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往情深:爱上高冷男神》全集 作者:一夜知白 声明:本书由奇书网(www.xxqishu.com)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 简介 不孝有三,学医考研当护士。 如果全部占全了会怎样? 面对高冷上司,逗逼同事,脑残闺蜜你会怎么办? 所有小护士共同面对的烦恼,操着卖白粉的心,挣着买白菜的钱。 尽管如此, 韩以修...... 我愿与你共同治病救人,再顺便谈场无期的恋爱如何? 第一章:大学男神是我上司? 一个月之前。我绝对不会相信我会被分入这个腾大附院的黄金科室。 就像我绝对不会相信,自己现在正在和十二名护士一起挤在一个不十平米的小医生办公室里,而面前拿着投诉信一脸杀伐的男医生,就是这个黄金科室的主任,韩以修。 若要问韩以修是谁?那是我所毕业的大学腾大医学部的一个传奇,传奇什么样子呢?就连手下挂科率高达百分之七十的魔鬼教授陈伟国都恨不得让他做干儿子,一把镊子夹着刀片就可以把腹腔静脉血管剥离的干干净净,标室里福尔马林泡着的人体各个部位大部分是出自他手的腾大才子。二十一岁腾大科毕业,二十四岁腾大硕士毕业,听说他毕业后美国读博,一路升级畅通无阻。而他的传奇却一直在腾大医学部经久不衰,至少在我毕业的时候还有很多女同学把韩大才子立为此生非他不嫁的目标。而今天,这个腾大的传奇就站在我面前,作为我上司的上司。 作为刚刚毕业就让家里人挖门凿洞塞进了市好的医院的我,刚刚上班就发现一直作为传说中的韩大才子就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而且日后可能每天都会见这张腾大少女每天都幻想着拿口水糊上一遍的脸。这种感觉,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我一直相信神级人物都会有各种异于常人的性格,而现在我韩以修就更加确信了这个观点。 他手里的投诉信是刚刚递他手上的,跟我同批上岗的人顾澜在拔掉床的那个胃癌患者的输液泵之前没有冲管,化疗药物外渗让那个倒霉的老太太起了一大片疱疹。作为腾大附院年轻的科主任,韩以修理所当然的怒了。 “怎么处理?”他扬了扬手中的那张纸,我顾澜的脸又白了一个色度。 “主任,我错了……” “怎么处理?”韩修文眼睛都没抬一下。 我发誓我已经了顾澜那个小可怜眼眶红了。 “主任,您先别生气,顾澜也是来的,一会儿我带着她去跟床赔礼道歉,家属什么态度再想想怎么解决。您这样行吗?”说话的是王老师,整个消化外科年龄大的老护士,兢兢业业临床3年,就没离开过这个科室,时间久了,连护士长都换了一个又一个,其他的原科室护士也是走的走升的升,就留下这么一个科室老骨干,科室来的小护士都归她带,叫着叫着也就都没人在乎她的名了,见面就是王老师。估计韩以修也是着王老师发了话,把手上那张让他扬了一遍又一遍的投诉信拍了桌子上。 “叫褚医生一会去门诊会诊,散会。” 这就是腾大医学部传奇学子韩以修给我的第一印象,严肃严谨严厉,当然这没什么不好,但是对比起我们楼上肛肠科那个头发花白见谁都笑眯眯的刘主任显然后者更让我们这些医院底层工作的小护士喜爱。 作为一名祖传三代都是持着小叶刀开膛破肚的白衣行者世家的我是我们家都彼此无法言说的痛。高考毕业那年,以一分滑档被调剂护理专业的我毅然决然否定了母亲复读一年的建议来了腾大医学部护理专业。而第一天上课的我坐在阶梯教室的后面满教室密密麻麻的马尾辫时,才知道什么叫幻灭。我大护理系一百六十一人,男女比例1:4。而这也是为什么很多医学部的学生把韩以修当成梦里思春的对象,来就僧多粥少,更何况这还是一碗卖相极好的佛跳墙。 “叶思斯,顾澜!”刚出了医办就见护士长站在护士站边上严厉的着我们。 “完了。”顾澜小声的嘀咕一句,抬头朝我露出了一个难的笑容,一脸视死如归的冲着护士长走了过去。 “刚进科室不一个月就给我惹麻烦,患者直接告护理部去了,我们科室多少年都没出过这样的事,你也真算能耐。”老石冲着顾澜便是批头盖脸一顿骂,护士站来来往往很多人,包括不少患者和家属。老石是一年前来这个科室的,听说是和韩大才子一起入的科,男主外女主内,消化外科的名声是越来越大,要不是这个女人年龄只比已快步入花甲之年的王老师小两岁,估计两人也能传上一段佳话。而这性格除了不像韩大才子那样惜字如金倒是也差不了什么。我们私底下都管她叫老石,真真字人如其名。 顾澜这回是真的哭出来了:“护士长我错了……” “错了?现在知道错了?当初进科的时候我没跟你们强调过重症区患者该怎么护理的吗?化疗药外渗,小了说叫失责,往大了说这叫医疗事故!”老石皱着眉头又把目光转向了我:“叶思斯,你也是来的,咱们科室的规制度进科的时候也跟你们讲过了,同样的事情别再有第二次!” 我拼命点了点头,站在护士站前被骂着实有些尴尬,只希望老石的说教能早一点完成。 “这个月绩效扣五百,算是给你个教训。”老石白了一眼顾澜,又想了想:“你们俩,今天开始去病案室整病例,先在旁边其他人是怎么工作的。”老石说完就撂下我们走了,而顾澜还在那里哭,我见韩大才子从旁边的主任室里走了出来,路过我们俩面前。外面的白大褂并没有遮住里面的白色高领毛衣,好好的衣服硬是穿出了仙风道骨的感觉,紧抿的唇一脸的清凛,着实妖孽。 小可怜一哭就是一下午,我坐在病案室里,拿着干手纸给她擦着眼泪和鼻涕。 “思斯,对不起。”小可怜边说还边抽泣着:“我下午和老石求情把你调回去。” 我叹了一口气:“算了吧小可怜,还想挨顿骂啊?” “可是都是我害的你被发配过来的。” 我承认这枪躺的我的确很不爽,病案室又枯燥又繁琐,更何况绩效还比责任组要少,但至少在小可怜还要浪费一包干手纸前我是不能再刺激她了:“没事,老石也就说说,等我们病例整完就能放我们回去了。” “思斯,那我你吃饭吧。”我眼着顾澜又从我手上抽走了一张纸。 “算了算了,刚刚被扣了奖金你还能舍得我吃饭,还是我你去吧。” 第二章:第一次与男神对话 我和顾澜约好了晚上一起去吃医院西门那家涮火锅,要说火锅这种东西真是延续中华几千年的传统,不管大事小事先涮上他一顿,大多最后都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当然如果不是我们在火锅店里遇到今天中午还对我们一脸肃杀的韩大才子。 “主任!”顾澜拉着我惊叫到:“思斯,那个是主任吧。” 我看着火锅店里角落里那个背影挺拔的男人,瞎子都看得出来那就是那个妖孽:“嗯,好像就是。” 顾澜拉着我的手一下子就收紧了:“思斯,那我们要不要打个招呼啊?” 我一脸惊奇的看着刚刚还一脸愁云的小可怜现在脸上那可疑红晕:“他刚骂完你,你还敢跟他打招呼?” “那是两码事。”顾澜似乎已经忘记了自己中午刚被批斗完的事实:“思斯你不知道吧,咱们主任可是全院公认的钻石王老五,年轻不说,专业技术又好,听说他父母都是医学界大牛,就连院长都想把女儿嫁给他。” 所以说韩大才子果然到哪里都是风向标,我听了顾澜的话不禁感慨。 “对了思斯,你也是腾大毕业的,听说主任本科和硕士都是在腾大读的,你之前没听过他?”顾澜看我不说话,便疑惑的问。 “怎么可能没听过,当年那也是我们学校的风云人物。”我把羊肉片一股脑都扔进了锅里。说是对韩大才子没有憧憬那是假的,我曾经在读研的时候上过一节他带的解剖课,才子的学术知识是不容置疑的,我现在都不敢跟教解剖的陈老头说其实你的学生讲课比你强多了。 “哎,思斯,主任对面的那个女的不会就是他女朋友吧?”顾澜八卦到。 这时我才注意韩大才子对面似乎坐了一个女人,确切的说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 “不会吧?才子还俗了?” 我这么说是有原因的,众说周知,韩以修在腾大读了八年,身边方圆一米内没有一个异性,刚刚开始被腾达医学部的女生美名为不食人间烟火,尽管我每次听到这个称号都觉得哪里怪怪的,但时间久了,开放的医学部不知何时流传起才子是同性恋的八卦。当然尽管这样,还是有很多女同学想尽各种办法想“一亲芳泽”,可以说这是韩修文不想,如果他愿意,后宫佳丽三千不是梦。不过算下来韩大才子也快奔三了,也该有女朋友了,不然就真的是性取向问题了,今天这么一看,不知道多少腾大少女心要碎。 我不由得直起身想看清一下这个把我们禁欲系才子拐跑的美女究竟何方神圣,这一看,没想到就和那美女对上了眼,美女一愣,看着我咧开嘴冲我笑了一下。我一惊,面前的蘸料碟就让我全部扣到了昨天刚穿的衬衫上。 “我去!”我不由得惊呼一声,把顾澜吓了一跳,连忙拿餐巾纸帮我擦身上的酱汁。我回过头去看刚刚那美女,却看到韩大才子正回头轻轻皱着眉头看着我,看到我回头,眼睛眯了眯,就把头转了回去。 我知道,这顿火锅是吃不好了。 病案室里的病例向来只存放一个月便会登记好送到档案库,我和顾澜便是要从近千份病例中挑出一月前的归档并把这个月的病例按顺序整理好。尽管现今医患关系紧张,但病床的流动量只增不减,全科四十八张床位,还有六张加床。轮转率是五天一次。有的时候遇到高峰期连走廊里都躺满了患者。算下来一个月便是有三百多份病例要归档,每份病历还要按照固定的顺序排好,偶尔缺张处方单或者体温单都要拿回返修。仅仅一周,我就明白了什么叫做任重而道远。 “我不干了!”顾澜把手头病例拍在那张自科室成立以来就在那里的木桌子上。 “轻点,一会儿这老古董散架了不还得咱俩拿到机务科去修。”我无奈地收拢起散落的病例,名字有点眼熟。哼,怪不得,这丫头刚刚看的就是那给她递投诉信的8床倒霉老太太的病例。 “思斯,你说老石不会真让咱们把这些都整完再放了咱俩吧。” “不好说!” 老石的脾气谁不知道,要想赶紧摆脱这里,就得抓紧整理完剩下的病例,不然只能越堆越多,或许我们俩会成为全附院第一个专业病例管理师。 “先别抱怨了,速度得加快了,眼看周末又要到了,新的病例还等咱俩呢。”我把手上的病例装进袋子:“篮子你先检查着,我去把上个月的病例登记上,赶下班之前给档案库那边送过去。” “那你去吧,下了班我直接在科室门口等你。”顾澜一脸悲愤的接过我递过去的档案袋甩在了一摞病案上面。 还有五十分钟就要下班,整个护办的电脑都让这群责任组的鬼给包了,体温单没录完不能下班,这个科室的优良传统让我没电脑可用。 “王老师,能不能给我腾出来一台电脑,我把病例登记一下,档案库那边赶着要。”这种事,我只能去求王老师,所幸她对我印象还不错。 “思斯啊。”王老师见是我就去护办看了一圈,一会儿便回来了:“正赶上下班时间,大家也都在用电脑,这还真没有能腾出来的。” “王老师,您能不能帮我想想办法?”我知道没有人可能在这个时间把电脑让给一个新人:“我是实在着急,一会档案库那边就下班了,这几份病例要是送不过去,就得等下周。” 王老师低头想了想,她也明白病案送晚了是要扣科室的绩效的:“主任办公室有一台电脑,正赶上他现在出门诊,你就先用那个吧。” 韩大才子?的电脑? 第三章:抢救患者 我坐在主任办公室电脑前深深的有种偷偷坐在了龙椅上的感觉。 “你赶紧用,用完了就赶紧出来,一会儿主任就下门诊了,估计要用电脑的。”王老师交代给我,我边连声答应着边登进了医院系统。 我是真的好奇韩大才子的电脑里有什么东西,但我没这胆去看。人都说好奇心害死猫,以韩大才子冰冷的气质都能宰了一头熊。要是他知道我等凡人动了他的东西那怒火会不会把我烧的连骨头渣子都不剩。我只能匆匆掠了一眼他桌面,就老老实实的登记那几份可怜的病例。 还有20分钟,估计能赶上档案室那边,手上还有5,6份病案就登完了。 “你是谁?”一个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在我头上响起。一个身影挡住了面前的光。 “主…主任。”我惊恐万分的发现韩大才子正皱着眉头站在我面前看着我,不是说没下门诊吗?那这个凶神恶煞的站在我面前的人是谁? “那个…我要登记几份病例,办公室没有空着的电脑了,王老师就让我用一下这里的电脑。”我起身慌忙解释道:“我马上就登完了,完事了我就走。” “嗯” 韩大才子不再看我,转身打开了身后的衣柜。我连忙坐下弄剩下的几份病例。三下两下解决了它,我悄悄抬起头看着面前的韩修文,五官分明,面冠如玉,紧抿的唇配上冷静严肃的表情竟有一丝儒雅,着实妖孽,不愧腾大多少春心少女哭着喊着非他不嫁。此时腾大这碗卖相极好的佛跳墙正在我面前脱衣服,尽管只是白大褂,但也满足了腾大医学部大部分女生的终极幻想之一。 “咳…”我清了清嗓子,对自己的小激动有点脸红,抱起了桌子上的病例:“主任我弄完了,占用你的电脑真不好意思。” “嗯。”才子保持他依旧惜字如金的风格,看都没看我。我抱着那摞病例往出走,想了想,转过身。 “主任,布加综合征隔膜撕裂术的文献其实你可以找一找2014年6月的《柳叶刀》,上面有关于这个手术的记载。” 始终背对着我的韩修文挂白大褂的手顿了一下,慢慢转过身来盯住了我。 刚刚的电脑桌面上只有那么一个独立文档,名称是《经右心房隔膜撕裂》。我看到韩以修的眼睛又眯了起来,说起来只是当年想考国际注册护士时买那本杂志来看看,便正好看到了那篇关于介绍消化系统罕见疾病的文章。 “呃…主任你要是需要我可以给你找一找,正好那期的杂志我买到了。”我看不透他的表情,不知道是惊讶于一个小护士可以知道这么罕见的病症,还是生气于我私自看了他论文的标题。 半晌。 “不用了。”韩修文收回了盯住我的目光又把身子转了过去。 “哦。”我突然觉得有些尴尬:“那主任再见。” 我把病例送到档案库的时候里面的人刚刚准备要走,我一边庆幸着自己的幸运一边往回赶,等我回去的时候顾澜已经换好衣服在科室门口等我了。 “思斯,你快点哦,一会儿赶不上电梯了。”顾澜见我回来便冲我喊道。 “知道了,知道了,你等我一下。”我连忙往护士休息室里冲,然后我就听到护士站那边的呼叫器尖锐的响了起来。 按铃的是昨天下午刚刚入院的15床患者,患者家属在呼叫器那头大喊着救命。而责任三组的护士刘姐刚刚下班走了,留下了一个小夜班护士带着一个刚刚从学校出来的实习生。 “叶思斯,你还没换衣服呢是吧。”上小夜班的护士冲着我叫:“你去上医办叫一下褚大夫,15床是他的病人。”说完就匆匆的推着急救包往那边赶。 我刚刚入科一个月,连人还没认全,刚刚那个小夜班护士也瞅着眼生的很,褚大夫,我怎么知道褚大夫是哪个?我慌忙跑到医办,往门口一站,大喊道:“褚大夫,15床病人急救!” 办公室紧里面有个年轻的男大夫腾地站了起来,有点惊愕看着我,手里还拿着半盒没吃完的米饭:“哪个叫我?” “15床,患者急救。”我又冲他喊了一遍,便匆匆往15床那边赶了过去,天大地大患者最大,下班不下班什么的无所谓了。等我赶到15床的时候,患者已经昏迷了,小夜班的护士正在给他吸氧。我看了一眼床头的病历卡,男,52岁,肝硬化并发腹水。 “应该是肝脑了。”小夜班的护士跟我说:“昨天刚刚放了近1000毫升的腹水。” 第一次抢救就遇到这么棘手的患者,我还运气还真是……我回到配药室去找乳果糖和灌肠袋,刚回到病房门口还没进去就听到病室里的怒吼声 “什么?你给他吃了虾?一只?半只都不行,一根虾须子都不行!说了禁蛋白禁蛋白,听不懂是吧?今天他要是过不来就都是你害死的!” 听这言语似乎太激烈了些,我连忙进了病房,便看到刚刚的那个被我喊来的褚医生正冲着哭的不知所措的患者家属大喊,嘴边还沾着一个饭粒。小夜班的护士正给15床的患者输液。男褚大夫看到我进来,又冲我喊到:“干嘛去了?这儿抢救病人呢不知道?” 还真是费力不讨好,我举了举手中灌肠袋:“我去拿乳果糖了。” “叶思斯,你快点,我静脉通道建好了。”小夜班的护士冲我喊。我应了一声,便赶过去。之后那褚大夫倒也没再发火,一直在我们旁边下医嘱。 整整两个小时,15床老汉的生命体征终于是恢复了正常,只是人还没醒,说实话什么时候能醒,能不能醒过来都是未知数。我跟着褚大夫走出了病房,看得出来他心情并不好。 “褚大夫,你知道你嘴角有颗饭粒吗?”我冲他扬了扬下巴。 “啊?”他一怔,便伸手摸向嘴角。 “等等,等等,你不洗手?”我连忙阻止他。 “哦,对!”他似乎刚刚反应过来,便往护士站的洗手池走去。 第四章:原来男神记得我 “哎…”我听到小夜班的护士在我身后叹了口气。我转过身,这才看清她的工作牌上的名字,赵鑫:“忙了快两个小时,我都快下班了,叶思斯,你快走吧,剩下的我在这里就行了。” “好的,那我先走了。”顾澜早就下班走了,而我连晚饭还没有解决。 空着肚子就容易对人生有所怀疑,比如现在,我就深深的质疑我的这份工作到底是先累死还是先饿死。 我换好衣服等电梯的时候,就看到褚医生也从医生休息室走了出来。 “你是新来的?”褚医生走到了我旁边。 “是,刚来一个月。” “急救知识不错,第一次抢救也没看你紧张。” “嗯,来之前实习的时候参加过几次抢救。” “实习?”褚医生似乎很惊讶:“实习生还允许参加抢救?” “有导师带我的。” “导师?”他似乎更惊讶:“你哪个学校毕业的?还有导师带?” “呃…腾大。”我想了想对他说。 “你是腾大毕业的?” “嗯。” “你跟主任一个学校毕业的?” “好像是吧。” “腾大本科也不可能有导师带学生啊?”褚医生有些疑惑的看着我,又迅速睁大了眼睛:“你不会是硕士毕业吧?” “嗯。”我点了点头:“有幸听过一节主任代的课。” 我抬起头,看着褚医生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我,半天:“硕士你来当护士,你丫有病吧。” 听听,这是从腾大附院黄金科室褚大主治大夫嘴里说出来的话。 “就业压力大没办法嘛……” “你叫什么名字?”褚医生顿了顿问道。 “叶思斯。” “思斯,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什么?”我惊讶于这货上来就直接叫我小名。 “不孝有三,学医考研当护士。” 我还能说什么?只能对他笑了笑:“我有强迫症,不占全了我难受。” 褚医生看着我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径直走进了刚到来的电梯里。等到第二天上班的时候我才知道昨天调侃我的小医生叫褚思哲,两年前被韩以修被从市二院挖角过来的,好像是因为和才子一起做了一台肝脏移植手术。而此人癖好,就是挑逗医院里各个科室的小护士。我惊讶的发现科室里那帮如狼似虎的女人居然把这货列在韩大才子的第二位春心萌动对象,还真是奇货可居。 “叶思斯,昨晚15床患者抢救时表现不错,下周开始你就开始上倒班,先和赵鑫练练手。”老石今天早上的交班会上表扬了我,估计是昨天那个叫赵鑫的小夜班护士跟她提了我。 “好。”我回到,一边感激的看了看赵鑫,她冲着我眨了眨眼。 “思斯太好了。”等到散了会顾澜拉着我:“我还一直担心因为我你得在病案室呆很长时间呢。” “我把你抛下了你不生气?”我调侃到 “生什么气啊,本来这件事就是因为我连累的你。”顾澜一脸认真的看着我。 “呃…”我看着她这样倒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你再忍一忍,等到病案整完了,咱们俩一起去找护士长求求情。” “思斯你真好。”顾澜冲我笑道:“那今天你得效率高点,少给我留点活。” “行,没问题。” 我开始跟着赵鑫上了倒班,这才算是真正开始下了临床。 “思斯,你刚开始上倒班我跟你交代一下。”赵鑫拿着交班记录跟我招了招手:“咱们小夜班是从下午三点一直到晚上九点,大夜班是从晚上九点一直到第二天早上八点。小夜班的时候三点开始一直到责任组下班,咱们的工作就是哪儿忙帮哪,等到快下班的时候让责任组给你交班,有没有加药,有没有危重患者,温度计,血压计,心电监护数量够不够,这些都要查看。” 我点了点头,接过了交班本查看。 “等到大夜班的时候,就没什么事了,十点前给几个患者打胰岛素,夜里注意有没有突发情况,有没有新送来的急诊入院患者,等到早上量个体温,采个血,交完班就能下班了。” 新来护士上倒班是医院的规定,至少得一两年护士长才可能把责任组放心交给你,我也只能祈祷夜班期间没有什么突发状况了。既来之则安之,我和赵鑫看了一下排班表,今天和我们一起值班的医生居然是褚思哲。 “呦,思斯小护士,从病案室放出来了?”果然刚交完班褚思哲就来护士站参观。 “对啊,监禁时间到了,出来重新做人。”我无奈的看着他。 “那你可得端正态度,好好改造。”他冲我扬了扬眉:“听说院里最近要有人事调动呢,把你再打回原形可好。” 真不知道他是怎么让科里这帮姑娘芳心暗许的,我扫了扫医嘱系统拿了药筐准备去取药:“那我只能自认倒霉呗,褚医生您行行好,看我刚刚出狱的份上就不要再下新医嘱了,你开的药科室都没有储备,只能去药房领。你不知道走廊有多黑啊。”我看着新医嘱那一大串药名头痛道。 “思斯,你也是腾大医学部毕业的,腾大解剖楼你肯定去过,咱们院的走廊可比那里亮堂多了。”褚思哲满脸笑容的冲我点了点头。 “解剖楼。”我听这个名不禁打了个寒战,腾大解剖楼是腾大出了名阴森,一年十二个月那里从来没上过二十度,夏天都得穿着褂子去上课。久而久之还传出了很多奇奇怪怪的传闻:“你怎么知道这个地方?你去过?” 褚思哲得意的看着我:“思斯,我可是你师兄啊。怎么可能不知道?” “师兄?”我惊讶的看了看他:“我以为只有主任…” “老大那么强悍,知道他肯定不难。”褚思哲用手摸了摸鼻子:“我就在那里念了本科嘛,思斯你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这样啊…”我疑惑了看着他别过了头,就听见赵鑫在配药室里喊。 “叶思斯,你要不要下班了?还不快去取药。” 我连忙提着筐子往药房跑,赵鑫这姑娘哪都好,就是脾气忒火爆了点。 早班的工作一般是整理文件和分发口服药,我刚刚换好衣服走进护士站的时候就看见才子拿着一份文件眉头紧锁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默默的从他身后溜进护士站就听见他低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今天早主是谁?” 我一愣,慢慢的回过身来:“是我,主任您有事吗?” 才子看见我明显的顿了一下,把手边的文件递给我说:“这份文件给2床和他家属看一下,让他们签字。” 我点了点头,结果才子手上的文件,居然是一份《化疗药物知情同意书》。 “让他们看仔细一点,一些注意事项也要和他们说清楚,一会儿去我办公室拿一下他的病例。”才子慢慢的说,看得出来他的心情并不好。 我点了点头,把手上的文件大致的翻阅了一下。 孙树德,男,64岁,肝癌中期。 年龄并不大啊,我默默的想。 我跟着才子进了医办,拿过2床的病例细细的看了一下他的各项数值,发现韩以修所下的医嘱都是一些比较普通的化疗药物,相较于紫杉醇,羟基脲等价格低了许多。 尽管外界把医生想的再不堪,开具处方会有药物提成这是公认的不争的事实。但是大部分医生会切实考虑患者自身的经济问题来开具处方,极少见那种剥削患者连骨头渣子都不剩的医生。 很明显,韩以修的这份医嘱是我入院以来看得最良心的一份医嘱了,能免的都免了,包括一些常规护理项,只要是家属能做到的就尽量不让护工去做。我看着医嘱单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还看得明白?”韩以修看我不说话在一旁问。 我点了点头合上病例有些探究的问:“主任,患者经济能力是不是不太好?” 韩以修看了看我,默默的点了点头,转身用咖啡机冲了两杯咖啡,顺手递给我一杯,而后又拉了张椅子坐定才开口道:“经济能力,确实不好。” “2床的癌症怕是有家族史,5年前他的弟弟也是因为肝癌去世。本人丧偶,只有一个女儿还是全职太太,还刚刚怀孕怕是很难应付后期治疗。” 我点了点头,心里也有点沉重。 “你是叫叶思斯对吧。”我看着才子抿了一口手上的咖啡,抬起头问我。 “对对,主任您记得我!”我有点惊喜的问道。 “刚入科就被发配病案室想不记得都难。”才子斜了我一眼。 “……”我很识时务的闭上了嘴。 “跟家属交代的时候一定要注意,交代完了跟我说一下。”韩以修放下手中的咖啡杯,从椅子上站了起身:“就交给你了。” 第五章:那个乐观的癌症患者 等到早上交完班后,我拿着这份《化疗药物知情同意书》站在2床的病房门前,思来想去最后还是决定硬着头皮走进去。 我刚一进去便见到床上躺着的孙大爷冲我咧嘴一笑,露出了他因病泛黄发黑的牙齿。稀疏的头发有些油腻的挂在头上,因为肝病黄染的皮肤像老树皮一样,稍稍浮肿的脸看起来却并没有像他身上骨瘦如柴那么恐怖。 “小护士我没见过你啊,新来的?”孙大爷用有些愉悦的声音问我。 我看见他这个样子就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只能点了点头。 孙大爷看我半天也没说话,有些和蔼的与我说:“大概的事情小韩大夫之前跟我提过,我也大概猜出来了。” 我惊讶的看着他还愉快的跟我眨了眨眼睛。 “您……”我依旧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您家属来了吗?” 我决定先和他的家属谈一谈。 “那你有得等了。”老大爷从床上慢慢直了起身,正了正鼻子上的氧气导管:“那丫头忙,你有什么事情跟我说就行,这么大个人了,什么事不能自己做主。” 我拿着那份知情同意书考虑了一下,慢慢开口说道:“我们主任大概与您说过了,根据您病情发展的趋势,您可能需要接受化学药物治疗。” 我看着老大爷看着我没说话,就继续小心翼翼地说:“通俗的来说,就是化疗。当然,接受化疗肯定会有一系列药物反应,比如恶心呕吐,脱发等……” 说完我有些忐忑的看了看老大爷那本来就比较稀疏的毛发。 “行了,大概问题我早就知道了,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老大爷坐在床上跟我挥了挥手:“现在那电视剧上不都有吗?闺女,你就和我说说化疗完老头我还有多久?” 我突然之间感觉有些难受:“这个……我们不能保证,化疗的效果也是因人而异……当然您也别往坏了想,药物在大多数人身上都有明显的疗效。” “我这病也拖久了,其实老头我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体出问题了。”老大爷冲我苦笑了一下:“但是我家丫头那边,我不能给小两口添麻烦不是?” 我看着他有些迟疑的点了点头。 “但是小护士你说,谁不想活下去啊。”老大爷声音突然低了下去:“老头我就是想挺一挺见一见我那还没出世的小外孙子。你不知道,我家丫头可漂亮啦,我那小外孙子肯定也难看不了。” 我看着这个已经年过半百的中年人,岁月在他脸上留下的刻痕比一般人都要多上几分,60多岁的年纪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大上许多。 “大爷您…。您放心,我们主任对于您这种病情特别有经验,您要有信心。” “老头我知道,当初的手术就是小韩大夫给我做的,小伙子有前途!”老大爷冲我笑了笑,又缓了缓,大口喘了几下,以他现在的身体机能已经很难坚持长时间与人交流。 我扶着他慢慢躺回到床上:“那就行,大爷您只要努力配合我们积极治疗,保证让您和您的小外孙子共享天伦之乐。” 老大爷听了我的话又冲我呲牙一乐:“小护士,我相信你的话,你把文件拿来吧,我自己签。” 我把手里的通知书递给老大爷,他也没有仔细的看一下,直接就翻到了文件的最后一页颤巍巍的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他把签好的文件递给我,我仔细看了一下,发现老大爷的字实际上很有风骨,现在已经很少有人能把字写的这么好了。 “怎么样,丫头,老头我的字写的好吧。”老大爷看我一直盯着最后一页的签名有些骄傲的说道:“我以前当兵的时候,部队里的大字报都是我写的。我家丫头的字写的也好,那可是我一笔一划教出来的。” 我看着老大爷乐观的态度心情也慢慢好了一点:“那大爷您好好休息,我去和主任说上一声。” 老大爷冲着我笑着点了点头:“小丫头,老头我就把自己交给你们了。” 我打开病房的门回过头冲他一笑:“您也要加油。” 我轻轻关上2床的病房门,深深吸了口气,把胸口郁结的那口气呼出。 来医院已经有段时间了,每次遇到这样的绝症患者我心里还是不好受。我拿着签署好的文件去找韩以修,看见才子正在电脑桌面前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主任。”我敲了敲门。 韩以修从电脑面前抬起头看了看我,又低下头说:“签好了?” “签好了,具体情况我都和2床的患者交代了。”我把文件递给韩以修,他接过大概翻了一下。 “患者怎么样?”韩以修放下文件问我。 “挺乐观的,主任,现在就下医嘱吗?” “明天下吧,让患者适应一个晚上。”韩以修叹了口气,闭上眼睛捏了捏鼻梁:“我最讨厌的就是下化疗的医嘱。” 才子的表情有些疲惫,从我的角度看过去,能看清他那一向清明的眼睛泛着微红的血丝,紧抿着的薄唇也稍稍有些放松。我第一次在一向面无表情的韩以修的脸上看到第二种表情,心下其实稍稍有些心疼他。 “主任,这种事情换谁都不好受。”我安慰道:“但是您延长了患者的生命不是吗?” 韩以修睁开眼睛,有些审视地看着我。 半响,问我。 “对于化疗这种以痛苦的方式延长患者寿命的办法你是怎么看的?” 我愣了一下,想了一想。 “大概是要看患者的意愿吧。对于一些人来说,痛苦地活着不如在有限的时间去做一些自己喜欢的事情,至少还没有被化疗药物搞垮身体;但是对另外一些人来说,在世界上还有寄托和思念的人,延长他们的时间就是有意义的,无论过程会有多么痛苦。” 我看着面前沉思的韩以修继续说。 “就像2床的老大爷来说,他的愿望就是能见到自己未出世的小外孙子,那您的决定就是有意义的。您完成一个绝症患者人生最后一个愿望,尽管您并不满意治疗的过程,但毕竟患者在精神上得到了满足不是吗?” 韩以修看着我默默的叹了口气,声音有些低沉:“你能这么想,很好。” 说完就又沉默了下去,半响:“2床,帮忙好好照看。” 我点了点头,突然发现才子其实并没有传说中的那么冷漠,至少他是一心一意治病救人,全心全意为患者着想。在他这个年纪坐在主任的位置上,不知道有多少病人与同行的眼睛每日紧紧盯着他,说没有压力是不可能的。 有的时候,一个医生总是会夹在医院里的账目条款和患者提出的药费质疑中左右为难,有心想帮助经济困难的患者,奈何医院的明文规定;而按照医院的收费条款来行事有担心患者负担不了。 我所知道的韩以修一直都是一副运筹帷幄,雷厉风行的人,而他面对着一个患者的病痛之苦和看病之难也会担心和忧虑,在他手下被治愈的患者有各行精英,有政府官员,也有军队高干。甚至会有一批批能惠及他各种利益的人排着队只希望他能看上一眼,而在我入院以来,才子手中的病人平民占据大多数。 高尚什么的用在韩以修身上实在不太恰当,只是我现在看到他一直挺拔的脊背放松下来也是和平常人一样无助。 “主任,那我先出去了。”我看他疲惫的样子也不好再与他说什么:“您……您多注意身体,别给自己太大压力。” 韩以修抬起看看了看我,张口到:“好。” 我有些欣喜于才子的回应,转身出了病房,轻轻掩上了主任办公室的门。 第六章:如果男神看到你女汉子的真实面容 “老大在里面不?”我刚出门就撞上了抱着一摞病例的褚思哲。 “你怎么没声啊,吓我一跳。”我有些抱怨的看着他。 “是你一直在想事情。”褚思哲有些好笑地看着我:“主任在?” 我看他指了指主任办公室。 “主任忙一天了,你让他歇会不行?什么事啊?”我有些没好气的问他。 “呦,这还护上了。”褚思哲看着我调侃道:“小管家婆,这些病例可是要明天会诊的,要通知各个科室的主治医生。” 我看了他手上那堪比砖头厚的病例,小声道:“那你晚一点嘛,非得这么赶?” “这样啊,其实也不是不可以啊,这件事情我也可以做的,可是我手上有一个月的病例还没有整理呢。”褚思哲坏笑道:“反正你也整过病例,你要是能把病例帮我整完,我就把主任这件事揽了,怎么样?” 我盯着褚思哲,想了想问:“可是我主班还有工作的。” “你不是下午3点就下班了吗?剩下时间整理嘛……你可要知道,主任的这个工作可比整理病例复杂多了。” 我看着他沉默了,褚思哲见我不说话,摇摇头。 “你不愿意就算了,我还是去找主任吧。” 说完就欲往我身后的主任办公室走。 “行行行!”我赶忙拉住他:“我答应你就是了。” “叶思斯,这是你说的。” 看着褚思哲那一脸窃笑我十分想把医疗废物桶扣到他脑袋上。 我跟着褚思哲来到医办那病例,看着那厚厚一摞的文件,我又想起了那段在病案室被无数病例支配的黑暗日子。 “就是这些了,叶思斯,伟大的病案整理师,这项光荣而伟大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我大致翻了翻那摞病例,叹了一口气。 “我答应你,但是,你答应我的事情一定要做到。” “放心吧,我一定处理好一切事情,绝不打扰老大清修。” 我认命的抱起病案,看见褚思哲翘起了一边的嘴角。 “叶思斯,你暗恋老大对吧。” 我一惊,手上抖了一下,那几摞病例晃晃悠悠的被我抓紧稳住才没有掉下。 “你开什么玩笑,这种事情不要乱说!”我声音略拔高了一点,显得有些惊慌。 褚思哲看着我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把玩着刚从办公桌上拿起的一个墨黑色的模型略有所思。 “你不要乱想,我只是看主任太辛苦,身为下属有义务帮上司分担工作,哪像你,四体不勤,五谷不分。” “思斯同志,你这么说我就伤心了,要不还是我自己来整理病例吧。”褚思哲一脸委屈的看着我。 我看着他不屑地白了一眼,看他有露出了特有的贱笑半天都说不出来一句话。 “谢谢你的奉献精神,等你从倒班组毕业欢迎加入我负责的一组,我一直想要你这样吃草挤奶的下属好久了。”褚思哲拍了拍我的肩膀,大摇大摆的走出医办。 