哲的手掌,瞪大眼睛神色恍惚,他感到浑身冰冷,脑袋里乱成一团。
沈令哲瞅着卫欢的样子,抿唇不语。
卫欢半天才换过神,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抬起头急切地说:“你知道她是骗你的对吧?她想利用这件事控制你!”
“你知道的,对吧?”
沈令哲坐在床边,双手攥在一起,他突然想到,“我要问季医生。”
沈令哲手指颤抖地拿出手机,拨通医生的电话。
卫欢阻止他,“阿哲,够了,别问。”
沈令哲充耳不闻,他继续和医生解释,“季医生,我想知道卫欢被注射的药物,如果是关于一种新型的药剂,真的会有解药吗?”
季医生沉吟片刻,严谨地说:
“解药这种事情未免过于神话,但是卫谦注射的确实是一种新型药物,如果我们知道成分,治疗的过程会事半功倍……”
沈令哲先是喜悦,但他来不及继续追问,卫欢大吼,夺过沈令哲的手机,一把摔在地板上,“沈令哲,我说够了!”
沈令哲僵硬地盯着四分五裂的手机,迟钝地看向卫欢,他站起身抓住卫欢大声反问:“你疯了吗?你没听懂医生的话?如果知道药物的成分,你就能好起来了!”
卫欢摇头,他听懂了,听得清清楚楚,可是……
卫欢平静地问:“代价是什么?”
沈令哲双眸满是血丝,“什么;”
卫欢吼道:“秋舒一定不会这么好心,告诉我,他让你付出的代价是什么!”
71、第 71 章
沈令哲心虚地躲开卫欢的目光, 走到沙发边坐下,失神地说:“她没说,警察冲进来打断了她。”
卫欢失望地摇头。
沈令哲瞧见摆在床头的戒指, 那是卫欢落在游艇上的,曾一度让他心如死灰又如获重生,陪着沈令哲度过日日夜夜等待卫欢的消息, 可在当他去A城寻找卫欢时, 竟心急如焚地忘记带着。
他拿起来,走到卫欢面前, 攥着卫欢的手掌,抬起头注视卫欢的眸子。
卫欢凝着沈令哲, 冷漠地说:“你从来不屑于说谎, 更不会说谎,你没有骗过我。”
卫欢接过他的戒指, 攥在掌心,紧紧地握拳, “我要你答应我,无论如何都不会再被秋舒操控, 你不会为了我向她做出任何让步。”
沈令哲紧锁眉心,“你让我看着你承受这一切,什么都不做?”
卫欢僵住, 感到彻头彻尾的冰冷, 他放下手中的戒指, 淡漠地说:“不是要用牺牲你的方式, 你到底懂不懂?”
沈令哲震惊地盯着卫欢的动作,听不进卫欢说的话,他没有戴上他们的婚戒, 他不要了……
深夜,两人同床异梦,背对着彼此谁都没有再开口提这件事。
沈令哲闭上眼睛,似梦似醒中听到耳边的窸窣声,他看到自己站在床边亲吻卫欢的额头,转身离开。
沈令哲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清醒,还是被卫欢这段时间的影响,搞得自己也精神紧张能够看到幻觉。
他走出房间,盯着自己记下的地址,那是秋舒告诉他的地方,沈令哲记得清清楚楚,这是一座工厂的地址,藏着大量运输到国外的药物,其中就有注射给卫欢的药。
沈令哲已经决定,要让卫欢好起来,哪怕他会离开自己,他也能健健康康地活下去。
沈令哲的车停在工厂,穿着隔离服的员工来来往往,他走进去找到早早等在这里的孔婕。
她满面春风,终于沈令哲还是向她们投降,孔婕讽刺地说:“我说过,你斗不过我们。”
沈令哲面无表情地说:“把东西给我。”
孔婕惊讶,“你为了他已经彻底失去理智,我怎么可能把药轻易交给你,秋姨让你做的事情呢?”
沈令哲目光冷漠地移到工厂外,孔婕听到警笛的声音,她不敢相信地瞪大眼睛,“沈令哲,你做了什么?”
他走到孔婕面前,“既然让我会代替秋舒顶罪,恐怕这里也是一项罪名吧。现在你只要把我想要的交给卫欢。”
孔婕抓住他的衣领,“你一定要做得这么绝?你会害死自己的!”
沈令哲任由她拽着自己,攥住孔婕的手掌,“你现在走还来得及,把药交给卫欢。”
秋舒的条件很简单,沈令哲一直在私下调查她,他对所有事情都知情,只要沈令哲心甘情愿地揽下罪名,她就能拿出指向沈令哲的罪证,哪怕是伪证。
孔婕冷笑,“沈令哲,我会帮你好好照顾沈氏的,你对孔氏做过什么,我会原封不动的还给你。”
她转身跑出工厂。
警察闯进来,控制住自首的沈令哲。
他知道她们会说到做到,沈令哲闭上眼睛,一幕幕画面在脑海中快速闪过。
沈令哲睁开眼睛见到卫欢,只是中间隔着一层冰冷的玻璃墙,沈令哲正等待审判。卫欢的眸子不再噙着戏谑的笑,没有往日的深情,只露出无尽失望的神色。
卫欢说:“我现在很好,谢谢你的付出。”
他拿出沈令哲曾亲手为他戴上的戒指,和一份离婚协议书放在面前的台子上,只留下一句照顾好自己。
卫欢起身离开。
这一次是卫欢提出的离婚。
沈令哲没有挽留他,知道自己不再是他心里爱的那个一身正气的男人,他的家庭也不允许自己这样有污点的人留在卫欢身边。
可站在角落注视这一幕的局外人,沈令哲追出去,他留在卫欢身边,他想知道卫欢会是怎样生活,过得好不好。
沈令哲跟着卫欢回到A城,他感受不到自己的存在,继续花天酒地的生活,沈令哲想摔碎他的酒瓶,可发现自己根本触碰不到他,原来自己已经退出他的世界。
沈令哲愤怒,卫欢开始谈起一次又一次的恋情,幼稚地想搅黄他的约会,可自己无论做什么都没办法影响卫欢的轨迹。他居然和自己分手后这么快就开始新的生活,沈令哲坐在床尾愤愤不平,养不熟的狼崽子,自己对他那么好?
只是下一刻,沈令哲听到他睡梦中呼喊自己的名字,沈令哲惊喜地凑过去,听他嘟囔着,“阿哲……”
沈令哲垂眸,心满意足,自己都没察觉渐渐上扬的嘴角。
可慢慢的……沈令哲发现自己在卫欢的梦里出现的次数变得越来越少。
宿醉醒来后,沈令哲一如既往地坐在卫欢身边盯着他吃早餐,卫欢打开电视机财经频道正在播放沈氏集团的执行总裁沈令哲在历时一年的调查中宣判结果,沈令哲被判处有期徒刑三年,缓刑四年,当庭释放。
沈令哲盯着电视机,他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自己真的进监狱对秋舒没好处,她只是想牵制自己,继续坐她的棋子,只有自己继续经营集团才能掩盖她的不法生意。
眼前的频道切换,沈令哲侧过头看向他,卫欢正漠不关心地转台,他收到一条消息,沈令哲走过去查看,竟然是自己发给他的,“有时间见一面吗?你的东西……是不是要搬走?”
沈令哲期待卫欢的回复,可他只是把短信拖进回收箱,并彻底删除了那个名为老婆的联系方式。
沈令哲瞅着卫欢冷漠的侧脸,心里像是压着块石头,闷得透不过来气。
沈令哲郁郁寡欢,“他只是想见见你……”
“想知道你现在过得好不好……”
沈令哲想着,卫欢接到了哥哥的电话,原来自己竟然打到卫熙那里去了,卫欢只说了一句,和他无关。
今天卫欢出去,沈令哲并没有跟上去,独自坐在卫欢的单身公寓里,他这样自己难道不是该猜到吗,从答应秋舒的那一刻,自己就该做好卫欢离开的准备,是自己触碰了他的底线。
沈令哲该离开了,自己应该高兴才对,他能健健康康地活着,就像他的期望。可沈令哲环视着四周,这里满满都是卫欢的气息,沈令哲蜷在卫欢的床上,不想走。他没有家,只有卫欢让他有了家的感觉。
他听到开门声,望向窗外已经是夜里,卫欢竟然带了回来一位女人,沈令哲错愕地盯着他们,从对话里得知那是他父母介绍给他的女孩,卫欢很绅士地对待她。
沈令哲走下床,他站在卫欢面前,想问他为什么不见自己,为什么带她回家?你说过你爱我,只爱我一个?
卫欢只是径直穿过他的身体,准备另一份日用品送到女人的卧室。
沈令哲缩在角落里盯着他们在这个家里来来往往。
他本该走的,可是……如果走了,他和卫欢的牵连就彻底消失了,沈令哲不甘心。
没想到他们竟意外地相遇,在卫欢临近婚礼的前夕,两人同时出现在一场酒会,沈令哲平静地问:“过得还好吗?”
他注意到卫欢指间的戒指,眸色一沉,那不再是属于他的标志,甚至镌刻着别人的姓名。
卫欢点头,“我又要结婚了,万幸是第一次婚礼还有点新鲜感,你呢?”
沈令哲垂眸,他字字诛心,刺得他浑身鲜血淋淋,“我也在和孔婕准备婚礼。”
站在旁边的另一个男人拼命摇头,他对卫欢说:“你不要信他,他只是在伪装,他那骄傲的自尊心不允许自己示弱。你明明知道他在说谎,他除了你不可能和别人结婚,你只要戳破他的谎言,他就会脆弱的不堪一击,他真的很想你。”
卫欢平静地盯着他黯淡无神的眸子,“好好对她,别利用她,别和我学,做个渣男。”
卫欢拍了拍沈令哲的肩膀。
“沈总,今天就到这吧。”卫欢看一眼时间,“家里老婆管的严,到点了,我该回去了。”
沈令哲崩溃,这些话他总会和身边的人炫耀,给足自己的面子,曾经自己引以为傲的一切,原来他也可以对另一个人这样。
目视这一切的男人挣扎,“卫欢,你不要他了吗?”他歇斯底里地大吼,“你说他的未来只会有你!你骗他的吗?”
他像是旁观者,又像是亲身体会,站在那里的沈令哲手掌紧紧攥着酒杯,直到酒杯不堪重负在他掌心破碎,血液顺着他的掌心蔓延。
周围传出尖叫声,沈令哲陷入自己的世界——
“啊!”沈令哲痛苦地从梦中惊醒,他僵硬地转过身面向卫欢,蜷缩起身体,声音颤抖轻轻地喊:“卫欢……”
躺在他身旁的人立刻翻身,黑暗里卫欢透过月光瞧见沈令哲严峻的侧脸划过道水痕。
沈令哲无助地说:“卫欢,你抱抱我……”
卫欢大惊,急切地拥着他,“阿哲?”
卫欢想要看清沈令哲的样子,可他死死搂着自己,“对不起,”卫欢道歉,“我不该说那么重的话,对不起,我没想伤到你……”
沈令哲的身体发抖,他埋在卫欢身前,手掌紧紧攥住他的睡袍,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72、第 72 章
卫欢拥抱着沈令哲, 第一次目睹这么脆弱崩溃的他,伸出手掌一下下抚着沈令哲的背脊,轻声说:“阿哲, 我在。”
沈令哲神色凝重,抬起头盯着卫欢的样子,手掌扳住他的脸, “那些恐怖的噩梦你是怎么熬过去的?”
沈令哲不敢想象, 卫欢是怎么禁得住一次又一次的折磨。
卫欢攥着沈令哲冰凉的指尖,亲吻他的掌心, “我会想你在我身边,你在等我, 只要有你在就好, 没什么是熬不过去的。”
是,只要有你在, 沈令哲想要原话奉还,他如今感同身受, 可这次你不要我了。沈令哲不知道如果真的失去卫欢,他会做出怎样极端的事情。
卫欢温柔地笑道:“做噩梦了吗?”
沈令哲盯着他最熟悉的样子, 转而移开目光,躺在卫欢的怀里闷闷地说:“是。”
卫欢垂眸,在自己生病后, 沈令哲还是第一次这样迫切的需要自己, 卫欢知道不该在这时候窃喜, 可这种被人需要的感觉真好。
现在的他被沈令哲保护得像个废物, 终于沈令哲也同样需要自己,卫欢问:“梦到什么了?”
沈令哲沉默,卫欢静静地等待着, 黑暗里听着彼此沉沉的呼吸声,沈令哲再次开口:“你离开我了。”
“卫欢,和我在一起是不是真的很无聊?”
卫欢亲吻他的后颈,喃喃地说:“永远不会。”
卫欢开着玩笑,“如果你能多陪我去玩,我感到会很开心,永远不会觉得闷。”
沈令哲有忙不完的工作,如果不是这次卫欢生病,他怎么会时时刻刻陪在自己身边,卫欢苦笑,这算因祸得福吗。
沈令哲脸色难看地扭过头,较真地说:“我们的戒指,你没戴。”
卫欢笑道:“你再看看?”
沈令哲惊讶,抓起卫欢的手掌,指环在月色下闪着光泽,“你什么时候……”
沈令哲明明亲眼看到卫欢拒绝了自己,他毅然决然地把戒指放下,他不要了。
卫欢收紧手臂,“别瞎想,你都不知道我见你找到它有多高兴,我以为是我又弄丢了。”
“可是你知不知道我刚刚很担心你?你又什么都不肯跟我讲!”卫欢叹气,没想到竟然会伤到他,卫欢愧疚得要死。
沈令哲凝着卫欢认真的样子,平静地告诉卫欢实情,“秋舒想让我替她顶罪,只要我肯答应承认那些事情都是自己做的,她就告诉我那些药在哪。”
卫欢的心脏一紧,冷漠地说:“所以你动摇了?”
沈令哲攥着卫欢的衣领,急切地问:“如果我真的答应她,你会怎么做?你会不会离开我?”
卫欢眉心一沉,“离开?你想得美!”
沈令哲愣住。
卫欢伸出手臂搂着沈令哲的腰,紧紧地贴近自己,“你答应她,即便拿到药,你以为我会乖乖听你的话去治疗?”
沈令哲垂眸,或许这样你就能好起来了。
“你以为我会感谢你的付出?”卫欢发狠地说:“既然你不打算好好和我过日子,想去吃牢饭,那不如我直接把你关起来,自己教训!”
沈令哲错愕,怔怔地盯着卫欢。
“他总会逼我对你做些过分的事,那些幻觉,我克制自己不去伤害你,保护好你。”卫欢喷出的粗气洒在沈令哲脸上,“现在你居然想把我丢下,收起你那所谓的为我好,你放弃我了,根本不相信我能好起来!对不对!”
面对卫欢的咄咄逼人,沈令哲无力反驳,自己明明是想让他快点好起来,而不是现在面对他的痛苦束手无策。
卫欢问:“那我是不是就不用忍了?”
沈令哲的身体僵硬住,不可置信地盯着他,手臂撑在卫欢胸前,感受卫欢所有的怒火都汇聚在身下,气势汹汹地抵着自己,不知道该高兴卫欢根本没想过离开自己,还是应付他现在的火气。
沈令哲哽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你……别说了!”
卫欢咬他的耳尖,压低声音,“怎么?是不是忘了我在审讯室对你做的事?”
沈令哲挣扎着想要离开他的怀抱,这太羞耻了,怒吼道:“够了,我没有答应她!”
卫欢逼问他:“你几乎答应了,甚至因为她和我吵!我说过我才是你男人,你要是听她的话,我就不和你好好过日子了!”
“如果当时警察没有冲进去,你是不是要就范了?”
“你还敢说没有?”
卫欢翻身压在沈令哲身上,一时感到口舌干燥,浑身的血液因为怒火和欲.望沸腾着。
卫欢侧目瞅见坐在床尾的幻觉,一脸邪笑地睨自己,【你忍不住了,对吗?】
卫欢对他的挑衅置之不理,低头盯着身下的沈令哲,瞧他脸色通红,发丝凌乱的垂在额前。
“卫欢……”沈令哲的胸膛起伏,张着唇细细地喘,他想解释,“我没有不信你,我更不会听她的!”
卫欢的眸色一沉,不等沈令哲解释,俯下身含住他的唇,“唔。”沈令哲的手指扣着他的背,感到唇瓣火辣辣的灼痛,发出含糊不清地闷哼,“嗯……你……”
卫欢的手掌掐着他的肩膀,手劲很大,落下一片片红痕,骨头要仿佛被他捏碎。
卫欢放过他的唇,沈令哲仰起头大口地呼吸,露出修长的脖颈,卫欢的眸子里燃着暗火,尖利的牙齿咬在他脆弱的喉结上 。
沈令哲眼眶发烫,喉间翻滚着低沉的闷哼,手指攥紧床单。
卫欢发出嗤笑,沈令哲自知理亏,这副被动的任君采撷的模样彻底讨好他。
沈令哲咬牙切齿,现在才明白过来,“你故意的!”
卫欢动作粗暴地扯开他的睡袍扔到床下。
床垫发出轻微的吱嘎声。
卫欢这次是狠下心,沉声说:“看你下次还敢不敢瞒着我想这么危险的事情!这是惩罚!”
“等……等等!”沈令哲迫切地想要拥抱他,双手胡乱地抓着,被卫欢引导着搂住他的脖颈。
沈令哲清清楚楚地感受,难熬,却又真实,是在梦境里怎么都无法比拟的感受,被爱意塞得满满当当的,快要融化。
卫欢勾起唇角,笑得像只狡猾的狐狸,手指穿过沈令哲湿漉漉的发丝,眼神溢出无尽的爱意。
沈令哲沉溺其中,紧紧拥抱着卫欢,拼尽力气想要抓住这块救命的浮木。
卫欢亲吻他的额头。
慢慢地沈令哲开始承受不住,试探地叫他的名字,“卫欢……”
可这次卫欢没有应他,更没有拥抱住他。
沈令哲浑浊的眼神对上卫欢炙热的目光,他觉得卫欢不对劲,难受地说,“够了,”沈令哲极不好意思,“卫欢,停下,我受不了了……”
卫欢冷着脸充耳不闻,俯下身撕咬他的唇,“唔……啊……”沈令哲感到钝痛,口腔内晕染着腥甜的味道,心里开始发毛。
一阵阵的钻心的痛不断蔓延,身体的骨头像是要被碾碎。
沈令哲忍无可忍地抬起手臂朝他的脸挥拳揍过去,卫欢攥住沈令哲的手腕,他不再像开始的温情,就算是嘴上说着惩罚也会温柔地照顾沈令哲的感受。
沈令哲咬着下唇,浑身冒出冷汗,哑着嗓子朝他大喊:“卫欢,你看清我,我不是你的敌人!卫欢,醒醒!”
卫欢抓住他的手臂,狠狠地折在身后。
“啊!”沈令哲低吼,手臂被他钳制住,疼得浑身发抖。
卫欢凝着沈令哲痛苦的样子,眼神中毫无光彩,他的大脑里充斥着另一个男人的声音迷惑他的心智。
沈令哲明白卫欢正在经历什么,不忍推开他,挣扎开卫欢束缚自己的手掌,用力地拥着他,声音微乎其微地说:“卫欢,我等你……”
“我会一直陪着你……”
卫欢充耳不闻,继续自己的暴行,沈令哲像是虔诚的教徒隐忍不发,默默承受着,他知道卫欢在抗衡,只要他在卫欢身边,没有什么是熬不过去的。
翌日,卫欢躺在床上醒来,空气里弥漫着暧昧的味道,他睁开眼睛,瞧见沈令哲的后颈挂着一道道齿痕,严重的甚至渗出血渍,他的身体惨白僵硬地暴.露在外,整个人毫无生机。
卫欢大惊,手掌颤巍巍地摸着他的肌肤只感受到冰冷,声音发抖地呼喊他:“阿哲?阿哲!”
卫欢被吓坏了,他翻过沈令哲的身体,胸膛前布满青紫的伤痕几乎没有完好的皮肤,他的唇瓣冻得发紫,卫欢感受到沈令哲的微弱的呼吸声,动作急躁地撤下凌乱的床单,用被子把他的身体包裹起来。
“卫欢?”沈令哲的嗓音嘶哑,神志不清地喃喃。
“是我,我在,我在……”卫欢一遍遍地重复,抚.摸着沈令哲的侧脸,动作小心地怕弄疼沈令哲,轻声说:“我去弄点热水给你擦擦,你再睡会,好吗?”
沈令哲点点头,嗯了一声啊。
卫欢转身,冷着脸下床,走进浴室。
沈令哲昏昏沉沉地躺着,随后浴室传来一阵玻璃破碎的声音,沈令哲被惊醒,他猛地坐起身,盯着紧闭的房门。沈令哲步履漂浮地走过,伸出手推开浴室门,看见卫欢双手撑在梳洗台上愤怒地发泄。
卫欢抬起头,错愕地瞧见沈令哲,他赤着身体一步步地走进自己。
沈令哲站在破碎的镜子前,卫欢立在他身后,手臂圈过他的腰,用胸膛温暖他的身体。卫欢盯着满是裂痕的镜子里映出沈令哲的身影,指腹怜爱地划过他肋骨上淤青的痕迹,侧着头亲吻他的脖颈,“对不起……”
卫欢回忆昨晚,自己太过了,哪怕沈令哲已经罕见的求饶,还是没有放过他。沈令哲的脖颈上印着一枚枚红肿的齿痕,卫欢轻轻地吻,用柔软的唇瓣摩挲着每一寸的肌肤,“对不起……是我不好……”
沈令哲快要被他的愧疚掩埋了,攥住他的手掌,放在胸膛,沈令哲垂下眸子,沉声说:“卫欢,我是你的男人。”
卫欢紧紧地搂着他,喷出颤抖的呼吸,“我不能原谅我自己,我怎么能这么对你?”
“我怎么能……”
沈令哲轻声安抚道:“卫欢,只要是你……”
73、第 73 章
主卧被糟蹋得不成样子, 沈令哲躺在朝向阳光的客房,身体上残留的污秽已经冲洗干净,卫欢拿出药膏涂抹他脖颈、胸膛红肿的伤口, 下唇挂着几道裂痕,卫欢用棉签小心翼翼地擦药。
他自己的手上缠着绷带,是沈令哲亲手绑上去的。
卫欢气愤自己的疯狂, 一拳拳砸在镜子上发泄, 破碎的镜片刺入他的皮肉,他感受不到痛。可当沈令哲一寸寸缠着绷带, 声线颤抖,双眼猩红地问:“你答应过我不会伤害自己, 为什么?”
“卫欢, 你答应过我!”
那一刻,他才体会到什么是痛彻心扉。
卫欢抬眸, 正撞见沈令哲平静地盯着自己的目光,卫欢温柔地笑道:“疼吗?”
沈令哲摇头, 卫欢俯下身亲吻他上好药的唇,微微的薄荷味钻进鼻翼, 沈令哲轻轻推开他,躺在床上慵懒地眯起眼睛,淡淡地说:“困。”
他昨晚被折腾得几乎一整夜都没合眼, 体力不支, 卫欢帮他盖上被子, 小声问:“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沈令哲还是摇头, 攥住卫欢的手腕,喃喃地说:“陪我。”
沈令哲不知道他和卫欢到底是谁更没有安全感,可他不敢松手, 担心会重复之前的噩梦,更怕卫欢会做出伤害自己的事,他得时时刻刻盯着卫欢。
卫欢撩开被子在沈令哲身边躺下,搂着他的身体,耐心劝说:“一会儿我让阿姨做碗糖水,你得吃点否则就要脱水了,等你睡醒了再喂你?”
“嗯……”沈令哲发出沉闷的嗓音,他感受着熟悉的气息,耳边听到卫欢有力的心跳,安心地闭上眼睛沉沉地睡着。
卫欢凝着他安逸的睡颜,伸出指腹描绘着沈令哲高挺的鼻梁,深邃的眼窝,待沈令哲睡熟后,卫欢轻轻扳开他的手掌,无果。
沈令哲攥得很紧,生怕他会逃走。
卫欢拿起沈令哲的手机告诉管家准备颜料和画纸送上楼,卫欢想自己需要努力配合治疗,再不能伤到沈令哲了。
沈令哲感到全身心地放松,做了好久的美梦,睡醒时已经是黄昏,睁开眼睛瞧见卫欢坐在床前,摆着画架认真地画画。
卫欢听到他发出的动静,手掌扒着画架露出双明亮的眸子,笑起来眼睛弯弯地问:“醒了?”
沈令哲撑起身,抓起被单围在腰间,走到卫欢身边,“你在画什么?”
沈令哲瞧见画中的自己,夕阳下自己躺在床上安静地熟睡,落日的余晖映在肌肤上镀着暖色,身上只随意搭着条洁白的被单,露出的双腿修长,薄薄的一层肌肉线条优美。
沈令哲垂眸,瞧见卫欢自下而上地打量自己,手臂环着自己的腰,小声问:“喜欢吗?”
沈令哲在他真挚的目光下,再看向那幅性感又圣洁的画,感到浑身发烫,嘟囔道:“满肚子花花肠子。”
卫欢满意地笑笑,起身亲吻沈令哲的唇,端起厨房热好的糖水准备喂他。
沈令哲觉得这也太腻歪了,推开卫欢躲到床上说:“你去收拾东西吧,我们搬到岛上住一阵子。”
卫欢惊讶,坐到他身旁问:“去岛上住一段时间?你的工作怎么办?”
他疑惑地说:“你不会又想囚禁我吧?”
沈令哲瞪他,转而沉吟片刻,卫欢的精神需要时间静养,最好找个没人打扰的地方,他需要长时间的陪伴,沈令哲必须做好将来的打算,哪怕卫欢一辈子只能这样,沈令哲下定决心陪他。
沈令哲解释:“我目前可以远程主持局面,不过也是时候该培养继承人了,你觉得澄澄怎么样?”
卫欢若有所思地搅动着碗里的糖水,“澄澄?”
