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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名：修罗场系统
　　作者：工里
　　文案：
　　低端系统想升级，匹配没充钱，老给它推废物宿主，一朵朵小白花又废又丧，任务总失败。
　　系统：攻略男神赚钱很难吗？
　　直到有一天，系统匹配到第1230朵外表清纯的小白花，心想能组建一个废物联盟，
　　提示音：“目标人物好感度+99！！！”
　　系统：？？？？？
　　后来，系统：爱了爱了。
　　内容标签： 打脸
　　搜索关键字：主角：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


第1章 
　　“珊珊，中午回来给我带饭。”
　　柳明珊正要出门，同居的室友睡意朦胧中不忘叮嘱。
　　“好。”柳明珊抿嘴笑了笑。
　　门被轻轻地带上。
　　路上遇到一只可爱的小狗，吐着舌头追在她脚后。
　　狗主人是位少妇，头疼得很：“抱歉啊，这萨摩刚养没多久，不太听话。”
　　“没事。”柳明珊扫了一眼她颈间的项链，好心提议道，“狗狗有点问题，附近有一家宠物医院，您有空可以去瞧一瞧。”
　　对方讶异：“你怎么看出来的……”
　　柳明珊只是笑笑，说自己还得去上课，赶时间先走了。
　　进了A大校门，不少相识的同学迎面打招呼，柳明珊微笑以对，从人少的消防楼梯上去。
　　大二的课业较轻，心理学的专业也不难，遇到松的老师，大家都是能逃一节课是一节课。
　　还是大清早的政治课。
　　柳明珊走进教室，里面的空座位坐了不到四分之一。
　　“明珊，这边！”男生朝她挥挥手。
　　柳明珊走过去，男同学打着哈欠，功成身退：“座位占好了，那我回去继续睡了。
　　“嗯，多谢。”
　　男同学一边说着客气啥，一边摇摇晃晃地离开。
　　不等柳明珊坐下，前排的几个女生凑过来：“明珊，真有你的，连我们班万年逃课的富二代都能请来占座。”
　　“对啊，我还以为这少爷转性了。”
　　“他一直趴这儿睡，该不会刚通宵完就来占了吧？”
　　说到最后，女生们竖起大拇指：“不愧是你柳明珊。”
　　柳明珊被她们逗乐，说：“明明是他玩太疯睡到教室去了，顺手借花献佛，说帮我占座，让我欠他一个人情。”
　　虽然是调侃，也要把男同学的自愿说成顺便，避免后患。
　　女生们立刻换了另一副表情：“那他太阴险辽！”
　　“这么说也是，毛概的老师松得很，后排的座位都没啥人坐。”
　　“占了一个容易占到的座位，就想让美女欠人情，啧。”
　　柳明珊由着她们说了会儿，然后才打断：“好了不讲他，免得他背后记小本本。”
　　女生们一阵噗哧笑，也是，富二代什么都好，就是爱记仇人设不崩。
　　*
　　课间，佳佳照例过来找她八卦。
　　“珊珊，听说校草要提前毕业了！”
　　“天，他才这么年轻为啥要跟大四老油条混一起！”
　　“呜呜呜我家房子塌了。”
　　柳明珊垂眸在给宠物医院老板发信息，随口应：“哪位校草，大一自封的还是刚升大三的？”
　　佳佳凝滞两秒。
　　两秒后。
　　“？？？我了个草，你居然不认识校草尚鸿峰，计算机系学神啊！”
　　柳明珊被她摇得有点晕，无奈道：“不是你说有两位争夺校草桂冠。”
　　“我是说过，但那是一周前的消息了！现在早就进展到大一小鸡崽见了校草本人自愧不如决定退赛，然后校草准备跳级了！”
　　柳明珊慢慢消化完她这段话，“嗯？”
　　佳佳痛心疾首：“校草要是走了，A大再无大帅哥。”
　　柳明珊笑：“你上回也是这么讲校花的。”
　　“那不一样！”佳佳抽了张纸巾抹眼，“殷可萱风评不好，我只吸她的颜，人品令我时刻保持清醒。”
　　“好好，快上课了。”柳明珊也没跟她继续扯，拍拍肩安慰一下，及时转开话题。
　　*
　　下课后，柳明珊打包了份鸡肉沙拉，又遇到了小狗和主人。
　　“真是谢谢你，原来小美前天吃路边的东西，染上了病菌，要不是你……”
　　柳明珊依旧温柔笑脸，说：“不客气。”
　　十分钟前她给宠物医院老板发的内容也是如此。
　　老板感谢她又介绍了一单生意，打算下回请她吃饭。
　　回到租房，柳明珊放下袋子，先关上阳台的门，把地板上的猫毛清理干净。
　　“喵！”阳台外的橘猫进不来，爪子开始挠窗面。
　　柳明珊顺便将洗手池里的碗洗了，才拉开阳台，让猫进来。
　　橘猫直接飞奔室友的房间。
　　“……珊珊，你回来了。”里面传出娇媚的女声。
　　柳明珊拆包装袋的动作一顿。
　　她又带男人回来了。
　　“可萱，你这室友简直任劳任怨嘛，很适合当老婆。”一个年轻男人开门出来，显然目睹了她打扫屋子的全程。
　　后一句话还故意放轻。柳明珊瞥向那男人，对方吃着碗里还瞧着锅里，递给她一张名片。
　　“有兴趣联系我，我喜欢你这类贤惠的。”
　　男人走了。
　　柳明珊扫视名片，估计以后有用，先放在一边。
　　殷可萱穿着丝绸睡衣走出房间，慵懒地打哈欠，很自然地躺到柳明珊的腿上。
　　脚跟则搁到沙发扶手上。
　　橘猫随即也跃上沙发，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窝在殷可萱的怀里。
　　即使毕业也仍有芳名流传在外的上届校花，抚着怀里的猫，开口：“珊珊，我这个新交的男朋友怎么样？”
　　“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殷可萱笑得花枝乱颤：“当然是好听的假话。”
　　柳明珊一边将鸡肉沙拉倒入碗中，一边不紧不慢地说：“我不太喜欢。”
　　“啊，这样。”殷可萱没生气，只是有些惆怅。
　　“我猜你也没多喜欢，对不对。”
　　殷可萱含糊地嗯了声。
　　柳明珊摸了摸室友乌黑的长发，温柔地劝：“那就分手吧，再找下一个。”
　　殷可萱嘟囔：“可是再找好麻烦的。”
　　柳明珊笑了笑。
　　不一会儿，对方便乖乖听话了：“行叭。”
　　「666。」
　　系统终于忍不住出现。
　　简直叹为观止，它匹配到这人类身上快一天了，秉着以往的惨痛经历，它没再一上来就打击废物的自尊心，而是潜伏观察一段时间，再来打击。
　　结果这人类出奇地擅长社交，男女都被她治得服服帖帖。
　　虽然它更想要小白花旁边的校花当宿主。
　　「喂，白莲花，你听好了，本系统是……」
　　柳明珊起身，没有丝毫慌乱：“可萱，你先吃午饭，我去打扫你的房间。”
　　“好，打扫费我到时候和房租一起给你。”
　　系统：？
　　有点不妙。
　　柳明珊戴上手套，走进室友的房间，将门轻轻掩上。
　　系统以为她要找个安静的地方尖叫，很大度地体谅没用的人类，准备迎接人类的膜拜。
　　……
　　一个小时过去了。
　　柳明珊由始至终干着活，将房间打扫得整洁如新，心理活动静默。
　　系统：？？？？？
　　什么玩意儿，辣鸡人类！
　　「警告警告！如不理系统，一律当成没完成任务来惩罚！」
　　柳明珊顿了一顿，转了转眼眸。
　　然后，又当没事人一样，继续打扫。
　　系统：「…………」无语到失声。
　　凎！没升级就是惨，连一个人类都对付不了。
　　*
　　两天过去了。
　　这期间，任凭系统如何气急败坏，柳明珊始终无动于衷。
　　系统：玛德，碰上刺头儿了。
　　就在它心灰意冷，熬着等重新匹配的时候，柳明珊回了它第一句话。
　　“你是什么系统？”
　　系统：……
　　「关你屁事！」
　　敢晾本系统，你算老几！
　　柳明珊：“好的。”
　　系统：？？？
　　不是，你怎么不接着哄我？
　　一番较量之下，系统被磨得没脾气。
　　尽管这垃圾宿主很让人来气，但也有点手段，它不得不服。
　　「算你牛批，别搞我了，帮我做个任务吧，人家想升级呜呜。」
　　柳明珊算着纸上的本月收入，漫不经心：“可以的，先给我账户转一万。”
　　系统：「？？？？？」
　　“从你两天没动静能看出，你并不能强制我执行任务，没猜错吧？”
　　系统：「……」
　　这下柳明珊笃定了：“看来是的。”
　　系统：「呜呜呜别这样。」
　　“你什么时候转钱，我就什么时候照你说的办。”柳明珊算完最后一笔账，提出交换条件。
　　系统无话可说。
　　默默调出自己的升级小金库，看着寒碜的六位数。
　　这年头，怎么人类都不好骗了。
　　它升级也要钱的啊。
　　再三纠结，系统屈辱地答应了新宿主的要求。
　　「……转你钱了，赶紧去给我钓男人！」
　　柳明珊挑挑眉，似是有点意外效率，打开手机，果真收到了转账的提醒。
　　“任务是什么？”
　　系统：「攻略优质雄性，攻略优质雄性，攻略优质雄性。」
　　柳明珊：“分目标还是随机……”
　　话音未落，眼前跳出三行半透明的文字。
　　攻略人物：尚鸿峰。
　　已知信息：无。
　　目前好感度：0
　　柳明珊：“……”
　　这个系统简陋得超出了她的预料，甚至不如单机游戏的人物简介。
　　*
　　前端设计培训班。
　　教室设施完善，课件放着，老师还未到。
　　赵进扫视了一圈，啧啧称奇：“瞧这满堂的妹子，不知道的以为是化妆选修课。”
　　“哈哈哈鸿峰的名头比美妆有吸引力多了。”
　　“说的也是，你猜这回有几个女人能坚持到底？”
　　“应该猜能坚持几天才对。”
　　“嘿嘿，我赌一个星期。”
　　“别低估妹子啊……最多三天！”
　　“一天就够了。”后门进来个人，一边摘棒球帽，一边加入他们的话题。
　　尚鸿峰眉目高挺，从头到脚符合英俊校草的形象，自傲又桀骜不驯。
　　“上回那个班只撑了两节课不到，你们忘了么？”


第2章 
　　教室喧闹着，但自从尚鸿峰进来后，渐渐静了下去。
　　几簇女生分开坐，偷偷打量着低调的帅哥。
　　“说的也是。”赵进马上推翻自己的看法，煞有其事地分析，“多少妹子想打着一起上课的旗号来认识鸿峰，结果没追到人，反而遭受课程的毒打，多么真实具有教训意义的案例啊。”
　　尚鸿峰：“就你会贫。”
　　赵进挠挠头，问：“话说回来，你这回打算听几节课？”
　　尚鸿峰：“照惯例，看老师水平。”
　　“ok。”
　　说曹操曹操就到，培训老师推门进来，是个戴黑框眼镜的中年男人，着装像个标准的IT男。
　　「宿主，你能行叭？我看目标不是一般自大……」
　　坐到第一排的柳明珊，并未听见后面的讨论，倒是系统，原封不动地给她转述了尚鸿峰说话的内容。
　　柳明珊：应该没问题。
　　系统：「你最好是。」
　　柳明珊对计算机没兴趣，只当普通选修课来看待。
　　多亏了佳佳消息灵通，她才找到这课外培训班，据她了解，计算机系临近毕业，一般要先上专门的培训班。
　　只不过她能知道，其他人同样也能知道。
　　培训老师讲课节奏很快，一个又一个难点抛出来，直叫人听懵。
　　一节完毕，底下学生的脑袋晕乎乎。
　　“大家有什么问题吗？”中年男人推一把眼镜，直接了当，“没有问题的话，第二节 课开始，得交十万块才能上。”
　　“……”
　　男人环视一圈，说：“现在走还来得及。”
　　登时，在场的女生和个别男生，溜得比兔子还快。
　　系统：「人类世界已经通货膨胀到这种程度了？」
　　系统：「哎宿主你咋不走，真有钱。」
　　柳明珊一动不动：没事，反正算你头上。
　　「？？？」
　　系统：「……不如我们还是走吧。」
　　后方的赵进也是这么跟尚鸿峰劝：“鸿峰……虽然这老师讲得有水平，但是太哄抬物价了，咱走吧。”
　　尚鸿峰纹丝不动，说：“人家开玩笑你也信。”
　　赵进和一干人等停了脚步，反折回来问：“鸿峰你认识他？”
　　“坐下。”尚鸿峰耐心不好，叩桌警告他们挡视线了。
　　赵进他们乖乖坐下了。
　　「白花，他们说得是真的吗，这人类开玩笑？」
　　系统惴惴不安。
　　柳明珊：嗯，看微表情是。
　　系统：「？靠你不早说。」
　　「你昨天也是这么猜小狗有毛病的吗？」
　　柳明珊顿了一会儿，才解答。
　　“不是，我只是看到狗主人项链沾了食物碎渣和尘土，项链价值不菲，且主人很珍惜这条项链，正常来说不会弄脏，除非她去抱小狗的时候，小狗的嘴蹭到了脖子上的项链。”
　　*
　　三节课上完，老师果然坦白：“我看剩下来的才是真心想学的，便宜你们好了，一万就行了。”
　　赵进等人有一种居然还真是但想揍人的奇特感受。
　　“这老师是社会的渣宰我去……对了鸿峰。”赵进喊住尚鸿峰，“你下周还来么？”
　　尚鸿峰戴上棒球帽，从桌内捡出一张纸条，扫了眼嗤笑，然后揉皱扔进垃圾桶。
　　“来，毕竟她们也没撑过一天。”
　　赵进：“不是啊我看还有个女……”
　　话没说完，人已经走了。
　　系统：「白花，目标不吃你这套，纸条都扔了。」
　　柳明珊：料到了。
　　系统：「那你还写，老土。」
　　柳明珊：试了才知道没用。
　　系统：「噢哟你真是好棒棒哦。」
　　系统：「还钱！」
　　柳明珊：走了。
　　系统极度不爽，开始狂骂：「废物！原以为你很厉害，结果也是菜鸡，哪来的自信问老子要钱！真以为我好欺负！赔钱！我要两万升级费！」
　　柳明珊的一句话，就让它闭了嘴。
　　“系统难道会有账户？”
　　系统：「…………」
　　呜呜呜玛德，苍天没理，我敲它娘的。
　　*
　　那一万块正好充公，柳明珊因此上了个与专业南辕北辙的课。
　　第二周再去的时候，门外站满了人。
　　大多是满脸后悔的女生。
　　只是老师一来，他们再三求情，也没能获得听课的机会。
　　柳明珊准时到的，往后的每一周，她基本踩点来。
　　每次老师前脚刚踏进去，后脚就听见她抱歉的声音。
　　如此一来，不仅是老师，后门那群人都记住她了。
　　各人有不同的记忆点。
　　赵进从第一周就记得这个唯一没走的美女。
　　其他人跟赵进理由差不多，有几个还知道柳明珊是心理系的。
　　轮到尚鸿峰，赵进问：“鸿峰，你说这妹子是来泡你的几率有多大？”
　　尚鸿峰对她当然有点印象，长相还算舒服顺眼，但也仅此而已。
　　“要不你去试探。”尚鸿峰给面子，顺着兄弟的意思说了。
　　赵进：“害，这可是你说的，那我恭敬不如从命了。”
　　马上趁着课间，撒腿子去前面的座位。
　　没几分钟，人回来了。
　　赵进困惑而怀疑的表情，同伴们揶揄是不是碰壁了，尚鸿峰说：“一般女生不会跟你说实话。”
　　赵进：“……不是，她说不认识你。”
　　大家：“？？？”
　　尚鸿峰挑了一下眉。
　　赵进：“她真的不认识你！我问她是不是来追你的，她说追谁，我说尚鸿峰啊，她问我尚鸿峰是谁？？”
　　相比大家的震惊脸，尚鸿峰虽然惊讶，不过转瞬即逝。
　　赵进仍在难以置信：“你说我该信一个心理系凑巧来学前端设计，还正好遇上你所在班的女人吗？”
　　尚鸿峰没理他，赵进：“当然是不信啊！演得真好，差点连我也骗过去。”
　　“你怎么知道她是心理系？”
　　赵进忽然矜持起来，面露娇涩：“正好有个心理系的朋友告诉……”
　　尚鸿峰并未看他，一块损：“半斤八两。”
　　*


第二节 下课，自动售货机旁。
　　柳明珊塞了两枚硬币，只是机器有点年份了，不太灵敏。
　　她塞了几次终于成功，领到一瓶矿泉水。
　　这边刚弯腰拿到水，后头排队的人问：“借我两个硬币？碰巧没零钱了。”
　　柳明珊停了动作，钱包还剩三个硬币。
　　这一停顿，后边的人以为她不愿借，又补了承诺：“我会还钱。”
　　柳明珊转过身，只有一个人排在她后面，尚鸿峰。
　　窗户的光透进来，他高很多，初入眼就是下颌线条，帽檐下的眼眸敛进阴影。
　　帅是真帅，难也是真难。
　　这人悄无声息地站她身后，猝不及防打一个照面，有点想吓她的意思。
　　柳明珊掀开钱包。
　　“不用还。”她把硬币一并给了。
　　对方有点意外，但不是意外她的答复，这意外从第一眼就存在。
　　柳明珊知道，他意外的是，自己真不认识他。
　　尤其在前端培训班的背景下。
　　尚鸿峰没说什么，也没道谢。
　　可能这辈子他没向人借过什么东西。柳明珊不为难，拎着矿泉水离开。
　　「好感度+1，共1好感度。」
　　系统：「？这也行」
　　系统：「是不是借一百块就能100好感度！」
　　柳明珊：不是。
　　系统：「。」
　　*
　　回到教室，赵进还在揪着头发不信。
　　“9012年了，居然有人用如此蹩脚的理由？！”
　　大家无言，尚鸿峰把买回来的饮料扔过去，说：“想追就追，别背后鄙视人智商。”
　　“你也觉得这妹子傻得特别可爱是吧？”
　　尚鸿峰靠墙站，插着裤兜，前排的座位空着，人还没回来。
　　“还行。”他随口答。
　　但脑海中所想，是刚才他接过硬币时，对方的手部动作。
　　尚鸿峰嘴角扬起一点。
　　她不仅不认识他，而且借钱给人像施舍路边的乞丐。
　　柳明珊正要推门进教室，系统忽然疑惑：「怪胎？」
　　「好感度+4，共5好感度。」
　　柳明珊心中大概有数了，她没猜错。
　　从周围人的态度，和他本身的优越条件，可以断定他是一个被顺着长大、霸道惯了的人。
　　更要反其道而行。
　　*
　　傍晚，柳明珊带饭回来。
　　殷可萱饿得饥肠辘辘，但也要保持优雅地坐到桌前，然后开始不优雅地吃饭。
　　喂完大的，再喂小的。柳明珊端猫粮放阳台上，不一会儿，橘猫蹭蹭爬上护栏，和主人同时进食。
　　偶尔，殷可萱会跟她吐槽遇到的奇葩客人。
　　“我就一做衣服的，甲方竟然问我模特卖不卖？智障。”
　　“还有问我做不做娃娃的衣服，我：‘抱歉，本店不接非人定制’。”
　　“骚还是甲方骚，给她设计了一百零八种版本，她说很好，然后选了初版。”
　　殷可萱家里有矿，毕业后家人随她，她便开网店做衣服定制，实物和设计图基本统一，渐渐地就做大了，目前的收入足够她滋润地过活。
　　和柳明珊住到一块，也算机缘巧合，当时柳明珊正准备出租自己的老房子，殷可萱喜欢这人，觉得靠谱就直接租下了。
　　最重要的原因，殷可萱脾气差，柳明珊是唯一能包容她的同性。
　　殷可萱不止一次试探她的底线：“珊珊，有时候我真佩服你，朋友和闺蜜都讨厌我爱出风头，她们本来5分的长相硬生生被我拉到3分以下，你比她们好一些，但你从来不怕跟我站一块，为什么？”
　　说这类话的时候，殷可萱害怕又期待，她知道自己作不好，但是难以抑制本性。


第3章 
　　柳明珊顺着猫的毛，并没有马上回答。
　　室友本质上跟尚鸿峰是一类人，只不过后者情商高些。
　　“外表很重要，也不重要。”柳明珊微微笑，好脾气地回。
　　殷可萱满意了：“还是珊珊最好。”
　　柳明珊喂完猫粮，起身去洗手。
　　“今天有个学弟告白，哎可惜。”殷可萱百无聊赖支着下巴，“他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柳明珊凝神，手不受影响地清洗，接话：“我记得你说过，不喜欢年纪比你小的。”
　　“是啊，之前还有人撮合我和小校草，我拒了。”
　　“哪位？”
　　“好像姓尚？没去记。”
　　柳明珊平淡地嗯了一声。
　　*
　　周六下午，柳明珊提早了点。
　　她常坐的位置，桌上放了一叠硬币。
　　照高度应该六枚。
　　系统：「惹！」
　　柳明珊往后边瞥，没见到他，几个男生也不在。走近数了一下，比预料的多，七枚。
　　系统：「他这是对你有意思是吧是吧！」
　　柳明珊：你难道比好感度还准确？
　　好感度没反应，即进展没变。
　　系统：「。」
　　为什么这小白花总能精准打击它，嘲讽一个系统有什么意思啊！
　　与先前宿主迥然不同的柳明珊，收起硬币，又走了出去。
　　她来到自动售货机。
　　尚鸿峰正从机器点饮料，看上去似乎单独一人先来的。
　　“咣当”饮料掉落，他俯身去接。
　　柳明珊继续走近，等对方起来，她把刚得的硬币投进去。
　　尚鸿峰走到一旁，扬眉瞧她：“今天挺早。”
　　她仍是选矿泉水，开口：“你叫尚侯分？”
　　“……”对方沉默两秒，“尚，鸿，峰。”
　　有点恼了。柳明珊笑了下：“抱歉。”
　　“你真不知道我？”
　　柳明珊：“没见过。”
　　撒这个慌还是颇不道德。
　　对方的名声如雷贯耳，A大天才无人不知，背后跟着一串长头衔，他长什么样子早流传已广。
　　柳明珊拿起水，拧了一下瓶盖，没拧开。
　　“帮你。”尚鸿峰倒不是个记仇的，略过话茬主动帮忙。
　　柳明珊睫毛微动，瓶子很快面向他。
　　尚鸿峰稍稍一用力，便扭开了瓶盖，还回去：“不谢。”
　　柳明珊顿了顿，自然地接过来，又将瓶盖拧紧。
　　“？”对方扬起眉。
　　柳明珊：“我不渴，先去洗手。”
　　尚鸿峰往旁边又挪一步，目送女生提着一瓶水离开。
　　也许他平时太少主动帮助同学，现如今罕见地助人，对方没说谢谢都让他有点在意。
　　说不上来的感觉。
　　*
　　“鸿峰说下周开始不来了？”
　　“又嫌课程太简单？”
　　“也就他干得出来了。”
　　赵进他们稍晚到教室，尚鸿峰已经在那儿坐着了。
　　“鸿峰，真不来上了？那老师要是布置小组作业……”赵进代表兄弟们发言。
　　尚鸿峰点头，手指无意识地打着节拍，讲：“不会找我。”
　　“那就好！”得到大腿的保证，赵进放了心。
　　教室陆陆续续进来人，尚鸿峰不时瞥一眼前排的位置。
　　赵进：“你想坐前面啊？”
　　尚鸿峰挪开视线。
　　另一个同伴：“二愣子，这都看不出。”
　　赵进摸摸脑袋：“你倒是说啊。”
　　同伴：“鸿峰瞧上老师了，盯着前门瞧人家什么时候来。”
　　大家：“…………”
　　前排的位置很快满了。柳明珊在最后三分钟回来，拎着包坐到第二排。
　　尚鸿峰的视线停下，第一遍觉得没问题，第二遍才注意到。
　　那瓶矿泉水不见了。
　　她的提包也不像能装下一瓶水的模样。
　　*
　　系统：「为啥今天没涨好感度。」
　　柳明珊在挑菜单上的菜，很闲适：“花无百日红。”
　　系统：「？？？」
　　系统：「警告！本系统没装诗句解析器，禁止调戏！」
　　柳明珊：这是成语。
　　系统：「%#@￥！」
　　系统：「呜呜我真的好想升级，之前遇到那么多废物，只有你，让本系统看到眼前的曙光。」
　　柳明珊端起杯子，缓缓喝了口柠檬水。
　　再等等。
　　系统：「呜呜呜等什么，等我换宿主吗。」
　　柳明珊有点答非所问：“培训班那一层楼，有五个垃圾桶。”
　　「蛤？」
　　柳明珊：你说烟熏鸡肉好还是烤鸡肉好？
　　系统：「警告！禁止调戏！禁止谈及与任务无关的事！」
　　柳明珊嘴角泛起笑意，最后各点了一份。
　　「叮！好感度+1」
　　系统：「？！」
　　柳明珊：第一个垃圾桶。
　　之后，每隔几分钟，就会有好感度+1的提示。
　　「好感度+1，共10好感度。」
　　系统：「牛，批。」
　　「恭喜，好感度到达10，将会掉落一个小提示。」
　　目标人物：尚鸿峰。
　　已知信息：热衷flash游戏。
　　目前好感度：10
　　*
　　从店里出来，正好撞到准备去逛街的佳佳。
　　柳明珊喊住她。
　　“这么巧珊珊！找我什么事儿？”
　　柳明珊问：“你上回说的校草，他跳级升到大三，什么时候去实习？”
　　“咦？”佳佳露出狐疑的神情，“珊珊你……”
　　追问许久都没得到答复的系统趁机踩宿主：「哈哈哈哈你露陷了！」
　　佳佳：“珊珊你居然猜得到校草没选择保研，好厉害。”
　　系统：「艹。」
　　人类全是单细胞弱智！
　　“下半年吧，我听说他打算创业，实习应该找人帮忙搞定。”
　　“原来是这样，谢谢。”柳明珊顺手递过多买的奶茶。
　　“不用这么客气。”佳佳一边婉拒，一边很快乐地收下了。
　　回去的路上，系统喋喋不休，宛如复读机。
　　「我是系统啊！怎么能不知道升级的奥秘，要让下任宿主跟着学习。」
　　柳明珊：到时候再说。
　　「现在！」
　　柳明珊：没空。
　　「…………」
　　从店到老房子还要穿过校园，快走到校门时，那里聚集了不少人。
　　几拨学生站在门口，很一致地望着不远处的兰博基尼。
　　不是一般拉风。
　　车窗往下放，露出一张戴着墨镜的侧脸，倨傲非凡。
　　青年嚼着口香糖，手搭在方向盘上。
　　人群里异常八卦：
　　“哪个二代？肆无忌惮的嚣张。”
　　“这不是我们学校的吧？”
　　“肯定啊，要真是这么高调的怎么可能不认识。”
　　“车和人都飒。”
　　对方在等人。柳明珊扫了一眼，没停留多久。
　　*
　　新的一周培训课，老师要求做个模拟器。
　　于是三节课其中有两节上课，剩下一节开始实施理论。
　　赵进他们正愁着，尚鸿峰忽然奇迹般地出现了。
　　“！”赵进感动得一塌糊涂，“鸿峰天使下凡啊。”
　　尚鸿峰摊了摊手：“老师不同意我提前早退。”
　　“课程全通了也不行？”
　　“嗯，这老师挺严。”
　　下课后，赵进去上了个厕所，回来就见到兄弟们目瞪口呆的神情。
　　“干嘛呢，你们一个个张着嘴巴的。”赵进啧啧称奇，转头便瞧见尚鸿峰跟那女生坐到一块了。
　　赵进目瞪口呆：“？？？”


第4章 
　　柳明珊坐着给家人发消息，包和书放在旁边的空座位。
　　【爸：这周回来么，有糖炒板栗~】
　　【妈：还有你最爱的鸡肉沙拉~】
　　【妹：最后还有我！】
　　柳明珊回了个好，正要叮嘱别的事情，旁边的包忽然被提起来。
　　她按掉手机侧头，尚鸿峰脚长手长地坐下来，将她的东西提到抽屉里。
　　相比之前朋友一样的态度，他这回无形中带了点侵略性，眼底透着考究。
　　“你矿泉水扔哪儿了？”尚鸿峰将手搭在桌沿，指尖平放。
　　这倒是让柳明珊略感意外。
　　“嗯？”
　　尚鸿峰：“这层楼所有垃圾桶我都瞧过了。”
　　柳明珊：“所有？”
　　“对，所有。”对方不善地眯起眼，似乎感受到了她的不上心。
　　“总共多少个？”
　　“柳，明，珊。”尚鸿峰直接念出她的名字，“别跟我扯东扯西。”
　　知道她名字了，看来还做了功课。
　　柳明珊缓了缓，敛住眉梢快溢出的笑意，说：“你不应该先问我为什么扔矿泉水。”
　　尚鸿峰：“猜得到。”
　　眼前的女生长发披肩，白肤素颜，好像只有唇上抹了点口红，眉眼舒展的美丽。
　　看着她，很容易没了脾气。
　　柳明珊拿了张湿纸巾，一边擦手提包和书封，一边说：“那你肯定猜错了。”
　　尚鸿峰眼眸微动。
　　原来她有洁癖。
　　“所以你到底扔了哪个垃圾桶？”尚鸿峰换了副表情，继续追问。
　　即使猜错了也能理直气壮。
　　柳明珊认识到了，擦干净包和书，讲：“谁说一定要扔垃圾桶。”
　　尚鸿峰：“那你扔哪儿。”
　　柳明珊：“卫生间的垃圾桶。”
　　尚鸿峰眉毛一挑，转过头，随即笑出声。
　　她逗他玩呢。
　　尚鸿峰收回桌上的手，对话到此结束，他起身准备走。
　　但又像想起了什么，强调：“我的手很干净。”
　　柳明珊抬眸瞥他，眼里冒出笑意。
　　尚鸿峰莫名想到一个词，以柔克刚。
　　她很温柔地控制了所有跟她说话的人，任谁都对她恼不了，即使她明明白白地把你当小孩玩。
　　尚鸿峰敛神，迈步离开。
　　*
　　系统：「为啥今天只涨了一个好感度。」
　　柳明珊：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系统：「谢谢你噢，这句我听懂了。」
　　柳明珊：不客气。
　　系统：「。」滚吧臭人类！
　　柳明珊下楼，直接叫车，顺便回父母的消息。
　　“对了。”柳明珊防范于未然，还是再确认一遍，“你确定攻略成功后，你升级成功能清除他的记忆？”
　　系统：「嗯嗯嗯。」
　　“做不到怎么算？”
　　系统：「？宿主你这是不信任我吗」
　　柳明珊：是。
　　系统：「……可以，但没必要。」
　　柳明珊稍抬眉眼，系统迅速认怂：「我保证我保证！绝对没有任何后患！」
　　“好，按照事先说好的，第一个目标成功后给我一百万。”
　　系统：「？？？？？」
　　老子什么时候说过！什么时候？？
　　「喂辣鸡宿主！你不要趁机打劫！警告！严重警告！！」
　　柳明珊打到车，坐上车后，阖上双眼闭目养神，没再搭理它。
　　「！！！！！！！！」
　　*
　　柳家，面积宽广的大平层。
　　柳父端着菜走出厨房，满脸笑容：“珊珊，味道怎么样？”
　　“不错。”柳明珊尝了一口鱼，鲜美滑嫩，“爸你投的那只股情况如何？”
　　“在疯涨，你不知道，这几天就翻了快十倍……”
　　柳明珊点头：“我会算，下周你就可以抛了。”
　　“可是它的涨势……”
　　“哎女儿让你清仓就清仓，别挣扎！”柳母夹鸡肉放进女儿碗里，开口劝丈夫。
　　柳父从善如流地答应。
　　“妈，那个商铺趁早盘下来，能赚。”柳明珊提点母亲。
　　柳母：“好好，妈在尽量争取了。”
　　“嗷姐姐，轮到我了！”
　　不等柳明珊转到妹妹身上，柳嫦自发举手争宠。
　　柳明珊望着十五岁的妹妹。
　　柳明珊：“好好高考。”
　　“…………”
　　柳嫦：“你不爱我了！”
　　系统本来奄奄一息，但也没忘感叹小白花真牛批，把家人也治得服服帖帖，结果被宿主妹妹惊得一个激灵，这不是它性转版的人类吗？
　　噢，是机转版。
　　柳明珊托了托腮，说：“如果是上次送你回来的男孩，他不喜欢你。”
　　“胡说，他都送到我家楼下了！”
　　“不喜欢你，也不讨厌你。”柳明珊补充。
　　柳嫦随即蔫了。
　　“不过有机会的。”
　　原地复活。
　　柳明珊：“高考完告诉你办法。”
　　“好的！说话算数。”得到承诺，柳嫦高高兴兴地继续吃饭。
　　柳父柳母：“……”
　　饭后，爸妈揪着妹妹的耳朵，训叨要认真学习，柳明珊回房间搜模拟器的信息。
　　被金钱击倒的系统：「真，有，你，的。」
　　这么厉害的宿主何必贪它这点小钱呢呜呜呜。
　　*
　　“那个美女好像不来上课了。”
　　“真的假的？”赵进超惊讶，十分紧张，“那老师的模拟器作业做了没？”
　　同伴：“……”这重点。
　　“真的一点也看不出你是学渣啊。”同伴损他，“你以为人家是你，她做完才走的。”
　　“就是这作业让老师大发雷霆。”另一个人也知道点料，凑过来聊。
　　“做了个手机的简易模拟器，功能是让网页flash游戏也能在手机玩。”
　　“你说美女的营养是不是全长脸上了，好好的flash app不用，非要自己造一个简易的……”
　　“也是，再说现在谁还玩网游啊。”
　　一直没出声的尚鸿峰叩桌，打断他们：
　　“亏你们还是计算机系。”
　　“……？”大伙儿迷茫的眼神。
　　尚鸿峰：“flash公司早就停止更新app了，转到air平台，把重心改为研发HTML5，除非你用的是老手机，否则旧版本的Flash Studio在手机上用不了。”
　　……
　　知识超纲了。
　　大家静静地费力消化这番话，只有赵进：“为啥啊？”
　　…………
　　轮到尚鸿峰也静默。
　　“转专业吧。”尚鸿峰冷眼扫过，“趁早转系，对你们毕业好。”
　　大家：“……”
　　*
　　再见面之际，柳明珊正在钓小鱼小虾。
　　系统天天嚷穷，说其实它也可以开小目标来挣挣外快。
　　「大目标暂时完成不了，你去搞小目标吧，就旁边那位小帅哥，不过我猜你进度肯定慢得要死……」
　　话没说完，柳明珊只是对男生笑一笑，对方便好感度满了一半。
　　「好感度+50！」
　　系统：「…………」好廉价的男人类。
　　「不是我说，那肯定是他早就暗恋你，我给你挑个更难……」
　　「好感度+99！！」
　　系统：「。」
　　看着自己落袋的奖励金，几万几万的，仿佛在嘲笑它。
　　柳明珊：分一半。
　　系统：「滚！不给！」
　　“你不是喜欢我么？”天外飞来一道男声，属于大提琴的低沉。
　　跟柳明珊聊得自我感觉良好的男生先看过去。
　　我校校草。
　　溜了溜了，抢不过。
　　清秀的男生溜得比兔子还快。
　　尚鸿峰挑挑眉，不屑又满意，欺身近她一步，说：“那份作业的模拟器，算不算跟我表白？”
　　柳明珊缄默，没反应。
　　系统急：「卧槽！绝佳好机会！宿主你在干什么！？赶紧上！」
　　柳明珊：分一半。
　　系统：「…………」
　　系统：「淦！一半就一半！」
　　柳明珊终于有所动作，抬眼直视尚鸿峰。
　　“那个客户端的模拟器，我做错了范围，直接被老师赶出去。”
　　第一次见她有点委屈的模样，尚鸿峰觉着新奇：“那老师也没做错，你自己不务正业。”
　　柳明珊：“……有事，走了。”
　　尚鸿峰笑，伸手握住她的包：“赵进没说错，你就是冲着我才进培训班。”
　　「好感度+1 +1 +1……」
　　他倒是很受用。
　　柳明珊晃了晃包，甩掉，说：“模拟器我复制的网上代码。”
　　“我知道。”尚鸿峰松开手，换了个方式，挡在她面前，“那代码是我几年前随手上传的。”
　　结果绕了一圈，她借花献佛到本尊了。
　　柳明珊唇角有些松动。
　　尚鸿峰：“你怎么知道我喜欢玩flash游戏？”
　　鲜少有人知道他这个爱好。
　　“大概心有灵犀。”
　　尚鸿峰先笑出来，引得路人频频注目。
　　柳明珊也绷不住了，勾起小小的弧度。
　　“吃饭么，我请你。”尚鸿峰继而提出邀请。
　　“好。”
　　*
　　古色古香的包厢。
　　“这里招牌菜很不错，你看喜欢哪个就点。”尚鸿峰递菜单过去。
　　柳明珊对吃的不讲究，随便点了几份，服务员正要过来替她沏茶，尚鸿峰先一步替她沏了。
　　「好感度+1，共30好感度。」
　　「掉落小提示：他正准备创业。」
　　柳明珊一顿，不等她反应，系统先嫌弃上了：「？？废话！垃圾提示！连人类都不如！」
　　确实，这个提示已经不算秘密了。
　　红木桌上的手机忽然震动。
　　是尚鸿峰的手机。
　　他瞟了一眼来电显示，眼神微变。
　　“我出去接个电话。”尚鸿峰起身，即将关门时又补充道，“待会儿要是包厢来人，别理。”
　　柳明珊若有所思，先应下了。
　　待尚鸿峰离开，她拉开椅子，走到窗帘那儿。
　　窗户外边还有一层百叶扇，柳明珊往下拉。
　　下边停了一辆炫蓝超跑，正是之前见过的兰博基尼。
　　他们来的时候，那辆车还没出现。


第5章 
　　柳明珊恍然发现一点。
　　系统在这个时候，倒是不会聒噪。
　　「？」
　　上菜速度很快，柳明珊坐回去，服务员推门进来上菜。
　　此时门外隐约传了点声音。
　　“进去一起吃呗，反正没别人。”
　　“有人。”尚鸿峰的声线，似乎挂了电话，“不方便。”
　　“什么人啊，难不成女朋友？”那人嗤笑。
　　“你自己开一个包厢吃，别来烦我。”
　　对方停了两秒，说：“没否认。”
　　服务员上完菜退出去，关上门。没多久，尚鸿峰回来了，搁下手机，余怒未消的样子。
　　柳明珊提起筷子，随后放下，些微清脆的声响。
　　尚鸿峰收敛情绪了，转过头来看她，关心：“不合口味吗？”
　　“有点腻。”柳明珊抿了口茶，“刚才家里打电话来了有急事，抱歉，我先回去。”
　　“这么突然。”尚鸿峰讶异，居然有点感同身受，“我有个傻弟弟也这样，老惹祸，那电话就是他打的。”
　　柳明珊略微抬眉，对他的话存疑，但仍是装出很紧急的模样：“真的不好意思，我先走了。”
　　“好，我帮你叫车。”尚鸿峰起身准备送她。
　　柳明珊没拒绝。值得一提的是，他送她走的另一个出口。
　　*
　　傍晚回到家。
　　殷可萱咬着吸管在回消息，猫窝在她怀里睡觉。
　　“珊珊，你跟那小孩搭上了啊。”听见开门声，殷可萱直接说。
　　柳明珊换着鞋，反问：“哪位？”
　　殷可萱噗哧笑了，一边撑着下巴笑，一边意味深长：“还能有谁，之前你跟我提过的校草，看来你桃花可不比我少。”
　　“他们乱写的。”柳明珊淡然，打开手机回消息，从佳佳的连环炮轰大概了解情况。
　　“小机灵鬼。”殷可萱哂笑一下，继续埋头工作。
　　柳明珊正准备去换衣服，殷可萱又叫住她：“话说回来。”
　　“嗯？”
　　“珊珊，你到底喜欢什么类型的？”
　　柳明珊：“成熟又单纯的吧。”
　　“哎。”
　　柳明珊：“对外成熟，对我单纯的，有那种男人吗？”
　　殷可萱：“亲这边建议做梦会有哦。”
　　柳明珊低头笑。
　　殷可萱托腮，毫不留情：“那种男人早死绝了。”
　　尚鸿峰貌似挺闲的，柳明珊去瞧朋友圈，就属他的动态最优哉游哉。
　　柳明珊给他打了个电话，请他帮忙修电脑。
　　“你确定？”他在那头憋笑，环境安静。
　　柳明珊点头：“嗯。”
　　他好像被逗乐了：“谁跟你说计算机系就一定会修电脑。”
　　“那你会么？”
　　“会。”
　　柳明珊静了好几秒。
　　现在轮到他开始打圆场：“地址，我过来就是。”
　　柳明珊随口念了附近的咖啡厅。
　　“等我半个小时。”
　　说是这么说，结果柳明珊踩点到的，发现他早就在那儿等着了。
　　“没堵车，所以早到了。”尚鸿峰倒是不介意，起身接过她手上的手提包。
　　柳明珊坐下看他。
　　尚鸿峰开机，等待过程中说：“你试过重启吗？”
　　她抬眉，系统这时又聒噪起来：「靠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宿主！目标在鄙视你的智商！哈哈哈哈哈哈哈！」
　　柳明珊：那我走了。
　　「……呜呜呜别。」
　　“电脑的毛病就是不断重启。”柳明珊说。
　　尚鸿峰摆弄着电脑，配合地应了一声。
　　几分钟后，他递回电脑，说：“修好了，没大问题。”
　　“这顿我请。”
　　尚鸿峰摆手：“小忙，不用。”
　　柳明珊也没坚持，顺着台阶下。
　　他们点的东西不多，尚鸿峰借着去卫生间的空隙，把账结了。
　　“走吧，周围逛逛。”
　　尚鸿峰回来，拎起电脑手提包。
　　柳明珊瞥了一眼服务员，了然：“好。”
　　老城区和大学城的交界处，商店占了大半，灯火通明。
　　柳明珊跟在他后边走，有一搭没一搭地聊。
　　“你不在学校住？”尚鸿峰猜测。
　　“你也是。”柳明珊的语气比他肯定。
　　尚鸿峰：“住学校没意思。”
　　她笑笑没说话。
　　“明天我有个聚会，想拒绝但是不能不去。”尚鸿峰忽然提。
　　柳明珊侧头看他：“怎么不得不去？”
　　“你还小，不懂大人的世界。”尚鸿峰开玩笑带过。
　　存心的，吊人胃口。
　　柳明珊倒不恼，说：“拉投资本来就不容易，平常心对待。”
　　尚鸿峰默了几秒，抬手捏了捏眉骨，有点懊悔：“我当初就不该跟赵进这大喇叭说，全世界都知道了。”
　　“也不是没有好处。”柳明珊替他分析，“你肯定需要团队，大家知道这个消息，估计会主动加入你。”
　　尚鸿峰停下脚步。
　　“我打算单打独斗。”
　　柳明珊：“会很难。”
　　“我知道。”
　　「叮！好感度已达到45，触发聚会的选项。」
　　系统：「呜呜呜我熬出头了，我第一次带人带到这个级别。」
　　柳明珊：安静。
　　随即，尚鸿峰果然开口：“赏个脸不，要不要跟我一块去？”
　　“拉到投资，你创业成功，有我一半吗？”
　　尚鸿峰罕见地愣了三秒。
　　“你……”他似乎是第一次真切认识她，“主意打得挺好的。”
　　柳明珊微微歪头。
　　对方大概也没有料到，校草和头一回邀请并没有诱惑力。
　　尚鸿峰：“不是拉投资的聚会，就是以前的朋友聚一下，他们都会带女伴。”
　　「是否选择开启聚会支线？」
　　「Yes  No」
　　柳明珊想了想，答应：“好。”
　　*
　　第二晚有点小雨。
　　柳明珊穿得与平常无异，加了件外套，他们抵达的时候，尚鸿峰自觉撑起伞，从车里一直挡到进饭店。
　　服务员在前边带路，领进包厢，门口的坠珠碰撞发出响声。
　　“鸿峰，好久不见。”
　　他们一进来，圆桌上的人先打招呼。
　　尚鸿峰：“好久不见。”
　　他拉开椅子，让柳明珊先入座。
　　桌上的男人面面相觑，旁边的女伴眼神耐人寻味。
　　这种感觉类似于“说好大家一起带个妹子助助兴你却带了真女友”？
　　有人先忍不住，咳嗽了几声：“鸿峰，得亏孜彦还没来，他要是来了，你这样他肯定……”
　　“他肯定什么？”尚鸿峰对上那人目光。
　　“呃……”对方噎住。
　　“我肯定评头论足啊。”
　　门口那儿传来声音，坠珠被一把撩起，男人西装革履踏进来，勾着旗袍女伴的腰，前边的服务员唯唯诺诺。
　　尚鸿峰眼眸一紧。
　　男人故意挑了离柳明珊近的座位，坐下来，让女伴坐到他大腿。
　　“原来你喜欢这种的，一边不让你碰一边假清高，床上功夫还没劲。”
　　尚鸿峰：“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尤孜彦。”
　　“说不得还带来，找虐。”
　　尤孜彦不以为意，打量完柳明珊，觉得没趣便转到别的女伴。
　　柳明珊向来脾气好，稍微挪了一下位置，附在尚鸿峰耳边：“没事，我不气。”
　　尚鸿峰手背上的青筋若隐若现。
　　其实那人也没说错。柳明珊摆正身形，明知道容易被人激怒，就更不能带把柄过来被拿捏。
　　系统：「等等，这里。」
　　「！！！！！」
　　柳明珊：怎么了。
　　「woc！这里有我的前宿主！！」
　　柳明珊顿了一下。
　　「待机了，不想见那个废物。」
　　柳明珊无奈，借着理头发，揉了揉太阳穴。
　　有点累。
　　这段饭吃得并不愉快。
　　尚鸿峰和那尤孜彦不对付，两人夹枪带棒地冷嘲，时不时带上柳明珊。
　　以及聒噪的系统，似待机又总是蹦出几句，扰人心神。
　　“尚鸿峰，你信不信我招招手，你旁边那位自愿跟我。”
　　“吃完赶紧滚。”
　　「不行，那辣鸡宿主我不吐不快。」
　　「摊上她，老子才知道好感度居然能负数！负的！好感度！」
　　「绝了笨蛋为什么要出来祸害人。」
　　柳明珊神经疲倦，餐桌上的不好插话，先回系统：尤孜彦那位女伴？
　　「对！！！」
　　柳明珊：我看她没了你，现在不是挺好。
　　系统发出无数问号。
　　柳明珊：没有你，她都能攀上那么刁钻的角色了。
　　系统：「艹皿艹 」
　　中途去洗手间，柳明珊看见那女伴在镜子前战战兢兢地补妆。
　　这时柳明珊才看清了她的实际年龄，之前妆太浓，显得脸略老。
　　系统：「丑拒。」
　　柳明珊想起来一点，问：学校门口带车等的人，就是她吧？
　　系统：「？你怎么串到一起的？」
　　柳明珊：兰博基尼是尤孜彦，他那天等的人是你前宿主。
　　系统：「……嗯。」
　　牛，批。
　　「不过你怎么认出来的。」
　　柳明珊：很简单，我认识她。
　　“梁烁菲？”柳明珊走近些，更加确认了身份。
　　曾经一起上过公共课的，外语系的系花。
　　对方吓得掉了粉扑。
　　系统：「果然一如既往地蠢。」
　　“你、你认识我？”梁烁菲异常紧张。
　　柳明珊：“嗯，有点印象。”
　　“……今天的事……”
　　“放心，我不会说。”柳明珊打了保密的手势。
　　对方安心下来，还有点惊魂未定。
　　系统：「笨得令人发指。」
　　柳明珊：你也不差。
　　系统：「？？？？？？」
　　*
　　夜晚被雨水洗刷后，干净清新。
　　柳明珊扶着尚鸿峰出来，拦了计程车。
　　他喝了很多，说话断断续续，但是再醉也能站稳。
　　“你家住哪儿？”柳明珊抬着他一只手，捏了捏虎口。
　　尚鸿峰垂着脑袋，坐进车里便靠在座垫上，一声不吭。
　　柳明珊见状，跟司机说了A大的地址。
　　“你是不是被他吸引了？”
　　车子开动没多久，尚鸿峰揉着头，似乎清醒了。
　　柳明珊抬眸观察他的情况，说：“尤孜彦吗？”
　　尚鸿峰苦笑：“你甚至不用问我是谁。”
　　“不难猜啊。”柳明珊拿出随身带的湿纸巾，抽一张递过去，“刚才就数你跟他吵得最欢。”
　　尚鸿峰蓦地抓住她递纸的手。
　　像真醉了，又像装出来的假醉。他抬头很认真地盯她。
　　“他身价比我贵多了，你难道不心动？”
　　系统起哄：「吃醋了yoyoyoyoyo。」
　　柳明珊定了定神，回：“还好。”
　　“还好是指你觉得可以对吗？”
　　这脑补能力。柳明珊笑：“不重要。”
　　“我长这么大能承认帅的只有他一个。”他像小孩那样嘟囔。
　　柳明珊：“这有什么。”
　　“……你真的跟别人不一样。”尚鸿峰一直裹着湿纸巾和她的手，后座光线昏暗，车内不时颠簸，他和她挨得越来越近。
　　柳明珊任由他握着，唇边的笑宽容。
　　又过了一会儿，尚鸿峰盯她盯久了，开始付诸行动。
　　他慢慢去按她后脑勺。
　　快要关键一步时，柳明珊轻轻挡住他，说：“不要后悔。”
　　尚鸿峰：“？”
　　“我感冒了。”
　　他差点要破功了，但是动作没停。
　　作者：游回来催我码字了，开始日更
　　这本大概写14万，十五章开始v


第6章 
　　柳明珊早起点了外卖，拿出木制便当盒，洗干净。
　　室友睡得正香，没被她的小动静吵醒。
　　昨晚殷可萱一直追问她为什么这么晚回来。
　　柳明珊如实告诉她，刚把人送回去。
　　“送哪儿了？”
　　柳明珊鼻尖还留着酒气，“学校。”
　　殷可萱顿时大笑。
　　“哈哈我头一回看见送人回校的绝了。”
　　这没办法，尚鸿峰结束那一吻，便彻底晕过去，她只能送到男生宿舍楼下，拜托人去叫尚鸿峰的同学过来接。
　　殷可萱问她：“真跟弟弟在一起了？”
　　柳明珊无奈道：“我们同岁。”
　　“没准他月份比你小呢。”殷可萱觉着新奇，仿佛柳明珊做成她不敢做的事一般，啧啧称奇。
　　“你太在意年纪了。”柳明珊讲她。
　　“弟弟真的不行。”殷可萱拿出人生导师的架势，语重心长，“我也想找个成熟单纯的，但在残酷的现实面前，我只能舍弃一部分，选择成熟。”
　　柳明珊扶着额笑。
　　早上没课，赵进昨晚留了她电话，在她准备便当盒的时候，打了过来。
　　“哎鸿峰醒了，你们……”
　　柳明珊：“怎么了？”
　　“没有，就是他说昨晚的事情都忘了。”
　　柳明珊毫不意外：“这不是很正常，喝断片了都这样。”
　　赵进瞪大眼，对着手机忽然不知道如何编下去，他转头瞧刚醒过来的尚鸿峰。
　　他捂住手机话筒，惊奇地用气音讲：“她居然是这个反应？？”
　　尚鸿峰也意外，脑袋疼着，他睡不惯学校的床，又是宿醉，整个人很遭罪。
　　他昨晚压根没喝断片，让赵进打电话，纯属心血来潮。
　　没想到弄巧成拙。
　　“还有事么？”那头柔柔的女声问，“我做了点饭，待会儿下课送过来。”
　　赵进忙不迭应：“哦哦好……”
　　挂了电话，赵进：“老大，咋办啊？”
　　尚鸿峰继续躺下，老神在在：“我再睡会儿。”
　　赵进：“……”
　　*
　　尚鸿峰绝口不提那天的事，但是感冒确实传染到他身上，没多久就恶化到发烧，进了医院打点滴。
　　柳明珊去看医生开药，顺便探望他。
　　这人穿着病服躺在床上，左手放在床沿，右手枕着头瞧手机，没一点脆弱病患的模样。
　　她止不住想笑，将保温瓶拎到桌上。
　　尚鸿峰瞥了她一眼，拆穿：
　　“虽然你戴了口罩，但是我还是能看出来你笑了。”
　　柳明珊：“那天我怎么说来着？”
　　“嗯？”
　　还在演。柳明珊看破不说破，岔开话题：“不聊这个了，你创业怎么样？”
　　“看来比起我的身体健康，你更关心那另一半股份啊？”
　　柳明珊露齿：“你也没说分我。”
　　“……”他垫着枕头起身。
　　“好好养身体，很快能退烧。”柳明珊象征性安慰一下。
　　尚鸿峰摆了下手。
　　她又笑出来：“好敷衍。”
　　他配合地装出病弱卧床的样子。
　　柳明珊没停留太久，抬眸瞄了时间，说：“我还有事，先走了。”
　　“这么快？”尚鸿峰忽然精神。
　　柳明珊：“有朋友陪我过来，我得和她去吃饭。”
　　尚鸿峰又病恹恹起来，前后对比强烈：“行吧。”
　　柳明珊望着他，目前好感度已经到了60，还能再进一步。
　　“干嘛这么沮丧。”她拉下口罩，露出整张脸。
　　尚鸿峰：“你就来送碗汤。”
　　“有汤喝该知足了。”柳明珊轻哂。
　　“没人陪我。”
　　柳明珊笑：“我相信只要你想，全班来探望你不成问题。”
　　“他们不是你。”尚鸿峰一瞬眼眸略暗。
　　“那得……”柳明珊特意停顿，“等我有空再说。”
　　尚鸿峰凝神看她。
　　「好感度+3 」
　　柳明珊正色道：“反正你这病很快会痊愈。”
　　他不接话茬。
　　柳明珊：“我说过的，不要后悔。”
　　尚鸿峰习惯性挑眉，正要开口，病房的门被敲响。
　　“……进来。”
　　进来检查的医生，正好。柳明珊说：“那我先走了。”
　　“再留一会儿。”尚鸿峰挽留她。
　　这时手机一阵震动，柳明珊看来电显示：“朋友都等到不耐烦打电话来了。”
　　说完，她接电话，哄着那头的殷可萱。
　　“珊珊，还没出来吗，我肚子好饿。”
　　柳明珊瞥一眼病床的人，回：“这就出来，记得帮我拿药。”
　　那头的像饿没了力气：“快点……”
　　柳明珊挂断电话，跟尚鸿峰告别：“真的要走了。”
　　“什么时候回去……”他在和医生交谈着，随即回她，“好，保温瓶我洗干净还你。”
　　“不用的。”柳明珊随口回一句，推门离开。
　　*
　　殷可萱在二楼的取药窗口等了她许久。
　　“要死，我要是知道你们这么黏我就不来了。”
　　柳明珊接过她手中的药，好脾气地哄：“请你去吃最爱的私房菜。”
　　“那赶紧的。”一听请客，殷可萱气消了大半。
　　她们走扶梯下去，不小心撞到正要上行的医生，药袋被对方及时接住。
　　柳明珊：“谢谢。”
　　戴口罩的医生很客气：“没事儿。”
　　柳明珊检查了一下袋子里的药有没有缺，旁边的殷可萱忽然走开。
　　“可萱？”她抬头望过去。
　　殷可萱似乎是捡到对方掉的钢笔，追过去归还。
　　不过，柳明珊看她的神情就明白，她又找到新目标了。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殷可萱回来之后，柳明珊打趣：“对方应该不符合你的审美吧。”
　　“……不一定，我还没见到他摘下口罩的样子。”
　　柳明珊：“假如。”
　　“我看人蛮准的，有十足把握他肯定不差。”
　　柳明珊没再调侃，先说正事：“对了，今天这顿有条件。”
　　“？”殷可萱脑壳疼，不详的预感，“我就知道你这小气鬼没安好心。”
　　柳明珊笑：“不难，你到时候陪我见一个人就行了。”
　　“真那么简单？”
　　“嗯。”
　　“去见谁？”殷可萱被坑过太多次，不得不谨慎。
　　柳明珊想了想：“不一定要见，看情况。”
　　这么模棱两可。殷可萱细细思虑了五秒。
　　最后。
　　“好叭，成交，打车打车。”殷可萱拿出手机，界面还停留在偷拍的医生铭牌。
　　她点了保存退出。