我背着他悄悄竖了个中指,和他搭班,不是他懒死就是我累死,这个资本主义的吸血鬼,绝对能把手下劳动力榨的骨头渣子都不剩。 从我答应褚思哲那天开始,我就认命的继续开始了病案整理师的工作。 每天从三点下班便在小黑屋闭关整理到8点才慢悠悠的乘着夜色回家,而那厚厚的一摞病例让我错过了整整一个星期的午后太阳。 我内心及其羡慕3点不到就能提前下班的赵鑫带着他的男友去庆祝生日,第二天又顶着一头新烫的卷发跟我炫耀她新的口红颜色。 但是像我等傲娇公民怎么能把内心想法表现在脸上?比如现在,我用着一副十分不屑的眼光遮掩实际上的羡慕嫉妒恨,看着她跟炫耀昨天新买的连衣裙。 “怎么样,思斯,这件衣服是不是特显我腰型。”我看着她在我面前转了一个360度的圆圈,让我想起了前年去看的《巴黎圣母院》里会跳舞的敲钟人。 “小荷才露尖尖角,荷包蛋上蹦俩枣?”我看着她有些酸溜溜地说。 赵鑫听见楞了一下,半天反应过来,双手死死的护住胸。 “叶!思!斯!你个流氓。” “那我换个说法,板上钉钉?” “叶!思!斯!”赵鑫忍无可忍的顺手从她的更衣柜里抄出一个物体甩在我脸上。 我接过定睛一看,瞬间笑出了声。她居然把刚刚为了穿裙子方便换下来的胸垫情急之下甩给了我。 “呦,还带着体温呢。”我有些猥琐的捏了捏手上的东西:“平时垫几层啊。” 我看见她的脸已经涨得通红。 “你就和你黑暗的小病案室过一辈子吧,你这个少女心长满胡茬的女汉子!” 赵鑫说完甩上护士休息室的门便走了出去。 我手里拿着她的胸垫追了出去,站在门口大笑着看赵鑫愤怒的背影自言自语道:“叫你喂我狗粮,我让你吃玻璃渣。哈哈哈……哈……哈……” 马上我的笑声小了下去,然后慢慢消失不见。 因为我看到主任休息室的门被猛地打开,门口正站着满脸阴沉的韩以修。 他穿的便服,凌乱的头发和有些惺忪的睡眼让我明白了我绝对是在一直狮子睡觉的时候手欠的拔了他的鼻毛。 “主……主任……早。”我尴尬的笑着。 才子盯着我有些不耐的目光慢慢转移到了我的手上,我猛地把还以一个十分猥琐的姿势捏着赵鑫胸垫的手收到了背后,心里不停地吼着“完了,完了” 我用力的清了清嗓子,冲才子露出了一个我认为是讨好但是韩以修在之后跟我说像智障儿童便秘一般的微笑。 我看着才子举起右手,在嘴上做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又猛地关上了门。 我是大气也不敢再出一个了,换好衣服便灰溜溜的下了班。等电梯的时候我却回想起了韩以修又一次在我面前展露出的疲惫的面容,这个人到底有没有休息过?而他的极限到底在哪里?他每天所面对的千篇一律是否是他真正的追求?我不知道的腾大才子韩以修,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而有没有什么事或者什么人,能够让他除了面无表情就是一脸惫态的他展露出一丝笑颜? 在医院的电梯里,我掏出手机找到了赵鑫的微信,发了个188的红包。 “生日快乐赵大宝,不管怎样你在我心中是最美丽的白衣天使。” 等到电梯下到一层的时候,我就收到了赵鑫的回信。 “谢谢,能和你相遇真好。” 我看着手机笑了笑,出了医院的大门,转身看着24层的高楼,门口是比城市里最繁华的商贸大楼还要密集的人流,他们哭着笑着,面对着几家欢喜几家愁的结局,演绎着人生百态。 我转回身,在赵鑫的信息栏里回到:“但是宝贝,说实话你今天穿的连衣裙真的显得腿特粗。” 然后我大步向前,再也不去看身后这个明日太阳升起后我注定还会回来的地方。 这个夜晚我睡得及其不踏实,我梦到自己和赵鑫的胸垫一起被钉在了医院门诊部一楼的公告栏里,上面还有那红笔写的大字——“声音污染源” 而韩以修则面无表情的执着一把手术刀要给我做声带切除手术,我在挣扎的时候看见褚思哲开了个运货车,车上装的是满满的病例。他把车开到我面前,打来后面的货仓,倾泻而下的病例瞬间把我埋住,褚思哲还一脸贱笑的看着我说:“思斯同志,你要是能把这些病例都整理好,我就求老大把你从公告栏里放下来怎么样?” 而我则是一脸宁死不屈的死命盯着旁边和我一起被钉住的赵鑫的胸垫,告诉褚思哲老娘从今天开始再也不整理病例了,就算是把我的胸切下来安在赵鑫身上也不整。这时候韩以修居然真的拿着手术刀冲我的胸部划去。 我就在那真实的刀割感中大汗淋漓的醒了过来。 而醒过来我就发誓,老娘以后对着韩以修说话一定温柔到要能掐出水来。 我看了看闹钟刚刚5点多一点,便起床热了杯牛奶打开了台灯。 我一直有记笔记的习惯,这个习惯是从我正式加入临床实习时开始的,不算太厚的笔记本上记录着我所护理过每一位去世病人的名字及治疗经过。而这个习惯,是在研二的时候一节生理解剖课上一位代理教授所说的自己的一些平日爱好,我当时觉得这样的事情极有意义又能学习,于是就把这个习惯从那位教授那里继承延续了下来,而那位代理教授,就是当时刚刚归国的韩以修。 我不清楚韩以修为什么放弃了美国大好的前景而选择回国发展,但是就现在他每日的工作量和压力来看我真心替他感到不值。 我一页一页的翻着自己的日记,回想起每个患者还能比较清晰的面容,就想起2床那个刚刚接受化疗的老大爷,如果韩以修还保持当初记日记的习惯,那么他的日记本和我的日记本将会记录上一个同样的名字,而日后,同样的名字将会越来越多。就像悬挂在头顶的点滴瓶,越来越多的液体融入血液,逐渐在体内成形横亘其中,不觉疼痛,却每每想起来都像是一团永远化不开的瘀斑。 第七章:男神说我胖? 为了哄赵鑫第二天的白班我把所有体温单都包了,直到最后才哄得她说一句“看你表现”。 我真心觉得有的时候逗一逗像赵鑫和顾澜这样的萌妹子是人生一大乐趣之一,尽管有的时候我表现的像一个禁欲多年的猥琐老大叔,以至于顾澜和赵鑫看到我的第一反应都是一致的双手护胸。 当然我的武力值和褚思哲那个缺货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交完班后我就被告知褚医生找我,当我看到他时他正在在医生办公室门口在以一种及其诡异的姿态跳着一种及其诡异的操,嘴里还念念有词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我还在考虑他是不是继承着中华医学伟大的传统,在修炼传说中的“五禽戏”,然而我走近他,就听他一直在絮叨着一句话,表情有些愤恨。 “左青龙右白虎,中间夹个二百五。” “……” 我已经不知道怎么形容我当时的心情了。 “你这是在自己夸自己?”我问道。 “不,我在思考人生。”褚思哲放下高举的双臂,正色说道:“为什么伟大的道路上永远充满妖魔鬼怪。” “我认为我面前就是个我通往伟大道路的妖魔鬼怪。”我满头黑线的看着他。 “来来来,叶思斯,就让爸爸来告诉你什么叫妖魔鬼怪。” 褚思哲一把就把我拉进身后的医生办公室,又锁上了门。 这是什么情况?我突然有点反应不过来。 “你要干什么?”我也有些警惕地问。 褚思哲看我这个样子,有些促狭的笑了笑。 “叶思斯,我没那么重口味,像你这种水泥土和钢筋的混合物小爷我没兴趣,网上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你光着身子追我两公里,回下头都算我强奸。” 我沉默了一下,想象了一下那个美好的画面,感觉有点受打击。 “跟你说正事。”褚思哲突然正经了起来,我看到他这个样子一愣。 “怎么了?” “你还记得前段时间刚做了肝部癌肿切除术的2床吧。” 我点了点头:“记得,他的化疗知情同意书还是我拿去让他签的。” “那你看看这个吧。”褚思哲递给我一张核磁片,片子角落里写着2床老大爷的名字,里面一张张呈现的是一个人的肺部切片图,那密密麻麻的小阴影告诉我2床那个还期盼着见未出世小孙子的老大爷将面临最糟糕的结果。 “扩散了……”我小声的说:“化疗药物未起作用?” “哼。”褚思哲突然冷笑了一声,我惊讶的看了看他,他又递给了一份文件。 我翻开一看,文件上的医嘱并不是我原来看到的那一份,上面记录的药物我听都没听说过。 “这是?”我有些疑惑的问道。 “医院里新型的药物试验,医药公司在咱们医院签署了临床试验合同,找一些没有经济能力的绝症患者免费供应。” 我听到这里愣住了:“那老大爷一辈子怎么也有些积蓄吧。” “合同是他女儿签的。”褚思哲咬牙切齿的把手中的文件扔到他的办公桌上,把桌子上一个他经常把玩的墨绿色模型撞到了地上。 我狠狠的吸了一口气,突然觉得有点冷。 “怎么会?那主任知道吗?” “早上刚知道,发了好大一顿火,你没看他早上交班的时候那脸色。”褚思哲弯腰捡起地上的模型,在桌子上小心的放好。 “这患者本来就不是主任的,他只是会诊医生的一个,不知道也正常。”我叹了一口气。 “现在老大还在办公室生气呢,谁进去都没个好脸色。”褚思哲看了看我:“叶思斯,2床的事情你也有份,一会儿你去劝劝老大吧。” 什么叫我也有份?我听到他的话一愣:“我去?你这个跟在他身边好几年的老战友都被炮轰了,我个人微言轻的小护士去了直接就是吃原子弹吧。” “怎么会!”褚思哲:“思斯,你虽然内心充满肌肉但是还是自带和平光环的。” 我白了他一眼,看他说话又没谱了起来。 “我只是被生活磋磨出了茧,遇上你之后这层茧就更厚了。” 褚思哲翘起了一边的嘴角:“所以你才是最合适的人选啊,你这样,吃几个原子弹都不带消化不良。” 我被他噎的说不出话来,只好拿眼睛死瞪着他。 褚思哲看着我微微叹了口气拍了拍我得肩膀:“思斯,这件事拜托你了,老大他……压力太大了。” 我看他这个样子沉默了一下,就听他继续说:“老大原来遇到过这样的事情,那患者因为新型药物直接就死在他面前了。” 我惊讶的看了褚思哲一眼:“原来?” 褚思哲点了点头:“这件事我不好细说,以后你慢慢就会知道的,思斯,就算我求你,你去试试,老大那天跟我说了你,说向来大家都关心他是否能把患者治好,从来没有下属考虑过他压力大不大,而你是第一个。你去说,老大肯定听。” 我听完一愣,忽的特别心疼才子,他在那高处不胜寒之地,居然让他对一名小护士无意间的关心感觉温暖。 我看着褚思哲点了点头:“那好吧,我去试试。” 褚思哲第一次向我露出了一个感激的笑容。 我看着刚刚唯一一次在我面前有些失控的褚思哲,不禁感叹道这个人其实和才子一样,外表看起来放荡不羁,其实内心比谁都柔软。 我找到韩以修的时候他正在病房走廊尽头的小阳台那里看着窗外发呆。我把手中的咖啡递到他面前。 “主任,咖啡因能让人心情愉悦。” 韩以修回过头看到我有一瞬间的惊讶,随后有恢复了一副生人勿进的冰块脸:“医嘱处理完了吗?” “处理完了,处理完了,手上的工作都完事了。”我听到才子的话赶紧点点头,谁不知腾大附院消化外科的主任韩以修是个工作狂,我要是不把手上的工作处理好,就算是说出朵花来,也会被他立马赶去小黑屋加罚整病例。 “嗯。”韩以修接过我手上的咖啡,打开喝了一口,又望向窗外发呆。 “2床那老大爷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我有些小心看着满脸阴沉的韩以修。 果然听了我的话,韩以修的脸又黑了一层。 “嗯。”才子看了我一眼,有这么蹦出了一个字。 “呃……”我看着韩以修这个样子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你怎么看?”一直沉默的韩以修突然开口问我。 我听到他的回应有些欣喜,又沉思了一下,缓缓开口道:“这件事确实挺让人生气的,但是主任,这并不是你的错。” 其实我知道韩以修不仅仅是生气于2床那不孝之女的所作所为,还更自责于他自己对2床患者的忽略,他觉得这是他的失职。 韩以修看着我,脸色好了些,嘴也不抿的那么紧了。 他依旧穿着那过分干净的白大褂,刀削一般的侧脸迎着早晨的阳光让人觉得有一丝圣洁的味道。扶在阳台边栏杆的双手修长,指甲修的干干净净,指节分明。就是这么一双手,操着一把小小的柳叶刀,挽救着大大小小的生命,及时终日浸泡于血污,也干净的像我眼前的这个样子,令人呼吸一窒。 “主任,其实这样的事情就算是我们再竭尽全力避免,也不可能完全消失。古时就有易子而食这样的事情,人生来就是趋利避害的动物。2床的女儿这么做,我们没有权利去指责她,阻止她。”我也跟才子同样的姿势倚在了窗台的栏杆上:“但是,我们可以让他的牺牲有意义不是吗?就算是临床药物没有理想的疗效,我们就可以阻止更多人的悲剧。” 韩以修盯着我的眼睛眯了起来,虽然他依旧是面无表情,但是我能感觉到他周身的寒气似乎弱了点。 “现在换医嘱还来得,仅仅是初步转移,癌细胞还未入脑,只要能完成2床患者的心愿,他所剩的时间就算再短也是有意义的。”我看着韩以修的眼睛,加重了语气:“还有,主任,这件事是家属和患者自己的选择,与,你,无,关!” 才子看着我的眼睛一亮,好像一直紧抿的嘴唇有微微上扬的趋势,然而我还没有看清,就觉得倚在栏杆上的重量突然一轻,视觉马上就变了个样。 阳台的栏杆一直是给术后患者防止下肢静脉栓塞功能锻炼时搀扶用的,时间久了,估计就有些松动,加上我和才子两个人把身体所有重量都压了上去,于是那原本就忽悠忽悠的栏杆就那么在我身下断裂了。 而我,还在被自己刚刚的说辞自我感动中,就以一个比早晨褚思哲做那“五禽戏”还诡异的姿势趴在了窗户上,整个脸被挤压成了一个比鬼还难看形状。 我挣扎了半天,却因为护士服挂在了栏杆上一直起不来,我从来没有这么痛恨腾大附院如此良心的制衣部。 直到才子可能实在看不下去自己科室的护士再这么没形象的贡献自己的脸擦玻璃,拎着我的衣领把我拽了起来,上下看了一眼,有些嫌弃的说:“叶思斯,你该减肥了。” “……” 我整个人呆立在那里,很希望还被挂在栏杆上。 当然韩以修并不是第一个说我该减肥的人,每次在家当我坐上饭桌在充满饭菜香味的小餐厅里等着晚餐时,都会被我妈抄着一把饭铲子赶下餐桌,还一脸嫌弃的说着:“叶思斯,你该减肥了。” 而我坚信我家那只一到饭点就等在餐厅等着被投食的蠢狗胖虎,看我的眼神都是充满同情的。 我看着韩以修挺拔的背影从我面前消失,并没有让我想起我那不知是不是亲生的老母亲,而是想起我家那只除了在吃上就没有智商的蠢狗和它那充满嘲讽和同情的复杂目光,而才子无情的背影让我好似看到了那只蠢狗一生气就坚定不回头一直冲着我的毛耸耸的大屁股。 我默默掏出手机发了一条朋友圈: 怎么办,我眼睛有问题了,我好像看到我家胖虎成精了。 我刚刚打算放回手机,就看到我妈的信息进了来,我打开,是一张胖虎的照片和它那熟悉的一脸不屑。 “胖虎是我家的,和你没关系。” 我妈如是回到。 我默默将手机放回口袋,突然觉得就连褚思哲那张我曾经认清自己以貌取人这个坏习惯的脸都无比的可爱! ------题外话------ 多谢半盏鹿童鞋给我写的书评,你是我这本书的第一个粉丝,谢谢你的支持!我会努力继续创作下去,让我的故事有更多人看到。这是我写书的第七天,作为一名彻头彻尾的苦逼医学生,我所描写的大部分都是我在临床实习期间发生的真实事件。我看过太多人的眼泪,有欣喜,也有悲伤。其实女主就是我所期望的自己,我希望我也可以向笔下的女主那样独立自主,敢作敢当。 在慢慢创作的过程中,我也会继续充实自己,并继续记录着这个反映着世间百态的故事。 第八章:那个军人叫秦邵宇 在第二天上班的时候褚思哲就和我说了才子亲自接手2床患者的事情。 “那转移的事,跟患者说了吗?”我看着褚思哲问。 “还没,主任今天早上把家属叫过去了,现在还没出来。”他跟我指了指紧闭的主任办公室:“妈的,一家不是人的东西,表面心连心背后都在玩脑筋。” 他的声音有点高,路过的一位科室姓张的老大夫侧过头看了看他。 我赶紧拉了拉他的衣袖,褚思哲不耐的咂了咂舌,手上依旧把玩着一直放在他办公桌上那墨绿色的模型。 “这是什么东西啊。”我有些好奇的问了问他:“你这么宝贝,都舍不得放下。” “这个?”褚思哲把那墨绿色的玩应举到我面前:“还真让你说对了,还真是个宝贝。” 我不屑的看了看那东西,半天也没看出那玩意儿是个什么材质。 “我可没骗你。”褚思哲收回在我面前举着的手:“上次楼下肛肠科那刘老头跟我说要买,我都舍不得。” “你行行好,骗完小孩骗老人,你缺不缺德。”我白了他一眼。 褚思哲看着我突然窃笑道:“等你和主任传来好消息,我就把这个送给你们俩当贺礼怎么样?” 我听到他这么说突然被口水呛了一下。 “咳……咳咳……你胡说些什么呢?” “思斯,咱们俩打赌,就赌你什么时候把老大拿下,怎么样?”褚思哲一脸促狭的看着我。 “那你输定了。”我白了他一眼,然后我发现自己给他白眼的次数居然比我这二十多年来总共加起来都要多,我相当怀疑早晚有一天我的眼睛会因为他最终转不回来自此变为一个斜视。 “叶思斯,你眼睛又抽筋了。”褚思哲装的一本正经的说出了我刚刚心中所想:“眼科就在二楼,你工作抓紧点还能趁下班前去看看,眼科主任我认识,还能给你打个折……” 我实在不想理会他,转身就走。 “思斯~”我回过身就看到顾澜正抓着她的护士帽扭来扭去:“快,快帮我弄弄,发卡挂头发上了。” 我看着她实在提不起说话的欲望了,我身边怎么都是奇葩? “思斯,好久不见啦。”顾澜整完头发就饶有介是的冲我伸出了手:“你开始上倒班咱俩就总碰不上。” 