“我好想他。”
沈令哲何尝不想接齐怀澄一起生活,可卫欢的情绪不稳定,会影响孩子的成长。
卫欢举起勺子,沈令哲不得不抿了一口,总不能拒绝他的好意,淡淡地说:“蜜月旅行哪有带孩子的?”
卫欢的眼神瞬间亮起来,蜜月旅行这几个字太有诱惑力。
他想了想:“你不觉得澄澄很想继承他父亲的遗志吗?我也挺看好他的,不过这件事不急,我们还要等孩子长大,实在不行,我们再领养一个。”
沈令哲接过卫欢手里的碗,眼睛空洞地盯着,沉声说:“关于澄澄的父亲的事。”
“……抱歉。”
卫欢惊讶,马上伸手搂住他的肩膀,笑骂道:“你傻不傻,又不是你害得他,你道什么歉?”
沈令哲对上卫欢关切的目光,秋舒害死澄澄的父亲这件事是事实,他很遗憾,不清楚澄澄这孩子长大后知道真相会不会迁怒自己。
但沈令哲只是在想自己会为了卫欢保护他身边的所有人,沈令哲从未感受过来自家人的温暖,但他觉得家人之间就该做到陪伴和保护,现如今他也是这样对待卫欢。
可现在他却连卫欢自己都照顾不好。
卫欢拥着沈令哲,这么纯粹的他,卫欢真的不知道该如何珍视他。
沈令哲平静地说:“如果是你在执行任务,同样对我毫无感情,或许我会比孔婕疯狂一万倍。”
卫欢抬起他的下巴,“干什么自己吓自己?”
“我纯粹是想和你在一起,和这件案子毫不关系。”卫欢盯着他的样子,心里为难,他也想和沈令哲去过二人世界,可昨天的事……他怕了,如果自己真的伤害到沈令哲,到时候该怎么办?
“走吧,我们去岛上住几天,但是你要答应我,如果我再发疯你就把我关起来。”
卫欢正经地说:“无论我怎么痛苦,你都不能接近我,你不知道那时候的痛比不上我醒来后发现自己伤了你痛苦的万分之一。”
“我会自责得想杀了我自己。”
沈令哲听到卫欢的话,惊慌地抬起头。
卫欢用力拥着他,“懂了吗?”
可沈令哲怎么舍得?
他冷冷地睨着卫欢:“我说过了,以你现在这样的身体,如果我不打算让你碰我,你根本不可能伤到我。”
卫欢被他气笑,“你就是不肯听我的话?”
沈令哲同样气冲冲地说:“好吧,我知道了!懂了!”
卫欢心满意足地起身去收拾行李,沈令哲联系医生和保镖已经提前到私人岛屿准备。
沈令哲想这次一定补给他一次完美的蜜月,这是卫欢最期待的,他们甚至要在岛上补办婚礼,但沈令哲不打算一次性告诉他这个惊喜。
第二天,两人准备好后,先是回到警局录下笔供,将他们参与金街案件所有的线报交代的一清二楚,警方正在对秋舒进行高强度调查,将以诈骗、谋杀、洗钱等多项指控起诉,法院会在六个月之内作出一审判决。他们需要在这期间随时配合调查,并出庭指证。
现在,卫欢和沈令哲一身轻松地携手走出警局,出发去度蜜月。
作者有话要说:没有中奖的小可爱来我这里领安慰奖啦,评论区发红包准备~
74、第 74 章
卫欢和沈令哲到达私人岛屿时已经是傍晚。
两人拥吻着跌跌撞撞走进套房, 卫欢单手推开行李箱,一手勾着沈令哲的腰得寸进尺地贴上去,手掌开始在他的衣摆处试探, 沈令哲拍拍卫欢的肩膀,喉咙里翻滚着低沉的闷哼示意他可以分开了。
卫欢恋恋不舍地摩挲沈令哲的唇瓣,温存地说:“度蜜月就要有度蜜月的气氛。”
沈令哲被吻得气息不稳, 双唇湿润地喘着粗气, 推开卫欢动手拉扯自己的领带,“总时时刻刻腻在一起才叫度蜜月?”
“当然。”卫欢毫不犹豫地承认了, “你是在质疑你男人的能力。”
他说着打开两人的行李箱,开始收拾日用品, 拿出睡衣扔给沈令哲, “放好热水,等老公陪你去泡澡。”
沈令哲不满地蹙了蹙眉, 暗骂这个流氓,“你先点我们的晚餐, 我去换衣服。”
沈令哲走进浴室,不放心地又回来嘱咐一句:“可以有烛光晚餐, 但不能要酒,我陪你一起戒了。”
他猜透卫欢的心思,这家伙最会搞这些情调, 但是酒精会损伤卫欢的身体, 现在还不是放纵的时候, 更何况……
沈令哲想, 之前卫欢没有喝酒自己都被搞成那幅样子,如果他要是喝醉了,自己是不是真的没有活路了。
卫欢站起身走到沈令哲面前, 搂着他的脖子主动献吻,肉麻地说:“我快要被你感动哭了,快亲一个。”
沈令哲面无表情地推开他。
卫欢坐在沙发上拿起平板点餐,自从开始养病,他一直食欲不佳,也只有沈令哲亲手做的饭菜才能让他勉强提起兴趣,还是按照沈令哲喜欢的口味选了两份。
卫欢悄悄地推开浴室房门,果不其然没有上锁,沈令哲靠在双人浴缸里正闭目养神。卫欢一只脚踏进水中,沈令哲才睁开眼睛,此时卫欢已经含住他的唇,沈令哲的手指扣住卫欢的肩膀,哗哗的水声在耳边响起,水流漫到地板。
“卫欢……唔……”沈令哲的手掌环住卫欢的臂膀,身体下沉,一阵阵地颤栗,他用力拥抱卫欢像是濒临溺亡抓住生机,张开双唇回应卫欢的吻,不断索求氧气。
卫欢的吻热情又急切,身体在水下与他贴得密不透风,喷出炙热洒在沈令哲的脸庞、脖颈……卫欢想要他,迫切地渴望与他亲近。
但沈令哲的那个地方真的不能再承受了,自己已经弄伤了他,卫欢克制着自己的欲望,对他百般柔情,亲吻沈令哲湿润的眉眼,喃喃着:“我爱你……”
“阿哲,我爱你……”
卫欢一遍遍地重复,从不吝啬自己对他表达情话和爱意,卫欢知道沈令哲同样爱极了自己对他的告白。
沈令哲抱着卫欢,下巴撑在他的肩膀上,感动得无以复加,沈令哲强势,甚至带着丝不近人情的冷漠,可谁不希望被心爱的人温柔以待,卫欢在乎他,在乎他的感受。
沈令哲聆听着卫欢有力的心跳,眼眶酸涩,动了动唇,第一次说出自己对他同样的爱意,生涩地吐字:“我……爱你。”
“卫欢,我爱你。”
他闭上眼睛,湿漉漉的睫毛挂着的不知是泪还是水珠。
卫欢心头一震,双手微微颤抖地捧着沈令哲的脸颊,他弯起狭长的眸子,露出纯粹的笑,他以为自己这辈子都听不到阿哲说出这句话。
沈令哲是个不善表达感情的人,他的爱藏在每一个细节,每一份偏爱中,他从不允许身边的人犯错,但卫欢可以一而再再而三挑战他的底线。他需要的是言听计从的人,可卫欢不然,沈令哲却愿意为之改变自己。
卫欢收紧手臂用尽全力拥抱着沈令哲,恨不得将他融入骨血。
“阿哲,有你这句话,哪怕我……”
沈令哲预感到他要说些不吉利的话,抬起头堵着卫欢的唇,细细地亲吻,牙齿轻轻咬他的下唇,嗓音沉闷地说:“不许说。”
沈令哲后知后觉地感到羞耻,他还是不擅长像卫欢那样表达爱意。
卫欢敛起眸子,轻启唇瓣,勾住沈令哲的舌尖,激烈地吻他,沈令哲节节败退,舌根被抵着,嘴角溢出来不及吞咽的津.液,啧啧的暧昧声泄出唇齿。
水滴顺着花洒滴下汇聚在浴缸中,激起的涟漪缓缓地荡漾。
哗地一声水流声,卫欢起身走出浴缸,坐在镜子前,沈令哲已经披上浴袍站在他身后,手指梳理着他一头半长的黑发,一点点捋在耳后。
卫欢舒服地眯起眼睛,忽地听沈令哲提议:“头发长得已经可以扎起来了,要不要我帮扎起来?”
卫欢后仰起头,睁开眼睛瞧着沈令哲正努力憋笑的样子,“怎么,你喜欢梳起来的样子吗?”
沈令哲摇头,“只是想起看到你小时候留长头发的样子,像个小女孩。”
卫欢惊呼,声音在浴室内回荡,“你怎么知道的?!”
沈令哲走到梳洗台前,找出梳子和一根发箍,坦白道:“你妈妈告诉我的啊,她给我发过很多你小时候的照片,她说一直想要个女儿,怀孕的时候买了很多小裙子,可惜一直没用上。”
卫欢满脸黑线,“妈咪怎么什么都告诉你啊?”
他转过身,手臂环着沈令哲的腰,嘴里嘟囔着:“你们两个居然在背后说我的坏话。”
沈令哲笑道:“没有,很可爱。”
卫欢觉得现在的沈令哲才是可爱,他发现沈令哲好像爱笑了,谈起妈妈的时候也很自然,松口说:“扎吧,扎吧,只要老婆喜欢,上刀山下火海,我都愿意。”
沈令哲瞪他,“少贫。”
叮咚——门铃不合时宜地响起,沈令哲推开,“快点收拾好,吃完饭就用药。”
沈令哲穿着浴袍走出浴室,他打开房门,服务生推着餐车进来,“先生,这是您订的晚餐。”
服务生停下餐车,准备取餐的时候眼神瞄到站在身侧的沈令哲,忍不住多看一眼,转而明目张胆地上下打量,沈令哲的发丝还在滴水,浴袍下露出性感的脖颈挂着斑斑点点的爱痕。
可服务生没有看到这套房里除了他们还有其他人的存在,服务生直起身子,露出意味深长地笑,“先生,需要点特殊服务吗?”
他误会沈令哲是到岛上旅游的精英,那种总是喜欢寻求各种刺激,压力很大需要释放的,有些甚至会和服务生发生一.夜.情,结束后再给出高额的小费。
服务生想,今天遇到金主了,这已经是这个月的第二次。
沈令哲脸色肉眼可见地阴沉下来,冷冷地说:“谢谢,但不需要。”
他不是没遇到过这种事情,在遇到卫欢之前,有各种的诱惑和献身摆在他面前,沈令哲庆幸自己等到了卫欢,并且毫不犹豫地选择卫欢。
他转身准备拿出小费的时候,卫欢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他身后。
沈令哲再转头看向服务生,他已经一副恐惧、慌乱的样子,嘴里不停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马上离开……”
他开始手忙脚乱地端出餐盘,服务生这副怯生生的样子全拜卫欢阴鸷的眼神所赐,一副狠辣到想要杀人的模样,甚至沈令哲都被他吓到了。
“卫欢!”沈令哲唤回他的注意,攥着卫欢的手腕说:“他已经走了!”
卫欢从不会露出这种攻击性十足的样子,他怎么了?
卫欢回过神,瞅一眼沈令哲,对上他担忧的眼神,沈令哲抚摸他的脸庞,手臂被一阵猝不及防的力量拉扯,身体撞进卫欢怀里,他瞪大眼睛,“卫欢?”
75、第 75 章
“卫欢?”沈令哲抬起头, 双眸对上卫欢晦涩幽深的眼神,心里不由一惊,这个眼神沈令哲很熟悉, 那晚他就是这样毫无感情地对着自己掠.夺,眼里没有任何光彩,无论自己说什么他都没有停下, 现在他是不是又要发作了?
沈令哲微微挣扎开卫欢的怀抱, 纠结地想:到底要不要去叫医生?
沈令哲带着保镖和医生过来就是为了保障卫欢的安全,再也不能发生让他在自己面前被带走的事情。可是沈令哲真的很想陪卫欢一起熬过去, 而不是看着医生把他像是对待野兽一样捆绑起来,听他声嘶力竭的吼叫。
沈令哲犹豫着, 感受到身卝体被勒得发疼。
卫欢收紧手臂将沈令哲死死桎梏在怀里, 手掌搂着他的腰,低着头埋在沈令哲的脖颈间, 语气幽怨得像极了撒娇,“我控制不住自己, 你让我抱抱……”
“别怕,我不会伤害你, 我只是想感受你是我的。”
沈令哲松了口气,这家伙……怎么说出这种话都不害臊,他捏着卫欢的下巴, 一字一顿地开口:“我只是你的。”
卫欢展颜一笑, 彻底被沈令哲的坦诚讨好, 俯下身亲吻沈令哲的唇, 两人就站在原地,傻傻的、紧紧地拥抱在一起,卫欢的脑袋靠在沈令哲的肩膀上, 他的嘴角渐渐咧开邪恶地弧度,呼吸的热气扑在沈令哲耳边,“你是不是知道我不舍得碰你就可劲撩拨我?”
沈令哲脸色一沉,耳根像是有股电流窜动,烧得自己浑身不自在,伸出手一把推开卫欢,沈令哲的耳尖、脖颈肉眼可见地泛红,恼他真是几句话离不开那点事,“你再不过来吃饭,就饿着肚子吧。”
卫欢得意地笑,动手点上香薰。
柔和的灯光下,两人只穿着浴袍,一黑一白面对面地用餐,卫欢切开牛排,一整块摆在眼前就是不往嘴里放,他更多时候还是看着沈令哲吃。
其实也不怪他,长期用药损伤他的胃,导致食欲不佳,卫欢自己也不想的。
沈令哲抬眸,盯着他的动作,淡淡地说:“吃。”
卫欢的手掌撑着下巴,慵懒地和他谈判,“那你喂我。”
沈令哲切着牛排,小小的一块块有助于消化,将整盘递到卫欢面前和他交换,冷冷地提醒:“都吃光。”
卫欢满心欢喜地叉起来咬了一口。
沈令哲皱眉,为什么这么大的人还是不会照顾自己。
卫欢猜透他的心思,顺理成章地说:“有你在我身边,我就喜欢你惯着我啊。”
沈令哲冷凝着他得寸进尺的样子,“那我是不是要对你严格一点,如果下个月你的体重达不到健康的标准,我就让护士对你强.制灌.食。”
卫欢听着沈令哲阴冷的语气,肩膀抖了抖,不满地嚷嚷着控诉他的无情,“你这是家庭暴.力,我可是有婚姻法律保护的,你注意点!”
沈令哲对他的贫嘴功力已经免疫,两人又恢复刚开始认识时打打闹闹的样子,越是这样沈令哲越感到安心,他也不想太刻意地对待卫欢。
卫欢嚼着牛排,不解地问:“为什么要在下个月之前?”
沈令哲不动声色,当然是因为他们的婚礼,卫欢这么在意自己的形象,如果当时他还是这副瘦骨嶙峋的样子,恐怕大家真的以为自己家暴他。
沈令哲漫不经意地说:“就不怕度完蜜月我们回去别人真把你当成我的小白脸,你现在否认可没有任何说服力。”
卫欢毫不在意,“我都习惯了,为什么要否认,我就是你的小白脸。”
沈令哲自知耍贫嘴讲不过他,“吃不完就别上.床睡觉了。”
用过晚餐后,医生来给卫欢注射血清,因为回到金城发生的意外,卫欢断了两天药,好在情况没有变得更坏。
沈令哲陪卫欢躺在床上,两人四目相对,卫欢眼里噙着温润的笑,他说:“我好像预见了未来,将来我们老了躺在病床.上,你也是这样照顾我。”
沈令哲淡淡地笑:“等你老了,我会比你还要年长几岁,你还要我照顾你?”
卫欢想了想,“好吧,那我吃亏一点,将来由我照顾你。”
药物注射.进卫欢的体.内,他微微皱了皱眉,沈令哲侧目盯着医生慢慢拔.出针头,卫欢白皙的手臂多出个血色的针.孔。
沈令哲问他:“痛吗?”
卫欢摇了摇头,时间一点点地流逝,他的额头开始渗出虚汗,身体一阵阵地打.颤,沈令哲翻身跨.坐在卫欢两侧压住他的四肢,耐心地说:“疼就喊出来。”
卫欢睁开眸子,眼前模糊不清,沈令哲的声音像是由远及近地飘来,他喘着粗气,勉强扯出笑容,“我没事……”
“阿哲?”
卫欢浑身开始痉.挛似的抽.痛,不安地叫着沈令哲,他试图扭.动身体,像是被石头死死地压住,“阿哲?”
“阿哲!”
“我在!”沈令哲应他,“卫欢,我在,我一直在你身边!”
卫欢浑身被汗水打湿,半扎起来的头发松松散散地披下凌.乱地披在脸侧,神志不清地撞着床垫。
医生站在旁边注视着这幕,无奈地摇了摇头,沈令哲挂着一身伤痕,是被谁搞上去的医生一清二楚,而现在卫欢又这副生不如死的样子,这两个孩子承受太多常人无法理解的伤痛,或许只有他们才能治愈彼此。
卫欢折腾了一阵就闭上眼睛沉沉地睡了过去。
沈令哲整理自己的衣襟,走下床询问医生,“医生,他现在虽然注意力比开始好很多,听他说起幻觉的事也变少了,是不是药物开始起作用了,可是为什么他现在莫名的攻击性很强?”
医生点头,“他的身体机.能目前正在逐渐恢复,慢慢的幻觉也会随之消失,但仍然会时不时的出现影响到他的情绪,这是我们无法预见的。他的情绪会出现高低起伏,极度兴.奋或者是压抑。你要记住,他现在是生病了,是具有攻击性的,袭击他人或者是自己,严重的时候他甚至无法控制住自己的。这个时候你应付不来,一定要告诉我们,不要让上次的事情再次发生。”
沈令哲明白,瞅着卫欢额前湿漉漉的发丝,话虽是这样说,可沈令哲总是狠不下心,无论卫欢怎么对待自己,那都是他。
医生拿出一箱药品,面不改色地说:“这是我来之前卫谦让我为你准备的。”
沈令哲疑惑,卫欢让医生带什么?
他打开药箱,盯着里面的药膏、整组的安.全.套和一些情.趣用.品……
沈令哲的脸上一阵风雨欲来的模样,怜惜的眼神瞬间变得凌厉,恨不得现在就将他大卸八块,哪里还会半点心疼。
他咬牙切齿地瞪着躺在床上的男人,内心咆哮这家伙到底有没有羞耻心,居然让医生给他们送……送这些私生活用卝品。
沈令哲气得脑袋疼,送走医生时觉得自己根本再没脸见他了。
入住岛上的第二天,卫欢躺在床上清醒,他猛地弹坐起来,身旁的位置已经空空如也,手掌摸索着没有半点余温,他眼神慌乱地寻找沈令哲的身影,一股恐慌感灭顶袭来。
整块玉石砌成的阳台边,落地的纱帘随风飘动,卫欢寻到沈令哲的身影,他靠在阳台外的围栏打着电话不知道在聊什么,衬衫的前两枚纽扣敞开,露出修长的脖颈,墨黑色的发向后梳理,他藏在白色的纱帘中,身影若隐若现。
卫欢赤着脚,静悄悄地走过去,撩开一层层纱帘,自身后双手环住沈令哲的腰,“亲爱的,在谈什么?”
沈令哲吓了一跳,根本没有注意到卫欢的靠近,手忙脚乱地挂断电话,生怕他听到什么影响自己的计划。
卫欢疑惑地盯着他,大早上偷偷摸摸的样子,一点都不像沈令哲的作风,卫欢用.力呼吸着他的气息,平复自己刚刚慌乱的内心,体贴地问:“昨晚睡得好吗?刚刚在和谁讲电话?”
沈令哲神色淡然,冷静地说:“没什么,公司的事。”
卫欢鄙夷地审视他,也没放在心上,仔仔细细地检查沈令哲的身体,除了之前几处还挂着淡淡的淤青,没有任何新添上去的痕迹,卫欢终于放下心,像是孩子讨要糖果一样对沈令哲说:“我昨晚表现的是不是很好,我没有伤到你。”
“是。”沈令哲奖励地主动吻他,“你没有伤到我,你很照顾我。”
卫欢高兴地无以复加,卯足力气想抱起沈令哲浪漫地转一圈,现实很残酷,沈令哲站在原地纹丝不动,自己瘦弱的胳膊难以承受的微微发抖。
卫欢沮丧了。
他什么时候才能恢复以前六块腹肌的男模身材啊,明明是沈令哲说给他一个月时间,现在卫欢连一个月都等不及了。
老魏说得没错,这下没人相信自己才是压住沈令哲的那个了。
沈令哲心情很好地露.出笑脸,“快去洗漱,一会儿我带你去冲浪。”
卫欢神色一滞,阳光映在沈令哲硬朗深邃的五官,他的笑自信又性卝感,情人眼里出西施,卫欢要被他迷住了,懒洋洋地赖在沈令哲身上,“我好喜欢你现在这个样子。”
别人眼中只能看到一丝不苟、冷漠成熟的沈令哲,而现在沈令哲这副蛊惑人心的样子是卫欢独一份的,只有他才能见到的,是卫欢亲手调.教出来的。
没有卫欢,就根本没有现在的沈令哲,他简直自豪的要命。
“你不想去冲浪吗?”沈令哲搂着卫欢,自己怎么记得他很喜欢?
“想,但是更想和你在床.上冲……哈哈哈哈!”卫欢大笑。
沈令哲气得差点一脚踹过去,破口大骂道:“你给我正经一点!”
午后,两人走在沙滩,卫欢穿着紧身冲浪服,虽然现在他减重不少,好在骨架的优越就给他加分不少,配着宽松的短裤。一张俊美白皙的脸庞吸引不少人的目光,只可惜名草有主。他身后跟着那位面容冷峻,五官硬朗的男人,身材挺拔,看一眼就令人望而生畏。
沈令哲站在海边,卫欢朝他抛了个媚眼,“小心不要被你老公迷住哦?”
沈令哲抓住他的手臂,不放心地嘱咐,“注意安全,否则你别想再出来玩了!”
“那我们只在套房里吗,太好了,就是怕医生送来的套.套不够用。”卫欢拿起冲浪板跑开,沈令哲险些不顾体面地追过去揍他,忍不住喊:“小心!”
卫欢朝他比了个OK的手势,在冲浪板伤开始划水,有力的手臂线条鼓卝起,顺着水流的速度推板,手掌撑着冲浪板,再缓缓站起的动作一气呵成。
过分白皙的皮肤在烈日下显得尤为刺眼,身材修长有型,长达十几公里的浪花绵延不绝,男人身体顺着海浪攀岩而上,再极速冲下。
沈令哲听到身边的叫好声,紧张卫欢的身体,又忍不住多看几眼,专注与一项运动的男人性感得要命,沈令哲不得不承认,他爱极了卫欢冲浪时的帅气潇洒。
沈令哲拿出相机拍下卫欢冲浪的画面,他准备拍下一些日常照片用在婚礼上给卫欢个惊喜。至于两人婚礼需要的正式礼服照,沈令哲还没有想好,他并不想拘于形式,大家都舒服放松就很好,但是具体还是要考虑卫欢的意见。
相机画面中,一层人高的海浪朝卫欢袭来,沈令哲瞪大眼睛,心脏像是被狠狠地攥住,眼看着卫欢将要被海浪淹没。
沈令哲朝着海里奔过去,他顿时惊慌失措,海水没过他的脚踝,膝盖,他彻底看不到卫欢的身影,恐惧感席卷全身,“卫欢……”
他盯着一望无垠的海面,浑身像是被抽去力量,快要瘫软下去。
“沈令哲!”
突然一声熟悉的嗓音传来,沈令哲猛地望过去,卫欢踩着冲浪板从海浪形成的拱桥之下钻过,站起身利落地甩着湿漉漉发丝,大喊着:“沈令哲,我爱你!”
沈令哲动容,沉沉地吐气,平复心情,他僵硬地转身走向沙滩,又忍不住转身望着卫欢乘风破浪的样子,神色不变,双唇微微地颤抖。
沈令哲坐在沙滩椅上,卫欢换下冲浪服,赤着胸膛,朝他跑过来。
“阿哲?”卫欢担心地单膝跪在他身旁,双手捧着沈令哲的脸,“是不是让你担心了?”
卫欢道歉,搂着他的脖子说:“对不起,对不起……”
沈令哲后怕地想,为什么这个时候带卫欢来玩冲浪这么危险的运动,万一发生意外,他糊涂了吗?
卫欢手上的沙子迷进沈令哲的眼睛里,搞得他频繁的眨着睫毛,双眸猩红。
沈令哲推开卫欢。
卫欢坐在沈令哲身旁的沙滩椅上有些不知所措,瞧着他从运动包里拿出瓶乳.液,卫欢满脸惊恐,“阿哲你……”
“闭嘴。”沈令哲冷沉着脸打断卫欢接下来的话,他只是想把卫欢照顾的好一点。
“吓我一跳。”卫欢放下心,阿哲没生气就好了,他吸了一口椰汁,手指撩开遮挡额前的发丝,将沈令哲拿着身体乳在浴室里每天呵护肌肤的画面从脑海里挥散开。
沈令哲拧开瓶盖,将乳.液挤在掌心捂热,冷声说:“你很久没有出来,晒伤就不好了。”
卫欢笑道:“可我更想给你涂怎么办?”
沈令哲细心地帮他涂在后背,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卫欢脑袋里是什么的黄色废料,“啧,别废话。”
手掌涂抹到卫欢光洁的胸膛,卫欢尖叫着开始躲,“诶诶诶!”卫欢忍不住地笑,"阿哲,痒!痒!等等!哈哈哈哈哈!"
沈令哲攥住卫欢推搡自己的手腕,双手牵制住他,卫欢越是不想抹,沈令哲越是欺负他。
“阿哲!阿哲!”
卫欢怕痒地求饶,滚在沙滩上也躲不开,“阿哲,你太霸道了吧!”