第7章 
　　傍晚，柳明珊从图书馆回来，家人打电话给她。
　　关于理财的事，她很快给了应对方法。
　　刚挂断，前面有对情侣挡了路线，她正准备绕过去，两人的声音有点耳熟。
　　男方插着兜，语气不耐烦：“有什么事快说。”
　　女方嗓音极小：“可以不要分手吗……”
　　柳明珊停下脚步，原来是他们，尤孜彦和梁烁菲。
　　「。」
　　系统：「缓缓下线。」
　　柳明珊微挑眉，路灯有点距离，光线暗淡，他们没发现她的存在。
　　“玩玩而已。”
　　“……那你为什么要让大家都误会，我活在别人眼里……”
　　尤孜彦：“怪我啊？”
　　梁烁菲噎了一下，似乎快哭了。
　　尤孜彦不为所动，直接要走，梁烁菲拉住他的袖子。
　　“求求你，可不可以……”
　　“你不烦我也烦。”尤孜彦懒得废话，甩开她。
　　柳明珊这时才离开，系统：「负分拜拜。」
　　前面先走的尤孜彦原本往停车方向走，没一会儿忽然反折回来，他认出柳明珊了：“在这儿干嘛？”
　　“路过。”柳明珊也是走那条路，没改道，和他保持着一定距离。
　　对方没吭声，开始打量起她。
　　柳明珊正要迈步，尤孜彦叫住她：“有没有兴趣跟我一块玩？”
　　公然挖墙脚。
　　尤孜彦丝毫不觉得有问题：“我正好要去一个游戏局，你陪陪我。”
　　系统：「我觉得可。」
　　柳明珊：闭嘴。
　　系统：「。」
　　柳明珊往别处看了一眼，回：“还没熟到这种程度。”
　　“多相处不就熟了。”
　　“那也得我愿意跟你处。”柳明珊婉拒。
　　“还挺忠烈。”尤孜彦顶着牙笑，漫不经心又恣意。
　　系统：「呜呜呜这个看起来更多钱的样子。」
　　「攻略他吧白花。」
　　「爸！」
　　柳明珊：一半？
　　系统愣住。
　　「……？？？……」
　　真是绝了。
　　为什么这年头趁火打劫的人渣都能当它的宿主？
　　柳明珊：不答应我就拒了。
　　系统：「……等等。」
　　柳明珊动了一下，系统立刻：「好好好！答应你！」
　　她开口：“就一次，别让尚鸿峰知道。”
　　尤孜彦眼神多了些鄙夷，料到这女人没底线，但没料到这么快背弃原则。
　　*
　　是个特供俱乐部，尤孜彦熟门熟路地带她进去。
　　房内早坐了一圈的人，圆桌上放着扑克牌。
　　“彦少，来得太慢了。”众人揶揄。
　　尤孜彦习惯性伸手想搂腰，柳明珊退后半步，他才反应过来，空手坐下。
　　这次明显比尚鸿峰那次好一些，能看出皆是关系好的朋友，女生也是认识的，气氛不僵。
　　“先玩狼人杀热一下身。”
　　尤孜彦点头。
　　柳明珊有点意外，这还真是游戏局。
　　“大家闭上眼，我来当上帝，选两个狼人。”其中一人起身，背着手准备选人。
　　柳明珊闭眼，没多久，后背被人点了一下。
　　她被选中当狼人。
　　“好了，现在轮到选祭司。”
　　他们的玩法不太一样。
　　“接着是警长……倒数三，二，一，天亮了。”
　　大家睁开眼，开始各自看每个人的表情，有个离尤孜彦坐得近的女生，首先问：“孜彦，是你吧？”
　　尤孜彦：“？”
　　其他人跟着附和：“我也感觉他是狼人。”
　　“是啊，他每次玩狼人杀都赢。”
　　“那就先毙了。”
　　“对，不管是不是，毙了最聪明那个。”
　　尤孜彦：“……”
　　柳明珊忍不住笑，尤孜彦的脸黑得像炭，狠瞪她一眼。
　　“你们把把都这样，那我还玩个屁。”尤孜彦只差没把“游戏体验极差”贴脑门上了。
　　“同意毙了孜彦的举手。”
　　几乎四分之三的人都举了手，柳明珊也举了，尤孜彦的脸更黑：“你投我出去干嘛。”
　　话里有“我带你来的居然不站我这边”的意思。
　　柳明珊：“人太多了，不好判断。”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尤孜彦忍着气被赶出局。
　　“很遗憾，孜彦是平民，大家请闭眼。”
　　“狼人睁眼，选一个人杀。”
　　柳明珊和另一个男生睁开眼睛，尤孜彦眯起眼，斜睨着她，十分不善。
　　他们共同选了疑似祭司的人，接着闭眼，祭司来选择一个人复活，最后轮到警长指认某个人，主持游戏局的告之答案。
　　“天亮了，祭司选择复活自己，又一个平民死去。”
　　第二盘他们毙掉了一个多话的女生，其中警长角色的仍未指认到狼人，反倒被狼人找着了祭司。
　　三盘下来还剩五个人，只有两个平民了。
　　这时大家互相猜忌，不停地嘴遁，只有柳明珊没说话。
　　尤孜彦：“怎么不问问没吭声的那个。”
　　记仇的来了。柳明珊支着下巴，依旧冷静不慌。
　　“孜彦又来混淆视听。”
　　“对，别听他的，他想咱们输。”
　　“出局了不许讲话。”
　　尤孜彦：“……”憋屈得很。
　　最后他们毙了其中一个平民，游戏结束，狼人胜。
　　大家才知一直不参与话题的柳明珊是狼人，非常惊讶。
　　“藏得好深。”
　　“没想到孜彦难得说一次真话……”
　　“白切黑啊这是。”
　　*
　　尤孜彦还算明事理，大概十点就带她离开了。
　　他开车送她回家，柳明珊婉拒：“我叫家人来接。”
　　“怎么，怕我吃了你。”尤孜彦半眯眼，语气夹杂许多，他没忘方才的游戏，她几乎把把赢。
　　比他还会玩游戏，十有□□很狡猾。
　　“怕你留证据。”柳明珊说。
　　“尚鸿峰？”尤孜彦哼笑，靠在车门上，“他管你这么严不如来我这儿。”
　　柳明珊：“然后让你甩掉？”
　　“岂止，我还得睡……”
　　话音未落，柳明珊已经调头走了，尤孜彦停了停，仍是喊住她。
　　“不留个联系方式？”
　　系统：「留！」
　　柳明珊转过身，和他对视。
　　隔了几秒，对方便率先走过来，递给她一个手机。
　　不等她问起，尤孜彦：“里面任何联系方式都有，送你了。”
　　柳明珊扫一眼手机。
　　品牌机，随手就送人。
　　“还是那句话，不如早点投靠我。”尤孜彦胸有成竹地笑。
　　「叮，第二个目标。」
　　攻略人物：尤孜彦。
　　已知信息：无。
　　目前好感度：-2
　　系统：「？？怎么又来负数？」
　　「这宰渣，跟你聊了这么多还负着？？」
　　柳明珊：正常。
　　对方明显不喜欢她，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就毫不留情面。
　　与其说他是贪新鲜才撩的她，倒不如说他更想看尚鸿峰吃瘪。


第8章 
　　尚鸿峰这边挺顺利，他出院没多久，跟她一块泡图书馆。
　　好感度一点点升高，但他矢口不提交往的事。
　　系统：「钱到手就行，管什么好感度！」
　　柳明珊神色微敛，眨了眨眼，数据跳跃出来。
　　「当前好感度：75」
　　已知信息那一栏仍是两个点，再多没有。
　　如果这是个游戏，人物设置方面未免太简陋。
　　系统：「？真动心了？」
　　柳明珊：你是不是系统。
　　「？」
　　好感度既然能升，当然也能降。
　　「！！！」
　　尤其好感度这么高，你却不太了解对方的时候。
　　没有地基的高楼，瞬间便能倒塌。
　　系统：「别说了别说了。」
　　「低端系统，你还想要啥自行车。」
　　「 Q A Q 」
　　柳明珊轻声叹气。
　　“怎么突然叹起气来？”尚鸿峰坐她对面，细心地捕捉到她的叹气。
　　柳明珊点了点眉心：“没什么。”
　　“作业太难？”
　　“嗯。”她随口应。
　　尚鸿峰合上笔记本，垂眼看她：“你准备保研是么？”
　　忽然提到这个。柳明珊没否认，嗯了一声。
　　“有什么不懂问我。”尚鸿峰大方抛出橄榄枝。
　　柳明珊不咸不淡地应着，依旧情绪不高。
　　尚鸿峰见状戴上口罩，说带她去吃好吃的。
　　说话时还有点咳嗽，他感冒未痊愈。
　　柳明珊：“还是去药店吧。”
　　“哪有这么脆弱。”
　　她双手轻轻包裹住他的手掌，微微笑：“就当是陪我。”
　　*
　　柳明珊陪尚鸿峰去买了药，假装接了个电话回来。
　　她只带了一份甜品，预计殷可萱会点外卖，但是打开门，没见人影。
　　这几天一直如此，室友最近很忙。
　　结果柳明珊刚换下鞋，客服的电话催到她这儿。
　　“怎么办啊姐，客户都在催呢，萱姐不回我消息，电话又打不通。”
　　原来她生意耽搁好几天了。
　　柳明珊让对方冷静，然后一边接着电话，一边打开房门。
　　也没在房里，会去哪儿？
　　柳明珊回到客厅，橘猫软软蹭过来，她伸手摸了摸，回电话那头：“她不在家，等她回来我跟她说一下。”
　　客服很感激地道谢。
　　挂断后，柳明珊独自吃完甜品，回主卧休息。
　　桌上东西少，除了电脑水杯笔筒，就是尤孜彦给的那部手机。
　　柳明珊手指碰着屏幕，静静地思考。
　　这套老房子风格是极简主义，当初因为离校近父母才没卖，转到她名下。
　　殷可萱搬进来后，渐渐便杂乱温馨起来，只有她的房间仍保持着。
　　“你能找到她在哪儿吗？”
　　系统：「我是系统不是神。」
　　“不想升级了？”
　　系统再次愣住。
　　……趁火打劫也不是这么打的啊？？
　　但是它的小白花宿主，就是能说得轻描淡写，说出一股“不能帮忙留你何用”的帝王之气。
　　系统：呸！王，八，蛋。
　　柳明珊：“能办到么？”
　　系统：「能能能！等我！」
　　*
　　傍晚，酒吧。
　　尤孜彦坐在吧台，有一搭没一搭喝着酒，瞧远处一对男女上演好戏。
　　“我都跟到这儿了……”
　　女的挺漂亮，红唇卷发，醉醺醺趴在桌上。
　　“……”男的全程没反应，由着美女嘟囔埋怨。
　　尤孜彦咽一口酒，只想到四个字，暴殄天物。
　　没一会儿，男的拿起她兜里的手机，用指纹开了锁，打电话。
　　还未接通，就有人过来善后了。
　　柳明珊摁断电话，伸手去扶殷可萱，波澜不惊地看向男人。
　　对方戴着黑色口罩，将自己包裹得很严实。
　　“你是她朋友？”男人对了一眼手机上被挂的号码。
　　柳明珊点了头：“麻烦了。”
　　“珊珊，干掉他……”殷可萱垂着脑袋，忽然喊出一句。
　　男人置若罔闻，归还手机后准备离开。
　　“没想到你不打电话，喜欢直接见面啊？”尤孜彦走过来，冲着柳明珊笑。
　　柳明珊顿了一下。
　　她原本就没打算联系尤孜彦。
　　“抱歉，最近比较忙。”她客气地回，拖着一个人的情况下，没心思对付他。
　　尤孜彦又走一步，这次挡在那男人面前：“真忙假忙，我哪里比不上尚鸿峰？”
　　柳明珊：“嗯。”
　　尤孜彦：“？”嗯个锤子，敷衍的人见少了也没见过这么敷衍的。
　　柳明珊是真不想与他周旋：“你没什么事的话，送我们回学校吧。”
　　“……你当我免费司机来使？”
　　“那是我误会了。”柳明珊淡淡说，“我以为您挡在人面前是要弘扬雷锋精神。”
　　尤孜彦：“……”
　　“行啊，我帮你叫尚鸿峰过来，让他送。”尤孜彦很快反击。
　　柳明珊神色微恼，但只是一瞬，很快压下去。
　　“不用这么麻烦。”她比对方先一步拨通电话，打给尚鸿峰。
　　“你能过来接我们吗？”接通后，柳明珊看着尤孜彦开口，对方更明晃晃地笑。
　　“地点？”
　　柳明珊念了酒吧名字。
　　掐断后，尤孜彦望着她，不由鼓掌：“说实话，我压根没存他号码。”
　　系统：「阴损小人！」
　　「好感度-1，目前好感度-3」
　　系统：「？！！」
　　「怎么又他喵地降了！」
　　柳明珊没有系统那么义愤填膺，扶着醉过去的殷可萱，情绪冷静。
　　在尚鸿峰来之前，得尽快赶走尤孜彦，不把他赶走，肯定要惹事。
　　“再帮我照看一下她。”柳明珊跟那个现在还未走的男人说。
　　不等他同意，柳明珊又示意尤孜彦到另一处谈。
　　酒吧里放着爵士乐，他们去二楼光线昏暗的地方。
　　尤孜彦眼底满是胜利的笑意，说：“还是怂。”
　　柳明珊：“你现在走，我什么条件都答应你。”
　　他来了兴趣：“什么都行？”
　　“对。”
　　“那明晚我在荔枝酒店开房，你也来？”
　　“可以。”
　　果然就是随便的女人。
　　尤孜彦：“好，明天同样是这个时间，房号5276。”
　　柳明珊点头。
　　*
　　解决尤孜彦之后，她回到一楼，殷可萱酒醒了，拉着那人不松手。
　　“为什么你总是不理我，别走……”
　　还醉着。柳明珊无奈地按下室友作乱的手。
　　“珊珊，他要飞了嗷嗷，替我折断他的翅膀！”
　　“病得不轻。”似是被缠得烦了，对方冷漠道。
　　柳明珊：“你们俩刚分手么？”
　　“我跟她认识不到三天。”
　　柳明珊帮室友整理头发，回：“在一起的时间有点短。”
　　“……”好像发现她在没话找话了，对方不愿跟她再费口舌，起身要走。
　　“等等。”柳明珊叫住他，“能摘一下口罩么？”
　　男人就停了一秒，仿佛没听见，头也不回地离开。
　　柳明珊垂眸看了眼又睡过去的室友，微不可闻地叹气。
　　这回应该碰上铁壁了。
　　她给尚鸿峰打电话：“对不起，朋友的爸爸先来接送了，她实在醉得厉害。”
　　那头静了几秒，回她：“没事。”
　　尚鸿峰关上后座的车窗，减小风声，若无其事地说：“我还没出发。”
　　*
　　次日晚上，柳明珊做了醒酒汤，给刚醒没多久的殷可萱。
　　“我睡了这么久？”殷可萱脑壳还有点昏。
　　柳明珊点点头。
　　“那……”殷可萱忽然有些难以面对，“我昨天干什么了……”
　　柳明珊：“还好，你没扒人衣服。”
　　殷可萱一把捂住脸：“……你以为我不想吗！”
　　“冲动是魔鬼。”
　　殷可萱：“唉，我本来快要成功辽。”
　　“加油。”
　　殷可萱又开始丧：“怎么办，我头一回这么挫败。”
　　确实。柳明珊将空碗放桌上，抚了抚她的头：“放宽心态。”
　　“怎么放宽啊。”
　　柳明珊：“先去把店里的生意处理好。”
　　殷可萱：“…………”
　　尽管隐隐猜到她会这样说，但真实说出来的冲击感又是别样的强烈，殷可萱双手搭到她肩上，郑重讲：“柳明珊，心理系有你了不起。”
　　柳明珊：“快去处理。”
　　“好叭。”
　　殷可萱兴致勃勃：“等我搞完，一定要跟你说说那朵高岭之花，对了你今晚没事吧？”
　　“嗯。”柳明珊端碗出去，“我很有空。”
　　*
　　荔枝酒店，VIP套房。
　　尤孜彦挑着红酒，1982，1984，1986……他挑了最低价的年份，免得便宜了她。
　　暗红色液体倒入高脚杯中，与玻璃呈现剔透的光泽。
　　曼妙，诱人。
　　尤孜彦脑海里闪过的，就是她玩游戏时的手腕，压在桌沿，指尖相碰，他匪夷所思地注意到她的指甲嵌着淡粉色樱花，干净透明的漂亮。
　　他抬手瞄了时间，已经过了约定的那个点。
　　莫名烦躁。
　　两个小时后。尤孜彦捏着酒杯，身体的烦躁被放到最大，复杂地夹带了一丝难以置信。
　　她居然鸽了他。
　　草。
　　敢鸽他的人居然生出来了，尚鸿峰一个，还有她。
　　*
　　听室友倾诉了一晚的感情辛酸，柳明珊翌日起晚了。
　　到教室的时候，正值第一节 课的课间。
　　佳佳见到她立刻扑过来：“天，你本学期迟到的第二次！”
　　柳明珊脸微红。
　　“话说回来这老师从来不点名，但是二代好努力地帮你占位，然后睡到现在。”
　　佳佳指了指前边趴桌的男生。
　　柳明珊：“辛苦他了。”
　　“珊珊，你到底选哪个呀？”佳佳一聊八卦就兴奋，“二代还是校草？”
　　柳明珊无奈：“怎么这么问？”
　　“二选一啊，你放心，答案我不会泄露出去。”
　　柳明珊望着脸上写满“等爆料”的女生，说：“要上课了。”
　　“……”对方瞬间熄火。
　　佳佳：“真的不能透露一丢丢吗？”
　　“你脑瓜子都在想些什么，我没有男朋友。”柳明珊转移重点，尽快结束这话题。
　　后门“砰”地一响！
　　只填满了教室六分之一的人齐齐扭头，佳佳瞪大双眼，柳明珊最后转过头的，偏偏却是冲她而来。
　　瞧见尚鸿峰的瞬间，系统迟钝地：「卧槽！！好感度降为0了！！！」
　　「完完完，蛋。」
　　「程序停机警告！」
　　「送我去维修总部呜呜。」
　　柳明珊暂时略过它的杂音，应对眼前突发状况。
　　“什、什么情况……”旁边的佳佳声音很抖，尚鸿峰的气焰太锋利，她吓懵了。
　　尚鸿峰差点将那扇门踢坏，眼神压抑着，一字一顿：“你跟我出来。”
　　什么事情，会让一个好感度接近80的人瞬间降为0。
　　柳明珊没慌，握了握佳佳的手，示意不用担心。
　　佳佳转身去摇男生：“快醒醒！你老婆要被抢走了！”
　　……
　　教室肃静。
　　跟在尚鸿峰背后的柳明珊，因为这句话，被他拽住腕骨。
　　“你到底有多少备胎？”


第9章 
　　这句话一出来，柳明珊就知道原因出自哪儿。
　　尤孜彦被她戏弄，开始报仇了。
　　上课铃声打响。
　　佳佳怎么也摇不醒人，渐渐放弃。
　　大家的关注仍在后门处。
　　手腕很疼，但在可以忍受的范围。
　　柳明珊不想停在门口被围观，说：“我们先出去。”
　　没反驳。
　　她没有下意识反驳备胎。
　　说的是“先出去”，而不是“我没有”。
　　尚鸿峰气笑了：“这得多熟练才没反驳备胎的侮辱，你都练成精了吧。”
　　「好感度-10」
　　系统：「！！！！！！！」
　　「%￥#&***！！」
　　气没消反而更怒，尚鸿峰是冷静的愤怒，眼里血丝可见，他捏着她的手，力道没有变过。
　　那就说明还能听进话。
　　柳明珊：“很对不起。”
　　他震了震。
　　任课老师上讲台，发现后门的异样，提着眼镜问：“那两位同学是……”
　　佳佳急中生智：“那是隔壁教室上课的同学！”
　　“这样啊。”
　　柳明珊也是这时挣脱开尚鸿峰，离开教室。
　　系统：「您不抢救一下？」
　　柳明珊：「没必要。」
　　系统：「%&@￥**」
　　「好感度变更为-5」
　　系统：「蛤？」
　　系统：好能峰回路转一人类。
　　前期的时候，柳明珊做什么举动都会解说一下，系统拼命记载数据，好让它下任宿主偷学，然而现在白花不解释了，做什么事连心理活动都无。
　　系统气了好久，有一次说漏嘴，还被她笑：升级和匹配相对应，它纯属做无用功。
　　要不是系统与宿主共生死，它简直想当第一个谋杀宿主的先锋。
　　“这个时候，说得越多挽回的话，反而越会让人看不起。”柳明珊等着电梯，慢慢说。
　　系统：「……谁说的？」
　　她：心理学。
　　*
　　教学楼一楼，尤孜彦靠着墙插兜。
　　电梯数字逐渐变小，直至变为1，电梯门缓缓打开。
　　“怎么样，被捉奸的滋味如何？”
　　柳明珊抬眸，第一次认真打量他，标致贵气的五官，眼睛是桃花眼。
　　单从长相完美度来说，他确实比尚鸿峰长得好。
　　“你怎么知道我会从这边下来。”柳明珊收回目光，反问道。
　　尤孜彦勾起嘴角，迈步走近她，说：“那边电梯刚挂上维修的牌子。”
　　电梯门合上，柳明珊出来后与他的距离更近，能看见他偏白肤色上的黑眼圈，略重。
　　“没什么事……”她说到一半，尤孜彦便打断她，“又急着赶我走？”
　　距离越来越近。
　　柳明珊回避他的视线：“是录音么？”
　　尤孜彦目测着她的身高，抬臂越过她耳廓，撑到墙面，呼吸对着她：
　　“视频录音，顺便拍了你走时的侧脸。”
　　柳明珊垂眸，为了不暴露情绪，没有马上推开他。
　　尤孜彦盯着她看。
　　“那你目的达到了，还过来干什么。”柳明珊侧过头，用力推了一下，没推开。
　　「好感度+1，当前变更为0 」
　　柳明珊停下动作，他们两人的数值都变动了。
　　“没呢。”尤孜彦按正她的肩膀，“今晚来吗，脐橙酒店。”
　　急需补血的系统：「你去了好感度会飙升吧？」
　　柳明珊：不会。
　　系统：「。」
　　不过她有了另外的想法，答应下来：“可能会晚点。”
　　“多晚？”
　　“大概凌晨，我得补课。”
　　尤孜彦：“这次你要是再敢……”
　　“不会的。”柳明珊给他保证。
　　尤孜彦放开她，心情好了些。
　　“我去一下卫生间。”柳明珊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你在这儿等我。”
　　尤孜彦：“等你有什么好处。”
　　柳明珊：“能早点去？”
　　他随即插起兜，默认等人的姿态。
　　*
　　尚鸿峰在十楼呆了很久，左边的电梯没反应，他绕到了右边。
　　结果电梯门一开，那张厌恶的脸映入眼帘。
　　“你怎么进来的？”尚鸿峰压制着怒意。
　　尤孜彦：“想进来就进来。”
　　尚鸿峰脑海里还回放着一句解释都没有的柳明珊，握紧拳头。
　　二十分钟后。
　　柳明珊回到电梯口，尤孜彦侧着脸很阴沉。
　　“我等了你半个小时。”
　　柳明珊：“抱歉，临时接了个电话。”
　　“老子女朋友都没这待遇。”尤孜彦转过头，左脸颧骨有一块青紫。
　　柳明珊微讶，抽出纸巾去帮他擦，尤孜彦躲开：“脸上又没脏。”
　　“需不需要我陪你去看医生？”
　　“没那么脆弱。”尤孜彦不屑。
　　柳明珊顿了顿，尚鸿峰也说过类似的话。
　　他们某种意义上还挺像的。
　　*
　　佳佳给她发消息疯狂道歉，说自己脑子当时糊了。
　　柳明珊没怪她，收了她其中一个红包。
　　这事就当揭过去。
　　“你跟那小孩掰了啊？”殷可萱瞅完八卦消息，向她求证。
　　“嗯。”其实也不算在一起。
　　“本来我都快要接受你们俩的情侣身份了。”
　　柳明珊随她点头。
　　第二天中午，尤孜彦忍无可忍地来堵她。
　　柳明珊正从办公室抱着作业离开，尤孜彦如鬼魅般出现。
　　熊猫黑眼圈是精髓。
　　“你真敢啊柳明珊，放我两次鸽子！”
　　柳明珊：“你不用上学么？”
　　尤孜彦一把拎紧她的衣领，没有丝毫怜香惜玉。
　　脖子瞬间被勒紧，柳明珊闭眼，抿着唇。
　　没几秒，他松开手：“女人多得是，我犯不着跟你计较。”
　　“不过柳明珊。”尤孜彦冷眼斜睨，“你应该不会那么贱，又跟尚鸿峰和好吧？”
　　这话术，但凡她碰见尚鸿峰，都等同于贱人了。
　　“说完了？”
　　尤孜彦下颚紧绷，头一回发现自己脾气好得出奇。
　　“话撂这儿，如果我们又在什么不该碰见的场合碰到。”后面的话他故意没说。
　　柳明珊：“好。”
　　*
　　图书馆自习室。
　　柳明珊午后没回去睡觉，派发作业后，打算去自习室小憩。
　　她常占的位置，早已经有人坐着，不是别人，正是尚鸿峰。
　　柳明珊滞了一会儿。
　　倒不是因为尤孜彦中午的话，而是还未到时候。
　　情感冷却的时间起码两周以上。
　　系统：「我，真的，快，不行，了。」
　　柳明珊：嗯。
　　窗边的光线明亮，尚鸿峰垂眸盯着电脑，指尖在键盘上飞跃。
　　柳明珊记得他说过，在图书馆敲代码的速度是他平时的一半，太快声音会影响到别人。


第10章 
　　四人桌已经坐了三个，只剩尚鸿峰旁边的空座，他用来放外套占着。
　　柳明珊拎着咖啡杯过来，轻声问：“这个位子有人么？”
　　“有。”好像被问习惯了，他连眼神都没给一个，直接拒。
　　“可是我观察很久了，没有人回来。”
　　尚鸿峰停下动作，抬起头，见到是她。
　　“……”
　　他面无表情，但是将椅子上的衣服拿走了。
　　无声的同意。
　　柳明珊得到某些印证，放下纸杯，坐到他旁边。
　　周遭环境安静，非常适合睡觉。
　　她枕着手臂，闭目休息。
　　“……”尚鸿峰打字的速度稍慢。
　　她占个好座位就是为了睡觉？
　　容忍不了不学无术的尚校草，早忘了先前的间隙，推醒她。
　　柳明珊无奈。她是真来休息的，但是低估了尚鸿峰的控制欲。
　　“自习室不是你睡觉的地方，要睡回去睡。”他冷冷讲。
　　柳明珊：“好吧。”
　　她抿了一口咖啡，起身正要离开，尚鸿峰又说：“你就没有什么想要跟我说的？”
　　对桌的两人莫名尴尬，似是认出了他们倆，随即收拾东西走了。
　　柳明珊回身，说：“其实是一件很小的事。”
　　尚鸿峰敲了几个键，关机合上笔记本，凝神看她：“好，我今天有的是时间听你解释。”
　　“行是行，不过。”柳明珊对上他的目光，“我得去上课了。”
　　尚鸿峰一时无话。
　　等到那抹身影离开后，他仍有些没反应过来。
　　她的确毫无留恋。
　　*
　　「爸爸，您还能救回来么？」
　　系统最近安静了不少，仿佛真得了重病。
　　柳明珊也没怎么打击它了，善良地回：“应该可以。”
　　「求求你，死前给我个准信儿。」
　　柳明珊：嗯。
　　系统：「。」
　　辣鸡人类从来不改辣鸡本性。
　　「你现在是要怎样，目标一不鸟，目标二也不搞，抱着咖啡喝一辈子吗。」
　　柳明珊反问：“你觉得尚鸿峰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系统：「……傻逼？」
　　柳明珊：不聊了。
　　系统：「呜呜呜人设上写着天才校草，自信不羁。」
　　柳明珊：“嗯，算得上。”
　　“我跟他相处这些天，大概能得知，他各方面没有短板，智商高，家庭优渥，脾气也还行，有天才对凡人的通病，也有体谅理解的心，是一朵被浇灌的花，大家挺喜欢他的，不断地赞美吹捧，就像养分肥料，成为他日常所需的一部分。”
　　系统拼命抄笔记。
　　柳明珊：“我也是其中之一，他刚要习惯我的存在，尤孜彦破坏了。”
　　系统：「更正一下，是你先撩的。」
　　柳明珊：再说一遍？
　　系统立刻隐匿。
　　“慢慢来就行了。”柳明珊总结，“他心口不一，总有忍不住的一天。”
　　*
　　尚鸿峰连续一周住图书馆里，做着两份外包和一份创业开发。
　　自习室近来多了不少女生，暗戳戳坐在周围踩点蹲他。
　　他很烦，一天拒绝的时间都能够他编完一个爬虫程序。
　　但他依旧不改位置，一直坐那儿。
　　“你、你好，能不能……我就要个微信号……”
　　尚鸿峰：“不能。”
　　女生嗷呜着跑掉。
　　“太不近人情了。”柔和熟悉的嗓音忽然传过来。
　　尚鸿峰顿了顿，直接按了保存键，起身拎椅子，挡住她离开的路。
　　柳明珊微怔，随即想笑：“你这样让人看到影响不好。”
　　“……”尚鸿峰现在明白了，这女人脑子里只有外人目光，一根筋到底，压根没考虑过自己问题。
　　“要是每个人都像你这么想，这世界估计就没有伤风败俗这个词了。”
　　柳明珊：“也是。”
　　她的手碰到椅子，凳腿被他压着，挪不动。
　　“这回坐下来跟你谈。”柳明珊开口。
　　尚鸿峰盯了她一会儿，慢慢才松了脚下的力道。
　　“我是偶然遇见尤孜彦。”柳明珊刚坐稳，椅子轻微地震动一下，他又踩紧了。
　　柳明珊回神，继续说：“当时我去酒吧接朋友，他过来挡着我，不让我走。”
　　“然后？”尚鸿峰表情不变。
　　柳明珊细微地观察他，基本确定了尤孜彦拍的视频是酒吧时候。
　　看来游戏局他还没来及拍。
　　“我朋友醉得很厉害，她父母一向严格，尤孜彦这个人不走会害她。”
　　尚鸿峰：“赶他走需要说那种话么，去酒店开房？”
　　这个问题柳明珊早料到他会问，神色正常：“没有人规定说了就一定要做到。”
　　尚鸿峰：“你就扯。”
　　柳明珊看出来他气消了些，露齿笑：“我本来以为你会理解的。”
　　他微眯眼，有点不爽。
　　“不过我可能高估了自己在你心里的位置。”柳明珊说。
　　尚鸿峰：“？”
　　不对。
　　柳明珊：“你给我的安全感太少。”
　　她表情自然，些微失落，说：“已经解释清楚了，我还有事。”
　　“什么意思。”尚鸿峰握住她的手腕，牢牢抓紧。
　　柳明珊反握回去，他一顿，她一根根掰开他的手指：“就是你理解的意思。”
　　“……”尚鸿峰皱眉，怎么感觉被摆了一道。
　　“没关系，我们依然是朋友。”柳明珊微笑。
　　用再多的力气，仍是被她慢慢掰开了，尚鸿峰分了心，脑海不断细究。
　　*
　　“珊珊，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刚下课，室友给她打语音电话。
　　柳明珊瞟了眼时间：“想吃什么？”
　　“酸菜鱼！”
　　柳明珊：“好的。”
　　她随着高峰潮的人流下楼，出了校门，在隔壁的街口望见一对眼熟的情侣。
　　梁烁菲挽着尤孜彦的手，兴高采烈地聊着。
　　柳明珊挑眉，发现自己并不意外。
　　这两个人还挺配。
　　一个反复无常，另一个心甘情愿。
　　柳明珊收回视线，继续等老板打包饭菜。
　　回到房子，殷可萱双手托着猫，红唇微张。
　　柳明珊笑：“饭带回来了，放过小橘吧。”
　　“！”殷可萱饿到听力变差，这才发现救世主回来了。
　　柳明珊将餐盒放到她面前，替她把电脑挪到一边。
　　“哎珊珊，要是以后没有你，这日子可怎么办……”殷可萱感激地吃上饭，不忘感慨。
　　“请个保姆。”柳明珊建议道。
　　殷可萱：“不行，我颜控。”
　　柳明珊：“理论上应该能请到好看顺眼的。”
　　殷可萱：“说叭，多少钱你愿意来我家。”
　　柳明珊笑：“再说。”
　　室友像是想起什么，叹了口气：“你这样子，也太像他了。”
　　“是吗？”柳明珊起身，准备去写报告。
　　说罢，殷可萱莫名沮丧：“我太难过了，高岭之花破我记录辽。”
　　“已经快两个星期，我居然还没追到他。”
　　柳明珊安慰：“下一个。”
　　话音未落，室友房间走出来一个年轻男人，刚睡醒的模样：“可萱，我回去睡了。”
　　柳明珊：“……”
　　她渐渐习惯了。
　　殷可萱神情自然：“被子叠好了吗？”
　　男人迷糊地应了一声，室友便让他走了。
　　柳明珊明知故问：“是他么？”
　　殷可萱咬着勺子，沮丧之气又流出：“要真是他，我能叠一个月被子。”
　　那男人长得不错，不过也确实没到校花趋之若鹜的程度。
　　柳明珊摸了摸她的脑袋，只说：“该洗头了。”
　　殷可萱：“…………”
　　*
　　柳明珊一直留着尚鸿峰的联系方式，没删除也没主动发消息。
　　他应该快正式步入创业阶段，社交动态基本不发了。
　　那天说的一番话，他只要是真心，就会联系她。
　　系统：「屁！你们人类就是迂回！搞这么多绕绕弯弯。」
　　柳明珊：你来？
　　系统：「对不起，您继续。」
　　手机忽地震动，柳明珊拿出手机看，屏幕上闪着尚鸿峰的来电显示。
　　系统：「………………」
　　卧，槽。宛如战神再现。
　　柳明珊滑动手指，挂断了。
　　系统：「？？？」不是，才刚夸完。


第11章 
　　系统如果有实体，绝对是狂怒摇晃她的肩膀，质问她：「为什么！为什么！你为什么不接！」
　　柳明珊注视着手机：“接了不会涨好感。”
　　系统秒静：「哦，你继续。」
　　没多久，电话再次打来。
　　柳明珊接下，是陌生男人的声音：“你好，这里是洞洞妖酒吧，这位客人喝醉了，你是他第一联系人……”
　　“赵进？”
　　电话那头死一般的安静。
　　赵进随后换回平常的声音：“对不起啊，鸿峰说过不准我们找你……”
　　柳明珊：“嗯，我猜他在旁边，清醒地听着我们的免提。”
　　赵进再次沉默。
　　然后，通话中断。
　　赵进站在女生宿舍楼下，转头望刚把电话掐断的尚鸿峰。
　　“我们是不是打错了号码，我印象中她没这么聪明啊？”
　　尚鸿峰：“闭嘴。”
　　“……”赵进有点冷，“咱们在这儿干站着也不是办法啊。”
　　尚鸿峰不理他。
　　“老大，你乖乖认个错呗，嫂子肯定会原谅你的。”
　　不知怎地，赵进发现尚鸿峰的脸色更冷了。
　　高，危。
　　赵进抖：“不如我们……”
　　“我说了，闭，嘴。”尚鸿峰从牙缝中挤出这句话。
　　赵进合上嘴巴。
　　*
　　十一点后，尚鸿峰回到暂住的房子。
　　鞋柜的拖鞋被动过。
　　“……”尚鸿峰心情极差，懒得应付那个蠢弟弟。
　　“怎么突然愿意过来我这儿了？”
　　尚鸿峰走到客厅，预料之中地看见小他一岁的弟弟，坐在沙发上看书。
　　“有空就来了。”
　　尚鸿峰坐到另一边沙发，拿起桌上倒好的茶，一饮而尽。
　　“不是嫌我笨，还碰我喝过的茶杯。”
　　尚鸿峰：“你身体里还留着和我相同的血呢。”
　　“妈说了，我是隔壁老王的孩子。”
　　尚鸿峰：“……”
　　往常他兴许还有心情吵架，今天不行，今天他已经被提前透支了。
　　“赶紧滚，你哥我今天有事要忙。”
　　“女人？”
　　尚鸿峰：“你滚不滚？”
　　“明晚我再来。”
　　“……”
　　“其实有什么问题，说出来就好。”
　　尚鸿峰踹开抱枕：“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经验老到，弟弟。”
　　他加重最后两字的声音。
　　“哥，羞辱我只会显得你更气急败坏。”
　　……尚鸿峰忽然明白过来，他那蠢弟弟故意这样让他发泄。
　　“不用转移我注意力。”尚鸿峰彻底没了气，冷静地说，“只是暂时的，她没重要到能影响我的一切。”
　　*
　　第二天，柳明珊备了早餐，花卷和鱼片粥，打电话给赵进。
　　“你们早上没课吧？”
　　对方足足惊了十几秒，柳明珊耐心地等，然后等来慌乱的回答：“是、是。”
　　“他一般去哪儿吃早餐？”
　　“……门口早餐店吧，鸿峰他不挑的。”
　　柳明珊：“好，谢谢了。”
　　赵进一脸懵逼地接完电话，怀疑自己在做梦。
　　他们习惯下午见面，所以柳明珊对早上的他不太确定。
　　给他舍友打个电话，算是预备。
　　另一边，尚鸿峰接完赵进的电话，眼神深沉。
　　越了解她越觉得一团迷雾。
　　虽然如此，他还是很快收拾出门，准备去早餐店看她耍什么花样。
　　“这么巧？”柳明珊露出温柔的笑，朝刚进店里的他打招呼。
　　尚鸿峰一声不吭，坐到她这边的桌子：“你来干嘛。”
　　“这是我做的，要不要尝尝？”她巧妙地转过话题。
　　尚鸿峰停顿，接过筷子夹了花卷来吃。
　　这一吃，就吃完了。
　　柳明珊：“还有粥。”
　　他很快又喝完了。
　　在旁边等待良久的服务员：“……？”
　　到底点不点餐？
　　柳明珊注意到服务员，轻声说：“要一份清汤米线。”
　　“你自己没吃？”尚鸿峰看着她收拾便当盒，粉蓝色的盒子和雪白纤细的手，他忽然觉得这样的场景很和谐。
　　柳明珊：“带给同学的。”
　　以前她也经常这样，但是经过尤孜彦那事之后，尚鸿峰再听这种话，一股不爽：“你是人家保姆么，让你带就带。”
　　「好感度正在回升~」
　　柳明珊眨眼，让数据消失，很自然地回对方：“那以后就带你一个人的。”
　　「好感度+10+10+10！」
　　系统：「 ！ 」不愧是你，小白花。
　　英俊帅气的男生面色不改，平淡地应了声：“嗯。”
　　系统：「明明爽爆了还装！虚伪！」
　　柳明珊知道什么时候该拆穿，什么时候不拆穿，又问他：“还想要什么？”
　　她非常会哄人，尚鸿峰不太能记仇，也不喜欢兴师问罪，他习惯了直来直往。
　　虽然不清楚她的态度为什么转变得如此快，但是有台阶不下枉为人。
　　有个能跟自己聊得来，又顺眼机灵的女朋友，他为什么不要。
　　尚鸿峰见好就收：“就缺女朋友了。”
　　柳明珊笑着应好。
　　这时服务员来问他们是否打包，尚鸿峰回：“不用，我们现在吃。”
　　*
　　晚上，尚鸿峰回来，又见到弟弟坐在客厅中。
　　“别老过来，我准备接人过来住了。”
　　弟弟：“？”
　　“哥，你还记得自己昨晚说过的话么？”
　　尚鸿峰：“钥匙交出来，光棍不配进我这儿。”
　　“……”
　　弟弟很服他：“看来你创业这步没走错，前后不一两幅嘴脸，非常适合当奸商。”
　　尚鸿峰：“明天开始别过来，再过来我杀了你。”
　　“……”
　　*
　　「目标人物1：尚鸿峰。
　　已知信息：游戏，创业，单亲家庭。
　　目前好感度：93。」
　　「目标人物2：尤孜彦。
　　已知信息：无。
　　目前好感度：4。」
　　和尚鸿峰确认关系后，柳明珊又将信息调出来看了下。
　　系统对尤孜彦的改变惊奇：「他该不会每天都在想你吧？」
　　柳明珊：不至于。
　　不过确实有点恨她是真，柳明珊感觉他应该不是乖乖等人的性格，但很奇怪，偏偏两次都信了她的承诺。
　　系统：「他恨你怎么会有好感度？」
　　柳明珊：自己百度。
　　系统：「……」
　　切，不用查它也知道答案，人类嘛，打是亲恨是爱。
　　周末，柳明珊陪尚鸿峰去看工作室的选址。
　　尚鸿峰做事效率很快，而创业这件事，一切仿佛八倍速。
　　她记得上一周见面，他似乎还在编代码。
　　“这个怎么样？”尚鸿峰和中介谈完，问她的看法。
　　柳明珊环视一周，亮堂宽敞，中介忙不迭补充：“这可是处在酒店大厦……”
　　她摇了摇头，尚鸿峰便排除：“那我们去看下一个。”
　　中介：“……”
　　出来后，柳明珊问他：“怎么不问原因就否掉了？”
　　“我也不喜欢。”尚鸿峰看着她拿出遮阳伞，随口答，“找你当替罪羊。”
　　柳明珊笑了笑：“好啊你。”
　　尚鸿峰发现她脾气真的好，回想了一下，印象中似乎没见过她发怒。
　　“明珊，我好像没见过你生过气？”
　　柳明珊从包里拿出他的鸭舌帽，垫脚替他戴上，回：“有啊，人怎么会不生气。”
　　“一般会因为什么？”
　　柳明珊：“很多啊，家人吵架，妹妹不听话，朋友冷战，考试考砸了……”
　　尚鸿峰：“好了可以了。”
　　他怎么会问这种蠢问题。
　　*
　　单单一周的两天，不够看选址。
　　柳明珊星期天和他吃完中饭，下午就“请假”了。
　　“回一趟家里，处理点事。”柳明珊解释。
　　实际上，她是准备回老房子那儿。
　　殷可萱给她发了一条消息：
　　【珊珊！！！救命！！！！！】
　　按照室友往常的尿性，应该不是重要事。
　　不过她也不想跟尚鸿峰呆太久，倒不如回去撸猫。
　　“珊珊！你总算回来了！”殷可萱在家等候她已久，望眼欲穿。
　　“怎么了？”
　　“这里这里！”殷可萱很少有这么激动的时候，开着电脑喊她过来瞧。
　　柳明珊凑过去，室友在跟人聊天，用的邮件。
　　柳明珊：“……”
　　“你在准备和人学术交流？”
　　殷可萱：“怎么可能，我也想要到微信号啊，可是他没有。”
　　“邮箱是……”
　　殷可萱：“跟他同科的医生告诉我的。”
　　柳明珊：“是男医生么？”
　　“不是！”殷可萱某些时候又很有原则，“我怎么会那么笨，跟他的同事乱搞，要搞也是搞另一个办公室。”
　　系统羡慕道：「真是人才！我爱这种妖艳贱货！」
　　柳明珊：不需要你的时候不用出来。
　　系统：「……」
　　瞧瞧，人家系统的宿主一起谋划大事，它的宿主整天以打击它为乐。
　　柳明珊坐下来，由着室友：“然后呢？”
　　“这是他的邮箱，我正愁着怎么跟他聊下去，又怕自己乱聊显得不礼貌，就叫你回来帮忙想办法。”


第12章 
　　殷可萱将电脑摆向她的方向。
　　柳明珊抬眼，看屏幕上的来回邮件。
　　【陈医生，你好，久仰贵医院大名，不知你可否和我一约？】
　　【我姓项。】
　　【实在深表歉意，是在下的错，那项医生是否能外出见一面？】
　　【否。】
　　……
　　系统：「对不起，我收回之前的话。」
　　柳明珊收回视线，说：“还要聊下去吗？”
　　话已至此，倒不如天天去挂号，兴许还有点可能。
　　“可是他的号好难挂。”殷可萱叹气。
　　柳明珊：“还有一个更简单的方法。”
　　室友重燃希望。
　　柳明珊：“放弃。”
　　殷可萱：“……”
　　“等新鲜感过去，你很快会忘了他的。”柳明珊说。
　　殷可萱微微幽怨：“这次应该不会。”
　　柳明珊一顿，停下来看她。
　　殷可萱：“我还没有见到他摘下口罩的样子，一次都没有。”
　　“……”柳明珊无奈，“那你继续加油。”
　　*
　　柳明珊依然和尚鸿峰周末选址，休息则去周围的餐厅吃饭。
　　「叮，好感度即将到达100，触发选项：烛光晚餐」
　　「单选项，不能拒绝。」
　　柳明珊：快到了么？
　　系统不太清楚：「是……吧？」
　　柳明珊：记性差是病。
　　系统：「。」
　　西餐厅，白布桌上两根蜡烛，光芒温暖。
　　尚鸿峰让她先坐，准备点餐。
　　他们坐在角落，盆栽遮掩了部分，位置隐蔽却能纵观全局。
　　柳明珊稍稍偏头，便瞧见不远处的熟人。
　　“孜彦，我们吃这个好不好？”梁烁菲指着菜单上的菜
　　“……孜彦？”见他许久未答，眯着眼盯某一处，梁烁菲搁下菜单，正要循着目光转头，尤孜彦回她，“随便。”
　　梁烁菲眉开眼笑：“好。”
　　待她点完菜，尤孜彦将注意力放到她指甲上。
　　“红色太丑了，换个颜色。”
　　梁烁菲愕然，低头看自己的美甲，呢喃：“可是才刚做完的圣诞主题……明明她们都说漂亮的。”
　　“我喜欢淡色系。”尤孜彦不容抗拒。
　　梁烁菲一向听他的话，欣然答应。
　　一道道菜慢慢上桌。
　　柳明珊胃口很小，只吃了三分之一，剩下的时间偶尔瞥手机。
　　尚鸿峰倒是一直注视她，若有所思。
　　今晚要抛一个股。柳明珊每隔十分钟关注一下动向，准备涨停的点抛出。
　　她一边心不在焉地估算那个时间点，一边伸手抽出装饰用的瓶中玫瑰花，在他身上比拟着。
　　尚鸿峰跟着她的动作停下来。
　　她还想着另一支股是否该入，轻轻将玫瑰插进他的裤袋，碰到他正垂下的右手。
　　温暖干燥，柳明珊便碰了碰他掌心的纹路，无意识地勾勒出股票的英文字母。
　　忽然福至心灵。
　　柳明珊忘了自己留下的玫瑰，马上去拿手机，收回的指尖被蓦地抓住。
　　心痒的躁动。
　　尚鸿峰一点点往前包裹她整只手，说：“在想什么？”
　　她微怔，很快回：“考试的事。”
　　“这专业对你轻而易举吧。”
　　柳明珊笑着摇头：“高估我了。”
　　“我记得昨天，你考研题目明明填了正确的答案，又改了错的。”
　　柳明珊：“还是不检查好，错了就错了。”
　　“不见得。”尚鸿峰指出，“你不止改了一条，全都由对的改成错误答案。”
　　他现在是越来越敢说。
　　柳明珊顿了一顿，回他：“被你发现我作弊了。”
　　尚鸿峰微怔，本来十分确定的语气，因为这句又有些不肯定。
　　她到底真傻还是假傻。
　　“那套题我看过答案。”柳明珊认真解释，“怕你觉得分数太低才这样，然后又怕分数假，改了几道题。”
　　尚鸿峰默了几秒，这个理由听上去很在乎他。
　　“好吧。”他似乎放过她了，“下次别这样。”
　　系统：「没下次了。」
　　柳明珊：？
　　系统：「嘿嘿，好感度已经满格！我升级啦！」
　　柳明珊一滞，从尚鸿峰那儿收回手，眨眼调出数据。
　　「攻略人物1成功，好感度100√ 」
　　「外貌系统升级中，余量金额48% 」
　　系统：「！」艹，为什么还要记录它剩多少钱！！
　　「那个……」
　　结果宿主好像没注意到这个，问它是不是准备现在清除记忆？
　　系统小心翼翼：「随时都可以，不过……」
　　柳明珊拿过手机，先把股票抛了。
　　不过什么。
　　系统：「呃，就是我刚刚发现，每个人物只能清除一次设置，我之前不小心操作失误，把目标的好感度清过一次了。」
　　……
　　柳明珊指尖点着屏幕，静静地买入价低的股票。
　　尽管宿主没什么表情。但受压迫已久的系统，开始瑟瑟发抖。
　　反、反正它也没有实体，怕、怕她干什么。
　　“我去趟卫生间。”柳明珊开口，跟尚鸿峰说了声。
　　他正好接起一个电话，朝她点点头。
　　柳明珊起身拎包。
　　系统尝试提建议：「要不你们和平分手……」
　　柳明珊：有什么办法能解除系统。
　　「！！！」
　　系统大惊：「不要！我超爱您的！您是我见过最合适的宿主！」
　　柳明珊：一个外表系统，能匹配到系花级别的宿主，怎么会混成这种舔狗德行。
　　系统：「。」
　　它有错吗啊！要骂得这么狠！
　　柳明珊：之前的人包括梁烁菲，被你害得不轻吧。
　　别骂了别骂了，再骂真的要傻了……
　　在发现宿主的脸色异常后。
　　系统：「…请随意，骂骂更健康。」
　　柳明珊：猪做系统也比你有建设。
　　系统：「是的！您说得对！」
　　可即便如此，柳明珊的脸色仍是止不住地阴沉。
　　她很久没生过气了，即使遇上蠢钝如猪的系统，她仍然平常心对待。
　　但是情感方面不是说斩断就斩断的，原本以为尚鸿峰的好感度来得快去得越快，现在又重新推翻，那就不是说分手就能分手的事了。
　　是更为复杂，千丝万缕，一旦处理不好就会后患无穷的难题。
　　柳明珊：知道我现在想什么吗。
　　系统微抖，它检测到宿主不止一次闪过“下火海”“碎尸万段”“挫骨扬飞”等恐怖词汇。
　　“让开，你杵这儿当兵呢！”身后有人跋扈地嚷。
　　柳明珊转过身，她站在过道一旁，根本影响不到人。
　　一个老男人喝大了，眯着眼耍酒疯。
　　柳明珊很祥和：“抱歉。”
　　她又往旁边挪了一步，让出更宽敞的路，老男人鼻孔嗤一声，神气地迈出步子。
　　被柳明珊伸出的脚绊倒。
　　男人整个摔地，姿态非常不雅，脑门磕在坚硬的地板。
　　柳明珊面不改色收回脚尖。
　　趁对方还没反应过来，她马上离开，然后正正巧巧撞上另一个人的目光。
　　尤孜彦靠在过道的墙上，凝视着她，不知道站多久了。
　　*
　　柳明珊回去的时候，尚鸿峰已经吃完了，刚放下手机。
　　神情有些不对劲。
　　“明珊，我要跟你说一件事。”他开口，眼底沉淀着决心。
　　柳明珊：“嗯，我也是，你先说。”
　　尚鸿峰迟疑两秒，终究讲了：“我们分手吧。”
　　突然而意外。
　　柳明珊抽了张纸巾，捂住眼睛。
　　她问系统：什么原因，跟他接那个电话有关么？
　　系统战战兢兢：「是的，目标创业失败了，拉到的投资临时变卦，他不想连累你。」
　　柳明珊了然。
　　“你。”尚鸿峰看着她哭，有点束手无策，狠不下心把责任全推她身上。
　　但如果不这样，又怕她不死心，和他一起吃苦。
　　“没事……”柳明珊揉红两边的眼角，捏着纸巾，黯然离桌，“你放心，我不会纠缠你的。”
　　尚鸿峰沉默，压制着情绪。不甘和懊悔同时折磨他，还有一丝不明。
　　他们分手走的流程，快得甚至没超两分钟。
　　晚餐的时间，下了一场小雨。
　　柳明珊出到外边，感到些微冷意，抱臂等着车。
　　尚鸿峰没那么快出来，尤孜彦他们先出来了。
　　尤孜彦圈着车钥匙，光明正大问她：“要不要载你一程？”
　　全然不顾旁边女朋友的脸色。
　　柳明珊：“注意形象。”
　　梁烁菲虽然单纯，但没纯到被戴绿帽也不生气。
　　“孜彦你在说什么？”
　　尤孜彦的手还让她挽着，嘴上已经跟柳明珊聊起来：“我先送你回家呗，有我女朋友在你还怕什么。”
　　……
　　梁烁菲气得发抖，没想到他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做了。
　　但最气的时候，她仍是没有骨气，想起尤孜彦对她的好。
　　“孜彦……”
　　这时计程车到了，柳明珊打开车门，说：“留个联系方式。”
　　尤孜彦正要掏手机，她已经拿过梁烁菲握着的手机，敲下一串数字。
　　两人皆是一愣：“？”
　　柳明珊打完，还回手机，没再说什么，上车离开。
　　*
　　深夜，凌晨三点。
　　尚鸿峰一直坐在客厅，没有动过。
　　“怎么还不睡。”晚上加完班的弟弟回来，一脸倦容。
　　尚鸿峰没理睬。
　　项锦芝坐下来闭目，歇了会儿，才有精力问他哥：“爱情还是事业？”
　　“……”
　　尚鸿峰被戳到心窝，冷冷回：“都有，这下你满意了么。”
　　“那是挺惨的。”项锦芝站着说话不腰疼，“这回不麻烦您替我写论文了，然后公司注册名带我名字吧，运气好点。”
　　尚鸿峰：“我欠了近百万的债，女朋友哭了不到两分钟就同意跟我分手。”
　　“……听起来怎么感觉你更介意后者？”
　　项锦芝挪过位置，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节哀顺变。”
　　“兄弟俩一起做光棍没什么不好的，还能一块过双十一。”


第13章 
　　尚鸿峰：“滚。”
　　他不想再与弟弟扯皮，起身进房。
　　项锦芝仍坐着，问他：“不是只谈了一个月不到，你清楚对方的为人了么？”
　　尚鸿峰停住脚步。
　　“这话说得，你也没见过她，别在这儿捣乱。”
　　“好吧。”项锦芝承认，“我确实没见过她。”
　　尚鸿峰按紧太阳穴，心底存留着怀疑。
　　分手这个决定，是不是他做错了。
　　*
　　柳明珊给家里打了个电话，说今晚回去住。
　　父母手忙脚乱地应好。
　　半个小时后，柳明珊下车，正要走进小区，撞见妹妹和一个男生牵着手。
　　没想到还是在一起了。
　　柳明珊不意外，只是比她预料的早些。
　　她放慢脚步，和他们保持一定距离，男生送到门口便停下，两人青涩地拥抱。
　　柳嫦眼里满是欢喜。
　　这几分钟内，柳明珊已经将男生基本家底观察得差不多。
　　一言蔽之，不适合。
　　小情侣恋恋不舍地分别，柳嫦朝他挥挥手，男生的背影渐渐消失。
　　柳明珊在不远处等着他。
　　路灯将人的影子拉长，柳明珊拦下人，开门见山：“你跟我妹妹谈恋爱，有想过以后么？”
　　男生愣神，他有很强的警惕性，似乎不相信她。
　　柳明珊：“柳嫦，那是我妹妹，你不信可以现在叫她出来对质。”
　　“……对不起，你们长得不太像。”男生低头致歉，认真答，“我不会辜负她。”
　　“我妹妹是个被宠坏的孩子，她买东西从来不看价格，你能保证让她过上这样的生活么？”
　　男生怔住，一时半刻答不上来。
　　柳明珊：“你自己想想，我不强迫你们分手，别影响到成绩。”
　　男生艰难地点头，向她鞠躬，直腰离开。
　　*
　　柳明珊回到家，妹妹早收到消息，飞快跑过来撒娇：“有没有给我带什么好吃的！”
　　“你想吃什么？”柳明珊两手空空，脸微红。
　　柳嫦：“哼，又不爱我了！”
　　柳明珊随即笑：“只有奶茶和酥饼，那家网红店排队太久了。”
　　她打开门，将门外的甜品拎进来。
　　柳嫦惊喜地欢呼，这回怀抱就比较真心了，搂着她的腰好久没撒手。
　　“我是全天下最幸福的人。”柳嫦咬着吸管，超开心。
　　柳明珊也不否认：“确实，有我一半的聪明，不用努力学习成绩也很好，很幸福呢。”
　　妹妹：“走了。”
　　柳明珊笑，故意这么说，等妹妹捧着东西回房后，叫来爸妈。
　　柳父和柳母放下手头的事，在客厅茶几上坐好，给她倒了茶。
　　“也不是很严重。”柳明珊接过其中一杯茶，“柳嫦现在早恋，你们盯一下她的成绩，有什么情况我来解决。”
　　父母闻言非常担忧：“现在正是关键的时期啊……”
　　柳明珊：“交给我，你们别打草惊蛇。”
　　“好，好。”他们不假思索地答应。
　　包里的手机微震。
　　柳明珊翻开，屏幕跳出好几条陌生消息。
　　她没拿出来看，大概猜到是梁烁菲或尤孜彦，暂时搁下。
　　*
　　周日早上，柳明珊起床，未接电话已经快三十个。
　　从信息来看，是梁烁菲打的。
　　【我们能谈一谈吗？】
　　【……怎么不接电话？】
　　【看到请回复，我非常急。】
　　尤孜彦也给她发消息了，不过只有废话：【你跟尚鸿峰分了啊。】
　　柳明珊回复梁烁菲：【你选个地点。】
　　对方秒回：【水蜜桃猫咖。】
　　【好，半个小时后见。】
　　柳明珊一边对镜整理，一边叫出系统：「你打钱到我账号了么？」
　　系统：「。」
　　无fuck说。
　　「我现在升级了，有更多的功能供你选择，帮助你更好地攻略——」
　　柳明珊：钱。
　　系统：「呜呜呜呜呜。」
　　「给你给你，老子全给你了敲里吗！」
　　柳明珊查看手机信息，确认到账后，调出计算器，清算账单。
　　系统：「…………」
　　此时此景，让它想起古早久远的理财之神。
　　那厮应该早挂了啊，又没后代留下来。
　　“你还欠我十分之一，攻略完尤孜彦补上。”柳明珊算完了。
　　系统：「那……」
　　柳明珊：你可以不升级，但是钱不能少。
　　系统：「 T__T 」
　　「那我能共享您的脑路思维吗？」
　　柳明珊：不能。
　　系统彻底无话了，缩回去当乌龟。
　　决定在遇到下一个目标之前，再也不出来受罪了，系统这活真不好干，淦。
　　柳明珊准备出门，又有一个电话打来。
　　“珊珊！我蹲到了！不我的意思是，我终于问到他今天会去哪儿了。”
　　柳明珊静了两秒，室友还没说她也能猜到接下来的话，需要她帮忙。
　　“不过那旋转餐厅主打情侣场，一定要两个人才能进……”
　　柳明珊无奈：“他都去情侣餐厅了，还不能说明什么吗。”
　　殷可萱挠挠头：“也是噢，我感觉他可能是双。”
　　“……你现在在哪儿？”柳明珊放弃交流，推迟了和梁烁菲的见面时间。
　　*
　　室友给她共享的位置，距离她家倒是很近。
　　柳明珊不到十分钟赶到，殷可萱打扮得岁月静好，坐在餐厅外的候座区。
　　她一看见柳明珊就破功：“啊，你总算来了，我坐得快发霉了。”
　　柳明珊走近，问：“他还没走么？”
　　“是啊，都快半小时了。”殷可萱麻利收起手机，伸臂拱成绅士手，“来吧，老婆。”
　　柳明珊：“你没有我高。”
　　殷可萱：“……”
　　她从善如流改成挽手，适应角色迅速：“老公，走叭。”
　　柳明珊跟她一块进去，服务员挡住：“请排号。”
　　“……”
　　最后又等了十几分钟，其中殷可萱去另一个出口严防死守，叮嘱她呆这儿盯人。
　　柳明珊无奈：“我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
　　殷可萱：“害，说得我好像知道他长什么样子似的。”
　　柳明珊：“……”
　　她这室友，凭着美貌和勇敢一直向前冲，从未知难而退。
　　也挺好的。
　　柳明珊悉听尊便，留在这边帮她排查。
　　她试着回想那晚男人的眼睛，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特征。
　　除了比较高，发型和衣服都很普通，加上酒吧光线不明朗，着实找不出任何有用的信息。
　　柳明珊开始猜测是女生的可能性。
　　“啪——”
　　旁边传来东西掉地的声音。
　　柳明珊转头，面前约莫二十出头的青年，刚拿到排号纸，腼腆地摊开手掌心，问她：“这是你掉的东西么？”
　　掌心上是玫瑰金的耳机。
　　柳明珊没马上回答。她一直注意门口走出的人，拿排号进去的则没有算入内，对方明显属于后者，但是他……