我有些黑线的握住她那有些肉呼呼的爪子:“病案整的怎么样了。” “早完事了。”那傻丫头有些骄傲的看着我:“老石现在让我做回访了。” 医院在一定时间会对于原来那些病愈出院的患者进行回访来判断疾病的预后及有无并发症的危险。这可并不是一件轻松的工作,回访是一对一,直接到患者每一个人身上的,病情背景各有不同,每名护士都最头疼这个工作。但看顾澜的反应好像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接受了一份苦差事。 怕是老石不知道又忽悠孩子什么了,我默默的叹了口气,看她跃跃欲试的样子并没有把这件事告诉她的打算。 毕竟,工作有动力,也不是什么坏事嘛。 “今天咱们俩下班时间一样哦。”顾澜有些愉快的甩着我的手:“思斯,咱俩好久没逛街了,下班之后去好不好,我发现一家西餐店,里面的牛排特好吃。” 你跟个女汉子逛街真的好?我心里默默吐槽道,转念一想,面前这个脑细胞接近为灵的少女还有另一个属性,就是吃货,到时候好吃好喝来上一顿也是能轻松应付的了的。 “好啊,下了班一起去。”我看着她笑了笑,稍稍用力收回了被她握住的手,已经红起了一大片。 我无奈的揉了揉,心里暗暗地想这个怪力萝莉的人物设定到底多么逆天。 在我忙完手中的工作后终于有时间去看看2床的那个老大爷。 当我拿着一束花和一堆水果推开2床的病房门时,看见那老大爷正有些费力的啃着一颗苹果,连皮带着上面清晰可见的虫眼,在一口不全的黄牙里上下摆动着,似乎自己也没有意识到在吃些什么。这两日水肿有些消除的脸上一片凝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咽了咽口水,踱步到他床前。 “大爷……” 老大爷似乎有点耳背,依然不亦乐乎的对付着那颗啃得快要见核的苹果。我只好清了清嗓子继续喊他。 “大爷……大爷?” 那老大爷似乎才反应过来悠悠的转过头,看到我又是一副顽童的样子眨了眨眼睛。 我颇有无奈的看着老大爷有些撒娇的意味,一句“您身体感觉还好吗”就卡在嗓子里,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小护士你来啦。”老大爷见我不说话有些愉悦的问我:“是特意来看老头我的吗?” 我点了点头,看着老大爷终于放下手中的苹果核,有些费力的扒着床头柜上放着的一台老式收音机。 我见他这个样子赶忙帮忙,然后就看到老大爷抱着那老式收音机,咿咿呀呀传出来一些唱词,颇有些怡然自得的样子。 “楼下花坛采的?”老大爷斜了一眼我手中的花。 “呃……”我有些尴尬的搔了搔头,把另一只手拎着的水果放在他的床头柜上:“没来得及准备,您怎么知道的。” “哈哈,小护士,虽然老头我一直在病床上躺着,但是原来部队医院门口花坛就种的是这个品种,老头我还是知道的。” 我讪笑着坐在了病房的椅子上:“我就想过来看看您,看看您身体怎么样了,毕竟您责任护士不是我。” “小护士你有这份心就不错了。”老大爷似乎已经没有力气再抱着那我看起来十分轻巧的老式收音机,慢慢把它放回床头:“老头我的身体自己知道,没事,原来打仗那会儿,子弹把我这里打了个对穿,不还是活的好好的?还有力气跟我家那没福气的婆娘生了个大胖姑娘。” 说完跟我炫耀一般用力拍了拍自己还缠着白纱布的肚子。 “您…。您别拍了。”我看到赶紧阻止道:“您现在伤口本来就难愈合,再崩开就不好了。” 老大爷一乐,正要说些什么,就见病房门猛地被推开来。 一位身着军装身形挺拔的男人站在病房门口身旁搀着一位拄着拐杖的白发老人。这一老一少身上都有着让人觉得非常凛冽的正气,细看那年轻的军人五官分明,异常英俊的面容和身旁的老人有着几分相似,想来是爷孙二人。 “老哥……”那拄着拐的老人看到2床躺着的老大爷眼圈马上就红了。 “双河啊,你怎么过来了。”老大爷看着进来的人有些有气无力的说,但是看起来似乎是很开心的。 “你怎么?你怎么病成这个样子了?”老人拄着拐慢慢走到病床前,我赶紧从座位上起来把椅子让给这位老军人。 “你也不和我说,我和邵宇来这里开会才得知你的消息。”老人难过的看着床上的人。 那年轻的军人一直盯着我,眼睛有意无意的看着我手上那几朵残败的话。我站在那里感觉有些尴尬,赶忙向床上躺着的老大爷告辞。 “小护士,谢谢你来看我。”老大爷笑着目送我走出病房。 我刚刚踏病房出来,就被一个声音叫住。 “那个,护士你等一下。” 我回过头,看到刚刚那搀着老人的年轻军人居然跟我走了出来。 “我想了解一下孙爷爷的病情。”那个年轻人有些焦急忐忑的看着我。 我点了点头,关上身后的病房门。 “我姓秦,秦邵宇。”年轻的军人看着我伸出手。 “叶思斯。”我握了一下他的手,感觉到了军人手中特有的因为常年训练留下的茧子:“秦先生,您跟我来,我带您去找我们主任。” 他点了点头说:“那麻烦你了。”便跟我来到了主任办公室前。 我敲了敲门,就听到门内传出韩以修特有的低沉而清凛的声音。 “进来。” “主任。”我推开韩以修办公室的门,看见韩以修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手上拿着一本《诊断学》。 他看我的目光从我身上转移到我身后的人,我赶忙将秦邵宇引过去。 “主任,这位是秦先生,是2床的……”我疑问的看了看秦邵宇。 “侄子,我是他侄子。”秦邵宇看出了我眼中的疑问。 我点了点头:“他想了解2床的病情。” “和那帮用患者命算计金钱的家属是一起的吗?”韩以修看秦邵宇的目光有些冷。 秦邵宇的脸一下就黑了:“医生,您这是什么意思。” “患者的女儿让患者签订了临床药物试验合同,能赚到一笔试验费。”我看不惯秦邵宇对才子的态度,声音也有点冷。 秦邵宇惊讶的看了看我,随后眼神也冷了下来,咬牙切齿道:“畜生!” 才子看秦邵宇的态度才点了点头,起身来到办公桌前,取出压在病例底下的X光片放在办公室的背光台上,说起2床的病情。 我看着听得一脸认真秦邵宇,默默打开办公室的门打算出去。 “叶思斯,你留下。”韩以修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第九章:我收到了男神的巧克力 我握住门把的手一顿,回过头有些惊讶的看了看才子,看他表情如常,也不好再说什么,便听他的话继续待在主任办公室。 办公室里只有韩以修介绍病情的声音,我看着正指着片子对秦邵宇讲解的才子,心跳突然加快了一些。在和病人沟通的时候,韩以修极少使用专业术语,他用通俗易懂的方式介绍病情,不论文化程度,不论专业不同,几乎所有人都能听得明白。 能让所有认识他的人真心佩服,这大概就是韩以修的魅力所在。我看着韩以修面对患者和患者家属就温和下来的双眼,发现他似乎比平日里不知要耐心多少倍,这样的韩以修,有什么理由去讨厌他?我突然理解了陈教授每每和我谈起这个让他极其骄傲的学生时一脸与自己年龄性别不符的花痴相。 才子跟秦邵宇说完2床孙大爷的病情,秦邵宇周身的气压越发的低了。韩以修看着他沉默了一阵让他消化信息。 “这是叶思斯,我拜托她关照2床患者,你们以后有事情想了解情况可以找她。”韩以修跟秦邵宇介绍着我。 “那以后就麻烦叶护士了。”秦邵宇对着我点了点头。 “应该的。”我冲他笑了笑:“还望您能和患者的女儿好好沟通。” 秦邵宇听到我提到了患者的女儿,脸上也慎重了起来:“一定。” 我点了点头,送秦邵宇出门。在出门的那一刻被韩以修叫住。 “巧克力,也含咖啡因,作为上次咖啡的还礼。还有,病例的事,阿褚和我说了,谢谢。” 韩以修从办工桌下的抽屉里拿出一盒巧克力,递给我。 我看着手上的巧克力,突然有种走在路上被钻石砸中脑袋的感觉,我似乎看到了身边玛丽苏的下起了粉红色的泡泡雨,那平时让我唾弃太小女生的颜色现在看起来似乎是发着圣光。 妈妈,你说做好事有好报原来没有在骗我。我默默的想,以后老太太的话我一定当成毛主席语录来遵从,还有就是要把手上这盒巧克力打个板供上。 我同手同脚的走出主任办公室,一直维持着一脸受宠若惊的傻笑,连声谢谢都没有说。当然,如果我还记得能顺手关上主任办公室的门的话,一定能看到才子那双如有所思但异常温和的双眼和微微上翘的嘴角。 我脸上的笑容一直维持到下班,而这一整天,我都觉得周身的粉红色气息能腻死我,但是我死的心甘情愿。 “思斯,我等你好久啦。”到了下班时间我打开休息室的门就看到顾澜正百无聊赖的坐在椅子上晃着她那双小短腿:“快!快换衣服,那家西餐厅晚点就没位置了。” 我看着这个吃货无奈的点了点头,打开了衣柜门。 “思斯,那是什么?”顾澜眼尖的看到柜子里才子送给我的那盒巧克力,盒子我还没来的及打开,上面还缠着红色的丝绸:“巧克力,思斯,谁送你的?” 我看着一脸八卦的顾澜,第一次觉得无法回答。 “我……我自己买的。”我拿着那盒巧克力想要藏起来。 “骗人。”顾澜抢过我手上的巧克力,我突然发现小个子还有身体灵巧这个优势:“哇,还是歌帝梵的,这个牌子的巧克力可贵了。” 我夺过顾澜手上的巧克力赶忙小心翼翼的放进包里。 “别闹,这是朋友过生日我要送人的。” 我面不改色的撒着谎,突然想起了早上和褚思哲打的那个赌,又有些不可信的笑着摇摇头,果然粉红色会让人变成小女人,这及其不符合我作为女主的人设,我默默地想。 在我的日常活动中,和顾澜一起逛街被排在最讨厌事情的首位。 并不是顾澜人怎么样,而是…… 如果一个一米七二和一个一米五八站在一起的时候,你会怎么想? 在街边一位发传单的大妈热情的发给我一张市里新开的游乐场的传单还极其热情的跟我说:“现在有活动,赶紧带孩子去吧。”的时候我得出了答案。 我十分怀疑她到底是怎么被腾大附院的聘用的,只是当顾澜偷偷的告诉我她在体侧的时候偷偷在袜子里穿了内增高的时候,有种世人皆醒,我独醉的感觉。以至于得知她的志向其实是手术室,但是第一天上班的时候发现器械台到她胸口的时候狠狠地幸灾乐祸了一把。 于是在刚入院的时候,我这个茁长成长的高个少女变成了顾澜用起来最得心应手的输液瓶挂取器。那个时候我听到最多的话就是“思斯,快过来帮我一下,这个输液瓶我够不着”。这也无可避免的让我身边这个二货少女单方面的认为我们发展成了最忠实的好朋友,而对于被发配病案室的事情我还是松了口气的,以至于我对于老石骗孩子去做回访的行为还悄悄的在心底点了个赞。 然而工作上的小拖油瓶在平日里也是个生活五级残废,我曾经好几次在还在上夜班的时候接到她的电话告诉我她把家里的半个厨房炸了,而我无奈的告诉她蛋炒饭不是先放蛋也不是先放饭,而是要先放油。三番五次下来,她在我微信里的备注也就被我改成了“磨人的小妖精”。 对比她,我十分感谢我那毁人不倦的老母亲至少在散养式教育中把我的生活技能点加满了,最起码我至今是我家做年夜饭中的主力。而顾澜作为从小到大的乖乖女,至今为止不让她谈恋爱的澜妈妈一直是连鸡蛋壳都在饭前给她剥好的。 她到底是下了多大的决心来当护士的? 这是我至今为止想不明白的问题。 我在高回头率中和顾澜来到了她说的那家餐厅,点好餐等待的时候,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 那面孔一笑曾经让我把一张碟火锅蘸料扣到自己刚换的衬衣上。 “哇,是主任的女神女朋友。”我听见顾澜在我身边八卦到,显然她也认出了那张能让很多男人神魂颠倒的脸。 但是我听见顾澜的话有些轻微的不爽,什么叫主任的女朋友?主任没承认过好伐? 我并没有细究自己不爽的原因,只是没由来的开始紧张了起来,看着女神的脸,既希望她不要认出我们,又希望她能认出我们。 在我矛盾的心理和锐利的目光下,女神终于微微回过了头跟我对视上。她愣了一下,歪着头好像想了想,随后举起手边的红酒杯冲着我点了点头,整个过程做的行云流水极致优雅。 她还记得我们,我回她一个微笑。女神就是女神,干什么漂亮,这样的人做主人的女朋友才合适。我有些酸溜溜的想,完全忘记了我的背包里还放着那盒粉红色少女心启动器。 第十章:医院午夜惊魂 我工作生涯以来的第一个大夜班是在一片恐慌中度过的。 “思斯,你知道吗?去年你没来的时候,科室里发生了一件特别吓人的事。”刚刚过9点,我跟小夜班的护士交完班走进护士站就看见赵鑫拉了把椅子坐在我身旁神秘兮兮的说。 所谓学校医院废弃楼,鬼怪传说的三大圣地。来医院的时候我就预料到了会有这么一天,有一个热情八卦的好同事跟我徐徐道来医院里的各种传奇。 “去年咱们科室有个小护士值班,半夜突然有个老太太过来问几点了。”赵鑫说完还有些深思的看了看身边的实习生,那可怜的孩子眼睛一下就睁大了。 “说是不知道是不是到早上探望时间了,她儿子要给她带早餐的。那个小护士看了一下那个老太太是个胰腺癌的患者,已经入院好长时间了。小护士就和她说才凌晨4点不到,让她先回去休息,还好心提醒她她在那样的病情尽量不要吃太油腻的食物。” “然……然后呢?”那实习生小心翼翼的问。 “然后?然后就看那老太太颤巍巍的回病房了,当时那小护士还奇怪,平日一直卧床的老太太今天怎么有力气下地了?还有胃口吃早饭。第二天交班的时候就顺口问了一下那老太太的责任护士,结果人家告诉她老太太就在她夜班那天的早上去世了。”赵鑫的声音一下子就低了下来。 小实习生被吓得“啊”了一声,我有些无奈的看这赵鑫夸张的继续吓那实习生。 “那小护士当场鸡皮疙瘩就起来了,她说当时看那老太太就有点不正常,但她觉得可能是癌症所致的皮肤黄疸缘故,也没在意。事后想起来,觉得后背凉飕飕的。干了不到半年,就辞职走了。” “……” 我看着说完一脸窃喜的观察我表情的赵鑫,和一脸煞白实习生,心里无数吐槽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思斯,你不害怕?”赵鑫看我表情如常又看了看有些正襟危坐的小实习生不禁疑惑道。 四岁被母亲带着一起去医学院进修,七岁拿着父亲办公室的人体模型到处乱跑的我,上了大学第一解刨课还被陈教授那个老顽童关在教室强硬的看了一场《下水道的美人鱼》,还美其名曰为夯实基础。尽管确实有被父亲医院里的同事拿着人体组织吓得嚎啕大哭的黑暗历史,但是我听过的医院怪谈凑吧凑吧能编上一本教科书。 “你说老太太?我刚刚坐污物梯的时候就看到里面站了一个老太太,还不停的念叨着我好饿什么的。” 赵鑫的脸一下就白了。 “污物梯……”赵鑫喃喃到:“那不是,那不是运尸体的电梯吗?” 我看着赵鑫和那小实习生瞬间变换的好几个脸色,忍不住终于笑出了声。 “叶!思!斯!”反应过来的赵鑫有些愤恨的对我说:“你个十乘十的女汉子,有点少女之心行不行?” 少女之心?那玩意自我出生以来就落在我妈的子宫里没带出来。 “姐姐你措辞不当啊,你这是把恐怖故事当言情小说看呢?”我调侃到:“你才是真汉子。” 赵鑫给了我个白眼,拉着那实习生去打夜里的胰岛素。 我依旧站在护士站偷偷地笑着,有些感慨大夜班着实有趣,事情不多又有故事听。 “呦!什么事情这么开心啊?” 我回过头看见褚思哲倚在护士站门口一脸似笑非笑的看着我:“你这是偷懒呢,我明天给你告石妈妈。” “告告告,多大了你?”我斜了他一眼。 “本宝宝永远18岁,你嫉妒?”褚思哲说完还用手捋了捋头发。 “行了,放过你脑门上那几缕可怜的头发吧,一会揪秃了。” “那也比2床那地中海老大爷帅气几十万倍。” “你这脸,真是赛过城墙了。”我实在不知道该说他什么,拿病人开玩笑什么的被别人知道了都够他喝一壶的:“积点口德吧您。” 褚思哲夸张的叹了口气,冲我摇了摇头:“这可不是我说的,我今天给2床检查的时候他自己夸的我。” 说完脸上突然认真了起来:“思斯,你帮我观察点2床的病情,有没有呼吸困难,恶心呕吐的症状,昨天血液分析白细胞已经下降到3,血小板下降到5了,他对化疗药可能有些不耐受。” “这么快?”我有些惊讶的看着他:“跟主任说了吗?” “说了。”褚思哲点了点头:“主任说明天换吉西他滨试试。” “吉西他滨?”我愣了一下:“那个药太贵了吧,一支要两万。” “癌肿已经扩散了,没办法了。”褚思哲摇了摇头:“而且现在国家政策只要用过5支以上就可以免费供应了。” 我有些沉默,不禁想起了母亲医院里原来的一位老中医大夫。 作为医术超群的他在一次体检中查出了肝癌,为了治病卖房卖地,最终还是逃不开医者不能自医的命运。 在我抱怨他的办公室中药味太重的时候他还和我开玩笑说这些都是精华,经常问一问大病不上身。 褚思哲看我不说话,拍了拍我的肩:“行了,这种情况的患者多了,时间长就习惯了。” 我看着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实在是那2床的老大爷乐观的有些让人心疼,当初确诊的时候连正常的临床心理震惊期和否认期都没有,治疗上也是十分积极配合。他那堪比电灯泡的地中海发型就是在化疗药物折磨下导致的,我每次去给他扫床面对着一床连着发根的黑发都不知道该和他说些什么。 到底是经历了半辈子的风浪的军人,我佩服他的心志。 “今天晚上我值班,叶思斯同志,咱俩好好合作,没事不要叫我,有事也不要叫我。”褚思哲又恢复了那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扭了扭脖子:“小爷今夜要好好补眠,今天上了两台手术,身上快散架了。” 