卫欢彻底放弃挣扎,静静地躺平盯着沈令哲帮他涂抹防晒霜的动作,冲过浪的男人此时还带着微.喘,胸膛上下起伏,海水顺着发丝滴落在沙滩上。
海风微凉,卫欢轻声地咳,浪水时不时拍打而过。
沈令哲的身影撑在卫欢面前,遮到住大片阳光,但他看向沈令哲仍是刺眼,卫欢微眯起眸子,看不清沈令哲脸上的神情。
“阿哲……”卫欢低沉的嗓音轻唤他的名字,沈令哲抬起头看向卫欢,猛地一阵天旋地转,他瞪大眼睛,卫欢翻身将他压在身下,手指穿过沈令哲额前的发丝,旋即低下头吻住他的唇。
双唇贴在一起,腥咸的海水在口中蔓开,舌尖纠缠,两人不断的索.取着彼此的甘甜。
沈令哲推着他的肩膀,动作急躁提醒着他,“有人!快起来!”
卫欢不依,搂着他的肩膀不肯放手,沈令哲脸色难看,狼狈地从沙滩上起身,疾步往酒店走。
卫欢收拾两人的运动包,走时不往拿上那瓶乳.液,两人疾步离开身后传来暧昧的口哨声,引起一阵大笑,沈令哲从耳尖红到脖子根,他觉得自己的脸又丢光了。
两人刚回到套房就已经迫不及待地滚在一起,动作急躁地像是十七八岁的小子,互相撕扯对方的衣服。
咚地一声,身体砸在柔.软的地毯上,卫欢咬着沈令哲的耳根,喷.出的热气洒在他的脖颈间,“你最好在我强.要你之前自己乖乖的脱了。”
沈令哲不禁挑眉,身上的运动短裤已经被他扒下来扔到一边,卫欢撑起身翻开刚刚的运动包,拿出那瓶乳.液和自己藏在夹层的“备货”。
沈令哲红着脸,撑着卫欢的肩膀忍不住凶狠地咬上去,“混蛋!”
这对卫欢来说正是不痛不痒的挑.逗,沈令哲抿了抿唇,尝到淡淡海水的咸涩。
卫欢轻.吻沈令哲的下唇,动作温柔地对待他。
沈令哲微微蹙起眉毛,略有些酸涩的痛。
汗水和海水混合在一起滴在地板上。
……
“还好吗?”卫欢嗓音慵懒,在沈令哲的唇上轻轻一啄,手掌撑在他两侧居高临下地睨着他。
卫欢感觉不错,心里暗爽医生买的竟然还是颗粒的,体验感觉一级棒。
“你……”沈令哲开口才发现自己声音嘶哑,清清嗓子,沉声说:“早晚被你折腾死。”
他拍拍卫欢的肩膀,示意卫欢站起身。
“怎么了?”卫欢见沈令哲脸色不好看,用汗湿的手掌去抚.摸.他的脸颊,沈令哲哑着嗓子说:“没事,快起来。”
卫欢垂眸,竟发现带出的一丝丝血渍。
“阿哲?”卫欢错愕,伸出手指沾着红色的痕迹,指尖有些发.抖,抬起头担心地盯着沈令哲,“你伤到了?你怎么不告诉我?”
沈令哲不忍心让卫欢抑制着难受,但卫欢更加心疼,这和自己不清醒时伤到沈令哲不同,自己怎么会又伤到他呢?
“你身上有沙子啊,笨蛋。”沈令哲骂他一句,抿了抿唇,生涩地说:“虽然很痛,但是也……很舒服。”
卫欢搂着他的腰,一把将他抱起来,沈令哲惊讶,他怎么突然又可以?
“你……”沈令哲开口,卫欢的脸色不好,沈令哲也不知道要说什么,索性闭嘴了。
卫欢将他抱到浴缸里,沈令哲轻声说:“没事,我清洗一下,你帮我把药膏拿进来吧。”
他佯装板着脸,“你是不是早有欲谋?就知道会用到?”
卫欢摇头,认真地说:“我没有。”
沈令哲哑然,他只是开玩笑,可卫欢根本没有和沈令哲打趣的意思,转身走出拿药膏。
沈令哲咽了咽口水,卫欢好像又陷入沮丧了。
卫欢站在浴缸边盯着自己的动作,沈令哲觉得尴尬,只好拉下脸试探地问,“你帮我?”
卫欢马上迎上他的目光,“可以吗?”
"嗯。"沈令哲点头。
卫欢泡在浴缸,小心翼翼地涂抹弄伤沈令哲的地方,他耐心地问:“疼吗?”
“不疼。”沈令哲回答的心猿意马,“你快一点。”他忍不住差点低吟出来就想着让卫欢赶快清洗,这根本又不是很严重的伤,卫欢没必要如此自责。
清洗好后,回到套房,沈令哲靠在床头,不得不说些安抚卫欢情绪的话,“怎么了?明明很高兴,我很好,这很正常。”
卫欢情绪并不高涨,“我总是弄伤你。”
沈令哲汗颜,牙齿咬着下唇,说出最耻人的一句:“我……还是很喜欢的,也很舒服。”
好了,这下卫欢又要得意了,沈令哲说完,马上翻身盖上被子。
卫欢惊喜地眼珠直打转,他扒着沈令哲的肩膀,追问道:“你说真的?”
沈令哲不理他。
卫欢继续问:“是不是碰到那个地方的时候,你就会很舒服?”
“要不我再帮你弄弄?”
沈令哲咆哮:“闭嘴!”
他是怎么面不改色问出这么羞.耻的问题?
76、第 76 章
卫欢觉得沈令哲不对劲, 他洗完澡走出浴室,沈令哲还是像之前的姿势坐在阳台的沙发边讲电话。
卫欢脸上有点挂不住,要知道这么长时间的电话粥就算是在沈令哲和自己刚刚热恋的时候都从未有过, 哪次不是他以工作忙为理由匆匆忙忙挂断自己的电话。
现在他倒是不嫌麻烦了?到底是在和谁聊天?
卫欢侧过头,那个长着与沈令哲相同样貌的幻觉端着盘甜点坐在地毯上悠闲地品尝,他抬起头, 扰人的声音在卫欢的脑袋里响起, 【你别看我啊,我可是一直都在陪着你。】
卫欢微微皱了皱眉, 谁需要你。
那个沈令哲站起来,扭头望向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再看向卫欢, 【啧啧】他摇了摇头, 【要我说,他就是在准备跑路, 先给你个甜头,陪你住几天, 然后把你一个人丢在岛上。】
【到时候你可就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那个沈令哲露出阴险的笑, 嘴里叼着叉子,【只有我才是真正要陪你一辈子的人。】
【一辈子跟着你。】他举起手里攥着叉子狠狠穿透自己的舌头,血液顺着他的舌尖滴在地板上。
啊——
卫欢吓了个激灵, 死死闭上眼睛再用力睁开, 那个幻象已经消失不见, 卫欢盯着坐在沙发上的沈令哲, 沉着脸走到他身旁。
沈令哲还在聊,询问对方:“你什么时候到?”
卫欢不满地问:“谁啊?”
沈令哲见他过来,抬手推开卫欢, 小声说:“没什么,是工作的事,你再等我一会。”
卫欢当然不高兴,“你都冷落我好久了!”
卫欢生病了,全部的注意都集中在沈令哲身上,哪怕他有一点变化,卫欢能感觉的到,他现在在忽略自己。
沈令哲眨眨眼睛,茫然地瞧着他。
卫欢气急败坏地说:“我要行使作为你的丈夫的权利,沈令哲你要是再不上床睡觉,就去睡地板吧!”
卫欢吼完,干脆自己回到床上生闷气。
沈令哲举着电话,满脸莫名其妙,听电话那边问:“他平时就是这么对你的?”
男人继续说:“把电话给他。”
沈令哲无奈地盯着卫欢,他好像真的生气了?
不过就是他这样任性地耍小脾气,沈令哲反而乐在其中,相比他总是一副我很好,我没事的样子,那样才叫沈令哲更加担心。
沈令哲走到卫欢面前,将手机递过去,轻松地说:“他有话对你说。”
卫欢盯着沈令哲微微惊讶,气势汹汹地接过电话,“谁啊!和别人老婆聊天很开心是不是!”
“臭小子,谁允许你这么没大没小的和我们讲话的?”
卫欢眨眨眼睛,“哥?”
他反而嚣张更甚,“干什么!”
“大晚上的不知道不要打扰弟弟和弟媳的私生活吗?你有没有品啊!”
卫欢不等他哥继续讲完,果断挂上电话,不可置信地问沈令哲:“你跟他有什么可聊的?”
沈令哲带着一身冷气钻进盖在卫欢身上的被子,顺便把微冷的手掌伸到卫欢的腹间,卫欢冷得闷哼了声,虽然被冰得打了个哆嗦,但卫欢还是很满意沈令哲投怀送抱的表现。
卫欢严肃地说:“我怀疑他对你有旧情复燃的现象,从今天开始无论你们说什么我必须在场。”
沈令哲挪了挪身子,“我们再谈关于A城的工作项目,你有兴趣?”
卫欢想了想,“在A城的工作项目?你的事业?”
“是。”沈令哲点头,“既然你父母同意我们的婚事,我自然要拿出我的诚意,就当是聘礼吧。”
卫欢哑然,心想老爷子早就把你的家业查个底朝天了,但心里还是感动,沈令哲的做派就是这样,他对你好就付诸于行动,卫欢弱弱地问:“仅此而已?”
沈令哲略微有些心虚,当然还有邀请卫熙参加他们婚礼的事情,点了点头:“是。”
“如果你想在父母身边尽孝,我也没什么意见。”
“那你岂不是要做空中飞人,在A城和金街来回跑,太辛苦了吧?”卫欢想,还是等他好起来回金街陪沈令哲工作,“有哥帮我们照顾爸妈的。”
卫欢马上软下脾气,“老公,你怎么我对这么好啊?”
沈令哲冷着眼打量卫欢,反问道:“你刚刚说什么?”
“嗯……没什么。”卫欢装傻,脑袋埋在沈令哲颈窝处发出低沉的嗓音,卫欢的声音慵懒低沉,尤其是做那档子事时会带上特有的沙哑。
沈令哲听到他的声音就发觉有些不对,推开卫欢,“我去睡地板。”
“你敢?”卫欢死死搂住他的腰,“对不起,我不该凶你。”
沈令哲还是觉得保命要紧,来不及翻下床已经被卫欢压在身下,刚想开口就被卫欢狠狠地吻住,听他嘟囔着说:“你想不想吃甜点?”
沈令哲不解地皱眉,“什么?”
卫欢不得不承认自己被那个幻觉吃奶油的样子萌到了,可偏偏沈令哲根本不喜欢吃甜食,卫欢啄了一口沈令哲的唇,匆匆忙忙跑下床,“等我。”
沈令哲坐起身,望向窗外漆黑的夜幕,卫欢又想做什么?
服务生端着樱桃奶油蛋糕送到门外,卫欢蹑手蹑脚地走回卧室,消瘦的脸颊扬着坏笑,他瞧见沈令哲僵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
卫欢难以抑制的兴奋,“阿哲,我们来玩点不一样的吧?”
沈令哲吞咽口水,性感的喉结上下滚动。
卫欢关上房门,只听到沈令哲中气十足的怒吼:“卫欢!”
“你要是敢把它弄到我身上你就死定了!”
“卫欢!!!”
“唔!”
房间内一片狼藉。
转天正午,沈令哲站在浴室的镜子前,一块块硬币大小的吻痕混着干涸的奶油印在自己的脖颈、锁骨、胸膛……再到不可描述的隐秘部位。
沈令哲脸色铁青,紧咬着下唇,回忆起卫欢昨晚的样子,他居然美名其曰照顾自己的身体,因为冲浪后伤到自己,所以只玩亲亲?
甜腻的奶油几乎沾满全身,卫欢叼着樱桃梗,简直风流得不像话。
此时,作恶的人揉着眼睛摇摇晃晃地走进浴室,一副还没睡醒的样子,“阿哲?”卫欢不比沈令哲好到哪里去,顶着一头被奶油涂抹得凌乱的发丝,贴上就要吻他。
沈令哲现在闻到甜腻的味道就有点犯恶心,一把推开卫弯下腰干呕。
“啊!”卫欢一下子就清醒了,走过去小心翼翼地顺着沈令哲的后背,“老公,不会是有了吧?”
沈令哲攥着梳洗台的手指收紧,咬牙切齿地大吼道:“你给我滚出去!”
卫欢咯咯地笑,搂上沈令哲的腰抱他走出去,“来,我们来鸳鸯浴啊。”
沈令哲攥着卫欢的睡袍衣领,“你又干什么!你给我放开!”
卫欢走到阳台边,再往下就是露天泳池,他松开手,沈令哲落到泳池里,卫欢翻过石砌的围栏,一猛子扎进池水中。
正午的阳光晒得池水温度刚好,两人落入水下,卫欢游到沈令哲身边,抱住他的肩膀亲吻沈令哲的唇,两人在水下拥吻着,交换着彼此仅有的氧气,一时难舍难分。
“哈……”终于两人浮出水面,沈令哲揪着卫欢贴在胸膛前的布料,大口地呼吸着。卫欢向后撩着发丝,唇上突然传来钝痛,沈令哲咬住他的下唇,语气恶狠狠地说:“我是不是太惯着你了?”
耳边突然传来一阵噪音,直升机螺旋桨的声音震耳欲聋,两人后知后觉地抬起头,机门边白易拿着对讲机朝他们喊话:“沈总,不亲了吗?”
“继续呀,我已经帮你们拍下保存起来了!”
“小白脸,加油哦!我支持你,扑倒他!”
77、第 77 章
卫欢穿着睡袍坐在泳池边的咖啡桌边, 眼神略带敌意地盯着白易,“你来干什么?”
白易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无害, “作为集团副总来找董事长汇报工作,不犯法吧?”
卫欢翘着二郎腿靠在椅子上,眯起眼睛审视着他, 心想你打扰我和我老婆度蜜月就是死罪。
但沈令哲已经为自己牺牲不少, 放下集团的工作陪伴自己,卫欢自然不会打扰他们的工作。
沈令哲换上休闲装走到他身后, 手掌拍拍卫欢的肩膀,“去换衣服, 小心风寒。”
卫欢仰起头, 拽着沈令哲的衣领凑上去吻他,毫不避嫌地当着白易的面狂撒狗粮。
白易也不介意, 一脸戏谑地盯着他们这幕。
唇瓣短短的碰触后,沈令哲推开卫欢, 坐在他身边翻开白易带来的文件,“什么事这么着急过来?”
沈令哲虽语气平淡, 但是眼神中散发出骇人的寒意,白易感受到十足的警告意味,不满地嚷嚷:“靠, 你们要不要都是这幅赶我走的样子啊?谁想来看你们秀恩爱!”
沈令哲冷凝着脸, 严肃地说:“有事就说事, 否则滚。”
卫欢的状态还不稳定, 沈令哲不想让任何不确定的因素影响到他。现在沈令哲和卫欢之间毫无秘密可言,不想让卫欢猜忌自己在做什么,沈令哲光明正大地在他面前办公, 就如同他们在家时,沈令哲最享受的时光就是坐在书房签文件时抬起头,就能瞧见到卫欢躺在沙发上慵懒地瞌睡。
白易还是很有素养地露出职业化微笑,一本正经地说:“关于合并孔氏之后的管理问题,沈总你目前一直没有表态要不要替换孔氏的管理团队。孔氏的执行总裁仍是孔婕,但她正在接受警方调查,引起股东不满,那边快要稳不住了。”
沈令哲沉吟片刻,“你有什么意见吗?”
白易应道:“孔婕丑闻缠身,如果继续担任孔氏的执行总裁恐怕会引起股东对你的不满,任人唯亲,沈总你还是慎重。”
卫欢瞧着沈令哲的侧脸,如果现在把孔婕踢出孔氏,她就是真的身败名裂了。阿哲还会继续和孔婕来往吗?
沈令哲捏着签字笔,盯着执行书说:“孔婕比我们任何团队都了解孔氏,哪怕她帮秋舒工作,可她从未没想过害我们,你也了解她。”
白易点头,孔婕是受害者,又是从犯,她失去了最重要的人,可又恨不得拉沈令哲下水。
“观察她一阵子吧,找个集团里办事靠谱的派到她身边,外界能看懂这个信号,法院判决后,再决定她的去留。”沈令哲抬头,询问卫欢的意见,“你介意吗?”
卫欢怔怔地盯着沈令哲,没想到他会在意自己的意见,卫欢淡淡地笑:“这是你的工作,无论你做出什么决定,我会支持你。”
“当然,前提是她不能伤害到你。”卫欢话锋一转,冷着脸的样子很唬人,“否则我亲自抓她进去。”
沈令哲点头,“放心。”
白易解决目前最棘手的问题,一身轻松地收起执行书,他端起面前的鸡尾酒,“我找到律师咨询到秋舒目前的处境很不乐观,听说上面尤其重视这件案子,她恐怕很难翻身了。”
听到白易提起秋舒,卫欢来了精神,自己倒是清楚秋舒现在的情况,不用想也知道是家里的老爷子在施压,谁让他的小儿子差点折在里面呢。
但是卫欢还有些搞不清楚,白易既然是阿哲这边的人,那他对待秋舒的感情到底是不是真的?还是单纯是沈令哲安插在秋舒身边的眼线?
沈令哲起身,只说了四个字,“与我无关。”
白易沉了口气,他想为秋舒做点什么,可无能为力,他能劝沈令哲和卫欢不去指认她吗?
白易扪心自问,他说不出口,沈令哲和卫欢共同经历了这么多,险些失去彼此,弄得遍体鳞伤,如今只好逃到这里互相舔伤。而秋舒所犯下的罪已经是不争的事实,她今生恐怕再也离不开牢房。
卫欢盯着沈令哲走回套房的背影,转头问白易:“你对秋舒是不是玩真的?阿哲把你当哥们,你却想做他后爸?”
白易耸肩,“我的后背还纹着她的脸,你说我对她是不是认真的?”
“哇!”卫欢惊讶,自从上警校后他就没想过用纹身表达爱意的方式,“那你现在对她的感情仍然不变?”
白易反问:“如果沈令哲也掺和进这件案件,你会对他的感情发生变化吗?因为他犯了法,你就不再爱他?”
卫欢坐回去,他不是没设想过万一沈令哲触碰到法律的底线,他该怎么做。卫欢想起自己那句去做狱警陪他,虽然听上去像是句笑话,可卫欢从未想过放弃他。
万幸卫欢自豪地想,他爱的男人从始至终都没变,都不会让自己失望。
卫欢不禁再次打量白易,“你抱着我家阿哲的大腿,偏偏又喜欢他妈妈,结果无论哪一边笑到最后,都有你的一份立足之地。你可比孔婕聪明多了。”
白易坦然道:“大家都是为了吃软饭嘛,我以为你会懂我。”
卫欢笑笑,举起酒杯和他碰杯,“当然,共勉。”
沈令哲拿着外套走出来就看见卫欢举着酒杯,脸色一沉,站在他身旁夺走酒杯,朝着白易严肃地说:“你可以走了。”
沈令哲将外套披在卫欢身上,恶狠狠地说:“一会儿找你算账。”
卫欢吞咽口水。
白易凑到沈令哲身边,“别着急啊,作为你最好的发小兼前任秘书长,以及现任好副总,我送你们个蜜月礼物。”
沈令哲鄙夷地睨着他,白易不知道什么时候从直升机上搬下来个箱子,沈令哲将信将疑地打开,咬牙切齿地骂道:“拿着你的东西,滚!”
此时白易已经跑上直升机,准备回集团兢兢业业的工作。
卫欢瞧见箱子里的东西眼睛直放光,当即决定白易这个朋友他交定了。
沈令哲扣上箱子,留下一句,想都不要想,淡淡地走回套房。
卫欢搬起箱子跟在他身后,兴致勃勃地说:“阿哲,你今晚穿这套迷彩制服的吧?”
“里面好像有很多道具诶?”
“比医生带的全太多了!”
“还能升温震动啊!唔唔!”卫欢的声音戛然而止,他勾着抹痞坏的笑,搂着投怀送抱的沈令哲倒在床上,沈令哲被他压在床上气得满脸通红,卫欢咬着他的耳根问:“要不要试试?我想看你穿那套男士的情.趣吊带袜……”
“啊……”卫欢隐忍地闷哼一声,沈令哲咬上他的唇瓣,喉咙里翻滚着怒吼,“你到底闭不闭嘴?”
卫欢低哑地笑,“现在先放过你,晚上随你选一套,老公陪你玩玩。”
沈令哲单腿勾住卫欢的腰,重重地施加力量,翻身将他压在身下,跨在卫欢两侧,沉声说:“看你还挨不挨得到晚上!”
卫欢双手扶着他的腰,眼里噙着无尽的宠溺和爱意。
“卫欢?”
“卫欢?醒醒!”他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似梦似醒中被一声声熟悉的嗓音叫醒,卫欢睁开眼睛,沈令哲放大的面庞出现在自己眼前。
卫欢会心一笑,搂着沈令哲的脖颈想亲上去,沈令哲拉着他的手坐起来,“我们出去溜溜。”
“好。”
落日的余晖下,微风吹动着发丝,卫欢和沈令哲走在沙滩上散步,沈令哲突然叫他的名字:“卫欢?”
卫欢扭头,正对上沈令哲拍摄他的镜头,卫欢莞尔一笑,“你最近怎么这么喜欢偷拍我啊?”
沈令哲展示给他看自己的成果,卫欢嘴甜地说:“只要是你拍的,怎么都好看。”
沈令哲牵起卫欢的手,“我带你去个地方。”
卫欢一路跟着沈令哲走到海岛的教堂外,惊讶地盯着沈令哲的侧脸,“阿哲,我们?”
沈令哲点了点头,“我们在这里举办婚礼怎么样?”
78、第 78 章
“真的吗?”卫欢惊喜, 迫不及待地拥抱住沈令哲,“你早就盘算好的,是不是?从我们来度假之前你就想好了在这里举办婚礼?”
沈令哲淡淡地笑道:“我答应过你, 从决定和你结婚的时候开始,我会给你一个婚礼。”
卫欢感到前所未有的喜悦冲击着自己的心脏, 闭上眼睛努力地平复着加速跳动的心脏,卫欢仍然能见到那个幻觉, 面无表情地盯着他们, 但卫欢用力拥着沈令哲,骄傲地想,这才是要和自己度过余生的男人。
“好了。”沈令哲轻轻拍他的背, “感动结束,我们要回去了,小姑娘。”
卫欢不满地嚷嚷:“靠,谁是小姑娘啊!”
沈令哲罕见地和他斗嘴,一位漂亮的女孩怯懦地走到他们面前,小声问:“请问你们要不要来参加我们的party?”
沈令哲顺着她的指尖望过去, 远处的沙滩边灯光璀璨,应该是酒店为招揽顾客举办的灯光展, 游客到这里开派对晚会。
卫欢眨着眼睛,可怜巴巴地盯着沈令哲, 他从来不会错过任何一个派对,试探地问:“阿哲?”
沈令哲为难,最终还是不忍心拒绝卫欢。
派对上,沈令哲站在吧台眼神盯着卫欢在高台上热舞,身边围着热情的美女和小伙子们,沈令哲的占有、控制欲很强, 但他不会去磨灭卫欢的本性,更很喜欢看卫欢自信的笑,洒脱潇洒的模样……就像卫欢自己取得名字里带着个欢字,在沈令哲沉闷平静的生活里炸起一道惊雷,打破他的原则,拯救他濒死的心。
卖酒的服务生走过来,沈令哲端了杯鸡尾酒和椰奶,抿了一口酒,再抬起头已经瞧不见卫欢的身影。
沈令哲一阵心悸,眼神慌乱地寻找周围。
猛地眼前一片漆黑,卫欢蒙住他的眼睛下巴抵在他的颈侧,喘着粗气嗓音性感地问:“找谁呢?”
沈令哲抓住他的手腕,转过身凝着气喘吁吁的样子,发丝被额前的汗水浸湿,白皙的脸庞泛着浅红,沉声问道:“玩够了?”
话还没说完,刚刚和卫欢一起跳舞的小姑娘拉着另一个男孩凑过来,他们稍微有些惧怕站在卫欢身旁面容严肃冷峻的男人,二人羞涩地问:“帅哥,可以留个联系方式吗?”
卫欢露出迷人的笑,朝着沈令哲得意地挑眉。沈令哲板着脸,神色难看,好像又回到每天要查岗的日子,如果卫欢真敢给,这就不在沈令哲可以放纵他的范围之内了。
卫欢抱歉地盯着两人,伸手勾着沈令哲的脖子,捏着嗓子谄媚地说:“那你们要问我老公可不可以哦?”
卫欢仅此一句,彻彻底底的讨好沈令哲,这下他连发脾气的理由都没有了。
两人的羞涩僵在脸上,满满地变成尴尬的红,没想到他居然有男朋友,说了几句抱歉,悻悻地离开。
卫欢哈哈大笑,朝着沈令哲说:“你男人这么招人,还不赶紧跟我举办婚礼,娶到就是赚到。”
沈令哲冷哼一声,“自作多情。”
卫欢端起面前的鸡尾酒解渴,被沈令哲按住换成椰奶,卫欢勉强喝了一口,总觉得不过瘾。
他眼里闪过一丝戏谑,扣着沈令哲的后颈吻上去,舌尖撬开他的牙关,搜刮唇齿间残留的酒香。
沈令哲攥着他的手臂,抗拒地微微挣扎,在派对上亲热的男女大有人在,但这实在不符合沈令哲的身份,卫欢抵着他的额头,“害羞了?”