第14章 
　　柳明珊抬眸，他身高和发型跟那晚的男人都很接近。
　　只是他并不是从餐厅出来。
　　“我朋友掉的，谢谢了。”柳明珊接过他手中的耳机。
　　对方微微笑：“不客气。”
　　声音不像。柳明珊蹙眉，打算叫殷可萱过来对一下。
　　那人并未坐下，而是一直看着她。
　　“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柳明珊编辑着消息，闻言一顿。
　　“当时我跟家人聊着，你在我面前经过。”对方缓缓说。
　　按下发送键，柳明珊收起手机：“你认错人了。”
　　男人过于年轻的美貌，令她联想到美杜莎，耀眼致命，偏偏声线听起来很清软。
　　“珊珊，逮到了没？”
　　殷可萱从另一边赶过来。
　　柳明珊侧身，沉默地让出位置，让她观察。
　　“……”殷可萱本来平视的目光，随即抬高，仰视那个人。
　　她细细端详了许久。
　　对方被她直白的眼光打倒，脸色微红。
　　殷可萱：“不像啊，怎么看都像个臭弟弟。”
　　柳明珊无奈。
　　“……算了，咱们走吧，我放弃了，今天水逆，回去敷个面膜。”殷可萱略丧，弟弟再帅，终究是弟弟。
　　室友这点上倒一如既往地坚持。
　　柳明珊：“好，你先回去，我还有事忙。”
　　殷可萱点点头，戴上墨镜，先行离去。
　　柳明珊给梁烁菲发信息，改地址。
　　对方秒回：【？？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不愿意来么。】
　　【……行，起码给个理由。】
　　【懒得打车。】
　　【…………】
　　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咬牙切齿的心声。
　　【……你等着，我开车过来。】
　　柳明珊挑眉，有点意外她的家境。
　　……
　　项锦芝目送女生的离开，没多久，同事拎着外套出来找他：“我说锦芝，这外套你还要不要，就撇那儿了。”
　　他接过衣服，不紧不慢地穿上，将袖口整理得一丝不苟。
　　“我突然很好奇。”
　　同事：“？”
　　项锦芝：“什么情况下，有人会冒认一个不值钱的耳机？”
　　*
　　附近也有一间猫咖，柳明珊体贴的，仍是尊重了梁烁菲想去的环境。
　　“你真够了！先让我白白等了半小时，然后说改地方。”
　　梁烁菲气冲冲赶到，还未坐下先发火。
　　柳明珊搂着一只英短，温柔地将猫送到她那边：“消消火。”
　　梁烁菲攥紧包，怒火憋在胸腔，再看毛茸茸的幼猫，火气顿时消散。
　　“……”梁烁菲终究是屈服于猫主子，搁下名牌包，一声不吭地撸起来。
　　柳明珊擦干净手，抿一口柠檬水。
　　“你约我来有什么事？”
　　梁烁菲怒意下去后，又变回柔弱单纯的小白兔，说：“孜彦很渣的，你跟他在一起会被气死。”
　　柳明珊忍俊不禁：“看得出来。”
　　“……反正只有我能忍他的脾气。”梁烁菲有点认命的语气，“我爸见过他了，说虽然很花心，但人还是靠谱的，家底远胜我们家。”
　　柳明珊：“你们家应该不穷吧。”
　　“是不穷，但是我不想再找穷男生了，跟他们谈恋爱只有无尽的索求，孜彦除了花心，别的地方没亏待过我。”
　　兴许发现她是个很好的倾听者，梁烁菲不自觉对她打开心扉：“我爸说，看见我白送男生钱他会心肌梗塞。”
　　柳明珊想了想，找到一个切入点：“你的家人为什么没让你学金融管理？”
　　“我脑子比较笨，学不来，父母就希望我找个可靠的丈夫。”
　　“那你想学吗？”柳明珊这样问。
　　梁烁菲兴趣缺缺：“不了，孜彦谈生意时从来不避嫌我。”
　　“嗯？”
　　“因为他知道，我也听不懂。”梁烁菲有点苦恼又感到幸福，矛盾挣扎。
　　柳明珊笑，大概知悉对方的情况。
　　“我有个朋友。”柳明珊组织语言，“确实是我一个朋友，她跟你很像但又不同，她是那种谈恋爱从不间断的人，需要时刻被爱情滋润着，但她对自己的规划很清晰，不需要遵从家人的意见，所以随心所欲；你则跟家人达到统一，认可他们那套，但是谈的男友很少达标，不是拜金的男生就是花心的尤孜彦，你被困住了。”
　　梁烁菲两眼迷茫。
　　柳明珊：“我那位朋友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而你不知道，也不是真的喜欢尤孜彦。”
　　梁烁菲抱着怀里的猫，忽然被击中了，难过。
　　“我可以帮你，教你投资，搞定家里人。”
　　梁烁菲折服于她，甚至不敢相信，感动地：“真的吗，你人真好……”
　　“要交钱。”
　　梁烁菲：“……”
　　“也不是不行，那你还追孜彦吗？”梁烁菲经过她这番话，似乎没那么在意他了。
　　柳明珊：“嗯，你跟他分手，然后拿分手费。”
　　梁烁菲蹂.躏着猫，说：“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就当是精神损失费，你跟他交往这段时间，应该被气得不少吧？”
　　梁烁菲鼓腮：“他快把我气出心脏病了，我爸还觉得我们吵吵闹闹很可爱。”
　　柳明珊摊了摊手。
　　梁烁菲：“那我现在给他打电话？”
　　“等等，先把你知道的关于他的所有事告诉我，然后挑一个合适的时间，你再打电话给他。”
　　*
　　处在紧闭中的系统，假装自己在休眠。
　　可是……
　　真的，巨它喵，无聊，啊。
　　忽然“叮”一声，好感度进度条有所变化。
　　系统拎出来瞧。
　　「目标人物1：好感度在1-100之间跳跃。」
　　「？」这不废话吗。
　　「不能缩小范围，确实最低值为1，最高值为100。」
　　系统：「重新又到100的话，还有没有钱啊？」
　　「警告！如若钻漏洞bug，系统即刻毁灭（不包括宿主）。」
　　系统：「。」
　　「那我升级能便宜点吗，宿主压榨我的钱，我又不能投诉上报。」
　　「温馨提示：本游戏禁止外挂，如有通风报信等行为，即刻毁灭，这次包括宿主。」
　　系统：「……」行叭，横竖都是死。
　　*
　　傍晚，柳明珊回校拿复习资料。
　　男生给她送过来，睡眼惺忪：“明天需要我帮你占座吗？”
　　柳明珊笑：“明天早上没课。”
　　“哦，我忘了。”他没什么精神。
　　柳明珊：“要好好休息。”
　　这话换个人来说，都会令人心生烦倦，从她口中说出来，则体贴舒缓。
　　“我先回宿舍了。”男生不舍地说，希望她挽留。
　　柳明珊望着他的黑眼圈：“好的。”
　　……
　　等人离开了，柳明珊走向停车库旁的偏门。
　　没走几步，同样地点遇到同样的人。
　　尤孜彦刚熄灭一支烟，指缝叼着，说：“你养的鱼貌似比我多啊，海王。”


第15章 
　　柳明珊停下来，开口问：“你真的不用上学么？”
　　“这么想知道啊，跟我在一起不就知道了。”
　　柳明珊：“不了。”
　　她瞥一眼时间，该带饭回去喂猫了。
　　“……”那种心烦又涌上来，尤孜彦吞吐着剩余的烟，“为什么回她不回我的消息？”
　　柳明珊：“小傻子。”
　　尤孜彦愣住：“？”
　　“我才刚跟尚鸿峰分手，总得有个缓和期吧。”柳明珊好整以暇，“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他很快回过神，啧了一声：“看不出啊柳明珊，还真是演的清高。”
　　柳明珊：“嗯。”
　　“那跟我去吃顿饭，朋友之间的吃饭。”尤孜彦特意强调后句。
　　“时间不够。”手机微震，室友开始催她回家了。
　　“行了。”尤孜彦的耐心仅够说几句话，他直接拽她过来，不由分说拉上车。
　　柳明珊：“……”
　　他做这一串动作下来未免太熟练。
　　尤孜彦关上车门，这回换了辆低调的SUV，驶动车子。
　　副驾驶前面放了盒蛋挞，柳明珊扫一眼，问他：“去哪儿吃？”
　　“酒店。”
　　系统：「天呐，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柳明珊：你装死可以么。
　　系统：「……」
　　「不过话说回来，宿主，这个目标他人设少得一匹，我只知道他是个二世祖。」
　　柳明珊：低端系统是这样的。
　　系统：「………」淦！
　　柳明珊回想一遍梁烁菲给她的信息。
　　父母双亡，靠舅舅抚养长大，国外留学三年回来，跟尚鸿峰关系不错，吵归吵，两人的资源还是交叠的。
　　这是尚鸿峰没有告诉她的事。
　　柳明珊：你的前宿主比你有用。
　　系统：「……」
　　为什么它退隐了还要嘲讽！
　　人物信息那么简陋难道它想的吗！
　　柳明珊给梁烁菲发消息：【就是这个时间。】
　　不一会儿，导着航的手机来电显示，跳跃着“烦人精”三个大字。
　　尤孜彦转动方向盘，耳朵挂着蓝牙无线，仿佛没瞧见，毫无所动。
　　柳明珊：“不接么？”
　　尤孜彦：“不接。”
　　“万一她有重要的事。”
　　正巧红灯亮，车子堵着，尤孜彦转过头，好笑不笑地：“接了怕你吃醋。”
　　“你要这么为我着想，应该跟其他女人全部断干净才是。”
　　尤孜彦：“……做不到。”
　　“那你当不了我男朋友。”柳明珊说。
　　“草。”尤孜彦莫名烦躁，但手上依旧稳妥开着车，“我这样的你也挑，尚鸿峰难不成是天仙？”
　　柳明珊：“前面路口放我下车。”
　　尤孜彦：“……”
　　“你这女人前后两幅面孔，演川剧似的。”尤孜彦好像被她噎到没话说，滑动屏幕，接了那电话。
　　“孜彦，我要跟你分手。”梁烁菲颤巍巍地说。
　　“OK，恩准了。”
　　“……你不考虑给我个分手费吗？”
　　尤孜彦：“要多少。”
　　“我最近看上几个包…”
　　尤孜彦没跟她废话，直接回：“到时候转你。”
　　“谢谢，这次是真的，我以后不会再来求复合了。”
　　尤孜彦嗤之以鼻：“你最好是。”
　　*
　　柳明珊仍是要求提前下车了。
　　她让梁烁菲那时打电话，只是为了观察他对女人平时的态度。
　　能看出他不是爱强迫人的，更喜欢用条件诱惑着主动。
　　柳明珊半威半胁，他处在那种“只要…就…”的想法中，自信地让她下车。
　　“我看你能拒我多少次。”尤孜彦丢给她那盒蛋挞，“那谁跟我分了，这蛋挞没人吃，送你了。”
　　这个在接受范围内。柳明珊便收下。
　　她就近买了口味清淡的饭，随后打包回去。
　　打车回到老房子，开门进屋，一人一猫嗷嗷待哺。
　　柳明珊换着鞋，殷可萱迅速过来叼走饭，把蛋挞也顺走了。
　　她先吃的甜品，刚吃一口就惊艳：“唔，珊珊你哪儿买的？？神仙味道，好吃得我差点把舌头吞下去。”
　　柳明珊微讶，洗干净手，也拎起一块来尝。
　　这蛋挞外壳炸得酥脆，里边包含的料又多得惊人，蛋香奶香椰果粒，草莓干和杨桃，甜味很轻，口感丰富充盈。
　　眨眼间，一盒四个已经被解决掉。
　　殷可萱优雅地擦擦嘴，然后，热泪盈眶：“人间美味，我要是以后吃不到了会遗憾终身的，快告诉我，店名是？”
　　柳明珊：“……别人送的。”
　　“你朋友品味真好，赶紧问他哪间店。”
　　“好，我去问问。”柳明珊也有点眷恋那味道。
　　她先喂了猫，橘猫今天莫名傲娇，舔着猫粮不让她碰。
　　柳明珊一顿，很快了然，大概是嗅到她身上摸过别的猫的味道了。
　　*
　　往后的日子，渐渐忙起来。
　　柳明珊一边复习一边带梁烁菲，闲暇之余，还得应付尤孜彦。
　　系统自从升了级，好像是变聪明了点，能帮她分析策划了。
　　不过帮助不大。
　　系统：「。」
　　「你还好意思嘲我，你一个王者带那个辣鸡青铜图啥啊！」
　　柳明珊：她至少黄金，你是青铜。
　　系统：「？？？」
　　柳明珊：不对，你废铁吧。
　　系统：「？？？？？？」艹！
　　尤孜彦每次都是来A大找她，柳明珊觉得显眼了些，给了他老房子的住址，让他把甜品放门前。
　　“……你他妈还真把我当快递员。”
　　柳明珊搅拌杯中的茶，“没办法，你又不愿意说哪儿买的。”
　　她跟室友都有点挑食了，自从发现那家店还卖饭后，她们基本靠尤孜彦投喂。
　　也不是没有试过复制美味，但是做出来的口感差太远了。
　　“那家私房菜不接受外订，我告诉你了也买不到。”尤孜彦的视线停在她的指尖，“再说你要是知道了，还会跟我出来么。”
　　“怎么会，我挺喜欢你的。”柳明珊粲然一笑。
　　尤孜彦：“……”
　　他被诈多了，毫无感觉。
　　“现在还很早。”柳明珊轻轻抬起他的手掌，看他手上腕表的时间。
　　「好感度+1+1，当前好感度20。」
　　系统：「这渣涨得好慢，为什么表白他没反应，碰一下手就荡漾啊。」
　　柳明珊：下面的话不用说。
　　系统：「。」
　　她怎么知道它准备说“要不睡一觉看看”……
　　“时间还早，我们去那家私房菜看看？”柳明珊轻拿轻放，对面前一桌佳肴兴味索然，对从未闻名的私家菜更感兴趣。
　　她一口都没有动。
　　尤孜彦看在眼内。
　　“有条件。”尤孜彦剔出打火机，点燃烟头，深吸一口。
　　他慢慢吐出一个烟圈，说：“先把你的鱼塘清干净。”
　　柳明珊不着痕迹地后退，躲开扑面的烟味：“那你呢。”
　　“我干嘛要清自己的？”尤孜彦笑。
　　双标得明明白白。
　　柳明珊：“那些是朋友。”
　　尤孜彦：“这么巧，我跟前女友们也这么说的。”
　　“爱信不信，走了。”
　　尤孜彦：“这句也是，你是不是问梁烁菲关于我说的名言了。”
　　柳明珊起身拎包，上一秒温和，下一秒就淡漠：“嗯。”
　　尤孜彦碾灭烟，盯着她快走出门口，才出声挽留。
　　“陪我去个游戏局。”
　　柳明珊停了停，回身看他：“你该不会以为美食能拿捏住我吧？”
　　尤孜彦：“去不去？”
　　柳明珊：“求我。”
　　尤孜彦：“别得寸进尺。”
　　她转身就要走，尤孜彦：“我求你，满意了没？”
　　柳明珊终于停下脚步。
　　*
　　尤孜彦车上总有那家店的甜品备着，看得出他也喜欢。
　　柳明珊没吃多少，拿了一块饼干垫肚子。
　　必须要有强大的意志力，才能忍住不吃第二块。她没忍住，吃了第二块，然后开始算卡路里。
　　“全是你的，随你吃。”尤孜彦在一旁诱惑她，“到那儿可没有什么好吃的了。”
　　柳明珊：“闭嘴。”
　　尤孜彦嘴角上扬。
　　车很快抵达目的地，在江边码头。
　　江水粼粼，一艘游轮停靠。
　　柳明珊抚下饥饿感，看见游轮不免蹙眉：“这得玩到多晚。”
　　尤孜彦：“开始怕了？”
　　她：“我现在走也不迟。”
　　“……”尤孜彦真是生平第一次迁就一个人到这种程度，“我会看着时间。”
　　他不轻易下承诺，不过说了就能做到，也算为数不多靠谱的一点。
　　柳明珊也不全信他的担保，听过就算。
　　上了游轮，柳明珊随即发现，这不是简单的游戏局。
　　或者准确地来说，这里所有人，是一边玩游戏一边谈生意。


第16章 
　　尤孜彦对所有女友是不是都走这个流程，必定要带来做一次女伴。
　　柳明珊跟着他进去，坐在旁边充当装饰品。
　　他们把玩着手里的筹码，看似漫不经心，实则紧盯着庄家下注。
　　偶尔谈及股市的变动，某些小道消息。
　　柳明珊指尖按在桌沿，打着节拍。
　　进行到一半，兔女郎过来上酒，在场的男士皆被吸引视线。
　　柳明珊也多看了几眼，丰满的胸线，十分招人。
　　反倒是尤孜彦，专注手中的牌，目不转睛。
　　柳明珊挑眉，指尖按上他的脉搏，近身在他耳畔说：“这张不对，选King。”
　　尤孜彦侧头看她。
　　“信不信由你。”柳明珊微笑。
　　尤孜彦动作略迟疑，然后仍是选了Q。
　　还真的不信她。
　　柳明珊挪回正常位置，看着他掷出那张牌，对方出了张A，赢了他。
　　尤孜彦：“......”
　　这女人真的够了，选了K也是输。
　　又玩了几把，尤孜彦渐渐找回感觉，跟那边的侍从使了个眼色，侍从带杂人离开，关上门。
　　里面只剩下柳明珊一个非业内。
　　尤孜彦开始和他们谈关于资股转卖等事。
　　柳明珊安静着，调出好感度来看，刚刚坑他扣掉了两分。
　　小气好笑的一个人。
　　*
　　晚八点，尤孜彦带她出来溜风。
　　黑蓝色的海水起伏，波浪翻卷，空气湿度适宜。
　　“你刚刚害得我输了二十万。”
　　尤孜彦远眺海平线，心情不佳。
　　柳明珊：“你也没听我的。”
　　“听了还不是照样输。”尤孜彦瞪她一眼。
　　柳明珊：“所以你注定输啊。”
　　“？”
　　尤孜彦服了她的气死人不偿命，转过头，不想与她多谈一个字。
　　一群打扮清凉的假面女伴经过，船上灯光朦胧，舱门打开，另一波商业人士握手交谈。
　　柳明珊余光有所感觉，稍微抬起视线。
　　两波的障碍物脑袋，尚鸿峰一眼就瞧见站在男人身旁的柳明珊。
　　怎么会。
　　她怎么到这儿来了。
　　直至看见她身旁的男人是尤孜彦，尚鸿峰怒火中烧。
　　......
　　柳明珊忽然开口：“有件事想跟你说。”
　　尤孜彦：“又想说什么。”
　　“尚鸿峰正在过来，你帮我解释一下，不要损害我在他心目中的美好形象。”
　　尤孜彦：“？？”他随即侧过身，还真如她所说。
　　他可不嫌热闹事大，笑着：“都分手了，跟我一起当奸夫淫.妇呗。”
　　“你当，我可不当。”柳明珊语速极快，“如果不想泄露你的商业危机，就帮我解决。”
　　尤孜彦始料未及，“你竟然听得懂。”
　　尚鸿峰离这儿仅有几步之遥，她回：“你们公司低价购入大批A股，等着B公司快破产逼迫卖出。”
　　尤孜彦：“......”
　　草。
　　他不得不转过身，面对几天前才刚吵完的损友。
　　当时他怎么说来着，嘲尚鸿峰脑袋不清醒，居然还想吃回头草，不如洗洗睡。
　　如今被人抓到将墙头草叼走的是他。
　　不等尤孜彦开口，尚鸿峰先发制人，推开他，目光直指柳明珊：“你知不知道他有多脏！”
　　尤孜彦：“......”
　　Fuck.
　　柳明珊叹了口气：“他告诉我，你可能会在这儿出现，我想着，就过来看一眼，就一眼。”
　　尚鸿峰：“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的鬼话？”
　　“她说的是实话，是我骗她过来，你有什么冲着我来。”
　　尚鸿峰回身立刻给他一拳，攒足了劲。
　　附近的人惊呼。
　　这一拳后劲很大，尤孜彦低头呲牙，抬手碰了碰淤肿的颧骨。
　　“你也好不到哪儿去，我资金链的事你脱不了干系。”尚鸿峰神色寒冷彻骨。
　　柳明珊很想悄无声息地远离，但是这样做两个都会找她麻烦。
　　“......鸿峰，你听我解释。”
　　尚鸿峰又重现那天的状态，眼内发红，心痛又难以置信的眼神：“我已经给过你一次机会了，你跟谁鬼混不好，非要跟他混一块？？”
　　尤孜彦：“不跟我，难道跟你这个欠债的穷光蛋么傻逼。”
　　尚鸿峰一愣，尤孜彦马上回他一记，狠狠打向毫无防备的腹部。
　　“......”尚鸿峰疼得快跪下，捂住肚子硬撑。
　　「我最喜欢的环节到了！」
　　「目标人物1：好感度67+1」
　　「目标人物2：好感度18+5」
　　柳明珊：......
　　她深吸一口气，还是上前先扶尚鸿峰，担心惊讶的语气：“鸿峰，他是什么意思，说的欠债怎么没有听你说过。”
　　尤孜彦睨着他们，对她的演技叹为观止，脸上的伤随着心脏跳动一下一下地剧疼。
　　“......”尚鸿峰沉默下来，前一刻还怒火滔天的愤怒，被她注意的点消去大半。
　　“怎么这么傻。”柳明珊心疼地握住他的手。
　　温暖的指腹紧贴着他，尚鸿峰贪恋这片刻的温柔乡，险些再次掉入，海风吹醒他的神志。
　　现在还不是时候，尤孜彦怎么骂他都好，唯一能劝住他的只有：“想吃回头草也行，起码得功成名就吧？”
　　柳明珊：“鸿峰，他说的是真的吗？”
　　“你信他。”尚鸿峰终究甩开她，忍痛整理身上的西装，“是我多管闲事，你跟谁在一起是你的自由。”
　　柳明珊不吭声。
　　这场闹剧，以尚鸿峰的幡然醒悟结束，他跟尤孜彦说借一步谈话，大概十分钟，尤孜彦再回来，脸上又多了一处淤痕。
　　柳明珊已经戴上口罩了。
　　尤孜彦：“......”
　　柳明珊：“太多人围观，不想出名。”
　　尤孜彦：“你真是损人又利己。”
　　系统：「赞同。」
　　柳明珊从随身的包里拿出酒精棉和粉色创可贴，过去替他处理。
　　这次他没躲，迁就她的身高低下脑袋。
　　柳明珊细心地贴了两张，像打了个大叉，和他偏白的肤色融为一体，没那么狼狈。
　　尤孜彦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怒。
　　等她收拾起东西，他骂道：“尚鸿峰这孙子，每次都揍我脸，艹他爹。”
　　柳明珊弯眼笑，讲：“你表现得不错，我会考虑保守机密的。”
　　不说还好，一说尤孜彦就觉耻辱，他危险地眯起眼：“你敢说出去。”
　　“那要看你接下来的表现。”柳明珊根本不受他威胁。
　　尤孜彦忍了又忍，记起她鸽过他两次，拿他当司机和快递员，各种使唤他，等等。
　　最后，尤孜彦：“你甜品没了。”


第17章 
　　柳明珊噗哧笑。
　　“这儿挺多权富的。”她环视周围，一点儿也不急，“总会有一个能帮我预约到那家店。”
　　尤孜彦感觉比揍了还憋屈。
　　“走，下船。”他冷冷说。
　　柳明珊如愿以偿，跟着他提前下游轮。
　　尤孜彦又充当起司机的义务，送她回去。
　　柳明珊下车，在车前门停留：“明天我有空，能带我去那家店么？”
　　尤孜彦戴着墨镜很冷酷。
　　她：“晚上戴墨镜会像瞎子。”
　　尤孜彦摘下甩掉，矜贵高冷：“再说，我很忙。”
　　柳明珊：“那算了。”
　　“……”尤孜彦抿紧唇，后视镜照出他脸上的粉创可贴。
　　*
　　次日，尤孜彦没联系她，在朋友圈发了条冷淡的动态：
　　一张俯卧在床的视角的照片，配字：我还没死。
　　柳明珊笑，给他点了个赞。
　　医院倒让她想起另外的事，那天室友拉她去的餐厅，见到的年轻男人，没猜错应该就是室友要找的人。
　　他们之前确实见过，是在酒吧，不是他说的家人聊天经过。
　　为了猜不出他是谁才故意模糊信息吧。
　　隔了几天，柳明珊启程才去医院。
　　室友暂时放弃了，被美食养得不愿努力，又开始了宅生活。
　　柳明珊站在一楼的专家挂号那儿，浏览着医生们的简介，寻找一个姓项的。
　　没找着。柳明珊不意外，他太年轻，资历还不够。
　　那关于室友说他的号难挂……
　　柳明珊看到有黄牛帮忙排队，打听了一下。
　　“姓项、号难挂……是不是骨科那位打断医闹腿的？”
　　柳明珊想了想，说：“可能是，有他的号卖么？”
　　*
　　门诊室。
　　“小陈，听说你们科室的小项要调走是吗？”
　　“不清楚，我最近失恋了……”
　　“太可惜了，他不是在读博士吗，这么年轻，主任又喜欢他，再熬熬就能转正了。”
　　“可能吧，我失恋了……”
　　“你说他有没有对象啊，我觉着他长太好了，女病人见了他都脸蛋红，怎么没人介绍对象呢。”
　　“呜呜呜我失恋了……”
　　项锦芝参与进他们的话题，沉声道：“李医生，陈医生最近心情不好，您就别刺激他了。”
　　老李回过神，忙不迭道歉，结束话题撤退。
　　等人走后，项锦芝坐到空位上，喝着茶：“你明知道人家利用你，还投入进去。”
　　陈参伤心道：“你长这样都不交女朋友，我这么丑肯定能追到女神。”
　　项锦芝沉吟几秒。
　　仍是没懂对方的逻辑。
　　“怎么说，她能倒追我，一般来说，应该不会看上你这种。”
　　陈参哭得更伤心。
　　“开诊了。”项锦芝毫无同情心，“回去上班，要哭对着患者哭。”
　　陈参擦着眼泪，夺门离去。
　　项锦芝戴好口罩和眼镜，打开电脑查看今天的患者数量，外边第一位患者敲门。
　　“进来。”
　　柳明珊一边看着手机时间，一边推门进去，抬眸打量四周围。
　　……
　　项锦芝认出她，但没揭穿，依旧对待病人的口吻：“身体哪里有问题？”
　　柳明珊没跟他演，直说：“医生，能摘一下口罩么？”
　　项锦芝：“不能。”
　　柳明珊笑了笑，拿出那天的耳机。
　　“那这个耳机是您掉的么？”
　　项锦芝面色不改：“不是。”
　　柳明珊：“打扰了。”然后伸手去摘他的口罩。
　　项锦芝皱眉，眼疾手快抓住她。
　　柳明珊伺机已久的另一只手，趁他不备夺掉口罩。
　　“……”
　　与那天懵懂青少年的脸对上了，前后像有两种人格似的。
　　柳明珊这回确认无误，随后还回口罩。
　　项锦芝眼眸微冷，淡漠地对视她：“你怎么知道是我。”
　　“你忘了？我朋友追过你好一段时间。”
　　项锦芝：“你要接力替她追？”
　　柳明珊摇摇头：“不，我只是纯粹好奇，顺便过来还耳机。”
　　系统：「来了！第三个目标人物！you know！」
　　柳明珊：……
　　你们系统确定目标是不是看颜值？
　　系统：「不是啊，只不过刚好选中的都是帅哥罢了。」
　　柳明珊：拒。
　　系统：「呜呜呜求您接，随着攻略难度升级，奖励也会翻倍！」
　　柳明珊思考了下：那我七你三。
　　系统：「。」
　　不知为何，已经逐渐习惯。
　　系统：「可……以。」
　　柳明珊动身，向他告别：“医生，我还有事，下次再聊。”
　　项锦芝没有应，一声不吭地看着她离开。
　　*
　　「目标人物3：项锦芝。
　　已知信息：无。
　　当前好感度：-50。」
　　系统刚开启档案，一看数据差点晕眩。
　　「？？？？？不是，你跟他有仇么，这么低的好感度，要是有年度讨厌排名，你肯定榜上有名。」
　　柳明珊也有些惊讶，想了想，酒吧那次尤孜彦的画风应该比她糟糕才是。
　　「害，太难带了，这届宿主真几把难带。」
　　柳明珊：「就算你对梁烁菲说这话，也站不住脚。」
　　系统：「走了！下线！」
　　柳明珊从医院出来，在附近买了杯美式，握着纸杯喝。
　　项锦芝有点奇怪，但说不出哪儿奇怪，不过她觉得-50的好感度还蛮正常。
　　就是个不苟言笑的医科生，估计人体标本见多了，对所有人类都没兴趣，甚至带着天然厌恶。
　　挺麻烦的，等她期末考结束再作打算。
　　系统：「那我怎么办！」
　　柳明珊：你可以选择解除绑定。
　　系统：「。」
　　*
　　又过一周，梁烁菲初有成果，欢天喜地告诉她考研成绩过了。
　　柳明珊：“……”
　　“这个不是我教的。”柳明珊无奈，“你账户里的投资收益如何？”
　　梁烁菲“哦”了一声，反应过来：“我爸很满意，想让你嫁过来。”
　　柳明珊一脸无奈。
　　梁烁菲感觉不太对，改口：“是让我娶你进门，说我们可以去芬兰领证。”
　　柳明珊：“……我对你暂时没有想法。”
　　梁烁菲自知掖不住心事，挫败地叹气：“对不起，我瞒不了他们。”
　　“没事，你把学费交齐，你父母那边不用瞒，等你熟练以后他们就会改变想法了。”
　　梁烁菲郑重点头，慢慢又有了底气与信心。
　　“对了明珊，你追到孜彦了么，要不要我给你一个速心急救丸的链接？”
　　柳明珊闻言笑：“你应该给他分享。”
　　梁烁菲：“？！”
　　*
　　周日，尤孜彦给她发消息：【出来，吃饭。】
　　柳明珊在屋子撸着猫，听着室友群战甲方，回他：【最近要复习。】
　　【拉倒吧，你们早考完试了。】
　　【那你决定好带我去实体店了？】
　　尤孜彦好一会儿没回。
　　“珊珊，你那朋友供出来店名没？”殷可萱现在对她手机消息极敏感。
　　柳明珊：“还没，不过快了。”
　　“好，死也要让他说出店名！”
　　说曹操曹操就到，尤孜彦回复：【带你去也行。】
　　柳明珊这才起身，缓缓去换衣服。
　　十分钟后，他已经开车到楼下等着了。
　　室友不暇顾及：“店名，外卖，少一样都不行。”
　　柳明珊答应，下楼。
　　虽然说出来他会生气，但柳明珊仍是不可否认，他当专属司机确实越来越熟练了。
　　柳明珊上车，将这话藏心底。
　　尤孜彦瞟一眼她，没好气地说：“心里又在嘲我吧。”
　　“自信点。”柳明珊温柔道，“吧字去掉。”
　　尤孜彦：“……”
　　草，他绝对是中蛊了，任由这么个学生妹肆意玩弄他。
　　开到一半，柳明珊接到爸妈的电话。
　　“怎么办啊珊珊，形势特别严峻。”
　　“嫦嫦跟那男生分手了，成绩一下子退步得厉害，老师给我们打电话了。”
　　柳明珊：“你们先冷静，那男生名字叫什么？”
　　“忘、忘了。”
　　柳明珊无奈：“好，你们先哄着她，我现在去解决。”
　　挂断电话，尤孜彦：“……又要放我鸽子？”
　　看来他快得被鸽PTSD了。柳明珊这次很善良：“有点事要办，你不介意的话，送我过去？”
　　尤孜彦：“。”
　　“介意，赶紧滚。”


第18章 
　　柳明珊随即摘安全带。
　　尤孜彦左手转着方向盘，眼睛抬都没抬, 右手空出来按住她安全带：
　　“下个路口有摄像头, 想害我么？”
　　柳明珊：“我只是听命行事。”
　　尤孜彦难以言喻：“得了便宜还卖乖。”
　　“到底谁先说的滚啊。”柳明珊好笑地说，“不是你长得帅就会有人惯着你。”
　　尤孜彦：“……甜品警告。”
　　只知道用这个要挟她。柳明珊笑笑, 没再损他了。
　　打了柳嫦班主任的电话，问到男生名字后, 来问系统：他现在在哪儿？
　　系统：「？那你打个啥子电话，一开始问我不就好了？」
　　柳明珊：要做下表面功夫。
　　系统：「……」人类就是烦！
　　半个小时后, 到达目的地, 柳明珊准备下车, 尤孜彦有点烦，问她：“什么时候能回来？”
　　“不清楚。”
　　尤孜彦：“十分钟没回来就走人。”
　　柳明珊顿一顿：“十分钟还不够我买个包。”
　　尤孜彦：“？？”
　　柳明珊开门下车, 直接把他晾在那儿，往步行街的方向走。
　　在著名的情侣公园, 她毫不费力地看见那个男生, 和另一个同样年纪的女生。
　　“经雅, 我只是顺便送她回家。”
　　女生倨傲：“哦。”
　　看样子, 她妹妹是这两人的牺牲品，柳明珊上前一步, 打断道：“还记得我么？”
　　男生惊愕，显然认出她来。
　　那女生则皱眉：“怎么又来一个。”
　　柳明珊跟他说：“我就说几句话，你让她先离开。”
　　男生也许是被她唬住了，又或许是对柳嫦仅剩的一点歉疚，跟那女生解释：“是我的一个亲戚, 抱歉。”
　　女生不情不愿地走到另一边。
　　柳明珊挑眉，这男生随口就是一个谎言。
　　“您骂吧，我跟柳嫦只是普通朋友。”男生低头，充满歉意。
　　柳明珊：“你真实想法我不关心，我给你点钱，你继续跟柳嫦谈恋爱。”
　　男生一下子抬起头。
　　柳明珊：“时间也不长，直到高考结束就行了。”
　　“您、您这是什么意思……”
　　柳明珊意简言赅：“我知道你家里缺钱，这笔钱也能解决你的燃眉之急，条件很简单，看你答不答应了。”
　　男生穿着半旧不新的衣服，运动鞋洗得掉色，陷入长久的沉默。
　　最后，他回柳明珊：“好的，谢谢您。”
　　柳明珊随即要他的账户，答应明天之前到账。
　　男生再三向她鞠躬。
　　该说的都说完了，柳明珊回到停车的路旁，尤孜彦在不远处抽烟打电话。
　　“嗯，我会去的，一切听你安排。”
　　尤孜彦恭恭敬敬的语气，面容略愁。
　　倒是头一回看见他这个样子。柳明珊站着，没近一步靠近，等他打完电话。
　　“你放心，我知道分寸。”尤孜彦抽完最后一口烟。
　　*
　　柳明珊终于见到传说中的私家菜店面。
　　就是尤孜彦的某处房产。
　　柳明珊大概猜到了，说：“原来真是你自己做的。”
　　尤孜彦：“……”
　　“为什么不能是我家阿姨做？”
　　柳明珊弯唇：“那你家阿姨手艺非常好，完全可以开店做成一个品牌。”
　　尤孜彦嗤一声，带着她进去。
　　偌大的房子，空无一人。柳明珊特意观察了下，厨房和客厅连在一起，厨具俱全。
　　没有所谓的阿姨。
　　尤孜彦挽起袖子，脸很臭：“想吃什么？”
　　柳明珊笑：“随你，大厨做什么我都愿意吃。”
　　他脸色好看了些，进去捣鼓，柳明珊贴心地问：“你不用围裙么？”
　　尤孜彦：“闭嘴吧。”
　　脸又黑了，好感度通知-1。
　　系统：「。」
　　「爸爸，能不能认真点，你这是在玩火！」
　　柳明珊：之前谁清空了好感度？
　　系统立即消失。
　　柳明珊坐下客厅的沙发，茶几上有水，还冒着热气，她给自己倒了一杯。
　　厨房偶尔飘出令人神往的香味。
　　布局的设计，将厨房透明化，柳明珊可以很清晰地瞧见他做菜的过程。
　　尤孜彦那张脸跟此情此景完全搭不上，娴熟的手艺像假的。
　　不一会儿，假手艺先捧出刚出炉的杏仁蛋糕，给她叉子，说：“你吃就行了，不准打包。”
　　对吃白食的看不惯。
　　“确定？”柳明珊接过，眼底闪着狡黠，“我室友应该会很乐意跟你做朋友。”
　　尤孜彦：“没兴趣。”
　　“我们学校的校花。”
　　尤孜彦：“校花就能免单？”
　　柳明珊被他逗乐，不跟他聊这个了，切了一小块蛋糕到盘中。
　　他做甜品真的一流。
　　柳明珊细嚼慢咽，看他又回到料理台，忙上忙下。
　　她不由想，如果真能请到他这个大厨，保持味道传承，再来一个擅长经营的人才，估计二轮融资就能做大，一步登天。
　　“怎么不搞餐饮类？多一条渠道挣钱。”柳明珊问。
　　尤孜彦一边下调料，一边打鸡蛋清，随口说：“我舅不让我接触这方面，而且我人懒，没耐心教徒弟。”
　　“你不像听话的乖小孩啊。”
　　尤孜彦：“……以前是挺乖的。”
　　柳明珊：“或许是你舅舅不想你壮大事业呢？”
　　“别挑拨我们俩的感情。”尤孜彦举着锅铲警告她。
　　「叮！好感度到达30，掉落目标小提示~」
　　「已知信息：童年不幸。」
　　系统：「啧。」
　　柳明珊倒不算太意外，看来尤孜彦的双亲逝世，应该有隐情。
　　*
　　傍晚，柳明珊回去，仍是带到了一份甜品和小菜。
　　室友等候已久，被甲方折磨得掉毛。
　　“珊珊，你可算回来了，问到没有？”殷可萱搁下电脑，挪过去拎袋子。
　　柳明珊：“朋友家的阿姨，暂时没有跳槽的意愿。”
　　殷可萱：“枯了。”
　　柳明珊起身喂猫，问她：“你是放弃那个医生了么？”
　　“啊。”殷可萱仍是丧，带点不舍，“不太甘心。”
　　“我上一次，差点就能蹲到他了，原以为胜利在望就踹了小陈，结果……”
　　现在只有美食能安慰到她，殷可萱：“我情报源也没了，就放弃叭。”
　　柳明珊：“我明天帮你看看情况。”
　　殷可萱眼睛蓦地亮了：“你有办法？”
　　“嗯。”课业基本结束，柳明珊决定会会他。
　　翌日清晨，她去到医院，挂了最早的号，即便如此，还是排在了中间。
　　柳明珊望着爆棚不似得病的患者，有一点不解，照理说，项锦芝日常戴口罩，她们没理由为了半边脸如此热情。
　　后来她才知道，项锦芝因为医闹被媒体报道过，全世界只有不看新闻联播的室友，不知道他的真面目。
　　柳明珊耐心等到中午，被告知他下午不值班了。
　　她：“……”
　　早知道应该找黄牛的。


第19章 
　　等是还可以等，就是时间不够。
　　柳明珊起身, 把挂的号转手卖给另一位, 准备离开。
　　在走廊拐角处，柳明珊迎面碰上戴口罩的医生。
　　“抱歉。”她开口致歉, 眼眸专注盯手机的时间，连抬都没抬。
　　那人抬起一只手来挡她。
　　“你又过来干什么。”
　　低沉有些耳熟的嗓音, 柳明珊抬头，看见项锦芝把口罩拉低一点, 露出挺拔的鼻梁。
　　“没什么, 想过来问问你, 真的不考虑我朋友么？”柳明珊温柔地笑。
　　项锦芝：“花痴免了。”
　　系统：「好无情一人类。」
　　“那……”柳明珊顿了顿，选了最坦诚的问法, “你为什么会讨厌我？”
　　他眼眸不含任何感情，身着白大褂, 圣洁又冰冷, 说：“对你没有好脸色就是讨厌？你也太看得起自己。”
　　柳明珊：“这跟我们在餐厅见面时不符。”
　　当时他还一脸人畜无害的模样。
　　项锦芝冷眼瞥她。柳明珊一笑置之, 没有计较, 最后道：“实在打扰了。”
　　她没跟他过多解释，看上去并不在意他的回答。
　　*
　　夜晚, 夏季的风干燥。
　　项锦芝又去了一趟尚鸿峰那儿。
　　刚进门，铺天盖地的酒味。项锦芝甩掉外套，穿过玄关，拿走他手中的酒瓶。
　　“能不能别这么幼稚。”项锦芝平静地望着自己哥哥，捏紧酒瓶。
　　尚鸿峰坐在地上, 屋子灯只开一盏，整个人阴沉又颓丧，沉默不语。
　　项锦芝：“不是谈得很成功么，已经开始盈利了。”
　　还在不满些什么。
　　尚鸿峰垂着头，额发遮住他的眼，下颚线绷紧。
　　“人只有失去之后才懂得珍惜。”他轻声说。
　　项锦芝：“So？”
　　尚鸿峰被激怒：“小屁孩别管大人的事，滚。”
　　“也不知道现在谁更像个智障。”项锦芝捡起外套，重新穿上，“以后我不过来了，你好自为之。”
　　*
　　柳明珊再一次受邀到尤孜彦的家。
　　“我警告你，平时就算了。”尤孜彦换了件耐脏的衬衫，举着汤勺讲她，“别把我煮的东西外带，真当我是煮饭的啊。”
　　柳明珊靠着大理石桌台，环臂：“你这样比较招女孩子喜欢。”
　　“不稀罕。”尤孜彦冷漠无情。
　　柳明珊笑笑，目光触及墙上的围裙，有些心动。
　　“孜彦，你转过头。”
　　尤孜彦不疑有他，应声就侧过脑袋，猝不及防被身后的她绑上围裙。
　　“…………”尤孜彦脊椎僵硬。
　　简直防不胜防。
　　“很好看啊，而且不会弄脏衣服。”柳明珊给他仔细地打了个蝴蝶结。
　　尤孜彦垂眸看她，像个死人般。
　　柳明珊回以得体的笑。
　　下一秒，他忽然俯头去亲她，薄唇碰到她的上唇，绵软如蜜。
　　柳明珊很快侧过脑袋，说：“什么时候分干净？”
　　尤孜彦圈住她：“你不还藕断丝连着。”
　　“性质都不一样。”柳明珊神色冷下来，“别告诉我是因为童年缺爱才不停找女人。”
　　“……谁跟你说的？”她想挣脱，尤孜彦抓得更紧，眼底闪过猜忌。
　　柳明珊：“猜中了？”
　　尤孜彦没好气地放开她，背过手将解开围裙，揉成一团，扔到地上。
　　“既然你好奇，我干脆就告诉你。”他不避讳，“我十岁的时候，爸妈带我去动物园，说好在门口集合，我因为贪玩过了时间，结果我爸妈以为我走丢了，出了动物园找我，被车撞了，抢救无效。”
　　系统：「……」
　　「居然这就告诉你了。」
　　柳明珊：闭麦。
　　他说出这么一件童年伤心事，但是表情很平静。
　　柳明珊本来想引申一点关于他性格的形成，想了想，改口：“小时候没人管挺好的。”
　　尤孜彦：“？”
　　“你这女人没心。”他不轻易跟人说这事，前几任正牌女友知道后，无一例外都在心疼抚慰他。
　　柳明珊：“好了，你继续弄菜吧。”
　　尤孜彦转身，不再搭理她。
　　兴许是真戳到他痛点了，之后他就一直没有好脸色，冷冰冰地端出饭菜甜品，冷冰冰地看着她吃，问他怎么不吃，他就回：你吃得开心是我的荣幸。
　　然而脸还是很臭。
　　柳明珊无奈地笑，吃完一半，跟他说：“跟你玩个小游戏。”
　　桌面的手机响铃，尤孜彦正要接，她坚持道：“闭上眼。”
　　尤孜彦望着她，手指明明碰到了手机屏幕，可是视线无法从她脸上挪开。
　　奇怪，她从来都不是他喜欢的那款。
　　尤孜彦任由手机响，鬼使神差地闭上双眼。
　　微凉的指尖按到他眼部。
　　随即，刷子类的触感，尤孜彦眉头一皱，紧接着睫毛被夹住。
　　“？？？”
　　正想睁开眼睛，她轻声诱惑：“很快的，再等一会儿。”
　　尤孜彦又沉浸在她的嗓音中，迷失了主见。
　　谅她也不敢做离谱的事。
　　几分钟后，柳明珊：“现在可以睁开了。”
　　……她给他化了妆。
　　嘴唇有点粘稠，尤孜彦不甚习惯，她还拿出一面小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
　　尤孜彦沉默了许久，开口：“要听实话么。”
　　柳明珊笑着点头。
　　“好几把丑！”尤孜彦抬手就要抹掉脸上乱七八糟的东西。
　　柳明珊牵住他的手，带点撒娇的味道：“干嘛擦，很好看啊。”
　　尤孜彦迟疑了一瞬。
　　旁观已久的系统忽然醒悟：「握草！他根本不知道这妆是丑是美！！」
　　柳明珊：这样才有趣啊。
　　系统：「好阴险，爱了。」
　　尤孜彦标准直男审美，被她这么一说，有些不确定：“真的好看么？”
　　“嗯嗯。”柳明珊眉梢都跳动着愉悦，凑近他亲了一下脸颊。
　　尤孜彦莫名受宠若惊，又很快压下这种舔狗心态，不屑一顾：“有种跟我做全套。”
　　柳明珊：“那等你化更好看的妆了。”
　　说罢，她瞄了瞄手表：“不早了，我先回去，下次再约哦。”
　　尤孜彦蹙眉，说：“你特么嫖完吃的就走。”
　　“那再给你一个告别吻？”
　　尤孜彦嫌弃道：“谁稀罕，骗小孩的把戏。”
　　话音一落，他慢慢闭上眼，将另一边没亲过的脸颊转向她。
　　系统：「……」
　　口是心非的狗比。
　　柳明珊眉眼弯弯，站起身，碰碰他的脸颊，就去穿鞋了。
　　几十秒后，大门关上的响声。
　　“。”谢特。
　　尤孜彦被落空，恼怒地冲去卫生间。
　　和镜子中的自己对视片刻，他又放下了清洗的手。
　　不一会儿，尤孜彦打电话叫来一个炮友。
　　“彦少，难得啊，你很久没找……”
　　女人婀娜多姿地按门铃，开门见到尤孜彦，后半段话卡在喉咙。
　　“emm……”女人上下打量他，“在办party？玩cosplay？”
　　尤孜彦：“帮我化妆。”
　　女人满头问号：“这超出业务范围了吧。”
　　“不化滚。”
　　女人：“行叭。”
　　又过了十分钟，女人用随身的化妆品给他升华了一下，拍拍手：“大功告成。”
　　尤孜彦还没来得及欣赏，女人又捧起他的脸细细端详。
　　“？”
　　女人盯着他：“也太犯规了。”
　　“？？”
　　女人放下他的脸：“对不起彦少，我恐同，先走了哈。”
　　“？？？”
　　女人走后不久，舅舅给他打视频通话：“怎么不接电话，你去书房拿文件——”
　　对方繁忙地处理公事，讲到一半目光挪到他脸上，声音止住。
　　尤孜彦：“……我这就去擦掉。”
　　“等等。”舅舅喊住他，透过像素不高的视频注视他。
　　半响，对方回：“你娶谁都行，男媳妇我不会同意。”
　　尤孜彦：“？？？？？？”
　　*
　　学期结束的同时，柳嫦的高考也快到了。
　　通过父母的反馈，柳明珊知道妹妹的成绩很快恢复，三模的成绩历史最佳。
　　“班主任跟我们说，他俩还在谈，但是成绩没退步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珊珊啊，你怎么解决的？”
　　作者：今天有三更（不是flag


第20章 
　　柳明珊站在医院的药植园，抬臂扶了扶枝叶, 回父母：“先把免提关了, 嫦嫦在家么？”
　　话筒那边一阵慌乱，爸爸充满歉意：“嫦嫦就在阳台, 差点泄露了，还好你提醒。”
　　“没事。”柳明珊这才开始解释, “那男生是贫困生，成绩一般, 和嫦嫦谈恋爱也没什么, 反正相处久了总会分的, 这时就不应该阻拦他们，困难只会让他们感情越发牢固, 所以我才由着他们谈。”
　　“不过后来他先提分手了，我去找他给了点钱, 让他继续跟嫦嫦在一起。”
　　父母有点惊：“可是他们分了不是更好......”
　　柳明珊：“但你们也见到了, 现在分只会让她成绩下降, 很不利, 既然谈的时候没影响到成绩，就保持现状是最好的。”
　　父母恍然大悟。
　　“这里灌木禁止触碰。”身后传来低沉的男声, 严重警告她。
　　柳明珊转过头，对上那人的目光，随即跟爸妈说：“我先挂了。”
　　“好好。”
　　柳明珊收起手机，先抬头望了望上方的楼层，问对方：“看来那个办公室窗口确实能看见这里的位置。”
　　“......”年轻俊美的男人扯掉口罩, 瞧她像瞧一副标本，说：“你跟你朋友又有什么区别？”
　　“没区别。”柳明珊态度极好，“我挺喜欢你的。”
　　项锦芝神色莫测。
　　他哥哥每晚都宿醉，早上又强撑着应酬，工作强度宛如自虐，而他口中柔弱善良的前女友，跟另一个男人说喜欢。
　　“其实我很容易满足。”柳明珊的长裙被风吹拂，莞尔道，“你过来跟我说句话就够了。”
　　「好感-10，当前好感度-69」
　　系统：「？？？」
　　卧槽，这路子不对啊。
　　柳明珊略微一怔，望着他重新戴上口罩，一言不发地离开。
　　脑海中有什么记忆被撞了一下。
　　应该有件很重要的事，但是她忘了。
　　*
　　柳明珊回到车内，尤孜彦上下扫视她，和她手边挂着的感冒药，问：“刚才跟你说话那男的谁？”
　　“医生啊。”柳明珊放好袋子，系上安全带。
　　“...我怎么瞧着有点眼熟。”尤孜彦半信半疑。
　　柳明珊：“你对象弄错了吧。”
　　尤孜彦：“？”
　　柳明珊：“现在钓鱼不用这种话术了。”
　　尤孜彦：“......”
　　“算了，不跟你一般计较。”尤孜彦开车，放她一马。
　　呼啸的风略大，柳明珊关上车窗。
　　“今天还去你家么？”她问。
　　尤孜彦这边没关窗，风从缝隙指间掠过，扫乱他的头发，反而更显他五官精致。
　　“换个地儿。”他男生女相，说话语调却痞气，“天天去我家也不见你跟我睡一次。”
　　柳明珊无奈：“你什么时候能倒倒脑子里的龌龊念头。”
　　“龌龊？男欢女爱，天经地义。”
　　“还是说…”尤孜彦嘴唇微勾，挑衅她，“小妹妹，你怕了啊。”
　　柳明珊：“贵司的A股抛干净了吗，B公司似乎要东山再起了。”
　　“......”
　　一句话终结话题。
　　尤孜彦单手拧着方向盘，暂时消停下来，没再造次。
　　*
　　“我懒得买菜，过来饭店这儿借一下食材。”
　　尤孜彦架着墨镜，插兜跟饭店经理说。
　　“好的彦少，您请。”经理显然司空见惯，恭敬地给他们带路。
　　经过一个包厢，身穿校服的女孩推门出来，双眼红肿，脸上有巴掌印。
　　柳明珊多看了两眼。
　　不是因为女孩的惨状，而是她的校服和样子。
　　......
　　“你坐这儿等着。”尤孜彦在外人面前很会做功夫，对她相当好，“我做完他们会端上来的。”
　　柳明珊也会配合他：“好，辛苦了。”
　　尤孜彦出去，经理在他耳畔说了几句，他皱眉：“那丫头搞什么……”
　　*
　　饱餐一顿后，尤孜彦抿着红酒消化，柳明珊不碰酒，他便让人送来饭后水果。
　　一小盘水果拼盘，当季能买到的都在这儿了。
　　柳明珊挑了个芒果，递给他。
　　尤孜彦：“？”
　　“帮我切成块。”
　　草。
　　真是服了。
　　尤孜彦：“老子不伺候人，想吃自己削。”
　　柳明珊微微叹一口气，说：“原来你对我的喜欢，还不如一个芒果。”
　　尤孜彦：“？？”
　　“艹，要不是我不打女人，你早被我锤爆头了。”尤孜彦骂骂咧咧，极度不情愿地拿过那个芒果。
　　好感度又涨了，他每次怼她，都会上涨一些。
　　柳明珊：“你就口是心非。”
　　她心情不错，凑过去，鼻尖碰碰他的侧脸。
　　然后迅速收回。
　　正要转头占便宜的尤孜彦：“......”
　　说她没修炼成精他绝不信。
　　系统适时夸：「宿主，你的技法厉害得比我的程序还要精准！」
　　柳明珊：彩虹屁吹得有进步。
　　系统：「嘿嘿，好感涨得差不多啦，我准备掉落提示了！」
　　柳明珊：？
　　我记得之前是统计好感度那个给提示。
　　「都一样的啦，我们不分彼此。」
　　柳明珊：你直接说。
　　「好的！」
　　系统火速跳出一行字：「亲爱的宿主，恭喜您开启隐藏的副本~！」
　　「攻略人物2：尤孜彦。
　　当前好感度：50
　　已知信息：童年，攻略他舅舅。」
　　「攻略人物4：经瑞寅。
　　已知信息：2号的舅舅（发现隐藏副本会奖励一个小信息~）
　　当前好感度：0 」
　　柳明珊：“......”
　　系统小心翼翼：「宿主？喂？宿主你还在么？」
　　柳明珊很平静，非常平静。
　　你知道有多少个人惹过我生气么？
　　系统：「......零？」
　　柳明珊微笑：嗯，你确实不算人。
　　系统惊得秒退，带着信息一起滚了。
　　柳明珊压着情绪回归现实，尤孜彦削着芒果，被迫秀刀工的表情，那位经理进来，这次没有特意避开她，直说：“彦少，经总也在。”
　　“舅舅？”尤孜彦下意识皱眉，“怪不得那丫头逃得这么快。”
　　“她不是逃，做错事被我罚了受不了，说要离家出走去你那儿。”
　　一道声音从门边响起，高大英俊的男人进来，冷峻肃杀，眼眸扫过厢房一圈。
　　柳明珊被他略略带过。
　　“……她真说要来我家？”尤孜彦起身，拉了张椅子。
　　经瑞寅没坐，说：“我待会儿还有事，要是经雅去你那儿，你直接扫她出门。”
　　尤孜彦：“那她饿死怎么办？”
　　“她住学校，没地方去就会回校。”
　　尤孜彦了解：“行。”
　　经瑞寅交代完，准备离开，临走前又回过身。
　　他看向柳明珊的位置，说：“她是女是男？”
　　尤孜彦：“…………”
　　“舅舅，我没这么丧心病狂，她不是变性人。”
　　作者：上一章作话是flag


第21章 
　　经瑞寅没什么表情，即使先问出惊世骇俗的问题, 也可以问成是尤孜彦错的效果。
　　尤孜彦切换成尊重长辈的模式, 在他舅舅面前拘谨着。
　　柳明珊习惯性观察经瑞寅，发现对方相貌并不老。
　　系统：「不老呀, 他才25。」
　　柳明珊：滚。
　　系统嘤嘤嘤了一会儿，为自己代言：「我的功能多着呢！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一个息息相关的。」
　　柳明珊：不需要。
　　系统：「。」真的一变就变得好无情。
　　经瑞寅走后, 那经理也跟着离开，尤孜彦将削好的芒果给她：“赶紧吃。”
　　柳明珊闭了闭眼, 神经疲倦：“不想吃了。”
　　尤孜彦：“？？”
　　“我有点累, 送我回去吧。”柳明珊抚了抚他的手腕, 平息他的怒火。
　　她的指腹柔软，尤孜彦失神几秒, 忘了自己准备骂的话。
　　*
　　那晚回去后。
　　柳明珊在脑内梳理了一下当前关系。
　　三个人物，其中两个关系非常近, 稍有不慎, 全盘皆输。
　　系统一直躲着她不吭声。
　　夜渐深, 柳明珊出去装了杯水, 室友还未睡，聚精会神地板绘设计图。
　　“珊珊, 帮我冲杯奶茶。”
　　柳明珊向她伸手：“小费。”
　　“真是的。”殷可萱也习以为常，嘟哝一下，拿起手机给她发了个红包。
　　柳明珊放下水杯，拎起电水壶去厨房。
　　殷可萱记起上次的事，问她：“珊珊, 你挂到项医生的号了么？”
　　“挂到了，没看到长相。”
　　殷可萱：“他怎么说？”
　　柳明珊：“他说你花痴。”
　　殷可萱静默三秒，拍桌：“凭什么！我都还没见到他庐山真面目。”
　　柳明珊：“对，他有点自命不凡。”
　　随即殷可萱气势弱下去，魂牵梦萦：“万一真的非常帅......”
　　她的宗旨一向是不错过任何一个帅哥。
　　柳明珊泡完奶茶，端出来：“不见得，他应该年纪蛮大，头有点秃了，带的假发。”
　　“......唉。”但是室友没有被她安慰到，对得不到的东西仍有余恋。
　　柳明珊：“其实这样是最好的。”
　　殷可萱接过暖暖的奶茶，长吁短叹：“你说是就是吧。”
　　柳明珊照例摸一把她的脑袋，然后抽了张纸巾，擦干净走了。
　　殷可萱：“......”
　　*
　　假期总是漫长又枯燥。
　　佳佳热衷于给她发消息，天天都发。
　　【听说学校附近开了一家按摩店，开学了一起去呀！】
　　【哇新任校花因为被P殷校花同框，比不过叫人删了2333】
　　【好无聊好无聊，这届校草真的好丑。】
　　【嗷珊珊，你跟尚校草怎么样了，他创业还顺利吗！】
　　【最近哪个群都没有他的消息呢…】
　　柳明珊挑着回，浏览到最后一个问题，她顿了几秒。
　　【他很顺利，不用担心。】
　　佳佳秒回：【那就好那就好！】
　　经过上次的事，她也不敢问太多了。
　　柳明珊关掉手机，直接说实情，估计对方又要轰炸她一次。
　　不一会儿，尤孜彦给她打电话。
　　柳明珊划掉，回信息：【没空，不约。】
　　尤孜彦迅速回了个句号。
　　【下次吧，一想到你现在身边可能躺着个女人就烦。】
　　尤孜彦：“？？？”
　　他看着手机上的迷惑信息，又看了看自己刚群发的动态：有正牌了，这次认真的。
　　紧接着，死党们纷纷留言：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尤孜彦：“？”
　　底下全是一溜的哈字，他快不认得这字了。
　　尝试性问了其中一人：笑啥呢？
　　损友没回他，赶紧喊人过来围观他：哈哈哈大家快看这傻逼，还不知道我们笑他啥呢哈哈哈哈哈哈。
　　尤孜彦恼凶成怒，立刻删了这条。
　　过后又思量了三秒，他重新发了一样的内容，设置仅柳明珊可见。
　　*
　　第二周的时候，妹妹的高考成绩出来了。
　　柳嫦第一个给她打电话报喜：“姐！我省排名第47！”
　　柳明珊高兴：“我这就回去。”
　　“不用啦。”妹妹沉浸在喜悦中，约庆祝的人又是另一个，“我先跟同学一起庆祝，再回家跟你们吃饭！”
　　柳明珊也随她，应：“好的。”
　　天色渐晚，柳明珊见室友还未醒，给她留了条信息：醒了打电话，给你带饭回来。
　　等下到楼底，她补发说明：太远的不带。
　　附近都是小吃店，节假日时特别热闹，节假日以外则静谧无扰，柳明珊走到常去的咖啡厅，意外见到一人。
　　是尚鸿峰。
　　柳明珊脚步未停，不受影响地进店。
　　她买了杯拿铁出来，整理着装纸杯的袋子，撞上往回走的尚鸿峰。
　　“......”对方眼眸半垂，深邃的眉骨笼罩以下，睫毛覆盖的浅淡阴影，无形显出脆弱感。
　　柳明珊退后一步，闻到他身上的酒味。
　　尚鸿峰喉结动了动，“用得着么，看见我就躲。”
　　柳明珊神色平和：“没有，你太敏感了。”
　　她又退了一步。
　　尚鸿峰看着她，抬起手臂，柳明珊这回没动，那只手的方向不是冲她而来。
　　对方强按了几下太阳穴，似是尝试唤醒神志。
　　柳明珊又悄无声息地拉开距离，因为她还是不能确定尚鸿峰是否清醒。
　　他喝醉了跟没喝醉真的没什么区别。
　　“需要我帮你叫救护车么？”柳明珊开口，从他的装束推测，应该准备去商谈。
　　尚鸿峰睁开眼，嘴角带了点弧度，很讥讽：“叫什么救护车。”
　　柳明珊：“需要我拼英文给你听么？”
　　尚鸿峰：“救护车怎么比得上你。”
　　柳明珊：“当初是你先分的手。”
　　尚鸿峰：“是个人就会后悔。”
　　“我不会。”
　　“我会！”尚鸿峰神色难耐。
　　终于说出来了。柳明珊此时不用看好感度，也知道他多不舍得她。
　　“你喝醉了。”柳明珊忽然改变态度，伸手去扶他。
　　碰到的小臂肌肉紧绷，纸杯里的咖啡快凉了，柳明珊有条不紊，对他尽心尽力。
　　他们走到马路对面的公园。
　　远处，项锦芝接到电话赶来，在原地已经站立了四分钟。
　　公园内小孩嬉戏，灌木丛绕在长椅上，柳明珊扶着他坐下。
　　尽管她明白，尚鸿峰根本不需要她来当拐杖。
　　男人从开始醉翁不在意，到紧紧抓牢她的腕骨。
　　生怕她会逃。
　　“你最近还好吧，创业的规模怎么样？”柳明珊找话题聊。
　　手忽然被掐疼一下，尚鸿峰冷静又疯狂的眼神，“你是不是准备叫人过来？”
　　柳明珊头一回被人这么快识破。手机完全没震动，但是室友已经回了她的消息：出去干嘛。