我白了他一眼,看着他眼下的青痕倒也没说什么,一名大夫连班倒这都是常态,为什么现在还有如此多的大好医生青年依旧吃着狗粮,没有节假日是常态。哪个女孩子愿意跟一个电话谈恋爱,愿意要偶尔约次会总是被一个急诊通知叫走的男朋友? 我看着褚思哲摇摇晃晃的往医生休息室走好心提醒道:“男厕灯管今天坏了,起夜别掉坑里。” 褚思哲背着我打了个ok的手势,敞开的白大褂让他穿的跟一个斗篷一样边走边鼓动了起来。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看着赵鑫已经端着托盘带着实习生打完胰岛素回来了。 “今天医嘱都处理完了。”赵鑫把托盘归位后就坐在了我旁边有些兴奋跟我说:“今天晚上要是没什么事就能稍稍眯一会了。” 我笑着跟她点了点头:“刚刚褚医生也来了,现在在医休呢,估计也没什么事,就先不要叫他了。” 赵鑫应了一声,让实习生自己去搬个凳子跟我们坐在一起。 “怎么了?”我看着实习生的面色有些犹豫不禁问道。 “叶老师,赵老师,能不能有个人陪我去一下储物间啊,那里……挺黑的。” 我看着实习生委屈的眼神白了一眼赵鑫,好好的孩子让你吓得都魔障了,以后上了临床会有心理阴影的。 “我陪你去吧。”我站起身,拉过小实习生。 “等等,等等,我跟她去吧。”赵鑫也赶忙站起身,随后又有些小声的说:“别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 “……” 你真是好样的!我心里吐槽道。便让赵鑫领着实习生去储物间搬凳子。 要说搬起凳子砸自己的脚,赵鑫作得一手好死。 医嘱处理完后,我们几个就坐在护士站谈天,顺便注意有没有病房呼叫,等到凌晨2点多的时候,小实习生说她要去一趟卫生间。 科室里是没有公共卫生间的,患者使用的卫生间配备在病房,而我们医务人员的在休息室里面,平时是用电子门隔开的。 我迷迷糊糊的听见实习生要去卫生间也没说什么,过了大概2分钟,就听见卫生间里传来了实习生的尖叫。 这一叫我和赵鑫都精神了,赶忙往休息室里走,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 等我们到了里面看到当时的情况都愣住了,褚思哲正与那小实习生厮打成了一团,确切的说是那小实习生正揪着褚思哲的白大褂还一拳一拳往上招呼着,而褚思哲正用胳膊挡着,不停地在小实习生的尖叫中解释着:“我只是起夜啊。” 我和赵鑫赶紧上前分开两人,等到分开两人才看到有多狼狈,褚思哲的白大褂已经皱成了一团,还依稀留着几个淡淡的脚印,那几个小时刚刚还不停用手捋着的留海在头顶乱成了一团鸡窝。那小实习生也没好到哪里去,护士帽上的发卡丢掉了一个,正颤巍巍的挂在有些凌乱的头发上,还不停的喘着粗气。 “你干嘛啊?”两个人站定后,褚思哲没好气的问着那实习生。 小实习生这一会儿也慢慢的缓了过来,看清站在面前的褚思哲后,有些惶恐的小声说:“我!我以为……” “你以为什么啊?”褚思哲有些无奈到:“以为什么也不能上来就打人啊!” 小实习生张了张嘴没有说话,两个眼睛马上就红了。 等两个人冷静了下来说清事情的经过,让我觉得有些哭笑不得。 本来今天赵鑫的故事就给小实习生吓得够呛,又偏偏赶上半夜内急,卫生间的灯恰巧这两天坏了没来得及修。 小实习生迷迷糊糊就走进了男卫生间,赶紧去就看见一个高高大大的人影在厕所最里面诡异的晃动着,又慢慢冲着她站的门口位置走来,心里就想起了赵鑫给她讲的故事,嚎叫着抄起拳头就挥了上去,便有了刚才的一幕。 “我去!老子吓得尿都憋回去了。”褚思哲听了小实习生的解释无力的抱怨道:“我还以为哪个家属在这儿蹲点呢,吓得老子只敢躲不敢还手,还得护住重点部位。” 那小实习生自从刚才就没说过一句话,每个学医的女生心里都住着一个有血性的汉子,想来刚刚的几拳也不轻。 尽管褚思哲平白无故就这么挨了一顿拳头,但也便不再与一个小姑娘计较,但这么一闹估计他也是睡不着了。 第十一章:我家澜妹子思春了 就这么样,本来应该是比较平静的夜晚就这么闹哄哄的过去了,第二天早班的时候我便看见褚思哲顶着那更加严重的黑眼圈跟着他的“石妈妈”投诉机务科办事效率太差,连个灯泡都不知道修。 “赶紧下班!”才子刚刚来到科室的时候看到这一幕就皱起了眉头:“今晚出急诊,下午4点2床会诊,有时间唠叨还不如回去补眠。” “好的老大,遵命老大。”褚思哲看着发话的才子又是一副小人模样,撒欢的换衣服去了。 韩以修回头就看到了一直在旁观的我,又皱了皱眉头。我心一紧,迅速开始搜索脑海中近期的记忆,好像并没有触到才子霉头的地方。 “2床昨晚情况?”韩以修看着我问。 “啊……”这是在问我,我赶忙正了正身:“体温39。6度,稽留热。心率快呼吸快,血压150/100,一级高压。引流量200毫升,昨夜无恶心呕吐症状。今早送的加急血检和尿检。” “嗯。”才子听了点了点头,看着我不知想了想什么,嘴唇动了动。 半响,抱着病例便从我面前走过去了。 我望着才子的背影有些郁闷,好歹说句什么啊,“嗯”是什么鬼? 还有韩大人你到底要跟小的说什么,你倒是说完啊,不知道说话吐半截真的让人觉得抓心挠肝的难受? 我换完衣服走出医院大门的时候才觉得一阵困意猛地袭来,现在抓紧补眠才是首要。 作为一名护士来说,我深谙一旦开始值夜班便是入院红苹果,一月青苹果,半年黄苹果,一年烂苹果的道理。 为了避免变成一颗烂苹果,我决定今天一天都在床上度过。 然而我这个想法便被顾澜的一个电话给打破了。 “思斯,你快来救救我啊!” 我听见顾澜在电话里嚎叫便一阵头疼,等我坐上车去找她时,才从她断断续续的语言中听明白了事情的经过。 傻孩子在路上被人偷了钱包,而又在甜品店里点了一份价值不菲的甜点,等到付账的时候才傻了眼。 我内心诅咒着这个我睡眠的破坏者从此大姨妈侧漏,但只能无奈的赶了过去。 等我到了顾澜所说的甜品店时,发现顾澜身边正坐着一个人,两个人正想谈甚欢,这死丫头一点也看不出丢了钱包焦急的样子。 我心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走过去问:“死丫头你是个什么情况。” 顾澜见到我一下子就兴奋了起来,连忙拉着我入座:“这位是刚刚我碰上朋友,超好心的帮我把账单结了。” 我看着顾澜说的好先生,一个约莫27,8岁的男子坐在对面,卡其色的休闲裤搭配了一件白色的羊绒衫,一带着浅浅微笑的脸棱角分明,气质倒是很干净。看起来倒像是个正经人,我默默的想。 “你好,我叫陈默。”对面的男子冲我伸出了一只手。 “你好,我是叶思斯。”我回了他后,看向一边还有些激动的顾澜,心下明白了估计是孩子的花痴犯了,不由得无奈道:“所以说我是大老远白跑一趟,顾澜同志,我刚下夜班你知不知道?” 顾澜调皮的冲我吐了吐吐舌头:“遇上陈先生也是碰巧嘛,思斯,我的身份证银行卡都没了…。” 我郁闷的看了看她:“挂失补办吧,现在赶紧打电话挂失。” “刚刚陈先生已经帮我办理挂失了,他是银行的经理,正好顺手的事。”顾澜连忙跟我说道。 我默默的看着对面喝着咖啡一脸微笑的陈默先生心里升起了淡淡的疑惑,但看顾澜一脸兴奋的样子却又不好再说些什么,只能点了点头。 “真是麻烦你了陈先生。”说完将账单上的钱款退还给了他。 “不用了,举手之劳。”陈默推拒了我手上的钱,站起身:“我还有点事,就不打扰了,小姑娘下回逛街可要谨慎一点哦。” 说完就挥挥手走了,我有些无奈的看着顾澜不停地念叨着陈先生人好好哦,深深觉得孩子确实缺一个男朋友管管她这个不定期神游的脑子。 第十二章:专业过硬是王道 连续两个月的倒班下来我逐渐适应了这种昼伏夜出的作息,就连顾澜那丫头都没时间见上两面,估计她的病案工作也快结束了,今天是周六的大夜班,我半夜九点来到科室时惊讶的发现韩以修坐在护士站里不知道在用电脑打什么东西。按道理主任是不用倒班的,更何况还是六日。我换好衣服就进了护士站。 “主任你怎么在这?今天你值班?”我小心的问道。 “嗯。”才子应了一声,眼睛都没离开电脑。 “哦。” 我点了点头,我拉了把凳子坐下,小夜班把工作该做的也都做完了,我见没什么事,就随便拿了本东西胡乱翻着。 赵鑫还没有来,整个护士站现在只有我和韩以修两个人,气氛有点尴尬,虽然才子可能并不这么觉得。我是不是应该说点什么?我不禁想,说些什么呢?会不会打扰他?他又会不会想起那天的事情?我突然悲哀的发现我现在跟腾大那帮花痴的女生没什么区别,这碗佛跳墙光环太大。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 “12床胃切除的患者,状态怎么样?”才子突然发了话。 他是在问我?我看了看四周,这里也没有别人。 “哦!”我慌忙正了正身体:“那个,12床今天下午3点刚下的手术,生命体征挺正常的,就是有点术后低热,引流液大概150毫升左右,没有切口瘘的危险,暂时还禁食,精神状态还不错。” “嗯。”他点了点头。 这是回答的还不错吧,我暗暗的想,幸好没问住,还好交班的时候查了下手术通知单。 “思斯。” 我一回头,看到赵鑫从护士休息室里冲了出来。 “来的有点晚了对不起,我男朋友车坏了,耽误了点时间。主任?”赵鑫也惊讶地看着坐在电脑前的才子:“你怎么来了?有患者找你?” “嗯。”才子淡淡的回应道。 患者找?堂堂主任被患者一个电话大周末半夜叫来看病,谁这么有面子?我惊讶的看着韩以修。 赵鑫看我的表情不禁笑了:“惊讶吧,主任对患者一直都这样,总是亲自来看看,那锦旗都快把医办一角堆满了,就是主任不让挂。你慢慢就习惯了。” 我转过头去看才子,他还是再全神贯注的盯着电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才子的耳朵好像有点红。 突然一阵嘈杂声从科室外传来,我和赵鑫连忙起身去看。就见着两个护士一个医生推着一张病床匆匆地向科室里赶来,后面还跟着三四个家属,不停地喊着什么。 “这是怎么了?”赵鑫急忙跑过去问。 “急诊。”领头的大夫说道:“值班大夫在不在?” 急诊?急诊怎么跑到住院部来了?我顾不上疑问连忙帮忙把患者推进科室。 “什么情况?”熟悉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韩以修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护士站出来了,站在我身后接过了患者病例。 “患者一个小时前急诊收入的,半休克状态,呕吐,黑便,脐周瘀斑Cullen征阳性,初步诊断急性胰腺炎送入我们科,但淀粉酶、肌酐全都正常,我们科室只有我在,眼看情况越来越重,只能往你们科送。”带头的大夫擦了擦头上的汗,把脸上的口罩摘了下来。 我看了那大夫一眼,是楼上内科的。这帮鬼,只要急诊凡是不需要紧急手术的患者都往自己科里抢,抢回去了吧,有的又看不了,看不了就往各个科室塞。每个科室都多多少少被他们这么干过。我无奈的摇了摇头,看着才子翻了翻病例,看了一会儿。按了按患者的腹部。 “淀粉酶、肌酐都正常?” “对对,这种状况少见。”那大夫有点着急的点了点头。 “你医学院毕业了吗?”才子啪的合上了手上的病历夹,皱着眉头似乎有些不耐的向那大夫问道。 “呃…”那大夫似乎有点尴尬,讪笑到:“所以才送到您这来了嘛。” 才子并没有看他,而是转头看向了我。 “你怎么看?” “我?”我惊讶的看了一眼韩以修,眨了眨眼,看到他冲我点了点头。才转头看了看床上那位双眼紧闭,只剩下喘气的力气的患者。 既然淀粉酶和肌酐都正常,那就肯定不是胰腺炎,但却有急腹症和体表瘀斑。我按了按患者腹部,没有板状腹。但不仅仅脐周,上腹部也散在着瘀点。哪种疾病会既有消化道症状又有体表瘀斑呢?我突然一怔。 “患者近期有没有感冒或者发炎?用没有过抗生素?”我问道。 “有,一周前他得了一次重感冒。”跟在后面的家属赶紧回答道。 “会不会是腹型过敏性紫癜?”我看向韩以修。 腹型过敏性紫癜,是极易被误诊的一种疾病,经常因为感冒或者药物引起,因为症状都和消化系统疾病相似,所以很多时候都被当成消化系统疾病治疗,临床上并不常见,没想到我进医院这么短的时间内就碰上一个。也是这患者倒霉,本来就是急诊,又是半夜,检查的匆忙又碰上个经验不足的大夫。才子把手上的病例往那大夫手上一甩。 “往血液科送吧,我们刚来的小护士都能看出来的病你个主治大夫能搞错,有时间该和你们主任吃顿饭了。”说完便留下我们走开了。 我有些同情的看着面前脸涨得通红的大夫,连后面家属看他的眼光都有些不屑。才子真真字字珠玑。 我帮着他们把患者推进专用电梯回到科里时,发现才子已经不在护士站了。 “思斯,你怎么看出来刚刚那个患者是紫癜的啊。”赵鑫一看见我就问。 “哦,之前恰巧在一本医学杂志上看过。”我笑着挠了挠脸。 “那真厉害,我之前都没听过这种病。”赵鑫感慨的叹了一句。 “嘿嘿。”我冲着她笑了笑,已经快十点了,要开始准备打胰岛素了。我走出护士站,就看到韩以修站在主任办公室门口看着我,眼光有些探究。 “主任?”我小心的问。 他一句话也没说,转身就进了办公室。我有些错愕,却又没细想什么,只好赶紧拿着治疗盘去每个病房打针。 第十三章:听说主任超严肃 “思斯~” 周一的早会还没有开,就看见顾澜那个丫头一早就来了科室。 “回访弄完了?”我笑着递给她刚在医院门口买的小笼包。 “是啊是啊,我的刑期终于要到了。”顾澜边塞着小笼包边含糊回答道:“不知道老石会给我安排什么工作” “多半也是倒班。”我笑着看着她吃的像只仓鼠一样,脸颊鼓了起来:“你还没有上手工作,以后应该跟我一样上倒班吧。” “上什么无所谓,能跟着你就行。”这丫头只顾着低头吃着。 果然早会上老石说起了顾澜的问题。 “顾澜你这周开始也开始上倒班。”老石翻着排班表:“工作上用点心,要是再让我接到投诉,我就让护理部直接处理你。” 顾澜连忙应着,其实要不是老石在上面拦着,向顾澜这样的刚入科的合同小护士应该会被直接解雇。想到这里,我突然对上次老石大庭广众把我和顾澜骂的狗血淋头这件事不那么抱怨了。还真是刀子嘴豆腐心,为了让顾澜长记性,为了让我引以为戒用这么极端的办法。我暗暗撇了撇嘴,看着老石也觉得亲切了不少。 “你这周就和叶思斯一起上倒班,你的班我已经给你排好了。”老石扬了扬手中的排班表:“赵鑫,你这周开始跟着王老师上责任组。思斯你能力不错,以后倒班就你带着她。” 我点了点头,心里想着赵鑫也是终于熬出了头。 “让她上责任组。” 早会以来一直在研究病例的才子突然打断了老石的话,我一愣,看着才子抬着头看了我一眼。 “就跟着我的班。” 说完就低下头继续翻着病例,好像刚刚说话的不是他。 “咳。”老石看了我一眼,眼神有点奇怪。重新翻了翻排班表:“那你就上二组吧,二组的蒋宁这周你…。你就去配药室吧。” 我感激的看了看老石,配药室的工作比责任组轻松和简单许多,绩效和责任组还是一样的,她这么做,也是让我以后和大家相处不那么尴尬。 “那就这样,有什么问题会下找我。”老石合上手上的交班记录:“主任你还有什么事吗?没有我们就散会。” “嗯。”韩以修头也没抬回了一句。 “那就散会,这周护理部要下来检查,大家都注意着点。思斯,你跟我去领护理部的考试题,以后这种理论检查就交给你了。” 我对老石刚刚的好感瞬间灰飞烟灭了。 “思斯,你不能跟我一组了”散了会顾澜就拉着我抱怨着:“主任干嘛要你跟着他啊?” “我也不知道啊?”说实话这样的事情我也始料未及,也疑惑着才子刚刚的命令。 “估计是你临床经验丰富吧。”路过的赵鑫听见了我和顾澜的谈话在旁插嘴道:“你们应该不知道吧,别看咱们科室护士都憧憬主任,可是在工作上,没人愿意跟主任一组。” 赵鑫一脸八卦的低声跟我们说:“主任在学术和工作上的要求上简直是苛刻,之前咱们科室有个小护士,家里有点关系,让调到咱们科室,还私底下找到老石给她调到主任那一组。结果啊,不到半个月就让主任直接发配出科室了,听说主任把她骂哭过好多回呢,之前2组的蒋宁也快受不了了,之前就一直找老石要调班,这回她可高兴了。不过,思斯,主任主动说要和谁一组还是第一回呢。” 赵鑫一脸钦佩的看着我,倒把我看的有点不好意思,半天不知道该说什么。幸亏顾澜这个没脑子的在这个时候突然问了一句。 “之前那个护士干嘛特意调到和主任一组啊?她有病啊,被骂有快感?” 赵鑫白了她一眼:“看上主任了呗,这都看不出来,你也真是没脑子。” 顾澜一脸的恍然大悟,又冲着我吐了吐舌头:“这样的啊!” “你不是说她是被老太太吓得辞职的吗?”我调侃道,顾澜有些疑惑的看着我。 “老太太?” “额……”赵鑫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不是一个人啦!” “……” 我有些好笑的看着她,并没有挑破她。 “天啊,主任要是作为男朋友肯定也超严肃……”顾澜捂着嘴道。 “谁知道呢?”赵鑫看了她一眼就转身去忙了。 我突然就想起了那天在火锅店里坐在他旁边的那个漂亮的女人,不知道才子私下里跟女朋友相处是不是也这么高冷。 第十四章:突发状况 然后我就开始正式的在才子的手下开始工作,而我也真正见识到了赵鑫所说的工作上极其苛刻的韩以修。 “护理记录都没有你就敢封档案,这是这个月第几份被退回来的档案了?”才子正拿着几份被返修的档案黑着脸教训着手下的一个实习生。 我拿着今天刚刚下好的医嘱站在医办门口,不知道该进还是不该进。 “什么事?”那被骂的实习生看到有人站在医办门口便下意识的抬起头看了看我,才子的目光也就顺着他看见了门口有些不知所措的我。 “呃……”我走过去把医嘱单递给他:“今天的医嘱单还没有签字。” 才子拿起来细细的看了一遍,拿出白大褂口袋里的签字笔正打算签字,我忙叫住他。 “主任,您看一下3床患者的医嘱。” 我低下头跟他指了指。另一只手冲后面站着的实习生摆了摆,示意他赶紧趁机离开。 “3床患有一型糖尿病,昨天夜间测血糖已经达到了10,要不要把液体换成盐水?” “带胰岛素泵了吗?”韩以修把医嘱单翻到了3床的那一页。 “带着呢,昨天夜里刚调了剂量,但是患者上周有过上呼吸道感染的病史,怕是有酮症酸中毒的风险。” 韩以修点了点头,打开电脑修改了医嘱。 “重新打一份出来,拿过来我签字。” 我点了点头,看见韩以修看着桌子上散落的几份病例又皱了皱眉,抬头看见那实习生已经不在那里了,便把审视的目光看向了我。 我清了清嗓子,无辜的冲他眨了眨眼睛,咧开嘴又冲他露出了一个按他所说智障儿童便秘一般的微笑的。 韩以修面无表情的冲我挥了挥手,我赶忙拿着那几份签好字的医嘱单跑出了主任办公室。 等我处理好医嘱后,就听见病房那边传来越来越高的争吵声。 我看了一下,好像是我所负责的病房那边,就赶紧跑了过去。 到了那里,我就看见秦邵宇正搀着那前一段时间过来探病的老人,而对边剑拔弩张的站着一对男女,女的那明显突出的肚子让我马上就知道了这对可能是2床孙大爷的女儿女婿。 “是我签的字怎么了?他是我爸,一直照顾他的也是我,你们个外人凭什么过来指手画脚?”那大肚的女人面红耳赤的冲着秦邵宇两人叫嚣着。 “你还知道那是你爸。”老人气的用拐杖猛地敲击着地面:“你就用你爸的命去换钱?孙悦,你还有没有良心。” “敢情得病的不是你们家人,秦叔叔,你知不知道我爸从住院到现在花了多少钱了。” “钱,钱,钱,你就知道个钱。孙悦你之前可不是这样,自从嫁给这个人,你就越来越不是个东西!”老人颤抖着指了指孙悦旁边站着的男人。 “老人家,你说话注意着点。”那一脸不耐的男人啪的打掉了老人的手指:“签不签字的事是我们家的事情,你们在这里指手画脚什么呀?悦悦就要生了,我们孩子的奶粉钱还凑够呢,哪有钱给她爸治病。” “你!”老人气的连话都说不出来,脸上的红色越来越浓,逐渐开始发紫,好像有一口气上不来的样子。 “爷爷。”秦邵宇看老人这个样子马上就急了:“药呢?药在哪里?” 他手忙脚乱的翻遍了老人的口袋也没有找到,老人已经有些意识不清的倒在了地上捂着心口大口喘着粗气。 老人看起来像是有心绞痛发作了的样子,周围围绕了很多看热闹的人群。我推开人群走过去。秦邵宇看见了我,眼神有些慌乱。 “叶护士……” “秦先生,把老人放平,不要乱动。” 我记得旁边一床病人有心梗史,看他在一旁看热闹,就赶紧跟他要了几粒硝酸甘油,递给秦邵宇。 “舌下含服。所有人散开,患者需要流通空气” 我交代了一下就转身去急救室拿了急救箱过来。 “老先生,深呼吸,别紧张。”等我过来的时候药物已经起作用了,老人面色渐缓,但是呼吸还是有些急促:“半张开嘴,不要说话。” 我拿起人工氧气面罩给老人带上,看老人的面色稍稍好了一点。 “还是先不要乱动,你等我跟急诊那边打个电话,让人接老先生去休息一下。”我看着一边冲我道谢,一边紧紧握着老人手的秦邵宇说:“秦先生,老先生应该是有冠心病史吧。” “对,去年检查出来的。”秦邵宇回答道。 “我建议您还是再带老先生检查一下,若是在这么下去很有可能发展为心肌梗塞,后果可是很严重的。现在按老先生的状况必须要采取一些措施了。”我看着秦邵宇严肃的说。 秦邵宇点了点头:“好,我听你的叶护士。” “这两天卧床不要动,饮食清淡些,但是不要有太大的情绪波动。”我下意识看了看旁边已经有些吓傻的那对夫妇,不屑的甩了个白眼。 “太感谢你了,叶护士,要不是你,爷爷今天就危险了。”急诊的人已经到了,秦邵宇帮忙把老人抬上平车后回头冲我说道。 “别这么说,这本就是我们的工作。”我有些谦虚道,但还是因为成功抢救了一条生命有些小小的骄傲:“嘱咐老先生一定要随身带着救心丸,这是在医院,万一发生在大街上,后果不堪设想。” 秦邵宇点了点头,又看了一旁站着的孙悦夫妇一眼,声音冷了下来:“你们不是缺钱吗?孙爷爷的药费我们来,但是孙阿姨,我有个条件,把你肚子里的孩子提前生下来,顺产也好剖腹产也好,你自己想办法。” ------题外话------ 今天发现新涨了个VIP收藏,不管你是谁,但你是我写的这本书第一个VIP收藏,谢谢你的支持,为了你这份鼓励,我也会继续努力创作下去,绝不弃坑!我保证这本书会越来越有趣,一些在前面埋下的伏笔也会慢慢展开,剧情也会更加精彩起来。 最后,再一次感谢你的支持,有了这样的支持,才有我前进下去的动力,谢谢你~ 第十五章:共进午餐 孙悦的表情有些犹豫,她旁边的男人一听便乐了:“这可是你说的,悦悦肚子的孩子已经快九个月了,但是这找医院得你们来,对,还得给我们请个月嫂。” 孙悦有些惊讶的看着自己的丈夫,又回头看了看秦邵宇。 “好!”秦邵宇深深的吸了口气,咬牙切齿的答应了那对夫妇的要求,又冲我点了点头,转身跟着老先生的推车走了。 “看什么看?”这个时候老石和科室里的其他护士已经赶来了,那男人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便冲着我喊道:“该干嘛干嘛去,信不信我投诉你。” 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我默默想着。 “无耻。”我小声的摔下两个字便离开了。 身后的一群同事也纷纷留下不屑的眼神,自此这对夫妇便在我们科室里出了名。还算两个人还有那么一些人性里最后的羞耻心,见了谁都灰溜溜的,后来2床孙大爷的药费有了着落,便索性不再过来了。 老人家一大把年纪了,虽不期盼什么父慈子孝,但就这么天天的一个人在病房里孤零零的躺着也不是个事,于是才子知道了这件事后便把孙大爷由原来的2床的独立病房调到了双人病房。 病房里住的那一位也是个孤寡老人,只是情况跟孙大爷有所不同。这个大爷姓张,胃癌入院,老伴也是早早地去了,没留下一个孩子,他这里一直是一个侄子在照料者,但这亲生和非亲生到底是不一样,也就是一周能看上一两眼。 今天我进病房的时候张大爷正坐在孙大爷的床边,两个人抱着一本老相册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我看见午后的阳光打在两个都是铮亮的脑袋上,却一丝想调侃一下的欲望都没有,只觉得心里有块石头放下了。 两个人见我来了,也都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着实比前一段时间的情绪好上太多。 我看到两位花甲之年的老人,心里无比感慨于才子的细心,一位医生能将一位患者的事情考虑到这个地步,真心不容易。 “今天连班,中午在医办吃,我订了饭。”韩以修低头看我的护理记录单的时候头也不抬的跟我说。 “哦……哦……好的。”我有些惊讶的看了看韩以修:“主任我带午饭了,您订自己的就好了。” 韩以修抬头看了看我没说话,将手上的护理记录单递给我:“中午到医办去吃,2床的血检刚下来,你跟我拟定一个护理计划。” 我点了点头,转身出了门才发现自己手心里都是汗。 和才子大人共进午餐,我在没人的地方偷偷的笑了。 而等到中午我拿着饭盒来到医生办公室的时候,看到褚思哲正叼着个鸡腿眉飞色舞的啃着,跟旁边连吃饭都一副云淡风轻的韩以修比,这货简直就是个上辈子临死前都没喝着一口热汤的样子。 “思斯,这里这里。”褚思哲见了我跟我摆手道。 我看着莫名其妙多出来的这个人有些郁闷,原来才子说的吃饭不是两个人,又莫名的松了口气,想着如果只有两个人的尴尬画面看着满面油光的褚思哲也不是那么碍眼了。 “主任。”我和韩以修打了个招呼就拉过一个凳子坐下。 “叶思斯同志,你是没看见我吗?”褚思哲一脸不忿的看着我,表情有些夸张:“还是说老大在这里,你其他人就都看不见了。” 我有些尴尬的看着依旧面无表情的韩以修,下面的脚狠狠的踩住了褚思哲那不停抖动的脚。 “啊……”褚思哲怪叫了一下,看见韩以修看他的表情又赶紧闭了嘴,转过头一脸狰狞的跟我说:“叶思斯,哪吒脚上安的是风火轮,你脚上安得是千斤顶吧。” 我无辜的冲着他眨了眨眼睛:“不,按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原理来说,可能是你的骨头太脆弱,经历不了风吹雨打,要不怎么这么贱呢?” 说着我把脚下的力度又加重了几分,看见褚思哲一脸痛得要死又不敢叫出来的样子真真是觉得医办里的消毒水味都好闻了起来。 “赶紧吃饭,一会儿还要做事。”我听到韩以修这么说,只好赶紧移开了踩在褚思哲脚上的脚。 “吃饭都堵不上你的嘴。”我默默冲着褚思哲嘟囔着,打开了手里的饭盒。 “你就吃这个?”才子看了看我手上的饭盒皱了皱眉问过了道。 我低头看了一眼手上的饭菜,花花绿绿的摆盘让我弄得煞是好看,只是…… 生焯的西兰花,切成片状的白水煮蛋,加上只用滚水过了一遍的白菜叶。配上我用杂粮蒸的拳头大的小馒头。 “呃,我不是很饿…。” 褚思哲也把头探了过来,直接大大咧咧问了一句:“叶思斯,你减肥啊?” 我面无表情的拿起饭盒里的小馒头,狠狠的咬了一口:“要你管。” 韩以修看了看我没说话,三口两口解决了自己饭盒里的饭便打开了病例在一边看了起来,我沉默了一下,看一旁还在啃着鸡腿褚思哲默默叹了一口气。 压倒栏杆趴在窗户上擦玻璃的黑暗历史我依旧记忆如新,还有韩以修的那句:“叶思斯,你该减肥了。”实在让我面对着最爱吃的油炸食品和冰激凌没有勇气再下口。 “思斯,就算你再减肥也改变不了你女汉子的事实。”褚思哲在一旁边大口吃着饭菜边含糊不清的说:“你有时间减肥,不如多花点心思找找那被你遗弃的少女心。” 我猛地将手上的饭盒扣上,咬牙切齿的看着褚思哲:“吃吃吃,噎不死你!” “小爷天生干吃不胖,你咬我啊。” “……” 我狠狠的吸了一口气,站起身坐到才子旁边,也打开病例研究起来。 韩以修抬头看了看我有些委屈的表情,又看看在一旁依旧吃的不亦乐乎的褚思哲。 “小褚,下午去内科把要转过来的7床的病例拿来,做一份详细的治疗计划给我,做不好不许下班。” “不是吧老大,不是大后天才会诊吗?”褚思哲听后一愣,有些郁闷的问:“哪用这么急啊,我手上还有几份出院记录没写呢。” “让你做你就做。”韩以修看了他一眼面目表情的说。 “好吧…。今天又不知道要加班到几点。”褚思哲可怜兮兮的看了看韩以修,又小声的抱怨道:“韩老大,你好狠的心,始乱终弃,过河拆桥,狡兔死又走狗烹。” 我看着褚思哲越说越无厘头,不禁“噗嗤”的笑出了声。 第十六章:一碗粥的温度有多高? “快点,要工作了。” 韩以修并不看他,而是扬了扬手中的病例。 褚思哲只好放下手中还剩下一小半的饭菜,有些可惜的看了一眼后,有些无奈的走了过来拿起病历。 我突然想起了第一次和他见面时,也是在办公室的角落里,偷偷捧着一盒盒饭吃得不亦乐乎,连急救铃都没有听见。向顾澜那样的吃货还知道好吃与不好吃,这货简直就是饥不择食,一盒干米饭都能吃出满汉全席的味道,看来真是饿死鬼投胎无疑。 “白细胞略有回升。”韩以修翻着孙大爷的病例:“血小板还是太低。” “如果持续小于五那就只能一直卧床了。”我有些郁闷的说:“虽然说孙大爷的体力现在已经无法支持他起床,但偶尔让人扶着他做起来推轮椅走走还是好的。” 如果人体的血小板小于五会有出血的倾向,若是小于二则会有脑出血的风险。而白细胞直接与人体的抵抗防御能力挂钩,稍有不慎就会引发院内感染。这对于一直卧床的孙大爷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 “吉西他滨开了多长时间的?”褚思哲问。 “暂时一个月,观察转移灶有效再持续使用。” 我点了点头:“主任,营养大袋要不要每天改为两次,患者已经有了2度压疮。这样下去,怕是会发展成败血症。” 长期卧床的患者都会因为皮肤与床单长时间的接触与受压而出现溃烂感染等现象。而孙大爷虽然还没到那一步,但是皮肤上已经出现了大大小小的水泡,并不是很乐观。 韩以修皱了皱眉,声音也稍稍高了起来:“怎么会有压疮?护理工作怎么做的。” 我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小声的抗议道:“之前护理工作不是我做的,我接受的时候患者二级压疮已经很严重了。” 褚思哲看着我促狭的笑了笑:“哎呦,老大这是冤枉我们思斯了,看着委屈的,快哄哄。” 我赶忙收起面部表情,面无表情的看向褚思哲:“我就不明白绳子太长会打结,而你的舌头却不能?” 韩以修听完我这句话,抬起头看了看褚思哲,眼神还在他下巴处绕了一周。 我看见才子这个样子,刚刚心里的小委屈是一点都不见了,看着褚思哲吃瘪的样子就暗暗笑了起来。 “叶思斯,你个没良心的女人,我可是为你争气呢,看你这不知好歹的样子。”褚思哲斜了我一眼,撇了撇嘴。 “我在主任手底下干活,他说我是应该的,尔等凡人莫要插嘴。”我把手上的护理记录单甩在褚思哲的身上,笑着说。 “哎呦呦,还应该的,叶思斯你个受虐狂。”褚思哲冲着我摇摇头:“哎呀,看不下去你们两个了。” 我听到他说完一惊,才反应过来自己似乎太“活泼”了些,韩以修这尊大佛还在这里,我这么放肆的说话…… 我小心翼翼的转过头去看才子的面色。 面无表情。 一切如常,我摸着心脏小心的呼了一口气,看来没有生气。赶忙坐正了身体,拿回来甩给褚思哲的护理记录单。 然后我又小心翼翼的开口说:“主任,那个,我们继续?” 然而才子刚刚还明显平静如水的脸上突然就看着我蹙起了眉头,又像那天一样,嘴唇半启好似要说些什么,却又在我小心的探究目光中收回了想说的话,又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样子。 什么情况?才子你到底要说什么,你快说啊,为了你这句话我头发都掉了好几撮了,我可不想像孙大爷那样啊! 然而直到讨论结束,我也再没从韩以修的嘴中听到半个与病情无关的字。 这边讨论结束后我便赶忙去护士站值班,而韩以修和褚思哲也下楼去上手术。中午一般的护士都下班休息了,而连班只能抓紧吃饭接管摊子。 我叹了口气拉了把凳子一个人坐在护士办,唯一的感觉就是,饿!很饿! 我突然很后悔自己因为和褚思哲赌气就剩下的半盒减肥餐,现在别说白水煮白菜了,给我个树皮我都觉得幸福,我突然理解了褚思哲那饿死鬼的吃相,孩子绝对是饿过的,没差。 “叶思斯是哪个?”突然有个声音叫我。 我从护办跑出来一看,门口那一脸敦厚笑容的大叔正是楼下食堂商店的老板,医院发的饭卡总刷不完,就总在商店里批上一箱酸奶当夜宵,一来二去,便记得了这个挺实在的大叔。 “柳叔?你怎么上来了?”我有些惊讶的看着他:“找我有什么事吗?” “小姑娘你就是叶思斯啊。”那大叔嗓门洪亮的憨笑道:“来,东西给你。” 我接过他递给我的东西,打开看是一杯用塑料杯封好的皮蛋瘦肉粥,还有一条士力架。 “这是……”我看着手里的东西惊讶道:“您怎么知道我中午没吃饭。” “哈哈哈,小姑娘工作这么忙一定要好好吃饭啊,不然身体受不了的。”大叔笑着说。 我心下一片感动,看着大叔突然特别想爸妈,在他身上着实感觉到了像家一样的温暖。 “谢谢你柳叔,多少钱了,我给你。”我说着就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零钱。 “不用了不用了,小姑娘,有人给过了。”大叔赶忙阻止我。 我惊讶的看着他。 “刚刚有个大夫下来跟我说的,让我送点方便吃的东西给你送过来,还强调一定要热的,我想你们工作肯定不方便,就给你打了杯粥,用吸管就能喝。”大叔笑道:“知道你们工作不容易,还把粥做的特别稠。” 我默默的看着手上东西,不知道大叔嘴里说的大夫是韩以修和褚思哲。 如果是褚思哲,我绝定以后对他好点,他再嘴贱就让让他,少和他争了。 如果是韩以修…… 如果是韩以修…… 如果是韩以修我会怎么办呢?工作更认真?多多加班?他不下班我就不下班? 不够,这些都不够,我端着那杯皮蛋瘦肉粥,感受着那滚烫的温度突然就有了这种想法。 “那年轻的大夫还真是个好的,就是人冷了点,也不爱说个话。”大叔乐呵呵的冲我笑了笑:“但是这么细心的年轻人不多了,小姑娘要抓紧啊。” 我点了点头,目送大叔离开,握着袋子的手突然就收紧了,有种不知道什么样的情绪就一点点在胸膛弥漫开来,温暖,酸涩,委屈和一种不知名的东西参杂其中,令忽然我红了眼眶。 如果韩以修当二十年医生,我就给他当二十年小护士。 如果韩以修当五十年医生,我就给他当五十年小护士。 这就是我当时所想。 直到多年后韩以修已经不再这个黄金科室。 直到多年后我已经无法奔波在配药室和病房之间。 直到很多很多年后,我依旧记得这个诺言以及这个美好的中午那杯皮蛋瘦肉粥在我掌心留下的滚烫的温度。 