沈令哲沉了沉嗓音,“玩够了就回去吧。”
“还没有!”要知道他们曾经就是在舞会上一舞订情,当然,卫欢想一.夜.情也是情,今晚他玩得很高兴,一定不能放过这次机会。
卫欢伸出手等待着沈令哲邀请自己,“刚刚是热身,压轴当然是要陪自己的男人。”
沈令哲叹气,绅士地牵起他的手,两人走到距离海水比较近的地方,稍微远离人群。
人声不再嘈杂,灯光打到这里也有些黯淡,音乐随着海风飘来,卫欢的手掌拂过沈令哲的侧脸,伸出长腿勾着他的身体,贴近自己,缓缓移到沈令哲的小腿。
沈令哲搂着卫欢的腰,两人面贴着面,慢慢地跟随着音乐摆动着身体,卫欢抬眸瞅着沈令哲深邃的五官,优雅从容,轻声问:“当初我们跳舞时你在想什么?”
音乐忽得轻快,卫欢稍稍松开沈令哲的手,后撤一步再在沈令哲的动作下,回到他的怀里,沈令哲说:“我当时在想,如果你敢邀请我去酒店,我不会拒绝你,但是你死定了。”
鞋子踩进柔软的沙滩,两人交换着身位,卫欢引诱着他继续说下去:“你怎么知道我会邀请你?”
音乐猛然高昂,沈令哲拥紧卫欢,鼻尖贴在他的耳侧呼吸着最熟悉的气息,嗓音魅惑地说:“你硬了。”
咕咚——卫欢的喉结上下滚动,不知沈令哲说得是第一次时还是现在,他痞坏地问:“那你一会儿要不要和我去开.房?”
沈令哲啧了一声。
“我确实死定了,被你吃得死死的。”卫欢的动作很大,充斥着力量与美的结合,他用力推开沈令哲,顺势抓住他的手,两人拉开距离,沈令哲眼神专注地凝着他缓缓单膝缓缓下跪,宛如骑士凯旋归来的气势,跪拜在自己的君主面前,再一次正式的求婚,“沈令哲,嫁给我?”
卫欢展颜一笑,纠正自己:“和我结婚,你愿意吗?”
沈令哲怔怔地盯着他,来不及回应。
“答应他!”
“答应他!”
身后响起一阵阵欢呼声,两人惊讶地侧过头,竟然都没发现竟吸引这么多人的目光,卫欢得意地勾起嘴角,得寸进尺地说:“嫁不嫁?”
沈令哲轻笑一声,拉起他的手,用力地圈在怀里,音乐恰到好处的停止,一舞结束。沈令哲傲气地说:“不是说好了,是你入赘做上门女婿吗?”
卫欢搂着他的脖颈吻上去,潮水拍打着裤脚,他们拥着彼此,周遭的一切不复存在,只感受着彼此的气息和心跳声。
79、第 79 章
两人回去的时候卫欢兴奋的劲头还没有消散, 沈令哲有点后悔提前告诉他,早知道就等到婚礼当天给他换上西装直接带到现场去。
“哈……”沈令哲仰躺在床上,赤着汗津津的胸膛上下起伏, 睁开眼睛卫欢又迫不及待地翻身压在他身上,欣喜地问:“再换个姿势?”
“我……”沈令哲哑着嗓子, 忍无可忍地推开他,“够了, 我去清洗。”
“我陪你啊。”卫欢精明地眨了眨眼睛, 沈令哲不用动脑子都知道他在想什么,瞬间满脸黑线,也不知道卫欢变态的精力是靠什么坚持下来的。
偏偏又爱撒娇耍混, 嘴上说着体力大不如前抱不动沈令哲,要他坐上位自己动,那种贯穿到底的滋味痛并快乐着,沈令哲的理智被一点点磨灭击溃,真的快被折腾疯了,“你老实点。”
沈令哲在腰间围上被单, 卫欢侧身撑着脑袋,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床垫, 眼神炙热地盯着他的每一个动作,沈令哲的脚掌踩在地毯上动作轻飘飘的, 猛地双腿踉跄一下。
卫欢大惊,手疾眼快地爬起来扶住他,沈令哲咬着牙,脸色爆红,被单下黏腻的感觉顺着腿根滚下,轻声说:“你放开我, 没事。”
卫欢担心地搂着他,急切地问:“阿哲,你怎么了?”
沈令哲紧锁着眉心,臊得浑身发烫,“没事,我没事!”
难道要说自己被你弄得双腿发软吗,沈令哲僵着身子走进浴室,卫欢还要跟进去被他关在门外,“你给我老实地等着。”
卫欢坐回到床边听着浴室里哗哗的水流声,幻觉在他眼前慢慢具象,那张长着沈令哲样貌的恶魔在他面前来回踱步,【你觉得他真的要和你结婚?】
【别傻了!】
他猛地大喊一声,卫欢的肩膀下意识地抖了抖,对他置之不理。
【不过也对,就算你现在和他结婚,你们又能在一起多久呢,想想他爸爸的结局吧,他们这个地位的人真的有感情吗?有什么样的妈妈就有什么样的儿子!】
卫欢垂眸,盯着角落的盆栽,一动不动。
面对卫欢的不为所动,幻觉讥讽地勾起嘴角,【你知道为什么你总能看到我吗,一直都以为是药物的作用?其实我就在你心里,你怀疑过他,根本不信他也爱你,是我让你见到真实的样子!】
卫欢转动着指间的戒指,想起沈令哲说的那句我只是你的,卫欢缓缓勾起嘴角。
【他现在答应和你在一起,又能忍受你多久?一个能看到幻觉的疯子,等到那个时候他再甩了你,卫欢,你彻彻底底被他抛弃了!】幻觉抄起花瓶朝卫欢砸过去。
卫欢面无表情地躲开,砰地一声,花瓶砸在地板上瞬间四分五裂。
幻觉开始变得狂躁,掐着卫欢的脖颈摔倒在地,他咆哮着,【给我个回应!】
卫欢盯着手掌边的瓷器碎片,抬起头平静地盯着他的眸子,淡淡地开口道:“你不是真的。”
幻觉开始发狂,露出狰狞地神色,挥起拳头朝他的脸狠狠地砸下去,卫欢咧开嘴角,鲜红的血液顺着牙根溢出,笃定地说:“他爱我,你根本不是真的。”
一拳拳砸在皮肉上,卫欢的眉骨裂开,血液顺着眼眶滚落,卫欢双眸无神,一遍遍重复着,“你不是真的,他爱我,他是我的……”
幻觉不知什么时候手里握着一把锋利的尖刀,他揪着卫欢的发丝,拉着他在地板上拖行,逼他后仰起头,【你现在所看到的一切都是幻觉,这些只是你住在精神病院里的幻想,只有我才是真的。】
他抄起尖刀,直挺挺地刺进卫欢的胸膛,“啊——”卫欢感同身受地痛苦着,手掌攥着刺入身体的刀刃。
“不……”卫欢的眼前模糊,一片猩红,喉咙里尝到腥甜的铁锈味,艰难地哽咽着,他摇头,汗水混杂着血液滴在地板上,“不……你不是真的……”
“你不是真的!”卫欢抬起手掌,朝着锋利的碎片毅然决然地摁下去,“呃……”瓷器穿透皮肉,殷红的血染红白色的碎片,疼痛遍布全身,疼得牙根都在打颤,瞬间清醒过来。
幻觉露出惊慌的神情,低头瞧着自己的身体像是断电的屏幕,彻底昏暗下去。
房间内恢复平静,卫欢眨着迷离的眼睛张望四周,凌乱的床单上是他和沈令哲留在的痕迹,卫欢解脱地露出释怀的笑,阿哲没有骗他,他们一直在一起,他们马上就要举办婚礼了……
咚咚咚,沈令哲听到巨响光着脚匆忙地从浴室跑出来,错愕地盯着卫欢双手满是鲜血的样子瘫坐在地板上,沈令哲被这幕吓坏了,他扑过去抱住卫欢,检查他的伤口:“卫欢?你怎么了?”
卫欢喃喃地说:“他不见了……他终于不见了……”
卫欢像是离开发条的木偶,毫无生机地靠在沈令哲的肩膀上彻底昏迷过去。
“卫欢?”
“卫欢!”沈令哲大喊,双手颤抖不知所措地搂着卫欢的身体。
他揽起卫欢的膝窝,抱起来放在床上,沈令哲抓起床头的手机联系医生,指尖颤抖的抚过卫欢掌心深有几厘米的豁口,心疼得无以复加。
医生赶来检查卫欢的病情,严肃地摇了摇头,沈令哲盯着护士包扎他手掌上的伤口,旧伤还没完全痊愈,一道血色的深壑赫然横在掌心,沈令哲冷着脸提醒护士,“小心,别弄疼他。”
卫欢毫不知情地躺在床上,平静地睡着。
沈令哲坐在他的身旁,盯着卫欢的睡颜,一夜无眠。
转头清晨,卫欢从睡梦中渐渐醒来,手掌撑起身体,剧烈的刺痛顺着掌心蔓延,他猛地吸气,举起手掌才瞧见掌心被纱布包裹着。
他回忆昨晚的事,明明和阿哲在海边玩得很开心,回到房间又温存了许久,他想起阿哲走进浴室。
“嘶——”脑袋一阵阵地抽痛,他惊喜地想到什么,突然卫欢听到熟悉的脚步声,沈令哲端着早餐走到他面前,面无表情地放下餐盘,卫欢见到他露出笑脸,搂着沈令哲的腰抱上去,“早安?”
沈令哲无动于衷,任由他抱着,端起碗用汤匙勺起一口汤,细细地吹散热气喂到卫欢嘴边。卫欢听话地张开嘴巴,还在纳闷沈令哲居然主动喂自己,抬起头才发现沈令哲板着脸,严肃地可怕。
“阿哲?你怎么了?”卫欢试探地问。
沈令哲只说:“吃饭,一会儿医生再来给你检查。”
卫欢不解,盯着沈令哲不苟言笑地样子,本想故意逗他开心,“吃不下,你喂我。”
沈令哲反问:“我难道不是在喂你吗?”
卫欢搂着沈令哲的脖颈吻上他的唇,肉麻地说:“这样喂。”
叮当——汤匙落进碗里发出清脆的响声,沈令哲推开他的手臂,卫欢疑惑地盯着他,沈令哲冷声说:“既然不想吃,就让护士打营养液吧。”
卫欢脸色难看,伸出手触碰沈令哲的手掌。
沈令哲转身收回手,卫欢触碰到伤口,猛地深吸口气,沈令哲揪心地盯着他疼得五官快要扭曲的样子,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卫欢,明明心疼得要死,明明这么珍视他,但是沈令哲仍满腔怒火无处发泄,不是对卫欢,是对自己。
沈令哲束手无策,挫败地想,自己是不是无论如何都照顾不好他。
卫欢垂着脑袋,平静地问:“你终于还是对我不耐烦了,对吗?”
沈令哲紧紧地攥拳,卫欢苦笑,自嘲一个能时时刻刻看见幻觉的疯子,他仰起头,像个受尽委屈的孩子,“可我是你的丈夫,你不再需要我了吗?”
沈令哲伪装的冷漠彻底被他击碎,汤碗落在地毯上,沈令哲扑上去抱住卫欢,手掌捏着他的脸颊,嗓音颤抖地问:“你的手是怎么回事?”
卫欢哑然,心虚地说:“我摔了一跤,撞在花瓶上。”
沈令哲扬高声音,“你还在骗我!”
卫欢拥着沈令哲的肩膀,“对不起,我只是想把他驱赶走,疼痛能让我清醒一点……”
沈令哲听着他的话,心脏像是被针狠狠地扎着,“不需要这么做,哪怕我们会永远与他并存,我会陪着你。卫欢,我绝不允许再有下一次。”
卫欢亲吻沈令哲的唇,“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他移开目光,盯着偌大的套房里,只有他们彼此印在墙上的倒影,卫欢会心一笑,已经做好彻底告别那个幻觉的准备。
沈令哲捧着卫欢的脸颊动容地吻上去。
直到医生来给卫欢做检查,为难地说:“你们两个……是不是都有些焦虑啊。”
沈令哲愣住,卫欢眨眨眼睛,“是婚前焦虑吗?”
沈令哲送走医生,转身鄙夷地盯着坐在床边的卫欢,不可置信地问:“你有什么可焦虑的?”
卫欢想了想:“可能是因为没经验?要不我先去参加个婚礼找找感觉?”
沈令哲脸色难看,跨在他的腿上,用力夹紧卫欢的腰:“你想找谁?”
卫欢心满意足地搂着他,故意逗弄沈令哲,“骗你的,上哪找这么有钱还厉害的老公,快做点什么,让我别这么焦虑。”
沈令哲咬了咬下唇,突然觉得自己的焦虑肯定是卫欢无休止地索求导致的,还是俯身吻上卫欢的唇瓣反复辗转,微微张开一下下地轻吻,缓缓移到他的唇角、下巴、脖颈……
卫欢翻身将沈令哲压在身下,这次手也受伤了,脑袋埋在沈令哲颈肩,拉着他的手移到自己身下,嗓音闷闷地说:“帮我。”
沈令哲气得瞪他,卫欢无赖地享受沈令哲的主动,舒服地眯起眸子。
砰砰砰,房门被拍响,听到门外里传来奶声奶气的嗓音,“卫爸爸?卫爸爸?”
卫欢磨蹭沈令哲的动作戛然而止,惊讶地抬起头,沈令哲笑笑小救星终于来了,“婚礼总不能不邀请你的朋友,我就请他们带上澄澄一起过来。”
沈令哲推开他,催促卫欢,“还不快去。”
卫欢急忙跑过去打开房门,齐怀澄一下子扑到他的怀里,“卫爸爸,有没有想我啊?”
作者有话要说:在这温馨浪漫的日子里,竭诚邀请您参加新郎卫欢和新郎沈令哲的婚礼,下一章见。
80、第 80 章
卫欢单手抱起孩子, 齐怀澄捧着卫欢受伤的手掌天真地呼气以为这样就能吹走病痛。
他走到沈令哲身边,齐怀澄抱着卫欢的脖子眨着大眼睛盯着沈令哲,羞涩地喊:“沈叔叔。”
沈令哲点头, 揉揉齐怀澄的发丝,一段时间不见总觉孩子长大不少。
“卫谦听说你这几天乐不思蜀了?我们来看看你!”魏柏林豪放的声音传来。
沈令哲转身, 瞧见人影快要走进来,伸手攥着卫欢的睡袍带子拽着贴近自己。卫欢踉跄一下, 站在他面前, 垂眸盯着沈令哲认真地帮他系上睡袍,将袒露的胸膛藏在衣襟下。
卫欢勾起嘴角,语气宠溺地问:“怎么, 你的男人他们看都不给看啊?”
沈令哲抬起头,面无表情地反问:“不行吗?”
卫欢被他这股子霸气劲儿逗得哈哈大笑,“当然行啊,浑身上下都是你的,你说了算。”
沈令哲冷哼,从他怀里接过孩子, 卫欢也不顾魏柏林带着其他朋友们的目光,抬起头亲吻沈令哲的额头, 众人刚进来就是一副酸掉牙的样子,“靠, 虽然是你们新婚但是收敛点好不好?都几点了连衣服都不换,腻不腻歪啊?”
卫欢毫不客气地说:“大家都来了,那先把礼金交一下呗?”
他搂着魏柏林的肩膀,开始盘算道:“之前领证是一份,你们错过了得补上,婚礼又是一份, 你们再看我和阿哲的儿子都这么大了,什么一百天周岁的礼金都记得补上啊?”
魏柏林吞咽口水:“内个……刚刚谁开的直升机再送我们回去吧?”
其他警员嚷嚷着往回走,站在他们身后的锡琳环胸靠在门板上,冷艳的脸上稍稍露出笑意。
魏柏林说:“你这都入赘豪门了,我们随礼的这点小钱还看得上啊?”
卫欢趴着他耳边说悄悄话:“一码归一码,算是你给我的酒吧入股了,男人都得有点小金库嘛。”
魏柏林推开他,“你有夫之夫跟我保持距离,你家沈总盯着呢!”
卫欢转身果然对上沈令哲注视着自己的目光,嘿嘿一笑,跑回沈令哲身边。
秘书长拎着高档手提箱放在沙发上,卫欢警惕地盯着他,走到沈令哲身边问:“那是什么?”
沈令哲让秘书长带着孩子和卫欢的朋友熟悉熟悉岛上的环境,吩咐酒店好好接待,“你自己看啊。”
一行人打过招呼后心照不宣地走出两人的新房。
“惊喜啊?”卫欢搂着他,单手慢悠悠地打开箱子,两套奢华昂贵的男士西装礼服赫然工整地摆放在里面。
卫欢露出惊讶的神色,沈令哲拽着他的睡袍带子走进浴室。
缎面的睡袍松松垮垮地挂在卫欢身上露出光洁的胸膛,干练的腰身,手掌撑在梳洗台盯着沈令哲洗漱的样子。
“看什么?”沈令哲的脸上挂着水珠通过镜子凝视他的眼睛,“还不收拾好自己,一会儿去试试。”
卫欢坐在光滑的梳洗台上,双腿夹着沈令哲的腰,攥住沈令哲的手掌还是觉得像做梦一样。
在经历这么多事情之后,卫欢的心境与之前完全不同,他把心思藏得很好,不愿让沈令哲担心,但他同样不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好起来。当知道自己弄伤沈令哲之后,卫欢后悔地恨不得当时就死在海里,可这样的他,沈令哲没有放弃,甚至愿意和他举办婚礼。
卫欢抓着沈令哲湿漉漉的手掌放在自己的胸膛,小腹……沈令哲微微皱眉,压低声音说:“你的朋友们还在。”
卫欢笑笑:“你帮我。”
沈令哲眯起眸子,卫欢仰起笑脸讨好地亲他的唇,“手痛。”
沈令哲无奈,只好宠着,捏着卫欢的下巴将剃须冒泡涂在他的脸上,拿起剃须刀一下下熟练地剃下青色的胡茬,用湿巾擦干净后露出卫欢清瘦的下巴。
沈令哲叹了口气,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恢复以前的体格,本身就没几两肉,现在瘦瘦高高得像个十七八的高中生。
可沈令哲答应过卫欢不能自责,不能再说是自己害他这幅样子,沈令哲现在只想保护好他,因为卫欢是自己的爱人,也是自己唯一的家人。
没有得到来自家庭任何温暖的沈令哲倾尽自己所能给卫欢最好的,现在是,将要举行的婚礼亦是如此,哪怕是无理的偏爱和宠溺,沈令哲甘之如饴。
卫欢不给沈令哲踌躇的机会已经迫不及待地搂着他吻上去,热忱真挚的深吻,卫欢柔软地辗转沈令哲的唇瓣,舌尖划过一道道纹理,呼吸间满是须后水的清凉。
自从昨晚卫欢第一次战胜心里的幻象,他开始渴望更多,不单单是现在拥有彼此的温存,他和沈令哲会一辈子在一起,而未来沈令哲的身旁必须有他的一席之位。
卫欢的喉结上下滚动,手掌捧着沈令哲的脸颊,炙热的呼吸喷洒在彼此耳根。
湿热的浴室内,气氛暧昧,节节攀升,房门不知从什么时候就被敲响,白易的声音从外面传来:“你们准备好没有,御用摄影师来了。”
白易拉动扶手,竟然发现房门没锁,他想不如抓拍些两人的日常,总好过古板的婚礼照,白易提醒他们:“准备好,我要进来了!”
猛地浴室门被推开,相机中卫欢坐在梳洗台上,真丝睡袍褪到肩膀,露出白净消瘦的锁骨,修长的双腿挂上站在地板上沈令哲的身体两侧,手臂搭着他的脖颈,骨节分明的手指扣着沈令哲的后脑,动作激烈。
沈令哲的手掌护在他两侧,直挺的背肌绷出紧实优雅的线条,热情地回应卫欢的吻,整个画面性感得喷火。
白易将两人婚礼前的亲热定格在相片中,小心翼翼地退出浴室,暗自吐槽惹不起,惹不起,生怕沈令哲一个不高兴让自己滚出去,再把自己副总的头衔摘了。
午后的沙滩,卫欢穿着一身白色奢华的西装礼服,身材颀长,腰线若隐若现,半长的发丝随着海风飘逸,一双狭长温润的眸子满眼是自己心爱的男人,但凡他勾起嘴角,风度翩翩的王子化身恶魔雅痞到极致。
沈令哲穿着高贵华丽的墨黑色西装,剪裁贴身勾勒出完美的身材,宽肩窄腰,修长笔直的双腿。沈令哲凌厉深邃的五官,给人高高在上的疏离感,他将所有的柔情给了怀里的男人,伸出手扣着卫欢的腰,沉着嗓音问道:“感觉怎么样?”
白易朝着他们摆弄着相机站在旁边起哄:“哇,这就是老夫少妻吗?羡慕!”
“哈哈!”众人哄堂大笑。
卫欢才不管他们,“他们就是嫉妒我们。”
他伸出缠着绷带的手掌捏着沈令哲的下巴,鼻尖抵着鼻尖喃喃着:“我感觉到真实,前所未有地真实,是真真实实的你,不是梦,也不是幻觉,我爱你。”
“诶,别动,这样好看。”白易凑过去,定格这个画面,白色的纱布蒙住沈令哲的双眼,霸气的君主被重伤的骑士支配,落入股掌。
卫欢笃定地说:“你是我的。”
沈令哲点头,“我只是你的。”
两人十指交叉,指间的婚戒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着光泽。
齐怀澄不知从哪里拿来一块黑色半透明纱幔,他跑过去举着胖乎乎的小手要抱抱,卫欢抱起他,齐怀澄将黑纱抛向半空,飘逸的纱幔缓缓落在沈令哲和卫欢的头顶上,他们同时捂住齐怀澄的眼睛亲吻彼此,孩子不明所以在卫欢的怀里撒欢。
众人拿出手机纷纷抓拍这幕。
81、第 81 章
“卫爸爸?卫爸爸?”齐怀澄跑到两人的床边, 伸手拉着卫欢搭在床边的手掌,“快醒醒,今天你要和沈叔叔举行婚礼!”
卫欢缓缓醒来, 坐起身手掌揉着蓬松的发丝,昨晚的回忆慢慢填补记忆的空白, 白易吵着举办最后的单身夜派对,卫欢还在治疗不能碰酒, 沈令哲替他挡了很多, 回到房间时沈令哲站都站不稳,身体的重量结结实实压在卫欢身上。
卫欢扭头,果不其然沈令哲仍躺在自己身边熟睡着, 卫欢回想到他昨晚的热情——
沈令哲伸手拽开领口的领带,双脚不稳地踩在地板上,卫欢放他躺在床上,走到浴室取来热毛巾准备帮他擦擦身体,沈令哲撕扯开衬衫,露出光洁染上酒气的胸膛泛着绯红色, 胸口上下起伏。
卫欢眸色一沉,走近脱下沈令哲的皮鞋, 一只腿撑在床垫上,露出修长的脚踝, 卫欢俯下身用热毛巾沾他额头的汗珠,沈令哲睁开迷离地眼睛,喃喃自语:“卫欢?”
卫欢笑笑,“阿哲,你喝醉了。”
沈令哲摇头,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卫欢在自己面前虚虚实实的模样, 喉结上下滑动,卫欢向后梳理他的发丝,沈令哲眯起眸子餍足地贴近卫欢的掌心。
卫欢心头一窒,萌生一股子驯服猛兽的错觉,沈令哲乖乖地躺在他的臂弯下,身体滚烫。
“阿哲,你想要什么?”卫欢冒出邪恶的小心思,怎么能放过这次机会,诱惑沈令哲做出超乎寻常的事情。
猛地沈令哲攥住他的领口用力吻上去,卫欢闻到一阵浓郁的酒气,沈令哲炙.热的呼吸洒在自己的脸颊,身体瞬间被他点燃。
他本不想在今晚亲热,为明天的婚礼留一点仪式感,可完全丧失理智,任由摆布的沈令哲太让卫欢心动,怎么都不愿拒绝这样的他。
卫欢搂着沈令哲倒在床上,他不依,翻着身要掌控主动,膝盖跪在柔软的床垫上跨在自己两侧,卫欢气.喘吁吁地凝着沈令哲燃着火苗的眸子,他主动脱下自己的礼服扔到床下,动作急切地拉扯着皮带。
沈令哲越是烦躁,手就越像是不听话,怎么都解不开皮带,抬起头拧着眉心茫然地朝着卫欢说:“你帮我。”
卫欢满意地欣赏他这副像是毛头小子迫不及待的样子,诱.惑地朝他勾勾手指。
沈令哲低下头贴近他。
卫欢在沈令哲耳边轻声说:“叫声老公,老公就听你的。”
沈令哲啧了一声,狠狠地咬上他的唇,含糊不清地嘟囔,可怎么都没有老公那两个字的发音。
卫欢等待地心跳加速,血液沸腾。
“阿哲。”卫欢哑着嗓子抓住他的手掌,一下下亲吻沈令哲的指尖,心跳得厉害。
套间内的灯光骤然黑暗,一声清脆的金属搭扣声响起,床垫吱嘎作响,接下来的一切水到渠成。
卫欢回忆到这浑身发烫,毛孔都舒服得炸开,他睡得脸色酡红,心里乐开花,盯着沈令哲的睡颜,不知道这家伙一会儿醒来会不会害羞地不敢直视自己?
“嘘——”卫欢伸出食指,换上睡袍走下床,他领着齐怀澄的小手走出套房,小声说:“我们再让沈叔叔休息一会儿好不好?”
“我们去给他准备个惊喜。”
卫欢戴着墨镜抱孩子走出套房,秘书长正接待沈令哲的朋友,卫欢陪孩子坐在沙滩上玩,盯着一架架直升机降落,魏柏林端着杯威士忌坐在他旁边,“啧啧,到底是有钱人啊,刚刚进去的那几个我都是在财经报上才能见到的人物,听秘书长说这还只是和沈令哲私交不错的朋友,其他人根本拿不到请帖,你丫的真是入赘豪门了啊。”
卫欢打了个哈欠,瞧见他哥走下直升机被秘书长引进贵宾室,“抱大腿的日子还在后面呢,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个富婆?”