第22章 
　　柳明珊顿了顿，眼前的状况还在可控范围。
　　尚鸿峰并没有多喜欢她, 只是因为分得太干脆, 所以反而耿耿于怀。
　　“我叫的朋友，她准备约我出来吃饭。”柳明珊慢慢反握他的手, 示意他放松。
　　尚鸿峰神情缓下来，说不出是酒精作怪, 还是她太迷人。
　　“反正也是顺便，我们一起去吃个饭？”柳明珊嗓音柔和, 很是抚慰心神。
　　尚鸿峰没马上回答。她预料之中。
　　“不了, 我待会儿还得去别的地方。”尚鸿峰渐渐平静, 松了松领带，眼眸低垂, 盯着她白皙的皮肤上的红痕。
　　他也在懊恼，面对她时情绪总被轻而易举挑动。
　　柳明珊：“好, 下次再联络？”
　　“……我们这是, ”尚鸿峰难以辨认, 问她, “算重归于好了？”
　　柳明珊：“你觉得是就是。”
　　尚鸿峰微微皱眉，这模棱两可的回答。
　　她总是捉摸不定。
　　“别跟尤孜彦鬼混了。”他虽表怀疑, 但关注的重点永恒在尤孜彦，又强调一遍。
　　柳明珊忍俊不禁：“行。”
　　尚鸿峰翻出手机，快速回了条信息，又俯身摸了长椅的袋子，说：“咖啡凉了, 我替你再买一杯。”
　　“好的。”柳明珊坐在长椅，点头。
　　男人背影渐渐远去。
　　她这才低头回室友的消息：【还记得你答应我的条件么？】
　　【唔……去跟你见个人，不一定见？】
　　【是。】
　　【今天？】
　　柳明珊回她：【不用了，这个条件取消。】
　　【那我要吃海底捞。】
　　【不带。】
　　殷可萱生气地给她发了一连串感叹号，控诉她溜人还欺骗感情。
　　系统默默躲着，认同：它宿主确实就这德行。
　　以及，目标3的好感度快负成无底洞了，该不该告诉小白花那3是1的弟弟呢。
　　系统伸出试探的触角：「那个……」
　　柳明珊：想好给我补偿金了么？
　　系统：「？？？？？」
　　艹！
　　系统：「你为什么这么喜欢坑钱！你又不穷！」
　　柳明珊：哪个人类不爱钱。
　　系统：「。」
　　*
　　尚鸿峰买完咖啡，正要过马路，弟弟打电话来。
　　“……”他接起来，差点忘了这麻烦精。
　　“我没醉，你不用过来，上班还不够你忙的吗？”尚鸿峰嫌他多事。
　　项锦芝：“哥，你在感情上脑子真的不好。”
　　“…你又去哪里听的奇怪八卦。”
　　“就这样说吧，在我高考成绩出来的时候，你说你想读计算机，医科读得没兴趣，让我来顶替你念，拿着新学的黑客技术篡改信息。”
　　尚鸿峰不耐：“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所有难的论文都是你帮我写，你一个人干两份的活，都没精力找女朋友了，为什么现在像个傻子一样颓废？”
　　项锦芝站在隔壁的街道，“你那个前女友在玩弄你感情呢，没看出来？”
　　“………”长久的沉默。
　　尚鸿峰警告：“少看狗血肥皂剧，实操别给我丢脸，滚吧。”
　　被挂断。项锦芝摘了口罩，冷眼看他哥走过马路，和那女人握手言好。
　　智商高了，其他地方的短板会更明显，尚鸿峰身体力行证明了这点。
　　*
　　室友不止不休的，柳明珊烦了，打电话让尤孜彦带饭来。
　　尤孜彦那头似乎很忙，还夹杂着女生的声音。
　　柳明珊：“不打扰你了。”
　　“……不是，是我表妹，她闹着不肯回家。”尤孜彦实在头疼。
　　“你下厨做顿饭，小女孩挺好哄的。”
　　尤孜彦马上拒绝：“艹绝对不行，老子不轻易做饭就是怕人缠上我。”
　　柳明珊笑：“当所向披靡的万人迷不好么？”
　　“你们女人就是喜欢通吃。”尤孜彦没好气，“要那么多烂桃花干嘛，能吃吗？”
　　这话有理，他难得说人话。
　　柳明珊：“那你尽快做完送过来，不行的话，在饭里下安眠药，让小朋友睡一会儿。”
　　“……你馊主意一个比一个刁钻。”
　　柳明珊提醒道：“逾期不候。”
　　那头他又暗骂一声。柳明珊满意，随即发消息：可以，煮饭阿姨同意了。
　　*
　　这大概是殷可萱和尤孜彦第一次见面。
　　尤孜彦来的时候，头发乱糟糟，两眼耸拉，穿着运动衣，拉链拉到鼻尖那儿，散发着“我高贵你们不配”的气息。
　　室友以为他是外卖小哥，说：“谢了哥，这么远的路骑电瓶车不容易。”
　　她正要接过，尤孜彦拎高袋子，露出整张脸：“你说谁骑电瓶车呢？”
　　殷可萱惊了一下，盯着他的脸啧啧称奇，“真是了不得，这年头送外卖的都要渣男相的帅哥了吗？”
　　尤孜彦：“…………”
　　她还喊柳明珊过来瞧：“珊珊快来，这儿有个值得被富婆包养的帅小伙。”
　　“无几把语，老子开车来的，你瞎了狗眼！”尤孜彦朝她竖中指。
　　殷可萱：“还真是被包养。”
　　正当尤孜彦发起下一轮辱骂，柳明珊及时赶到，轻轻拉开室友，“好了，你别逗他了，他不禁逗。”
　　殷可萱摊摊手，嗅到饭盒里的香气，有些垂涎，撒娇道：“谁让他吊人胃口，脾气这么臭，不知道的还以为饭他煮的呢。”
　　“……”
　　殷可萱：“显摆什么，他家阿姨早该跳槽到我家了。”
　　尤孜彦握拳，柳明珊见状，先接过他手里的饭，领着他进来。
　　这两人有老手碰到老手，没有惺惺相惜反而互相嫌弃的感觉。
　　“可萱，你先吃饭，我跟他聊会儿。”柳明珊拿出消毒柜的碗筷，给她盛好。
　　尤孜彦看得格外火大。
　　这女人宁愿伺候她室友也不肯对他好一点？？
　　安顿好殷可萱，柳明珊过来安抚另一边，沾着些许水珠的手，捏捏他的胳膊，说：“跟我进房间。”
　　尤孜彦眉眼微挑，惊讶中带点暗喜。
　　殷可萱的声音不适时宜响起：“珊珊，有条件还是换一个叭，这个不行，真不行。”
　　尤孜彦：“…………”
　　士可杀不可辱。
　　“草你够了没，老子忍你很久了，事儿多还吧唧嘴！”
　　柳明珊无奈：“要不你先走。”
　　尤孜彦：“？？凭什么？”
　　殷可萱：“凭我住这儿啊。”
　　尤孜彦：“有没有搞错，柳明珊你不骂她要来赶我走？”
　　柳明珊：“她跟我比较好。”
　　尤孜彦：“？”
　　柳明珊：“你不同，你又不是外人，忍忍吧。”
　　他怔住，眼眸微亮，被她一句“不是外人”日到，火渐渐消下去。
　　她太会了。
　　*
　　房间内简洁大方，物品摆放位置标准得像样板房，配色很素。
　　尤孜彦打量完，直接坐到她的人工椅上，说：“怎么舍得带我来参观你的闺房啊？”
　　柳明珊：“不是这间呢。”
　　尤孜彦：“……？”
　　柳明珊靠着桌沿，双手抵住，好整以暇低眸看他：“我名下房产也挺多的。”
　　尤孜彦吃瘪吃得快习以为常，侧过头，发现当初他送的手机。
　　“你还留着啊，我以为你扔了。”尤孜彦猜测道，“你肯定从一开始就打我的主意了，害，既然如此，我就勉为其难……”
　　柳明珊：“你舅舅性格怎么样？”
　　“？？？”
　　尤孜彦脸色瞬变：“你特么想当我舅妈？”
　　柳明珊拍他的肩：“倒没有，这么紧张？”
　　“开什么玩笑都别开这种。”尤孜彦眼神深似海，散发着寒意，“敢打他的主意你就完蛋了，老子再喜欢你都不可能容忍这个。”
　　那正好。经过系统操作失误后，她现在万事都要想后路，如若再来一次清除记忆失败的事，她正好可以借此摆脱尤孜彦。
　　*
　　假期将近结束，柳明珊偶尔回一下家，探望家人的情况。
　　父母依旧热衷靠她投资，柳嫦开开心心地谈恋爱，还是那位。
　　甚至连爸妈也开始接受那男生了。
　　柳明珊摇头，只说：“再等等，耐心等到嫦嫦上大学。”
　　“我们瞅着那孩子挺乖的，虽然高考没发挥好……”
　　柳明珊很坚决：“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
　　他们总算打消了莫须有的念头。
　　与此同时，柳明珊维系和尚鸿峰的关系，但对方非常忙。
　　柳明珊是有点无奈，既然如此，他还是等稳定之后再来缠她，现在过早没效果，她又不受牵制。
　　这人适合跟书呆子打交道，说一不二，满足他心意。
　　系统：「你好嚣张！」
　　柳明珊：劝你少发言，不然要全款。
　　系统：「卧槽？？？那我连升级都莫得，帮你干哈！」
　　柳明珊：是啊，这样一拍两散最好。
　　系统只差没跪地求饶了，不停地卖惨装可怜。
　　柳明珊：适可而止。
　　系统：「好、好的，你赶紧去…不，请您去钓仔吧，哪个都可，随您。」
　　柳明珊调出数据看。
　　尚鸿峰好感度80+
　　尤孜彦70了，掉落了个没用的隐藏副本。
　　经瑞寅没什么好说的，正常的零。
　　只有项锦芝，突兀的负数，-99，掉到地心。
　　柳明珊问：是可以无限掉还是只能卡在-99？
　　「呜呜呜对不起我没钱升级，只能显示两位数。」
　　柳明珊：……
　　她有时候真的不太明白，为何这种系统还没被回收，还能存活着来害人。
　　*
　　医院，午饭时候。
　　项锦芝没胃口，匆匆吃了两口，便拿着餐盘全倒了。
　　回到办公室，他摘掉眼镜，正要坐下，忽然想起什么。
　　他起身走到窗户旁，伸手挑开一边窗帘。
　　果然又在那儿。
　　她闲得一周来四次，每回都是同样的时间，同样的位置。
　　好一个痴情种。比她朋友有过之而无不及。
　　项锦芝面色渐冷，真想打电话叫他哥过来，瞧瞧她在他楼下什么样子。
　　「宿主，他正在盯着你……」
　　柳明珊：是不是准备下楼了。
　　系统：「！！真的诶，您料事如神！」
　　柳明珊回过头，楼道口下来一个白色人影。
　　“你可以回去了。”男人先开口，声线不压着的时候悦耳清朗。
　　“嗯？”
　　项锦芝提了提眼镜，说：“我答应你了。”
　　系统：「！！！」
　　柳明珊也有点出乎意料：“答应我什么？”
　　“……”项锦芝面无表情，犹如公开处刑般，一字一顿，“我答应做你男朋友。”
　　「等会儿，要不是好感度还负着，我差点信了呢。」
　　柳明珊敛起表情，眨眼看了下，依旧是-99。
　　他不存在忽然爱上她的戏码，应该有别的目的。
　　隔了几秒，柳明珊：“可是我没有说过让你做我男朋友？”
　　项锦芝：“……”
　　他转身就要走，柳明珊挽留道：“好了，开个玩笑，你下午有空么？”
　　项锦芝还蛮会演戏，收起对她的讨厌，神情柔和了些，“看情况。”说着他抬起臂，瞥了眼时间。
　　柳明珊：“你的声音是根据病人来调整的么？”
　　“算是吧。”
　　柳明珊：“那你之前有谈过恋爱么？”
　　“算有吧。”他态度不冷不热。
　　这话题终结者。
　　柳明珊笑，拉近距离，男人的身高很可观，确实对付医闹绰绰有余，她抬手去碰他，项锦芝侧了侧头，“你未免太急色了点。”
　　她改为指他的肩膀，很无辜：“你那儿掉了片树叶。”
　　项锦芝侧目，阳光照落，他的睫毛戳到镜片，反光照得眸子颜色淡。
　　他的眼眸是偏浅的棕黑色。
　　“你都习惯这么盯人的吗？”薄凉的男声拉回她思绪。
　　柳明珊没否认，直说：“你让我想起一位故人。”
　　但在项锦芝看来，她是个急色，撒谎不打草稿的女人，浅薄得一眼能看清。
　　没什么特别，普通得不能再普通。
　　*
　　傍晚六点，柳明珊去医院等项锦芝。
　　他后来说大概有空。
　　柳明珊：“那我过来等你？”
　　他没答应也没拒绝，柳明珊懂了，说：“好，我到时候过来。”
　　系统：「呃，其实我好像能猜到他为什么忽然要和你在一起哎。」
　　柳明珊：无需你来猜。
　　系统：「……」
　　行叭，是她不要剧透，不需要也好，它还不用顶着被销毁的危险剧透呢！
　　医院门口人来人往，即使临近下班时间，患者不减反多。
　　柳明珊起身，让座给了一个老人。
　　她又扫一眼门诊的人，短时间是诊不完了，先去洗手间。
　　“老李，你消停会儿吧，他都要转科室了你还要给人相亲……”
　　柳明珊从洗手间出来，走廊另一边有两个医生推搡着，她本来要走，听见项锦芝的名字，顿时停下。
　　“那可是我远方亲戚的外甥女，硕士学位公务员，人长得也水灵，怎么能跟三姑六婆介绍的比。”
　　陈参嘟囔：“人家介绍的也没比你差…”
　　“说啥呢你。”李医生狠狠瞪，斥责他，“小陈，你也老大不小了，赶紧把自己捯饬捯饬，免得连食堂阿姨也不待见你。”
　　陈参留下心酸的泪水，“不能因为我帮项锦芝说话你就伤害我。”
　　“你怎么跟人家比，行了别挡我了，我去给他看看相片，没准就看对眼了呢……”
　　那医生揣着手机风风火火离开。
　　柳明珊听完，随即跟上。
　　正巧项锦芝下了班，摘了白大褂和口罩，透着镜片在找人，周围的女患者蠢蠢欲动。
　　“小项，这次的对象是……”
　　项锦芝循声望去，不悦道：“你到哪儿去了。”
　　李医生险些顶不住，受宠若惊：“这、这，小项你头一回关心我……”
　　项锦芝越过他。
　　在医生身后的柳明珊抱歉地笑，回：“对不起啊，去了下洗手间。”
　　李医生：“……”
　　项锦芝接受了她的解释，“走吧。”
　　“哎小项！”李医生自觉拿不出照片丢人了，但仍不死心，“你跟那姑娘是……”
　　项锦芝不咸不淡地：“对，是一对。”
　　*
　　电影院。
　　项锦芝手拿两杯白开水，走到第六排，柳明珊和他一块坐下，说：“你坐右边。”
　　换了位置后，柳明珊瞥了眼手机，离电影开始还剩十分钟。
　　项锦芝：“这就是你说的电影快误场？”


第23章 
　　听出他语气不满了。
　　柳明珊竖起食指嘘了声，“提早一点有好处。”
　　她的长发挽在耳后, 这个角度看过去有别样的魅力。
　　但是项锦芝毫无发现美的眼睛, 近乎将水扔给她，“接着。”
　　柳明珊没接：“我更想喝可乐。”
　　项锦芝：“那个没营养。”
　　“那我不喝了, 你自己喝吧，白开水。”柳明珊轻松地说, 跟医生出来有点没劲儿。
　　项锦芝不会哄人，也没看出她表情不对劲, 即使看出来了, 身为演戏的男朋友, 他也不会过多关心。
　　这场电影观众很少，只有寥寥几排有人, 灯光熄灭一开场，有一对小情侣匆匆赶来, 猫着身体溜进第四排。
　　柳明珊身子前倾, 似乎很投入地观影。
　　项锦芝则闭目养神, 晚上还得回去值夜班, 这个环境适合补觉。
　　刚闭眼没一会儿，鼻梁上忽然一轻, 他蓦地睁开，眼镜已经被她拿在手里了。
　　“......”项锦芝抿唇无言，柳明珊反手将他的眼镜戴上，随即挑眉，“原来你没有近视。”
　　这眼镜没有度数。
　　项锦芝：“还回来。”
　　柳明珊觉着有趣：“你为了掩盖年纪小, 费了不少功夫。”
　　项锦芝没跟她辩驳，抬手从她脸上扯掉眼镜，手法略微粗鲁，似乎戳到了眼睛，她马上捂住眼部。
　　“虽然这里很暗。”项锦芝无动于衷，“但我还是可以看得一清二楚，压根没碰到你眼睛。”
　　柳明珊轻轻别过脸，说：“没有，是我的问题。”
　　项锦芝侧目，纸杯塞到座垫，修长的五指按她的肩，“碰到哪儿了？”
　　柳明珊转过头，在黑暗中露齿笑出声。
　　项锦芝的指尖停顿。
　　“很好玩么？”
　　柳明珊弯了弯唇：“别这么死板，世界不是一成不变的。”
　　项锦芝没理她，拎起纸杯喝水，大有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再管她的意思。
　　柳明珊收回心思，也不逗他了，专心观察前面的小情侣。
　　她妹妹果然还在跟那男生谈，只不过已经没有当初的甜蜜了。
　　一场电影下来，柳嫦跟他吵了三次，好像是因为递可乐和爆米花不及时。
　　散场后，柳明珊等他们离开才起身，项锦芝：“所以到底有没有彩蛋。”
　　柳明珊努努嘴，不置可否。
　　他看上去偏冷的那种人，古板又严谨，但是这样的他当初会演成乖弟弟的模样欺骗众生。
　　柳明珊：“时候不早了，去吃饭么？”
　　项锦芝沉静着，稍后给了回答：“不了，我还得回去上班。”
　　“那。”柳明珊很上道，“需要我送爱心便当吗？”
　　你就是靠这些小伎俩来博取廉价的好感对么。
　　项锦芝闪过这想法，面色渐冷，绅士的面具快挂不住，“不用你做的事别自作多情。”
　　说话还夹枪带棒着。柳明珊心底感叹他既然如此虚与委蛇，何必勉强自己演戏呢。
　　“好吧。”柳明珊从不勉强人，今晚的目的已达到，她该撤了，“下次再约。”
　　......
　　许久，项锦芝值着夜班做完手术之际，才想起哪里不对。
　　“小项，手术刀……怎么走神了？”主任喊他。
　　项锦芝随即收敛神色，递过手术刀和镊子，临床观察导师缝合伤口。
　　她根本不是来看电影的，她甚至没认出电影海报上的角色，跟他说下次不如看这部。
　　现在看来应该不是开玩笑。
　　*
　　夏天的尾巴快溜走。
　　柳明珊起床洗漱的时候，听着一宿未眠的室友骂甲方。
　　“那种看似什么都可以，说我相信你的审美，没关系你看着感觉做吧的甲方，十有八九你给他出了稿，他说挺好的不错，下一句就是，能不能改一下这里，然后永远修改无止境！”
　　柳明珊洗完脸，点评：“拒单吧。”
　　殷可萱：“who want\'n to!!!!!”
　　她现在就是为五斗米折腰啊，卑微无人权。
　　柳明珊收到尤孜彦的消息，低头笑了会儿，室友炸毛了：“你还笑？！”
　　“不是笑你，亲爱的。”柳明珊温温柔柔，“我笑发消息的笨蛋，今晚想吃什么？”
　　殷可萱马上没了气，点名要尤孜彦的私房菜，“最好能要到他家阿姨的联系方式。”
　　柳明珊应下，准备出门去赴尤孜彦的约。
　　他发了两张截图，一张问她看见了么，另一张问她朋友在笑什么。
　　尤孜彦的动态仅三天可见，她正好错过了，他又特意截图出来，没让她逃开这问题。
　　柳明珊回他：【你的朋友应该在笑你做不到吧。】
　　尤孜彦看到这条消息的时候，死党正好打来电话：“喂兄弟，还出来浪不？”
　　“没看老子朋友圈么？”
　　死党：“哈哈哈哈哈你以为我们会信吗，你能做到母猪能上树。”
　　尤孜彦：“。”
　　他火大地掐断电话，转而车窗被敲，柳明珊俯身冲他笑，“我挺感动的。”
　　尤孜彦开锁，让她上车，神情缓了点：“感动什么？”
　　“虽然未必能做到，但有这份决心，值得表扬。”柳明珊如同幼儿园教师。
　　尤孜彦刚消的气迅速重燃，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柳明珊见状，揉揉他的胳膊，“别生气了，不是说带我去你公司参观？”
　　尤孜彦：“...事先说好，你只能进技术部和食堂。”
　　柳明珊：“好。”
　　*
　　正值下午，蝉鸣萦绕在树荫。
　　尤孜彦终有一回戴墨镜恰如其分，说：“就让你试试几个新出的游戏，然后去食堂吃饭。”
　　柳明珊：“你下厨？”
　　尤孜彦：“废话，不然我就带你出去吃了。”
　　“会不会有损你的形象？”柳明珊很替他考虑周全。
　　尤孜彦迟疑两秒，随后自信道，“他们不敢。”
　　进去之后，一路上员工们朝他打招呼，尤孜彦本来心情尚佳，没多久瞧见她开始戴口罩。
　　尤孜彦：“？”什么毛病。
　　柳明珊轻轻挽他的手，体贴地解释：“防范意识还是要有的。”
　　“我不想以后你传出丑闻，拿我出来做文章。”
　　尤孜彦：“？？那你想得可真是远。”
　　柳明珊：“谢谢夸奖。”
　　尤孜彦被堵住，带进技术部门，找研发的体验室。
　　“小副总，这是最新出配合VR技术的双人快打，玩法较为简单，作为画质的测试游戏，这边还有分区的手游......”
　　尤孜彦听得很认真，侧过位置，待她坐下后，递上来一个手柄，“你挑战一下我的最高分。”
　　戴上VR，柳明珊接过手柄开始玩，聚精会神又一心二用。
　　如果没预料错，经瑞寅应该也会在总部。


第24章 
　　没打几分钟，柳明珊败下阵, 尤孜彦嘴唇微勾, 压不住的笑意，“你也太次了。”
　　看来打游戏比不过, 能让他找回一点自信。
　　柳明珊顺水推舟：“我平时很少玩游戏。”
　　尤孜彦拉了张椅子，拿过另一个手柄, 跃跃欲试：“来，打一盘。”
　　余光扫到有人正在过来, 柳明珊挑眉, “我玩没关系, 你的话就是玩忽职守了，不怕上班被抓到？”
　　尤孜彦：“谁敢抓我啊。”
　　他正要叫研发部的人退了, 留下他们过二人世界，身后响起沉稳的男声, “就算是真的, 也不能说这种话。”
　　尤孜彦秒怂, 马上收敛嚣张狂妄的笑, 站起来迎接长辈：“对不起，是我错了。”
　　柳明珊仍坐着, 抬眸看唯一能治尤孜彦的克星，男人正经严肃，比那天的神色温和了些。
　　确实有长辈的风范和架势，以及能看出小时候少年老成的模样。
　　经瑞寅瞟一眼其他人，研发部的极为识趣：“我们点的绿白发到了, 先告辞。”
　　尤孜彦严阵以待，下意识扛在女友面前，说：“舅舅，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这……”
　　“你来公司的次数屈指可数，罕见来一回，特助立刻告诉我了。”
　　尤孜彦短暂闪过难言的表情，随即又乖如小孩，“我最近犯头晕，所以就。”
　　经瑞寅：“去医院看过没？”
　　尤孜彦：“不用担心，医生说没大碍……”
　　经瑞寅：“诊断书有吗？”
　　尤孜彦：“。”
　　男人身着裁剪得体的西服，头发到脚尖都打理得一丝不苟，和尤孜彦的散漫形成鲜明对比。
　　宛如自律懒惰的双面镜。
　　“明天开始来上班。”经瑞寅又看了她一眼，根据记忆辨认，“这回审美有进步。”
　　系统：「？」
　　貌似是个脸盲？？
　　再一次等公司老总离开，尤孜彦松了口气，躺到椅背上，“从小被管到大，从上学到上班，虾仁猪心！”
　　柳明珊：“我倒是能看出一点。”
　　尤孜彦侧过脑袋瞧她。
　　柳明珊：“你们家重男轻女。”
　　尤孜彦：“……”
　　他默了三秒，扯了扯领口，“不懂别乱说，我舅舅是被收养的，他也收了个养女。”
　　套出话了。柳明珊顺着思路问：“你们感情很好么？”
　　尤孜彦忽然警觉，半眯眼：“问这么多干嘛。”
　　“嗯，想更好了解你。”柳明珊理了理他微卷的头发。
　　尤孜彦本来十分触动，但是下一秒，她熟悉的手法一出。
　　他越瞧越发现不是滋味，这跟他摸自家狗的时候一模一样。
　　连位置也是同一处。
　　尤孜彦避开她的手，说：“不玩了，去吃饭。”
　　*
　　陪完尤孜彦，看他被食堂员工笑过后，她又收到项锦芝的信息。
　　【中心广场有家餐厅不错。】
　　然后呢？抛了个钩子，等她主动。明明是邀请的姿态，还得她先提。
　　柳明珊暂时没计较，随手回：【是西餐厅么？】
　　她和尚鸿峰曾经分手的地方，听说口碑不错。
　　项锦芝：【有什么问题。】
　　那看来是了。
　　柳明珊直接拒，虽然餐厅不一定会记得作为千万名顾客中的她，但保不齐就发生万分之一的概率，有心细的服务生，戳爆给尚鸿峰听。
　　他们来过好几遍，尚鸿峰很喜欢这餐厅，是那家的常客。
　　即使风险微小，但终究是风险。
　　【为什么？】
　　柳明珊顿了一顿，跟项锦芝相处几次下来，他基本不反问，对一切都漠不关心。
　　这回反常的求知欲。
　　柳明珊：【今天没空呢。】
　　她临时改了主意，问候尚鸿峰：最近有空么？
　　一直到夜晚十点整，对方简短地回她，表达了“心里想跟她出去，但现实不允许”的内容。
　　柳明珊：没事，等你不忙了再说。
　　尚鸿峰：【要不视频聊，我想听听你声音。】
　　【现在不太方便。】柳明珊抽空望一眼室友，还在被折磨，发型像鸡窝。
　　他却不管不顾打来电话。
　　柳明珊没接，温和又坚决地打字：【真的不方便。】
　　系统：「目标1好感度又降了。」
　　「宿主，我觉得你可以靠拉仇恨值来甩开他们。」
　　柳明珊精准抓到关键：们？
　　系统：「……口误，目标1确实比较难搞。」
　　柳明珊：拜你所赐。
　　「我也不想的啊！」
　　柳明珊：有了记忆，淡忘就需要十年以上的时间。
　　系统默默下线。
　　所以如果不能清空记忆，人的情感就像一根无法□□的刺，不存在就此痊愈，只能靠时间长出疤痕，冻结伤口。
　　她一直盼着，尚鸿峰的执念尽早消散。
　　*
　　午后，阳光大喇喇。
　　项锦芝下午休息，陪她去密室逃脱。
　　“朋友介绍说这间新开的最好玩，可惜她今天没空。”柳明珊一边为今天的游玩作补充，一边悄悄打量他的反应。
　　外边光线太亮，进了屋显得暗，项锦芝神色淡淡，既不喜欢也不讨厌。
　　这种人要不是有外形撑着，在普通人眼里会非常无趣，反之则成了宠辱不惊的优点。
　　柳明珊：“你这样，搞不好能直接当工作人员。”
　　项锦芝目光转过来。
　　柳明珊：“连妆也不用画了。”
　　项锦芝：“……”
　　最后，柳明珊伸出手，笑容狡黠。
　　项锦芝拍掉，越过她先一步进去。
　　真不给面子。
　　前半段根据假扮的NPC的线索，他们很顺利进入到后半段，没多久，眼前忽然一片漆黑。
　　项锦芝心底对这种东西嗤之以鼻，智商在线游刃有余，保持局外人的旁观。
　　他无聊开始观察她的一举一动，仍是发现不了任何的魅力点。
　　一头扎进黑暗后，手臂忽然被她抓紧。
　　现形了。项锦芝扯扯嘴角，这么快就依赖他这个未满一周的男朋友了。
　　他任由她抓着，入戏：“别怕，有我在，我护着你。”
　　冰凉细软的手指抓得更牢，像在回应他。
　　摸黑走了十几分钟，他们终于探索到出口，成功出去。
　　也是这时，项锦芝才发现旁边的女生不是她，陌生的脸红彤彤，着迷地盯他。
　　项锦芝甩开对方的手，“请自重。”


第25章 
　　那女生和自己伙伴走丢，机缘巧合抓错了他的手, 忙不迭解释, 同时绞尽脑汁地搭讪。
　　项锦芝：“看不见还认不出声音？”
　　女生羞愧埋下头，难以启齿。
　　项锦芝没空跟对方纠缠, 长腿一迈，打算找找柳明珊。
　　也不是三岁小孩了, 还能走丢。
　　“我好像错过了什么？”柳明珊这时才从门口出来，步伐优雅, 没忽略那头女生的可怜巴巴。
　　项锦芝见到她, 停下跟工作人员的交流, 脸色不妙：“这都能走丢。”
　　柳明珊：“那儿太黑了，就没注意。”
　　“……”项锦芝无话可说, 他发现对方根本没把他当人看，随意溜着。
　　与他的计划背道而驰。
　　尽管如此, 他仍是继续陪她下一个玩乐点——
　　蹦极。
　　“你之前试过吗？”柳明珊边扣上腰带, 边问他。
　　项锦芝眼眸沉静, 旁观的冷态：“没。”
　　柳明珊：“那你以前的日子多无聊。”
　　项锦芝：“不是每个人都要去追逐刺激。”
　　柳明珊轻笑, 避开和他正面刚了。
　　她拉好肩背上的带子，听着指令, 正准备跳，忽然回眸望他。
　　项锦芝眉眼冷淡如冰霜，毫无所动：“？”
　　柳明珊：“第一次跳，给我点勇气？”她伸手托向他。
　　项锦芝依旧那副表情，纹丝不动。
　　柳明珊也没指望一蹴而就, 习以为常准备收回去，冰凉的手掌敷衍地拍了她一下。
　　他的手很软，不像外表建起一栋坚硬的墙，窥不见悲喜。
　　系统：「呜呜呜别抒情了，好感度还是-99。」
　　柳明珊：这不是我能控制的。
　　系统难过：「唉。」
　　等上来之后，柳明珊心跳未平复，男人静立着不动，说：“既然恐高，为什么还要来玩这个？”
　　柳明珊表情轻松：“是有点怕，不过有人陪就好了。”
　　“你可以不来。”
　　柳明珊：“好，那我下次不来了，听你的。”
　　系统：「？」
　　「请不要硬撩，目标3铁直本直。」
　　果然如系统所说，项锦芝没有反应，只问她：“还要玩什么，尽快，晚上要值班。”
　　柳明珊笑笑：“没了，你的工作要紧。”
　　*
　　经家。
　　尤孜彦翘着二郎腿坐，经雅有样学样，跟他大眼对小眼。
　　“表哥，我不想念书了。”
　　尤孜彦：“再等等。”
　　经雅：“？”
　　尤孜彦：“等你收不到录取通知书，就可以真的不用念了。”
　　经雅：“......”
　　尤孜彦百般无聊等她的消息，损自家表妹极狠：“我说你要身材没身材，要脸没脸，再没文化就真一无是处了，懂？”
　　经雅：“......甘霖娘！”
　　经瑞寅刚从书房出来，眉头紧皱：“经雅。”
　　女孩秒怂，默默起身，翻了个巨大的白眼，回房。
　　尤孜彦啧了声，“青春期到了吧。”
　　经瑞寅：“你们两个，没一个能让我省心。”
　　尤孜彦赶紧撇干净关系：“不。”
　　经瑞寅有点用眼过度，闭目感受干涸的眸子，“你什么时候成家立业，让我养老？”
　　尤孜彦：“......舅舅你才二十五，要不是你是我妈的弟弟，我都能喊你一声哥了。”
　　经瑞寅：“弟弟，什么时候才能认真对待公司？”
　　尤孜彦：“......”为了养老，老脸也不要了。
　　尽管还未浪够，他仍是暂时屈服：“等我女朋友答应我。”
　　“哪位，你不是一直在换。”
　　尤孜彦：“...最近稳定下来了。”
　　“叫什么名？”
　　尤孜彦：“还没毕业呢。”
　　经瑞寅蓦地睁开眼。


第26章 
　　紧接着，尤孜彦强调重点：“她是良家妇女, 不是那些整天鬼混的狐朋狗友, 舅你信我，她绝对比我靠谱。”
　　经瑞寅面无表情。
　　尤孜彦放下腿, 调整好坐姿，尽量让自己看上去像个正人君子。
　　经瑞寅只问：“哪一个, 包厢还是来公司那位？”
　　“……”尤孜彦欲言又止，“都是同一人…”
　　经瑞寅顿半秒, 说：“追了多久？”
　　“也不算追吧, 我觉得她挺好泡的。”
　　经瑞寅飞天来一句：“是她让你认为很好泡吧。”
　　尤孜彦愣住：“？”
　　“有些钓女, 并不会装出高不可攀的样子，你觉得她好追, 只不过是她故意让你这么认为，你着人家道了。”
　　尤孜彦：“……”
　　他怎么不太信, 虽然柳明珊有时确实对他忽冷忽热…
　　男人眼神淬了半生的段位, 话已至此, 外甥再不懂就是蠢的锅了。
　　*
　　算起来, 项锦芝陪她玩了不少项目。
　　但是无济于事，他如同陪玩工具人, 仅仅作陪伴作用，一跟他谈心，马上回避。
　　系统不甘：「为，什，么, 为什么永远是99-」
　　「这特喵是假人吧！」
　　问的次数多了，它开始不满她的方法：「小白花，要不咱们直接点，你去强吻他。」
　　柳明珊：要不换个系统？
　　系统：「。」
　　柳明珊依然温水煮青蛙，对他非常好，挑不出毛病。
　　项锦芝垂眸看她递过手帕，他不接，她自己拿起来替他擦嘴。
　　“你对每个人都这样么？”
　　柳明珊：“嗯？你见过我还对哪个人这样？”
　　头一回见面就见识过了。
　　项锦芝沉默不语。
　　“我待会儿要去办点事，今晚再见面？”柳明珊询问他意见。
　　项锦芝：“随你。”
　　“好的~”柳明珊语气带点调皮，拎包起身，却不是往门口方向走。
　　她走到相隔不远的桌子，跟那桌上的男人说了几句，合掌拜托着什么。
　　项锦芝用手机拍下。
　　看着像相亲对象，但他不会错过任何一个能收集的证据。
　　转眼她又起身离开，项锦芝放低视线，使着筷子碰到菜盘，余光追踪着，她走出门口，上了一辆车。
　　将摄像头的范围放到最远，照出驾驶座上的尤孜彦，嬉皮笑脸地。
　　车开走了，项锦芝的手机微震，自家又来发酒疯，乱发消息。
　　【累得像条狗。】
　　【我忙，她好像更忙。】
　　【好久没来看我了。】
　　项锦芝：【没空。】
　　【……没说是你，别赶着对号入座。】
　　项锦芝关掉界面，点进他的朋友圈，果然发了一条醉话。
　　【我好想她。】
　　项锦芝重新回到相册，打包这些偷拍的证据，指尖按到发送键，他又停下。
　　还不到时间。她还没爱上他。
　　*
　　西餐厅，钢琴师在台上演奏。
　　柳明珊不碰酒，把牛排和沙拉吃完，便放下刀叉。
　　尤孜彦：“吃太少了。”
　　柳明珊：“那去你家加餐？”
　　尤孜彦：“……”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要去他家睡，结果呢。
　　尤孜彦：“既然整天惦记我家的饭，不如嫁进来。”
　　柳明珊拨弄着杯中的玫瑰，闻言一停，“你这么快就肯愿意稳定下来？”
　　尤孜彦努嘴：“其实也不愿意，就是有个老男人想抱曾孙，整天做着养老的梦，防不胜防。”随后又改口，“烦不胜烦。”
　　看得出很受烦扰了。
　　柳明珊：“曾孙不是这么用的。”
　　尤孜彦：“…别纠正我了，一句话，嫁不嫁？”
　　柳明珊：“不急。”
　　尤孜彦眼眸微亮，有戏。
　　柳明珊：“等我年纪上三位数。”
　　尤孜彦：“。”
　　欺人太甚。
　　这顿晚餐吃得不愉快，尤孜彦送她回去时一直黑脸。
　　柳明珊笑，趁他开车看路况，戳戳他的脸，“还记着方才的事？”


第27章 
　　尤孜彦脸一撇，躲开她作怪的手, “别妨碍我开车。”
　　脾气上来了。
　　柳明珊便收回手, 低头关注证券基金。
　　……
　　霓虹灯亮起，车子随着车流停下, 尤孜彦见她不理人，又浑身不自在。
　　“喂, 又在看什么？”
　　柳明珊漫不经心：“看B公司的上涨趋势。”
　　尤孜彦：“。”
　　“你整天惦记那破烂公司，人家给你发钱么！”
　　柳明珊：“嗯哼, 我入了B股, 涨势很不错。”
　　尤孜彦：Fuck.
　　句句堵得他快心肌梗塞。
　　半小时后, 他送她到楼下，柳明珊解开安全带, 他臭着脸一声不吭。
　　系统“呃”了一下。
　　「虽然说好感度升到88也没掉落几个提示，但你也不能这么挑逗人家……」
　　真怕好感起伏跌落出故障。
　　柳明珊充耳不闻。
　　系统：「……」
　　呜呜它跟攻略目标半斤八两, 都是被溜的命。
　　柳明珊下车, 正要关上车门, 动作临时一顿, 尤孜彦余光扫见，仍然矜持不动。
　　还是改日再说。她想完, 利落合上车门。
　　尤孜彦：“！”
　　这，女，人，没心。
　　系统：我宿主，没有心！
　　尤孜彦心灰意冷, 重重锤了下方向盘。
　　“笃笃”车窗忽然被敲。
　　他意外地抬眸，柳明珊隔着窗冲他微笑，缓慢做着口型。
　　尤孜彦干脆拉开车门。
　　“下次，我们要不要……”柳明珊笑着看他大幅度动作，忙牵住他，将话讲完，“我们该见家长了吧？”
　　他微怔，随即笑意飞上眉梢，容光焕发般，边点头边应好。
　　「好感+10！当前好感度98 」
　　*
　　柳明珊回到老房子，屋内没开灯，模糊漆黑。
　　她正要去摸灯的开关，殷可萱的声音蓦地响起：“你最近在跟谁交往？”
　　电流细微的滋响，三盏灯全亮，柳明珊这才看见室友坐沙发上，背对着她。
　　“怎么了？”柳明珊有所察觉，但仍是先问。
　　殷可萱一动不动，“我今天去挂号，见到高岭之花的样子了。”
　　……
　　柳明珊顿了顿，当初并不是没估量过这个问题，只是她认为，项锦芝不会是那种到处宣传的人，尤其是曾经的追求者。
　　然而他确实是。
　　柳明珊继续不动声色：“他说什么了？”
　　殷可萱：“你跟他什么时候走到一块的？”
　　柳明珊：“不久前。”
　　殷可萱：“……”
　　室友始终没正脸对她，柳明珊叹了口气，走到沙发前，“我现在打电话，和他分手。”
　　“？”殷可萱脸色略憔悴，熬夜熬多了，“柳明珊，你把我当什么了？”
　　柳明珊：“我以为你已经放下了。”
　　殷可萱忽然起来，动作幅度大得吓了猫一跳，她难以接受：“说是这么说，但你明知道他是……”
　　柳明珊：“我不知道。”
　　殷可萱被这句噎住。
　　“行，你不晓得，那我搬走！”殷可萱拉出早就收拾好的行李箱，到玄关那儿穿鞋。
　　柳明珊抿唇，神色依旧淡然，说：“左边鞋柜还有六双你的高跟鞋没拿走。”
　　室友愤然掀开柜子，一双双抡出来。
　　柳明珊：“厨房的柠檬茶包？”
　　室友又起身去厨房。
　　最后，柳明珊：“房租押金不退哦。”


第28章 
　　“……”
　　殷可萱被她气跑了，拖着行李箱连东西也不顾, 摔门离去。
　　系统：「你怎么不继续哄她了？」
　　柳明珊：与你无关。
　　系统：「。」
　　「爸爸, 我有一个疑惑很久辽，为啥你每次……」
　　柳明珊拨通项锦芝的电话, 垂下的眼睑冷淡，置若罔闻。
　　系统：「……」淦！爪巴爪巴！
　　电话许久才接通, 屏幕上的时间刚开始计时，柳明珊直道：“你先背叛了, 和平分手。”
　　太过突如其来。那头环境吵杂, 他似乎在工作, 静了一会儿才回道：“为什么。”
　　柳明珊：“理由在前面那句。”
　　项锦芝嗓音平静，语气也无波澜：“你出轨也不会是我出轨。”
　　柳明珊：“我出轨跟你背叛互不矛盾。”
　　项锦芝：“你习惯这么无理取闹吗？”
　　柳明珊：“嗯。”
　　他又静了, 不断传来病患人满为患的杂音。
　　柳明珊：“就这样，挂了。”
　　「？？！！！」
　　先阻止的是系统：「你来真的？？！！」
　　柳明珊：负九十九的好感度还有必要继续么？
　　……好像说得也对。
　　系统仍念念不舍：「奖金真的很诱人。」
　　柳明珊：你不是人。
　　系统：……
　　柳明珊干脆利落挂断, 将手机放到一边, 坐到沙发上, 室友刚坐过的位置。
　　一时间, 整间屋子冷清下来，仿佛月圆缺角。
　　系统：「哼, 落魄了吧，你莫得朋友！」
　　猫轻盈跳过来，叫个不停，似在呼唤着主人。
　　系统继续损：「连猫都不愿意蹭你，好好反省下自己。」
　　柳明珊弯腰抚摸, 抚平橘猫的不安，沉默不语。
　　系统毫不留情：「太惨了，简直孤寡老人。」
　　柳明珊：你说我现在解除系统，获得的钱会消失么？
　　系统猛然愣住。
　　……
　　该死，它居然忘了这女人该死的老奸巨猾！
　　每回都搬这个来威胁它，嘤。
　　系统：「对不起，我这就去帮您修复珍贵的友情。」
　　柳明珊摆摆手，示意不用。
　　“可萱脑子比你省心，她自己会想通的，而且——”
　　系统上钩：「而且什么呀，爹地。」
　　柳明珊：而且确实也省了不少钱。
　　「……」he tui！
　　*
　　之后很快开学。
　　柳明珊先陪妹妹去新大学，陪她尽情逛了一圈，将所有事情办得妥妥帖帖，晚上再一起吃顿饭。
　　妹妹脸上洋溢着喜悦和憧憬，牵着她的手讲个不停，像只幸福的小麻雀。
　　柳明珊笑：“该回去了，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柳嫦用力点头：“好！”
　　第二天，柳明珊收拾妥当，坐进尤孜彦的车。
　　“你今天打扮得人模人样。”她揶揄，抬手理一把长发。
　　尤孜彦着装比往日隆重正经了不少，眼眸透过后视镜瞥她，“干嘛不坐前边？”
　　柳明珊：“你这样太像着正装的司机了，我不坐。”
　　尤孜彦：“…………”
　　任何时候也不忘嘲他的人设不崩，好，样，的。
　　尤孜彦吞声忍气，又忽然察觉，他已经习惯到压根没多少气要忍。
　　……
　　经家，灯火通明。
　　女孩翘着二郎腿玩手机，身上是淡雅素色碎花裙，头上别了枚小皇冠。
　　经瑞寅处理完公事，一边穿西装外套，一边训斥她：“待会儿客人要来，你这个坐姿成何体统。”
　　经雅自从收到录取通知书，有了底气，开始久违的叛逆期，“表哥经常这样坐，为什么他可以我不可以！”
　　经瑞寅：“他小时候被我抽成哭包，你也要跟着学么？”
　　经雅不由打了个寒颤，气势稍弱：“凭什么！你双标！你是猪！”
　　男人皱眉：“我数到三，再不给我装出个人样，学校别去了。”
　　“好哇，你以为老子想去吗！”
　　“二。”
　　“！！！”
　　“一。”
　　门铃响起，经雅正上下逃窜，裙摆撩出安全裤，她一边躲一边喊救命，往大门那儿逃。
　　经瑞寅：“……”
　　大门打开，经雅和正前方的女人迎面撞上。
　　柳明珊及时扶住她，嗓音如清泉洌水：“没事吧？”
　　经雅瞪大眼，“你是……”
　　尤孜彦：“叫嫂子。”
　　经雅：“……”
　　*
　　餐桌上，摆盘精致量少，餐具一尘不染。
　　经雅使着筷子，宛如肢体不协调，很僵硬。
　　尤孜彦今晚心情好，损人也温柔些许：“你是不是见到嫂子太激动了，在为以后不能和我打游戏而伤心。”
　　经雅：“……呸。”
　　尽管声音极低，经瑞寅仍是剜了一眼。
　　柳明珊落落大方，给她递来一样小物件，微雕的饰品，“虽然孜彦让我不用送礼，但是这么可爱的小姑娘，理所应得。”
　　经雅迟疑几秒，怀疑自己记忆错乱。
　　那天公园的亲戚……应该只是长得像吧？
　　柳明珊望着她接过，笑眼自带柔光，亲切又温暖的邻家姐姐模样。
　　经雅呆了呆。
　　「额外人物攻略√，好感度+66 」
　　系统：「？？？」
　　这也行？不是吧，竟然都能搞出bug了。
　　柳明珊也怔了一瞬。
　　不等系统解释，她：不用讲，已习惯。
　　系统：「。」
　　女孩旁边的男人一直沉静，整个人仿佛涂上一层冷色调，像电影里触杯摇晃的军官，杯里红酒见底，唇上沾血腥色。
　　到目前为止，柳明珊不时余光打量，他很少朝她这边关注，仿佛演了默剧，言少声清，只负责看管女儿和外甥。
　　把灵魂藏得蛮深。
　　晚饭结束，尤孜彦先问女朋友的意见，“要回去了么，我送你回家。”
　　柳明珊正准备点头，旁边的女生忽然黏住她，一把抱住她胳膊。
　　尤孜彦按下躁意：“别妨碍大人。”
　　经雅执着地扒拉，柳明珊笑笑，没有挣脱，说没关系。
　　最后仍是家长出面，把丢人的女儿塞回房间，尤孜彦才得以送女友回去。
　　夜色正好，柳明珊见时机差不多，提前摁住脑袋，亲了他脸颊一口。
　　虽有遗憾但还圆满。
　　尤孜彦过完甜蜜的一晚，接到舅舅的电话，去他那儿一趟。
　　“舅舅，什么事？我还得回去做奶冻…”
　　经瑞寅背手站在窗前。
　　尤孜彦小心谨慎走到男人一旁，闻到些许烟味，又听见对方说：“你不知道么，你那女朋友盯了我一晚上。”


第29章 
　　尤孜彦怔愣，大脑当场死机。
　　许久, 他狐疑道：“舅舅, 你为什么要无端端陷害人家？”
　　经瑞寅沉下双眼，“我压根不认识你那个女朋友。”
　　尤孜彦：“没准是假装不认识。”
　　经瑞寅冷睨：“看来小时候抽你抽少了。”
　　“......”尤孜彦不着痕迹退一步, “舅舅，凡事要讲证据的, 知不知道人生三大错觉之一，就是以为别人暗恋你。”
　　话音刚落, 他又在危险边缘探脚：“错觉是病, 治不好的。”
　　经瑞寅出奇的平静。
　　他说：“我不同意。”
　　尤孜彦：“？”
　　过后才反应过来, “舅舅你......”
　　经瑞寅：“既然我治不好，你就别娶进来了。”
　　尤孜彦始料未及。
　　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
　　事情重新翻盘。
　　柳明珊回到家后, 调出数据。
　　「尚鸿峰：好感度87」
　　「尤孜彦：好感度99」
　　「经瑞寅：好感度0」
　　系统弱弱道：「我觉得那个目标三还可以抢救下......」
　　柳明珊：我觉得不如干脆卸载你。
　　系统：QAQ
　　她窝在沙发上思考，尤孜彦那个吻只增了一好感度, 照理说, 本来应该直接封顶的, 但是最后一个好感度, 意外地难获取。
　　系统：「或许您可以去跟他睡......」
　　柳明珊：那我沉没成本高了，这代价你来赔么。
　　系统：「......尊贵的宿主大大, 您为啥三句不离钱？」
　　柳明珊：你对我们人类世界有什么误解？
　　系统：「我都服侍你这么久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柳明珊：被你的愚蠢抵掉了。
　　系统闭上嘴，它决定升级以后，再来跟宿主决一死战。
　　吵不赢好丢脸呜呜。
　　柳明珊沉思三秒，拾起手机打给尤孜彦。
　　“......这么晚找我什么事。”他有气无力的, 搅拌声不时传来。
　　“没什么事。”柳明珊放慢声音，“就是想你了。”
　　搅拌声瞬间停止。
　　尤孜彦精神一振，受到鼓舞：“珊珊，我们私奔吧！”
　　柳明珊瞟着好感度，99好感度仍未变动，她回：“没钱，不私。”
　　尤孜彦瞬间蔫了。
　　继续认命地搅拌碗里的蛋清面粉。
　　柳明珊：“怎么了，你舅舅对我有意见？”
　　男人有气无力：“他有病。”
　　柳明珊：“嗯？”
　　“他怀疑你暗恋他。”
　　柳明珊：“确实病得不轻。”
　　男人叹一口气。
　　“孜彦。”柳明珊忽而柔情，许诺道，“哪怕刀山火海，只要你在身边，我也奋不顾身。”
　　“......所以私奔么？”
　　柳明珊：“不。”
　　尤孜彦：“......”
　　算了，也没到要生要死的境界，走一步算一步。
　　尤孜彦认清现状，将搅好的坨状物封上，裹上保鲜膜，塞进冰箱，做完这些他回：“明天我得去上班了，努力改变我舅的看法。”
　　系统横批：「是个好男人。」
　　眼前的数据无变动。柳明珊如何也套不出最后一滴好感度，头脑非常冷静，说：“其实做不到的承诺，没必要告诉我。”
　　“？？”尤孜彦被挑衅人品，脾气上来了，“走着瞧？”
　　柳明珊：“我们怎么可能天长地久呢。”
　　尤孜彦瞳孔缩小，难以置信这女人前后不一，说变就变，凉薄又刻薄。
　　又是系统咬紧被子（模拟），紧张万分咆哮道：「！！你别乱来！！！爷爷！！」
　　这可是正九十九，不是负的，经不起玩火，玩完它也完了呜呜呜。
　　柳明珊对系统置若罔闻，嗓音依旧温柔：
　　“孜彦，我们到此为止吧。”
　　妈的，他在坐过山车吗！
　　尤孜彦：“你特么在玩弄我的感情？！”
　　柳明珊：“是不是玩不起。”
　　系统：「！」
　　尤孜彦：“！！”
　　“要听实话么？”打火机啪嗒，柳明珊点燃一支烟，营造渣女形象，“我看上你舅舅了。”
　　尤孜彦：“！！！！！”
　　“你居然真的打他的主意！”尤孜彦咬牙切齿，“柳明珊！你敢不敢当面跟我说这句话？”
　　柳明珊：“不敢呢。不过，之后我们还能有交集么？”
　　尤孜彦气精神了，马上揣车钥匙，准备上门找她算账。
　　柳明珊听见他那头一阵杂音，大概猜到意图，说：“别费劲儿了，我现在不住老房子那儿。”
　　尤孜彦不信邪，直往车库奔，空旷的地下车库回荡着脚步声。
　　还有她那如同鬼魅般的嗓音：“尤孜彦，最后还是做个聪明人吧，笨蛋没人会喜欢。”
　　“嘟——”
　　电话就此挂断。
　　柳明珊搁下手机，将点燃的道具烟碾灭，扔落垃圾桶。
　　系统仍未从惊吓中回过神，它瑟瑟发抖：「帮、帮我瞧一下，好感度有没有宕机......」
　　「恭喜！好感度到达100，成功攻略目标人物2，奖励一亿~」
　　系统：「？！！」
　　卧槽，这什么鬼斧神工的玩法。
　　柳明珊：“先转账，后清空。”
　　系统：「。」
　　「爸爸，您就不怕目标先找到你报仇了。」
　　柳明珊笑得妩媚，灯光照下仿佛舔舐獠牙的吸血鬼，“他没有那能耐。”
　　系统默默抱紧小金库，记录后台的日记：第2345任宿主，来自黑暗邪恶势力，属性撒旦。
　　麻利地转完账，系统讨好谄媚道：「Dad，我现在有一个问题，不知当讲不当讲。」
　　柳明珊：又不能清空了？
　　系统：「您真是英明神武！」
　　柳明珊：那就再转一半，我自己解决。
　　她早料到这种情况，铺好了后路。
　　系统：「...其实这次，不是我的问题，那个目标他......」
　　柳明珊算着近期的资股，平静地听着。
　　系统：「目标人物2也有系统！他绑定了情人系统，级别比我高，我不能越过权限去设置。」
　　柳明珊：......
　　“很好，你这低端系统，总能带给我惊喜。”她笑靥如花。
　　系统凭空打了个寒颤，忙不迭为自己辩解：「真不是我故意隐瞒的！目标人物的系统还未觉醒，而且在好感度没满格之前，我不能入侵他的大脑，清空好感度也是建立在攻略成功的前提上。」
　　柳明珊：有解决办法吗？
　　系统慢吞吞：「无......」
　　柳明珊：那你还说什么，直接打钱不是更快。
　　系统：「呜。」
　　*
　　第二天，柳明珊按掉六点的闹钟，从包里翻出昨晚顺走的名片，输入上面的号码。
　　电话很快接通。
　　柳明珊开门见山：“经先生，打扰了，我跟你外甥已经分手，只是他还没认清现实，现在坐在我家门口，请你找人将他带走。”
　　对方静了几秒，似在消化她话里的内容。
　　“你怎么知道。”半响，男人清晰的声线传来，“我就一定会按你说的做。”
　　柳明珊：“他昨晚跟我说了，你不喜欢我。”
　　经瑞寅：“号码也是孜彦给的？”
　　“这倒不是。”柳明珊笑得狡黠，“我从你西装口袋里偷的。”
　　......
　　经瑞寅工作了一宿，精神只是稍倦怠，还没到出现幻听的程度，也不是对付不了一个小姑娘。
　　“下次编谎话的时候，先做好调查。”男声不带感情说完，随即挂断。
　　系统：「哎，目标人物4好稳，好感度还是零。」
　　柳明珊：比项锦芝难。
　　系统：「？从何得出？」
　　柳明珊：黑红也是红，讨厌尚且需要消耗情绪，不把你放在眼里的人，怎么会因你动怒。
　　系统：「这也是心理学上说的吗？」
　　柳明珊：我说的。
　　系统：「......呵，既然撩不动，那你还说谎，人家一眼就看穿你了。」
　　柳明珊但笑不语。
　　她就是知道他口袋里空无一物，所以故意这么说。
　　*
　　等系统确认了尤孜彦被人拖回去后，柳明珊才出门上课。
　　她的确换了住处，昨晚尤孜彦送到楼下，她又打车去离校稍远一些的房产。
　　只是避得开房子，学校未必能避开，柳明珊才先发制人，让经瑞寅来处理。
　　尤孜彦的系统，照系统的话，目前不足以为患，先拖着。
　　性格使然，他应该远没有尚鸿峰执着。
　　上午两节课结束，佳佳迫不及待过来聊，柳明珊打了个手势：“等等，今天我有时间，可以陪你去食堂吃，不用赶命一样跟我说话。”
　　“好啊好啊。”佳佳惊喜地欢呼。
　　食堂，碰巧遇见梁烁菲，于是也一起拼桌吃。
　　打完饭的佳佳回来，见到系花，愣了下。
　　她看看梁烁菲，又看看柳明珊，表情如被雷劈。
　　默默抓着餐盘坐到另一桌，“我不配跟你们坐一桌，会拉低你们这一桌的颜值。”
　　梁烁菲挠挠头，不太能理解。
　　柳明珊则哭笑不得，亲自去把人请回来。
　　佳佳也只是开个玩笑，见有台阶下，又高高兴兴地回归，开始和美女搭话：“系花系花，你皮肤真好，求护肤品~”
　　梁烁菲大方地分享，聊得火热之际，不忘跟柳明珊说：“对了明珊，昨晚孜彦找我来着。”
　　柳明珊细嚼慢咽，“怎么了？”
　　梁烁菲：“他之前拉黑我了，然后又加回来，我不在线他还打电话来，问我速效救心丸的链接。”
　　作者：我微博叫工里里~最近在直播码字~想要重新做人


第30章 
　　梁烁菲说完，自己忍不住先笑。
　　她这个前男友, 向来气死人不偿命, 没有别人气他的份。
　　这回踢到铁板了。
　　柳明珊眼底笑意深，“那你分享了么？”
　　梁烁菲：“没, 我把他拉黑了。”
　　佳佳：“你们讲谁呀？”
　　柳明珊：“好，我家有亲戚做这个生意, 回头我给你发，你介绍给他。”
　　梁烁菲搔搔脸, 小声问：“你们分了啊？”
　　柳明珊点头。
　　“科普一个常识, 分了更要赚他的钱。”
　　佳佳眨眼, 小小的眼睛大大的迷惑。
　　梁烁菲似懂非懂。
　　柳明珊碰了碰佳佳，问：“下午什么课, 我记得班群说要小测？”
　　佳佳随即回神，热心地解答。
　　*
　　顺利度过一周, 这一周内, 尤孜彦没来找她。
　　其中多亏了经瑞寅的帮助。
　　柳明珊不时给他打电话, 借着堤防前男友的借口, 跟他聊天。
　　对方不一定每次都接，接了也不多话, 讲完尤孜彦的近况便挂。
　　系统长见识了：「人不要脸果然无敌。」
　　「惹，他居然也不拉黑你。」
　　「换我肯定烦死了。」
　　柳明珊：「贷款装人并不会显得你聪明。」
　　系统：「………」
　　柳明珊先接家人的电话，商量了些事。
　　放下手机，柳明珊好心道：“之前讲过了，他没把我当一回事, 兴不起风浪，我问他尤孜彦的情况，他同时也通过对话来了解我的信息，规避我撒谎去缠尤孜彦的风险。”
　　系统：「哦哦，再多讲点，多讲点！」
　　柳明珊：再说了。
　　系统：「？」
　　柳明珊：再说了拉黑删除这种做法，过于幼稚。
　　系统：「怀疑你在内涵某人。」
　　柳明珊勾勾唇，那个幼稚鬼现在被舅舅制住，恐怕插翅难飞，没法找她算账。
　　周末，她照家人的吩咐，继续见一位相亲对象。
　　系统表示不解：「你的父母明明对你百依百顺啊，干嘛还要浪费时间来相亲。」
　　有这闲工夫赶紧去多钓几个优质股啊！
　　相亲对象久久未到，柳明珊端起茶杯，淡然酌了一口，“偶尔要给点奖励。”
　　「蛤？」
　　柳明珊：平时他们听我的话，我也会尊重一下他们的意见。
　　系统明显不信：「真的吗？」
　　柳明珊：当然，你不在这个考虑范围。
　　系统：「……」
　　“不好意思啊，路上有点堵车！”迟到的微胖男人终于来了，夹着黑色公文包，一套并不合身的西装。
　　柳明珊放回茶杯，点头致意：“没事，我也刚到。”
　　男人面上闪过一丝不快，似乎将她的说辞当了真。
　　柳明珊观察着对方，仍是笑脸迎人，“我先自我介绍，大二在读，目前准备考研。”
　　这个脸上藏不住情绪，估计很快能解决。
　　男人找了个最舒服的坐姿，将她的话抛下不理，先叫服务员过来添茶。
　　柳明珊笑意轻松，耐心地等。
　　系统心想，对方个憨憨，恐怕不知道“死”怎么写。
　　但是检测宿主的情绪波动时，是真的没动怒，格外心平气和。
　　系统：？
　　凭什么都是傻逼，人类就不用被小白花恐吓！
　　柳明珊：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系统：「……」
　　不小心输出了真实想法。
　　“咳，你还是太嫩，考研不如考公务员呢！”男人摆出长者的姿态，晾够了开始讲人生大道理。
　　柳明珊微笑：“洗耳恭听。”
　　男人鼻孔哼了一声，似是觉得小女生就是如此迷茫又无用。
　　他推一把眼镜，从厚重的镜片中，仔细打量柳明珊的相貌，评判着适不适合娶回去。
　　“你们念书念成呆子了，读什么研究生博士啊，学历能当饭吃吗，进编制才最保险，铁饭碗！”
　　“我看你长得还行，虽然脑子不大精明的样子，但是娶老婆没那么讲究，会做饭照顾孩子就行。”
　　“还有，想嫁进我家，毕业这个年龄最合适，随便找份工作应付得了，结婚了得生两胎，最好是男孩。”
　　……
　　系统听不懂，它只有脏话学习技能，说：「这个人类魅力值好低，嘴里一大段乱七八糟。」
　　柳明珊：我能看出来，你退下吧。
　　系统：「。」淦！
　　等男人絮絮叨叨念完，柳明珊抬手，准备结账：“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这顿饭我请吧。”
　　对方愣了好一会儿，“你请……不对，我们还没开始吃，才两杯茶你请？”
　　柳明珊：“不然？”
　　男人嚷起来：“我最瞧不起你这类斤斤计较的女人，请两杯茶算什么，哪个相亲的会把这单独拿出来说！”
　　柳明珊：“您真是太客气了。”
　　“彼此彼此！”
　　男人豪气地喊来服务员，拿起菜单开始专点贵的食材。
　　几分钟后，对方意犹未尽地放开菜单。
　　柳明珊：“点完了？”
　　男人：“等等，我再追加一壶普洱。”
　　系统发出无数问号。
　　「这能忍？？」
　　柳明珊面色不改，态度仍是良好：“我还有事，先给您结账，后会有期。”
　　她起身，正准备去前台结账，一只手忽然按落她肩膀。
　　还未见到人，系统：「啊啊啊是目标三！My Love！」
　　柳明珊反应比一般人快，加上系统的通风报信，她愈发波澜不惊。
　　“原来是你。”柳明珊作恍然大悟状，“好久没见呢。”
　　不过今天的项锦芝，格外不同。
　　没戴眼镜，头发有点乱，领口那儿有块水渍。
　　男人按紧她的肩，目光却是对上那相亲对象，不怒自威：“今天什么日子，傻逼到处横行。”
　　对方被他震慑了两秒。
　　“突、突然想起来还有工作。”相亲对象此时非常有逼数，立刻捎上公文包，“我、我先走了。”
　　一物降一物。
　　柳明珊觉着还挺有意思，本来是想花钱消灾的，突然出现的项锦芝倒是替她省了钱。
　　系统又开始蠢蠢欲动。
　　她提前警告：打住。
　　系统：「。」
　　项锦芝将人吓跑后，顺理成章坐到她对面的位置，视线停留在被他弄皱的衣肩。
　　柳明珊稍作整理，招手叫来服务员，“后边还没做的菜不用上，退了，然后结账吧。”
　　“……”项锦芝直视她，“被我抓到出轨，急着消灭证据？”
　　他今天真的有点不同，像只被逼急的兔子，开始咬人了。
　　柳明珊笑：“随你怎么想，我赶时间呢，这顿就当散伙饭~”
　　刚起身，他动作更快，霸道地挡在她面前。
　　柳明珊：“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系统：「不愧是你。」
　　项锦芝往常不接她这种扯皮的话，现在挡着她不让走，说：“我要你的命干什么。”
　　柳明珊抬手看时间：“不知道，但是我得走了。”
　　“我没有答应，所以不算数。”项锦芝忽然说。
　　柳明珊抬眸，他直接将她拽回来，情绪绷不住地外露。
　　系统不免感慨：「多适合当影帝的种子选手，好感度依旧负九十九，脸上则痴情十足。」
　　柳明珊顿了一顿，这情况没在她预料范围。
　　说好放弃，那就放弃，断舍离。
　　“你想干嘛？”柳明珊暂时坐在座位上，无奈地问。
　　项锦芝：“我们还是情侣。”
　　柳明珊闭眼，再睁开明亮些许，“及时止损，我们俩不合适。”
　　项锦芝：“合不合适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
　　柳明珊：“当然是啊。”
　　项锦芝：“……”
　　他眉峰有很深的壑，拿她无可奈何又不愿放手。
　　“我们再谈谈。”项锦芝拿走她的杯子，将杯中的水饮尽，“我不能没有你。”
　　差点，就信了。
　　柳明珊实时调出好感度看，忍住笑意。
　　「爸爸！您认真点啊喂！」
　　系统看目标三宛如看一座现成的金库。
　　柳明珊：“不是我不信你，是你确实不可信。”
　　系统：「！！爸爸你怎么能说实话！」
　　周围环境纷扰，点的菜已经上了两道，微微腾起点热气。
　　项锦芝眼眸漆黑，没再吭声，定定盯着她。
　　柳明珊尊重他到底：“好了，我已经给过你机会…”
　　项锦芝：“我得了绝症。”
　　柳明珊：“？”
　　系统：「？？」
　　柳明珊静默，没问系统，很干脆地回：“别来这套，对我没用。”
　　实在是累了，她又在对方开口之前，说：“我都出轨了，难道还会怕你死？”
　　项锦芝：“……”
　　逻辑不通，如何交流。
　　“你就当可怜一下我。”项锦芝低眸，神色落魄，曾经的不近人情消失得一干二净。
　　柳明珊铁面无私：“建议你去找我朋友，不说百分百，成功的几率肯定比我这边高。”
　　……变着法子侮辱他。
　　项锦芝一言不发地忍着，闭目调整情绪，再睁开眼——
　　人已经走了。
　　……
　　*
　　经家，二楼某间卧房。
　　尤孜彦拼命踹门：“草！赶紧把老子放出来！”
　　踹了几分钟后，休息半分钟，继续周而复始。
　　词改成了：“舅舅！放我出来！让我去上班！！”
　　*
　　傍晚，系统：「你知不知道！那目标三！是奖金额度最高的！」
　　系统：「……别敷衍了！这么挣钱的项目！你怎么能错过！！」
　　柳明珊：君子取财有道。
　　系统：「？？？」
　　「之前你怎么不早说，靠！是君子就把钱退回来！」
　　柳明珊：睡了。
　　系统：「呜呜我倒了八辈子血霉才会撞上你这种宿主，克扣钱财，不让升级，还虐待我，你不是人。」
　　原本不打算理了。柳明珊忽然福至心灵，想到一个法子可行。
　　“如果你能升级，奖金会翻倍么？”
　　系统：「满脑子都是钱！太肤浅了！我升级用处可多着！你就只知道钱！」
　　柳明珊：不说睡了。
　　系统：「这里是低端二级系统妖妖灵，是的奖金能翻倍。」
　　「如果我能升级，功能将会扩展到全世界，影响也将是世界级。」
　　作者：倒也不必日万


第31章 
　　柳明珊：说点实际的。
　　系统：「！这还不实际吗！你想上天啊！」
　　柳明珊：那我睡了。
　　系统：「......呜呜呜求您，施舍点钱吧, 就升个小级。」
　　柳明珊：明天再说。
　　系统：哀莫大于心死。
　　第二天, 柳明珊先接到父母的电话。
　　“珊珊，昨天相亲怎么样, 听说你挺满意的，男方说可以再见面。”
　　柳明珊挑着盒子里的耳环, 漫不经心：“年纪相差这么多，不合适呢。”
　　柳母大惊：“差很多吗, 明明介绍人说......”
　　柳明珊：“中介收了钱骗人, 你们下次别跳这种坑了。”
　　“是我们的错, 下回肯定......”
　　她挑中一对长金丝耳坠，光线照落下, 如碎钻般晶莹，打断：“没有下回了, 看好股票哦, 最近可能会跌。”
　　电话那头又一阵兵荒马乱。
　　半响, 带着歉意的声音向她保证, 不会再搞这种相亲了。
　　柳明珊应好。
　　系统病恹恹的：「今天要干啥，目标一榨不出钱跳过, 目标二刚榨完，目标三你又不鸟，那就只剩目标四了，你又要去骚扰人家良家妇男哦？」
　　柳明珊：你太多话了。
　　系统：「现在人类欺压系统，竟然还想欺压到不能开麦吗！」
　　柳明珊：你的嘴没闲过呢。
　　系统：「哼！」
　　柳明珊：今天去见目标一。
　　系统：「！！！」
　　「......你怎么可以这样, 就算是为了报复我，就算你把我的金库全掏空，也不能跟赚钱项目过不去啊！」
　　「你找一个攻略过的目标！好感度再涨也没有奖励！难不成你准备骗他的家底补贴我吗！」
　　柳明珊：嗯。
　　系统一瞬间静止。
　　小心翼翼探出一只虚拟脚：「此话当真？」
　　柳明珊：假。
　　系统：「.........」
　　为什么它总是屡试屡被骗，被骗了还总是那么天真，每一次都重蹈覆辙，让这个辣鸡人类玩弄它于股掌之间！
　　呜呜呜从绑定到现在，它才只升了一级！才一级！！
　　本以为遇到一个伪装青铜的得道王者，结果王者无所不用其极。
　　*
　　B公司，高级顾问的办公室。
　　尚鸿峰在里面坐着，熬夜伤了心神，正捏着眉心放松。
　　现在午休时间，外边的人刚拎着咖啡回来，门被敲了三下。
　　尚鸿峰闭着眼：“进来。”
　　两三个小姑娘先后红着脸，背过手，藏藏掖掖的。
　　“今晚有聚餐诶，不知道你有没有空......”
　　尚鸿峰：“没空。”
　　“......”她们料想过他会拒绝，但是没料到会拒得那么干脆，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而在尚鸿峰这边，他只觉得烦，不管是学校，还是工作了，追求者从未少过，接踵而至。
　　“...我们走吧。”结伴的姑娘们心灰意冷，正准备退出来，一位陌生的访客到来。
　　柳明珊礼貌道：“我来找尚顾问。”
　　“啊他就在里面，不过......”小姑娘们面面相觑，异口同声，“做好被拒的心理准备。”
　　柳明珊笑，点头应：“好的，谢谢你们提醒。”
　　她们走了之后，柳明珊推门进去，里边的男人闭目烦躁得很，“不是说了没空吗，出去。”
　　“看来你还是没怎么变。”
　　尚鸿峰蓦地睁开眼，映入眼帘是粉绿连衣裙的她，乌黑长发垂落两肩，红唇齿白，金色的耳坠晃眼。
　　柳明珊坐到一旁的椅子，笑盈盈望着他。
　　尚鸿峰滚动喉结，说：“你怎么找到这儿的？”
　　柳明珊：“之前不是一起选过公司地址吗？”
　　尚鸿峰眼底微冷，“第一，我们当时还没确认最终地址，第二，这不是我创业开的公司。”
　　系统：「宿主，他敢怼你哎，赶紧毒打他。」
　　柳明珊默了两秒，回：“你揭穿了我费尽心思打听的消息，唉。”
　　系统，竖起大拇指：「钓男人还是你会钓。」
　　尚鸿峰眼眸异色，视线一直落在她身上，夜晚宿醉的思念，此时此刻可以隐匿得分毫不显。
　　“最近我很忙，可能没空跟你去约会。”
　　柳明珊：“那之前给我打电话说想我的人是谁？”
　　尚鸿峰：“......”
　　柳明珊：“放心，你没有发酒疯，只是讲了下平时不愿说的真话罢。”
　　尚鸿峰目光灼热：“我说什么了？”
　　柳明珊：“你想我，让我别上学，来跟你一起住，你想我想得发疯。”
　　尚鸿峰：“............”
　　系统：「...他真的这么为爱表白过？」怎么没有印象。
　　柳明珊：别妨碍我办事。
　　良久，对方都未吭声，只有脸色暴露了他，悄无声息地浮上些许酡红。
　　难得见他害羞。柳明珊挑眉，半假半真地编了段话，他这就信了。
　　“......你来找我什么事？”尚鸿峰跳过话茬，直接问别的。
　　柳明珊：“想请你帮我建一个虚拟账户。”
　　尚鸿峰闻所未闻：“？”
　　*
　　柳明珊最初的设想，是从系统的转账方式上得到启发。
　　转账皆是电子中虚拟的数据，那转回去的话，是否可以建立一个虚拟金额，作为交易。
　　系统：「？？？」
　　强还是你强，真有你的，铁公鸡。
　　无论如何都不肯松开到手的钱，呵！
　　柳明珊：你不是想升级？
　　系统：「就不能分我点真钱吗！」
　　柳明珊：是真是假，谁又能判断，你和你设计简陋的程序吗？
　　系统：「......爪巴爪巴！」
　　任由脑海的噪音响，柳明珊不受影响，和尚鸿峰坐到一起，听他解释原理和过程。
　　柳明珊听了一会儿，眼神无触动。
　　她随后说：“直接开始可以吗？”没听懂一个字。
　　尚鸿峰挑挑眉，有点意外又预料之中，“好歹是上过培训班的，怎么中看不中用。”
　　柳明珊无奈：“你不是知道我冲着你的脸来么，谁会注意脑子。”
　　“你真是。”尚鸿峰拿她没辙，但嘴角挂着的弧度始终没降下来，虽嫌弃，但受用。
　　占据整个屏幕的代码界面，尚鸿峰对着电脑操作一番，再转向她，已经是生成完毕的程序页面。
　　【请输入一个金额，并指定一个虚拟账户。】
　　柳明珊指尖触到键盘，他的手仍未撤离，被她无意中碰到。
　　那种勾人的痒意又涌上来。
　　尚鸿峰的视线，慢慢地从屏幕挪到她的侧脸，耳后绸缎般的长发，精巧微闪的长耳环。
　　她的耳朵形状很别致，小巧漂亮......
　　柳明珊：“看够了么，下一步是？”
　　尚鸿峰：“......”
　　不太情愿地看回电脑屏幕，他开口指挥下一步，刚被挑动的情绪没有消失，而是在心底发酵，不时冲撞一下理智的牢笼。
　　照理说，他们还是情侣关系，他多看一眼也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
　　和他呆一起挺舒适的，但就是那股偏执像个定时炸.弹。柳明珊见过几次炸了，前几回运气好及时止住，不代表后面就能高枕无忧。
　　而且，柳明珊记忆中总有一个直觉，微不足道但非常重要的细节，她仍是没记起来。
　　柳明珊：你们系统现在有账号了？
　　系统忙不迭：「对对对，升级之后就有了，所以我才一直说还钱啊！」
　　柳明珊：嗯？
　　系统：「......我是乞丐，感谢宿主的施舍之恩。」
　　柳明珊按照系统给的数级，在框内输入，尚鸿峰的注意力渐渐又回到她身上，并没发现她输入的是程序中并不存在的账户。
　　「叮！」
　　「叮？」
　　「收到游戏世界的馈赠，是否选择收下？」
　　系统：「？？！！！」
　　竟然真它娘的成功了！
　　系统：「牛批，woc我之前怎么没想到这种绝世好方法。」
　　柳明珊：「笨这个词，我已经说腻了。」
　　系统：「。」看在升级的份上，它忍！
　　系统即刻选择收下，也成功见金库中的数字飞快增加，最终停留在亿的单位。
　　想想都有点小激动呢，系统磨着虚拟爪。
　　「开...开始升级？」
　　「升级确定，根据金额调配，空降到第五层级。」
　　「 45%——96%——100% 」
　　*
　　尚鸿峰的午休时间很短暂，她没费什么借口就离开了，形象仍是完美无损。
　　系统：「但是他的好感度减了30……」
　　柳明珊：重要吗？
　　系统：「…不重要。」
　　只是对人类的厚颜无耻，又有了更深的理解。
　　柳明珊言归正传：“新功能有什么呢？”
　　系统：「等我一下噢，我熟悉一下后台多出来的选项…」
　　柳明珊：……
　　不止一次，她不止一次思考过系统背后是模拟人，并非真的程序，因为再烂的程序，也不会烂成它这个模样，尤其现在还升级了。
　　柳明珊：升了级的系统一如既往地没用，不要也罢。
　　系统：「？！！！」
　　正教训着脑海中的系统，柳明珊的视线关注马路的红绿灯，背后忽然传来熟悉的声音：“你昨天为什么走得那么快？”
　　又是他，项锦芝。
　　柳明珊转过身，稍微抬头，对上男人清澈漂亮的眼睛。
　　她抿了抿唇，道：“你这套衣服昨天穿过了吧？”
　　作者：爱你们，啾啾揪


第32章 
　　太阳明媚，盛午的阳光遍处每个角落, 项锦芝里面那件衬衣, 不仅和昨天的款式相同，连上面的水渍也一样。
　　柳明珊扫过一眼, 便确定他没换衣服。
　　项锦芝很镇定：“不是。”
　　换作平时，柳明珊也许不会拆穿, 维护一下他的脸面。
　　系统忽然看穿她意图：「不！！爸爸，不要推开他！」
　　柳明珊：你又知道了？
　　系统：「……你说过的, 目标三对你的好感度这么低, 是因为在乎你！！」
　　柳明珊先一步开口了：“你衣服上的痕迹还留着, 这么低劣的谎言就不要讲了，好聚好散。”
　　系统：「呜呜呜。」到底是为什么, 要跟钱过不去。
　　柳明珊：现在有了虚拟金额，还要攻略么？
　　一语惊醒梦中人！
　　系统顿悟过来, 当即表示：好的, 祝您玩得愉快, 尊敬的宿主。
　　它可以过上咸鱼的生活咯！
　　绿灯亮了, 柳明珊正准备离开拦车，项锦芝：“是不是我怎么样都挽回不了你。”
　　柳明珊脚步未停, 置若罔闻。
　　系统发出一声模拟口哨：「cool，帅哥拜拜嘞！」
　　柳明珊无言。
　　它倒是带入角色得飞快，她隐约记得，以前有个并不熟的朋友，就是这般好吃懒做的性格, 得过且过。
　　不过那朋友头脑非常聪明。
　　*
　　家里没多久又打来电话。
　　“珊珊啊，有件事……”柳父欲言又止，有些拖沓。
　　柳明珊开着电脑复制笔记，并不急，等着对方组织好语言。
　　半响，父亲终于鼓起勇气，说：“嫦嫦跟那男生分手了，是你干的吗？”
　　柳明珊的手停了半瞬。
　　“这只是标准结局。”她说，一边继续敲相应的题目，一边分析，“我延长了这个过程。”
　　正如之前说的，心智尚未成熟的年轻人，外界阻力越大，他们的感情越固若金汤，与其强行逼迫他们热恋期分离，还不如顺其自然，由他们自身出现破裂，而现在，这个时候终于来临。
　　柳嫦高三时心思还是放在学习上的，谈恋爱也只是片刻闲暇的放松，相处时间没那么长，矛盾自然也不一定出现。
　　直至考试结束的暑假，和上了大学的现在，柳嫦进入了新的圈子，接触到了同类型、也更合她脾气的朋友，一心扑入花花世界。
　　昔日的男朋友，渐渐也没有那么重要。
　　加上在电影院所见，他们早就有隔阂了，只差时间和新的导火线。
　　一旦点燃，便像打通关的游戏结局，迎来最终所料的画面。
　　计之深远。
　　系统咸鱼状，难得能检测到她的思维远见，也没啥表示。
　　敷衍地吹彩虹屁：「哦，挺厉害嘛。」
　　柳明珊顿一顿，应付父亲，“待会儿还有课，先不聊。”
　　挂断电话后，柳明珊说：“使一下你的功能。”
　　系统：「哎呀，做系统最重要是开心。」
　　柳明珊：？
　　系统：「美女你看你这么聪明，我这个废物怎么好意思拖你后腿。」
　　柳明珊：有了虚拟机，你就真当一条咸鱼了。
　　系统沉默良久。
　　它终于下定决心：「是啊。」
　　柳明珊：希望你能明白，虚拟机由我控制。
　　「？！！！」系统顿然醒悟！
　　卧槽，无论是过去还是未来，它依然要被她拿捏住命脉。
　　以前是求着她快去攻略，现在是跪下来喊爸爸给点假钱吧。
　　系统：「…………」玛德。
　　柳明珊：技能？
　　系统：「好哒！马上！」
　　柳明珊拿起手机瞥一眼消息，股票盘还在，证券也没问题，过滤掉佳佳数十条没营养的，只剩零零散散一些老相识。
　　回忆了一下今天的内容，她又给B股加注了两倍。
　　B公司确实能破釜沉舟，东山再起。
　　尚鸿峰是个不可多得的奇才，比尤孜彦靠谱。
　　忽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响。
　　柳明珊心底一沉，警惕，起身慢慢靠近，她暂时回老房子写报告，该不会那么巧…
　　“珊珊……开门，是我。”娇媚又熟悉的声线。
　　是殷可萱。
　　柳明珊放下警惕心，扭开内扣的锁，打开门。
　　门外站立的女人风尘仆仆，疲倦撑着行李箱，却未损半分风情。
　　殷可萱幽幽叹一口气，应景甩开打火机，拎出电子烟。
　　柳明珊：“…先进来吧。”
　　殷可萱：“我爱你。”
　　柳明珊无奈：“好了，押金抵你的房租。”
　　殷可萱：“珊珊，你真是我花尽毕生力气才找着的天使！”
　　柳明珊：“外边风有些大，你先进来。”
　　殷可萱：“我拿着天堂爱的号码牌。”
　　柳明珊：“再不进来我关门了。”
　　殷可萱合上嘴，立刻拖着行李箱进门。
　　这时系统通报：「！！我我这个功能真了不得！」
　　柳明珊安顿久违的室友，去厨房烧了壶热水，心不在焉道：“是吗。”
　　「不信现在立刻给你实验！」
　　柳明珊倒热水的动作一滞，系统：「你看看妖艳校花的头顶！」
　　她依言转过身。
　　殷可萱脸色略微憔悴了些，瘦出尖尖的下巴，长卷发微乱，指尖缠绕着玫瑰色的发梢。
　　柳明珊再往上瞧，室友的脑袋上蓦地开了方正的小屏幕，播映她前几日的生活片段。
　　殷可萱依偎舒服的沙发，歇够了开始讲，“珊珊我跟你说，这几天我……”
　　柳明珊：“不用说。”
　　倾述欲被打断的殷可萱：“？”
　　我都看见了。
　　柳明珊倒完热水，又放了两块冰块，递给她。
　　殷可萱口渴，很快接过去，咕噜喝了大半。
　　柳明珊盯着她头顶类似幻灯片的东西，静静思考着。
　　她终于记起来。
　　项锦芝今天出现在B公司附近的原因，以及，他们的第一次见面，确实不是酒吧。
　　*
　　生活又回到了最初的样子。
　　殷可萱刚回来住，一股脑把近来没处发泄的吐槽全跟她说，一边叨叨一边喝水补充。
　　柳明珊照单全收，安安静静听完了。
　　翌日，她早起，稍微回想了一下，周末项锦芝的上班时间。
　　正好上午值班。
　　即使是清晨，周日的医院人流也不容小觑，一茬接一茬的人山人海。
　　柳明珊径直走向骨科科室。
　　“你说小项啊，他早就……”陈参摸摸脑袋，对她印象深刻，“他早转科室了，去中医抓药了，说五大皆空，我们怎么也拦不住。”
　　柳明珊：“…请不要对病患开玩笑。”
　　陈参摸一把鼻子：“他的确转科室了，我只编了五大皆空。”
　　“多谢。”得到准确位置，柳明珊礼貌客气，临走前才提醒，“是四大皆空。”
　　正要得意的陈参：“……”
　　中医相对来说，挂诊的病人少了许多。
　　柳明珊毫不费力，从仅有的五间医师办公室翻出项锦芝。
　　他去哪儿总是受欢迎的。
　　门口又挤满了比其他窗口多的女患者。
　　柳明珊在门口站着，看了一会儿他垂眸诊断的过程，等他终于抬起头，她适时打了声招呼。
　　项锦芝眼神很稳，见到她的刹那起波澜，随即强压下去。
　　现在是上班时间。
　　项锦芝沉声回她：“等我下班。”
　　又另一副样子，工作和约会时两幅面孔。柳明珊渐渐习惯，她问系统：“现在开始？”
　　系统：「来了！」
　　柳明珊重新望回工作时的他，架着一副金丝眼镜，口罩将鼻梁以下遮得严严实实，令人很难想象他作为医务人员不该有的美貌。
　　幻灯片渐渐拉开帷幕。
　　那里面的项锦芝跟一个模糊不清的女人背影谈话。
　　漫天星光，背后是枝杈茂密的遮天榕树。
　　项锦芝：“你太顺利了你知道吗？”
　　女人的声音极轻，又温柔如蜜：“我当然知道。”
　　项锦芝：“我不信你能被选上，你的优势反而被他们抵制。”
　　女人：“我也知道的。”
　　项锦芝：“难道你一点儿也不担心？”
　　女人：“担心什么，说实话，你更应该担心你自己。”
　　项锦芝：“别转移重点，我烂命一条，比不上你。”
　　女人：“人向来最厉害的一点，是绝地反击，将劣势转为优势，直接打破僵局。”
　　……
　　来自他的记忆就此关掉。
　　柳明珊静了几秒，说：“这是他最近的记忆？样子和地点都对不上。”
　　刚刚的影像，他更像在少年时期，环境像在国外。
　　系统：「这我就不知道辽。」
　　柳明珊沉默。她原本以为，她能看见关于尚鸿峰的片段。
　　当初尚鸿峰因为发烧肺炎进医院，她来探望，临走之际，检查的医生进来。
　　尚鸿峰和他聊着，柳明珊没过多注意，戴着口罩也看不出什么。
　　倒是他，一开始见面说的话，非常匪夷所思。
　　如果项锦芝跟尚鸿峰认识，那么这点就讲通了。
　　她在明，他在暗，而且一开始就认出了她。
　　柳明珊调出好感度，-99的数值仿佛凝固了一般。
　　他倒是坚定，无论怎么演，内心对她的厌恶不减分毫。
　　系统：「宿主，你要上么？」
　　柳明珊：看情况。
　　系统：「好哒，妖零零随时为您服务。」
　　这一等，就是等到十二点。
　　项锦芝摘了口罩出来的时候，她正跟经瑞寅通着电话。
　　“你现在在哪儿？”对方问她。
　　柳明珊一下子猜到：“尤孜彦逃出来了？”
　　男人缄默。
　　“想知道我在哪儿，可以啊。”柳明珊轻声道，“待会儿来市医院接我。”
　　经瑞寅：“我没打断他的腿，你到底是何居心？”
　　柳明珊笑：“我也没说他在我这儿，只是让你过来接我，而已。”
　　对方毫不犹豫地掐断。
　　柳明珊也不意外，抬手瞄了眼时间，他应该快下班了吧。
　　刚这么想完，柳明珊抬眸，男人穿着白大褂站她面前，问她：“在跟哪个出轨对象聊？”


第33章 
　　他出现得真是及时。
　　柳明珊微微一滞，手机握在掌心, 若无其事：“你疑心也太重了。”
　　项锦芝：“你坦白不是更好。”
　　他随即坐下来, 坐到旁边的空座位，衣摆沾着冷气和消毒水的味道。
　　“上次我不是问你, 怎么样才能让你回心转意么？”他用回清朗的原音，平淡述说着。
　　柳明珊稍微回忆了下, “嗯，昨天的事。”
　　项锦芝：“那就来吧。”
　　柳明珊：“？”
　　走廊上空荡荡, 除了住院部的病人不时闲逛, 这儿安静又冷清, 说成冰窖都不为过。
　　尤其还有擅长冷场的医科生。
　　他在餐厅露面那一次，柳明珊印象深刻, 算是长在她审美点上的好看，配上并不精湛的演技, 和悦耳生涩的嗓音, 如若不是室友真的接受不了岁数小的, 肯定也会拜倒在他西装裤下。
　　系统：「？？咋还回味起来了。」
　　「你竟然在回味花痴目标三？？艹那你还欲擒故纵？！！」
　　柳明珊：没叫你别出来。
　　系统：「。」
　　项锦芝开始动了, 摘下累赘的眼镜，反过右手掀袖子。
　　他的骨架偏大, 柳明珊若有所思地望过去，项锦芝再往上掀，撕开纱布。
　　柳明珊大概料到会是什么，面色不改。
　　项锦芝撕开纱布，一道很新的伤口赫然映入眼帘, 还未结痂。
　　柳明珊仔细端详着，评价道：“特效妆画得不错。”
　　项锦芝：“这是真的。”
　　柳明珊耸肩：“你说绝症也是这语气。”
　　“对了，尚鸿峰跟你。”柳明珊及时转到自己想说的点，顺便伸手碰了下他用的什么材料，“他跟你什么关系？”
　　指尖碰到血肉和液体，软而温热，柳明珊登时一愣，他顶着那道伤疤反扣住她的手。
　　项锦芝：“感受到了吗，我的真心。”
　　柳明珊：“……”
　　算是头一回遇上贸然行事的对象，她实实在在认栽，毕竟能豁出去自残的，没有几个。
　　行为和性格大相径庭，没准真是双重人格。
　　一瞬间她甚至怀疑，他幻灯片里的那个女人，关于优劣势的看法，给了他启发。
　　柳明珊想收回手，他握得很紧，说：“我跟他相识十几年的朋友，有什么事？”
　　他问得倒是她的不对了。柳明珊无奈地，有点拿他没办法，问他：“其实你多大了。”
　　项锦芝侧过头，“跟你差不多大。”
　　系统：「你信他的鬼话！」
　　柳明珊抿抿唇，又问：“你实习应该转正了吧？”
　　“嗯。”项锦芝淡淡应一声，搭上这张脸，有难以言说的魅力。
　　柳明珊承认他的魅力值，轻声说：“待会儿一起去吃饭，你先松开。”
　　他一直握着她的手没放。
　　项锦芝垂眸盯她，眼底有很深的含义，但他不表明，像柔韧的绸缎，锁住她只是想触碰的手。
　　“还有别的吗？”
　　柳明珊忍不住笑，这只咬人又自残的兔子，还会懂得讨价还价。
　　“我是那种吃完饭就跑的人么？”柳明珊尽量收着笑。
　　项锦芝眼眸不动：“是。”
　　柳明珊：“好吧。”她轻轻抚上他的衣袖，像对待一个顽童般耐心，“下次别干这种事了，你这样未免太幼稚…”
　　项锦芝：“下次还敢。”
　　柳明珊：“？”
　　男人似乎找准了必胜的绝招，被她当小孩，便真的当不懂事的小孩，眼里闪着狡猾，“你跟我分手我就去跳楼。”
　　系统叹为观止：「你们人类是不是有个PUA？他去进修这个了？」
　　柳明珊：你能现在清空他记忆么。
　　系统：「？？在说什么屁话。」
　　柳明珊：好感度这么低，某种程度上不也被我主宰了大脑情绪。
　　系统：「！」有点道理哦。
　　三秒后，系统：「呃，不行，目标三讨厌归讨厌你，节操还是在的。」
　　「呃呃还有，老子检测到你心跳加速了，你该不会……」
　　柳明珊面上不表，轻轻叹了一口气，指腹继而碰到他的皮肤，项锦芝浑然不觉，她很快将自己的手抽回来。
　　“去吃饭吧，我推掉所有的安排。”她认真道。
　　*
　　午后，柳明珊和项锦芝在街上漫步，他没戴口罩，街上的行人无不侧目，甚至有个为了瞧他险些把杯中的饮料撒了。
　　柳明珊挽着他的手腕，同样受到了瞩目的待遇。
　　后来还有一小孩，以为他是女生，拍屁股朝他做鬼脸。
　　她在一旁笑出声。
　　项锦芝：“……”
　　他在那一刻毫无原则，扬起手机威胁状，准备当成砖头痛揍，小孩这才发现他性别，跑得比兔子还快。
　　柳明珊笑着，忽然顿住。
　　此时此刻的项锦芝，简直为她的标准而生。
　　——单纯又成熟。
　　——对外成熟，对我单纯。
　　完美贴合。
　　系统：「？？？」不是，小白花真要沦陷？？
　　柳明珊微怔，等他回过身，她欣喜地牵住他，“如果你身体真住了两个人格，以后就只对我展示这个人格，好不好？”
　　项锦芝缓缓冒出个问号。
　　柳明珊当他默认，兴致一上来，继续说：“现在的你叫项锦之，另一个叫项锦艹。”
　　项锦芝迷惑道：“艹？”
　　柳明珊勾唇：“乖孩子不能讲脏话。”
　　“……”项锦芝皱眉，似乎感觉被她坑骗，但她的表情太过甜蜜，他无从分辨。
　　柳明珊溢不住的笑意，“你弯一下脑袋。”
　　男人有些迟疑，仍是迁就了她的身高，低下头。
　　温暖的唇瓣啄了他的左脸。
　　项锦芝眼眸一紧。
　　心脏骤然收缩。
　　这是…成功了？
　　柳明珊替他理了一下被吹乱的头发，对上他略微茫然的眼神，情人眼里出西施，“我面前有只小兔子，他站在胡萝卜堆前，幸福来得太快以至于开始茫然了。”
　　项锦芝从来没觉得自己在感情方面迟钝，甚至没意识到她在比喻他。
　　系统：目标三你太傻，想搞我宿主，小心把自己赔进去。
　　但是为了钱，我不会提醒你滴。
　　柳明珊恋爱时，也是温柔亲切的画风，对恋人更千般万般好。
　　项锦芝试着遵从她说的所谓人格，坐在地铁上，任由旁边的她弄着手指。
　　他们逛得太远，几乎跨到另一座城市，从起始站坐到终点站。
　　她困意来袭，在他肩膀睡去。
　　细软的手指和他的交缠在一起。
　　项锦芝沉默，他恍惚进入到未知的领域。
　　见多了人体标本，从未跟真实有温度的身体碰在一起。
　　太近的距离。
　　地铁很稳，肩上枕着的脑袋却不时往下掉。
　　项锦芝侧过头，正准备将她固定住，她的唇猝不及防落到他的掌心。
　　他愣了一瞬，才反应过来。
　　她闭着眼，小脸被头发遮去大半，依旧熟睡中。
　　「恭喜~！好感度+1，目前好感度-98，攻克目标人物，获得‘铁树开花’称号！」
　　系统：蛤？
　　*
　　下站后，柳明珊跟他告别，室友恰巧发来消息：【不用带饭了！我有外卖！】
　　柳明珊笑：“明天见~”
　　项锦芝沉静半响，低眸俯身，想演得像个男朋友，结果迟迟未能下手，去亲她的脸颊作为告别吻。
　　柳明珊：“怎么？”
　　项锦芝最后亲了她的手背，仍是有点僵硬。
　　柳明珊笑容愈发深，他还真是善于学习，孺子可教也。
　　系统：「……收收你脸上的笑，要不要这么夸张。」
　　柳明珊：虚拟机。
　　系统：「对不起爸爸，您继续。」
　　柳明珊拦下计程车，坐进车里，项锦芝替她关上车门，“明天我值夜班，你看着时间来找我。”
　　“好。”她欣然答应。
　　系统无语了一阵，等车开动后，它无法理解：「负九十八，也太任重而道远了，你三思一下？」
　　柳明珊有自己的思量：你不是最喜欢他么？
　　系统：「那是虚拟机之前的事。」
　　柳明珊：好，既然你不要，十亿奖金归我了。
　　系统：「！？」
　　「干，你真是损人又利己，不放过任何一次坑钱的机会。」
　　柳明珊：多谢夸奖，就这么说定了。
　　系统：「……」呜呜不舍得。
　　柳明珊回到老房子，刚开门，迎面扑来浓郁的食物香味。
　　“珊珊，你回来啦！”室友咬一口新鲜出炉的饼干，兴高采烈招呼她。
　　柳明珊朝厨房门口看去，尤孜彦调着酱料，侧脸瘦削，深蓝色卫衣皱巴巴，没有围围裙。
　　殷可萱：“我出去倒垃圾的时候，看见他呆在门外，怪可怜的，所以就……”
　　柳明珊神色不明，“你会倒垃圾？”
　　殷可萱流畅改口：“哦是他扒着门求我，说自己厨艺了得，他就是那位阿姨，我想着反正肚子饿了，放他进来试试厨艺。”
　　“……”柳明珊总算明白那一句“我有外卖”。
　　尤孜彦将自己关在厨房，屏蔽她们的声音，整个人有点病态的白，一声不吭。
　　柳明珊进去，他转过身，假装没看见她。
　　她也不是过来哄他的，柳明珊：“不用做了，你回去吧。”
　　“…草，柳明珊你一回来就让我滚，心是铁做的吗？？”尤孜彦一秒破功，摔下酱料碟，质问她。
　　柳明珊：“嗯。”
　　尤孜彦愤怒得不可名状，“你再说一遍？！”
　　柳明珊：“嗯嗯。”
　　尤孜彦：“……服了，连旧情也不念。”
　　柳明珊无奈：“你都被关了这么多天，怎么脑袋还是不清醒。”
　　尤孜彦猛地抓她近身，危险地眯眼：“原来是你跟我舅舅串通，叫人过来抓我！”
　　他瘦了不少，但是力气倒没小，柳明珊的脖子被勒到，不太舒服，她回：“关你的人是他，不是我。”
　　“谁知道是不是你给他递的意见！”
　　柳明珊：“是又如何？”
　　尤孜彦一时愣住，打死他都想不到，这女人能嚣张到如此程度。
　　“柳，明，珊，你是胆大如天还是觉得我不敢报复你？”
　　男人被她激怒到临界点，怒目而视，一头乱毛看不出是锡纸烫还是天生卷毛，乱糟糟遮住他的眼。
　　柳明珊看着他，说：“后者。”
　　尤孜彦：“？！”
　　草，今天就要让她知道他的厉害。
　　尤孜彦捏住她的下巴，挤出肉脸，他瞄准唇瓣要强吻，厨房门口响起第三者的嗓音：“珊珊啊，你们在搞什……”
　　声音戛然而止。
　　殷可萱一边说一边走进厨房，准备拿小饼干，见到他们两人的姿态，及时闭上嘴。
　　柳明珊：“可萱，救我。”
　　尤孜彦：“？”
　　疯了她，叫一个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女人来帮忙，不知道他能一个打十个吗？
　　柳明珊仿佛知他心中所想，补充说明：“她空手道黑带三段，柔道七段。”
　　尤孜彦：“？？？”
　　殷可萱洗干净手，低调道：“害，其实我很久没练了。”
　　那你还洗手，做出准备战斗的姿势干嘛？？
　　尤孜彦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实在不敢用自己的性命去挑战真相，只好放开叼到嘴边的肉。
　　“你好没劲儿，人家说你就信。”殷可萱唯恐天下不乱，看热闹不嫌事大。
　　柳明珊淡然：“可萱，别逗他了，你先出去，我跟他谈谈。”
　　“行叭。”殷可萱乐得轻松，捧了一盘饼干离开。
　　一来二去，尤孜彦被搅得没了气，见强迫办法不行，他继续调酱料，“要不你收留我。”
　　柳明珊：“没有多余的房间。”
　　“睡你的床也行，我不挑。”
　　柳明珊：“我挑。”
　　尤孜彦：“……之前我们不是处得挺好，为什么说变脸就变脸？”
　　柳明珊默了两秒，提起：“你忘了我之前说的？”
　　尤孜彦仿佛个记忆延迟的老旧电视，终于记起当初的逆鳞，“艹。”
　　“你换个别的借口行不行？？”尤孜彦这次没顺着话茬怒骂，而是话锋一转，“我舅舅不可能被你看上。”
　　作者：柳明珊：？
　　是否说反了？


第34章 
　　柳明珊静默，被他出其不意的回答拽走重点。
　　隔了几秒, 她慢慢找回思绪, “不管看得上与否，对象是谁, 我和你也结束了。”
　　尤孜彦如遭晴天霹雳。
　　定定站在那儿，久久没缓过神。
　　厨房仍弥漫着扑鼻的菜香, 柳明珊顿了半秒，压下恻隐之心。
　　他的厨艺是很棒, 但没到动摇原则的地步。
　　系统：「无情老白花。」
　　柳明珊：再说一遍？
　　系统：「闭关了！拜拜！」
　　柳明珊回到现实, 面前这座石像许久未动, 她敲一下他的胳膊，“别装傻, 我这里不能收留你，回去吧。”
　　“......”尤孜彦收敛神色, 实在难以忍受, “没有一点余地了吗？”
　　柳明珊象征性安慰：“嗯, 节哀顺变。”
　　尤孜彦：“......”
　　酱料只调到一半, 尤孜彦重新拿起酱碟，半是赌气半是挑衅：“那煮饭阿姨呢, 你要不要？”
　　“可以，我太可以了。”殷可萱又进厨房，适时举双手赞成。
　　殷可萱不顾柳明珊的眼神反对，凑到他们中间，对男人诚恳道：“说叭, 多少钱愿意来我家？”
　　尤孜彦：“c......”刚蹦出一个音，被她的眼神制住，柳明珊稍微拉开室友，“别引狼入室，他没你想得那么简单。”
　　“？？”尤孜彦难言。
　　柳明珊应对两人有些力不从心，只好分开一个一个处理，她侧头望回尤孜彦，“如果你现在不走，以后肯定后悔莫及。”
　　尤孜彦：“...我不信。”
　　柳明珊：“轮不到你不信，走不走？”
　　尤孜彦忍耐，一字一顿：“老子不走。”
　　柳明珊：“好。”
　　她伸进他的口袋，尤孜彦一愣，她便成功摸出手机，后退几步，站到室友身旁。
　　尤孜彦一时间摸不透她的招。
　　柳明珊眼睛看着他，接通经瑞寅的号码。
　　对方接外甥的电话不是一般快，几乎刚打出去就通了，男人压着气，愠怒：“孜彦，别逼我抽你。”
　　柳明珊按下免提，回：“还是建议你换个方法，这样孩子怎么敢回家。”
　　尤孜彦暗骂一声，上前想要夺回手机，那个艳丽长相的女人马上挡在她面前，一把拧住他的手臂反剪。
　　“！”骨头面临散架的危险，尤孜彦错愕，“你来真的？”
　　殷可萱抛了个媚眼：“不然你当过家家呢，小朋友。”
　　“......”
　　柳明珊继续跟电话那头的男人聊：“经先生，今天中午怎么没来接我？”
　　尤孜彦的脸黑成一团，又因为胳膊被招式捆绑束缚，脸愈发黑。
　　“...你把孜彦关到哪儿了，你知不知道我可以告你绑架勒索。”经瑞寅警告她。
　　柳明珊：“经先生，您要告诉法官，我绑架了你的外甥，来勒索你的身体么？”
　　......
　　尤孜彦一怒，强行挣脱，左手关节脱臼，推开殷可萱，揪住她拿手机的手。
　　手机微抖，柳明珊还算镇定，听着那头的男人回：“不知廉耻。”
　　这头的尤孜彦也骂她：“柳明珊！你这样在古代要被抓去浸猪笼的！”
　　柳明珊：“......”
　　殷可萱：“............”
　　*
　　今晚的闹剧，最后以尤孜彦两只手脱臼收场。
　　殷可萱拍拍手，万分怜惜：“害，可怜你这做菜的手了。”
　　柳明珊使了个眼色，室友便识相地走开，抱着电脑回房。
　　尤孜彦面色阴冷，站着死活不肯坐，柳明珊：“再等一会儿，你舅舅就到了。”
　　尤孜彦：“闭嘴。”
　　柳明珊：“可萱不是有心的，只不过你的嘴太欠......”
　　尤孜彦：“闭嘴！”
　　反正他也奈何不了她，柳明珊微微笑，抚了抚他微乱的卷发，“你乖乖回家的话，我们还能做朋友。”
　　“鬼才跟你做朋友，老子就想干你。”
　　系统薛定谔般出现：「哦吼，胆儿够肥。」
　　柳明珊抿唇，抽了三张纸巾，揉成一团塞进他的嘴。
　　“唔！”
　　世界安静了。柳明珊不受影响地做自己的事。
　　半个小时后，经瑞寅亲自来抓人，柳明珊给他开门，他带着外边的冷风进屋，一眼便瞧见被堵住口的外甥。
　　“你还真是胆大妄为。”
　　柳明珊面不改色，调侃：“经先生，您也不差。”
　　“无耻之徒。”经瑞寅没再给她眼神，搀扶尤孜彦，又恨其不成器。
　　柳明珊：“经先生真像个机器人，设定了程序，每句话都要带四字词语。”
　　对方似乎认准了她在胡搅蛮缠，全程左耳进右耳出，专心搀扶孩子出门。
　　柳明珊最后喊了他一声，轻碰他的肩膀，男人还未有反应，尤孜彦先“唔唔”乱骂。
　　“后会有期~”她只讲了这句，温柔地展露笑颜，忽略尤孜彦含糊不清的声音。
　　经瑞寅眼眸黝黑，将她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终究仍是未开口，一言不发地拖人离去。
　　*
　　新的一周，天气渐渐转凉。
　　星期一早上照例没课，柳明珊和室友一起睡到中午。
　　最后竟然是室友先喊她起来。
　　“难得一见啊，你居然会睡得比我晚。”殷可萱有备无患，从冰箱拿出昨晚存下来的甜品。
　　柳明珊洗漱完，坐到餐桌前，像个网瘾少年般，一直盯手机。
　　她随口回：“昨晚熬夜了。”
　　殷可萱端来三杯芒果西米露，“那你肯定能听见我半夜辱骂甲方祖宗十八代。”
　　柳明珊笑出来，以为有她的一份，正要碰到封盖的玻璃杯，室友打掉她的手，“全是我的，你不准吃。”
　　真霸道。柳明珊无奈，也不计较，打开外卖软件点了份套餐。
　　殷可萱瞥一眼她的屏幕，啧啧称奇：“还点汉堡和肥宅快乐水，珊珊，你还是我认识的珊珊吗？”
　　柳明珊：“偶尔也想放纵一回。”
　　“老实交代，你放着昨天的大厨不要，跟哪个神仙人物在一块了？”
　　柳明珊：“真想知道？”
　　室友点头，她直接说名字：“项锦芝。”
　　空气稍稍凝结。
　　殷可萱搜肠刮肚想了两秒，才记起来：“那朵高岭之花臭弟弟啊。”
　　柳明珊脸色红润，气色极好，坦诚道：“他符合我的标准。”
　　殷可萱：“哦？”这就有意思了。
　　柳明珊：“要慢慢浇水，养着他。”
　　殷可萱：“随你，反正我想通了，男人多得是，姐妹稀为贵。”
　　柳明珊笑笑，倒是难得见她理智。
　　*
　　下午，柳明珊翘课去书店，顺便约人谈门店的事。
　　一切都很顺利，买到险些绝版的书，门店租金的生意也成了。
　　回去的路上，柳明珊接到项锦芝的电话。
　　“你今天课很多么？”
　　言外之意是，她为什么没去找他。
　　柳明珊柔声回：“下午两节课。”
　　“我夜班快开始了。”
　　“那你先去值班，工作为重。”柳明珊善解人意。
　　项锦芝顿了半秒，说：“耍我的新花招？”
　　柳明珊：“没有，我在控制自己的情绪。”
　　“？”
　　柳明珊很认真：“因为我太喜欢你了，所以如果不冷几天，我怕一见到你就黏紧，妨碍你的生活。”
　　项锦芝沉默，没多久，电话断线。
　　「好感度+1 」
　　系统：「？甜言蜜语这么低级的伎俩也能骗到好感度？」
　　柳明珊有些怅然若失，情感上非常想跟他呆一块腻歪，但仅存的理智又拉扯着。
　　系统：「？？卧槽，真沦陷了。」
　　「没救了没救了！！」
　　系统咆哮式呐喊：「小白花！你醒醒！当海王怎么能掉死在一棵树上！森林大海鱼塘还等着你呢！！」
　　柳明珊心里念着他，心不在焉：随便吧。
　　系统：「靠！那个项锦芝！他是尚......」
　　「警告！游戏正在进行中，禁止泄露！」
　　系统瞬间掉入小黑屋，程序被篡改。
　　雷击了一下。
　　一瞬间，它说不出为啥自己都是虚拟系统了，为啥还能被雷击，为啥还能感觉到灭顶的疼痛，以及它被禁言了。
　　系统；呜！！！
　　柳明珊浑然不觉，她思量片刻，又给项锦芝发了一条信息。
　　【方才全是实话，我怎么舍得骗你0.0】
　　刚发完消息，经瑞寅的名字随着震动弹跳出来。
　　柳明珊不紧不慢，编辑第二条消息，发了三条后，她才接起响了快一分钟的来电。
　　“经先生，有何贵干？”她打算将攻略的计划搁浅。
　　经瑞寅：“你在我西装放的是什么东西？！”
　　他发现比预料中快。柳明珊稳妥地回：“抱歉，那可能是尤孜彦拿的卡片，我放错了。”
　　她昨日是这么想，今天又换了另外的计划。
　　“......怎么会有你这种不知廉耻的女人。”
　　柳明珊：“首先，卡片是尤孜彦的，你该去教训他，其次，这个词你用过了，词库没刷新么？”
　　「很不幸，好感度-2，温馨提示：请不要惹火，女人。」
　　柳明珊：......
　　系统仿佛掉线般，在好感度下降后才重新上线：「卧槽，我不在的时候你又干了什么？！」
　　定睛一瞧，呼，幸好幸好，只是个负二。
　　等等。
　　系统顿悟：「我居然沦落到连负数都能庆幸一下，淦，说好的王者我到底经历了什么！啊！苍天！」
　　柳明珊：你很吵。
　　系统：「玛德，老子还没说你，为什么又要挑拨目标！」
　　柳明珊：不是你说攻略？
　　系统：「我要的是上升！rise！！」
　　柳明珊：退群。
　　系统：「T—T」
　　……
　　柳明珊外带一份炸鸡回来，室友鼻子很灵，立刻嗅出味道，“学校隔壁街的梅汁鸡排！”
　　“要吃么？”
　　殷可萱摇头：“不了。”胖不起。
　　她窝在沙发，和橘猫一起瞅着柳明珊吃。
　　柳明珊一边戳着微烫的鸡肉，一边翻开新买的书，封面是《双重人格的兔子饲养指南》。
　　作者：0.0


第35章 
　　殷可萱反复盯着她书名，疑惑：“这种书是真实存在的吗, 不是营销心理学？”
　　柳明珊：“童话书。”
　　“哦。”那没疑问了。
　　殷可萱撸着猫毛, 幽幽道：“这样吃下去，迟早变胖子。”
　　柳明珊：“最近需要动脑, 补充能量。”
　　“？”好冠冕堂皇的理由。
　　殷可萱也管不到她身上，微不可闻地感慨完, 低头继续玩手机。
　　*
　　经瑞寅那边，自从她惹怒之后, 便没再打电话。
　　她拉出好感度来看, 过了两三天冷静期, 他反倒是回升到零。
　　确实是个不爱扯恩怨的冷静人士。
　　柳明珊心里有了底。
　　下午，她过去找项锦芝, 等他下班。
　　诊室内开着空调，病人们满脸愁容, 他认真耐心地接待每一位, 露出的眼眸冷寂, 睫毛垂落时, 儒雅又勾人。
　　系统：「......」天杀的又在回味。
　　好不容易等到他下班，柳明珊从包里拎出一盒小甜品, 讨好道：“我自己做的，尝尝味道？”
　　项锦芝摘口罩，垂眸瞥了她一会儿，将门关上，这才矜持地点头。
　　柳明珊浅笑, 怎么看他怎么招人喜欢，她拆开甜品盒，取出其中一块曲奇饼干，递到他跟前，另一只手接着饼干碎。
　　项锦芝身形僵了一瞬，而后放低脑袋，去咬她指尖捏着的饼干——
　　他忽然又停住，说：“你洗手了吗？”
　　柳明珊：“洗了~”
　　他不太信，但仍是接过她手中的饼干。
　　柳明珊笑眼明媚，望着他很期待，“好吃么？”这还是从室友口中夺下来的仅剩几块，尤孜彦的厨艺太了得，可萱比她想象中护食。
　　也正因为如此，她更要借花献佛，虏获这只兔子。
　　项锦芝嚼着口中的碳水化合物，暂时没说话。
　　他嚼东西微微鼓起腮，好可爱。
　　柳明珊细细观察他，忍不住去戳他的脸颊，想将那鼓包戳下去。
　　项锦芝：“？”
　　她未免有点得寸进尺。
　　柳明珊伸着手，小心地试探着，“你喜欢吃什么，我再给你做。”再去买。
　　项锦芝拿起桌上的水，喝完半杯，回她：“不用，想吃什么出去吃。”
　　啊，看来不吃美食这套。
　　柳明珊也乐得自在，又省钱了，不花一分钱就能泡到单纯的小白兔，真好。
　　系统：「.........」欲言又止以及无语凝噎。
　　淦！它带的这一届冠军种子宿主竟变得如此堕落，为了棵歪脖子树沾沾自喜。
　　柳明珊又把剩下两块饼干喂完，男人微皱眉，似乎受不了甜食，但仍是一块不剩地吞下。
　　她笑容明媚，用纸巾替他擦嘴，他被她的笑晃了眼，不知不觉失神半秒。
　　“下次来我家，还能给你做更多。”柳明珊诱惑道。
　　项锦芝：“......”
　　刚有的好感顷刻间消散。他很难不联想，自己哥哥是不是就这么被哄骗得手的。
　　柳明珊趁他发呆，指腹划到他的眉峰，临摹眉骨的形状。
　　这么笨的兔子。
　　像极了守株待兔里撞桩的兔子。
　　系统：「。」
　　什么时候，它的宿主能清醒过来，不再沉迷玩弄人类。
　　柳明珊：“可以亲一下么？”
　　......冷气开得太足，项锦芝分不清室内的清新剂味道，还是她身上的清香，迷惑心智。
　　他沉默不语，被她当成默认，垫脚轻轻吻他的脸。
　　“......”
　　项锦芝浑身肌肉僵硬。
　　他是否为了替亲哥报仇，牺牲得太过了？
　　*
　　现在轮到柳明珊顺着他的喜好来。
　　不过项锦芝的爱好屈指可数，她说什么他都应好。
　　柳明珊：“是不是我说你嫁给我吧，你也说好？”
　　项锦芝：“......不是。”
　　柳明珊：“好啦，那我们随便逛逛。”
　　项锦芝眼底如海，谨小慎微，“或者电影？”
　　柳明珊：“我对电影不怎么感兴趣。”
　　“你喜欢的话，我可以陪你看。”
　　项锦芝盯着她，似乎抓到了其中一个把柄，“那你之前。”
　　柳明珊笑眼弯弯，“秘密。”
　　“......”她倒是严防死守。
　　“别总是说我，说一点你的事儿。”柳明珊自然打开话匣子，“你怎么身边都没几个朋友？”
　　项锦芝面无波澜：“不需要。”
　　柳明珊捏了捏他的掌心，有点心疼，“可是水至清则无鱼，这样不利于身心健康。”
　　“？”项锦芝一直觉着不对劲，现在终于发现不对劲的地方，“健不健康，我是医生，比你了解，难不成你觉得我还是未发育的小孩？”
　　柳明珊开心地笑，站起身，拍了下坐在长椅上的他，说：“自残的就是小孩，心智不成熟，没毛病。”
　　项锦芝：“......”
　　他万万没料到，豁出去的一个举动，被她拿来当笑料。
　　柳明珊细致捕捉他的表情变化，时刻关切，“其实还好，虽然很幼稚，但是也可爱。”
　　兔子的脸更黑了，没夸对地方。
　　柳明珊改正：“这要是换了个人，我肯定会远离他。”
　　项锦芝眼眸微动，终于有所动作，说：“我记得之前你还坚决与我分手。”
　　“之前你确实很闷。”柳明珊扳着手指数，“虽然嘴上说喜欢我，行动上却一点儿看不出来。”
　　项锦芝：“......”
　　柳明珊随心所欲揉他的脸，继续讲：“现在呢，怎么说，你运气挺好的。”瞎猫碰上死耗子，歪打正着撞准了她的萌点。
　　男人的五官宛如雕琢的艺术品，鬼斧神工，被她搓磨着，许久才微微撇开脸，“我从小到大最讨厌别人说我运气好。”
　　“一般这么说的人，运气可能真的好到人神共愤。”柳明珊顺口接。
　　项锦芝：“...你到底站在哪边？”
　　“你这边呀，怎么，小孩子听不得实话？”柳明珊逗他。
　　项锦芝瞪了她一眼。
　　柳明珊接住他的眼神，亲昵地笑。
　　*
　　傍晚，项锦芝第一次送她回家。
　　他看起来对什么都不闻不问，对她的家也是，除非她主动，否则他绝口不提。
　　系统：「气吐血！」
　　柳明珊表情一敛，仍是跟项锦芝说着甜言蜜语，对系统则：我说过，没叫你，别出来干扰。
　　系统：「你丫的！！」
　　柳明珊：虚拟机。
　　系统：「艹......啊呜不是，爸爸对不起，我最近比较暴躁。」
　　柳明珊：你暴躁嘲讽技能一直没下线。
　　系统：「......那也不是我控制的！老子的设定就是这样！！」
　　柳明珊：我可以选择解除绑定。
　　系统数不清多少回愣住。
　　「嘤嘤嘤。」
　　快到家门了，室友出来走廊上打着电话，瞧见他们，大方挥手打招呼。
　　“害，珊珊你们走一起还挺配的，臭弟弟，好久没见啊。”
　　项锦芝：“......”
　　柳明珊忍笑，还得去哄他，“你别介意，她就这样，嘴皮子耍惯了。”
　　他没吭声，过了两秒，突兀地说：“在我看来，你比她厉害多了。”
　　脚踏几条船，玩弄感情来得心应手，不顾人死活。
　　“嗯？”柳明珊没放在心上，也没打算深挖这话题，见时间差不多，她准备告别，“今天就到这儿了哦。”
　　这时手机忽然震动。
　　柳明珊从包里掏出来，扫过一眼，表情无异样，滑开通话键。
　　“珊珊，你上次在我办公室落下了耳环。”尚鸿峰少有的主动。
　　不等柳明珊婉拒，系统忽然：「惹！又到了我最喜欢的环节！本来都以为此生不会见了！」
　　尚鸿峰下一句便是：“我今天正好路过，到你家的小区那儿了。”
　　紧接着，身后响起男人沙哑的嗓音：“柳，明，珊，你真是好样的！”
　　是尤孜彦的声音。
　　柳明珊闭上眼。
　　系统兴奋，实时通报：「目标一正在靠近，好感度40+」
　　「目标二在你身后，好感度瞬间降到70-」
　　「目标三离你最近，好感度暂时没有变化」
　　殷可萱打完电话，靠在栏杆看这出好戏，吹了声口哨：
　　“珊珊，搞不定喊我，我来保护你。”
　　柳明珊：“......”
　　系统：「老公你赶紧说句话啊！」
　　柳明珊：想死么。
　　系统立马噤声。
　　项锦芝先转过身，打量双手吊着绷带的男人。
　　“他是谁？”项锦芝明知故问。
　　柳明珊这才转过来，神色清冷，“朋友的外甥，患有妄想症。”
　　尤孜彦：“？？”草！
　　翻脸不认人，无情至上的她柳明珊认第二，谁敢认第一。
　　柳明珊冷静道：“我劝你马上离开，不然又得挨打。”
　　殷可萱在上边很应景：“嗨~”
　　尤孜彦竖中指，恶声恶气：“谁怕谁！老子上回只是被偷袭！”
　　话音未落，他冷不丁被身后的黑影钳住脖子。
　　“！”尤孜彦防不胜防，F开头K结束的单词刚要蹦出口，截杀他的男人甩开他，声线如寒冰，“我不是警告过你，别来玷污她。”
　　......
　　路灯下的光线有限，隔了几秒，项锦芝才看清在场的第二个男人是谁。
　　尚鸿峰本来注意力放在尤孜彦身上，手里攥着首饰盒，刚抬眸，目光即刻被她身旁的男人夺走。
　　像是目击了一场极为恐怖的金融市场崩塌，尚鸿峰比见到尤孜彦时更为震惊。（后者见的次数多了，早无感了，看见揍就完事。）
　　系统不死心，默默念叨：「目标一好感度40+6」
　　「目标二好感度70-2」
　　「目标三...呃，-110.........」
　　它该高兴升级了终于瞧见了三位数的负，还是该难过目标三的好感度怎么都救不回来还愈发严重...
　　柳明珊心情平静，快速在脑海过一遍，权衡当前的局势。
　　作者：珊珊：其实很烦