服务生抱着一大捧白玫瑰发到卫欢面前,他摘掉墨镜,让齐怀澄抱着玫瑰,“走喽,咱们去给沈叔叔个惊喜。”
魏柏林嫌弃地瞥他一眼,真不知道沈令哲看上他什么?
卫欢刚转身,就瞧见沈令哲神色慌张地跑出酒店,他穿着睡袍甚至还没来及换上西装,卫欢走近大喊一声:“阿哲?”
沈令哲瞧见卫欢,瞬间如释重负的他感到一阵眩晕,好在卫欢及时跑过去扶住他,“阿哲,你怎么了?”
沈令哲拥抱着卫欢的肩膀,用力呼吸他的气息,沉声说:“我睡醒时你不在我身边。”
“我以为我又把你弄丢了。”
卫欢心痛得要命,一遍遍地道歉:“对不起……是我不好,阿哲,是我不好。”
沈令哲埋在他的颈间,“你去哪了?”
齐怀澄慢悠悠地走过来,举起一大捧的白玫瑰,“沈叔叔,这是我和卫爸爸一起送给你的。”
沈令哲看向卫欢,他搂着沈令哲的肩膀亲吻他,“送你。”
沈令哲扣着卫欢的后劲加深这个吻,平复自己慌乱的心。
目睹这一幕的来宾欢呼,“新郎,快去换礼服吧!”
“你们两个准备在这里亲一天就算是结婚吗?”
卫欢牵起沈令哲的手跑进酒店,等他们两人再穿着正装走出来,众人欢呼,卫欢率先一步,朝沈令哲伸出手掌,谦谦君子,风流潇洒。
沈令哲攥住卫欢的掌心,十指交叉,两人走在海边白色的沙滩上,一路上是亲朋好友的祝福,有鲜花,礼炮……
这一路漫长艰辛,他们经历生离死别,付出沉重的代价,可今天仿佛曾经的伤痛都微不足道,只因他们仍能拥有彼此。
卫欢和沈令哲站在教堂外,凝视着彼此的眸子,笃定地宣誓:矢志忠诚,至死不渝。
卫欢拥抱住沈令哲,用尽全力恨不得将他融入骨血,“我爱你。”
“沈令哲,我爱你,只爱你一个。”卫欢搂着沈令哲的肩膀,露出的眸子瞧见远处那似有似无的幻觉,缓缓朝它摆手,彻底告别。
从今天起卫欢的心里只允许有沈令哲一人。
沈令哲亲吻他的唇瓣,回应卫欢深情的告白。
来宾们欢呼,举起手中的酒杯,突然一阵强风袭来,直升机螺旋桨的噪音从天空传来,众人纷纷抬起头,卫欢额前的碎发被风吹动,微微眯起眸子。
慢慢地直升机降落,机门打开,一双高跟鞋踩在沙滩上,微微内陷,孔婕穿着精致的晚礼服现身,沈令哲的眸色一凛,卫欢能感受到他身体瞬间僵住的感觉。
卫欢搂住沈令哲的手臂,朝着他摇了摇头,轻松地笑:“我没事。”
82、第 82 章
众人面面相觑, 沈令哲和孔婕的关系他们做朋友的都清楚,不像外界的传言,他们知道沈令哲一定不是循规蹈矩, 甘愿被秋舒和孔婕束缚住手脚的人。
但谁都没想到孔婕居然会出现在沈令哲的婚礼上,不请自来。
沈令哲不会允许大闹婚礼这样的荒唐事情发生, 作为他的朋友,在场的任何一位都不允许。秘书长通知保镖靠近, 今天不能发生任何意外。
卫熙微微眯起眸子。
魏柏林摸了摸身后的配.枪, 就知道这次卫谦的婚礼会有些意外收获,果不其然现在仍被警方监视的孔婕就迫不及待地露.头了。
沈令哲凌厉的眼神瞪向白易,对方一脸无辜, 真不是他告诉孔婕的,来宾这么多人都在一个财商圈子里,孔婕认识的也不少,她是从谁那里听来婚礼的消息都有可能。
沈令哲担心卫欢见到她受到影响,孔婕帮秋舒做事,万一让卫欢回忆起被绑架时的情景后果不堪设想, 好在卫欢的情绪表现的很稳定,甚至还在安慰沈令哲说他没事。
孔婕端起一杯酒走到沈令哲面前, 她美艳的眸子瞥一眼站在他身旁的卫欢,举起酒杯敬向沈令哲, “我们这么多年的交情,你结婚居然不邀请我吗?”
沈令哲冷漠地睥睨着她:“生意场上的合作,何必牵扯到私交?”
孔婕扯了扯红唇,看向卫欢不屑地说:“这么一个冷血的男人,你相信他会真的爱你吗?”
沈令哲咬牙切齿地反问:“孔婕,你什么意思?”
她今天到这里难道真的要做不顾脸面挑拨他们关系的泼妇?
卫欢讥笑一声, 手掌扣着沈令哲的腰,他可以容忍孔婕曾经对自己做过的事,但不允许任何人说沈令哲半点不好。
他现在可是沈令哲的合法丈夫,当然要有正牌老公的气势,对着沈令哲微微笑道:“阿哲,孔婕怎么说也是和你的一起长大的朋友,别这么说话。”
沈令哲莫名其妙地盯着卫欢,心想他又演戏上瘾了。
“请帖没有寄到你的手上是因为这几天阿哲一直在我身边照顾我,忙得忘记了,是我们的疏忽。”卫欢端起酒杯,向在场的来宾致歉,“第一次举办婚礼,招待不周的地方各位多见谅,毕竟也是我这辈子最后一次。”
他看向沈令哲,眼神专注深情。
来宾欣赏卫欢的大度,纷纷鼓掌吆喝,“沈令哲怪不得你被这个小男友收拾地服服帖帖的。”
“搞得我也想尝尝小鲜肉了。”
卫欢靠近孔婕,低下头小声说:“这还得感谢你和他妈妈的助攻,让他更加离不开我。”
孔婕脸色僵硬,只有沈令哲才知道卫欢真正在想什么,伸手搂着他的肩膀,压低声音问:“这么喜欢出风头,开心了?”
卫欢得意地挑眉,反正你得惯着。
他招呼一声:“锡琳,帮我们好好接待贵客。”
锡琳面无表情地走过来站在他们身后,眼神审视地盯着孔婕。
沈令哲漠然地说:“孔婕如果你是真心来参加我们的婚礼,自便吧。”
齐怀澄跑过来拉着卫欢的手,皱着眉头凶巴巴地开口道:“坏阿姨!”
孔婕瞧见孩子的模样,错愕地瞪大眼睛,“他?”
卫欢马上护住齐怀澄。
孔婕怔怔地出神,一步步走近被沈令哲阻拦,沉声道:“孔婕,够了。”
“沈令哲,你觉得我会恶毒到为难一个孩子?”孔婕扬高声音,“让开,让开啊!”
她不可置信地看向卫欢,急切地问:“这就是你说的,是他的孩子?”
卫欢点头,沈令哲还不知道在卫欢被绑架时见到过孔婕的事情,听他道出实情,沈令哲冷凝着脸,“你为什么从没说过?”
“我不想让你担心。”卫欢攥着他的手掌,“我没事。”
孔婕动容地盯着齐怀澄,缓缓蹲下身子,她伸出手掌像触碰齐怀澄的脸颊,卫欢戒备地盯着她,孔婕的指尖有些发抖,举在半空还是没有落下。
这时沈令哲不知为何,竟一时怜悯起她,孔婕就像一面镜子,如果他遇到的不是卫欢,如果卫欢没有爱上自己……
卫欢歪头瞅着沈令哲冰冷着脸,故意逗他开心,搂着沈令哲的肩膀亲吻他的额。
齐怀澄气鼓鼓的小脸憋得发红,可是这个阿姨好像没有他想的那么坏,为什么自己什么都没做,她竟然哭了?
“卫爸爸?”齐怀澄小声喊着躲到卫欢身后。
孔婕擦干自己的眼泪,站起身仍然傲气地说:“沈令哲,我不是来破坏你的婚礼的,孔氏的事多谢你高抬贵手,我们来日方长。”
孔婕到底是真心实意来向沈令哲求和的,还是因为如今沈令哲掌握着孔氏股份,不得不低头,沈令哲不想今天弄清楚,叫上白易过去照顾她。
今天是他和卫欢的婚礼,沈令哲不能让任何人扫兴,卫欢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沈令哲以为是他精神状态不好,“要不要去休息一会?”
卫欢笑道:“要不是你昨晚太磨人……”
沈令哲瞪大眼睛,恨不得堵住卫欢的嘴,这么多人在这,也不知道有没有被其他人听到,咬牙切齿地说:“你给我闭嘴。”
他在朋友眼里都是禁.欲式的存在,沉浸在变态的工作量,冰冷的复仇计划中,直到遇到卫欢,一切都变了……沈令哲被迫回忆起昨晚的经历,煎熬的前.戏、主动地迎.合、无尽地缠.绵……羞耻的程度不亚于他们第一次时的荒唐。
卫欢和沈令哲走到朋友身旁敬酒,尤其是唯一代表家属的卫熙,他说:“爸爸妈妈等着你们一起回家,他们怕过来后我们年轻一辈的就放不开了,难免有些压力,实际上新婚礼物已经给你们准备好了。”
“谢谢。”沈令哲真诚地感谢,若不是卫家的大度,他恐怕不能轻易带卫欢出来,能受到卫欢家人的祝福自然宽心不少。
卫欢不能喝酒,沈令哲干脆喝两人份,卫欢心疼怀了,悄悄把沈令哲杯里的酒换成饮料,他喝了一口觉得不对劲,瞟一眼卫欢,对方笑得像只狡猾的狐狸。
婚礼的欢乐延续到夜晚,两人被朋友们簇拥着推进新房,齐怀澄迈着小短腿往里面跑,被锡琳拎着后衣领提溜起来。
“琳琳阿姨,你为什么不让不进啊,放开我,我要和爸爸们一起玩!”齐怀澄扑腾得像是刚脱水的鱼。
锡琳冷着脸说:“少儿不宜。”
朋友都是来自不同国家,纷纷提议玩些助兴的游戏,有的传统对待新郎要求穿上很过分的服装,白易想了想,要知道他参加的上一次婚礼,在单身夜时新郎被换上情.趣服拉出去游街,路人也见怪不怪地问上一句婚礼?
“S.M!让沈总来一次制服诱.惑!”
“快给沈总扮上!”
秘书长倒吸一口冷气,真的只有他才敢这样说了吧。
卫熙咳了咳,他还不知道这些人居然这么开放。
沈令哲脸色难看得可怕,卫欢紧紧抱着他倒在床上,满口拒绝,“不给看,不给看,想什么呢,这是我的私有财产。”
“哥,你给我出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还惦记我家阿哲。”
白易在旁边煽风点火,“我们是给你谋福.利,你想看沈令哲制服诱.惑,等下辈子吧。”
卫欢朝他比出国际不友好手势,“那也是我的专属福.利,别跟我来这套。”
“要不来摸.大腿吧?”白易风骚地撩着自己的西装裤,秘书长附和着:“看看沈总能不能蒙着眼睛,单靠摸.大腿认出自己的男人?”
卫欢大跌眼镜,他还以为秘书长是个正经人?
白易问道:“卫欢这可是占便宜的事,你总不能也不让吧?”
“沈总,怎么样?”
一群男人撩着大腿,露.出腿毛跃跃欲试,场面有些辣眼睛。
卫欢瞧一眼沈令哲,他要是敢松口同意,今晚卫欢能折腾的一整晚不睡,不过转念一想,“这个可以。”
“一会儿我也想占便宜多摸几条大腿!”
众人哈哈大笑,“花不花啊你。”
沈令哲板着脸,瞪他一眼,冷声说:“你敢?”
卫欢笑道:“玩玩嘛。”
“快快,带沈总去准备。”
沈令哲恨得牙根痒痒,阴沉着脸被带进浴室。
卫欢和魏柏林说着悄悄话,众人准备好后,站成一排,叫人通知白易带沈令哲走出来。
沈令哲的眼前被蒙着一层黑布,听到大家开口:“沈总,我们就在床上,你要是摸不出来谁才是自己男人,今晚可就没法洞房花烛了。”
众人说完,小心翼翼地走出去,白易惊讶,“诶,你们?”
魏柏林捂住他的嘴,推搡着白易离开,“人家小两口的情.趣,有你什么事,出去出去。”
沈令哲小心翼翼地靠近kingsize大床,轻声唤了一句,“卫欢?”
沈令哲的眼前一片漆黑,抿着唇,下颌线紧绷着,他没有摸别人大腿的习惯,有些手足无措。
卫欢盯着他的动作眼里噙着笑意,一件件脱下礼服,“阿哲,要我帮你吗?”
沈令哲点了点头。
“靠左一点。”卫欢赤着肩膀,呼吸有些急.促。
沈令哲穿着西装裤,试探地朝左迈了一步。
卫欢指引着他,“听着我的声音,面向我。”
沈令哲微微皱了皱眉,总觉得有点怪怪的,房间里有些过分安静了,仍然听着卫欢的指令。
卫欢开口:“慢慢靠近我。”
沈令哲的指尖触碰到卫欢的肩膀,他下意识地收回手,不知道面前到底是谁,只是心里除了卫欢,他本能的抗拒。
突然手腕被温.热有力的掌心攥住,沈令哲一惊,一阵天旋地转后被卫欢掀翻在床上。
他眼前蒙着黑布,看不清卫欢的样子,一股莫名的恐慌席卷着他,挣扎地试探:“卫欢?”
“除了我还能有谁?”卫欢露出坏笑,亲吻沈令哲的唇。
“唔唔……”沈令哲的手掌攀上卫欢的脖颈,等等,他喊不出声音,想到会被人围观,怎么都不回应卫欢的吻,心跳加速跳动,慢慢的理智重回大脑,沈令哲后知后觉地感受到床上似乎除了他们再没有其他人。
卫欢放过他的唇,手臂撑在他两侧,凝着沈令哲倒在床上的模样,衬衫的两枚纽扣在刚刚的动作中崩开露出紧实的肌肉线条,他的胸膛上下起伏,侧着头眼前蒙着的黑布系在脑后,一种禁.忌的美感。
卫欢的眸子里燃着团火光,呼吸洒在他颈间,沈令哲看不见卫欢,却能感受到一股视线如同激光,灼烧着他,沈令哲显得有些局促不安,手脚不知放在哪里。
“你找到了我。”卫欢嗓音暗哑慵懒,隔着黑布,亲吻沈令哲的眉眼,他的身体一颤。
卫欢吻他的鼻尖,“我是你的了。”
卫欢再一下下亲吻沈令哲的唇,“你想要我怎么做?”
卫欢的声音蛊惑着他:“要我怎么奖励你?”
沈令哲的手指紧紧扣着卫欢的肩膀,气息紊.乱,想伸出手解开蒙住眼睛的黑布被卫欢抓住手腕,坏心眼地说:“呐,这个不行。”
卫欢俯下身,在沈令哲耳边温柔地问:“交给我,好吗?”
沈令哲凸.起的喉结上下滚了滚,感受卫欢的手指一点点解开自己的衬衫纽扣,慢慢脱下扔到地毯上,再抽出皮带攥在掌心……
“阿哲,想要点情.趣吗?”卫欢询问他的意见。
沈令哲浑然不知地摇头,“卫欢……”
只想要他。
卫欢亲吻沈令哲的唇,“听你的。”
以后的日子还长,今晚他只想让沈令哲高兴,至于刚刚提到的制服诱.惑,卫欢笑笑,早晚有一天会是他的专属福.利。
沈令哲努力听卫欢的动作,认真地感受,听觉变得过分灵敏,感观增强了数十倍,听到卫欢的呼吸声,有力的心跳声,他就在自己身边。
卫欢越是这样温柔,沈令哲越是难熬,唯有眼前蒙着的黑布,将自己的控制权彻彻底底交到卫欢手上,沈令哲忐忑不安地咬紧下唇,喃喃道:“卫欢?”
“我在,阿哲,是我,一直是我。”
“只有我。”
趴在门外的众人听到里面暧.昧的声音,互相打趣转身回到自己房间。
婚礼结束后的第二天,卫欢送朋友们离开,魏柏林抱着齐怀澄,卫欢舍不得孩子,“等卫爸爸养好病就去找澄澄玩好不好?”
齐怀澄听话地的点头,挥着小手坐上直升机。
沈令哲看出卫欢情绪不高,欢闹后的冷清总让人不能一下子适应,牵着他的手说:“等你完全好起来,我们就一起回去。”
卫欢点点头,“只要能和你在一起。”
83、第 83 章
卫欢自从婚礼结束后再没见到过幻觉, 医生开始减少药物的剂量,从注射改到口服,再一毫升一毫升的减少。
沈令哲终于也宽心不少, 注意力也从专心照顾卫欢,慢慢转移到工作上, 只是……
“卫欢?”沈令哲走出书房,刚刚从酒店搬到岛上别墅的第二天, 卫欢时不时的消失让他觉得有些不对劲。
“卫欢?”
鞋子踩在柔软的地毯上, 沈令哲站在走廊,卧室没有他应答的声音,手掌扶着栏杆向下张望。
“阿哲, 快来。”卫欢老老实实地坐在楼下的沙发上看电影,沈令哲疑惑地走下楼梯,站在卫欢面前眼神像激光一样审视着他,卫欢拉着沈令哲的手掌拽到自己身边,亲吻沈令哲的唇,“工作结束了吗, 陪我看看电影吧?”
沈令哲敛着眸子,说不上来哪里有问题, 双腿交叠着调整姿势:“什么电影?”
叮地一声,卫欢穿上拖鞋, 走到厨房去取爆米花,沈令哲瞥到他脚上的沙子,眼神一凛,不动声色地坐着。
卫欢端着盆爆米花走回来,笑道:“枪.战片,关于……嗯……线人的。”
沈令哲眼神沉沉地盯着卫欢, 朝他勾勾手指,卫欢咬着爆米花伏下身子吻上沈令哲的唇,甜腻的奶油味在唇齿间蔓延,卫欢勾着他柔软的舌细细品味,怎么都忍不住想要和沈令哲亲热。
沈令哲拍拍他的肩膀,声音暗哑地说:“电影开始了。”
卫欢舔过嘴角,尝到淡淡的甜,笑容痞气,心满意足地躺在沈令哲的腿上。
两人专注地观看影片,电影播放到一半,沈令哲突然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出去了?”
卫欢身体一僵,装作看电影没听见,沈令哲也没有继续追问,继续看电影。
“嘿嘿。”卫欢咧嘴一笑,转身搂着沈令哲的脖子主动献吻,嘟囔着:“闷得无聊,出去跑跑步。”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你啊。”
沈令哲没说什么,眼睛盯着投影,这段时间卫欢一直闷在家里,病情好转后,以他爱玩爱闹的性格肯定待不住,好在岛上的安保不错,沈令哲也不打算用这点治他的罪,只说了一句:“这片子……”
看到影片的某些桥段沈令哲有所感触,或多或少和他们的生活贴切,男主角生活在鱼龙混杂的贫民区,是帮派老大的打手,故意伤人被判了三年,出狱后因为母亲的癌症急需用钱做了警方的线人,提供帮派老大私设赌场和勒索等罪行,警方在逮捕的过程中暴露线人的身份,帮派老大尽管入狱还是安排手下对线人进行报复。
男主刚走出医院,被蹲在街边的歹徒砍了数十刀,警方找到他时血已经流干了。
“不看了。”沈令哲起身,卫欢攥住他的手腕,平静地盯着沈令哲的眸子,“陪我。”
沈令哲咬牙,怎么看不出卫欢另有深意,沉声道:“你想说什么,直说吧。”
卫欢拍拍身旁的坐垫,沈令哲心不甘情不愿地坐下,卫欢的手指捏着他的下巴,直视沈令哲的眸子,“你一直在向警方提供线报,对吗。”
沈令哲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会站在这里被卫欢教育,可怕的是他竟然是对的。
沈令哲皱眉,躲开他的手掌,卫欢温柔地说:“我只是在担心你。”
卫欢比沈令哲显得平静得多,“阿哲,你是企业家,成熟理智自信,我见到你的第一眼就心甘情愿地信服你。”
“你说的,我愿意做,绝无二话。”
沈令哲抿唇,凝着卫欢深情的样子,面对他赤.裸.裸地表白,心跳有些加速,沉闷地想,是不是卫欢做过警察所以都这么会做思想工作?
卫欢现在就像是认真教导学生的老师,殊不知学生已经开小差,第一次崇拜起平时看上去最没有威慑力的家伙。
卫欢问道:“但是这件事你要不要听我的意见?”
“卫欢,没人能想到是我,更不会有人能伤到我。”沈令哲坦言:“我可以明目张胆地动用千万升级安保措施,我可以保护你……我不想看你一个人拼命。”
沈令哲爱憎分明,无论是谁威胁到他爱的人,他就要对方付出代价,秋舒的事他想继续与警方合作。沈令哲要给自己爱的人一个交代,他的父亲,这段时间备受苦楚的卫欢……
卫欢笑道:“那我不做了。”
“我本来就已经退出了,这次案子结了,我就回去继续做你的小白脸。”
沈令哲哑然,该不该向卫欢坦白自己看到他做警察时的资料就着迷得不行。
同样这次卫欢的牺牲实在太大了,刚刚他又给自己看了如此恐怖的教育片……哪怕卫欢再重新去考警察,沈令哲恐怕更加揪心。
果然警察时期的卫欢和现在小白脸不可兼得,沈令哲勉为其难地说:“等秋舒的审判结果吧。”
如果她能受到应有的惩罚,沈令哲便不再铤而走险。
卫欢奖励地亲吻他的额头,“我们回房间吧。”
清晨,沈令哲猛地惊醒,昨晚看的影片对他造成不小的影响,他梦到卫欢在卧底时病情复发了,扭着僵硬的脖子发现身旁空荡荡的,沈令哲穿上睡袍走到阳台边,瞧见卫欢绕着海边慢跑,他的身材正在慢慢恢复,一层薄薄的肌肉在晨曦下镀着光。
卫欢在海边偶遇到一位美女,正挥手朝他打招呼,卫欢原以为她是主动和自己搭讪,心里得意地想,终于恢复到以前招蜂引蝶的状态。
“你不记得我了吗?”女人问他。
卫欢仔细回忆,突然想起上次自己被阿哲关到这里的情况,就是这位姑娘帮助他离开才救下被困在火灾里的阿哲,惊喜地问:“是你?”
女人撩着耳边的发丝,“那个小家伙呢?”
卫欢解释:“他还在上学,上次的事还没来及感谢你。”
女人大方地问:“要一起吃个早餐吗?”
卫欢看一眼时间,心想以昨晚的运动量阿哲应该还在休息,“好啊,一起吧。”
卫欢和女人并肩走回去,抬起头瞧见沈令哲站在不远处面无表情地睨着自己,淡淡地开口:“既然都没事了,那就早点回金街吧。”
他说完转身就走,卫欢情急对着女人说了句抱歉,一路小跑地追上沈令哲,“阿哲,你怎么这么早就醒了呀?”
沈令哲的语气冷冰冰的:“醒早了,影响你出来艳遇?”
卫欢明知道他吃醋,笑得更加灿烂,“哪有的事,我刚刚正打算去给你带早餐回来的。”
卫欢扑上去搂着他的肩膀,“她知道我有男朋友的,还知道我和你有个儿子。”
沈令哲凉嗖嗖地撇一眼,卫欢用力地亲他的唇,沈令哲的手机铃声不合时宜地响起,瞧见是魏柏林的电话,他接通后,对方却直接要找卫谦。
“找你的。”沈令哲将手机丢给卫欢,自顾自地往回走。
结果半天卫欢也没有追上来,沈令哲不悦地转身,瞧见卫欢站在原地,神色严肃,沉着地说:“等我,马上到。”
84、第 84 章
天空灰沉沉的, 飘着零星小雨,卫欢穿着黑色正装,半长的发丝扎在脑后, 一具棺椁扛着他的肩膀上,卫欢脸色严峻, 双眼无神。
雨滴落在路边豪车的车窗上,沈令哲隔着一层玻璃注视着这幕, 思绪陷入深深的回忆, 曾经他也是这样凝视着自己父亲的葬礼,哭不出一滴泪。
沈令哲看向坐在自己对面座椅上的齐怀澄,面无表情地沉声道:“记住今天, 你最爱的亲人离你远去,心脏从此多了一个缺口,你独自一人活在冰冷的世界,笼罩在那份孤寂的穹顶之下。”
沈令哲望向卫欢的身影,“但在不久后,会有人奋不顾身冲破那道屏障, 站在你面前,他爱你, 会教你重新学着怎么去爱。”
齐怀澄扑倒沈令哲的怀里,大声哭喊着:“daddy, 奶奶……”
齐怀澄泣不成声,“卫爸爸……爸爸……”
沈令哲用力拥住孩子,深深地呼吸着他的气息,“我在,澄澄,沈叔叔……爸爸陪你。”
奶奶的葬礼结束, 齐怀澄已经在沈令哲的怀里哭累了,睡着了,沈令哲通知司机,抱着孩子回到金街的公馆。
卫欢忙完葬礼上的事情直到深夜才走进家门,沈令哲坐在沙发上等他,卫欢脱下被雨水淋湿的西装,手掌来回搓弄驱散寒气才拥抱住沈令哲。
“累吗?”沈令哲问他。
卫欢摇摇头,“澄澄呢?”
沈令哲陪他走上楼,“都什么时候了,睡着了。”
卫欢还是不放心,走到齐怀澄的房间,孩子的睫毛湿漉漉的,不知道梦到什么皱着小眉头,睡得很不安慰。
卫欢亲吻他的额头,伸出指腹慢慢推开眉头的褶皱,卫欢起身,沈令哲关上房灯走出去,卫欢搂着他的肩膀,郑重其事地说:“以后沈总就是澄澄的爸爸喽?”