第36章 
　　第一重要的是项锦芝。
　　尚鸿峰跟尤孜彦则由他们打，上一回游轮在前, 他们应该有经验了。
　　系统：「再凑一个就能打麻将辽。」
　　「同时踩翻三条船, 还能这么冷静分析的，只有你了, 盛开的小白花。」
　　柳明珊：你也担心下自己。
　　系统：「？」
　　柳明珊：把尚鸿峰惹恼了，你还能靠虚拟机逍遥自在么？
　　系统：「！！！」窝靠, 差点忘了这茬。
　　柳明珊抬眸，手搭到项锦芝的胳膊, 无心或有心的一个举动, 尤孜彦和尚鸿峰密切盯紧着, 瞬间脸色微变。
　　相反，身旁的男人面色清淡, 光线明暗落在交界点，表情未知, 情绪也估测不出。
　　“明珊。”尚鸿峰先开口, 神情复杂望着她, “我发现我从来没看透过你。”
　　他说肝肠寸裂一般, 柳明珊微顿，说：“是我的错。”
　　她通常遇到事先承认错误, 将伤害减到最低，否则越辩解越会激怒对方。
　　轮到另一边不爽，尤孜彦：“艹，你干嘛向他低头？！”
　　柳明珊抿唇。
　　这时项锦芝卸掉她的手，这动作来得蹊跷突然, 柳明珊左手踏了空。
　　“虽然我已经接受你出轨的事实了，但是我不能接受你出轨这么多，很脏。”
　　这是...到手的兔子要飞了？
　　柳明珊眼底依旧冷静，大脑高速运转。
　　男人的音量不小，足以让在场的人也听见。
　　尤孜彦：“喂！怎么说话的？珊珊你眼光也太差了。”
　　尚鸿峰眼神幽深，或许是朋友的原因，他对项锦芝的语气暗涌，“你真是令我大开眼界。”
　　系统：「需要我给您报备好感度么？」
　　柳明珊：不需要。
　　现在的情况，好感度分分秒秒的变化，时刻盯着也没意思。
　　系统：「？？」卧槽...嗅到高危的气息了......
　　「你要干什么，宿主，别冲动啊！」
　　上回玩心跳的危险举动仍记录在它数据中。
　　很可怕，骚操作玩不好就全盘崩了啊。
　　柳明珊缓慢开口，对尚鸿峰，“耳环呢？”
　　男人西装革履，短发被风吹乱了些，经她提醒，松开合拢的掌心，打开首饰盒。
　　一双闪着金色的耳坠。
　　柳明珊：“错了，这不是我的。”
　　尚鸿峰微愕，随即脾气上来，“你忘了我记忆力有多好么，想不认？”
　　柳明珊：“你记忆力再好，错了就是错了。”
　　夜风穿过在场每个人的衣角，她捋一把鬓边的长发，露出短小精致的肉色耳环，“可能是哪个女生想钓你，故意落在你办公室吧。”
　　尚鸿峰：“......”道不清说不明的滋味，他辨别不了她在叙述抑或是暗讽。
　　暂时打击了一个。柳明珊看向尤孜彦，讲：“你说过你不是死缠烂打的人。”
　　尤孜彦：“我没说过。”
　　柳明珊：“那你两只手都脱臼了，还想继续打么？”
　　尤孜彦：“...柳明珊，做人留一线不好吗？”
　　柳明珊秒答：“可以，你先回去。”
　　尤孜彦：“.........”草，那他强行出院图的什么？
　　尚鸿峰冷眼睥睨，“残废还不忘搞女人，尤孜彦，也就你能做出来。”
　　“闭嘴，你个傻叉懂不懂一致对外。”他圈着绷带卷好，实属难耐，不然要是身体健全，他绝对能让尚鸿峰知道铁拳现世。
　　尚鸿峰：“又在做打赢我的梦？投胎转世下辈子吧。”
　　尤孜彦：“......”
　　柳明珊扫了几眼他的伤势，算是良心未泯，劝他：“你的伤要紧，别为了一时意气...”
　　“够了！”尤孜彦烦躁地打断，“演川剧么这是，一个唱白脸一个□□脸。”
　　柳明珊无法，只好上前，柔软的手指按到伤口，尤孜彦忽地安静，像只被驯服的大型狗狗，乖顺得不可思议。
　　她的动作干净利落，帮他将松散的绷带缠好，一边缠一边轻声讲悄悄话，“他们两个人不好对付，我怕你为了保护我又伤了，先回去好不好，孜彦？”
　　尤孜彦眼眸一瞬不瞬地望她，仿佛没听见。
　　尚鸿峰拳头紧握，掌心被勒进首饰盒的印痕。
　　他今晚谈成了一单生意，磨了许久终于有了进展。
　　他原本打算先去找她庆祝，然后去弟弟那儿再庆祝一番。
　　他前后打了两人的电话，柳明珊不在线，弟弟的手机常年静音。
　　直至他来到女友的小区，前脚瞧见肮脏的情敌，后脚目击女友和弟弟举止亲昵。
　　疯了。
　　项锦芝这傻子，勾上了他女朋友。
　　尚鸿峰攒着首饰盒愈发用力，盒子微微扭曲，他终是控不住，从尤孜彦那儿拽她过来，与她平视，“你告诉我，你是无辜的对吗？”
　　柳明珊稳下情绪，不咸不淡地：“嗯。”
　　“尚鸿峰你够了，是不是男人，分手了还死缠烂打？”尤孜彦的精神慰藉没了，迅速回过神，想夺回柳明珊，然后发现自己力不从心。
　　尤孜彦注视着仿佛木乃伊的绷带：“......”
　　手到用时方恨无。
　　尚鸿峰已经不把他看在眼里，置若罔闻，继续求证女友：“是你求我复合的，做不到为什么还跟他混一起，还有项锦芝，你跟这些傻子混一起想过我的心情吗？”
　　项锦芝：“......”
　　尤孜彦：“.........”
　　“是吗？”似乎是很久远的事，柳明珊心不在焉，舒缓道：“抱歉，全是我的错。”
　　尚鸿峰死死盯着她，心碎和悲伤尽藏眼底，眸子像极了琥珀。
　　“不，是我的问题。”尚鸿峰脑中名为理智的那条线，逼迫到极限后崩断，“早知如此，我就该将你绑到屋子里，哪儿也不准去。”
　　柳明珊：“？”
　　黑化了？
　　他说这种话倒也记得降低分贝，只有她一人能听见，尤孜彦没能近他们身。
　　至于小兔子，确实有点没良心。
　　柳明珊不恼，以后慢慢就能养熟了。
　　纵使他好感度再低，她依旧爱他。
　　柳明珊将真实心境隐匿藏住，近来系统不知是否升级的缘故，偷窥她心理活动的能力比以前强得多。
　　“别说疯话。”柳明珊嘴角抿成微弯的弧度，极浅的微笑，“你还年轻，风华正茂，前途无限，要好好做出一番事业啊。”
　　尚鸿峰眼眸微动：“你愿意嫁给我吗？”
　　柳明珊：“...到法定年龄了么。”
　　他现在这么冲动，完全有一部分是被尤孜彦刺激的。
　　男人就这样，不吃醋则已，一吃醋比疯子还疯，什么话都能说出口。
　　尚大校草是其中的典型例子，佼佼者。
　　尚鸿峰认真盯她，“如果到了，你愿意么？”
　　更为神奇的是，他疯的时候跟喝醉时有异曲同工之妙，光从外表神情是绝对瞧不出区别，只能从话里判断。
　　柳明珊也明白他的症结所在，本来确实没多深的感情，她越是不在乎，尚鸿峰越意识到这点，性格所然，越是想不顾一切抓住她。
　　大概就是，得不到的越想要。
　　柳明珊只能顺着他来，点头：“好，我愿意。”等你到法定年龄肯定能找到另一个深情对象了。
　　尚鸿峰扯着嘴角，有些僵，又像处在难以置信和欣喜若狂两个阶段，一时间无法快速过渡。
　　他是真高兴，终于得到她的一句承诺。
　　（柳明珊：是否高兴得太早。）
　　“这里应该不需要我。”许久未吭声的项锦芝开口，压着嗓子，用威严看诊的声线，“我先回去了。”
　　“要滚赶紧滚，没人稀罕你。”尤孜彦嗤之以鼻，这小白脸他压根不放在眼里。
　　柳明珊很快转身，“我送你出去吧，他们也快处理好了。”
　　带着眷恋不舍。
　　尤孜彦愣住，脸火辣辣，仿佛被甩了两大耳刮子。
　　尚鸿峰的眼神又幽深起来，意味不明。
　　项锦芝不受干扰，看了这么久的闹剧，他对她的认知更进一步，也算有所收获。
　　他哥哥多能藏住心事，眼神几乎快杀死他，也不肯暴露他们俩的关系。
　　在担心什么呢，担心他的善良女友受伤么？
　　项锦芝只觉得嘲讽，她那么狡猾奸诈，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倒下的只会是尚鸿峰。
　　*
　　柳明珊送走了三尊大佛，筋疲力尽回到屋子。
　　殷可萱吃了一晚上瓜，心满意足，点评道：“角度很棒，说话语速也合适，不失为一场视听盛宴，好评，下次再来。”
　　柳明珊闭了闭眼，揉着太阳穴，没搭话。
　　殷可萱凑到她身边，“我看好那个尤孜彦，他炸孜然鱿鱼应该挺好吃的。”
　　“......”柳明珊睁开双眼，近距离望着天生丽质的室友，“鸡妈妈的妈妈。”
　　殷可萱：“？”
　　柳明珊：“鸡婆。”
　　“...好老的梗，我说真的，你就考虑一下呗，买不了吃亏上不了当。”
　　柳明珊：“他手机里108个炮.友联系方式没删掉。”
　　殷可萱迟疑两秒，“他搞得来吗？”
　　柳明珊：“重要么？”
　　她刚才分别送这三人离开，就属尤孜彦最无理取闹，仗着手伤冲她撒娇，她揭穿他年纪一大把还恼凶成怒，脑袋磕在她肩膀上不肯撤。
　　柳明珊面无表情：“一定要这样吗，你只是没了手，不是退化成三岁小孩。”
　　尤孜彦蹬鼻子上脸，“你可以把老子当成三岁。”
　　柳明珊：“我送你去火葬场直接投胎好不好？”
　　尤孜彦：“......”
　　他似乎第一回 听她骂人，还觉着新鲜，说：“再骂多点？小辣椒。”
　　柳明珊：“......”
　　她直接推开他，刚柔并济，“今晚的月色不错。”
　　尤孜彦有点儿感觉，她继续：“可惜你坟上已三寸草。”


第37章 
　　此事过后，柳明珊打项锦芝的电话, 永远在占线。
　　看来是把她拉进黑名单了。
　　柳明珊微不可闻地叹气, 他这人变得也忒快，一变就变得如此凉薄。
　　系统：「......」
　　「没记错的话, 这该是被你坑骗的可怜人的台词。」
　　柳明珊：So？
　　系统：「...没啥，您继续。」
　　咱啥也不敢说, 啥也不敢做。
　　柳明珊坐在书桌前，报告写到一半, 她托腮凝视桌上的童话书。
　　系统：「......」
　　我家宿主吊死一棵树上了, 求问怎么让她回归森林。
　　在线等, 非常急。
　　柳明珊翻开柔软的书页，只说：“你发省略号吵到我了。”
　　系统：「？？？？？」
　　柳明珊：问号也很吵。
　　系统：「？？！」你咋不上天。
　　柳明珊：我知道你发标点符号的时候, 心里在骂我。
　　系统：「。」
　　柳明珊：再发无谓的标点符号，你等着重新匹配。
　　系统大惊失色：「！！呜呜呜别！我只是发个小问号, 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柳明珊：你什么货色, 我对你什么脸色。
　　系统：「.........」长叹一声, 嘤击长空。
　　自己绑定的宿主, 跪着也要攻略完。
　　柳明珊呆在房间坐了会儿，闹钟一响, 她才收拾专业书，准备去上课。
　　午后的阳光火热，她戴上棒球帽，临出门又反折回来，拉上客厅的窗帘。
　　室友有弱光症, 柳明珊怕她醒了一出卧室就被刺痛。
　　到A大后，教学楼人烟稀少，离上课还有一阵，柳明珊先到教室放书，拿手机出来，到走廊尽头。
　　她切换手机号，打给项锦芝。
　　绵长的忙音，五秒后，他终于接起。
　　柳明珊：“今晚见一面？”
　　背景较安静，他似乎没在工作。
　　半响，他冷淡道：“我得上班。”
　　柳明珊轻笑，吸了吸鼻子，“你现在就没在上班，而且我记得你夜班一般在周六，还没到呢。”
　　项锦芝：“你心里有答案，何必来问我。”
　　这点她很无辜，柳明珊无奈：“征求你的意见不好么？”
　　再者，要去医院逮人，她还得先确定他在不在。
　　“你身边男人一个比一个多，需要屈尊降贵来问我么，直接分了找下任更好。”
　　柳明珊静了静。
　　真是无法反驳的理由呢。
　　她实在不舍，讲：“你是我最喜欢的一任。”
　　项锦芝：“？”
　　电话那头的男人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柳明珊面色不改，反应极快：“我指你是我现在唯一的一任。”
　　“......”项锦芝似是懒得与她废话，“你令我恶心。”
　　耳边只剩嘟嘟声。
　　柳明珊无声叹了口气。
　　她回去教室，坐到中排的位置，脑内计划着下一步打算。
　　没多久，寥寥几个学生从后门进来，柳明珊的肩被轻拍，她转过头，男生挂着两只黑眼圈说：“早啊。”
　　柳明珊忍俊不禁，“今天专业课的老师蛮松的，你可以不用来。”
　　男生：“是吗，忘了，我最近上课上到天昏地暗，分不清星期几。”
　　柳明珊：“今天周六，上的是心理培训课。”
　　男生瞪大眼，仿佛错失亿。
　　“...那我先回去睡了。”
　　柳明珊笑，应道：“好。”
　　对方刚起身，随即又醒悟过来，说：“等一下。”
　　“嗯？”
　　男生坐回来，脑子忽然灵活不少，“今天明明不是周末。”
　　柳明珊打开专业书，不甚在意，随口说：“那可能我记错了。”
　　“其实......”男生眼皮耸拉着，莫名害羞，有些难以启齿。
　　柳明珊：“怎么？”
　　男生深呼吸，终于挤出一句话：“我喜欢你很久了。”
　　柳明珊翻书页的动作微滞，神情如常。
　　对方继续表白心迹：“一开始只是把你当妹妹养，后来发现，你长得比我妹妹漂亮多了。”
　　柳明珊：“你有妹妹？”
　　他点头，柳明珊不着痕迹地转移话题，“什么类型的小美女？”
　　“跟某个日本女星挺像的，不过再漂亮，在一起久了肯定会看腻。”
　　柳明珊：“哦？”
　　对方顿时意识到自己讲错话，“不是，我没有说看腻你的意思。”
　　“嗯，你妹妹长得跟你像么？”
　　他摇头：“不太像。”
　　柳明珊了然，说：“那应该确实算个小美女。”
　　男生：“？”
　　等等，话题是否扯得太远，他一开始只是想表个白？
　　上课铃打响，踩点王们蜂拥而至，柳明珊露齿笑，说：“再不走，这节课老师点你名哦。”
　　男生一个激灵，下一秒，像是为了印证她说的真实性，老师已经进教室了，正是每次专逮他回答的那位。
　　......
　　*
　　上完课，佳佳在外边售货机买了三瓶芦荟汁，递给柳明珊后，看见旁边半死不活的二代，犹豫道：“要不要也给他一瓶？”
　　被老师虐得不是一般惨啊。
　　柳明珊应允：“如果你能叫得醒他的话。”
　　佳佳摇头如拨浪鼓，“那还是算了。”
　　柳明珊笑得很惬意。
　　下课后的傍晚，她跟几个同学打完招呼，坐上去医院的计程车。
　　他这会儿应该上班了。
　　从打算攻略他开始，柳明珊便顺手记录了他上班时间，包括日班夜班。
　　他啊，确实年纪很小。室友在这点上倒没看错。
　　认识伊始，她直接将项锦芝划为走后门那一类，但是后来，发现他对待病患出乎意料地认真。
　　应该是热爱医生这个职业，才会每时每刻都惦记着上班。
　　柳明珊欣赏认真的普通人，相比之下，尚鸿峰因为聪明走了不少轻松路，哪有前者踏实。
　　......
　　“小项，我不想做人了......”戴着口罩的医生摘下眼镜，抹一把辛酸泪，“我特喵又失恋了。”
　　项锦芝挑着餐盒里的青菜，面无表情，“活该。”
　　陈参：“？？？”
　　“小项，你还是人吗？”陈参万分悲痛，心窝子被插得七窍流血，控诉他。
　　项锦芝：“失恋一次正常，失恋两次也正常，失恋十次以上还指望我说你好样的？”
　　陈参：“......”好几把毒舌。
　　他敢怒不敢言，心里骂完，嘴上继续辩解：“但凡其中一个对象有爱心，我也不会沦落到如此下场！”
　　项锦芝：“活该。”
　　陈参：“...呜呜呜我不做医生了。”
　　“抱歉，打扰一下。”柳明珊曲指叩门，笑容亲切有力度，“感情问题，我可以帮你解决~”
　　陈参两眼发光。
　　项锦芝：“......”
　　他一见到她马上冷脸，一声不吭戴上口罩，连桌上的饭也不吃了。
　　旁边那位见过几面的陈医生，起身迎接她，感动道：“您好，你就是上天派来针灸我的仙子吗？”
　　柳明珊：“针灸？”
　　陈参笑容凝滞，马上鞠躬道歉：“对不起，我顺口溜的坏习惯，是拯救！”
　　柳明珊毫不介怀，“没事。”
　　“这是我的联系方式。”柳明珊接过他的手机，温柔低语，“他最近跟我闹别扭，能麻烦你先出去一下么？”
　　陈参忙不迭点头，很上道：“好嘞，我这就走，不妨碍你们谈情说爱。”
　　门被重新关上。
　　男人坐在那儿，回避她的目光，语调冰冷：“你还来干什么。”
　　“我过来看你呀。”柳明珊好整以暇。
　　项锦芝露出的眼眸垂敛，十分不耐：“这里不欢迎你。”
　　“可是怎么办。”柳明珊见招拆招，将路上买的小簇花拿出来，插.入他桌上的笔筒，“我已经站在这儿了。”
　　项锦芝：“......”
　　心底那股火总是挥不掉。
　　他开始摘身上的白大褂，脱下挂到衣架，准备下班的架势，“随你，呆到天昏地暗都行，我不奉陪了。”
　　柳明珊连忙揪住他的衣袖，他并不回头，冷冷说：“闹够没，放开。”
　　脾气有点大。
　　柳明珊无所谓，抓紧他的胳膊，有条不紊：“摘下口罩让我看看？”
　　方才一进门，她似乎瞧见他右脸有点淤青。
　　项锦芝：“我们已经分手了，请自重......”还未说完，她垫脚从背后拽走他的口罩。
　　他失声片刻，这一愣，就被她完全看清了左边的伤。
　　柳明珊也有点意外，揣摩着他的淤痕，顺势而下，脖子那儿还有划伤。
　　“怎么伤得这么重？”
　　项锦芝撇开她，决定闭口不谈，不跟她对话。
　　柳明珊：“是尚鸿峰打的么？”
　　项锦芝眼神一凛，“你对奸夫都这么了解？”
　　“嗯...说起来，你才是奸夫。”柳明珊预估着他的情绪，坏心眼道。
　　项锦芝：“你在说什么？”
　　柳明珊：“我跟尚鸿峰先谈的，所以你才是小三，他是正宫。”
　　项锦芝：“......”
　　怎么会有这么不知好歹的女人，他哥瞎了眼。
　　柳明珊笑，见桌上正好有常备的红药水，说：“别在心里骂我了，坐下来，我帮你涂一下药。”
　　到底谁才是医生？
　　项锦芝被她搞得气不打一处来，烦闷得找不到发泄口。
　　而在柳明珊看来，这只兔子受了伤，冲她发脾气情有可原，她更要好好呵护着。
　　养兔子总得付出些什么的，她甘之如饴。
　　项锦芝渐渐沉静，她细心地替他上药，棉签蘸着药水仿佛在临摹他的轮廓，微凉的触感。
　　然而脑海又在浮现，昨晚他们如何打架，伤痕累累。
　　尚鸿峰拳拳冲他的脸来，骂道：“我怎么会有你这种兄弟，趁着我忙去勾引你嫂子？！”
　　他抹掉嘴角的血，心寒到极点，愈发口不择言，“事到如今，你还觉得那个女人没错么？”
　　尚鸿峰：“她有错，她就该带眼识人，认清你这个白眼狼！”
　　“项锦芝，你现在运气好，不代表一辈子运气好，她现在还不知道你的身份，算你走运，你也别给我发些乱七八糟的照片，所谓的证据，是你带着偏见看她，既然如此，你就该离她有多远离多远，别去伤害她！”
　　他一字不落听完，想笑的冲动止不住。
　　好，本来他打算就此作罢，既然尚鸿峰不见棺材不落泪，那便继续。
　　*
　　柳明珊陪兔子吃完晚饭，又接到室友的求外带电话。
　　“好的，好的，我马上就回。”同时饲养兔子和小猫，有些吃不消。
　　项锦芝左脸被她贴了粉红色的创可贴，与上午的冷淡判若两人，问她：“谁的电话？”
　　“室友啊。”柳明珊笑得可爱，“追了你好久最后立地成佛的那个。”
　　项锦芝：“...别什么都怪我身上。”
　　“好好，不怪你，亲一下？”柳明珊碰碰他鼻子，带点期待。
　　“......”项锦芝仍是没能适应这种亲热，他天生冷感，和爸妈也是比较疏离的相处模式，对待同性异性更不客气。
　　不过他还是主动碰了她的脸，像盖章一样印了印，僵硬但庄重。
　　柳明珊被满足要求，正想卖乖一下，他说：“没有下次了。”
　　那我养你干什么呢。柳明珊无奈地笑，废了这么大精力挽回这只兔子，还不让碰。
　　*
　　一天结束，柳明珊洗完澡，晾着头发，她滑开手机浏览内容。
　　商铺的消息，股资的消息，夹杂着尤孜彦的胡言乱语。
　　梁烁菲：【珊珊，他这种吃法真的没问题吗，赚钱赚得有点不好意思了...】
　　柳明珊先回她，明知故问：【谁？】
　　等对方回消息这期间，柳明珊点开尤孜彦的朋友圈。
　　最新一条动态：这他妈是什么人间疾苦？
　　配图：医院打着石膏的照片。
　　底下有梁烁菲的留言：【你为什么还加了滤镜。】
　　柳明珊唇角微泛。
　　他看样子没什么大问题，有心情发动态，依旧是以前的二世祖。
　　回到界面，尚鸿峰给她发了不少消息。
　　【这又是谁？】
　　【你闲不下来吗，为什么总要寻刺激？】
　　【上回跟你说的同居建议，你尽早答应。】
　　照片是今天的教室，柳明珊不用点开，也能瞧清她跟男生聊天的侧脸。
　　怎么还有人干偷拍的勾当。
　　柳明珊扫下来，回一句：【在你找人监视我的时候，你就已经game over了。】
　　沉寂许久的系统：「！别！宿主他手里有虚拟机，您别甩他！」
　　柳明珊：谁说我要甩他？
　　系统：「呼，不是就好，吓我一跳。」
　　柳明珊：我是要彻底和他断干净。
　　系统：「？？？！！」
　　妈的！垃圾宿主！毁我钱财！
　　柳明珊挥开脑海里只会发标点符号的系统，开始专心对付校草。
　　尚鸿峰：【什么意思？？】
　　柳明珊：【我对你没感情，你打人更不对。】
　　尚鸿峰：【......是不是他指使你......】
　　柳明珊：【我去找人算了一卦，你命中缺桃花，适合搞事业。】
　　尚鸿峰：【...我现在过来你那儿。】
　　柳明珊：【准备睡了。】
　　尚鸿峰：【为什么，你昨天还不是这个态度。】
　　柳明珊：【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先冷静一下，等你过了狂热期，我们再谈。】
　　尚鸿峰：【......】
　　柳明珊：【晚安。】
　　尽管她明白，尚鸿峰这种人，仍会锲而不舍追上来。
　　原本是打算走捧杀法子，但是她又怕尚鸿峰感情越深反而愈发不愿放手，到时候事情会更加棘手，保不准他真黑化，用人身自由要挟她。
　　......光是预料一下局面也喘不过气，柳明珊不能再跟他缠下去，冷处理治标不治本，也好过再沾染下去。
　　*
　　「尤孜彦好感度：80+」
　　碍于伤势没能继续死缠烂打，估计又被他舅舅关着。
　　「项锦芝好感度：-76」
　　好艰难的小兔子，但是单纯人格实在戳她，还是努力养下去叭。
　　「经瑞寅好感度：0」
　　最近有空，到时候再会会他。
　　尚鸿峰略过不表。
　　柳明珊看完数据，就近原则，选了经瑞寅。
　　和项兔子有点太黏了，得注意一下分寸，克制自己。
　　柳明珊被恋爱滋养着，理智仍在，整理好思路，拨通经瑞寅的电话。
　　一阵忙音。她没气馁，耐心地等待接通的那一刻。
　　许久，大忙人终于得空接了她电话。
　　“哪位？”他声线富有磁性。
　　柳明珊扬眉，这位冷静人士甚至不设备注，时间一长，竟忘了她的号码。
　　不过也多亏了他这点，如果拉黑了，她只能通过尤孜彦找他，不可能像小兔子那样，蹲医院就能碰着。
　　瞬息转过好几个念头，柳明珊礼貌道：“你好，经先生。”
　　经瑞寅的语气带了点鄙夷，“是你。”
　　没忘她的声音。柳明珊微笑，把他当长辈对待，“是的，之前是我的不对，在此我对您诚挚道歉，能否原谅我？”
　　“又想耍什么花招。”他明显不信。
　　柳明珊：“您不原谅我也没关系，只是您外甥，他在我这儿又落下了东西，一份密封的文件，我猜是贵公司很重要的商业文件，您觉得呢？”
　　通话就此陷入长久的静谧。
　　对方没有搁下电话，她还能听见清晰的呼吸声。
　　他在估量，在预算，在推测她说的话是否属实，以及他是否能承受如若判断失误，导致的最坏结果。
　　柳明珊胜券在握。
　　聪明人都懂得趋利避害，挑出最优解，他来赴约，顶多就是被她缠上，不来赴约，失去可能是一间公司乃至整个集团。
　　系统，默默：阴险小白花，绝顶赞。
　　它竖起一个模拟大拇指。
　　“好。”良久，男人终于有了定夺，也是最符合利益需求的决定，他答应了，“时间地点，你会无条件归还么？”
　　柳明珊：“那是自然。”
　　“暂且信你。”他的语气恢复正常，不参杂任何一丝感情。
　　柳明珊说出时间地点，经瑞寅让秘书记下，便挂了她的电话。
　　作者：突然想到一个，尤孜彦打不过尚鸿峰，尚鸿峰和项锦芝平手（小项放水
　　总结：小尤是食物链底层


第38章 
　　柳明珊选的地点在一家小餐馆，菜式有限, 但是很干净卫生。
　　不过经瑞寅不太赏脸, 听完地点，荒谬地问：“这是哪儿？”
　　柳明珊：“XX巷口的小店。”
　　经瑞寅：“......你还想吃晚饭？”
　　语气中充满代沟的隔阂感。
　　柳明珊：“我肚子饿了。”
　　经瑞寅：“......”
　　柳明珊：“经总要是不满意, 可以选择不来。”
　　电话断线的声音，他又毫无预兆挂了。
　　这真是个坏习惯。柳明珊略哂, 开始换衣服。
　　既然对方是个不折不扣的脸盲，她也懒得费心思打扮, 化了淡妆, 套上休闲服, 拎包出门。
　　从卧室走到客厅那儿，室友足足盯了她十几秒。
　　“......珊珊, 准备出去溜猫？”
　　柳明珊：“不呢，去打仗。”
　　殷可萱：“？？？”
　　柳明珊：“运气好的话, 没准能带点胜利品回来。”
　　殷可萱一头雾水。
　　夜晚八点整, 柳明珊下车, 在预计的餐馆, 见到穿戴齐整的经瑞寅。
　　他频繁看表，西服一尘不染, 袖口的纽扣低奢，格外突兀的画风。
　　与周围人格格不入。
　　柳明珊身着平底鞋，懒洋洋走近他，打招呼：“幸会~”
　　经瑞寅一瞬皱眉，板着脸循声望过来, 漆黑的眸子倒映她的长影，他说：“文件呢？”
　　柳明珊随即笑，曲起食指和拇指，樱花色指甲微闪，打了一个响指。
　　经瑞寅：“？”
　　“看一下你背后。”她给了提示，男人半信半疑转头，她又抬手，在他看不见的盲区凭空变出一支玫瑰。
　　经瑞寅对视那玫瑰花，“......”
　　柳明珊慵懒地赠予他玫瑰，说：“只要你陪我吃得开心，文件也可以从你背后变出来哦。”
　　经瑞寅没接，“别欺人太甚。”
　　柳明珊险些破功，笑得见牙不见眼，“头一回有人跟我说这种话。”
　　经瑞寅微恼。
　　“好啦，我们先去吃东西，有什么事是一段饭解决不了的呢。”
　　如果有，那也绝不是她的问题。
　　柳明珊像对待老朋友一般，领他进去，服务员马上迎过来，带到里边的两人圆桌。
　　“你想吃什么？”柳明珊筛选着菜单，问他的喜好。
　　经瑞寅：“我不吃。”
　　“好吧。”柳明珊早有预料，便点了口味虾。
　　待服务员离去，经瑞寅扫一眼腕表，等会儿还有一顿饭局，时间不多。
　　他本就心烦，熙熙攘攘的环境，更让他意乱。
　　柳明珊缓缓抿一口茶，视线关注着他，明知故问：“经先生很急吗？”
　　男人没碰桌上任何一样东西，英俊的面容傲慢，又隐而不发，“我一点儿也不急。”
　　柳明珊交叠双手，托着下巴瞅他，眨眨眼睛，“那我不客气了。”
　　经瑞寅：“？”
　　他何时受过女人的难，一直不近女色，连秘书也是男性。
　　现在被一个小女孩刁难，如果不是因为文件和外甥，他绝不会赴约，
　　经瑞寅：“我且当你把孜彦的气撒我身上，但你最好适可而止。”
　　柳明珊肚子空空，就等着这一顿填饱，气息稍弱：“舅舅，你怎么净说些我听不懂的话。”
　　男人的眼神瞬间锐利，“...不知羞耻。”张口就认亲戚。
　　柳明珊一向不看重这些，讲：“舅舅，放轻松，我是吃饭，不是吃你。”
　　有时候语言艺术真的很神奇。尤其用来对付一个严于律己的君子。
　　柳明珊望着他，憋笑，仅仅只是相处了几分钟，他的脸色已经变了又变。
　　柳明珊十分闲适，推断道：“你以前不是辩论手吧？”
　　经瑞寅：“妄论。”
　　她又笑出声，忍不住直言：“舅舅，不管你是不是辩论手，相声圈脱口秀欢迎你。”
　　经瑞寅：“......你家里长辈没教过你么，胡乱喊人，没礼数。”
　　柳明珊：“经雅跟你没血缘关系，那她喊你什么呢？”
　　男人神情顿时剧变，与之前的小打小闹不同，此刻他是真被戳中雷区。
　　“我并非没有办法对付你，如果你泄露商业机密，我会以勒索罪名义起诉你，让你赔得倾家荡产。”
　　柳明珊依旧气定神闲，“嗯。”
　　经瑞寅：“交出文件。”
　　柳明珊：“可是我还没吃到虾。”
　　「好感度-1，当前好感度-1，温馨提示，此人物不可过度挑衅，否则归零归零。」
　　柳明珊一顿。
　　系统大惊失色：「！」
　　「靠！让你别玩火了！你看这下好了吧，只有零没有一！」
　　柳明珊：...
　　「冷知识：如果攻略人物失败，还得赔钱修复。」
　　柳明珊：......
　　「do you know when 啥情况下你会defeat吗？」
　　柳明珊没吭声。
　　系统：「就是玩火！你丫的再玩火我就——」
　　柳明珊：你就什么？
　　系统：「......我就哄哄你。」
　　柳明珊：呵。
　　系统：「......」操！
　　柳明珊直接吩咐：你用技能吧，我需要看他的记忆。
　　与此同时，鲜红浓香的口味虾端上来，经瑞寅保持缄默，算是默认了继续忍她。
　　于是柳明珊戴好手套，双眼直视他......脑壳上的幻灯片，一边细细品尝虾一边观赏他的独家回忆。
　　“......”经瑞寅只觉自己是动物园的猴子，被她盯得毫无遮掩。
　　愈发不适。
　　*
　　他七岁的时候，被接进远近闻名的经家，作为未来的家臣培养。
　　名义上的姐姐温顺，待他极好，姐夫爱屋及乌，常常教他待人之道。
　　他们生下的儿子才三岁，就懂得满世界爬着喊舅舅抱。
　　后来，家里又加了一名成员，失去两名成员。
　　经瑞寅当时留着齐耳的短发，负责起养孩子的重担，一边念书一边拉扯外甥。
　　某次学校组织爱心活动，一个面黄肌瘦的女孩黏着他不放，嘴里念叨着胡话。
　　他正要摆脱，耳朵在那时忽然听清了她说什么。
　　她说，姐姐你终于回来了。
　　那女孩视力非常差，竟把他当成了女生。
　　活动结束，她还偷偷跟着他回家，追在车后跑，直至摔倒在马路。
　　如此几次下来，他便托人领养了那女孩，记在经家名下，开始养两个小孩。
　　他为了这两个孩子，几乎没有时间去享受自己的生活。
　　他只知道，归还恩情，是他毕生之义。
　　*
　　柳明珊只吃了一半，剩下的打包。
　　经瑞寅也是厉害，竟然能抵住整个飘香的环境，独自饿肚子。
　　“经先生，打包的需要分您一半么？”看完短暂浓缩的片段，柳明珊难得发善心。
　　她大概猜着经瑞寅不会请客，才选了便宜的餐馆。
　　不过她也没打算请对方就是了。
　　系统：「小气鬼，吞那么多钱还那么扣门！」
　　经瑞寅目标一直很明确，“文件呢？”
　　柳明珊：“稍等。”
　　经瑞寅表情缓和些许。他已经为外甥付出得太多了，也很久没抽打不成器的外甥，今晚过后，看他不好好教训他一顿。
　　「好感度回升，又归零了，小心哦。」
　　柳明珊付账回来，将打包的餐盒和文件袋，一并递给他。
　　经瑞寅伸出的手停了停，径直去拿文件。
　　柳明珊往回缩，提醒：“不对哦，要一起拿。”
　　经瑞寅的脸色又莫测起来，停顿半秒，终是都接了过去。
　　柳明珊：“要不要散一下步？”
　　男人一拿到文件，便翻脸不认人，说：“没那心情，我还有要紧事。”
　　柳明珊：“太无情了吧。”
　　经瑞寅不接她的话茬，快步走出餐馆，等候已久的司机在路边停靠。
　　柳明珊又喊他：“等一等。”
　　经瑞寅头也不回，步子跨得又快又稳，柳明珊无法，只好小跑追上去。
　　“我的......”柳明珊微微喘气，拽住他随风飘起的领带，“我的口味虾，经先生，你未免也太过分。”
　　只是让他暂带拎着。
　　脖子被她拽得快勒死，司机从后视镜瞧得目瞪口呆，经瑞寅太阳穴隐隐发疼，将餐盒丢到她怀中，“还你，别再缠着我。”
　　“这才像样嘛。”柳明珊轻声念，笑容暖洋洋，道了声谢。
　　经瑞寅没再施舍她一个眼神，抬臂整理领带，冷酷地上车。
　　名贵的专车扬长而去。
　　系统发言：「就这样？好感度呢！」
　　柳明珊：慢慢来。
　　系统：「唉。」
　　柳明珊分析：应该要打长久战，可能需要谈婚论嫁吧。
　　系统：「...真的吗，得多久啊？」
　　柳明珊：可能一万年。
　　系统：「？？？」
　　柳明珊：这种道德观念太重了，接受我是他姐姐比做女朋友还难。
　　系统：「？不要趁机给自己抬咖。」
　　柳明珊：先这样吧。
　　系统无可奈何，照旧发了六个点。
　　*
　　司机技术稳定，口风更严，方才所见的场景烂在心里，嘴巴闭成拉链。
　　他发誓，他百分百没看见老板翻白眼。
　　旋即，后车座传来老板的一句脏话。
　　司机大惊，愈发催眠自己：我听不见听不见。
　　经瑞寅解开文件袋，里面半薄不厚的一沓A4白纸，为首的白纸上印着四个大字：
　　【新年快乐~】
　　*
　　第二天清晨。
　　柳明珊的闹钟未叫，手机的消息提示音不断响起。
　　她朦胧中翻身，从柜面摸过手机，屏幕显示四点半。
　　这么早...
　　柳明珊眯着眼滑开消息，尤孜彦发了很多......约莫上百句shit，她打开页面的时候，还在发。
　　柳明珊闭上眼，回一条语音：“早啊，舅舅，这么晚了还工作。”
　　消息立刻停了。
　　良久，久到柳明珊快要重新入睡，对方回：【你怎么知道是我？】
　　作者：因为你笨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第39章 
　　钓到了。
　　柳明珊瞥着他的回复，无声地笑。
　　本来还不确定, 对方智商一下线, 就被她钓到了。
　　“舅舅，你跟你外甥真是半斤八两。”
　　懒洋洋又微哑的女声, 如吟唱的海妖，丝丝浸入。
　　经瑞寅反扣手机, 闭息。
　　他不该为一时的恶作剧大动干戈，沉着理智, 自律坚定, 我佛不渡哈批。
　　调静心绪后, 他将里边的消息删除，放回外甥的床边。
　　他大概也明白了孜彦的心境。
　　被她抓在掌心, 玩弄于鼓掌的滋味，确实难顶。
　　唯一的办法, 只有远离再远离, 敬而远之。
　　*
　　柳明珊睡了回笼觉, 室友叫醒她。
　　“珊珊, 有人找你，哎大清早的扰人清梦...”
　　她睁开眼, 眼神清明，见室友扎着丸子头，不知是通宵未睡抑或是半夜醒来赶稿。
　　“你应该没睡吧？”她慢慢撑床起，随口一问。
　　殷可萱：“不，只要心中有梦, 哪儿都是床。”
　　柳明珊：“什么？”
　　殷可萱：“我趴桌上睡着了。”
　　柳明珊微扯唇角，习惯了室友的天马行空。
　　她下床披了件外套，记起自己素颜，顺手捎了个口罩，戴好才去开门。
　　殷可萱：“？”
　　偶像包袱是否有点重。
　　打开大门，外边的男人居高临下，阵阵冷风掠过。
　　出乎意料的，他的表情跟外表成反比，有点呆。
　　柳明珊拢了拢睡衣。
　　他似乎比上回见面时更瘦，褪去了大学校草的青涩，正式踏入社会的锋芒，优秀的颌面轮廓。
　　柳明珊调整着口罩，遮着半张脸，打了声招呼，“你好像又长高了点，还瘦了。”
　　尚鸿峰静立不动。
　　原本心中挤压已久一股气，在她熟稔温柔念出细微的观察，溃不成军。
　　“......你为什么总那么绝情又温柔。”尚鸿峰眉宇沾着晨间的露气，吐出这句话。
　　屏幕前说再也不见，却又道晚安，一而再再而三提分手，见面又很了解他的变化。
　　还有比她更矛盾多变的女人么？
　　或者说，他就该当面跟她聊，让她无法演戏，暴露出所有的缺点。
　　柳明珊眉眼弯弯，见了面自然待人温和，说：“外边冷，先进屋子。”
　　男人像只提线木偶，被圈住了手脚，乖乖跟她进去。
　　顷刻，迎面撞上一张骷髅三洞的白面。
　　客厅没开灯，早上的光不足，衬托得那人如同鬼魅。
　　尚鸿峰：“......”
　　险些反射性动手。
　　殷可萱刚敷上面膜，浑然不知自己多吓人，撸着猫赏脸说了句早。
　　柳明珊见状，大约猜中尚鸿峰的心思，去将窗帘拉开。
　　殷可萱丝毫不在意外人，日常跟柳明珊吐槽：“对了珊珊，有个甲方加钱让我快点儿出设计稿，出两百。”
　　“我说行，那就明儿出吧，她又讲能不能今晚出，她可以再加钱，天，竟然有人出价四百买我的一夜！”
　　“......”尚鸿峰侧过脑袋，狐疑的目光，“这就是和你同居的室友？”
　　柳明珊碰了碰额头，“她说话风格是这样，你别介意。”
　　“我们去阳台聊。”随后，她又起身，指了落地窗的方向。
　　尚鸿峰眼里只看得见她，紧盯她的一举一动，不动声色汲取若有似无的馨香。
　　阳台外绿植遍地，经常放着猫砂，布置得跟室友卧室一般，乱中有序。
　　“最近应该冷静点了吧？”柳明珊开口。
　　尚鸿峰：“...我向来都很冷静。”
　　柳明珊：“嗯，感觉你发量也有点减少。”
　　尚鸿峰：“？”
　　挺秃然的。


第40章 
　　柳明珊擅长转移注意力，发散性思维, 总能将人绕到她想绕的地方。
　　尚鸿峰算是其中对她免疫的一个, 不管她怎么说，重心总不变。
　　“......你别转移话题。”男人眼眸微冷, 眼角还残留着浅淡的伤口，“我最近工作没这么忙了, 有空余时间陪你。”
　　炸.弹不爆炸的时候，还挺人模人样, 冷静又高傲。
　　柳明珊望着他, 说：“你能陪我去蹦极么？”
　　她不会不知道他恐高。
　　尚鸿峰神情晦暗, 她又提：“项锦芝陪我蹦了好几回，他那么忙也能空出时间, 归根到底，还是你不够在乎我。”
　　尚鸿峰：“......”
　　不提那个畜生还好, 一提他就火大。
　　“你跟他认识才多久, 你了解他是什么人吗, 一个居心叵测接近你的......”
　　转移矛盾成功。
　　柳明珊见好就收：“我记得你们俩是十几年的老朋友, 怎么他在你这儿，跟尤孜彦一个待遇？”
　　尚鸿峰：“他还不如那个脏货。”
　　柳明珊：“？”
　　尚鸿峰：“小小年纪学坏不学好, 仗着张脸横行霸道。”
　　有点酸啊。柳明珊笑笑，接过话茬：“想不到他竟是这种人，我会远离的。”
　　这种坏蛋就交给她来惩罚。
　　尚鸿峰听着她的话，恍惚晃神，“明珊, 你不要推开我好不好。”
　　他从未对哪个人服过软。
　　柳明珊沉吟半秒，回：“你是个好人。”
　　尚鸿峰：“......”
　　系统：............
　　她来了，她带着古老的套路好人卡来了。
　　“那我宁愿不当好人，只要你。”尚鸿峰滚动喉结，先发制人。
　　面不改色说疯话，大概属于他的特色了。
　　柳明珊：“好吧，你先回去。”
　　讲不通，先拖一拖。
　　男人默了一阵，讲：“我刚来你就赶我走？”
　　“我待会儿还得上课。”柳明珊无奈的语气，“中午再来找你，可以吗？”
　　她眨眨眼，神色确实疲倦。
　　尚鸿峰沉默不语。好半响，他终于答应，理智战胜情感。
　　“我在老地方等你。”他指经常去的那间西餐厅。
　　柳明珊点头应诺。
　　*
　　中午，她去医院那儿，带了两份便当，和项锦芝一起进餐。
　　系统：「......」
　　「我天，宿主，你又在玩火。」
　　柳明珊：有什么不妥？
　　系统：「...你就这么晾着目标一？他可是做虚拟机的男人！」
　　柳明珊：我已经把程序保存下来了。
　　系统：「？？」
　　淦，不早说！
　　系统：「没事鸟，爸爸您继续玩，玩得开心点~」
　　“你在走神。”只吃了两口的男人，盖上饭盒，指出她的不认真。
　　柳明珊已经结束跟系统的交流，神色不变，眉毛挑了一下，笑道：“原来你这么关注我。”
　　项锦芝冷漠脸，“想太多。”
　　与此同时，尚鸿峰的好感度开始逐层递减。
　　「好感度-1」
　　「好感度-1」
　　......
　　系统无所谓了，装死中。
　　对于其他人来说，好感度的报备宛如火烧燃眉，而在柳明珊这儿，如同一盆毫无涟漪的冷水。
　　她屏蔽掉脑海的机械提醒，继续哄小兔子，“下午要不要去看新出的电影呀？”
　　项锦芝：“不了，得加班。”
　　柳明珊：“也是，我还得钓另一个。”
　　项锦芝：“？”
　　柳明珊活像个诈骗犯，笑盈盈：“我下午约了人钓鱼。”
　　「好感度-10，当前好感度-89」
　　系统：「呃呃，咋怎么不禁逗。」
　　学学它嘛，怼不过宿主就安静如鸡。
　　项锦芝：“...不妨碍你钓鱼了，我回去午休。”
　　“唉。”柳明珊叹了口气，眼睁睁望着到嘴的肥羊离开。
　　她问系统：他现在好像不吃醋了。
　　系统：「需要我给你加个辅助buff么？」
　　柳明珊：嗯？
　　系统：「可以让他短暂爱上你一下，好感度飙升到100，假装我们成功了哦。」
　　柳明珊：......
　　系统惶恐，小心翼翼：「宿主，在吗？」
　　柳明珊：有这种好东西，怎么不早点分享。
　　系统：「......」您老也没问啊。
　　柳明珊：我最近非常累，碳水的快乐已经不能满足我了，快点让我身心愉悦。
　　系统：「稍、稍等。」
　　*
　　医院出现百年难得一见的奇观。
　　陈参下巴掉到脖子，僵硬扭头看旁边的同事，“这这这......是小项？”
　　同事也目瞪口呆：“是、是吧......”
　　李医生：“Σ( ° △°|||)︴”
　　项锦芝侧身靠在墙面，压着纤细的女人，掐着腰摁在墙上亲。
　　谁能想到，平时板着一张面瘫脸的高冷boy，放下身段公然秀恩爱呢！
　　接下来，他们还目睹了以下场景。
　　——项锦芝围在女朋友身边，鞍前马后，将人抱在大腿上工作。
　　——住院女患者来示爱，以往只会冷冷拒绝的项医生，开始了挑衅式的拒绝，转头跟女友接吻，把追求者吓跑了。
　　——他们还听见了小项的另一钟声线，弹着吉他唱情歌。（虽然大家也不晓得谁的吉他放医院。）
　　陈参恍恍惚惚，又有点羡慕：“小项这样我应该可以。”
　　同事：“你别说，我好像明白为啥我总是被甩了。”
　　李医生：“可人家平时不这样，不也一堆女孩子追着他。”
　　陈参：“闭嘴。”
　　同事：“就你话多。”
　　......
　　柳明珊这边，享受了小兔子的热恋服务，系统问她：「还满意吗宿主。」
　　嗯，挺好的，时间再长点就好了。
　　系统：「......呃，可是虚假繁荣不好维持捏。」
　　柳明珊：我不要你觉得，听我的。
　　系统：「......」
　　「时间快到了，宿主！别亲了，再亲就穿帮了！」
　　柳明珊无言。
　　系统才反应过来：「对不起，是目标中buff太深，喊错了人抱歉。」
　　十秒后，功效就此消失，项锦芝从痴迷摁住她的状态，瞬间清醒为微恼的神情。
　　“......你怎么还在这儿，不是说去见奸夫？”
　　她的脸近在咫尺，淡粉的嘴唇微润，似乎肿了不少。
　　还跟他的距离如此近，项锦芝感觉自己人身被侵犯一般。
　　柳明珊顺势搂住他脖子，直言：“舍不得你。”
　　项锦芝眉间燥热，推又推不得，但是她的陡然接近，又扰乱了他的计划。
　　“放开，我得值班了...”
　　门恰好被敲开，陈参一手抱着资料，一手靠着门，还奇怪门为啥没锁，转眼瞧见他们的姿势，他大惊，谴责：“小项，你也太猴急了吧？！”
　　项锦芝：“......”
　　有苦说不出。
　　陈参进来放下资料，双手合掌：“阿弥陀佛，小项，我理解你的心情，但你也要注意场合。”
　　说完，他不等项锦芝反驳，麻溜关上门，溜之大吉。
　　柳明珊不由笑：“你这个同事，挺好玩的。”
　　“你饥不择食到这种地步吗？”项锦芝咬牙切齿，暂时忘了推开她。
　　这个激将法好像有用。柳明珊假装没发现，继续说：“我看他性格不错，虽然人长得一般，不过……”
　　话音未落，项锦芝直接封住她的嘴，落到她腰后的手立刻收紧。
　　系统「wow」了一声。
　　「牛批牛批，宿主爸爸，还是您会玩！」
　　好感度提醒+1。
　　系统：「......」
　　说痿就痿了。
　　扣10加1，四舍五入就是啥都莫得，日。
　　柳明珊没理会系统的噪音。
　　终于钓到兔子，她格外珍惜主动的他。
　　*
　　晚霞绚丽，像倒满了琳琅的颜料，打碎了梵高的调色盘，才有如此美景。
　　项锦芝心中道不清说不明。
　　他今天请了假，回了一趟家。
　　爸爸早早煮了饭，跟他说：“今天你哥要来。”
　　项锦芝：“知道了。”
　　不一会儿，门铃响，他起身去开门，母亲挽着长兄的手。
　　“......进来吧。”项锦芝冷淡道，中午的惊涛骇浪早已消去。
　　晚饭很丰盛也很普通，母亲早另嫁他人，父亲仍是独自一人，他们习惯了每个月一次周末聚餐。
　　只是今天，只有哥哥的脸色不正常。
　　尚鸿峰吃得很慢，似要与蜗牛比慢，他不时瞥着手机。
　　屏幕显示的消息还是她那条，【抱歉，中午临时有事。】
　　项锦芝离他坐得最近，毫不意外瞧见那条信息。
　　一定是她。项锦芝也没费劲，很快能猜中。
　　旁边的哥哥伤心欲绝，周身环绕着沉重的黑气，他反而不再像以前那般，恨其没长眼睛。
　　他想，她中午当然没空，因为一直都在他那儿。
　　*
　　晚上，柳明珊给室友点了外卖，然后又打经瑞寅的电话。
　　对方拉黑了。
　　柳明珊忍不住笑。
　　系统：「？」
　　有啥好笑的！被拉黑了还笑！
　　疯了疯了，又一个得病了。
　　柳明珊：你不觉得，反而是成功的第一步么。
　　系统：「失败是成功它妈？」
　　柳明珊：...他开始记住我是谁了。
　　系统恍然大悟：「哦哦。」
　　柳明珊：别升级了。
　　系统：「？？」
　　柳明珊：与其将钱浪费在你这种系统上，不如给我经营。
　　系统：「......哼！」
　　柳明珊改打尤孜彦的电话，手机关机。
　　想了想，她循着记忆输入某张纸条上的号码。
　　这回很快接通。
　　“喂，谁啊。”稍显稚嫩的女生声线。
　　柳明珊：“是我，跟孜彦一起吃过饭的。”
　　女生忽然激动：“嗷，是你！”
　　“姐姐，你要来找我玩么？”
　　柳明珊笑：“可以吗，我跟你表哥分手了呢。”
　　“真的吗？太好了！早分早快乐，我表哥是人渣，谁分谁知道。”
　　柳明珊被她逗乐，“你怎么这么可爱。”
　　女生忽然又变得羞涩：“没有啦，夸我怪不好意思的。”
　　比那个臭表哥不知好了多少倍，肯定是祖坟冒青烟才找着的漂亮姐姐。
　　“那经雅现在在哪儿呢，我顺便探望一下你表哥。”
　　“......我被关在家，我表哥也被关在家。”讲到这个，对方开始沮丧。
　　柳明珊：“是上次那个地址么？”
　　经雅：“呜呜呜没错，经瑞寅真不是人。”
　　背景似乎还有低吼的男中音：“玛德！快把老子放出来！经瑞寅你这个孬种！”
　　柳明珊无奈，这表兄妹，倒是出乎意料的一致。
　　系统：「快去拯救他们叭！」
　　「恭喜~额外人物的好感度99+，触发拯救阁楼里的公主和恶龙任务~」
　　「该副本完成，目标四的奖金增值80%~」
　　「心动不如行动，小宿主~」
　　「选项：Yes  or  NO 」
　　柳明珊：......
　　“难道我可以选No么？”
　　系统犹豫：「鹅，你试试？」
　　柳明珊：“你知道什么是叛逆反应吗？”
　　「？」
　　柳明珊：“比如我心里做好打算，是基于我自己的欲望，准备去做这件事，但是忽然有人先一步叫我赶紧去做这件事，那么我就不想干了。”
　　系统：「！！！呜呜可是......」
　　柳明珊：没有可是。
　　系统：「可、可是百分之八十的奖励金...」
　　柳明珊：不是都归我了，就算攻略成功，你也分不到一毛钱。
　　系统：「Σ(っ°Д °;)っ」
　　是人吗，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
　　柳明珊：就这样，回家了。
　　系统：「！！其实我觉得还能抢救一下。」
　　她正要置之不理，手机突然“嗡嗡”作响。
　　系统：「来了！」
　　是方才经雅的号码，柳明珊没想太多，接起电话。
　　成熟男人的磁性嗓音，像是积累的火山终于找到喷泄口，“你还打电话来干什么？看着我们一家人被你迷得神魂颠倒很得意吗？”
　　柳明珊微顿，说：“…经雅是你和尤孜彦的爱情结晶？”
　　作者：基友昨天问了个特别蠢的问题，我没回她，然后她一直问，我整个晚上都没回。后来她忽然小心翼翼发了一条：我去看你更新了，居然没有更新，你真的猝死了吗？
　　我终于回了她一个句号。


第41章 
　　经瑞寅语塞了好一阵。
　　胡搅蛮缠的学生，他与她根本无共同之言！
　　男人径直挂断, 挥去脑中烦闷的景象, 继续工作。
　　经雅望着他的脸色，小心翼翼：“只有表哥骂你了, 我没骂你。”
　　经瑞寅表情冷峻，“作业写完了吗？”
　　“！我这就去写, 你别像表哥那样关我。”经雅绑起额头的绷带，作奋斗状。
　　同时余光悄悄打量着他, 时刻随机应变。
　　经瑞寅捏捏太阳穴, 为这个家他确实付出太多, 讲：“书拿反了。”
　　经雅马不停蹄调转过来，佯装无事发生。
　　男人没再管她, 将手机没收，便离开。
　　等到人终于走了。经雅轻哼一声, 笑得古灵精怪, 从座机底下掏出另一部手机, 继续打给漂亮姐姐。
　　呵, 不枉她跟教导主任斗出的经验，对方还是太嫩。
　　一个小时后, 柳明珊按响经家的门铃。
　　系统，感动地：「谢谢爸爸再爱我一次。」
　　柳明珊：钱与你无关。
　　系统：......
　　她后来又改变了主意。
　　经瑞寅也许比想象中好对付，小时候就得当长辈、压抑童性长大，他目前的年龄，不是真正的年龄。而是他加速成长拔高的年龄。
　　表面看起来很成熟, 实际上见仁见智。
　　柳明珊打定主意，在门前等待。
　　不一会儿，男人很快来开门。
　　大门打开的刹那，他穿着居家服，不像以往那么整洁，略微不修边幅。
　　经瑞寅开了门瞬间又关上。
　　柳明珊抿唇，忍了几秒，终是没忍住，被他的反应逗笑。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当一个人已经在你面前暴露过本来样子，那么接下来他便疏于伪装，不由自主继续显示出本性。
　　看来上一回耍得他够呛。
　　次日借用手机朝她发泄，接着被她拆穿，攻破了他的心理防线。
　　对方心底开始有她的痕迹。
　　十秒后，经瑞寅重新开门接客，他脸色静默，宛如一把标杆尺子，说：“有何贵干？”
　　柳明珊笑眼明亮，“经先生，虽然你不怎么样，但是莫名的让我挂念呢。”
　　“……”
　　经瑞寅戴上面具，感情统统收起来：“有话快说，别在这里打感情牌。”
　　“嗯…”她若有所思，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江总那份文件还满意吗？”
　　对方脸色变了变，一瞬间想发怒，下一秒又及时敛住。
　　不能中圈套。
　　柳明珊佯装没发现他的异样，说：“最近确实快到新年了。”
　　经瑞寅太阳穴凸出青筋。
　　“也不知道哪家这么倒霉教出你这种小孩，出了社会，以后有你好受的。”
　　他就是修养太好，让这种小人得了逞。
　　“我不用出社会呀。”柳明珊笑，理所当然的意味。
　　经瑞寅：“？”
　　柳明珊：“我大学毕业直接回去继承百亿家庭。”
　　“……”
　　就在此时，经雅探头，只见到一角裙摆，便一遛烟跑到门口。
　　她甜甜地笑，喊得亲热：“姐姐你来啦。”
　　经瑞寅：“……”
　　他不是已经没收了手机？
　　有了这个枢纽带，事情变得简单。
　　果然经瑞寅拿这个小女孩最没办法，再讨厌她，最后仍是让她进了门。
　　柳明珊含笑进来，脸上笑意和善，由女孩牵着她的手，慢慢穿过玄关，走到富丽堂皇的客厅。
　　然后她刚坐下沙发，继续随心所欲踩雷区，“舅舅，孜彦呢？”
　　经瑞寅的眼神一霎结冰。如此肆无忌惮，真娶进来，岂不是要翻天。
　　（系统：您想得太远了。）
　　尤孜彦也不知道是不是心有灵犀，二楼传来他的呐喊：“放我出去！上班都不让上，经瑞寅你个傻比。”
　　经雅吃惊掩着嘴，似乎对上边阁楼的关人不知情。
　　“表哥怎么被关到二楼了呀？”
　　经瑞寅：“……”
　　柳明珊笑笑，总算给他找台阶下，“经总，还是把人放出来吧。”
　　经瑞寅默不作声，他在她面前所有的气势，总是被无声地化解。
　　他将钥匙甩到桌前，砸得玻璃圆桌一声脆响。
　　柳明珊依旧温柔，受着更年期的气，起身捡起那钥匙，递给经雅：“好孩子，去把你表哥放出来。”
　　经瑞寅拂袖离去。
　　经雅撇着嘴，原本是跟养父对着干，没想到他居然就这么妥协了。
　　没意思，还没教导主任带劲儿。
　　经雅不情不愿接过钥匙，像只即将被炖的鸽子，垂头丧气上楼。
　　尤孜彦解放的时候，经瑞寅回房将自己锁书房里了。桌上有现成沏好的铁观音，柳明珊酌着茶，轻轻吹气，友好地打招呼：“好久没见啊，前男友。”
　　他头发乱糟糟，身上的卫衣也不晓得穿了多久，下巴还被关出胡渣。
　　狼狈又好笑。
　　尤孜彦见到她一刻，怔神许久，呆呆望着她。
　　静立不动，停顿三秒后，忽然大鹏展翅，朝她扑过来。
　　柳明珊挑眉，轻巧躲过一劫，尤孜彦扑了个空，单手撑住沙发扶把。
　　系统：「……」好感度又降了。
　　咋滴降低了还扑过来，现在的人类怎么一个都搞不懂。
　　柳明珊：他脑子有坑，不能混为一谈。
　　紧接着吩咐系统：既然你这么闲，用技能。
　　系统：「？」
　　「我又不是哆啦A梦。」
　　柳明珊：用不用？
　　系统：「好哒稍等。」
　　尤孜彦面容憔悴，干脆坐在沙发，摆出思考者的姿势。
　　……艹忘了，自己手还没好。
　　他垂落双臂，尽量减少活动范围。
　　柳明珊唇角一点弧度，也见怪不怪。见他默默忍着疼痛，保持着距离，倒了半杯茶抿入口，问他：“你舅舅有什么喜好？”
　　尤孜彦：“……”
　　玛德！怎么会有这么过分的人，字字诛心！
　　“就不能看在我替你煮过的饭，稍微怜惜一下我么，柳明珊，你就这么嚣张，公然挖墙脚，还是我舅舅，真想把你的心砸得稀巴烂。”
　　热气微腾，柳明珊细细品着茶，舌尖感受茶味的浓郁。尤孜彦在一旁等得不耐烦，她才回：“这不就是你做过的事。我只不过是将你做过的事再做一遍。”
　　尤孜彦：“？”
　　他当初做过什么了？只不过挖了一个墙角，而且尚鸿峰哪有他对她好？
　　柳明珊仿佛知悉他心中所想，说：“你觉得你比尚鸿峰好，那我也可以觉得舅舅比你天仙呢。”
　　尤孜彦：“……”
　　“你怎么！”尤孜彦痛心疾首，“你怎么就非要喜欢天仙这款呢，我器大活好，哪里不行了？？”
　　柳明珊：“倒也不必如此。”
　　尤孜彦丢掉廉耻，没皮没脸起来：“你不试试你怎么知道？”
　　柳明珊咳嗽一声，提醒他旁边还有小孩子。
　　不料小孩子经雅听得津津有味，拿了包薯片来吃，“别顾及我嗷，请大胆的谈。”
　　尤孜彦：“……”他是无所谓，但是经瑞寅会剥了他的皮。
　　“赶紧回房，写你的作业去，别在这妨碍大人。”尤孜彦用长辈的架子压她。
　　经雅无辜地瞪大眼，啃一块薯片，又啃一块薯片，指尖沾满碎渣，嚼得嘎嘣脆。
　　尤孜彦：“？”就这么瞧着她，直至嚼干净一整包薯片。
　　他忍无可忍。经雅开口：“你个香蕉巴拉。”
　　“？？”小兔崽子，尤孜彦被挑衅得气涌上来，“赶紧滚回房，接下来儿童不宜晓得不？”
　　柳明珊：“……”
　　经雅两眼发亮：“你讲这个我可就不困了。”
　　简直教育孩子的反面教材。
　　柳明珊无奈，微微叹了口气，起身拦住尤孜彦，阻止他继续乱讲误导小孩。
　　她转头看经雅，眼眸清澈，嗓音舒缓：“我跟你表哥有重要的事要谈，他在胡说八道让你别走呢，因为明白自己没有你重要。”
　　经雅听得猛点头，“是这个理没错。”
　　尤孜彦：我打死你个臭丫头。
　　“死丫头，一天到晚净在外人面前黑我。”
　　“咋滴你黑不起吗？你比较高贵吗？”
　　本来经雅都要被漂亮姐姐哄舒服了，结果表哥又来惹恼她。
　　尤孜彦冷冷的：“老子就是比你高贵。”
　　这俩兄妹一吵起来无法无天。
　　柳明珊闭了闭眼，整理好脑内的思绪，睁开眼，接着化解他们。
　　“经雅，你别跟他一个小孩子计较。”
　　尤孜彦：“？？？”
　　对象讲错了吧？
　　经雅受宠若惊，酡红悄悄爬上脸颊，“姐姐你眼光真好，一眼就能看出我是家里的老大。”
　　尤孜彦：“呸。”
　　解了十几分钟，总算把这两人分开了。
　　柳明珊有点嫌他身上的味道，让他先去洗澡。
　　尤孜彦觉着自己被歧视，“这是男人味！男人味，你懂不懂？”
　　“不想懂。”柳明珊冷漠脸，“不洗我走了。”
　　非常之不解风情。
　　尤孜彦一把将浴巾和衣服摔在地上，柳明珊熟视无睹，一脸淡然。
　　不超五秒，男人弯下腰半蹲，又重新将衣物一件件捡回来。
　　他揉皱浴巾衣服，揉成一团挤压像在发泄，步伐似螃蟹，横着走进浴室。
　　「好感度+10~」
　　系统：「………」
　　晕，真的搞不懂人类在想什么。
　　他去抱宿主的时候好感度降落地心，宿主训斥他洗澡时竟然光速飙升，有病病。
　　柳明珊如常日理万机，开始浏览软件上的资金期注。
　　系统聒噪道：「哎呀，美女你看你都到目标四的别墅了，不应该周围逛逛，找找什么隐藏机关吗？」
　　柳明珊：懒得动。
　　系统：「。」
　　没多久，尤孜彦围着浴巾出来，上半身裸.露，短发滴着水。
　　水滴顺着胸膛，蜿蜒流下腹部……
　　柳明珊抬眸扫过一眼，说：“你胖了。”
　　尤孜彦：“……”
　　操，这女人。
　　自觉丢光了脸，他马上回浴室，换上衣服重新做人。
　　柳明珊这才用正眼瞧他，评价：“顺眼多了，你还是穿衣服好看。”
　　尤孜彦被她打击得没有自信心，超级沮丧：“我会为了你好好煮饭，好好去上班，努力担起养你的责任。”
　　柳明珊眉眼不动，笑道：“可是这样你就失去了自己的魅力，你最适合吊儿郎当无所畏惧的模样，认真好男人不是你的标识度，亲爱的，还是去跟你108个炮.友约会吧。”
　　尤孜彦凝视她紧致的侧脸，脖子纤细的线条，垂涎欲滴，“可是我都睡过了，只有你还没被我睡诶。”
　　系统：「……？？」
　　当对方的言行愚蠢的恰到好处，以至于你不确定他是在认真还是在反串。
　　柳明珊顿一顿，心平气和：“你不用使激将法，我不在乎你有多少个女人。”尤孜彦眼眸刚亮，她继续讲，“因为早已分手。”
　　尤孜彦火大：“老子压根没同意。”
　　柳明珊心不在焉，赶着手机处理最后一点事，说：“这招有人用过了，换别的吧。”
　　尤孜彦机关算尽，竟没料到自己栽在一朵白莲花手里，外表还那么纯洁善良，具有剧毒的欺骗性。
　　他眼内发酸，最后一个请求：“想和你共度一夜春宵，也许这样我就死心了…”
　　柳明珊：“。”
　　“本事没有，梦倒是能飞出天窗。”
　　尤孜彦握拳，说：“我出一百万。”
　　柳明珊：“你这是在看不起我还是看不起你自己？”
　　尤孜彦：“？”
　　她到底在骂谁？我怎么听不懂？
　　难道被关久了智商会下降？Fuck.
　　尤孜彦又出价：“一千万！”
　　柳明珊没有反应，系统咸鱼翻身，大喊：「Wow！我可以。」
　　柳明珊：那你去跟他睡。
　　系统：「。」
　　「我没有实体，我也想啊。」
　　柳明珊：你这么智能，肯定有一天能心想事成。
　　系统：「？」
　　柳明珊：赶紧滚。
　　系统：「……」懂了。
　　“珊珊你就当可怜可怜我，我煮了那么多顿好吃的饭，难道不值得一晚睡吗？”
　　柳明珊搁下手机，说这样吧，我给你一万，你来我家做厨师。
　　系统，默默：小气鬼人设不崩。
　　尤孜彦见一线生机，马上从善如流：“包吃包住么？”
　　柳明珊露出天使般的笑容，点头“嗯”了一声。
　　尤孜彦喜出望外，正要主动商讨倒贴的事宜，命运突然扼住他的脖子。
　　他脖子被勒得死紧死紧，箍他的手臂肌肉线条刚劲，毫不含糊。
　　草！怎么又来？！
　　经瑞寅拖走不懂事的外甥，替他拒绝：“不了，他再下贱也没有下贱到这种程度去别人家当煮饭保姆。”
　　尤孜彦：“别啊，我愿意下贱，唔不是，这也是一份光荣的职业啊！”
　　经瑞寅：“你确定是想工作还是想睡人？”
　　尤孜彦不假思索：“都想。”
　　经瑞寅同样果断，直接拿绷带封紧他的嘴，强硬的军事作风。男人回身对上柳明珊的目光，“别再来扰民，我们这里不欢迎你，就算打扰也别在我在的时候。”
　　系统“噢”了一下，目标四好感度涨了10。
　　人类真是奇怪的生物，它再三发出感慨。
　　*
　　去一回经瑞寅的家，收获了一个小迷妹，一个厨师以及一位口是心非的假长辈。
　　系统强调：「他才二十五，谢谢。」
　　柳明珊：他比我大一轮。
　　而且思想过于腐朽，带不动。
　　系统迷惑：「可是好感度已经20了呀。」
　　柳明珊：你信不信，只要我过一段时间不找他，照样归零。
　　系统大惊：「淦，这什么辣鸡人类。」
　　接下来果然，像是为了印证她说的真实性，一周之内，柳明珊只跟他通了一次电话。
　　经瑞寅的好感迅速掉回九。
　　火箭都没有他快。
　　系统胆战心惊，表示人类的套路太深，它到底啥时候才能参透呜呜。
　　柳明珊教尤孜彦，如何在经瑞寅面前发誓，表明和保证自己的赤诚之心，最后终于得到了活动自由。
　　他基本每天过来两趟，替她们烧饭，以换取一次睡觉的机会。
　　室友知道内情后，震惊了，被震得久久说不出话，盯着她瞧。
　　系统没放弃嘲讽这一技能：
　　「哈哈，你这次绝壁要没了形象丢了朋友！」
　　殷可萱竖起大拇指，高度赞赏：“草（一种植物），真有你的，干得漂亮！”
　　系统：「…………」
　　麻蛋！一丘之貉！
　　“我以前几任高富帅也这个德性，嚣张跋扈，听不进人话。现在二世祖可算有了克星，珊珊，你真是妇女之友。”
　　柳明珊淡笑，殷可萱雀跃兴奋，亲一口她的脸颊，尤孜彦刚端菜出来，懵得满脸问号，险些掀桌造反。
　　“shit！你个死les！”他将人抢过来，骂道。
　　殷可萱有条不紊：“那你长这么娘，你还gay呢。”
　　士可杀不可辱，尤孜彦冲过来，殷可萱站起身蓄势待发，尤孜彦停下来，将柔软的女人圈入怀中，云淡风轻：“珊珊在手，笑看疯狗。”
　　系统：「？」
　　殷可萱：“？？”
　　柳明珊：“……”
　　殷可萱：“呵，不敢打架的怂逼。”
　　尤孜彦隐瞒真实目的，一脸镇定：“我知道你嫉妒我。”
　　殷可萱：“弟弟，我跟珊珊睡过一张床哦，不知道你有没有这个待遇呢？”
　　尤孜彦：“…”想身穿。
　　柳明珊容忍了他几十秒，还没放开，她有些不耐：“饭煮好了么？”
　　男人身上还系着围裙，青草和食材混合的味道，他念念不舍：“等一下，我炒菜忘步骤了。”
　　柳明珊：“可萱。”
　　尤孜彦立马松手，正经道：“记起来了。”
　　*
　　渐渐过去两个礼拜，周六的早晨，柳明珊装好热腾腾的便当，准备去医院喂养兔子。
　　她刚走出小区，正要抬臂拦计程车，沾着消毒水气味的湿巾从背后袭击，猛地捂住她鼻息。
　　药很猛，柳明珊不受控制昏迷过去。
　　……
　　再睁开眼，眼前一片漆黑。
　　柳明珊怔了怔，才发现是黑布。
　　她被蒙了一条极厚的黑布。
　　耳侧有人半蹲下来，柳明珊双手被绑住，四肢无力，似是麻药的后遗症。
　　忽然，对方在她掌心写字。
　　你知道我是谁么？
　　柳明珊：“尚鸿峰。”
　　那人：“……”
　　正想抢先一步说答案的系统也：「……」
　　作者：尚鸿峰：有点病娇不下去。


第42章 
　　掌心的触感消失，奇怪的是, 她这么一击即中, 他并无反应。
　　系统：「等等，我忘了我不能剧透。」
　　柳明珊扭了扭手腕, 捆绑的绳子很紧。
　　暂时无法挣脱，他经验充足, 简直像惯犯。
　　又过了许久，柳明珊静静感受周围的环境, 大概是密封空间, 没有风。
　　她问系统：我知道你不能救我出去, 能帮我检测周围是哪儿么？
　　系统：「……不、不能。」
　　柳明珊：废物。
　　系统：「呜呜呜。」它会被雷击的啊！
　　柳明珊放弃系统那条路，改而攻克尚鸿峰, “我们能谈一谈么？”
　　……
　　没有一点声音回应她。
　　她又说：“你不封我的嘴，不怕我喊救命？”
　　话音刚落, 他便用行动回答了她。
　　对方隔着黑布咬她的唇。
　　柳明珊：……
　　等男人收了动作, 她说：“你就这点追求？”
　　系统惊：天, 真是无时无刻不在挑衅的选手。
　　“现在关住我只是一时的, 短暂的得到算什么呢，还会让我对你产生恶感, 难不成你想关我一辈子？”
　　柳明珊平静说完，他仍是一声不吭。
　　没套出来。对方仿佛装了哑巴器，没发出一点有迹可循的动静。
　　隔了几秒，他又捏着她的下巴，乱无章法地亲, 尽情尽兴。
　　第一天，柳明珊基本如此度过。
　　然后，他拿出她的手机，抬起她的手，用指纹解开锁屏。
　　柳明珊有点缺氧，说 ：“我手机设置了自动发求救信号，两天更换一次。”
　　系统：「我怎么不知道有这种装置。」
　　柳明珊：要么帮我解困，要么闭嘴。
　　系统：「。」对不起是俺太废。
　　对方在她手心回话：好的。
　　柳明珊：“你就这么想坐牢。”
　　掌心上的字仍在继续：我只想要你。
　　柳明珊眨眼，看人物的好感度，尚鸿峰的好感度停在78，没再变过。
　　智商太高的人固执起来，没完没了。
　　“既然你不把自己当人。”柳明珊省去长篇大论，直接道，“那就别当人了。”
　　*
　　第二天，柳明珊被绑着在床上醒来。
　　他像伺候一个植物人，扶她回椅子坐好，昨天的对话如此，他照样无动于衷。
　　干坏事的时候，他可真是异常的沉得住气。
　　微凉的粥喂到她嘴边，柳明珊尝了一口，是瘦肉粥。
　　柳明珊胃口很小，吃了几口便转过头，无声的拒绝。
　　尚鸿峰似是担心她，强硬摊开掌心，食指一笔一划地写：吃这么少怎么做.爱？
　　“……”
　　柳明珊毫不犹豫收回手。
　　系统：「 wow 」
　　惹，真是胆大包天。
　　男人又抓紧，不让她躲避，抽出她的掌心，写得歪歪扭扭。
　　吃多点，我愿意喂你一整天。
　　柳明珊不知道自己脸红了，抿着唇等手机的报警器奏效，她打定主意不回应。
　　男人不似昨天的安静少动，眷恋反扣她的手，沉迷在她手中画圈。
　　——你昨天的便当味道很棒。
　　——好想亲吻你漂亮的眼睛。
　　——我的房间装满了很多你。
　　系统：「…有、有点可怕。」
　　怎么攻略到最后，竟然开始变画风了！
　　柳明珊呼吸浅淡，既然挣脱不开，就由着他了。
　　对方痴汉完，依旧紧抓她的右手腕，温暖的气息凑近，柳明珊有所察觉，轻轻挪过头。
　　很快被他扳正，碾压唇瓣。
　　她微微蹙眉，不是因为他密集炙热的吻法。
　　而是，闻到了他身上消毒水的味道。
　　绵长热烈的吻结束，柳明珊气息不稳，前一秒不打算理会，后一秒主意说改就改，“有没有人说过，你吻技很差？”
　　作者：太卡了。。。


第43章 
　　她认出来了。
　　眼前的人非昨天的人，非彼人。
　　系统：「╭(°A°`)╮」
　　「我怎么又不知道了, 发生了什么？？」
　　柳明珊唇角微翘, 噙着笑说：“再不把我松开，可萱就带人冲过来了。”
　　对方许久沉默, 扣她的手越发紧。
　　“你们是不是。”柳明珊根据两人的性格分析，“昨晚我临睡前听见些声音, 好像两个人在争吵，是你和尚鸿峰么？不过……”
　　她忽然卡住。
　　不过你们关系应该没有这么好。
　　卡在喉咙的这句话她终究未说出, 她感到怪异。
　　柳明珊：“我记得, 尚鸿峰说他有个弟弟, 我一直以为是他备着搪塞我的借口。”
　　她同时在心里问：他是么，系统？
　　系统：「这个嘛……」
　　宿主自己参透不算剧透叭应该不算嗯。
　　黑暗静谧的空间里, 对方依旧一言不发。
　　沉默向来是默认。
　　柳明珊确定了，情绪渐渐冷掉。
　　当初系统告诉她要攻略尤孜彦的亲戚, 她做了三天的心理建设。
　　一个关卡忽然变成hard模式, 任谁也会不爽。
　　兄弟之间只会比叔侄之间更费心费力。
　　柳明珊也是这时了然项锦芝为什么会同意和她在一起。
　　这么狡猾的兔子, 她不会再上第二次当了。
　　柳明珊：“你们兄弟间吵架, 干嘛拿我来撒气，抢来抢去很好玩么？”
　　项锦芝：“你玩弄我哥的感情就正确了？”
　　他的声音沉着有力, 一字一顿。
　　系统：「惊！」
　　淦，我行走的小金库，你怎么莫名其妙黑化了！
　　它把好感度拉出来一瞧，敲！竟然还是该死的负数！！
　　系统自闭，躲回去了。
　　柳明珊语气平和：“是我不对, 那我们结束，你哥那边你帮我劝劝。”
　　他仍握着她的腕骨，矛盾又恨极，“我哥变成这样，全是你的错。”
　　“……”柳明珊察觉到他的情绪波动，思虑着，“他听不进人话…”话未说完，男人蓦地截住她的唇。
　　柳明珊无奈，算着时间，没多挣扎。
　　反倒让他更生气，项锦芝毫不掩盖自己的怒火：“你自己也不是个好东西！”
　　系统：「？目标三你是否把你哥也骂进去了？」
　　柳明珊停顿，说：“既然这么恨我，何必又抢过来。”
　　男人的气息萦绕在耳畔，呼吸急促。
　　及时止损。柳明珊还是分得清的，“我是真的喜欢你，可惜你不是。”
　　项锦芝：“你不配说喜欢这个词。”
　　柳明珊扯了扯嘴角，像个被女友控诉的渣男，说：“那你想如何，要我说爱你？”
　　他静了下来。
　　柳明珊：“锦芝，昨天的便当是你吃的么？”
　　昨天应该是尚鸿峰迷昏她，连她带着的饭盒也一并绑架了。
　　“除了我，你还想给谁吃。”他用了原音，像只咬不到胡萝卜的兔子。
　　看来他误以为便当不是给他的。
　　柳明珊：“除了你，谁都可以吃。”
　　系统：「(°Д°≡°Д°)」
　　卧槽，小白花怎么又双叒开始挑衅？？！
　　险棋走多了会反噬的啊呜！
　　正当项锦芝有下一步动作，门外传来冲撞的动静。
　　柳明珊：“你们哥俩有点笨，怎么会将人困在房子里。”
　　……
　　*
　　殷可萱先收到信息，叫了父母和兄弟，报了警后，她按着定位的地址冲上来，碰见佳佳和尤孜彦还有梁烁菲。
　　佳佳欣喜若狂：“校校校花，我我仰慕你已久。”
　　尤孜彦：“草，你居然没带棍子，怎么打群架？”
　　梁烁菲：“……孜彦，那个药被你吃停产了…”
　　尤孜彦：“………”
　　他强装冷静：“这种时候就别提陈年往事了，先救人好不。”
　　他们回过神，攒足力气一起撞门。
　　隔壁的邻居打开门，破口大骂：“神经病啊大清早地扰民！”
　　“我们朋友被绑架了。”
　　邻居：“！赶紧的，我去厨房拿菜刀过来劈开锁！！”
　　一阵齐心协力后，他们终于闯进去。
　　柳明珊安然无恙坐在沙发上，正吹着茶杯里的热气。
　　大伙儿：“……？”
　　项锦芝从厨房端出切好的水果，掀起眼皮：“要一起吃么？”
　　……
　　十分钟后，隔壁的邻居收刀散场，佳佳和梁烁菲先回去了，只剩尤孜彦和殷可萱留下。
　　柳明珊：“我跟他约定了，只要不报警，他和尚鸿峰都不会再来打扰我。”
　　尤孜彦：“呵。”
　　殷可萱托腮，问项锦芝：“有爆米花么？”
　　项锦芝抿唇不语，脸色阴沉。
　　柳明珊依旧保持良好的风度，“就这么说定，尚鸿峰那边交给你了，我们先回去了。”
　　系统：「那个……」
　　「那个好感度…………」
　　柳明珊：别想了。
　　系统：「。」嘤嘤嘤小金库。
　　柳明珊确实不介意，她没受到实际伤害，再追究下去肯定缠成死结，永无止境。
　　“可萱，我们离开吧，去孜彦他们家。”
　　殷可萱愕然，尤孜彦眼眸瞬亮，柳明珊笑笑：“大概要谈婚论嫁了。”
　　尤孜彦：“！！！”眼睛亮得如电灯泡。
　　项锦芝：“……”
　　不等殷可萱问清楚对象是who，门口又进来一人，尚鸿峰满脸伤痕，神情复杂盯着柳明珊：“坐牢我也不怕，明珊，我为了你能付出一切。”
　　系统：「来了！第三次修罗场嗷嗷。」
　　殷可萱将就拿起切好的苹果块啃，还分给尤孜彦几块，尤孜彦直接推开，站起来参与战场：“有事吗？你们两个当老子死了么！”
　　项锦芝熟视无睹，眼白布满血丝，他忽然又笑：“哥，你知不知道她让你有多远滚多远，一边吊着你一边又来医院找我亲热呢。”
　　柳明珊：…
　　这并不是她原话。
　　尚鸿峰：“……”
　　尤孜彦：“？？？”艹，我呢？
　　殷可萱嚼着果肉：打起来打起来。


第44章 
　　等等，好像有什么不对劲。
　　尤孜彦和殷可萱稍后才反应过来, 尚鸿峰和项锦芝是两兄弟。
　　殷可萱：Σ( ° △°|||)︴
　　奇怪的知识增加了？！
　　尤孜彦心中则跑过千万匹草泥马。
　　艹, 这不是犯规么！开玩笑，他怎么可能打得过两个情敌。
　　尤孜彦异常气愤, 抢掉殷可萱手中的水果盘，“别吃了！跟老子一起并肩作战！”
　　殷可萱：“duck不必。”
　　……
　　柳明珊心底平静, 现在万分不想再受限好感度。
　　项锦芝一直是无解，她这回是真的要放弃。
　　系统：「呜呜呜。」它觉得还可以挣扎一下啊。
　　柳明珊：改攻略目标四。
　　系统：「！！」
　　「好的爸爸, 听您的！」
　　系统终于没再影响她的心绪。
　　柳明珊挥去好感度的界面, 数据多少已经不重要, 毕竟其中两个攻略完毕，另外一个没有结果。
　　柳明珊：“你们兄弟俩蓄意绑架我, 不报警已经给你们脸了，别逼我。”
　　尤孜彦同仇敌忾：“对！不要脸。”
　　尚鸿峰脖子的青筋微突, 神色难言, “敢作敢当, 尽管报警。”
　　从动了这个心思开始, 他就没想过苟活。
　　柳明珊仍游刃有余，很清楚命门在哪儿, 她说：“不报警，你还能见着我，报了警，你进去了难不成指望我去探望你么？”
　　本来不怕生不怕死的男人，一瞬间变了气场, 登时没了气焰。
　　项锦芝冷眼旁观亲哥的表现，更觉讽刺。
　　原本前途无限，却要为一个女人要死要活，比废物还废。
　　看尚鸿峰的表情，大概也了解到利弊了，柳明珊没再废话：“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便不报警。”
　　尚鸿峰确实十分在乎她，问：“……什么条件？”
　　柳明珊：“别再来找我。”
　　在场的人都为之一震，殷可萱心里感慨：好一个以死穴治死穴。
　　尤孜彦：……老婆有点狠，她以后该不会也这样对我吧？
　　“明珊。”尚鸿峰并不气，装得冷静无恙，“你想怎么耍我都可以，只要你别跟我分手。”
　　柳明珊：“看来你没懂我意思。”
　　项锦芝一直盯着她，尚鸿峰忽觉不对劲。
　　柳明珊补充解释：“我的意思就是，你别出现在我面前，我便不报警，但如果你违反了，我就报警，强制让你消失在我眼前。”
　　……
　　尤孜彦大胆地搂住柳明珊，说：“我老婆说什么都对，听见没有，别再惦记她。”
　　尚鸿峰整个脸都黑了，项锦芝先表态，却是嘲笑自家哥哥，“尚鸿峰，你也有今天，我早说了，她从头到尾就在玩你。”
　　尚鸿峰咬牙：“闭嘴！”
　　项锦芝：“这种女人，你该不会过了诉讼期还要贴上来吧？”
　　……
　　柳明珊微恼，他脑子这时转得比尚鸿峰还快，一下子提起诉讼期，等于给了尚鸿峰莫须有的希望。
　　说好的帮他哥走出困境呢。
　　系统听得津津有味，帮她骂：「害！害人精！」
　　果然，尚鸿峰的神情缓和些许，没了被逼到尽头的绝望，“我会。”
　　殷可萱插一嘴：“大哥，你确定你不会变心？”
　　尚鸿峰恼怒：“不，会，我又不是尤孜彦那种东西。”
　　尤孜彦：“？？？”
　　这也要cue你尤爹？
　　尤孜彦：“呵，你就得相思病吧，反正我可以天天睡珊珊床上。”
　　尚鸿峰火大：“你不配。”
　　尤孜彦：“轮不到你决定，犯罪嫌疑人，垃圾。”
　　尚鸿峰险些要跟他动手，项锦芝拦下他，尚鸿峰干脆揍到他脸上。
　　……柳明珊挪开视线，放下便放下，她从不优柔寡断。
　　项锦芝仿佛被空气揍了一拳，毫无所动，右脸明显地肿起来，他只说：“走吧，哥哥。”
　　尚鸿峰对视他的脸，觉得可恨，想报昨天的仇，然而最终无论如何也下不了手。
　　他犯了一个错，很严重的错，伤了恋人，还有弟弟的心。
　　尚鸿峰闭眼，再开口，嗓音筋疲力尽：“……好。”
　　他愿意知错能改，竭尽所能地弥补。
　　*
　　夜晚，天色呈现漂亮的黑蓝色。
　　一轮弯月娇俏挂着。
　　经瑞寅没在家，柳明珊便去了尤孜彦的家，带上殷可萱。
　　尤孜彦不满，她笑笑，还打电话叫来经雅。
　　尤孜彦：“……”
　　靠！只会欺负我一个煮饭保姆。
　　煮饭保姆十分不爽，但仍是乖乖进厨房，准备今晚的美食。
　　经雅随后穿着蕾丝裙驾到，开门瞧见殷可萱，立刻移情别恋：“！怎么到处都是漂亮姐姐？”
　　殷可萱被她逗得花枝乱颤，吃着甜甜圈，笑得风情万种，“这小妹妹我喜欢，来，姐姐教你防身术。”
　　“好呀好呀。”经雅马上黏到她那边。
　　尤孜彦举着锅铲，在西厨台这边瞧客厅的状况，幸灾乐祸：“珊珊，这下你只有我了。”
　　柳明珊回复着租客，懒洋洋回：“不呢，我还有一个妹妹。”
　　尤孜彦：“……”
　　他讨不到好处，埋头继续料理，争取让她早日被美食征服。
　　美味的晚饭结束，经雅神色纠结。
　　她说：“这不是我记忆中的表哥，你肯定被夺魂了是不是！”
　　尤孜彦：“再叽叽歪歪送你回经家。”
　　经雅：“我家帅表哥，全世界做饭第一绝，珊珊姐明天就嫁你。”
　　尤孜彦满意：“乖表妹，嘴儿真甜。”
　　经雅：“……”呸！
　　被私定终身的柳明珊，看完股份，抛出B股，说：“我比较想嫁经瑞寅。”
　　系统：「！」
　　殷可萱：“？！”这谁。
　　经雅：“？？？”
　　尤孜彦：“草！（不是植物）”
　　“我认真的。”柳明珊已经决定好下一步的计划，温柔地望尤孜彦，“小外甥，帮帮我？”
　　尤孜彦拽下腰间的围裙，一把掷落地面，“玛德！士可杀不可辱！！”
　　柳明珊：“嗯？”
　　殷可萱刚觉得他有点男子气概，马上被打脸，尤孜彦抱住柳明珊不撒手，“珊珊，我们一起叫舅舅不好么？”
　　“看你表现。”柳明珊铺垫，柔声道，“还是去公司上班吧，我希望看见一个有担当的青年，而不是混吃等死的二世祖。”
　　尤孜彦：“好的，那我们什么时候去挑婚纱戒指？”
　　柳明珊：“…你先努力工作。”
　　*
　　深夜，项锦芝失眠，坐在电脑桌前，不知该干什么。
　　他没有他哥那么有精力，各方面能兼具得不错。
　　唯一可以拿到台面上，只有他不愿承认的狗屎运。
　　他学习不上心，照样可以碰上级第一发挥失常，让他拿了第一；他跟亲哥互换身份，过去快五年，从来没人怀疑过他们；他去市级医院应聘，没有关系没有出众的实力，机缘巧合被主任青睐，得到珍贵的实习机会。
　　甚至连报个仇，也能莫名其妙被她喜欢上了。
　　项锦芝暗地里瞧不上她，等着什么时候她爱得无法自拔，他再让尚鸿峰知道她的虚伪。
　　事情毁在笨蛋哥哥先干出犯法的行为。
　　过去一周，她发信息说比较忙，没时间过来，他心底有点空，昨晚罕见过来找亲哥联络感情，顺便勘察她和尚鸿峰的情况。
　　他掏钥匙开门，客厅里没人，他正要打电话问问，卧室传来女人的声音。
　　项锦芝碰到主卧房门的把手，被反锁了。
　　……
　　之后，他趁哥哥不注意，用悄悄配的钥匙，开了那扇门。
　　她在里边绑在椅子上，黑布条蒙住她的眼，昏暗的光线，黑与红，她的唇透着淫靡的色调。
　　她浑然不知，还开口惹人犯罪：“尚鸿峰，你别太过分。”
　　……
　　他跟哥哥打了一架，用掉剩下的迷药，将人带到他家里。
　　项锦芝无法解释自己的行为，他只知道自己那一刻，遵循了自己深处的欲望。
　　他有个房间，贴满了手机里偷拍的“证据”，他打印了无数张，像是泄恨一般。
　　……
　　时间慢慢流逝，房间窗外的天色终于鱼肚白，项锦芝闭上一宿未阖的眼，穴位那儿酸痛。
　　现在弄成这样，他好像成功了又似乎没成功。
　　笨蛋哥哥是暂时没犯贱了，但却是被那女人制服的，不是自己所料的认清真面目。
　　项锦芝睁开眼，他算是明白了，亲哥无药可医，哪怕让尚鸿峰亲眼看见他跟那女人上.床也不会死心。
　　……
　　医院，项锦芝只吃了两颗鸡蛋，他之前在骨科习惯了争分夺秒吃早餐，不碰水和饮料，因为有时候得做一上午的手术，没有时间给他去厕所。
　　值日班到中午，就得补充甜品，下午还有连续十几小时的手术。
　　现在换了科室，轻松得不是一丁半点。
　　项锦芝坐着看诊，午后陈参来找他，眼珠子骨碌碌转：“哎小项，怎么没见你那女朋友，不是说这周有空了吗？”
　　他：“怎么，你想接盘吗？”
　　作者：
　　不喝奶茶了QAQ


第45章 
　　陈参面色僵硬，“她、她帮了我很多, 这不是想给她道个谢吗……”
　　“分了。”项锦芝打断。
　　陈参愣住。
　　项锦芝：“还有什么话想说？”
　　陈参：“没、没有了……”
　　他马上找借口溜, 小项的脸色看起来好可怕，绝壁是被甩的那个。
　　几秒后, 同事像逃命般关上门。
　　项锦芝握着手中的钢笔，墨水渗透白纸。
　　*
　　日常上完课, 柳明珊在店里等打包，尤孜彦给她发消息：【被扔到基层了…】
　　柳明珊笑, 回道：【这才能学到本事啊。】
　　尤孜彦：【Q—Q】
　　看来很不情愿的样子。柳明珊抬眸, 望对桌上沉默喝茶的经瑞寅, “孜彦好像吃不了苦。”
　　男人放下茶杯：“他也得受着。”
　　对方训人教育有自己的一套。柳明珊聊别的，“他性子跟你很像, 果然是你教大的。”
　　经瑞寅皱眉：“想借此讨论我的性格不必。”
　　他理智在线的时候，确实不好糊弄, 经验老到看穿她。
　　柳明珊表情灵动, “我帮你管好外甥, 你总得给我个奖励吧？”
　　“……我已经坐在你眼前了。”他绷着脸, 严肃一丝不苟。
　　柳明珊忽然伸手，他猝不及防, 被她碰到眉毛。
　　……她很认真将他两道眉抚平，边按边说：“干嘛老皱眉，这样就真成老头子了。”
　　经瑞寅微怔，好一会儿才懂得推开她，“别靠那么近。”
　　系统：「……」
　　「好几把直, 这届目标一个比一个铁直。」
　　他推的力道还好，没有项锦芝那么直白。
　　柳明珊没在意。
　　系统：「？咋还比较起来了呢。」
　　店员打包好外带的餐盒，柳明珊笑着没接，望向他。
　　“？”经瑞寅匪夷所思，“你自己没有手么？”
　　又想让他当拎包司机？
　　柳明珊：“帮我拿一下嘛~”
　　系统：「恶…」
　　令它惊奇的是，攻略目标犹豫了0.1秒，竟然还真的去接了。
　　「好感度+3，当前好感度15。」
　　系统：「？！」
　　怎么回事儿，归零选手居然吃这种套路，三岁小孩也不吃的啊。
　　柳明珊：你羡慕不来。
　　系统：「。」
　　再次甘拜下风，它的宿主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王者属性无人能敌。
　　系统有点悟道，开始去人类世界搜索心理学书籍，作为攻略资料必看书目。
　　男人拎着那袋餐盒，与西装革履的外表极度不符，但又蛮和谐的。
　　他这回步伐慢了不少，兴许是上回被她耍得够呛。
　　他打电话让司机绕进来，柳明珊静立不动，思考着如何拉长跟经瑞寅的相处时间。
　　以及揣测，对方当前的心理活动。
　　系统也在孜孜不倦，不断输入心理学知识。
　　柳明珊沉吟半秒，开口：“瑞寅？”
　　对方立刻转身瞧她，不高兴她逾越的语气，“没大没小。”
　　柳明珊：“瑞寅，这样多好听。”
　　他不说话了，好感度提醒她又涨了一点。
　　系统：「厉害，继续保持这个速度！」
　　车子开到跟前，前座的司机战战兢兢，尤其瞧见又是那位女生。
　　经瑞寅提了提餐盒，平静归还，柳明珊没接。
　　“……难不成你还想我送你回家？”经瑞寅真觉得她不可理喻。
　　柳明珊：“是不是觉得我很不可理喻？”
　　经瑞寅：“…趁早放弃，我是不婚主义。”
　　他早察觉这女人的意图，只是她不像别人那么明显，至少还会演戏，孜彦还得靠她帮扶起来。
　　柳明珊唇角翘起，笑得格外开心，“小傻瓜，干嘛像个气球一样，时刻绷紧，生怕自己爆炸一样。”
　　经瑞寅：“？”这什么烂形容。
　　正要训斥她情商低，天空忽然升起巨大的气球，砖红色的，跟他脑海闪过的形状一个模子刻出来。
　　「警告，气运之子觉醒，bug需要立即修复。」
　　作者：还是很卡，我得准备收尾完结了


第46章 
　　脑内跳出的机械音，让柳明珊一顿。
　　系统在这一秒消失。经瑞寅怔怔望着她。
　　柳明珊稍后才反应过来, 他是在看她身后。
　　她转过去, 已经有不少人站成一圈，围观天上的红色气球。
　　那只气球比一幢建筑物还大。
　　“卧槽, 我不是在做梦吧？？”
　　“热气球也没这么大……”
　　“愣着干嘛，赶紧拍下来。”
　　……
　　柳明珊蹙眉, 问系统：经瑞寅是气运之子？这是他的能力？
　　系统没有答应。
　　柳明珊又将注意力放回经瑞寅，他缓过神, 她直接问：“你方才想了这气球？”
　　男人眼神复杂, 高大的身材只是站着, 就给人无形的压力，“不是。”
　　柳明珊：“那就是了。”
　　“……”
　　系统不在, 进度条依旧忠实地记录：「好感度+1」
　　有些地方哪里不对，她暂时放弃纠缠经瑞寅, 说：“我忽然记起来作业还没交, 下次再约。”
　　经瑞寅一顿, 柳明珊已经拦车离开, 背影决绝。
　　车内的司机颤着开口：“老板，你看我们要不要……”
　　经瑞寅：“免了。”
　　他坐进车内, 高楼大厦净是诧异的人群，那朵气球越飘越高，他只觉得荒唐。
　　*
　　“您现在收看的是今日事件，本市出现不明物体，但随着不明物的上升, 无人机勘测有限，它逐渐消失不见……”
　　电视上的记者在现场，如实报道，场外挤满了觉得新奇的观众。
　　殷可萱百年一见看新闻，社交媒体全都被气球照片占满，连新闻联播也不例外。
　　“樱桃路……珊珊，你不是今天经过那儿么，看见那气球没？”
　　“珊珊？”殷可萱喊了几声没回应，她转过头。
　　柳明珊椅子上坐着，垂眸冥想状，宛如一座沉静的石像。
　　殷可萱很迷惑，过去挥了挥手：“珊珊，在吗在吗？”
　　柳明珊一动不动。
　　“你怎么了……”殷可萱被她吓到，正要找人求助，柳明珊终于开口，“原来我忘了这么多东西。”
　　“蛤？”
　　柳明珊抬臂安抚她，“是我自己的事，你不用这么紧张。”
　　“好好，你没事就好。”殷可萱收起手机。
　　柳明珊：“我待会儿出去一趟。”
　　“好的，钓仔的时候别忘了我晚饭。”
　　柳明珊侧目：“自己点外卖。”
　　殷可萱哭丧着脸，柳明珊：“是正经事，不是去玩乐。”
　　她回了一趟家。
　　客厅被母亲打扮得干净温馨，厨房飘来父亲炒菜的烟火气。
　　妹妹跑出来抱住她，脸上洋溢笑脸。
　　整个家像涂上一层氤氲的柔光，梦幻得不真实。
　　她在做梦吗。
　　爸妈有点殷切地讨好她，关心着她的近况。
　　柳明珊缄默几秒，问：“我记得你们以前说过，我的性格不是这样？”
　　柳父柳母呆滞，一时没能反应。
　　他们几乎快忘了这件事。
　　“当时你发高烧，总是考前焦虑，本来小考不错的成绩，大考老是掉链子，那场高烧也是，不过……”
　　“不过偏偏是那次生病后，你就治好了这毛病，性格也像变了个人。”
　　柳嫦：“呜呜我怎么没有一点印象。”
　　柳明珊忽略妹妹的捣乱，说：“我现在记起来了。”
　　父母也是这时仰人鼻息，非常依赖她。
　　她渐渐成为家中的主心骨。
　　她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警告！游戏人物自我意识觉醒！」
　　系统仿佛刚苏醒：「发生啥了……？」
　　柳明珊：你可算上线了。
　　系统扫描检测了下，震惊：「卧槽！目标四绑定了财富系统，那个系统等级是我目前见过最高的！」
　　柳明珊淡然：知道了。
　　系统：「淦！他这是要吞了这世界的所有货币价格啊！」
　　柳明珊：嗯。
　　系统：「？？为什么你如此淡定？快世界末日了啊姐姐！」
　　柳明珊端起瓷杯喝了一口。
　　系统：「……」
　　「求求你，这样下去我会被销毁的。」
　　柳明珊指出关键：你没有实体，谁能消灭你？
　　系统：「也是哦……」
　　「等等，我都能被雷劈了为什么不能被销毁？？」
　　柳明珊：还记得吗，我总觉得你很熟悉。
　　系统：「…你画重点了吗？」
　　柳明珊：元巍，我的老朋友。
　　系统：「啥玩意儿？？」
　　柳明珊：你不记得正常，毕竟在你的记忆里，那是远古时代的事了。
　　良久，系统去搜索知识库的历史。
　　「！！！」
　　系统巨惊：「元巍是古代三神之一，无性人，活得最久的管政之神。」
　　柳明珊：无性人本来平均寿命就有六百岁。
　　系统：「？我怎么不知道？」
　　柳明珊：因为从它当上神之后，就把无性人的寿命削弱了。
　　系统：「……你怎么晓得的…」
　　柳明珊微笑，没有应答，柳家三个人皆奇怪地望向她。
　　*
　　医院，午饭时间。
　　项锦芝照例吃得少，剩下时间来听同事讲废话。
　　陈参：“哎小项，你肯定没看见樱桃路那边的气球，老壮观了。”
　　项锦芝：“是没看见。”
　　那个傻不拉几的气球有什么值得看的，他逃班去樱桃路没那么无聊。
　　陈参：“我还存了好多视频，你说这是不是外星人侵越我们发的信号啊？”
　　项锦芝：“无稽之谈。”
　　那个长相老成的男人是谁，为什么跟她这么熟稔。
　　陈参：“哪有，好几个专家出来分析了，这气球是凭空出现的！”
　　项锦芝：“全是傻比。”
　　后面她是不是发现他跟踪了，所以才临时改道去别的地方。
　　陈参：“……”
　　他不要命地探出一只脚，“项哥哥，吃炸.药了吗，失恋了干嘛冲我发火。”
　　项锦芝：“你说谁失恋？”
　　哇咧，真不是一般敏感，陈参收拾餐盘，脚底抹油似的，“害，除了你还有谁。”
　　话音未落，陈参如一阵风飞快逃窜。
　　项锦芝：“……”
　　*
　　柳明珊回到老房子。
　　室友趴在桌上生无可恋，她将马蹄糕放到跟前，室友立刻复活：“嗷，好香(╯▽╰ )”
　　殷可萱光速去洗手，拎起糕点送进口。
　　“这谁做的啊，二世祖？”
　　猫也奔过来，蹭着她的腿脚，柳明珊捡了块小的，半蹲下身喂，“我家人做的，口味会偏甜点。”
　　殷可萱超级给面子，“真好吃，我正好嗜甜。”
　　柳明珊笑笑，室友忽然记起什么，赶紧向她报告：“对了，刚有个电话打来，不认识的号码。”
　　“打的座机吗？”
　　“对，而且我接了也不说话，很奇怪。”
　　柳明珊喂完橘猫，擦了擦手，起身去看通话记录。
　　半个小时前，显示项锦芝的手机号。
　　这个人。柳明珊忍俊不禁，她轻拿话筒，没几秒又放下了。
　　系统：「？」
　　柳明珊：没记错的话，他还负着吧。
　　系统：「说的好有道理我竟无法……草，居然掉到四位数了？？？」
　　系统比她还气愤：「干！真是见识人类物种多样性了！」
　　呸，早知道攻略这钱这么男挣，直接投奔目标四算了。
　　归零选手比无底洞负分好得不是一丁半点
　　柳明珊挑眉，闭眼瞧了下，好感度：「-1314」
　　她觉得还行，符合项锦芝的性子。
　　系统：「救命。快逃。」
　　柳明珊笑着撸猫，室友填饱肚子，缓缓投来一个问号的眼神：“？”
　　怎么笑得这么高兴？她错过了什么？
　　柳明珊看懂她的迷惑：“在笑一个自欺欺人的笨蛋。”
　　室友微怔，愣愣开口：“……我吗？”
　　柳明珊巧笑倩兮，“怎么会，另外一个。”
　　殷可萱：“…？”笨蛋风评被害。
　　夜幕渐渐降临，柳明珊的手机嗡嗡震动，相同的未接电话，柳明珊扫一眼，没理。
　　挂断到项锦芝的第十个电话时，系统于心不忍：「可能、没准还有机会？」
　　你知道么，有个词叫触底反弹。
　　系统：「老子肯定知道。」
　　不，你肯定不知道。
　　系统：「？当我不会百度呢？」
　　「好感度+1+1+1+1+1+1+1」
　　系统：「？？？」
　　「好感度+100+100+100……」
　　系统：「？？！！」
　　what the fuck.
　　「恭喜，目标三项锦芝好感度已到达100+，突破评价体系，喜爱好感度也到达100+！」
　　超出知识范围，系统无法理解。
　　柳明珊倒了一杯私藏许久的洋酒，和室友碰杯，笑道：“干杯。”
　　作者：前面的伏笔在13章   和32章   ，还有一两万才完结~


第47章 
　　系统叹为观止。
　　啪啪被打脸的次数多了，它不得不服。
　　系统：「教练, 我也想学。」
　　酒的滋味霸道冲撞, 柳明珊品尝着，格外珍惜。
　　系统：「……吝啬鬼。」
　　柳明珊：元巍, 你学不会的。
　　系统：「呜呜我要是这么厉害的神，怎么还会被你压迫, 俺不信！」
　　柳明珊：这有什么奇怪，我比你更厉害。
　　系统：「。」臭人类！
　　「你真的是财神吗？」
　　柳明珊：……
　　她有点嫌弃：别提那名字。
　　系统：「…最后一个神是目标四吗？」
　　柳明珊：不是。
　　系统：「目标三？」
　　柳明珊：不是。
　　「那是目标二或者一？」
　　柳明珊依旧：不是。
　　系统：「……」
　　到底谁啊摔！
　　*
　　系统来自未来星际的时代。
　　分别有三个区域, 由三个神管辖。
　　管政之神的辖区里, 几大家族无性人占比最多, 最后当选的基本也是无性人。
　　其次是理财之神，自柳明珊诞生以来, 拥趸人数几乎是压倒性。
　　家族以她为荣，老神岁数已高, 新生代的神选里, 她最有优势。
　　但是看好的人多, 讨厌她的人也多。
　　她的脾气和言行举止, 被疯狂宣传，被誉为神性最高的人类。
　　反对者不满, 开始出现大批围剿，竞争对手暗地使计，说她神性高，那么就不会站在人类角度考虑利益。
　　“你们如果让她当了神，那你们人类就完蛋了！”反对她的人危言耸听。
　　甚至柳明珊从海船下来, 安抚了一个无名小卒，展示美好的品德，也被反对者称为演戏。
　　“你们瞧瞧，她多么爱出风头，就该去当宣传代言人，而不是竞争神位。”
　　这一切的一切，柳明珊没有反击，家族长辈心慌担忧，她冷静道：“再等等。”
　　众所周知，三位神的属性也不一样，管政之神掌握万物之灵，理财之神负责日月辰星。
　　在竞争位置之前，会有一个月的试用资格，尝试掌握元素和能力，柳明珊将和其他九位候选人轮番上阵。
　　事情的转机便发生在此。
　　*
　　又是一夜未眠。
　　项锦芝头疼，他吃了止痛药，仍旧没有作用。
　　脑海中一直有个声音叫他，呼唤着他。
　　他置之不理，心里思念的是另一人，他不停拨打她的电话。
　　但是等来的永远是“您拨打的电话占线请稍后再拨……”
　　到最后，项锦芝的心脏也紧缩性地疼，像有一把斧头，一下又一下地砍。
　　为什么她可以这么狠心。
　　项锦芝脑海的记忆碎成一团，闪现她的笑容，亲吻的画面，与现在的冷清交织在一起，他像个笑话。
　　他发信息：【你要是还不来，我死在你面前。】
　　不超两秒，她秒回。
　　原来她早就醒了。
　　项锦芝划开消息，眼眸被刺痛了一下。
　　她回：【跳吧。】
　　作者：项锦芝：我真的敢跳楼。


第48章 
　　项锦芝眼里倒映这两个字，怔愣许久。
　　心脏和脑袋像被人攥着, 只要稍稍一用力, 就能置他于死地。
　　“砰”地一声，手机掉落地面, 项锦芝面色凝重，身体的疼痛折磨得愈发厉害。
　　很快, 救护车抵达，将他送到医院进行急救。
　　“小项, 你……”项锦芝睁开眼, 陈参抹着眼泪说, “你真得癌了，晚期。”
　　项锦芝：“…………”
　　哥哥也站在一旁, 神色复杂难言：“为什么不做好身体检查？”
　　他说到最后一个字，眼眸含泪。
　　“…她呢, 你们通知她了么？”项锦芝眨眼, 不知自己表情多么渴求。
　　尚鸿峰：“她在筹备婚礼。”
　　……怎么可能？项锦芝大受打击, 他想掀起被子下床去找她, 一下床就瘫软在地，四肢无力。
　　几天后, 她才来探望他，挽着新郎官的手臂。
　　柳明珊笑得幸福，向他介绍：“未婚夫。”
　　正是经瑞寅。
　　项锦芝戴着呼吸机躺在床上，一口气喘不上来。
　　他怎么会沦落到——
　　「你当然不会沦落到如此境地，只要你完成任务, 她就是你的。」
　　脑中的声音瞬间点醒他，眼前的幻境随之消失。
　　「你好，我是运气系统，很高兴能为你服务。」
　　*
　　最近的课业不忙，柳明珊闲得自在，去经家的次数呈几何函数递增。
　　外甥和养女皆欢迎她，唯独舅舅不愿见她。
　　每回见她如避蛇蝎，唯恐避不及。
　　柳明珊无奈地笑，尤孜彦像只宠物黏她，左边是大型犬类，右边是小型猫咪。
　　经雅：“姐姐我给你倒可乐！”
　　尤孜彦：“一边去，这是我干的活，别抢老子功劳。”
　　经雅：“呵。”
　　柳明珊微微笑，分开两人，说：“一个一个来。”
　　尤孜彦近来剪了个清爽的发型，卷毛被捋直了，他现在像个图书馆管理员，有股学生气。
　　他目不转睛望着她，认真又期待：“亲爱的，我们什么时候订日子呀？”
　　冒着气泡的冰可乐咕噜噜，柳明珊轻抿一口，“你打算当伴郎么？”
　　尤孜彦：“？”
　　他有点恼，“不是我们结婚吗？”
　　柳明珊：“当然不是呢。”
　　尤孜彦怔愣，满脸写上不可置信，“那你从一开始骗我是……”
　　柳明珊接过经雅递来的吸管，插.入杯中，眯眼像极了慵懒的猫咪，说：“我没讲过对象是你。”
　　尤孜彦：“草，你个欺骗渣男的渣女！”
　　柳明珊摸一把他新烫的发型，男人又骂不下去，她柔柔地笑：“小外甥。”
　　尤孜彦：“……”
　　这个狗女人！
　　尤孜彦拽她起来，气势十足：“我可算明白为什么尚鸿峰绑架你了，就你这花心萝卜，就该被惩治。”
　　柳明珊：“祝福我不好么？”
　　尤孜彦：“凭什么要我祝福？？你吊着我够久了。”
　　柳明珊：“我很喜欢你，可惜我们有缘无分。”
　　“？”尤孜彦搞不清她套路，“你倒是说说我都站你面前了，如何有缘无分。”
　　柳明珊：“你打不过经瑞寅。”
　　尤孜彦：“。”
　　他这回没东西扔地，揪着自己胸膛的衣服，像是心痛得不行，“你…你真的伤到我了。”
　　柳明珊敛起笑，拍拍他的肩膀，“没关系，你连工作能力也比不过。”
　　“……我在你眼里这么一无是处么？”他颤着尾音。
　　柳明珊顺着肩膀去按了按他脸颊，说：“别灰心，还有机会的，勾引小舅妈。”
　　经雅发出“哇喔”一声。
　　尤孜彦：“！”他莫名重振自信，先前的沮丧一扫而空。
　　经雅兴奋道：“姐姐你这是教坏表哥！”
　　尤孜彦：“带感。”
　　经雅：“惹。”
　　就在兄妹俩此起彼伏一唱一和，经瑞寅忍无可忍，从书房出来，叫经雅回房，尤孜彦去工作。
　　“至于你。”经瑞寅眼眸如鹰，扫视着她，“跟我进来。”
　　尤孜彦：“这么巧，我也要进书房拿文件。”
　　经瑞寅：“敢进就扣工资。”
　　尤孜彦：“？？？”
　　一边是做出一番成绩给她瞧瞧，另一边是掌握经济大权的舅舅，尤孜彦阴沟里翻船，再不爽也得眼睁睁看着柳明珊跟他进书房。
　　尤孜彦冲桌子踹了好几脚，经雅：“表哥，淡定，生米还没煮成熟饭呢。”
　　“？？滚！”尤孜彦真气到了，挥起拳头威胁，“死丫头，胡诌什么。”
　　书房内。
　　硕大的书柜不全是书籍，还有典藏的红酒。
　　男人交叠双手，手肘支起面对她，暂时无话。
　　这架势跟进教导主任办公室似的。
　　柳明珊也坐下，神态自然，说：“接下来我可以用一年时间毕业。”
　　“……”经瑞寅放平掌心，压着厚实的桌面，逼自己容忍，“柳明珊，劝你别做白日梦。”
　　她一贯的好风度，指尖去碰他的手背，男人仿佛触电般，立刻收起手。
　　「好感度+1，当前好感度为33~」
　　系统：「。」
　　牛批这两个字，它已经说倦了。
　　柳明珊笑：“甚至不用一年，半年就可以了。”
　　经瑞寅：“不学无术。”
　　柳明珊：“我指攻克你。”
　　经瑞寅：“……”
　　他活像被强盗盯上的良家妇女，说：“你到底喜欢我哪点，我立刻改。”
　　柳明珊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桌面，发出很轻的声响。
　　她足足沉默两分钟，经瑞寅很难不去注意她表情，只能将视线停留在她敲打的食指。
　　就在他耐心即将告罄，柳明珊开口：“你养老怎么能没有妻子。”
　　……十有八.九又是孜彦泄露。
　　有时候经瑞寅真后悔养了这个外甥，一天到晚不干人事，净捣乱。
　　“…如果你实在喜欢孜彦，我会考虑让他娶你。”
　　不等柳明珊反驳，他又强调：“我你就别想了。”
　　退而求次。
　　柳明珊：“如果我偏要呢？”
　　经瑞寅：“年纪轻轻的，连人话都听不懂了。”
　　柳明珊：“舅舅，那你倒是直视我的眼睛啊。”
　　经瑞寅：“……”
　　他拎起桌上倒扣的墨镜（不知谁放的，肯定是那个臭小子随手落下），戴上墨镜后，他抬起下颚，对视柳明珊。
　　柳明珊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她指腹在桌上敲了六个点：“……”
　　柳明珊：“这么胆小吗。”
　　她径直起身，慢慢走到他的椅子旁，一只手按住他的椅背。
　　若有似无的香味缠绕而来，经瑞寅摘了墨镜，正要斥责她放肆，下一秒，她的手先碰上他脸侧的皮肤。
　　柳明珊：“手感挺好。”
　　经瑞寅简直郁结致死，他拿掉她作怪的手，她又俯身将脸凑近，顷刻间，放大的面孔近在咫尺，她的眼眸一错不错地盯着他，浓密的睫毛很翘，正微微颤动着，像一只扇动翅膀的蝴蝶。
　　经瑞寅心跳停止了一瞬，肾上腺素跟着飙升。
　　救护车在哪儿。
　　柳明珊捕捉他的神色变化，问：“你应该蛮喜欢我这种类型的吧？”
　　她大概从很早之前，就知道自己的脸直男斩，尤其对于某些保守的男人。
　　「好感度+1+1+1……」
　　他没吭声，但好感度已经告诉了她答案。
　　柳明珊慢慢收回动作，经瑞寅身形不动，衬衣包裹的手臂肌肉绷直。
　　“放轻松，我不会强迫你干什么的。”她察觉到他的紧绷压抑，还想再调戏的，但仍是作罢，她有点无奈。
　　经瑞寅：“……出去。”
　　“不是你叫我进来谈事情的么。”柳明珊忍着笑意，忽然抬臂指他后边的夜窗，“好漂亮的烟花。”
　　经瑞寅没搭理，她开始描述烟花的形状：“红绿色炸开的，一闪又一闪，像流星流沙般散开。”
　　“…这片区域禁止烟火，根本不可能。”
　　经瑞寅头也不转，直白拆穿她不堪一击的谎言。
　　柳明珊微微歪头，像个老朋友一样谈及，“你没有亲眼所见，怎么就断定我骗你呢？”
　　她满嘴胡话，窗外万籁俱寂，怎么可能会有烟花。
　　经瑞寅撑着桌起身，眼神冷淡，“我要说的已经说完了，你……”
　　他只是稍稍转了一个方向，眼角的余光便猝不及防扫见五彩斑斓的焰火。
　　……
　　黑压压的天空瞬间放亮，火花闪耀夜色，亮如白昼，整个世界仿佛下了一场花雨。
　　“你想象出来的烟花果然漂亮。”柳明珊轻轻扣上他的五指，经瑞寅没缓过神，就这么被她得逞。
　　柳明珊：“我的无名，跟我一起回到现实吧。”
　　*
　　神选之子按要求控制日升月降，受能力影响，天气是否晴朗稳定，由理财之神的情绪决定。
　　前九位的候选人性情不够光明磊落，一经授予神力，便克制不住暴露真实丑恶的心境。
　　那段时间，公民们苦不堪言。
　　他们早上面对冰雹，中午碰上雷阵雨，下午遇着龙卷风。
　　如若遇上候选人发怒，天呐，海啸雪崩来了。
　　那阵子，大家每天划船求生，下雪结冰时打招呼，岁数已高的老神连连叹气，焦头烂额地收拾烂摊子。
　　公民们呜呜叫，每天跪求老神别退位。
　　【呜呜呜老财神还是您好，要不你去打个长生针，再等下一届选手。】
　　【是啊是啊，这届性格也太差了，真坐上去我们会死光光的。】
　　【这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你说轮到柳家天选之女，会好转吗？】
　　……
　　柳明珊的反对者也奄奄一息：麻蛋，没力气挣脏钱了。
　　再这样下去，柳明珊还没落选，人类先玩完！
　　历经九个月的共生死，大家在心灰意冷之际，迎来属于柳明珊的一个月。
　　公民们：【人与神之间的信任彻底没了！】
　　【前几位也有长得漂亮的神选，结果是喷火暴龙！】
　　【而且吹得脾气越好的天气越恶劣！！】
　　【赶紧结束吧，此生只爱老财神爷爷。】
　　柳明珊的黑粉想了想后写：【柳明珊有十分之一的可能翻车。】
　　害，他们以前可都是敢写柳明珊就是个假货的狂言。