沈令哲点头,“尽快去办领养手续吧。”
卫欢搂着沈令哲赞叹自己的眼光,“上哪找这么好的老婆啊?不嫌弃我没本事,还和我一起养儿子?”
“少贫。”沈令哲推开他,“去洗澡,要不要医生来检查检查?”
“不用。”卫欢笑道:“我真的好啦,放心吧,不骗你。”
沈令哲被卫欢哄着睡下,似梦似醒时含糊不清地嘟囔一句:“卫欢,谢谢你。”
“谢谢你,给我一个家。”
卫欢紧紧拥抱住沈令哲,手指摩挲着他的后颈,“阿哲,从始至终都是你。”
“我爱你,只爱你一个。”
沈令哲沉沉地睡着,再没有恐怖的梦境,他们回到自己的家,拥有彼此最完整的爱。
日子一天天度过,慢慢恢复到他们最熟悉也是最舒服的感觉,卫欢搂着沈令哲藏在被子里,床头的柜子上摆放着两人的结婚照,“唔……”沈令哲攥着他的睡袍,拉扯卫欢的肩膀,哑着嗓子说:“起来,我今天要去集团。”
“再睡一会呗。”卫欢的牙齿研磨着沈令哲的喉结,“嗯呃……”沈令哲的喉咙里翻滚着沉闷的喉间,脆弱的布料在两人腻歪的动作中发出滋滋啦啦的声音。
“亲一口。”卫欢扣着沈令哲的手腕,沈令哲大喘着粗气,咬牙切齿地半撑起身,亲在卫欢的侧脸。
卫欢的眼底噙着戏谑,“这边呢?”
沈令哲危险地眯起眸子,冷着脸重复刚刚的动作。
“这里也要。”卫欢指指自己的唇瓣,等待着沈令哲献吻。
沈令哲忍不可忍,长腿勾住卫欢的腰,卯足力气翻身瞬间两人调转位置,“是不是找揍?”
卫欢一脸坏笑,埋在沈令哲的颈间,“你猜不舍得揍我呢。”
沈令哲被他蹭地耳根爆红,低吼道:“你给我老实点,一大早就不正经!”
卫欢故意磨他的脾气,“来一次嘛,就一次。”
砰砰砰!房门突然被拍响,从外面传来奶声奶气的声音:“爸爸!卫爸爸!”
“daddy!”
卫欢猛地望向房门,瞪大眼睛看向沈令哲,能感受到沈令哲瞬间僵硬的四肢。
下一秒,齐怀澄推开房门闯进来,身后还跟着上了年纪的管家,“我上课要迟到啦!快起床!”
齐怀澄眨着大眼睛,盯着卫欢以极其别扭的姿势趴在床上,手臂护着身旁的沈令哲,他背对着齐怀澄装睡,从脖子根到耳朵泛着红,齐怀澄勾起和卫欢如出一辙地笑,“daddy在睡懒觉吗?”
卫欢穿着松松垮垮的睡袍走到齐怀澄面前把他扛在肩膀上,“让你daddy再睡一会。”
两人坐在餐桌上用早餐,沈令哲一身西装革履的走下楼,手指系着袖口的纽扣,“一会儿让司机送你和澄澄去学校,然后再回集团。”
齐怀澄坐在椅子上自觉捂住眼睛,卫欢勾着沈令哲的脖颈吻上去,“都听你的。”
沈令哲坐下,“既然你现在也没事了,有什么打算吗?”
“什么?”卫欢茫然地眨眨眼睛。
沈令哲板着脸,淡淡道:“之前的儿童绘画班停课,你以后是怎么打算的,还要不要继续经营?”
卫欢苦笑:“别了吧,澄澄现在大了,也不需要什么儿童班了。”
沈令哲想到曾经复制卫欢的手机,里面记着很多年轻妈妈的联系方式,“是吗,那你舍得学生家长里的赛琳娜女士吗?”
卫欢捏着汤匙的手指一顿,装傻地问:“你说的是瑟琳娜.唐,还是瑟琳娜.张?”
沈令哲眼神凌厉,“你找死是不是?”
卫欢被逗得哈哈大笑,“我还是不想创业了,阿哲,我就想吃你的软饭。”
沈令哲冷声道:“你做梦,也不知道给孩子树立个好榜样?”
齐怀澄抬起头说:“爸爸以前做警察的时候很帅哦。”
卫欢欣慰地揉揉孩子的脑袋,沈令哲倒是提醒他,该去自己开的酒吧看看了,前前后后将近半年的时间,不知道酒吧是不是还在正常经营。
沈令哲若有所思,以卫欢拈花惹草的性格,之前酒吧试过了,就连儿童绘画班他也能和已婚的□□搞好关系,“那不如开个养老院吧。”
就不信他还能和老头老太太聊得上来?
卫欢怎么不知道沈令哲心里想的是什么,悄悄走到他身边说:“阿哲,你可想好了,养老院要请很多年轻漂亮的小护士哦?”
沈令哲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攥着刀叉的手掌握拳,“卫欢!”
“老公去送孩子上学喽!”卫欢抱起齐怀澄拔腿就往门外跑。
沈令哲起身,阴沉着脸往外走。
送齐怀澄到学校后,卫欢坐在车里陪沈令哲去集团,“晚上要不要老公来接你?”
沈令哲正闭目养神,瞥他一眼,冷冷地说:“你最好老老实实地在家里等我。”
卫欢跨在他的两侧,手掌撑着沈令哲的肩膀,吻他的唇,“当然。”
汽车停在路边,卫欢目送沈令哲的车驶入集团,耐心地朝着他招手,一眨眼转身跑向相反的方向。
推开酒吧栅栏门,酒保瞧见卫欢大摇大摆地走进来,擦着酒瓶子的手一个没拿稳,啪叽一声摔在地上,液体淌在地板上缓缓蔓延,沾到端着餐盘的丛旭脚边,他目瞪口呆地盯着卫欢,转而惊喜爬到脸上,“卫哥?!你回来了?你还活着!”
丛旭冲上去拥抱他,卫欢尴尬地拍拍丛旭的肩膀,朝着酒保说:“是,我只是一段时间没过来,你们要不要这一副我死而复生的样子?”
酒保哽咽,差点抹泪:“我们真的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丛旭松开卫欢,难过地说:“我们听说你出轨被沈总发现,被他狠狠地教训,最后扔到海里喂鱼,尸骨无存!”
卫欢嘴角抽搐,这都是哪跟哪啊?
“胡说什么,我跟我老婆好着呢!”卫欢坐在吧台椅上,环视酒吧的布局,“不过你们把酒吧经营的还不错啊?”
“哪有!你要是再不回来,我们就要关门大吉了!”酒保终于盼来救星,搬出一沓子的账本摆在卫欢面前,“资金快要周转不开了,酒都没钱买了。”
卫欢掏出一张黑卡拍在吧台上,理直气壮地说:“我老婆的随便花。”
这下酒保悬着的心算是落地,看来传言卫欢被沈总踹了的消息确实是假的。
卫欢搬着账本坐在自己的专属卡座上查账,得想办法再开一家店,而且还要得到沈令哲的支持,资金才能周转到酒吧来,卫欢撑着笔想,干脆再开一家咖啡厅好了,阿哲肯定也会同意的。
丛旭端着酒水放在卫欢面前,他抬起头,瞧见挂在墙壁的显示器突然播报今日新闻,金街沈总集团的前董事长秋舒因诈骗罪、故意杀人罪、洗钱罪等罪名,一审判处有期徒刑15年,并处罚金。
卫欢紧盯着屏幕良久不语,不知道阿哲看到这个消息了吗?
他拿起自己的外套,将查好的账本还给酒保,“明天开始我会来酒吧帮忙,沈总那边你们都注意点,不能让他知道这里我是老板。”
“好嘞,卫哥慢走!”
卫欢掏出手机准备发消息:阿哲,我去接你下班吧?我们今天去庆祝!
叮咚——显示一条未读消息,是魏柏林发来的,“秋舒对你注射的那款药物,金街最近有人在私下交易,这种药物一旦流入市场后果不堪设想,今晚的假日酒店开幕仪式权贵名流都会在场,嫌疑人极可能会现身,你去盯一下。”
“叫别的警员去,我不干了。”卫欢答应沈令哲,说不干了就踏踏实实做他的小白脸。
魏柏林直截了当地说,“沈令哲今晚也要出席。”
卫欢皱眉:“地址发我。”
他回到公馆,骑上自己的机车奔向目的地。
夜晚,沈令哲端着酒杯站在宴会上瞧见人群里熟悉的身影,伸手扣住卫欢的肩膀,压低嗓音质问:“你为什么会在这?”
卫欢接过他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先生,这句话要问你哦。”
迎面走过来一位漂亮的名媛准备和沈令哲搭讪,卫欢勾起嘴角,手臂揽着沈令哲的脖颈,语气极其暧昧地问:“先生,今晚要不要留下我陪你?”
“你明明答应过我,秋舒的事情结束就不再冒险!”
沈令哲板着脸,转身瞧见女人脸色铁青地离开,贴在卫欢耳边凛声说道:“秋舒曾经跟我提起这种药物的解药,那就说明她和研发药物的卖家有直接联系,如果能抓到他指认秋舒,她就不单单只判十五年这么简单。”
“她的律师团队还在争取减刑,我不能让她翻身。”
卫欢吞咽口水,沈令哲睚眦必报的性格他早就见识了,心里默默补了一句干得漂亮。
卫欢拥着他,鞋尖撩着沈令哲的西装裤,明目张胆地勾引沈令哲,在外人眼里如此离谱的亲昵,反倒让他们更加安全又有效的洞察局面,“有没有可疑人物?”
“十三点钟方向,那个人朝我推荐一整晚的特殊服务,他的手提箱里很可疑。”沈令哲扣着卫欢的后脑,窝在卫欢的耳根小声说:“安保已经准备拦住他检查了。”
目标人物发现安保人员正在向自己走近,拎着箱子慌乱地在宴会上穿梭,引起一阵骚动,卫欢亲一口沈令哲的侧脸,“回家洗好澡,躺在床上乖乖地等我。”
“如果我抓到他有什么奖励?”
沈令哲捧着卫欢的脸狠狠地亲上去,“注意安全,我都听你的。”
卫欢从沈令哲身边朝宴会外飞跑出去,骑上自己的机车轰着油门,目标人物从巷尾溜走,沈令哲站到大堂外,瞧见卫欢机车猛地窜出去。
沈令哲吩咐自己的保镖,“照顾好他!别添乱!”
卫欢打开GPS,通知魏柏林定位自己的位置,他只跟着目标人物的车保持一个车距,谨慎地确保自己不被发现,直到机车停到海岸。
目标准备弃车乘船逃走,后知后觉地听到岸边传来一阵阵的警笛声。
魏柏林从警车上走下来,警员冲过去将目标人物摁倒在码头。
卫欢的机车停在大桥边,从始至终没再做任何拼命的事,因为他知道有人在等他回家,卫欢确定警方逮捕嫌疑人后,骑上机车离开。
宴会结束,沈令哲钻进停在路边的豪车,他忐忑地接听电话,听到对面传来熟悉的嗓音,“阿哲,你今晚要穿那套红色吊带袜哦。”
沈令哲想骂,又忍不住弯起嘴角,“滚回家!”
卫欢得意地弯起眸子,“好的,先生。”
85、第 85 章
魏柏林压着罪犯趴在汽车引擎盖上, 反手拿出手铐,突然裤兜里传来震动声,他接听电话, “喂,谁啊?”
“卫欢呢?”沈令哲凛冽的嗓音从听筒里传来。
靠, 魏柏林暗骂,卫谦那小子又出去浪被老婆查岗?
“内个……”魏柏林拽着罪犯塞进警车, 大大咧咧地说:“我哪知道!你的男人自己都看不住吗?”
老魏心想, 卫欢无非就是在经营他的酒吧,喝喝酒,配客人聊聊天。但是要是让沈令哲知道这件事, 否则谁都没有好果子吃,如果他再把卫欢关到岛上,真能给人活活无聊死。
魏柏林又说:“我听他说要给你准备个什么惊喜,你再等等吧。”
“别废话,他在哪?”沈令哲合上手中的文件。
魏柏林坐在驾驶位,“沈总, 我真不知道,最近也没有任务给他。”
沈令哲语气冰凉地说:“既然如此, 你准备换到海边的那套房子,我决定收回开发民宿。”
“诶诶诶?别!别啊!”魏柏林神色严肃, “沈总你这可是滥用职权啊!”
沈令哲重申:“我再问你最后一次他在哪?”
魏柏林手掌拍着方向盘,嘿嘿一笑。
酒吧内,坐在吧台的女人和朋友说:“听说这家酒吧的老板是个被富豪包养的小白脸,在金主那里受气每天来酒吧借酒消愁,出手大方开一瓶酒都有六位数,你们的机会来了。”
“拉倒吧, 听说这种小白脸都很变态的,专门找女人撒气。”
“说难听点就是高级的鸭子呗。”
卫欢穿着后厨的半身围裙站在旁边擦着酒杯听得津津有味,时不时接个话茬,“听说他的金主有点特殊的癖好,他也只能陪玩,不敢惹人家生气。”
酒保听他往自己身上泼脏水,忍不住嘴角抽搐,暗自吐槽卫欢的恶趣味。
女人惊讶,“你也知道吗?”
“他是你的老板,你都听说了吧?”
女人早就看上这个服务员,虽然她今晚准备钓金龟婿,但这个服务员的颜实在太正,不介意做个备胎。
卫欢认真地点头,手机铃声传来,卫欢接到魏柏林地电话,“喂,你是不是在酒吧呢,沈令哲去找你了,你给我好好解决!否则我的房子他就要收走了!”
卫欢惊讶地望向门外,沈令哲的豪车停在路边,车门打开,他穿着一身西装配着风衣立起的领口遮挡半张冷峻的侧脸,朝着酒吧走过来。
“坏了!”卫欢撂下酒杯,急忙解身上的围裙。
酒保手忙脚乱地收拾吧台,“欢哥,沈总来了怎么办啊?”
“啊!”女人尖叫一声,两人动作大得差点掀翻她的椅子,“你……”
卫欢拽着围裙带子慌乱之下拉成死结,欲哭无泪地朝女人笑道,“我就是这里的老板。”
女人沉浸在卫欢的颜值中,直白地问:“要不要加个联系方式?”她瞬间如同被泼一头冷水,“你说什么?”
沈令哲走进酒吧第一眼就瞧见卫欢围着黑色围裙站在吧台,眯起凌厉地眸子,一步步朝着卫欢走近。
“阿哲!我在这!”卫欢朝着他招手,脸上流露出惊喜的表情,“你怎么来这了?”
沈令哲打量他身上系着的围裙,不悦地说:“你在干什么?”
丛旭从后厨走出来,手里攥着笔记本嘟囔着:“卫哥,蔬菜需要进货了,还有……唔唔……”
酒保捂住他的嘴,丛旭不明所以地抬起头,瞧见沈令哲如临大敌慌张地眼神四处乱瞟。
女人被沈令哲浑身散发出的寒意震慑地僵在旁边,这样的男人恐怕就算是做他的小白脸也有大把人在。
沈令哲审视着卫欢,他来酒吧玩就算,穿着围裙像什么话?
他面无表情地说:“不打算解释一下吗?”
“我……”卫欢眨眨眼睛,装作一脸遗憾地样子,小声说:“我准备在这里包场给你办生日宴,哎……”
卫欢解不开围裙索性从头上套下来,沈令哲的眼神扫到他手指间的戒指,冷哼一声,这次倒是没有摘下来去撩妹。
卫欢沮丧地坐在卡座上,“被你发现了,我给你准备惊喜容易嘛。”
酒保彻底败给他的演技,到底是怎么想到这么完美的借口的?
沈令哲微微皱了皱眉头,一副不相信他的鬼话的样子,冷声道:“回去。”
“好嘞。”卫欢拿起外套,兴奋地搂上沈令哲的肩膀,他扭头朝着酒保使眼色。
“要是让我知道你在这家酒吧有股份,你就死定了。”沈令哲不冷不淡地推开门扇。
咕咚——卫欢吞咽口水,这种感觉就像是私藏零花钱,但自己总得有点小金库啊,“我知道,我知道,我一定会和你报备的,再说我想要什么你不给我啊。”
沈令哲淡漠,算你识相。
卫欢陪沈令哲走出酒吧,两人站在街上瞧见对面巷子里一群混混正在为难一个穿着学生制服的男孩。
沈令哲顿住脚跟,脸色不善地说:“去帮帮他。”
卫欢莞尔,手掌扣着沈令哲的腰,“是不是很喜欢看你男人出风头啊?”
沈令哲打开车门,“别废话,我在车里等你。”
卫欢会心一笑,遇到这种事自然不会坐视不管,径直朝街巷走过去。
“去哪啊,小娘炮?”
“今天的钱快拿出来!”
小混混们围着男孩堵垃圾桶旁,伸手在他的口袋里摸索。
“嘿!”卫欢站在他们身后,“要不要找个势均力敌的?”
小混混转身,吊儿郎当地上下打量他,卫欢穿着牛仔裤配高领的宽松纯白羊毛衫,半长的发丝别在耳后,几根不安分的碎发垂下,笑容温润的样子像个刚刚毕业的大学生,小混混讥笑,“哈哈,又来了个小白脸。”
小混混朝卫欢走过去,“哥们,请我喝杯酒吧。”
男孩见小混混们往卫欢那边走,自己能脱身拎起书包飞跑出巷子。
“诶!”卫欢来不及叫住他,“我还想解决完之后送你回家呢?”
小混混走到他面前,卫欢和善地说:“请喝酒当然没问题。”
“呵呵。”对方见他这么好说话,一看就是不敢惹事的小白脸,手臂揽上卫欢的肩膀。
“那走吧,对面的酒吧就是我开的。”卫欢哥俩好似的和他勾肩搭背。
小混混大笑,伸出手指着他,“就你,别他妈吹了,赶紧拿钱。那小子让你放跑啦,你要付双份。”
“别着急呀。”卫欢点了点停在路边的豪车,“看到那辆车了吗,我的金主就坐在里面,想要多少都有。”
小混混不知所云地望过去。
沈令哲坐在车里隔着车窗瞧着卫欢朝自己这边招手,攥着小混混的手比心,嘴角不易察觉地微微上扬,淡淡道:“不分场合,不知轻重。”
司机见怪不怪地通过后视镜观察沈董事长的脸色,分明是一副乐在其中的样子嘛,司机再扭头看向董事长的男人,心底一惊,站在卫欢身旁四五个小混混已经趴在地上打滚,卫欢笑得阳光地向他们这边耍帅。
“过去接他。”沈令哲通知司机。
卫欢盯着司机调转车头,刚要走过去猛地听到巷尾的动静,微微蹙起眉头,谨慎地过去查看。
一个面黄肌瘦的男人蜷缩在角落,卫欢一步步地靠近,瞧见他裸.露的胳膊上满是密密麻麻的针孔,卫欢神色严肃起来,毫无疑问这是个瘾君子,他掏出手机通知魏柏林,男人像是受到惊吓,爬起来又踉跄地倒下去。
卫欢想搀扶住他,猛地眼前一阵眩晕,头重脚轻地扶着墙壁,男人连滚带爬地起来逃走,卫欢盯着眼前扭曲的世界,绚烂的色彩不断地变化,浑身轻飘飘的如入云端。
笛笛笛——
刺耳的喇叭声唤回卫欢的意识,眼神逐渐聚焦瞧见车窗缓缓下降露出沈令哲冷峻的脸庞,听他沉声道:“上车。”
卫欢展颜一笑。
“准备好了吗,想怎么玩?”卫欢钻进车厢,语气轻佻地问道。
“嗯?”沈令哲反问:“什么?”
卫欢凑到沈令哲面前,手指捏着他的下巴眼神专注地反复打量,居然会露出这么青涩的表情,轻声喃喃着:“我可以吻你吗?”
沈令哲蹙起眉头,疑惑地盯着卫欢的样子,他又想搞什么鬼?
唇瓣接触到两片干燥的柔软,沈令哲垂眸,卫欢只微微触碰他的唇,动作很轻的试探,毫不逾越的亲吻,一下下落在自己的唇瓣、唇角,浅浅地吻着很舒服的亲昵,像是电流攒动酥酥麻麻的痒,“嗯……”
卫欢勾起嘴角,这招对他来说好像很受用,才刚刚开始这家伙居然就已经享受起来。
沈令哲呼吸着属于卫欢独特的气息,带着淡淡的酒香,感受他辗转自己的唇瓣,细细研磨每一寸纹理,慢慢的沈令哲从心底开始躁动,他要这样试探到什么时候?
卫欢太有耐心了,不进也不退,沈令哲怀疑他在故意挑.逗自己,手掌攥紧卫欢的肩膀,沈令哲等不及了,反客为主地咬上卫欢的下唇。
卫欢吃痛地闷哼,挑起眉,心想沈令哲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放得开,因为考虑他的心情才循环渐进,结果他居然迫不及待地迎合自己。
沈令哲沉声道:“你今天怎么了,接吻都没力气,是没吃饭吗?”
卫欢发出暗哑的喉音,他居然敢这样撩拨自己。
沈令哲冷笑,湿润的舌尖划过卫欢的唇瓣,撬开他的牙关肆无忌惮地掠夺,霸道地勾着他的舌,剐蹭过敏感的每一寸。
司机不经意地抬起头,目光扫到坐在车厢里的两人已经吻得难舍难分,汗颜地升起隔板玻璃。
卫欢跨在沈令哲的腿上,分开与他纠缠的唇湿润润的泛着红,“宝贝,你比我想象的还要辣。”
沈令哲气喘吁吁,不解地盯着他的样子,又被卫欢对自己的称呼搞得一阵恶寒,“你他妈搞什么……”
卫欢微凉的手掌探进沈令哲的西装衣摆。
“嗯……”沈令哲闷哼,脸色一变,攥住他的手腕压低声音说:“你想干什么,回去再说!”
卫欢推倒他躺在座椅上,手臂撑在沈令哲两侧,眼底噙着满满地戏谑,“陪你玩点刺激的。”
沈令哲的眼神中流露出短暂的惊慌,别扭地动弹身体,心里忐忑他不会是想在车上?
“卫欢……”沈令哲摇头,这超过他的接受范围,沈令哲想起和卫欢在一起的第一晚,激情又疯狂,他从没做过任何不得体的事,那晚肆无忌惮地放纵。
沈令哲咬着下唇,做出最大让步,“回去……回去再说,你想怎么样都可以。”
卫欢嗤笑,贴在他的耳根说:“既然怎样都可以,那现在交给我吧。”
沈令哲气得磨牙,他今天到底抽什么疯?
叮——皮带被解开金属搭扣发出清脆地响声,沈令哲不安地仰起头车窗外一辆辆汽车驶过,“车窗,把拉帘降下来。”
卫欢捂住他的唇,沈令哲的手掌扣着皮质的座椅,被卫欢十指相扣按在头顶,车身起伏,沈令哲的胸膛紧贴着卫欢嘴里含糊不清发出吭声,热情地吻掠夺着他的呼吸,沈令哲憋得满脸红到耳尖。
“真有意思。”卫欢玩味地想,双手用力撕扯开沈令哲的西装。
刺啦一声,纽扣四处乱蹦,沈令哲瞪大眼睛,胸膛赤.裸地暴.露在空气中,他拍打卫欢的肩膀,“起来……唔……”
卫欢一枚枚炙热的吻落在他的唇瓣、下巴、喉结、锁骨……沈令哲侧过头,难耐地用手臂挡住眼睛。
沈令哲从未如此痛恨汽车的颠簸,羞恼卫欢的心血来潮,原本禁欲的商务车厢变得难以启齿的暧昧,车窗蒙上一层雾气,沈令哲跪趴在座椅上,身体一前一后地耸动,骨节分明的手指按在车窗上,水滴缓缓滚落。
“嗯!”沈令哲被卫欢捏着下巴,身体挤在他和车门之间,沈令哲神色错愕,胸膛碰触到冰凉的玻璃,冷得倒吸一口冷气,卫欢在他耳边蛊惑着:“怎么样,总裁?”
“窗外的路人在看你呢?”
沈令哲心底一惊,顿时清醒过来,如果被路过的行人瞧见他衣不遮体的模样,沈令哲的双眸猩红,他是卫欢的丈夫,难道是他的一.夜.情对象吗,愤怒地挣脱卫欢的怀抱,怒吼着:“放开!”
卫欢掐住他的手腕反折在沈令哲的腰后,“怎么你不喜欢吗,刚刚你明明那么主动?”
沈令哲垂着头,车内的暖风运作着,他的身体依旧发冷,卫欢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听他凛声道:“放开我。”
他的尾音有些颤抖,身体承受着怒火和欲.望的冲击,他要被气炸了,从未想过卫欢会这般对待自己。
卫欢皱眉,见他疯狂地挣扎,只好松开桎梏着沈令哲的双手,后知后觉地说:“对不起,我以为你想……”
沈令哲转身,攥起拳头恨不得挥在卫欢脸上,瞧他一脸茫然地盯着自己,沈令哲终于不忍地收回手掌,歇斯底里地咆哮,“你他妈在想什么!”
汽车驶进车库,司机停下车一溜烟地跑了。
沈令哲整理身上破碎的西装,卫欢干脆脱下自己的羊毛衫披在他身上,“如果冒犯到你,我真的很抱歉。”
沈令哲的动作一顿,他不明所以地盯着卫欢,咬着牙一言不发地打开车门径直走进公馆。
“哎……”卫欢走下车,赤着胸膛站在草坪边,冷风吹过冻得打了个哆嗦,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现在要是走,该去哪呢?
路过的邻居发现他站在门外,叹了口气:“入赘豪门不是那么容易的,看看又被赶出来了。”
两扇房门缓缓推开,沈令哲脸色阴沉地朝着卫欢吼道:“你站在那里干什么!还不进来是想冻死自己吗?”
卫欢展颜一笑,搓着冻僵的手臂跑进公馆,沈令哲站在前边沉默地走,卫欢攥住他的手臂被沈令哲面无表情地甩开。
“这……”卫欢无奈,没注意到沈令哲依旧发红发烫的耳尖。
沈令哲拿出那箱卫欢珍藏的各种有助于夫夫生活的道具放在床上,错开卫欢惊讶的目光,气息不稳胸膛起伏,大声吼道:“随你选一种!就今天!”
沈令哲气得头昏,自己是压抑他了吗,让他像今天这样欲.求不满。
“呃——”沈令哲被卫欢猛地扑倒在床垫上,撞得有些发蒙,来不及缓和过来,卫欢的吻已经密密麻麻落在他的脸上,“我还真以为你真的那么正经呢?”
“什么?”沈令哲没有得到他的回应,接下来发生的一切都太超过,理智出走,被一阵阵热浪掩埋,沈令哲像是迷失在荒漠里的旅客,紧紧抱住自己的救世主,全凭他任意支配。
“卫欢……”沈令哲凝着他的样子。
卫欢不懂男人的深情为何而来,只是直视他的眸子就感到心脏加速地跳动,疼得发紧,是从未有过得感觉,想更加柔软地对待他,不忍看他皱眉,不想弄疼他。
“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卫欢鬼使神差地问出来。
沈令哲沉浸在卫欢为他交织的爱意中,大脑无法思考,更无法回答,快.感达到巅峰,在卫欢身下逐渐攀上顶峰。
卫欢笑笑,喜欢他真实的反应,喃喃地说:“好像从始至终就该是你一样……”
第二天清晨,沈令哲浑浑噩噩地在床上醒来,微微地动弹一下,疲倦酸涩感瞬间充斥全身,没有炙热的胸膛拥抱着他,有些陌生的感觉,房间里弥漫着暧昧的气息,沈令哲嗓音低哑,轻声唤了一声:“卫欢?”
他扭动僵硬的腰,动作笨拙地靠在床头,觉得有些奇怪,就算是卫欢帮自己做早餐也该上来了,眼睛的余光扫到床头的信纸。
沈令哲微微皱了皱眉,伸手攥着信纸仔细地查看,认出这是卫欢的字迹,“亲爱的,很高兴与你度过一次美妙的夜晚,在我众多的一.夜.情名单中,你是最棒的一个,如果你没有什么和陌生人只能玩一次的守则,凑巧的是我同样正在期待下一次有你的夜晚。最后送上我的小礼物。”
沈令哲瞅着床头摆动着一只用现金折成的纸鹤。
一百美元,卫欢用一百美元和他玩了一次所谓的一.夜.情,还是从自己钱夹里拿出来的现金,沈令哲眸子里燃起的怒火足以将这只纸鹤点燃。
“卫欢!”
主卧里传来沈令哲声嘶力竭地咆哮,“呃……”他揉了揉酸痛的腰,手掌死死攥着床单……
86、第 86 章
沈令哲坐在餐桌上拨打卫欢的电话, 无人接听,从监控器中看到卫欢是在凌晨离开的,什么都没留下, 现在居然和他玩起人间蒸发,沈令哲冷笑一声, 放下手机继续淡定地吃盘子里的早餐。
正午的时候,门铃声突然响起, 管家打开房门接待来客, 酒保和丛旭捧着一束鲜花小心翼翼地走进来,他们局促地向管家问好:“你好,请问这是沈总家吗, 是沈总让我们过来的。”
随后咖啡店的经理、服务员依次走进来,管家点头,“各位,这边请。”
摩托车的轰鸣声传来,众人扭头望过去,摩托车停在公馆前, 女人摘下头盔,一身黑色劲装勾勒着凹凸有致的身材。
“哇——”众人惊叹, “好酷的美女。”
锡琳走进公馆,向管家掏出警员证, “老魏有事处理,我代表他出席,同样是卫谦的朋友。”
“好的,这边请。”管家邀请众人到客厅入座。
酒保和丛旭还是第一次来到沈总的公馆,气派奢华的装潢令人惊叹,他们都知道卫欢是入赘豪门, 但是这种豪华的程度还是远远超过他的认知范围,不愧是入选顶级豪宅的公馆。
“你好。”酒保向锡琳打招呼。
她冷着脸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酒保凑近丛旭,心想好高冷。
沈令哲走出书房,众人望过去,沈令哲穿着一身黑色西装,身材笔挺,脸色阴郁地缓缓走下扶梯。
酒保忍不住吞咽口水,今天这阵仗,难道沈令哲真的要和卫欢离婚了?
他已经脑补到沈令哲霸气地宣布,从今天开始凡事和卫欢是朋友关系的人,给你们一天时间和卫欢一起收拾东西滚出金街,否则让你们在金街无立足之地!
酒保抖了抖,吓得大气都不敢喘。
沈令哲睥睨着在场的众人,坐在主人的位置双腿交叠,管家端来咖啡和甜品一份份摆在客人面前,最后一杯咖啡放在沈令哲面前的桌面上。
“最近发生了一些事情,所以想请诸位来家里聊聊。”沈令哲声音平淡地开口,“卫欢平时一直都在和你们来往,你们也是我允许出现在他身边的人。”
沈令哲的手指一下下敲着沙发扶手,“现在卫欢有些反常,我需要向你们了解一下情况。”
“他最近有没有和些奇怪的人接触?”
“还有他平时都在和什么人来往?”
面对沈令哲接连发问,酒保拍拍胸脯松了口气,既然不是离婚就好,否则卫欢没有金主爸爸的资助,他们的酒吧就周转不起来了。
沈令哲凌厉的眸子扫过去,“那就从你开始吧。”
“咳咳!”酒保用力地咳了咳,憋得脸色通红。
沈令哲脸色冷漠,“我知道他总去你工作的酒吧,说说吧。”
沈令哲想了想,卫欢的异常也是昨晚从那里回来才开始的。
酒保瞬间冷汗直冒,“欢……欢哥,最近确实在准备沈总生日宴的事情,每天除了喝一些酒精含量比较低的酒,是因为他说沈总你不放心他的身体。”
“还有……还有就是因为你们已经结婚这件事,很多人都不敢和他搭讪,都知道他是沈总的人。”
酒保正说着,沈令哲接到秘书长发来的消息,酒保放松下来,沈总这么忙得人肯定没时间真的和他们聊闲天,心里祈祷着时间快点过去。
沈令哲盯着手机屏幕,“我查到酒吧的老板是一位姓黄的男人,据我所知他一年前还是个流浪汉,现在居然不说是在金街的豪华地段,也能在周边的街区开得起酒吧,确实有些惊讶。”
听到沈令哲说起酒吧的幕后老板,酒保快哭出来,“我听……听说他是陪富婆挣了笔钱,又怕买房买楼被富婆要回去,酒吧就是这么来的。”
沈令哲盯着酒保的模样,看不出到底相不相信他的鬼话,眼神冷冷地扫向坐在他身边的丛旭,“你呢,你在酒吧卖酒的时候有没有看到他和什么人接触?
沈令哲继续拿起手机发送消息,“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之前你是在他的画室上班吧,听说他帮你解决了燃眉之急,还送了你一份礼物,你很敬佩他,是吧?”
丛旭目瞪口呆地盯着沈令哲一丝不苟的侧脸,心脏狂跳不止,他是怎么知道自己曾经喜欢上卫欢的?
“沈总!那都是我以前年纪小不懂事!”丛旭拼命摇双手。
沈令哲不语。
他侧目看了看酒保,对方挤眉弄眼一副为难的样子让他自己应付,酒保吓得手脚冰凉,慢慢地端起咖啡杯。
丛旭破罐子破摔地说:“沈总,再说了,谁还没有点儿想抱大腿的想法,我就是知道欢哥是您的爱人,想着捧着点欢哥可以少奋斗几十年。”
“刚刚我们酒吧的老板不就是吗。”
酒保喝了一口咖啡差点呛死,丛旭恨铁不成钢地瞪他,谎话越说越真,这样才有说服力啊。
“既然是这样。”沈令哲查看秘书长发来的文件后关上手机屏幕,眼神无波地盯着丛旭,“你现在知道该抱谁的大腿了吗?”
丛旭认真地点头,“卫哥的领导就是我的领导,卫哥效忠的爱人就是我……应该效忠的上司!”
沈令哲点头,倒是个聪明人,“接下来你们来说说他这几天在咖啡厅都在干什么吧。”
“是的,董事长。”咖啡店的经理起身,作为沈氏旗下品牌咖啡店,由老板卫欢经营打理,咖啡店的经理负责监督老板的日常工作和人缘社交。
经理拿着平板打开记录,“卫先生近日早上十点上班,下午两点准时离开。”
酒保瞬间如坐针毡,要知道两点后卫欢是要到酒吧去查店的。
经理继续说:“最近财务发现一笔可疑支出,卫先生从咖啡厅的利润中转出100万,也是卫先生自己亲自到税务局去纳税,并没有要求财务陪同。”
酒保愣住,这笔钱他比谁都清楚,是用在酒吧的日常开销上。
酒保突然听到丛旭在耳边开口:“哦,这件事我听卫哥说过,是为了给沈总您准备生日宴。”
沈令哲不动声色,咖啡厅经理点头,动手在平板上备注:“那么这笔资金的流向是合理的。”
“卫先生最近在搞活动,是针对咖啡厅周围学校的学生提出学生特价活动,吸引更多青少年和大学生到咖啡厅举行主题派对,但是咱们咖啡厅的定位一直是高档饮品,目标群体也是精英消费者,这点与企业文化有些违背。”
“卫欢为了压缩营业成本会配合人事招收学生兼职,每次都会亲自过目,留下长相漂亮、品学兼优的学生,并且手把手教授调制饮料的工作,凡事亲力亲为,我们都很配合卫先生的工作。唯一有疑惑的事情是,卫先生会在工作日时不时拎着十人份的饮品离开。”
酒保心里一惊,他在酒吧什么人没见过,没想到这些看上去人模狗样的商务精英更加心机,他先是说卫欢参加招聘喜欢挑选漂亮的学生妹,表面是压缩成本有助于经营,实际是暗讽卫欢的花花肠子,再亲自交她们调制饮料,可能会发生无限可能得肢体接触,让沈令哲怀疑吃味。啧啧啧,这个咖啡店老板真狗啊。
他一定要告诉卫欢提防这个男人,保不齐是想踩着卫欢上位的。
沈令哲端起咖啡杯,“一切以咖啡店老板的决策为主,我只关心咖啡店能不能给我带来利润,具体该如何经营,那是你们老板的事,到了他的店里,即便是我也无权插手。”
“至于人员雇佣问题,包括决定你们去留的也都是老板要考虑的事情。”
哇,酒保惊讶,没想到沈令哲居然在帮卫欢顺带立威,想想也是谁会信服一个抱大腿的小白脸,沈令哲这霸道的做派,绝对让这些手下绝无二话。
咖啡店经理听得直冒冷汗,点了点头,“明白。”
既然董事长都已经这样护着卫欢,那他要是再明里暗里说卫欢的坏话就是不识抬举了,只好悻悻地坐下。
“锡琳警官。”沈令哲终于放下手机,看向靠在沙发上双手环胸的女人。
锡琳冷冷地打断他,“既然是朋友之间的交流,叫我锡琳就好。”
沈令哲点头。
“他最近会时不时地往局子送咖啡,曾经都是一起玩过命的兄弟,现在他条件好了,对朋友们都很照顾。”锡琳冷艳的眸子瞥一眼咖啡店经理,“我想那些咖啡就是应该送到警局的。”
咖啡店经理汗颜,频繁地点头,“是,是。”
沈令哲无奈,对卫欢总是又爱又恨,他虽然爱玩,又喜欢交际,好在看人的眼光不差,又有着群护犊子的朋友,这家伙也不是哪里修来的福。
他冷冷地瞧着众人,酒保心领神会地举起手保证,“沈总,天地良心,我一直都是您这边的。”
突然有点心虚,“虽然中途发生点意外,但是我一定会帮你看住欢哥的。”
“我可以写保证书。”
管家竟然真的拿出纸张和钢笔放在他面前,酒保马上趴在咖啡桌上埋头写着保证,丛旭也被发了一份,还有咖啡厅的服务员。
沈令哲继续说:“只要你们认真工作,我不会为难你们,否则我想你打工的酒吧我也有实力把它收购过来。”
酒保如临大敌,“是!”
“如果我在听到诸如今天咖啡厅经理汇报的事情,恐怕他身边的员工就要更朝换代了。”
沈令哲吩咐管家,“让司机送你们回去。”
“好的,沈先生。”
众人写下保证书后离开,留下锡琳坐在沙发上,认真地问:“卫谦是什么人你比我们更清楚,他很爱玩没错,但是不会做离谱的事,你说的异常是指哪方面?”
沈令哲想到自从昨天他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并不是说他变得陌生,而是莫名其妙,沈令哲自知了解卫欢的脾气秉性,但是难道因为结婚时间长了慢慢开始暴露更深层次的问题,“他在工作的时候有没有去过什么特殊的场所吗?”
沈令哲想,或许自己该去问问他在A城的发小。
锡琳看出沈令哲的言下之意,“你是说那种癖好吗?”
沈令哲自己都不相信,卫欢确实会总是时不时搞些情.趣,但他很照顾自己的感受,对于某些性.癖,哪次不是点到为止,试些花样就好。
锡琳问他,“和老魏抓到的瘾君子有关吗?”
沈令哲皱起眉头,“什么瘾君子?”
锡琳严肃地说:“就是昨天老魏说卫欢教训一群小混混,碰巧撞见一个瘾君子,他当时是和你在一起的。”
“现在卫欢他去哪了?”
沈令哲坦言:“今天早上离开的,什么都没留下,谁知道他的脑子里又在想什么。”
锡琳猜测,“是不是瘾君子的状态刺激到了他?会不会有复发的可能?”
“需要我帮你去调他的定位吗”
沈令哲沉吟片刻,当初卫熙也说过有些被注射过药剂的人会在很多年后仍然能够看到幻觉,卫欢虽然调养的很好,但不排除他会复发。
沈令哲回忆卫欢和自己说的每一句话,他好像不记得他们已经结婚了,不记得他们在一起,对自己却又不陌生,从在酒吧外接到他上车开始。
沈令哲恍然大悟,那场景像极了他们第一次相遇的时候。
沈令哲沉声道:“不,我想我知道他在哪里了。”
与此同时,风暴中心的人物还没感受到危险正在靠近,卫欢站在记忆里的门店外,盯着咖啡厅的招牌记忆有些错乱,他怎么记得这里是间酒吧?
卫欢心里总有股莫名的感觉,促使着他站在这里,好像是有什么人在等他,或者冥冥之中会发生些什么。
漂亮的女明星踩着高跟鞋从卫欢身旁经过,碰到他的肩膀,墨镜从手中滑落,卫欢嗅到一股撩人的香,得意地勾起嘴角,弯下腰绅士地拾起落在地板上的墨镜,朝着女星温润地笑,“抱歉。”
“对不起,是我应该抱歉。”女星落落大方地回应他,“谢谢,要进去坐一会儿吗?”
卫欢心想真是俗套的搭讪手段,不过颜正身材好的女人本不用在意手段,因为男人自然会主动上钩,所以自己等待的就是这段艳遇吗。
卫欢率先推开店门,“女士,你先请。”
汽车停在路边,沈令哲打开车门,他们第一次相遇的酒吧已经被自己改成咖啡店防止卫欢放纵,他会来这里吗?
沈令哲想起第一次和莫名其妙的发生后,再一次这里举办的社交晚会上再次遇到他,他说:“我等了你好久,每天晚上即便醉得不省人事,都要过来期待与你的见面。”
沈令哲都没发现自己逐渐紧张的心情,迈开步子走进咖啡厅,经理跑过去接待他,“董事长,您怎么来了!”
他有些心虚,不知道就算是看到卫欢在和别人暧昧,董事长是不是还那样护着卫欢。
卫欢陪女星聊得火热,“我去取果汁。”
他站在吧台才发现自己指间的戒指,心里疑惑,这是怎么回事?
干脆摘下来放在口袋里。
“所以你们的工作实在是太辛苦了。”卫欢笑着坐下,抬起头看到沈令哲站在自己面前。
卫欢露出惊喜的神色,“嗨,我们又见面了”
女星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竟然是沈令哲?
她当然认识金街的首位富商,只是没想到自己今天运气这么正,本来钓个帅哥拍绯闻,没想到沈令哲也能入镜。
沈令哲面无表情地问:“怎么,不高兴吗?”
卫欢笑道:“怎么会,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他顿住,心跳有些加速,“这么快会再遇到你。”
沈令哲冷声说:“不和我介绍一下她是谁吗?”
女星见两人之间的气氛异常,索性做个聪明人选择闭嘴观察局面。
“哦。”卫欢眨眨眼睛,“这是我今天的女伴。”
他坏坏地说:“看来你来的不巧。”
卫欢牵起女人的手,朝着沈令哲遗憾地说:“下次我会把自己的时间留给你。”
“啊?”女人哑然,她还想和沈令哲多接触一会儿,如果现在贸然找他留联系方式会不会太唐突。
沈令哲双眸怒视着卫欢,抬起手攥住他的手臂,低吼道:“跟我回去。”
“什么?”卫欢莞尔,“先生,我们只是陌生人,突然多了层亲密的关系,如果你这样死缠烂打,恐怕真的没有下次了。”
女人一愣,这才明白过来,原来他们是那种炮.友关系,那她就不怕了,拿出手机递到沈令哲面前,“沈总,留个联系方式吧。”
沈令哲冷冷地扫她一眼,接过她的手机摁下一串数字,还给她,“离开。”
“好的。”女人也不纠缠,果断收拾东西离开。
卫欢一脸不悦,他居然把自己的女伴赶走了,“我说你什么意思,我们只是简单的一.夜.情,我看你也像个有头有脸的人物,别让大家难堪好吗?”
卫欢推开他准备离开,“让开,别让我揍你。”
沈令哲攥住卫欢的手腕就是不肯放手,固执地瞪着他,喉咙间像是哽着块石头,堵得他发疼,一双深邃的眸子猩红,布满血丝。
卫欢盯着他的样子心脏猛地抽痛,怎么会有这种感觉。
站在旁边目视这一切的经理已经被卫欢的勇气折服,走上前面拉着沈令哲,“董事长,要不你先回去吧,卫先生他可能……可能心情不太好。”
“滚开!”沈令哲怒吼,冷着脸睨着卫欢,“你必须跟我回去!”
卫欢讥笑一声,“好,你得给我个合理的理由。”
“让我无法拒绝的条件。”
“要我说实话吗,你的床技真的很糟糕,还不足以留住我。”
沈令哲从没想到他居然会这样羞辱自己。
卫欢原以为这样他就会放手让自己离开。
沈令哲气急,一把掏出他口袋里的戒指攥在掌心,“这就是理由。”
“你干什么!”卫欢徒然一阵心慌,掐着沈令哲的下巴将他推到咖啡桌上,大声吼道:“还我!”
沈令哲不解地盯着他,“这个对你很重要?”
卫欢气急败坏地说:“不关你事!”
他从沈令哲掌心夺走戒指,不悦地盯着沈令哲,说了一句莫名其妙。
沈令哲咬牙,他不记得自己,却把那枚没感情的死物视如珍宝,叫经理让保镖过来,咆哮道:“把他给我绑回去!”
卫欢错愕,转身想走被几个五大三粗的保镖堵住,“你到底是什么人?大街上光明正大的绑架?”
沈令哲冷声道:“老子是你的合法丈夫!”
卫欢满头雾水地盯着他,“你说什么?”
沈令哲脸色铁青地走出咖啡厅,卫欢被保镖扔进车里,他的嘴巴被胶带封住,沈令哲亲自吩咐的,否则不知道自己还会从卫欢嘴巴里听到什么羞耻的话,真的会忍不住揍他。
回到公馆,卫欢被保镖扔到主卧的床上,他挣扎着坐起来,沈令哲一把撕开他嘴上的胶布,卫欢不可置信地问:“你说什么?我们结婚了?”
沈令哲没有解释,把摆放在床头的结婚照扔给他。
卫欢目瞪口呆地盯着相片,“我靠,这些是你骗我的吧?这图是P的吧?”
他鬼叫着连连发问,沈令哲被他吵的脑袋疼。
医生推开房门走进来给被绳子绑住手脚的卫欢做检查。
他的嘴巴又开始说个不停,“我靠,你是变态吧,随便在大街上找个男人,就说他是你老公,其实是为了绑回来搞些什么实验。”
“我看你们这些富豪都有些变态!”
沈令哲朝他怒吼:“你给我闭嘴。”
他走出卧室,反锁房门,站在走廊和医生交流,“卫欢这是怎么回事,难道真的是病情复发了?”
医生点点头,“药物损伤他的神经,造成永久性的伤害,可能会在未来时不时的出现幻觉,扭曲他的感观。”
“不过没必要用药,一般幻觉只会短暂的出现,几分钟或者几小时,他这种情况确实比较罕见,但是不出48小时,他就会好起来的。”
沈令哲问道:“否则呢?”
他要了解全部的可能,哪怕是做最坏的打算。
医生叹气:“那你就要接受他已经彻底丧失之前的记忆,面对不再认识你的现实了。”
87、第 87 章
沈令哲推开房门, 卫欢正坐在床上一脸愁容,沈令哲冷冷地问:“怎么?还是不信我说的吗?”
卫欢抬起头,不满地拧着眉头, “我说你先把我解开行不行?”
沈令哲冷声道:“你会跑吗?”
卫欢不耐烦地说:“我跑哪去呀,我都不知道这是哪。”
沈令哲不为所动, “你早上是怎么走的?”
卫欢叹了口气,“成, 那外面不是还有你的保镖吗?”
沈令哲不理他, 索性转身走进衣帽间换衣服。
“哎呀,你干什么去啊!”卫欢挪动着身体蹦蹦跳跳地站在地毯上,“你不是说我们结婚了吗?”
“你是山大王吗?都什么年代了, 还搞抢压榨夫人的事啊?”
“你就这么对待你的男人吗?”
沈令哲脸色不变地搬出卫欢的那箱证书和所有能证明他身份的证件,其中包括他们的结婚证。
“你喜欢吃甜食,对芒果过敏,讨厌蔬菜汁,生了病也不肯吃药,简直就像要你的命。”
“小的时候离家出走三次, 每次都是到机场被你爸的人抓回来。”
“你的爷爷叫你欢欢,所以自己改名卫欢!”沈令哲反问:“你还是不肯相信我吗?”
卫欢的神色略微惊讶, “你居然这么了解我……”
沈令哲挑起下巴,脸色微微缓和。
卫欢蹦跶着远离他, “好变态啊!”
沈令哲脸色难看,几乎是吼出来,“你喜欢用零感超薄的安.全.套,最喜欢的姿势是让我屈膝仰卧,你说能看清我脸上的表情,你他妈……”
卫欢扑到沈令哲怀里, 吻住沈令哲的唇封堵他的满腔怒火,牙齿碰撞在一起,沈令哲发出沉闷的吭声。
卫欢湿热的舌尖划过他的唇瓣,撬开沈令哲紧咬的牙关,带着热情探索着最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其实卫欢已经知道沈令哲说得一切都是真的,如果眼见不能为实,那些证件可以造假,但没有人能欺骗他的心,和沈令哲在一起是什么样的感觉他一清二楚。
但是自己却想不起来是如何与他相爱,而他们之间又发生过什么,这种感觉让卫欢很不舒服,就像是被困在梦境,清楚地感知这一切,却又像是局外人无法融入之中。
“嘿嘿。”卫欢分开与沈令哲纠缠的唇瓣,一脸坏笑道:“我得亲自要试试感觉才行。”
沈令哲抿唇,冷漠地睨着他。
卫欢咂咂嘴巴,“滋味确实还不错。”
沈令哲的脸色肉眼可见得阴沉下来,卫欢仍不怕死地凑过去,鼻尖贴着沈令哲的鼻尖,“既然这样的话,你还不叫我一声老公来听听?”
“你做梦。”沈令哲怒视他,转身离开。
卫欢蹦蹦跶跶地跟过去,“别走啊,不过你说错了,我根本不喜欢仰卧式,其实我更喜欢后.入,背对着能近的更深,更舒服,更持久……”
“卫欢!”沈令哲大吼,臊得顺着脖子根红到耳尖。
卫欢偏偏满面春风地说:“除非我是真的很喜欢你,所以才像你说得那样,是你改变了我的习惯。”
卫欢称赞沈令哲,如果没被绑住手脚,一定拍拍他的肩膀,“看不出嘛,你还是点手段嘛!”
沈令哲忍无可忍,一把把他推倒在床上,咆哮道:“你找死是不是!”
眼看着沈令哲揪住他的衣领,卫欢蠕动着身体嚷嚷着,“诶!是你说的我们结婚了啊!你这可是家暴!”
“闭嘴!”沈令哲怒吼,双腿跨在卫欢两侧,举起的手掌紧攥着拳头,有气无处撒憋屈得要命,但更多的却是心疼……心疼他……
这种缺失记忆,陷入错乱的感观,是不是很难受。
沈令哲拽着卫欢的手臂解开绑住他的绳子,又将他重新推倒在床上。
卫欢活动着麻木的四肢,环顾四周,“看来我找了个大腿抱嘛?”
沈令哲瞥他一眼,“呵。”
卫欢眼底噙着笑,凑过去搂住沈令哲的肩膀,在他耳边轻声说:“要不我们再试试找找感觉?”
沈令哲憋着一肚子火气,满脸不悦地推开他。
卫欢环住沈令哲的腰,卯足力气把他扔到床上,沈令哲的脑袋撞在柔软的床垫上,一阵天旋地转后卫欢将他压在身下,“呃!”沈令哲挣扎着四肢被卫欢扣住,“卫欢!放开!大白天你干什么!”
“白天怎么了,和自己老婆亲热不行吗,你都说了我们可是合法的。”卫欢俯下身,凝着沈令哲深邃的眸子,碎发凌乱,因满腔怒火高低起伏的胸膛,卫欢入迷道:“我同意你刚刚说的,我喜欢看你现在这个样子,你怎么能这么辣?”