第49章 
　　然后，奇迹发生了。
　　那一天轮到柳明珊继位接过神之力。
　　仪式通过虚拟影像投向三大区域, 所有人关注这一位吹嘘已久的神选。
　　乌云密布的天空轰隆隆, 似要预备着一等她掌控，便张牙舞爪地继续为非作歹。
　　柳明珊轻轻作揖, 闭上眼，一点一点感知融合控制。
　　万民屏息以待。
　　她睁开眼, 瞳孔的颜色变化几秒，而后恢复正常。
　　与此同时, 天空的乌云从中心处退散, 犹如排毒一般, 迅速排干净，换上明朗的湛蓝。
　　公民：“！！！”
　　反对者：【等、等, 没准她只是暂时伪装，这才第一天……】
　　次日, 大家维持正常的社会循环, 出门便能瞧见太阳高照的好天气。
　　公民：“(*^▽^*)”
　　第三天, 临近傍晚, 天色忽变，反对者收了钱出来叫嚣：【看！要翻车了！果然又是一个虚伪的骗子！】
　　【大家快回家叫机器人收衣服！】
　　柳明珊在大殿和友人下棋, 专心致志。
　　元巍嚼着露草的汁水，它也是作为神选后代之一，但是整日混吃等死，所有家族中只有柳明珊与它交好。
　　它自卑又自负：“呜呜呜果然只有你对我好……辣鸡，你这步走错了。”
　　柳明珊：“输了帮我办件事。”
　　元巍：“无性人是坠吊的, 我不会输，你铁定输了要哭唧唧，然后外边开始下大雨，你失去自己的神位——”
　　柳明珊：“将了。”
　　元巍傻眼。
　　“不！”它拉过旁边的机器人，“你给评评理，她在诈我，趁我不备…”
　　机器人僵硬地甩掉它，躲到柳明珊这边。
　　元巍：“……”
　　元巍咳嗽一声，正色道：“说吧，什么事儿，除了出卖色相我都不干。”
　　柳明珊目视前方，但眼神像远眺某处，“答应我，当上管政之神。”
　　“开玩笑，我什么水平你不知道吗？”
　　柳明珊：“然后和我成为仇人。”
　　元巍：“？”
　　柳明珊：“你先答应。”
　　元巍：“……行吧。”反正它可以反悔。
　　柳明珊开心地笑了。
　　第三日的晚霞美得不可思议，天色忽变后是豁然贯通的日落。
　　公民：“o(*////▽////*)o ”
　　第四天、第五天……最后一天，这颗星球上的天气稳稳掌握在柳明珊的手心，每一天皆是阳光明媚的晴天，温度适宜。
　　偶尔还有漂亮出奇的黄昏与花雨，令人向往倾心。
　　公民们成了她最忠实的守护者。
　　反对者见大势已定，默默擦掉了柳明珊若当上神就把头砍掉的flag。
　　竞争对手一边气愤一边收拾行李准备坐飞碟逃亡。
　　老神欣慰地笑，开始交代柳明珊担任神位的注意事项。
　　*
　　项锦芝请了一礼拜的假。
　　他花了两天的时间，才弄清脑海中的声音诉说的理念。
　　以及那天回复的消息是假象。
　　柳明珊根本没有回过他。
　　项锦芝说不清她是回了绝情的话让他绝望，抑或是压根没回让他更心灰意懒。
　　他站上住处的顶楼，当一只脚悬起来，整座城市都匍匐在他眼下。
　　运气系统：「宿主，请您冷静。」
　　项锦芝闭眼。
　　「……您能不能倒倒你脑子里的水。」
　　项锦芝：那我跳了。
　　运气系统：「…等我匹配到新的宿主再死。」
　　项锦芝即将跨另一只脚，那系统气急败坏：「喂，人类110吗，这里有个傻逼寻死，地址是XXX」
　　项锦芝：“……”
　　半响，他暂时没动，有点孤立无助。
　　运气系统：「要跳快跳，不匹配了。」
　　项锦芝缄默，尝试问一个非生物：我怎么才能挽回她？
　　「我已经用算法为你计算了一万三千五百七十六次，运算结果是无解。」
　　“……”他无法不信，“你之前说如果我能完成任务，你会帮我。”
　　运气系统：「楼下有个小商户运气储备43%，你去跟她聊天获取运气值。」
　　项锦芝：我选择放弃。
　　运气系统：「。」
　　项锦芝给她拨电话，依旧无人接听。
　　隔了十几秒，他忽然想通，拍拍身上的灰尘，准备去找她。
　　这时天空忽然绽放华丽的烟花，焰火由远及近，项锦芝怔了一瞬，眼前的焰火仿佛冲他而来的流星。
　　运气系统喊了句小心，见他仍是一动不动，寻死心态旺盛，它只好开了个屏障，替他挡过一劫。
　　「……该死的时候不死，叫你别死还不躲。」
　　项锦芝抬手，拇指合拢朝下，像在发布一个指令。
　　运气系统停滞。
　　「这不是……」
　　「这不就是远古时代的战争之神，最具有标志性的手势。」
　　*
　　“本市再次出现不明巨大物体，烟花在禁止燃烧区闪现，是否能理解为外星人对我们的挑衅……”
　　夜晚过半，柳明珊没回去，在经家客房歇下了。
　　经瑞寅一直将自己关在书房，捏着太阳穴叹气。
　　那个小姑娘整天说些稀奇古怪的话，要命的是，他竟真的有感觉。
　　还有两次现实与他脑海中的物体形象交叠，一切来得急促又诡异。
　　他是否被下蛊了。
　　随即，桌上的电话响，经瑞寅按下，保安的声音传出来：“先生，外边有两个陌生访客。”
　　经瑞寅拿起遥控，往书房的墙一扫，墙面投影显示大门的情况。
　　认出了其中一个，孜彦的朋友，他见过。
　　经瑞寅回电话：“告诉他们，孜彦睡了，打道回府吧。”
　　保安：“可、可是他们说来找的人是先生你……”
　　经瑞寅：“我也睡了。”
　　保安：“…好、好的。”
　　经瑞寅正准备关掉门口的监控，影像忽然故障，自行关闭。
　　*
　　柳明珊没睡着，她扣好锁，尤孜彦不休不止地挠门，喊话让她别怂。
　　她佁然不动，无论对方怎么花言巧语，愣是没开。
　　尤孜彦挠了半小时，终于偃旗息鼓地离开。
　　系统：「啧啧，你等他觉醒了情人系统，第一个就搞你。」
　　柳明珊：你现在很得意啊？
　　系统：「不不不，对不起爸爸，虽然我还没恢复记忆，但我不应该对你这么造次。」
　　柳明珊：知错就好。
　　系统：「能分我点钱吗？」
　　柳明珊：你现在还惦记着升级？
　　系统：「反正这钱你也不用，放着也是浪费，不如给我！」
　　柳明珊：管政之神的金库是三神中最富裕的。
　　系统：「！！真的吗真的吗！」
　　柳明珊：嗯。
　　系统：「我不信，除非你分我一半钱。」
　　柳明珊：那你别回去了，永远当个没实体的低端系统吧。
　　系统：！
　　呜呜呜它怎么横竖都没有好结果。
　　系统吵不赢，转去查看目标们的数值。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目标1：尚鸿峰，好感度已满100+」
　　「目标2：尤孜彦，好感度稳定100+」
　　「目标3：项锦芝，好感度突破999+」
　　「目标4：经瑞寅，当前好感度50~」
　　系统：「厉害！你就差最后一个就能集邮四个召唤神龙了！」
　　柳明珊：你检测一下。
　　系统：「什么？」
　　柳明珊：五个是不是皆是气运之子。
　　系统：「五个？哪来的五个？」
　　柳明珊：包括我。
　　系统：「哦！稍等！」
　　“姐、姐姐，外边打起来了！”经雅急忙过来敲门。
　　柳明珊眼眸微动，踱步过去，打开客房的门。
　　入目即见三个男人和一个小女孩。
　　柳明珊：“……”
　　她没动，这几个人反而想要挤进她里边。尚鸿峰自己先失约，佯装无辜的样子，握住她的手腕，尤孜彦伸臂揽过她的腰，霸道地宣示他的主权既视感，项锦芝定定站着，目光与她对视，眼底深不可见的欲望。
　　柳明珊被逼得往后退了一步，三个长手长脚立刻钻进来，经雅：“哎！怎么不带我玩！”
　　经瑞寅的声音在客厅传来：“你们半夜私闯住宅…”
　　原来还有一个。柳明珊面不改色，心里大概有了个数，跟经雅说：“你先出去，等会儿姐姐找你玩。”
　　“好吧……”经雅念念不舍，望着漂亮姐姐被他们按进去，房门“砰”地关上。
　　她慌张失措，急急忙忙去找经瑞寅，罕见地服软：“老爸，你去帮帮忙叭。”
　　经瑞寅刚处理完门口无故昏迷的保安，烦闷阴郁的情绪一点点沉浮，这一切源头都是柳明珊。
　　……
　　不算宽敞的客房内，柳明珊坐到椅子上，睡衣是经雅给她的宽松款，长发垂在两侧，她低眸一言不发。
　　系统：「呃，需要我跟你报备一下原因么……」
　　柳明珊：我知道。
　　系统：「！」
　　柳明珊：四个都有系统吧，靠系统找到我的。
　　系统：「是这样没错……」
　　柳明珊支起手肘，靠桌撑着额头，一副筋疲力尽的模样。
　　尤孜彦：“怎么了宝贝，哪儿不舒服？”
　　尚鸿峰沉默不语，拽走碍眼的情敌。
　　项锦芝：“你总得对我负责。”
　　系统：「对！」
　　运气系统：「无语。」
　　系统：「哇，级别比我高的大佬。」
　　运气系统：「。」
　　柳明珊平静开口：“是我渣，我不该玩弄你们感情，我愿意赔偿你们精神损失费。”
　　系统：「？！为什么我没有！」
　　运气系统：「能让吝啬鬼出钱，应该是真爱。」
　　项锦芝心头一动。
　　尤孜彦：“钱我多得是，你改嫁我就行了~”
　　他舅舅有什么好，高龄老男人。
　　此时的他大概忘了一个月前高冷的自己。
　　正巧经瑞寅推门而进，不知谁上了锁，他拎来钥匙才开了门。
　　“……大半夜的，三个大男人威胁一个女生不害臊么？”经瑞寅严厉地斥责。
　　经雅跟在背后，附和：“就是！不害臊！”
　　项锦芝：“你又是哪位？”
　　就算来之前他已经在各类财经报道中知道了姓名，他也不会表现出来。
　　经瑞寅：“与你无关，孜彦，过来，黏着女人成何体统。”
　　尤孜彦已经进化到不能没有她了，上回说再见被关了那么长一段时间，这回他绝不再上当。
　　“舅舅，您就成全我们俩吧。”
　　经瑞寅：“我数到三。”
　　经雅冲尤孜彦做了个鬼脸：“略。”
　　尤孜彦不畏强权，趁机又搂过女人的肩膀，以表决心：“我从来没有这么喜欢一个人，舅舅你强拆我们是要遭天谴的。”
　　话音刚落，外边的雷声轰隆打响，动静大得如深海颠覆雷公打鸣。
　　尤孜彦愣住。
　　艹，随口一说这么灵验？
　　柳明珊轻轻拍掉他的手，正要请两个人离开，雷电银蛇噼里啪啦砍到阁楼这边，整个阳台被劈没了。
　　在场之人：“…………”
　　系统忽然收到新指示。
　　「触发终极修罗场支线，以下有两个选项。」
　　「A：被四人强制爱，在爱中得到升华攻略掉最后一个目标，完成游戏晋级。」
　　「B：选A。」
　　运气系统：「……」
　　系统：「哈哈哈哈哈哈哈」
　　柳明珊：再笑？
　　系统，三百六十度模拟鞠躬：「私密马赛（日语）」
　　柳明珊跳开那选项，既然得知这个世界非真实，她无需遵循规则。
　　大概是某个人创造的小游戏，选定五个气运之子，然后按照攻略进度，看谁先夺下冠筹。
　　系统：「你赢定啦！选个选项叭，发生什么我来保护你！」
　　柳明珊：你越跃跃欲试，我越不想选。
　　系统：「。」
　　你是不是还有个功能是模拟未来？
　　系统：「…好像是有这个，咋了。」
　　柳明珊：帮我模拟现在有可能发生的三种未来。
　　于是，十秒内，柳明珊看见了她做的某个举动引发的三种惨案。
　　第一种是她跟大家说外边雷电危险，要不各回各家。
　　经雅先被赶出客房。
　　项锦芝盯她很久了，神色痛苦地装心脏病，她一近身就被扣紧，他病态地亲着她的下巴。
　　尚鸿峰跟他一伙的，从脖子后方抚摸。
　　尤孜彦愣了几秒，马上紧跟其后。
　　最后，经瑞寅围观了两分钟，也加入了。
　　柳明珊：……
　　否掉，继续看第二种结果。
　　跟第一种触发人物不同，下场仍是一样。
　　再去看第三种，经瑞寅咬着她的耳朵问：方才你喊的是哪个男人名字？
　　……
　　外界只是过了十秒，但她这边看完过了半小时。
　　没有一处是最优解。
　　系统：「爸爸，您看这……」
　　柳明珊：困了。
　　系统：「？」
　　柳明珊：我现在只想把最后一位攻略，然后尽快回到现实世界。
　　系统：「可……」
　　柳明珊：可是什么？
　　系统：「可…以。」
　　柳明珊：那来帮忙。
　　“各位，我们何妨不坐下好好谈一谈？”柳明珊开口，稍微调整了下坐姿，像今日说法的主持人。
　　经雅：“那外边被劈的阳台……”
　　柳明珊望向经瑞寅，后者停顿了会儿，说：“我已经叫人来处理了。”
　　柳明珊：“还有什么问题吗？”
　　又是经雅先举手：“姐姐，我举报表哥还没删干净炮.友列表！”
　　尤孜彦：“！”
　　草，这个死丫头，害人不浅。
　　柳明珊凭感觉演出微恼，失望的语气：“原来你说过的誓言，没有一句是真的。”
　　“不是啊珊珊。”眼看要被打五十大板，尤孜彦一时情急跪下来，解释并求情，“我备注外号太多，难免会有遗漏，我最近真的没找过她们，有在认真上班努力工作。”
　　尚鸿峰今夜的第一句话赠给尤孜彦：“我前天在会所碰见他。”
　　“！！”尤孜彦眼底含泪，“妈的，我去工作应酬也有错？”
　　尚鸿峰挑出手机照片，递给柳明珊，“昨天拍的，亲上了。”
　　尤孜彦：“…………”
　　猪狗不如。
　　柳明珊轻轻瞥了一眼，神情哀悼，“好了，你走吧，越解释证据越多。”
　　尤孜彦：“她那是强吻我！”
　　柳明珊：“…坦白从宽。”
　　尤孜彦：“呜呜宝贝我喝醉了。”
　　柳明珊：“再见。”
　　经瑞寅看不下去外甥丢人现眼，叫经雅去拽他离开。
　　尤孜彦伤心欲绝地离开战场，出局。
　　客房内只剩四个人，柳明珊礼貌地笑：“大家不坐下来么？”
　　她如此真诚，对待所有人都一视同仁，很难让人生厌。
　　经瑞寅从未这么认真观测一个人，他越发觉得这是个经商的好料子。
　　她若不是还未毕业，仍呆在象牙塔，不然以后必成大事。
　　「好感度+10」
　　随着升级，系统渐渐能探测到目标的心理活动。
　　「归零真是事业大于爱情啊。」系统感慨。
　　柳明珊对付经瑞寅早有方针，暂时略过，她的视线落在尚鸿峰身上。
　　“不是说好别再出现。”
　　尚鸿峰张了张嘴，却讲不出一个字。
　　他确实早没了资格。脑海中的智慧系统：「宿主，做人不能这么卑微。」
　　尚鸿峰怔怔望着她，昔日的傲气早已褪尽。
　　智慧系统：「唉。」
　　不听话的宿主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系统：「老哥，说到俺心坎去了。」
　　运气系统：「傻逼也多。」
　　三个已经绑定的系统暗戳戳交流，全然忘了人类的多角恋关系。
　　很快，无需柳明珊多说，尚鸿峰自行退出房间。
　　他在客厅等待弟弟，抽了一张纸巾，尤孜彦以为是给他的，挤出几滴假眼泪，“谢谢啊兄弟，没想到你这人还行。”
　　尚鸿峰将纸巾揉成一团摔他脸上，“吵死了。”
　　经雅：“哈哈哈哈哈。”
　　尤孜彦：“……”
　　*
　　轮到项锦芝的时候，柳明珊考虑到影响，请经瑞寅先出去。
　　系统再次感慨她分开各个击破的战术。
　　柳明珊：不是。
　　系统：「不不不你值得被夸。」
　　柳明珊：不是，这个最病娇，怕他当成疯了做出惊世骇俗的事。
　　影响她在经瑞寅好不容易经营起来的形象，和接下来的计划。
　　系统：「…打扰了。」
　　经瑞寅有了收纳提拔她的想法，开始改变态度，爽快应她要求离去。
　　他一走，项锦芝就将她压床上。
　　“……”也是过于猴急。
　　柳明珊无奈捂脸，一只抵在他胸膛，“等会儿，我要事说。”
　　男人几乎鼻尖碰她的眼，凝视她脸颊的酡红，“你不接我电话，凭什么让我放过你。”
　　柳明珊：“在忙，我没设备注。”
　　项锦芝：“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的鬼话吗。”
　　柳明珊：“我爱你。”
　　他的动作顿时停下来，晃了晃神。
　　柳明珊慢慢挪开手，有点调皮地逗：“你还是信的。”
　　系统：「你真是临死也不忘蛇皮一下。」
　　项锦芝缓过来，神色沉郁，靠着力量去压制她，并没有成就感，他心更空。
　　他消瘦了不少，下巴那儿还有点没剃干净的胡渣，柳明珊抿着唇，判断着他的心情，“换个正常的姿势聊。”
　　项锦芝：“怕了？”
　　呼吸交错着，柳明珊：“还记得吗，我说过你像我一位故人。”
　　项锦芝一动不动：“又是备胎么。”
　　柳明珊：“你是他，但又不是。”
　　项锦芝：“？”
　　他一个成年男子的重量压久了，虽然有胳膊撑着，但柳明珊仍是不适，轻轻撇过头，“你先起来。”
　　说来说去，她只是想拐着弯保持距离。
　　项锦芝稍微扯开间距，她准备起身，他返回，被她的唇撞到脖颈，柔软鲜活的触感。
　　柳明珊：“……”
　　他：“难道这样会让你无法思考么？”
　　项锦芝抓她的手，摁在自己胸膛上，说：“只要你想要，我可以把心挖给你。”
　　果然。
　　柳明珊看着被蒙在鼓里的他，“你跟他像极了，简直一模一样。”
　　项锦芝藏不住嫉妒：“他到底是谁？”
　　柳明珊：“一个不足为道的无名小卒。”
　　他反倒一愣，似是没料到这答案。
　　*
　　岸边的海船即将靠拢，周围守卫吆喝：“快集合，威望最大的神选之子凯旋咯！”
　　四周灯火通明，夜晚属于老神的和蔼稳定，远眺的地平线漂亮神秘。
　　那一艘规模最大的海船，便载着呼声最高的柳明珊，柳家千年一见的天选。
　　他们每人都拥有自己基因的合成蛋，培育时间一到，便能诞下血缘联系的后代。
　　但有例外，传说的第一任神将基因藏在人类文明中，谁能获得并继承，那人便可以直接晋升神选。
　　据科研员宣称，神的基因现世会有圣光。
　　上一个圣光蛋还是上上届的战神之子，公民们盼星星盼月亮，还没盼来第二个。
　　柳家一开始只是平平无奇小家族，而从柳明珊诞生开始，各大家族势力被重新改写。
　　她是千年来第二个发出圣光的基因蛋。
　　从婴儿时期长为成人，她的一举一动，都备受关注。
　　她将家族打理得井井有序，无人不称赞她的好脾性。
　　由于神基因的得天独厚，她一成年便列为神选之一，气透了多少两百岁以上的中年人，后者过关斩六将，经历重重选拔才能进入选拔内。
　　她最年幼，也最瞩目。
　　守卫中大部分是柳家的势力，剩下的也支持柳明珊。
　　这会儿，他们又夸起她来：“几天后就是正式选拔神位了，她绝对能赢。”
　　“其他人意图太明显了，一掌握神力肯定露陷。”
　　“不懂为什么总有反对者骂她假，人家是真真正正的圣人啊，对谁都好。”
　　忽然有道声音反驳：“柳明珊就是个假货，从头到脚无一不假。”
　　“！！！”守卫们愕然，“谁？在柳家的底盘也敢说她的坏话！”
　　那人也是守卫，不过穿了最低等的制服，没有名字。
　　其余人一瞧，顿时大笑：“哈哈哈，居然是个无名人。”
　　众所周知，被丢弃的劣质基因蛋诞生的人类，不能拥有姓名，这些人皆没有脑力，被划为机器人一类，干着简单粗重的活。
　　守卫们：“新鲜啊，无名人会说话这件事，我们头一回见。”
　　“害，他估计好不容易才copy人类语言的程序，跟他计较啥呢。”
　　没有人把他当回事儿。
　　“我就骂柳明珊了，她也就脸能看，背地里跟那些候选人没什么不同，一样阴险狠毒。”
　　海船已经到岸，灯盏随风而动，高等守卫们咽不下这口气，叫嚣着去揍那个无名人。
　　“别打了。”
　　仿佛与风融合在一起的细柔嗓音。
　　守卫们认出主人的声音，立刻乖乖退下。
　　他被揍得鼻青眼肿，那些守卫等级高又人多，他寡不敌众。
　　还未睁开肿胀的双眼，海岸的风吹拂，他额前的头发黏着血，狼狈丑陋。
　　一张湿润干净的纸巾轻轻压住他的侧脸。
　　“打不过就得跑啊。”女人温柔的嗓音传递到他耳膜，近得让他有点酥痒。
　　他艰难地睁开眼，模模糊糊瞧见白皙洁净的瓜子脸，她在冲他笑。
　　笑颜，海风，清香，这几样组成了他真正见到柳明珊的第一面。
　　她替他止了血，叫来守卫向他道歉，并提拔了他的职位。
　　她家的守卫不满：“主人你太过分了，偏心弱者。”
　　她又笑，整个人拢在光线明亮的灯盏下，“要不是你们先欺负人，我也不会帮你们收拾残局。”
　　守卫们委屈着，却是再也没反驳。
　　他朦胧中想，柳明珊竟然和他们感情这么好…
　　“你好点了吗？”女人的声音又贴近，他被迷惑得晕头转向，像个傻子。
　　但她没像其他人那样嘲笑，反而亲昵地点了点他唯一完好的下巴，“早上应该起得很匆忙吧，胡子没剃好。”
　　柔软的指尖轻碰一下，他的心脏随之咯噔，仿佛从高空坠落一般。
　　……
　　柳明珊走了以后，他坐在原地，眼睛只睁开了一半，目不转睛追着她消失的背影。
　　那些守卫应该是听了她的吩咐，闭上嘴巴，回到各自的岗位。
　　只有年纪比较小的一个，朝他翻了个白眼：“无赖，再骂她我们偷偷揍你！”
　　他没反应，也没回那个幼稚的小鬼。
　　他握着她递来的纸巾，放在心口，然后又拿到鼻子前，小心翼翼地嗅，看看能不能闻出些方才的清香。
　　*
　　杂乱拥挤的小屋，他换下脏乱的衣服，打开信息屏，认真地输入求助内容。
　　【她好完美，我怎么才能得到她？】
　　他发布的区域带有柳明珊的关键词，随后大军们冲到。
　　她的拥趸们骂他思想龌龊，痴心妄想。
　　反对者说他蠢，怎么会喜欢上一个假货。
　　他一条条扫过，直到看见一条有用的建议：【我有办法。】
　　他立刻顺着虚拟账号点进去，对方告诉他，可以安排他进柳家。
　　……
　　“你是无名人？”见了面，对方原来是候选人之一，找他当间谍。
　　“我脑力正常，没有缺陷。”他迫切地解释。
　　“看起来就不太正常…你能听我的吩咐让柳明珊落选么？”
　　他：“我能，我只想要她，如果她当上神我就不能占有她了。”
　　对方哈哈大笑，“够卑鄙，就你了。”
　　再后来，他成了柳明珊的近身侍从，负责她的出入安全。
　　他一边和她以朋友的身份交谈，一边私欲在潜滋暗长。
　　她应该没认出，当初在海岸救下的无名小卒。
　　但他多少次深夜未眠，去偷学神力，顶着禁忌的损伤，只为制出那天的活态一景一物，供他念想。
　　他望着那细化的小人偶，碰碰她的脸，好像就能触摸到她本人一样。


第50章 
　　项锦芝脑袋又剧烈疼痛起来，他分不清现实和虚幻。
　　运气系统：「不是我。我没搞鬼。」
　　他暂时陷入某种纠葛中, 柳明珊冷静地瞥着他, 说：“再等一段时间，我还需要时间。”
　　“什么时间。”项锦芝迷茫睁开眼, 一瞬懵懂天真。
　　还真是个双重人格，柳明珊扬唇笑, 俯身碰碰他的脑袋，“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项锦芝：“到时候你会回到我身边么？”
　　柳明珊点头：“嗯。”
　　他真的信, 尽管知道她行骗炉火纯青。
　　*
　　之后她又跟经瑞寅谈了谈。
　　经瑞寅三句不离到他公司分部工作, 柳明珊不感兴趣, 见他如此志在必得，她说：“也可以, 你和我结婚。”
　　“？”男人接受程度明显好了些，他平静道, “别想分经家的财产。”
　　柳明珊：“我会签婚前协议, 不要你一分钱。”
　　经瑞寅皱着眉, “你到底在想什么。”
　　柳明珊：“我想毫无保留地爱你呀。”
　　系统：「惊, 你该不会又要沦……」
　　柳明珊：骗好感度。
　　系统：「好哒！您继续！」
　　经瑞寅一脸严肃，训斥她：“不正经。”
　　柳明珊低笑, 手轻轻掩唇。
　　他最近的说辞，好像越来越无力了。
　　是因为发现，自己也快抵不住了吧。
　　系统正要训她别得意太早，好感度又叮地更新。
　　系统：「……」
　　行叭，让她自满！让她满！
　　闹剧结束, 柳明珊准备离开，尤孜彦泪眼婆娑揪住她衣角。
　　经雅捧着薯片看戏，柳明珊无奈地：“别闹。”
　　尤孜彦：“难道我真的没有重来的机会了么？”
　　“嗯。”她答得轻松，男人闻言按住心脏，柳明珊随即说，“好好工作，靠自己挣得。”
　　尤孜彦猛地抬眸，认真得不能再认真：“这回我能相信你么？”
　　柳明珊弯唇：“随你。”
　　*
　　接下来几个礼拜，或者说几个月里，柳明珊一直以经瑞寅未婚妻身份自居，凭着厚脸皮找他。
　　系统：「……？」
　　「就知道欺负老实人脾气好！」
　　柳明珊这么做自然有她的道理，系统问原因，她说：“忽然想起来这个世界的自己年纪仍小。”
　　系统：「蛤？」
　　柳明珊：一言蔽之，熬不到法定婚龄。
　　系统：「这就是你霸王硬上弓的理由？」
　　柳明珊：不行？
　　系统拍大腿：「行啊！太行了！」
　　心里诽谤，果然人不要脸则无敌。
　　室友其实也有些不理解：“怎么那么着急啊珊珊，不再玩两年？”
　　柳明珊：“说急确实挺急的，但是还得稳一点。”
　　殷可萱：“啥？”
　　柳明珊抚摸她的脑袋，只道：“很难说清楚。”
　　经过一段时间的蹭相处，经瑞寅的好感度有所上升。
　　他那块的系统，也快绑定了。
　　果不其然，柳明珊随手辅导经雅功课时，系统忽然通知：「财财财富系统觉醒了！！！」
　　柳明珊波澜不惊：哦。
　　系统挠心挠肺：「宿主！这可不得了！」
　　柳明珊搁下钢笔，跟经雅说：“你自己解着，我出去倒杯茶。”
　　“姐姐这种小事不如让我……”“不用。”
　　小女孩对她唯命是从，乖乖低头继续写作业了，柳明珊轻轻带上门。
　　之前你说过，财富系统会引起社会动荡？
　　系统：「待我查一查设定。」
　　柳明珊：……
　　她缓缓倒茶，望着书房的方向，心道：别查了，气球烟花雷电足够证明了。
　　系统：「哎！好像也是哦。」
　　柳明珊：他有了系统会更夸张么？
　　系统：「？？」
　　柳明珊也懒得应付笨蛋系统，直接敲书房，男人不客气的声音：“忙正事。”
　　她便扭开门把进去，经瑞寅站着观望投屏的股市现状，聚精会神。
　　对方脸色看起来很正常。
　　系统嘀咕：「归零不会以为是幻听叭？」
　　柳明珊：他大概已习惯。
　　之前经历了三回非现实事件，换个心理承受力差的早去医院检查了。
　　半响，经瑞寅不知是真装傻还是假正经，完全忽视她的存在，仍对着股票观察研究。
　　柳明珊抿一口茶水，轻放下杯子，想了想，说：“这股票趋势是业内专享吧？不怕我记住拍下来泄露？”
　　经瑞寅：“……”
　　他正要关掉投屏，柳明珊忽然从身后抱住他的腰，姿势亲密。
　　身体登时僵硬如冰。
　　知道她没下限，但不知道她能到这种地步。
　　「好感度+10，掉落一个温馨提示：目标的系统受制于规则。」
　　「本座是财富系统，还不快点跪地拜见？」
　　经瑞寅：？？
　　他还没来得及弄清脑子发出的声音，没来得及摆脱身后纠缠的女人，眼前的股市瞬间通绿。
　　红涨绿停，显示的股票“哗”地整齐划一直线下滑，比宕机还快。
　　作者：下一章完结章


第51章 
　　股市震荡，这其中经瑞寅的股票也在跌, 仿佛中了邪, 那条线下降的趋势不曾停留。
　　柳明珊松开手，循着他的目光瞧过去。
　　看了两秒, 柳明珊明知故问：“怎么了？”
　　经瑞寅顾不上她，立刻拨通桌上电话：“帮我接通特助。”
　　“……怎么回事儿？全市的股市都故障崩溃了？？”
　　男人冷静中慌乱的时候, 柳明珊呆在他后方，问系统：是他自己还是财富系统？
　　系统：「应该是系统和目标双重搞事……」
　　柳明珊：？
　　系统：「呃, 我也不知。」
　　柳明珊：时至今日, 你还是个废物。
　　系统：「………」
　　废物又不犯法呜呜。
　　这次的奇异现象不再像之前那般, 靠巧合洗脑，实实在在的利益摆在眼前, 经瑞寅面色寒冷。
　　脑中的声音此时又现形：「喂，傲慢的人类, 你到底叩不叩头？」
　　经瑞寅皱眉, 直接问出口：“你到底是谁。”
　　财富系统：「老子是这个世界的上帝。」
　　系统：「哇！巨佬！」
　　柳明珊假装不知情, 趁机握住他衣袖, “瑞寅，你在跟谁说话呢？”
　　财富系统：「她装蒜, 你是她外貌系统的攻略目标。」
　　系统：「卧槽！」
　　怎么就越权把信息全说了呢！
　　经瑞寅顿了一顿，他尚未弄清脑中的声音何方生物，忽然得知了柳明珊的企图。
　　他：何谓攻略目标？
　　财富系统：「想知道？求老子。」
　　经瑞寅：……
　　柳明珊这头，系统：「那个财富系统好几把拽！直接把你的料给抖出来了。」
　　经瑞寅未必信。
　　系统：「那可说不准。」
　　“你在跟谁对话？”男人忽然盯她，半眯着眼十分狐疑, “你明明在看我，但是心不在焉。”
　　财富系统：「人类，你只是个工具人，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
　　经瑞寅：“住嘴。”
　　柳明珊正准备开口解释，经瑞寅这一吼，她依旧装作不知情：“瑞寅，你没事吧？”
　　全都乱套了。
　　从她接近开始，一连串的诡异事件。
　　经瑞寅狠狠按捏着穴位，希望再睁开眼，世界能恢复正常。
　　*
　　“珊珊，你真要嫁那谁的舅舅？”
　　傍晚，殷可萱小口吃着土豆泥，旁敲侧击。
　　柳明珊做了三杯奶茶，挪过去两杯：“嗯。”
　　殷可萱碰脸大惊：“那还不如选二世祖，起码年轻（会做饭）。”
　　柳明珊如实说了经瑞寅的年龄。
　　殷可萱：“哦，没事了。”
　　系统：「富贵花好逗。」
　　柳明珊微微一笑，望着室友咕噜喝下两大杯奶茶，她问：“是孜彦找你说情？”
　　“害，果然什么都瞒不了你。”殷可萱立刻坦白，“他好说赖说，用了五顿甜品谈成。”
　　柳明珊：“你啊，干脆聘他好了。”
　　“我也想啊，但他宁死不屈，只愿意当你的厨师。”
　　“这确实有点难搞。”柳明珊认真地思考问题，殷可萱偷偷地，又把她的第三杯奶茶也拎去喝了。
　　柳明珊无奈地望着她，殷可萱理直气壮，转移话茬：“今天股市咋了，听说警察拦了一堆跳楼的。”
　　“出了故障，还在修整，庄家也损失惨重。”
　　殷可萱：“这段时间事着实不少，是不是雅玛人语言的末日来临！”
　　柳明珊：“亲爱的，你太兴奋了，收着点。”
　　殷可萱顿时垮下：“刺激嘛。”
　　柳明珊没再和她扯，起身去关阳台的门，脑海中浮现经瑞寅绑定系统后的表情。
　　他一脸不可置信，仿佛老古董遭遇西洋镜。
　　也是这时，她听见了他身上的财富系统，语气凶狠霸道：「伺候爷知道吗！知道吗你！」
　　柳明珊一阵无言，系统：「现在知道我的好了吧？」
　　柳明珊：那我宁愿要它。
　　系统：「？？？」
　　淦！要不要这么真实！
　　至于她这个弱了吧唧的系统，如何越过权限了解财富系统心声的，只有天晓得。
　　不指望废物系统，她安慰还未缓过神的经瑞寅，竭尽所能表现出一切美好的面貌。
　　尽管财富系统不断揭穿她本意，经瑞寅没有排斥。
　　成功近在眼前。
　　夜色宜人，飘着轻淡的云雾，月亮高而圆，韵黄朦胧。
　　柳明珊关门之际，抬眸望见天际的一点亮色。
　　起初只是一丁点，丝丝缕缕交缠，直至跃成一条绸带。
　　自绑定系统以来，它头一回说人话：「这个世界果然很奇怪。看来要变天。」
　　——战神掌管静物建筑，选了无名人是要变天啊！
　　当初，无名在她的提议下，去竞争战争之神，还未公开备选人，元老们率先反对。
　　他们说：“即使神位候选人无优劣之分，但毕竟遵循起码的潜规则，不能贸然选择。”
　　柳明珊：“何谓贸然？”
　　他们语塞，无名说：“算了，我不稀罕。”他只想要她。
　　柳明珊：“是你们先道谁能习得神力，谁便能参选？”
　　元老们：“这……”
　　他们也没料到这种除了第一任战神拥有的能力竟然降落到无名人身上啊。
　　“神子，你尚未登上神位，便嚣张至此，不怕公民反抗浪潮？”
　　六百岁的老人们辩不过她，干脆拿起名声和威望警告。
　　柳明珊：“我问心无愧。”
　　对方彻底无言，只得打圆场，待他们回去商量再给出答案。
　　尽管答案明明白白写在他们脸上。
　　无名不在意也从未期待，在生命之树那儿，有点恼怒跟她辩驳起来。
　　“你太顺利了你知道吗？”不然怎么会肆无忌惮到跟长辈抗卑。
　　偏偏她又毫不否认这点，持才行凶，“我当然知道。”
　　男人一气，爱恨交织地挑衅，让她别忘了自己的危机：“我不信你能被选上，你的优势反而被他们抵制。”
　　她愈发无所谓，唇角噙着一抹笑：“我也知道的。”
　　无名：“……”她要是真那么不在意，他完全可以不顾所有将她偷回家。
　　问题是，她将这件事把生命看得还重。
　　（柳明珊：误会有点深。）
　　“难道你一点儿也不担心？”他不死心地问。
　　“担心什么？”她缓缓朝他看来，“说实话，你更应该担心你自己。”
　　“别转移重点，我烂命一条，比不上你。”
　　他把自己真实想法说出来了。将他的位置放到最低。
　　柳明珊默了几秒，向上指，那颗蓬勃茂盛、散发着光芒的树。
　　她说：“人向来最厉害的一点，是绝地反击，将劣势转为优势，直接打破僵局。”
　　我是这样，你也是。
　　*
　　继股市全盘崩析后，各地高校出现了降智等怪病。
　　具体表现为，尖子生模拟考出现滑铁卢，掉到最后一名。
　　有此症状的学生，目光呆滞，听不懂人话，口齿不清。
　　又过了几天，本市内环堵车的时候，从天而降冰粉。
　　大家都傻了。
　　带着宠物出去溜达的主人，自家的猫猫狗狗不听话，舔着地上摔得粉碎的甜品。
　　记者们也有点采访不下去…
　　一连二二连三的怪事，从未消停过。
　　“我们合理怀疑外星物种发出的挑拨信号，建议立刻着手调查研究。”
　　“也有可能是气候和科技怪物的发明……”
　　专家们喷着唾沫吵得激烈。
　　“你整天看些什么玩意儿。”经瑞寅关掉电视。
　　沙发的三人齐齐转过脑袋：“说谁？”
　　高矮不一的尤孜彦、柳明珊、经雅，六双眼睛紧盯。
　　“……”经瑞寅默口，何必跟三个小孩较劲，算了。
　　*
　　「目标人物4好感度89~」
　　某一天晚上，系统忽然提醒她去看进度条。
　　不知不觉，她持之以恒的蹭相处，终于迎来最后的阶段。
　　算下来也快半年的时间了，比她想象中短，或许是近来怪异事件的影响，天地灵气之间总有个相互感应。
　　尚鸿峰和项锦芝喜欢发消息叮嘱，后者还经常发视频问候，柳明珊偶尔理一下，项锦芝就会问：我可以见你了吗？
　　碰巧被室友瞧见，很没良心地嘲笑：“哈哈哈想见就来啊，怎么变得那么怂了。”
　　柳明珊无奈地摇头。
　　所幸不是所有人都像她这般想。
　　……
　　柳明珊选了一处环境优雅的餐厅，氛围恰到好处的那种，她诚邀经瑞寅赴约。
　　十几分钟后，人是来了，但是拖家带口。
　　尤孜彦穿得比经瑞寅还正式，领口处别了朵玫瑰，口袋塞着餐巾。
　　相比之下，经瑞寅朴素得像在旁边陪衬。
　　经雅一见着她，绽开笑容，摇晃着转了一圈，展示蓬松的裙摆。
　　再好的餐厅，也没了两人世界的浪漫感。
　　柳明珊：“。”
　　系统：「我替你骂他！净带些电灯泡来防你！」
　　“瑞寅，你这样有点过分。”她淡淡地开口，没理隔壁一直找存在感的尤孜彦，“我好不容易约的双人座，你没事先通知却带了其他人来。”
　　尤孜彦：“我怎么就其他人了？”
　　经雅：“…其实是我们求着过来的。”
　　经瑞寅垂睑，眼窝深邃拢着阴影，一言不发，默认的道歉态度。
　　柳明珊：“不吃了，你现在把他们请走。”
　　尤孜彦：“？？”
　　经雅：“不要啊。”
　　经瑞寅有点松动，他缓慢侧过身，目光对上尤孜彦。
　　尤孜彦：“草，老子来都来了，哪有走的理儿？”
　　经雅立刻附和：“就是！”
　　经瑞寅直接拨保镖的号：“过来一下葡萄路。”
　　两人：“……”老家伙来真的！
　　早知道来了还得被赶走，谁稀罕来？！
　　尤孜彦心里这么想，嘴上强硬：“你有种就打死我，打不死我无论如何也——”
　　话音未落，他再度被偷袭，早在附近备着的保镖将其打晕。
　　经雅瞪着眼瞅完，轮到她的时候，她摆手：“等等，我自己来。”
　　她双手捂上眼睛，盖住整张脸，说：“好了，你们可以把我抬走了。”
　　……
　　高大强壮的保镖扛着人离开后，柳明珊的脸色才缓了点。
　　经瑞寅垂着眸不知在想些什么，最近他似乎越来越爱发呆了。
　　是未知怪异的事物太多，从而导致他内心的体系崩塌？
　　柳明珊：“在想什么？”
　　“……不正是你所想的？”经瑞寅微恼。
　　柳明珊挑眉：“我那么爱你，卑微低下的，何德何能让你心中想我所想啊？”
　　经瑞寅：“……”
　　他有时候也很敬佩她每天坚持歪理邪说，日复一日给他强调她的爱。
　　“爱不是靠嘴说出来。”
　　柳明珊勾唇笑，向他伸出手，掌心朝上：“好的，那跟我去附近逛逛？”
　　他还未回绝，她已经不由分说牵住他的手，开始实施。
　　……
　　奇怪的是，他并没有多排斥。
　　走了十分钟左右，她的手掌温暖干燥，经瑞寅像被感染一般，身体渐渐燥热。
　　财富系统：「那是你运动散发热量了，傻蛋。」
　　经瑞寅：……
　　这时，柳明珊忽然停下，仰起脑袋，“要是现在忽然下雨，你会喜欢我么？”
　　“？”经瑞寅皱眉，“胡说八道。”
　　且不说他出发前看了天气预报根本无雨的问题，就算下了雨，与喜欢她有何关系？
　　柳明珊静静望着他，仿佛看穿：“我听说，只要在特定场景发生特定行为，便能让人终生难忘。”
　　系统：「这回又是谁说的？」
　　作者：下一章真的完结


第52章 
　　经瑞寅不言语，避开她的目光。
　　他慢慢抽离手掌, 为了避免心底那一丝不稳定, 也不反驳她了。
　　柳明珊反而将他的手握得更紧：“试试？”
　　经瑞寅：“…试了我也不会——”
　　她轻轻巧巧打断：“稍安勿躁。”
　　经瑞寅轻而易举被她挑动心情，习惯性拎起长辈的架势想训斥, 柳明珊忽然伸指指向天空，“你看。”
　　这熟练的转移话题的能力, 经瑞寅不悦，但他仍是抬眸, 循声望上去。
　　从天而降的百合花掉在他鼻尖。
　　经瑞寅愣了一下。
　　紧接着, 花香沾着雨滴遍地都是, 世界这么乱，又下了一场花雨, 大家慢慢习以为常。
　　系统：「……我尽力了，目标四没反应不怪我。」
　　按照系统等级来划分世界级的影响, 宿主攻略了三个, 足够触发一次非自然现象。
　　至于有没有用, 它不负责。
　　柳明珊垂眸, 淡淡嗯一声。
　　好感度毫无波动。
　　片刻，经瑞寅回过神（最近他失神的次数越来越多, 危险的信号）。
　　“你到底想做什么？”男人一贯冷静的语气，只是险些绷不住脸。
　　柳明珊摊手。
　　经瑞寅：“……”
　　他竟被这动作激得涌上来了点气。
　　她太年轻，年轻得不知轻重，肆意妄为。
　　经瑞寅闭了闭眼，筋疲力尽的无奈。
　　待他重振精神, 说些人生大道理，谁知。
　　她抬臂看表，换上另一副面孔：“时间到了，我先离开。”
　　“你……”他话还未说完，她已撑开一把伞，悠然远去，与上回如出一辙的干脆利落。
　　纤细的背影落在奇怪的雨中，逐渐远去。
　　财富系统：「她很高贵，你没机会。」
　　经瑞寅：……
　　*
　　又过了几天，柳明珊都没有动作，系统急了：「爸爸，您就这样放弃了吗？」
　　胜利在望了啊！
　　柳明珊缓缓吹一口茶水，系统：「？」
　　倒也不用这么急。
　　系统：「说人话！」
　　柳明珊：快了。
　　系统：「别又是驴我。」
　　柳明珊微微笑：你这么好，我骗你得什么好处。
　　系统：「……」
　　都快完结了，宿主还要欺压它，没有人性。
　　系统越发像个人一般耍脾气，柳明珊置若罔闻。
　　当晚。
　　柳明珊支开室友，让她去买学校对面的梅汁鸡排。
　　室友不情不愿地嘟囔：“还真的不怕胖啊，猪。”
　　虽然嘴硬，但是她换衣服速度很快，戴上帽子便潜入夜色中。
　　待室友离开后，柳明珊开始打电话，把四个人召齐。
　　系统：「！你要干哈？」
　　柳明珊放下电话，大概心里有数他们将会到齐，挑了一下眉：“你说我想干嘛？”
　　系统：「毁灭世界？？」
　　柳明珊：嗯。
　　系统大惊，出故障似的不停发震惊的表情包。
　　直至柳明珊警告，它才念念不舍停罢。
　　半小时后，门铃“叮咚”一声。
　　柳明珊摆好桌上的茶杯，起身去开门，第一个是项锦芝。
　　他怔怔望着：“时间到了么？”
　　柳明珊笑，先请他进来，“还没，不过快了。”
　　“今晚？”
　　她没回答，特意在此卖了个关子：“没准呢。”
　　项锦芝忽然理了理她的长发，柳明珊下意识回挡，他解释：“你头发有点乱。”
　　这时又传来门铃声。柳明珊又转身出去，打开门，微怒的男人低骂：“兔崽子，骗我停车，自己倒先上来。”
　　柳明珊抿唇，忍住笑意，她摆摆手，让尚鸿峰进来。
　　安顿好两兄弟，他们想争宠，敲门声再次响起。
　　他们：“？”
　　这女人到底叫了几对备胎。
　　隔了十分钟，人到齐了。
　　经瑞寅最晚到，刚进门时特地警告女人：“别再造次或者耍什么花招……”话音未落，他迎面直击屋内的三人。
　　经瑞寅：“。”
　　底线就是这么被一次次拉低的，他的惊讶日益减少。
　　尤孜彦咧着白牙：“舅舅~”
　　经瑞寅：“你来干什么？”道不清的一股气朝外甥发作。
　　尤孜彦：“过来约会啊。”
　　尚鸿峰：“分明是找死。”
　　尤孜彦：“……”呵。
　　项锦芝：“要打出去打。”
　　面对此情此景，系统有感而发：「和谐的修罗场，谢谢，有被爽到。」
　　柳明珊站立，忽然道：准备好了么？
　　系统：「蛤？等等你不给个前情提要？？」
　　柳明珊：时间到了。
　　系统还未来得及发送问号，它的宿主先行碰上第一个目标。
　　“鸿峰。”她抬臂按在男人宽肩，指尖直奔心脏的部位，其余三个男人盯得眼眸一紧，柳明珊轻声讲，“你是第一层防护。”
　　尚鸿峰被撩心神不稳，正要反客为主，柳明珊松开手。
　　轮到尤孜彦，柳明珊撸了撸他的长刘海，将其中分，尤孜彦心满意足抱住她的腰，道：“我就知道你肯定会回到我身边。”
　　柳明珊：“你是第二层保护罩。”
　　“宝贝，我最喜欢你装逼的样子。”
　　柳明珊挑眉，捏一把他的脸颊：“明天婚期。”
　　“！！！”尤孜彦防不胜防，当即身体僵硬，大脑死机。
　　她很清楚打蛇打七寸，死死抓着每个人的逆鳞。项锦芝握拳，忍耐丝丝入扣的占有欲。
　　柳明珊很快转向他，笑得适得其所，项锦芝：“你敢碰我就让你走不了。”
　　怎么玩起恐吓这套。
　　柳明珊低头，再抬头，表情敛干净，“那我不碰你，第三层的防御，快接近中心了。”
　　系统：「不是，我明明连的5G网！」
　　每一步都没落下，没错过啊！
　　没良心的宿主继续我行我素，压根不解答，迈向第四人。
　　经瑞寅挡住她的手，冷静道：“这招对我没用。”
　　柳明珊：“我知道。”
　　经瑞寅与她对视，“那就别浪费时间了。”
　　柳明珊：“第四层，也是中心的你，难道真没想起来？”
　　经瑞寅眼神依旧：“我该想起来什么？”
　　柳明珊：“现实世界。”
　　经瑞寅：“当下就是现实。”
　　柳明珊无奈地笑，说：“我早知道你是无名分化出来的最难人格，不攻克你就回不去。”
　　另一股力量从身后限制她，柳明珊回过身，项锦芝忍无可忍：“为什么偏偏选了他。”
　　柳明珊伸手抚他的脸，对方一愣，她改而握爪，“你们是同一人。”
　　“……？”不等项锦芝消化这句话，柳明珊一边握着他的掌心，一边垫脚去亲经瑞寅的唇。
　　尚鸿峰砰地拉开椅子。
　　尤孜彦石化。
　　经瑞寅一瞬陷入某种不得而知又致命吸引的情感。
　　「好感度1000+！恭喜拿下最终目标！！」
　　「游戏玩家柳明珊，成功获胜，大满贯。」
　　「加载中——」
　　转变从经瑞寅的心脏散开，碎片粒子爆开，经瑞寅保持着怔愣的样子消失，其次项锦芝，一片片碎裂，尤孜彦、尚鸿峰……
　　系统：「老老老子也要裂开了，扼，救命——」
　　柳明珊目不转睛地注视，眼前四人散开的碎片，慢慢重聚一块，依次逐层组合，由下向上。
　　直至，无名重新出现在她面前，双眼紧闭。
　　*
　　“这个方法有用吗？三个神逝世已久了……”
　　“只要灵魂没散，就有机会重新凝聚。”
　　“基因蛋还没动静呢。”
　　忽然之间，圣光降临。
　　期盼许久的众人眼睛瞬亮，这这这是成功了啊！
　　当初区域体系面临危机，三位神挺身而出，属性和实体结合，挺过了这次危机，灵魂只剩几块碎片。
　　管神撑的时间最长，最后也敌不过损伤的消耗。
　　他们始终倍感歉意，用基因蛋和营养基尽心栽培，逐渐初具雏形。
　　但是还差生命值，人工养出来的魂如同死物，不激活就无法孵化基因蛋。
　　智囊团出了个不算馊主意的主意，建立虚拟世界，给予设定，像提线木偶般，靠针线串连起一个真实的生命体。
　　其中又因战神的伤势最重，分化为四个生命体，等待时机成熟。
　　不管结果是谁赢，都能完善修补好魂魄，元神归位。
　　“醒了醒了，基因蛋开启。”
　　“稍等，是不是得注意一下，三位神的恩怨情仇…”
　　众所周知，不同区域的神都互相看不顺眼，管辖区域也是如此，时常对辩。
　　其中以这任最为激烈。财神首先继位，她十分支持候选战神的9号神子，结果半路杀出程咬金，被无名人夺走，结下梁子。
　　接着，老管神在位历时长达百年，最后熬死了一众候选无性人（。
　　继位的元巍曾与财神是相知好友，但继位之前，两人公开割席断义。
　　也因此，民众们安心了。
　　三角稳定权制，成为神须对立，否则是渎职。
　　……
　　柳明珊先苏醒过来，她的面貌恢复到完美状态，另外两人也缓缓醒来。
　　天空渐渐红润，降落芬芳的玫瑰雨。
　　代表神今天心情十分好。
　　元巍受了不少苦，导致见着她都想反射性嘤嘤嘤锤个重拳，眼角又瞥见战神，它忽然又不敢轻举妄动。
　　麻蛋，背地里说好是朋友，没实体的世界可把它折磨死了。
　　“……摆驾，回去数金库！”元巍哼一声，今时终于不同往日。
　　它这边的人回道：“禀告管神，金库早在危机来临之际，紧急转移到财神管理了。”
　　元巍下巴脱臼。
　　管政之神气呼呼离开后，剩下的人胆战心惊，财神和战神一向不对付。
　　柳明珊瞥了他几眼，没反应，便说：“无事的话，您请回吧。”
　　无名垂眸，也不说什么，眼窝的痕迹浅淡，那是很久以前，荣誉留下的证明。
　　*
　　日子又回归以前的平静。
　　天气由情绪稳定的财神掌控，万物百灵由管神控制，建筑地基由天生神力的战神负责。
　　除了，三位神互抓对方的把柄。
　　元巍传讯给柳明珊闹：“你个阴险狡诈的女人！你绝壁是故意的！你不怕老子举报你和战神谈恋爱吗？！”
　　柳明珊神情慵懒，交给旁边的无名对垒。
　　他还在稳定体内骚动的人格，气息不稳地回：“无性人削弱性命也是大罪。”
　　元巍：“呜呜呜明珊你就这么由着他欺负我？”
　　“好吧。”柳明珊唇角带笑，象征性警告他，“你要是揭穿它的事，我第一个先揭穿你违禁。”
　　他：“有点怕。”
　　元巍被他们劣质的敷衍演技气死，怒而截断影像。
　　……
　　他们得维持好现在的平衡。
　　柳明珊让天空黑了几秒，送走了“刚争执完”的战神，从根据地传送到柳家。
　　许久没仔细端详过父母的面貌，柳明珊略感意外，这跟她在虚拟世界的父母，似乎没相差多少。
　　或者设计程序的偷懒了。
　　随后，她那个妹妹跑出来，抢着给她瞧最近的机械成绩单。
　　柳明珊笑：“嫦嫦一如既往地棒。”
　　随后她反应过来，妹妹不叫这个名。
　　“姐，你居然喊我名字了。”出乎意料，妹妹一脸受宠若惊。
　　柳明珊疑惑眨了眼。
　　回到幼时的元素学院，她正要坐下，背后忽然被敲了下。
　　她侧过脑袋，殷可萱拎着一袋水扇西点，还冒着热气，“不是想吃？知道你不方便拿，我代你谢过无名了。”
　　柳明珊咬了一口，问：“你怎么也在这儿？”
　　“为了合理讨美食，别说，你家无名烹饪太绝了，以后退休了就干这个吧，保准他赚得盆满钵满。”
　　柳明珊和她并肩坐着，“他又不缺钱。”
　　“也是。”殷可萱微微叹气。
　　柳明珊陪她坐了一会儿，说：“谢谢你还在这儿。”
　　殷可萱：“？”
　　柳明珊低头笑。
　　天色缓慢变幻，加快了到晚霞的时间，微风轻拂。
　　失而复得的感觉，很像她第一次掌控能力的时候。
　　*
　　柳明珊长期地下恋爱，眼睛快得弱光症了。
　　这只是个烂比喻，讲给他听，他笑得像个小孩。
　　柳明珊：“小傻子。”
　　“……小没良心。”他反驳。
　　柳明珊抚了抚他眼角的疤，忽然问：“怎么不给自己取个姓名，他们也不知该如何称呼你。”
　　“该。”飘飘然一个字。
　　柳明珊：“无名不好听啊。”
　　“好不好听我说了算。”
　　“真拿你没办法。”
　　他淡淡道：“取了名字他们就会忘记我不是他们之中的一员。”
　　柳明珊：“优势已经发挥到极致，该卸下了。”
　　“我在为你保驾护航。”
　　当初他无依无靠，即使在她的再三引荐下，元老们也不肯松口。
　　他也明白这种老家伙的心思，一旦放开这道口子，神选只会越来越放纵。
　　所以他从来没肖想过那个位置，毫无兴趣。
　　但他深爱的人，反问：“如果我能解决这次困难，成功竞选，你可以么？”
　　他一动不动，柳明珊：“你的问题比我更轻松。”
　　他依旧不表示，她说：“去领辞退金。”
　　他就这么被赶出林家，说什么她都不愿再看他一眼。
　　如降寒冬。他终于知道慌字怎么写了，上司向他要情报，他不甘地问：“怎么才能当战神？”
　　上司：“一次比一次离谱，无名人，你有时候可真好笑。”
　　无果后，他缩在最初的小屋角落，没了支撑的重心。
　　他违禁偷学神力，很快会枯竭而亡，她竟然在这个时候，也没施舍最后相处的时光。
　　关于她的传言，每天都在变，起初说她名门家族出身，比任何神子都高贵，怎会体恤底层。
　　明明是优势，渐渐洗成最没用的劣势。
　　后来说她正因为出身高贵，得以情绪稳定，这才是神位所需的。
　　理财之神落下帷幕，交接棒递到战争之神这儿，候选人基本选完了，他没机会了。
　　战神由于能力特殊，体质必须在承受神力的基础上，门槛相对低，过去总有平民入选，也有成功当神的。
　　这回舆论偏向了高门子弟，平民不再是热议人选。
　　几个候选人和新神谈及合作，只要她肯出面助力他们一把，愿出高价。
　　柳明珊顺势而推，平民显得更加平凡了，几乎没有反转的余地，掌握神力的试验期，十位神子绩效平均。
　　眼见最后一个月即将离去，众人投票准备选出神位，人群中忽然爆出一个嘹亮的声音：
　　“假的，他们全部没有神力！”
　　正要将闹事的人捆绑起来，那无名人趁机上台，大放厥词：“没有神力，战神灵力再充沛也有用光的一天，怎么担任得起？”
　　“那你就担得起了？”
　　他点头，夺过掌控静物的能力，顷刻间五栋楼基拔地而起，真正有神力的可循环状态。
　　后来竞选中停，彻查高门寒门，三个区域只找出一个适合承受神力的人选。
　　便是最初的闹事无名人。
　　神力拥有者，往往更清楚人群中谁有神力。
　　就在他毫无悬念当上战神时，有人问：“我们该相信你吗？”
　　他回：“不能信，我什么也没有。”
　　反而一举成为有史以来最受欢迎的神。
　　没有优势，正是他的优势，背后无人，更显他可贵。
　　晋级神位那天，老神的声浪渐渐弱了，皆在高呼新神罕见赛高。
　　他脸色始终如一，接任神位那一刻开始，他即将枯竭的生命又重新回源。
　　他怔了许久，忽然明白了她的用意。
　　……
　　传闻第三十八届战神，来自少数残缺的无名人，英雄不问出处，他甚至未起新名。
　　也是因为他，无名人的待遇改善。
　　他在当选那一日，做了个众人不理解的手势，四指朝上，拇指下弯。
　　也无人得知，他手握神力，立刻隐蔽地去找另一位神，马不停蹄。
　　他在柳明珊面前跪下，“我承认我所有的肮脏，也顶着生命代价倾尽所有，九死一生当上了你希望的神，你能答应我了吗？”
　　柳明珊抿唇，忍俊不禁：“我可是帮了你不少忙。”
　　“我不知道我还能活几年。”他将手放到心脏上，隐忍得快坚持不住。
　　良久，他仿佛撑了足足百年，她终于开口：“好。”
　　他如获新生，与她亲密接触。
　　柳明珊揶揄他，你当然能活很久。
　　一切的担忧皆来自患得患失，我推波助澜策划了所有，你还不明白吗？我的无名。
　　他做那个手势，柳明珊望得清清楚楚，由衷露出笑容。
　　以前他总是幻想说，如果有一天他能万众瞩目，一定当众表白深爱的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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