话音未落,卫欢含着他的唇,沈令哲挣扎无果,推拒着卫欢肩膀的手掌缓缓收紧扣着他的手臂,指尖微微露出葱白。
沈令哲回应着卫欢的吻。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子映照两人修长的身体,拥吻着躺在床垫上翻滚,十指相扣,戒指在阳光下泛着耀眼的光泽……
第二天卫欢在床上清醒过来,舒服地伸展四肢,睁开眼睛瞧见沈令哲恬静放松的睡颜,卫欢会心一笑,亲吻他的额头。
杂乱的回忆渐渐填充空白的大脑——
商务车内沈令哲跪趴在真皮座椅上,宽阔的背肌蒙上层密密麻麻的汗珠,他难耐地扭头,“卫欢,你?”
站在咖啡厅面对他冰冷的脸色,一句句话像飞镖一样刺在他身上,“你恐怕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我会和你结婚?别开玩笑了!”
“你的床技很糟糕,还不足以留得住我。”
……
“呃——”卫欢差点翻个白眼,直接昏死过去。
妈的,我都说了什么蠢话啊啊啊啊啊!
阿哲会杀了我的,阿哲一定会杀了我的!
卫欢盯着沈令哲的样子,突然产生一股睡在老虎身边的感觉从头凉到脚,小心翼翼地抬起沈令哲的脑袋,慢慢抽出暂时麻木的手臂,蹑手蹑脚地往床下挪动身体。
“去哪?”
一声低沉的嗓音传来,卫欢浑身瞬间僵硬住,抬起眸子正对上沈令哲幽深的瞳孔,卫欢屏住呼吸,听沈令哲平静地说:“还是没有记起来吗?”
咕咚——卫欢吞咽口水,盯着沈令哲认真地点了点头。
88、第 88 章
沈令哲没说什么, 他已经决定就算卫欢记不得两人曾经的种种,但日子还要继续过下去。
美好的记忆总是需要不断创造更新的,哪怕是让卫欢重新爱上自己一次又何妨?
沈令哲想, 自己有这个实力。
卫欢盯着沈令哲凝视自己的样子就觉得心里发毛,“怎么了?”
沈令哲起身, 亲吻卫欢的额头, “没什么,起来吧,我们去吃早餐。”
哇!卫欢挑眉, 好像待遇还不错。
“好。”卫欢蹭地坐起来,走到衣帽间换衣服。
沈令哲站在他身后,“你倒是熟悉家里的布局,也知道哪件衣服是你的。”
卫欢穿着衣服的手掌突然顿住, 转身看向他,“习惯啊,你不是说我们已经结婚快要两年了吗。”
沈令哲点点头, “要我帮你吗?”
卫欢诧异,松开袖口的纽扣, 温柔地环住沈令哲的腰, “可以吗?”
沈令哲站在卫欢面前,敛着眸子动手帮他系扣子。
卫欢凝着沈令哲的认真的样子,他眉间的深壑舒展开, 不苟言笑的脸庞此时俨然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 暖到人心坎里去了。
噗嗤一声笑出来。
沈令哲抬起头,不明所以地看向他。
卫欢的手掌摩挲着沈令哲的后腰,亲昵地说:“你怎么像对待走失的心爱小狗一样呵护我?”
沈令哲的脸色肉眼可见得不悦,哪有这么说自己的?
忍不住伸出手掌抚摸过卫欢的侧脸, 明明是比一切珍视的物件都要宝贵的家伙。
“其实就算我想不起来我们什么时候结婚,但是我还是很享受和你在一起的时候。”卫欢紧紧拥着他的腰,心想一定趁现在多说些情话,这样就算阿哲知道自己恢复过来也不至于挨揍。
沈令哲忍不住心里一软,嘴上冷哼,“是吗?你昨天可不是这么说的?”
“我当时不是……”卫欢咧开嘴角笑道:“多少还有点警惕的心理嘛,你就不要别扭了。”
沈令哲推开他,“好,去洗漱吧。”
“不管了。”卫欢捏着沈令哲的下巴,“先亲一个。”
卫欢搂着沈令哲腻歪了好一会,要说也奇怪,只是一天的疏离,就好像很久都没有在一起,怎么吻都觉得新鲜。
沈令哲气息紊乱地撑着卫欢的肩膀,“你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就算你记不起我们已经结婚的事情,那你相信我说过的话吗?”
沈令哲不得不承认自己想要卫欢无条件的相信自己,尤其是在他们经历这么多事情之后,没人不喜欢对待爱人时的那种偏爱,他想要拥有这种特权。
沈令哲从来不奢求什么,尽管得不到家庭的温暖,得不到母亲的爱,他从不开口去要。但是面对卫欢,他总是渴望更多,因为这一切都是卫欢带给自己的,教会懵懵懂懂的自己,应该去爱也值得被爱,所以习惯了他,向他索要更多。
如果沈令哲得不到这种来自卫欢给予自己的特权,以卫欢这样四处留情,又吸引人的性格,沈令哲不知道自己有何优势。
卫欢温和地笑,本能地扣住沈令哲的手掌,一字一顿地告诉他,“从未怀疑。”
沈令哲心底的喜悦溢得满满当当,敛起眸子凝着卫欢的手掌,好奇怪,这种感觉和昨天完全不同,抬起头注视卫欢的眸子,那种莫名的生疏感全然消失,沈令哲敏锐地问:“你有没有想起来什么?”
卫欢心惊,沈令哲居然这么敏感地发现了吗,尴尬地收回手,摇了摇头,“还没有。”
沈令哲叹了口气,亲吻卫欢的唇,“不着急。”
卫欢会心一笑,心里又有点不是滋味地发酸,为什么阿哲对待生病的自己就这么温柔,搞得自己根本不想好起来啊!
两人走到楼下,秘书长已经坐在客厅,卫欢习惯性地皱眉,沈令哲发现他的小表情,还是跟以前一模一样,无奈地带他走向餐厅。
秘书长汇报工作,沈令哲端起咖啡平静地听,突然听秘书长提起今天的日子,卫欢猛地抬起头,该死,差点耽误正事,今天是阿哲的生日!
沈令哲瞥他一眼,掌心握住卫欢的手背,“怎么了?”
沈令哲沉声:“卫欢,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卫欢僵硬地吞咽着食物,试探地说:“你是不是要去工作了?”
秘书长一顿,微微挑眉,今天董事长明明准备推掉工作。
沈令哲的眸子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习惯真是很可怕,明明曾经近二十几年都没有庆祝过一次生日,只是卫欢陪他度过一次,就食髓知味地设想第二次。
他忘了吧。
但沈令哲还是轻声说:“我会早点回来。”
卫欢用力点头。
沈令哲起身,走到卫欢面前亲吻他的额头,一丝不苟地整理袖口的纽扣带着秘书长走出公馆。
卫欢瞬间如临大敌地站起来,糊涂一天所有事都耽误了,该给阿哲准备什么惊喜呢!
看一眼时间,已经是九点钟,原来阿哲陪自己已经耽误许久了,这个家伙现在应该在失落吧,嘴上却还是不肯说出来,就像是一直吃不到糖的孩子,等到真将糖摆在他面前,他也不肯去拿的样子,实在是太让人心疼,也太没有办法了。
卫欢二话不说,拿起机车钥匙飞奔出去。
于是等沈令哲突然反悔,那个本就属于自己的男人,想要卫欢陪在自己身边。
他回到家却看到房间空无一人,管家走出来解释:“卫先生刚刚匆匆忙忙地出去,也没有说去哪。”
沈令哲怒不可遏,他到底还是不相信自己,巴不得自己离开后就逃走,为什么演得这么像,气愤,无法抑制的怒火烧断沈令哲的理智。
突然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抽走,沈令哲累了,不想再去找了,如果就让他出去玩几天,等他恢复了是不是就自己回来了?
沈令哲回到卧室,不敢去想卫欢可能再也无法记起来,更不敢想如果真的放纵他,这段时间卫欢会发生什么,他会不会认识新的男朋友,再也不会回来。
身体重重地倒向床垫,呼吸着卫欢残留在被子上的气息,沈令哲合上眼睛。
时针指向两点的时候,门锁的转动声吸引沈令哲的注意,他扭过头,眼前有些模糊,瞧见卫欢捧着束玫瑰花蹑手蹑脚地走进来。
沈令哲静静地盯着他,一动不动。
卫欢关上房门,心想给在阿哲回来之前布置好房间,转身抬起头,瞧见躺在床上的男人,卫欢大惊,玫瑰花束瞬间落地,“阿哲?!”
沈令哲的身体随着他的惊呼猛地一颤,卫欢马上跑过去,殷勤地说:“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沈令哲紧紧攥着他的手臂,力气大到卫欢忍不住皱起眉头。
“阿哲,怎么了?”
卫欢盯着沈令哲猩红的眸子,手掌捧着他的脸,摸到冰冷的触感,心脏像是针扎一样的疼。
“你……”沈令哲开口,嗓音嘶哑,像是喉咙里夹杂着沙砾。
卫欢听到他的声音,顿时暗到不好,目光瞄到摆放在床头的雪茄盒,都不知道沈令哲抽了多少支,可他目前没工夫兴师问罪。
沈令哲笃定道:“你想起来了?”
自从卫欢复发后,他从不会这么叫沈令哲的名字。
卫欢点头,板着脸说:“阿哲,你太不乖了,答应我的一起戒烟呢?”
“你去哪了?”沈令哲怒吼,撑起身揪着卫欢的衣领压着他倒在床上,“你就恨不得早点从我身边逃走是不是!”
卫欢冷了脸色,凝着沈令哲偏执的样子,忍不住抚上他的侧脸,“阿哲,我去给你准备生日礼物。”
沈令哲摇头,用力推开他,愤恨的眼神盯着那束鲜花恨不得将它点燃,咆哮道:“你到底知不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
卫欢吃痛地闷哼,冰冷的神色渐渐融化,嘴角勾着抹似有似无的笑,他睨着沈令哲,温柔地说:“阿哲,我当然知道。”
沈令哲狼狈地看向他,盯着卫欢的手指解开领口的纽扣,一枚,一枚……露出白皙的胸膛,赫然一道醒目的文字出现在他的肌肤之上……
沈令哲瞪大眼睛,猛地扑到卫欢面前,将他死死摁在床垫上,卫欢笑道:“阿哲,你轻一点……”
刚刚刺青之后的皮肤边缘微微红肿,渗出斑斑点点的出血,一行行文字、字母、数字刺痛沈令哲的双眼,他伸出指尖微微发颤,不敢触碰他的皮肤。
沈令哲,他是我的爱人。
他们第一次相遇的地点,时间,这样的话,甚至这次遗忘的时间,被永久的镌刻在卫欢的身体上。
“谁让你这么做的?”沈令哲目眦欲裂地咆哮:“你是我的!你浑身上下哪一处地方不是我的?谁允许你这样糟蹋自己!写这种没用的东西!”
卫欢搂住他的肩膀,吻上沈令哲愤怒到颤抖的双唇,沈令哲挣扎,无法推开卫欢,手掌紧紧地攥着他身下的床单。
卫欢辗转沈令哲的唇瓣,尝到他口中烟草的苦涩,慢慢的咸涩的味道开始晕染,卫欢惊讶,放开沈令哲的唇,盯着他眼角不易察觉的泪痕,瞬间像是心脏被狠狠攥了一把,疼得难以呼吸。
卫欢紧紧地拥抱着沈令哲,不在乎自己皮肤上的伤口,拼尽全力感受他的心跳,恨不得将他融入骨血。
沈令哲却担心,“放开!”他扭动身体,“卫欢,会感染,你放开!”
卫欢闷笑,“阿哲,你再这样乱动把他弄得模糊的话,我还要重新去纹。”
沈令哲怔住,掐住卫欢的下巴,“你还敢?!”
卫欢盯着沈令哲的眼睛,认真地点头,“阿哲,我不能再不记得你了。”
沈令哲浑身僵硬,移开目光不忍去看卫欢的眼睛。
卫欢深吸了口气,手臂用力收紧搂着沈令哲的肩膀,“我不能保证我的大脑、神经还会不会出现这种错乱的现象,但是我向你保证,我绝不会再离开你,不会不相信你。”
“我把我们的经历刻在身上,每一次出现幻觉错乱之后就添加上去,这样就不担心自己忘记啦。”卫欢抬起沈令哲的下巴,亲他的唇,“这个生日礼物你喜不喜欢?”
沈令哲不语,俯下身狠狠咬上他的锁骨,卫欢猛吸了口气,任由沈令哲发泄。
直到沈令哲嘴里尝到淡淡的腥甜,他松开牙关,恶狠狠地说:“你想要什么记号,我可以帮你!”
卫欢委屈地盯着他,“好痛?”
沈令哲想骂又骂不出来,想坐起身去拿药箱,被卫欢圈在怀里起不来,“放开!真想感染是不是!”
卫欢摇头,“不是,但是想让你陪我躺会,你这么早回来难道不是也想来投怀送抱?”
沈令哲冷哼一声。
卫欢坏笑:“本来想回来先在床上铺满花瓣,等你回来再跳一段脱.衣.舞,把纹身展示给你的。”
沈令哲听得耳根发红。
“谁知道你这么急,上来就扒老公衣服?”卫欢知道沈令哲没那么生气之后故意逗他。
沈令哲愤愤道:“闭嘴。”
“阿哲?”卫欢叫他。
“嗯?”沈令哲抬起头。
卫欢对上他的目光,“你说我最后会不会像美剧越狱里的男主一样,最后身上布满刺青,通通都是记录着我生病复发的每一次时间啊。”
沈令哲紧锁眉头,“你敢!”
他恶狠狠地说:“那不如我直接把你催眠灌输一段我想要的记忆,让你除了我,什么都记不得!”
卫欢诧异,“这么狠啊?”
沈令哲瞪他。
卫欢感慨后,终于言归正传,猝不及防地翻身将沈令哲压在身下,佯装正经道:“本来你今天过生日想让你开心,结果背着老公抽烟!”
沈令哲不安地挣扎身体,恶人先告状,明明是他总是一言不合地玩消失,“你要干什么?”
卫欢展颜一笑,“当然是要让你开心啊。”
“嗯!”沈令哲闷哼,推着卫欢的肩膀,“刚刚下午!”
“你等等!别碰到创口啊!”
“嗯……慢……卫欢……”
89、第 89 章
三个月后的周末, 卫欢打着哈欠从卧室走出来,听到书房传来沈令哲严肃的嗓音:“澄澄,你在做什么?”
齐怀澄坐在沙发上, 举着本百科全书被吓得一激灵,那模样简直和卫欢如出一辙, 啪——一本漫画从百科全书的缝隙中掉出来。
沈令哲脸色肉眼可见地阴沉下来。
齐怀澄马上跑下沙发, 搂住坐在书房后的沈令哲撒娇,“爹地,别生气。”
沈令哲的脾气都快被这两个人磨没了。
卫欢靠在门板上盯着这幕, 眼底蓄满温情的暖意和戏谑,“怎么大早上就教育孩子啊?”
“还早吗?”沈令哲瞪他,“已经十点了,做父亲的没有一点表率作用。”
“嘘——”卫欢走近, 手掌撑在书桌上,俯下身封住沈令哲表达不满的双唇,“作为父亲怎么可以在孩子面前发生争执, 当然是要给孩子尽可能营造爱的氛围。”
沈令哲气得磨牙,“澄澄就是跟你在一起才不学好, 现在不培养他的学识以后他要艰难很多。”
卫欢理直气壮地说:“可是我现在这不是挺好的吗, 还能找到你这么好的老公,还有个儿子。”
卫欢抱起齐怀澄两人相视一笑,“我相信澄澄未来也会很幸福的。”
绕是谁对卫欢的甜言蜜语都无法免疫, 沈令哲揉了揉眉心, “算了,今天周末你带澄澄去玩吧,但是不能去危险的地方。”
上次卫欢带着齐怀澄去赛车,孩子一眼没看住就往赛道上跑, 要不是沈令哲一把拎回来,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意外。
“耶!”两人击掌庆祝,卫欢得意地说:“今天爸爸带你去练枪。”
齐怀澄的大眼睛瞬间放光,“真的?”
卫欢点点头,小声在齐怀澄耳边嘀咕:“你去想办法叫上爹地一起出去,爸爸去换衣服。”
“好。”齐怀澄蹬着两条小短腿往沈令哲的身旁跑,抱住他的大腿就不放手,沈令哲低头揉揉他的脑袋,“怎么了,澄澄?”
齐怀澄抬起头,眨着明晃晃的大眼睛,“爹地不和我们一起吗?想爹地陪我们一起去,让爸爸教我们开.枪,好帅啊!”
“……”沈令哲无奈,“去准备吧。”
“太好了!”孩子的笑脸总是让人没办法拒绝。
汽车停在射击馆外,卫欢戴着墨镜,怀里抱着一身牛仔装的齐怀澄跟在沈令哲的身边,这一行不知吸引多少人的目光。
“他好帅啊!”
“还有那个小家伙,啊啊啊,他在朝我飞吻呢!”
射击区,卫欢抱着齐怀澄单手掰着他的小手指扣在扳机上,“不许眼睛靠的太近,后坐力会伤到你的。”
卫欢将隔音耳罩给澄澄戴好,“准备。”
“开始吧。”
砰——
齐怀澄被枪械的后坐力撞得晃了晃,转而惊喜地看向卫欢。
沈令哲盯着卫欢教齐怀澄射击的模样,心里难免踌躇,难道就同意澄澄长大后也从事卫欢和他父亲曾经的工作?
如今沈令哲已经将澄澄视为亲生儿子般对待,更想培养他成为自己的继承人,而卫欢曾经危险的工作真的不忍心放手。
可澄澄的天性使然,来到这里就像是两人的主场。
卫欢从身后环住他,沈令哲回过神,看了看卫欢,又看向澄澄,孩子一本正经地练习。
“想什么呢?”卫欢在沈令哲耳边低喃,手掌拿起沈令哲面前摆放的模拟枪,握住他的手十指交叉。
沈令哲垂眸,卫欢手把手地教他手指该摆放在哪个位置,沈令哲淡淡地说:“比起精英式的教育,澄澄还是更喜欢和你一起玩。”
卫欢轻声笑了笑,“我们要尊重他。”
“集中注意力,先生。”卫欢扣着沈令哲的手腕,胸膛紧紧地贴他。
沈令哲感到微微地异样,扭过头眼神凌厉地瞪着他,卫欢压低声音,“如果做不到让我满意,今天可是有惩罚的哦。”
沈令哲窘迫地僵住,扭过头目视前方,他能感受到卫欢炙热的呼吸在耳边喷洒,浑身不安地燥热。
卫欢伸腿挤进他的穿着西装裤的两.腿之间,踢了踢沈令哲的皮鞋,“站好,澄澄都比你练得好。”
“嗯——”沈令哲猛地踉跄,微微不满地挣扎,卫欢露出坏笑,“要不要老公教你打.枪?”
“闭嘴!”沈令哲低吼,深呼吸胸膛起伏,眯起犀利的眸子盯着靶心。
卫欢凝视着沈令哲英气的侧脸,这样认真的阿哲真是太让人心动了!
培训的教练站在旁边一脸无语,他明明比自己还专业,为什么还要叫自己来看他们秀恩爱。
回家的时候,卫欢突然接到酒吧的电话,听筒里传开酒保的求救声:“欢哥,酒吧出大事了,快过来!”
卫欢皱了皱眉,盯着已经挂断的通话面露疑惑。
他将澄澄抱给坐在车里的沈令哲,“刚刚突然接到店里电话,我过去看看。”
卫欢很鬼的没有说是咖啡厅还是酒吧,自然也知道沈令哲不会多问。
沈令哲点点头,“早点回来等你一起吃饭。”
“好啊。”卫欢轻吻沈令哲的额头,“晚上想吃什么我带回来。”
沈令哲:“不用。”
齐怀澄跑到加长的座位后,嚷嚷着:“我要玩具!”
“好。”卫欢答应他,转而贴在沈令哲耳边说:“安.全.套没有了,我去店里买,一会儿视频联系,老公也帮你挑些新玩具。”
沈令哲一阵怒火攻心,推开卫欢关上房门,吩咐司机离开。
这家伙三句不离本行,没有个正行。
卫欢笑得狡黠,拦了辆出租车赶往酒吧。
站在门口竟然瞧见休业的牌子,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居然敢擅自停业。
卫欢摘掉墨镜,推开酒吧门就看到一群人围在吧台,“咳咳!”
卫欢罕见地摆出老板架子,“到时间不营业你们在干什……么?”
酒保和丛旭一人怀里抱着一个奶孩子吓得卫欢差点结巴,他疾步走过去,“这是怎么回事?”
“我们还想问你啊!”
酒保拿出孩子衣服里藏着的信件,卫欢一脸鄙夷,“问我?”
他打开信封,上面写着:“这是你的种,死渣男。”
卫欢嘴角抽搐,抬起头不解地问:“你们怀疑我?”
酒保说:“孩子是在酒保门口发现的。”
卫欢收好信件,放在裤兜里,“那也不能说这是我的啊?有人来找孩子吗?”
酒保不相信地问:“真不是你的?”
卫欢敲他脑袋,“废话,瞎怀疑什么,让你们沈总知道要我的命啊?”
酒保嘿嘿地笑,“今天凌晨六点我准备回家时发现的,人来人往的根本没注意到是谁把孩子放进门口的花篮的,监控也没查到。”
“是对双胞胎呢!”
卫欢点头,“行了,把孩子给我吧。”
酒保问:“欢哥你带他们去哪啊?”
卫欢一手抱一个孩子,“废话,这事得报警啊,当然是去警局备案。”
丛旭收拾东西,“那我给孩子买了奶瓶,你带上省得他们路上饿。”
卫欢瞅他一眼,“你倒是挺会照顾孩子。”
丛旭挠挠脑袋,笑了笑。
晚上,沈令哲坐在餐厅盯着窗外的夜幕神色不悦,那家伙又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到了饭点儿也不知道回家。
沈令哲拨打卫欢的电话,又是关机状态,齐怀澄饿得肚瓜咕咕叫,沈令哲揉揉孩子的脑袋,“吃吧,我们不等他了。”
管家走过来,脸色有些不对劲,“沈先生,卫先生回来了。”
卫欢站在客厅,累得喘着粗气:“阿哲!”
沈令哲抱着齐怀澄走出餐厅,就看到卫欢身上套着便捷育婴背带,怀里揣着两个一模一样的脑袋瓜。
沈令哲瞪大眼睛,“你!你干什么去了!这是什么!”
“哇!”齐怀澄蹬着腿往沈令哲的身下窜,“是小宝宝!”
“是孩子啊!”卫欢放下拎着的大包小包的奶粉罐、奶瓶、尿不湿,“阿哲,你没有看到过婴儿吗?”
沈令哲走过来,忍不住扬高声音,“我当然知道这是婴儿,我是问你哪来的!”
卫欢喝了一杯水,动作轻轻地把孩子从自己身上放下来,“我捡的啊。”
“捡的?”沈令哲都要被气糊涂了,哪有人会出去一趟就抱着两个孩子回来!
齐怀澄从沈令哲身上蹦下去,站在沙发边伸出手指小心翼翼的又不敢触碰婴儿的样子把卫欢逗笑了,“以后澄澄就是大哥哥了,要照顾弟弟们哦。”
齐怀澄抬起头,一双大眼睛里冒着星光,“我是大哥哥?”
卫欢点头,“是呀,澄澄是大哥哥。”
卫欢将婴儿现在沙发上安顿好走到沈令哲面前,一五一十地告诉他事情经过,“是弃婴,目前警方发布公告还没有找到遗弃的家长,咱们有条件先照顾着,如果60天后还没有人来认领或者提供线索,警方就要把孩子送到福利院。”
沈令哲将信将疑地盯着他,“你说的是真的?”忍不住看了一眼婴儿,“看上去只有三四个月大。”
“嗯。”卫欢肯定他。
沈令哲眯起犀利的眸子,“三个月前正是你生病复发的时候,真不是你那个时候趁机搞出来的?”
卫欢一脸惊恐的样子,“天地良心啊!沈令哲!”
他那次就算失忆,也是抱着和沈令哲一.夜.情的心理睡在一起的啊!
沈令哲恶狠狠地瞪他一眼,走过去查看孩子,卫欢知道他相信自己,开着玩笑说:“不过也对,我应该去做个亲子鉴定的。”
沈令哲抄起口袋里的奶瓶朝他扔过去,卫欢好脾气地接住。
他搂着沈令哲的肩膀坐下,跟家里的户主请示,“我都想好了,刚刚也跟老魏说过,有人来认领的几率很小,我们养呗?”
沈令哲瞅他一眼,“就这么喜欢孩子?”
卫欢挑眉,“说的像你不喜欢一样,澄澄的衣食住行哪样不是你亲手在操办?”
沈令哲瞅着两个婴儿相同的样貌觉得好神奇,“居然是双胞胎。”
卫欢拿出一张纸,“领导签个字吧。”
沈令哲鄙夷地接过来,浏览后发现是婴儿检查身体的化验单,卫欢解释:“因为是弃婴,所以可能会存在先天疾病,好在两个孩子都很健康。”
沈令哲听着卫欢说,眼神却落在化验单上卫欢在检查时写上的婴儿姓名:沈斯伯、沈斯侯。
指尖有些微微发抖,反复用指腹摩挲那几个字。
卫欢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搂着沈令哲的肩膀用力收紧,“我早都想好我们的孩子以后会叫什么名字,这倒省的我们去领养了。”
沈令哲猛地抬起头吻住卫欢的唇,谢谢你……
“我爱你……”沈令哲吻住卫欢,无声地表达自己的爱意。
卫欢扣住他的手掌,两人十指交叉,婚戒在灯光下泛着银光。
“爸爸!你看弟弟们在抓我的手!”齐怀澄惊喜地叫道。
卫欢和沈令哲看过去,两人相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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