第十七章:不可以! “主任,5床今天精神状态特别活跃。昨天急诊送来的时候刚刚有1000毫升的消化道大出血。”我拿着体温单找到在医办写医嘱的韩以修:“我感觉他可能会有肝脑倾向。” 肝性脑病是消化系统疾病特别容易发生的并发症,极易发生在消化道大出血和大量放腹水后。初期只是简单地精神状态改变,若发现的不及时极容易陷入深度昏迷最后发生全身器官衰竭而死亡,上次我和赵鑫一起抢救的患者就是直接急性的肝脑,现在还在床上昏迷着人事不省。 “又疯了一个?” 一个戏谑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我回过头,看见褚思哲端着一杯咖啡依着门框看着我。 “思斯,你说怎么你病房的患者一碰到你就肝脑啊?你这是什么气场。” 我回了他一个白眼,不知道怎么想起了上次抢救他嘴角的那个残留的饭粒。 “等着他们疯了我好去吃饭啊。”我回嘴道。 褚思哲听了我的话连忙立直了身子站好,又有些顾忌的看了看我身边的韩以修。我看着他这个样子瞬间明白了,原来才子还不知道他在值班期间偷吃盒饭的事。于是我眯着眼睛挑衅的朝他笑了一下。 “科里新买的咖啡机,思斯,你和老大要不要来一杯”褚思哲一脸讪笑的举着那杯咖啡转移着话题:“咖啡豆是我上次去美国进修的时候背回来的,私藏了好久呢~” 我看见我身旁的才子轻轻皱了皱眉,连忙收住了想要继续调侃褚思哲的话。 “去做脑电图和血氨检查,以防万一先暂时禁蛋白,把谷氨酸钠也先点上。”才子把面前的电脑调出5床的医嘱系统:“你先去做,我在这边下医嘱。” 说完又好像想了起了什么眉头皱的更深:“脑电图室那边没有预约,你去问问能不能加个急。” 我听了这个舒了口气:“脑电图那边我已经问好了,昨天患者送来的时候我就怕会有并发症,提前问他们留了个今天的急诊,现在去应该直接就能做。” 才子抬头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 “哎呀,老大,这回找到满意的小护士了吧,看我们思斯,办事就是放心。”褚思哲在我旁边讨好的看着我,看来他还记得我手上有他的把柄:“你是不知道,之前那个蒋宁啊,被老大骂了多少回了,老大这寿命都得让那小姑娘气短几年,你说她要是有你这么能干,老大也不能不要她。” 我笑着看着他自嘲道:“省着你再说我气场奇怪,我也得做好防备不是。” 看我不领他的情,褚思哲有点尴尬的揉了揉鼻子。 “去做事。” 才子在我旁边发了话,我连忙抱着体温单去联系脑电图室。根据赵鑫说的,在才子身边工作要时刻进入战斗状态,我不知道自己能保持这样的状态多久,但实在不想做被发配出科室的第二人,刚入科就被打入病案室那种苦寒之地的那种事已经够丢脸了。 作为一名刚刚入职小护士,我认为首要就是不要犯错误。然而今天我刚刚到科室,就看到顾澜又被扣在科室门口,面前站着满脸风雨欲来的老石。 我默默的装作没看见,打算从两个人背后悄悄溜过去。 “叶思斯。”我一只脚刚刚迈进科室的大门,就被拥有360全方位监视功能老石叫住了。 “护士长。”我冲着老石僵硬的抽了抽嘴角。 “我之前说过,你与顾澜一起进科室,两个人是连坐关系。”老石写了一眼站在她面前低着头的顾澜:“你的好同事又接了一封投诉信,你和她一起解决!” 说完就把顾澜往我面前一推。我沉默的目送老石离开。 “行了,把头抬起来吧,人走了。”我叹了口气,看着面前装鸵鸟的顾同学,果然不出所料,抬起头又是一张梨花带雨的脸。 “又怎么了?惹到哪位煞神了?” “思斯……”顾澜委屈的抱住了我。 “停停停!我还没换衣服呢,你那一身还带血的护士服离我远点。” 等了好半天小可怜才把那万斤重的埋在我胸口的脑袋抬了起来。我领她进了更衣室,一边换衣服一边听她说事情的经过。 等她边哭便把事情说完,我越发肯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这孩子的大脑绝对是平滑肌做的,光滑的连个褶子都没有的那种。 昨天和前天是顾澜的夜班,医院里一般晚上临睡前要把第二天手术患者的术前药发下去,她在药房送来药后就用呼叫器一个一个床的叫名字发药。 偏偏20床的呼叫器前两天刚刚坏了,本来就是新入院的患者,对医院环境和程序还比较陌生,这傻孩子拿到他的药就站在护士站大声20床的名字。 “陆钉,来领术前药。” “陆钉,陆钉,你的术前药到了。” “陆钉,陆钉!20床陆钉!过来领药。” 喊了半天也不见人过来,还有些不高兴。 低声抱怨着:“人去哪了?真不听话,名字也怪。” 说完回过头就见到身后站着一个穿着蓝色条纹病号服的高大男子,一脸阴郁的看着她。 “老子叫陆汀。” 顾澜说她当时都快哭了,好一阵道歉才把这尊大佛送回病房。 而我只是在想她的语文是不是生物老师教的并且严重怀疑她的中华血统。 当然,这点小事还不值得一个大男人去给一个小护士递投诉信,尽管当晚整个病区洋溢着一声声高亢的“陆钉”和第二天全科介知的闻名度。 这位惨遭折磨的“陆钉”同志,在第二天下了手术后,本来被摘了胆囊只能老老实实半躺在病床上。偏偏碰上又是顾澜值夜班‘ 术后常规是要做尿路护理的,在顾澜哆哆嗦嗦的端着护理盘来到20床,迎着“陆钉”如此直白的审视目光,棉签戳在患者的那里也是颤颤巍巍的。20床倒霉蛋正当25,6的年纪啊,就这么活生生的被这丫头一下一下的撩拨的站起来了。 当然每一名护士都遇到过这种情况,见多了也就习惯了。但面对顾澜这种刚刚上临床的新手,当场就呆在了那里。按她所说就是当时脑子里一片空白。 这缺货当时不知道脑子里哪根弦搭错了,直接上手对着那精神的东西硬生生的弹了一下,随后大声的脱口而出:“不可以!” 听说那“陆钉”当时脸就黑了,挣扎的直起身,精神直接就下去了不说,之间腹部缠着的纱布一点点的就红了,伤口在挣扎的时候就这么裂开了。 顾澜当场就傻了,半天才抬起头问“陆钉”:“咋办?见红了。” 后续怎么样顾澜没有说,但我认为那位昨晚刚刚下了手术今早便又被送进手术室缝合至今未归的“陆钉”,以后估计会在某些不可描述的问题上会有心理障碍了。至少每次都会想起让他如此下火的小护士。 第十八章:我和顾澜谁更惨? 等我换完衣服出来,20床的“陆钉”正好被从手术室送回来,我看着他被几个护士七手八脚移回病床上摆好体位,又一脸严肃的叮嘱他不能乱动,不要再触碰刀口,内心是十分同情的。 “走吧,赶紧把这件事处理了,主任昨天又收了几个患者,我还没登记呢。”我拉着有些踌躇的顾澜无奈道。 “思斯,我……我不敢。”顾澜有些害怕的抽回我手中她的袖子。 “不敢?你谈人家那里的时候咋没说不敢呢?”我有些好笑的看着她。 “我……我当时也是着急了嘛。” “好了,好了,不还有我陪着你吗?” 我拽着顾澜走进20床的病房时,明显的看床上躺着的人缩了一下,然后嘴角迅速掉了下来,有些着急也有些无奈道看着我身后的顾澜。 “姑娘,你又想干嘛?我都这样了,你行行好放过我吧。” 我看见身后的孩子又开始装上了鸵鸟,叹了一口气,看向床上的患者说:“先生您别误会,我们是来道歉的。对您身上发生的事情表示十分抱歉。” “陆钉”同志并没有理会我,还是一脸深仇大恨的死盯着我身后的顾澜。 “对不起……”我听到身后的顾澜小声的说:“真的十分抱歉,护士长已经教训我了,对不起对不起。” 然后才敢微微抬起头,看到床上的人还是满脸的阴沉,有些着急。带着哭腔稍稍抬高了些声音:“对不起,对不起,陆钉,哦不!陆汀先生,我不是故意的,我不会再犯错误了,不会再让您伤口裂开了,不会再弹您那里了……” 我见她越说越离谱,声音也越来越高,连忙捂住她的嘴。还好这是个独立病房,我四周看了一下才对床上的人说:“总之,十分抱歉陆先生,我们会重新给您配一名技术优秀的护士,顾澜也是刚刚工作,有些技术上的问题可能不会做到最好,请您给她一个机会,拜托了。” 说完我按着顾澜的脖子向“陆钉”先生鞠了一躬。抬起头看着床上的人脸色稍稍恢复了一些。 “请你,从今天开始,到我出院,不要再踏进这个房间。” “陆钉”先生有些咬牙切齿的冲着我身后的顾澜说道:“我就撤诉。” “谢谢您谢谢您,我马上就带她离开,一会儿您新的责任护士就会过来。” 我连忙向着床上的人道谢,一边拽着顾澜往房间外走。 “拜拜。”顾澜小声的冲着“陆钉”先生说道,然后又鞠了一躬在床上的人有些复杂的目光下跟我走出了病房。 “还好这陆先生比较好说话,你要是碰上个难缠的就完了。”我低声跟顾澜说道:“让你离开医院都有可能。” “思斯,对不起。”顾澜吸了吸鼻子:“今天谢谢你,都是我连累你。” 我看着她叹了口气:“没事,下回注意一些就好了,别着急。” 其实在心底我觉得顾澜其实是不太适合这份工作的,临床上最需要的就是严谨的态度和精湛的技术,不说她大咧咧的性格,在一些技术工作上也确实有些欠缺。但我明白,每一个在临床上工作的医务人员无一不是在无数挫折与挑战下训练出来的。 我曾经抱着那本足有两千页的《内科护理学》大晚上从腾大自习室往回走的时候,常常想着如果路上真碰上劫财劫色的流氓到底是他的凶器厉害还是我手上这本砖头更厉害一些。 在经历这一切后,我便越发觉得每一名医务工作者都是不容易的,所以我没有与顾澜说出我心中所想,我没有权利也没有资格去粉碎她的职业梦想。 我看着顾澜默默的走在我的背后,依旧是有些失落的低着头,心里想的却是护士长手里的那张投诉信到底是怎么写的。 难不成是我的责任护士弹我的小兄弟? 我看着顾澜换好衣服下了夜班长长的出了口气,就看见才子抱着一摞病例直接冲我走了过来,在才子你知道自己该干什么的目光,默默的接过了那看似有两三个砖头厚度的病例。 我的职业生涯注定摆脱不了这玩意了,我无奈的想。看着才子的眼光有一些悲愤。接着我有看着才子看也不看我的面无表情径直从我面前走了过去,给我就下了个如此出尘绝艳的背影。 我十分怀疑当时令我感动到对天发誓的才子和面前这个十分及其非常不体恤下属的恶魔上司到底是不是一个人。 ------题外话------ 非常感谢“唐家姑娘本人”和“云小初yc”送的鲜花,谢谢你们承认我的作品,是你们给了我莫大的动力。我会继续创作下去,无论将来能走到哪一步,我都不会忘记最初给予我鼓励的你们。 另,为了感谢你们给我惊喜,决定今明两晚加更。 最后,再次感谢你们的支持,3Q么么哒…… 第十九章:叶思斯你都快奔三了! 我下班的时候突然接到了我那许久没有存在感的老母亲的电话。我看着手机上的来电显示,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妈妈,怎么了?家里有什么事吗?”我接起电话问道。 “这孩子怎么说话呢?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了?”我妈的声音在电话那头懒懒的:“妈妈想你了。” 我听到我妈后面这句话不禁打了个哆嗦,又默默地想起了她前天还在朋友圈晒和我家老头在普吉岛的海滩上泳装照,还艾特了我家的狗,那个我妈方便上班的时候和胖虎视频特意注册的账号。 我当时默默看着那幸福的一家三口,深深怀疑我妈是不是后悔当时充话费的时候选择了我而不是那桶500毫升的食用油。当然除了对于我爸那快有四个月的啤酒肚穿着泳装的维和感我也没心思想别的了,我十分震惊身为心血管外科主任的他是怎么把自己腰围养的能装下我和我妈两个人…… “妈妈我也想你了。”我无奈的回到。 “是吧,宝贝妈妈都好久没听到你的声音了。” 您也知道好久了?母上大人,您那句宝贝确定是再叫我?而不是那只脾气比我都大的蠢狗? “哦,我爸和您的身体都好吧。” “都好都好,思斯你怎么样,最近工作还好不。” “挺好的,最近也不是很忙。” “那感情好,思斯我和你说啊,这女孩子工作了,就得考虑对象的事了。” 果然,我心里暗叫道,我就知道我这无事不登三宝殿的老母亲打电话就没什么好事。 我冲着电话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翻得我都有点头晕。 “妈妈,我还没想考虑这件事,不着急。” “叶思斯,你都23了!”我妈在电话那头的声音瞬间就拔高了:“我23岁的时候你都满地乱跑了。” 早婚早育的历史你也好意思拿出来教育我?我默默吐槽道。 心里想起了原来高中的时候有个及其聊得来的小男孩,我们俩就这么你来我往中生出了一丝那懵懵懂懂的小心思,然而这小心思还没有发芽就硬生生被我那如同侦探的老母亲一开水浇灭了。同时也浇灭了我那仅剩的可怜的那一丢丢少女心,以至于现如今越来越往诡异的方向发展。 “思斯,你还小。”我记得我妈当时这么说,然而你们看看她现在说的是什么话。 “叶思斯,你都要奔三了,你有点自觉意识行不?到现在我连个异性的毛都没见着。” 你要真见到毛了才吓人了!我长长的叹了口气。 “他可能投胎路上堵车,或者被他妈不小心在受精卵时期就把他扼杀在子宫里了呢?”我跟我妈打着哈哈。 “叶!思!斯!”我妈那雷霆之势又从电话那边传了过来。 我我捂耳朵皱了皱眉,最近怎么总有人爱一个字一个字的叫我的名字? “你要气死我是不?” “妈,你先别生气嘛,你也知道,我们这工作很少接触异性的,你让我找,我也得有的找不是吗?” “好,今天你苏阿姨过来了,正好她有个侄子在跟你一个市里工作,你不是最近不忙吗?抽空去见一面。”我妈命令道。 我看着闪烁的手机,十分想把它扔到我们医院楼下的蓄水池里,心里暗骂自己,叫你嘴欠,工作不忙,忙的脚打后脑勺才对。 “妈……” “就这么定了,那孩子近期会跟你联系。”我妈扔下这一句话就挂了电话。 我听着电话里的忙音还没有反应过来。 什么鬼? 然而在我妈给我打电话后第二天我就收到了对方的短信。 我看着手机里的短信满头黑线。 “叶小姐,我能叫你思斯吗?” “您随意。” “思斯,我姓从,丛中笑,你要想亲切点叫别的也行。” 丛中笑! 你个大老爷们叫丛中笑!你到底是个怎么笑法啊,我很想知道啊。 你让我随便称呼,怎么称呼? 中笑?笑笑?大哥你小名是不是叫哈哈呀。 我感到了来自于我妈以及这个世界的深深恶意,并且及其认真的反思了一下我这二十多年来做的所有错事,我并不觉得那些事情加起来能让我得到这么大的一个惩罚。 所以说到底该怎么称呼他。 ------题外话------ 谢谢“唐家姑娘本人”,么么哒! 第二十章:相亲奇葩男 我就带着这个疑问一直到第二天上班。 “一会儿把这临时医嘱先去做了。”韩以修刚上班就给了我一份长长的医嘱单。 “好。”我接过医嘱看了一下,大概都是孙大爷和他同屋的张大爷的。 “今天开始没早开始给原来的2床做吸痰。” “患者现在已经排痰无力了吗?”我看了一下手上的医嘱单小声问道。 “情况不太好。”才子只淡淡的回了我一句。 我默默点了点头,心里有些沉重。 “做事吧。”韩以修低头看着我,半响又说了一句:“别想太多,有我呢。” 我听到这句话一愣,抬头有些惊讶的盯住了韩以修,发现了他那一直严肃着的双眼此时竟如此柔和,柔和到我想就这么沉浸到了里面。 然后我回他一个大大的微笑,重重的“嗯”了一声,便赶忙回过身走开,对于那双眸,对于那温和的目光,我竟有些害怕。 临下班的时候赵鑫约我去看电影。 “不行,今天约了人。”我有些无奈的看着她。 “约了人?谁呀谁呀?”赵鑫一听我这么说就双眼放光的八卦到。 我看她这个样子,不屑的撇了撇嘴,一边走到电梯边一边说:“要你管,有男朋友就抛弃我们,男朋友有事才想起来我们。你个见色忘义的小贱人。” 赵鑫看着我有些调皮的吐了吐舌头:“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又继续八卦到:“谁啊谁啊?” “你仔细看看我。”因为下班的时候天已经黑了,电梯前的灯光有些暗,我把脸凑到亮光处让赵鑫看个仔细。 “思斯,你化妆了!”赵鑫有些惊讶的看着我,忽然就促狭的笑了:“我说呢,下班就急着走,今天早上还是开车来的。” 我看着她也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刚要开口说话。就看到褚思哲和韩以修走了过,看样子也是要等电梯。 “叶思斯,你让人打了?”褚思哲看清我的脸便脱口而出。 “……” “褚医生你可真逗,思斯一会儿有约会呢,人家化个妆让你说成这样。”赵鑫在旁边笑着说。 “约会……”褚思哲突然望向了站在一旁一直不说话的韩以修,一脸的窃笑:“叶思斯你要相亲去啊。” 我在这里,你冲着才子的脸喊我的名字不觉得诡异吗?你个弱视晚期患者!我看着一针见血的褚思哲默默想道。 心下却不知道为什么不敢看韩以修的表情,正在我踌躇时,电梯便来了,我赶忙拉着赵鑫上了电梯。 医院里的电梯一直人满为患,因为是最高楼层,上来的时候是空箱,所以我只能站在最里侧的角落里,而我面前站的就是跟我面对面的韩以修。 电梯一层层的下,人也越来越多,韩以修随着人流也跟我越贴越近。 我甚至能感受到他呼吸时打在我脸上温热的气体,我不自在的扭了扭身体,并不敢抬头看他。但是我感觉到了韩以修稍稍侧过来了一点,用身体把我和拥挤的人群分隔了开来,但是我整个人就像是被他拥进怀里一般,鼻子里只有他身上那若隐若现的好闻的味道。 我尽量保持平静,可是挨着他一侧的脸及其不对称的越来越红,内心翻滚的就像六七月份暴涨的黄河水,颇有决堤之势。 “明早早班,早些过来。”韩以修有些清凛的声音自头顶传来,我小心抬起头,还没来得及看清他的表情,电梯便到了一楼。 韩以修扭身便走了,我站在电梯的角落里有些思维脱节。 “思斯,走了?”赵鑫出了电梯有些疑惑的看着我。 我慢慢踱步出了电梯,越发觉得事情好像往我不能控制的方向发展了。 “你脸怎么那么红?”赵鑫疑惑道。 “让人打了。”我有些没好气的回答。 我开着车往那丛先生所说的目的地赶的时候,心里还想着韩以修的话,明早早些来,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今晚早些回家? 我默默的看着越来越堵的车流,感慨着这丛中笑先生不会选地方,便越发的觉得今晚我要赴的约令我如此的烦躁。 我跟着车流慢慢的开着,看见旁边有一辆SUV慢慢的停在了我旁边。 这是要插队的节奏啊,虽然老娘车技不咋地,但你也不能看你块头大就欺负我啊。 我本来就不是太好的心情猛地变成一股火从了出来,小样,今天姑奶奶要是让你得逞了,姑奶奶跟你姓! 那SUV一个劲的往我和我前面的车中间靠,我便将车头尽可能的贴近前车位。 几次未果,那SUV终是火了,猛地鸣了几声笛,又开了大灯闪了几下。我一乐,索性不理他,就听着那一声比一声高的鸣笛打开了车载音乐。 等到车流动了起来,我便看到那贼心不死SUV挤进来我身后的车前,紧紧地跟在我车子的后面。我打开车窗,十分汉子的向他竖了中指,便加速扬长而去。 等我赶到饭店的时候,那丛中笑还没有到。 我点了杯咖啡望着窗口发着呆,不一会儿边看有个男人匆匆向我走来。 “思斯?”我听那男人说道。 在我的意识里,如果是叫丛中笑这个名字就算不是女子,也应该是个温婉儒雅的文艺少年,但面前这个一脸粉刺,胳膊有我腿粗的壮汉是谁啊?他那随著喘气上下浮动的“腹肌”实在让我不忍直视,这明显的货不对板让我真的怀疑他这一笑丛中还有活物吗? “丛……丛先生是吧。”我看着他笑了笑,虽然他的外貌实在不怎么让人恭维但是却也不能以偏概全,用貌取人:“您坐。” “哎呀路上好赌啊,我等了好多个红灯才过来。”丛中笑用手扇着风,呼吸依旧有些急促。 “您先缓缓,要不给您点杯喝的?”我拿着菜单问道。 “行,我看看。”丛中笑一把就抽走了我手中的菜单,上下扫了一遍,便喊道:“服务员服务员,来来来!” 我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实在不喜欢他这大呼小叫的架势,心下暗暗想到赶紧好聚好散。 “你,给我来杯冰水先。”丛中笑把手中的菜单扣到桌子上:“我们一会儿点菜。” 看着那服务员离开,丛中笑便看向了我。 “听说你是护士?” 我点了点头。 “工作时间是不是不稳定?” “嗯,有时候会有夜班。” “那这个可不成,女孩子要是上班,还是有规律上下班的好。” 我听了他的话,脸上的笑实在有些挂不住。 “您这话什么意思。” “那咱们就把话说开了啊。”丛中笑一口喝干了手中的谁,咂了咂嘴道:“我对你挺满意的,但是你这个工作我不喜欢,你要跟我结婚,要不就换一个工作要不就辞职,反正我也养得起你。” 我沉默的看着他,为了冷静下来只好去数他脸上的粉刺,真心觉得那冒着白尖的痘痘都没有他本人影响我食欲。 “然后呢?”我努力撑起一个微笑看着他。 “房子我会提供,你有车子吗?没有我可以给你买一个,但是不能写你的名,我妈想要两个小孩,你身体应该没问题吧。”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猛地站了起来。看着他好像被吓了一跳,还无意识的说道:“你这一惊一乍的,不就是要给你买台车吗?高兴成这样。性子不稳,你得改改,要不然我妈不喜欢。” 奇葩!我在心里大骂道。 这货绝对是直男癌妈宝男的混合怪物,真心想见一见他嘴里说的“我那未来的婆婆”到底是个什么样子,能养出这样厚颜无耻之人。 “丛先生,医院那边有点事,我得赶紧过去一趟。”我面无表情的和他说。 丛中笑的脸一下就拉了下来:“什么事这么急?这菜还没点呢。” “人命关天。”我冷冷的和他说。 “别人比我还重要吗?医院又不是你一个护士。” 我实在懒得再和他扯皮:“既然这么说,希望您有病永远不要到医院去,自己挺着就得了。” “你怎么说话呢?”丛中笑听道我的话脸色变了:“你个女孩子怎么说话这么恶毒呢?这还没过门呢?你必须得改。” 我看也不看他,直接拎起一旁的包扭头就走。 丛中笑就是再傻也知道我这是生气了,赶忙追了上来。 “哎你这脾气太大了啊,得改改啊,要不然婆婆不喜欢你的。” “我婆婆喜不喜欢我关你什么事?” “那是我妈,我怎么能不管。” 我看他一脸的理所当然整个人都气笑了:“丛先生,我什么时候答应嫁给你了?” “行吧,咱先不讨论这个,大晚上的,我送你吧。” 我不想理会他,刚想和他说我有车,便看到他径直走到一辆车旁开了车门,坐上去放下车窗跟我说道:“快上来啊。” 我要是上去就是脑袋被门夹了! 那熟悉的车型和同样的车牌号码毅然是晚上那个加塞无数次未果的SUV。 我早该知道,这么个造物主闭着眼睛造出来的神奇物种合该是个横行霸道的马路杀手。 我并没有理他,径直走到自己的车旁拉开车门,坐进去直接轰着油门扬长而去,依旧留给了他一个竖的很坚挺的中指。 ------题外话------ 谢谢“云小初yc”,么么哒! 第二十一章:恶人先告状 在第二天的时候,我就接到了我妈的电话轰炸。 在那一声比一声高亢的手机铃中,我只得无奈的放下手中的护理盘,走到开水间去接电话。 “妈妈,什么事啊,我这忙着呢。” “叶!思!斯!你到底怎么回事?”我听见我妈在电话那边发飙了。 “妈妈,有事咱们有时间再说不行啊,我这上班呢。”我捂着电话小声说道。 “叶思斯,你是想气死我是不是啊?好好的相亲就让你毁了,那小伙子电话直接打到你苏阿姨那里去了,人家好心给你介绍对象,你就算不喜欢也不能这么对人家小伙啊,叶思斯,我从小教育你的那些教养都让狗吃了?” 我听见我妈的一番轰炸,整个头都大了。 “妈你听跟你说,那男的我真不喜欢。” “不喜欢,不喜欢你也不能骂人家啊,你说说你,这么大个人了,好不容易你苏阿姨给你找了个合适的,你就算不领情,最基本的礼节都忘了?叶思斯,妈妈虽然平时不怎么管你,但是自认为教育你还是有底线的,你今天就打电话给那男孩子道歉!” 我听我妈这不分青红皂白的把我骂了一顿,整个人的火气也上来了。给他道歉?我宁愿跟一头驴说我爱你也不愿意道歉! “妈,您说让我见,我也见了。但我叶思斯就算没人要也不能饥不择食啊。”我委屈的说道:“您让我见的那是个什么玩意儿?见面就说让我辞职跟他结婚,让我给他生孩子,还问我身体有没有问题。” 我整个人眼圈都气红了:“我个女孩子还没说他呢,他个大老爷们到直接告上状了,他这种人要是能找上女朋友,他女朋友就是脑袋被门夹了,就他,猪都配不上!” 我说完缓了缓,听电话那边已经没了声音,心下想着我妈是不是生气了,眼泪就默默掉了下来:“妈,您女儿就这么不值钱?随便个男人见了面就能被娶走了?随便个人说您女儿您就相信?妈,您这么能这样呢?” 这回电话那头安静了,我只能听见我气愤之极粗重的呼吸声。 “算了。”好半天我妈的声音才从电话那边传来:“你不愿意就不愿意吧。” 我咬着嘴唇默默压住了哭腔。 “叶思斯!这么恶心个人你怎么不跟妈说?”我妈在电话那边的声音突然提高了:“他这么跟你说的时候你就该一巴掌甩过去,你小时候那厉害劲哪去了?现在让人恶人先告状,咱连个理都占不着。你真是……” 我依旧沉默着不说话,心下还是有些埋怨和委屈,对相亲这个中华民族的优秀传统实在是深恶痛绝。 “行吧行吧,妈不逼你了。”我妈在那边叹了口气:“但两年内给我领个人回家,这件事可没得商量。” “哦……”我沉默半天才慢慢回了一个字。 “算了,你忙去吧。”我妈声音有些疲惫:“知道你工作忙,有时间回家看看,你爸腌了好多你爱吃的鸭蛋,就等你回来呢。” 听到这里我实在忍不住了,颤抖着带着哭腔委屈的喊了一声:“妈……” “好了好了,快去工作吧。”我妈的声音柔和了下来,听的我恨不得穿过电话扑到她怀里。 我慢慢挂了电话,心里对家的思念是越发的强烈。虽是平常总是大咧咧的跟着外人抱怨着我爸妈的各种不管我不理我不爱我,但实际上父母的爱就切切实实的在那里摆着,比特仑苏都纯。 我深呼了一口气,揉了揉通红的双眼。 转过身就看见褚思哲端着一个保温杯站在那里,我顶着一双兔子眼也傻在了那里。 “我什么都没听见!”褚思哲看着我赶忙用手捂住了眼睛。 此地无银。我盯着他实在找不出什么话骂他。 看我抿着嘴不说话,褚思哲把手放下睁开眼看了看我。 “哭了?” 我吸了吸鼻子,还是不想去看他。 “今天的事,不许说出去。”我没好气的说,声音还是有些发哑。 “好好好,我不说。”褚思哲看我这个样子赶忙摆了摆手,显得有些束手无措。随后用手抓了抓头发:“啊,头疼,女孩子哭该怎么办啊?” 我看着他手忙脚乱的样子有些惊讶,这看起来情超场手的老油条居然应付不了一个女孩子的眼泪。看着他这个样子我心里的郁结顿时冲淡了不少。 “褚思哲,我要出去。”我看着整个人都独在开水间门口的褚思哲没好气的说。 “哦。”褚思哲有些小心翼翼的看了看我,异常反态的乖乖侧过身让出了一个空。 “褚大夫,主任找你呢……”我听见王老师的声音从褚思哲身后传来:“主任,褚大夫在这里呢。” 然后我就看到了王老师那张和蔼的笑脸以及站在她身后一脸阴沉的韩以修。 “冤枉啊,老大,这可不是我弄的。” 褚思哲看见才子的眼光从我通红的兔子眼上掠过,又瞬间锐利的看向自己,不由得赶紧解释道。 “急诊手术,快!”韩以修收回目光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看着褚思哲冷冷的撂下一句话,转身就走。 “哎,我都说了不是我了。”褚思哲赶紧追上才子,还一脸狗腿的笑着:“老大,老大你等等小的。” 我看着两人的背影有些发愣,转而看到王老师有些探究的疑惑目光,当下便匆匆走出了开水间。 第二十一章:交友不慎! 这一天下来过得并不顺心,回到家里我就把自己扔进那张2×2米的床上。 打开手机,翻遍了联系人列表半天也不知道该打给谁。我看着已经黑下来的天,不禁感慨这惊讶惊愕加惊悚的糟糕一天也终是要过去了。 手脚麻利的炒了两个菜,一个人一双筷一碗饭,三下两下民生问题便得以解决。当我收拾好碗筷泡了一杯茶坐在阳台上时,看着楼下的灯火宛若一条巨龙盘延在这个城市之上,一切显得有些不真实。 不论时针分针秒针如何转动,这座城就屹立在这里,默默承载着无数人的喜怒哀乐,聆听着欢笑与哭泣混杂的噪音。一代又一代的人在脚下这座城市出生,又在这个城市死去,然而留下青春的延续,都印刻在下一代或者下下一代稚嫩的面庞上。 万千灯火晃得我脑袋有些疼,我坐在黑暗里,默不作声的抿了一口手上还有余温的红茶,心里想的是。 莫不是我真该找个人下个崽,让我妈看看她青春的延续? 至少她不用再每天抱着一条狗悲春伤秋。 这个夜晚让我满意的像无病呻吟的文艺少女了一次,然后我就带着“其实我也是个拥有玻璃心的脆弱少女”这样的想法沉沉睡去,并越发肯定今晚注定好梦。 果然,梦里我一身大红色嫁衣牵着一个身形挺拔,面容俊朗的人正要拜堂。长长的盖头只能让我依稀看到那人的脚尖。 拜过天地后,那修长的手指正要挑起我的盖头,却见对面那人缓缓俯下人,慢慢的靠了过来,我甚至能感觉到他的呼吸打在脸上的感觉,只是依稀觉得这种感觉有些熟悉。 那人的脸就停在距离我大概一指的位置便再无动作,我等了半天有些心急。心下想着反正是夫妻了还矜持个啥,便抬起脸没羞没臊的靠了上去。 只是我那撅了老高能栓头驴的嘴还没来得及接触到那人,便听到那男子突然开口对我说道。 “叶思斯,今天的病例整理完了吗?” 我猛地一惊,瞬间被枕边的手机铃声拉回了现实世界。整个人一激灵便连人带被滚下了床,而床下,还放着我睡前还未来得及倒掉的洗脚水。 我拿过手机,看见显示屏上顾澜的名字,决定明天一定让丫的来喝我的洗脚水! 我有些火气的接起了电话,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见顾澜在那边的尖叫。 “啊!思斯,思斯,你绝对猜不到发生了什么!” “你日了狗了?还是你让狗给日了?”我有些没好气的说道:“顾澜同志,现在几点你知不知道?” “哈哈哈,叶思斯,老娘今天开始,脱!单!了!”顾澜并没有听出我口气里的抱怨,在电话那边喊道:“老娘20年的狗粮终于不用吃了!终于不用了!” 我沉默了一下,还有些迷糊的脑子让我坐在洗脚盆里反应了一下,才有些咬牙切齿道:“顾澜!你男朋友跑不了,其实你可以明早再通知我这个好消息……” 丫扰我好梦不说,还在我相亲失败被老妈劈头盖脸的臭骂了一顿没脸没皮的掉了一颗金豆豆后,冷不防的又塞了我满嘴的狗粮。 “我好激动,好激动,思斯,我忍不住了,必须要告诉你!” 得,这孩子是一句都没听进去。 我把手机打开外放,一边听顾澜在电话那边絮叨,一边把自己从洗脚水里捞出来。然后我就看着已经湿了一大片的被子发呆。 “思斯,你听没听我说话?”顾澜的声音在电话里不停催着我,让我真真体会到了什么叫魔音入耳。 “啊啊啊,听着呢。”我敷衍道,一边努力把被子中的水挤出来。 “思斯,你那边什么声?”顾澜听到我拧被子的声问道。 什么声音?你让我回答老娘在处理被子里的洗脚水吗?我在黑暗中对着电话挥了一下拳头。 “没干什么。”我放下手中的被子正了正嗓子让声音听起来正常些:“你凌晨两点给我打电话就是这事?” “哈哈哈,思斯,我家陈默想这周日请你吃个饭。你周日没班了吧。” “哦,你让我想想,应该是没有。”我脑海里回想了一下这周的排班表回答道,突然又觉得顾澜的话有些不对:“等等!陈默,哪个陈默?不会是上次你咖啡厅遇见那个吧?” “我就说你还记得他,我家陈默还不信呢,说一面之缘怎么可能记得住什么的。”顾澜没心没肺的电话里说道:“思斯你不知道,这事还得感谢那个”陆钉“呢,要不是有那件事,阿默也不会过来安慰我,我们俩也不会这么快在一起。” 你也知道你们俩进展太快了?我心里默默地翻了个白眼,不知道该说那陈先生下手太快,还是顾澜那死丫头实在太没心眼了。看这变来变去的称呼但绝不离开“我家”的主题,我就知道这丫头绝对是被吃的死死地。我又想了想那依旧还未出院的“陆钉”,若是他知道他以自己下半身的性福为代价就这么促成了一段姻缘不知道到底是该哭还是该笑…… 撂下电话我就坐在床上发呆,这么一折腾我是睡意全无了。看着湿漉漉的被子我深深的叹了口气,实在拿不出什么语言去形容顾澜那个死丫头。 我都打算好了,等到我退休闲下来后,就在家里写一本自传,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与奇葩斗争的那些年》。这些血泪史我一定要一代代传下去,并把交友不慎这个经验教训写进我家家训,让后辈们时时刻刻铭记着百年之前他家老祖宗所受的屈辱。 但我又想到,以这样情况下去,我不知有没有能力活到那个时候,或许就在某一天我就会让他们其中的某一个气的一口气上不来,两腿一蹬就早早归西了。或许这本可能畅销多年的老护士自传就那么烂在我的肚子里,而顾澜他们则是无意间扼杀了一个冉冉升起的作家新星。 我望着已经慢慢升起的太阳,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在静坐的这几个小时里,我不由得就想起了自己那被顾澜打断的残缺的梦,我翻来覆去也想不明白这短短几小时的梦境的主旨到底是什么,同时也对于并没有看清那让我红色盖头下的脸直流口水的男子到底长什么样子。 但我知道,我叶思斯是爱岗敬业的人,就连结婚拜堂的时候还心心念念的想着那几本可怜的病例。 第二十三章:病危 第二天我盯着一双熊猫眼在开早会的时候不停地打着哈欠,我现在觉得我的世界被分割成了两个部分,一片清醒一片模糊。 开完早会我拍了拍脑袋准备去做早护,一身的酸痛感让我第一次产生了我要辞职的念头,当然这也只是想想而已。 我把医嘱单整理好,打算去找才子签字,就看到主任办公室门前站了个人。 有缘啊!我内心感慨道,这是我第三次看到这个美女了。 她站在办公室门口好似在等什么人,一头齐腰的秀发被分拨到一边的肩上,衬得那标致的面庞肤色白皙,本是有些可爱的长相却全身透着十分干练的气质,她静静的倚在墙边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高挑的身材一览无余,让人想靠近却又没有勇气上前。 “你好呀?”我还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说话,就听见她主动给我打了招呼:“又看见你了,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听以修说你是这的护士,没想到今天又见到你了。” 我点了点头,问:“您是来找主任的?” 那美女点了点头:“也不知道以修去哪里了?办公室也没有人。” 我握着医嘱单的手紧了紧,有些勉强的笑道:“可能查房去了吧,我也是想找他签字,他要是不再,我就等会儿再来好了。” “那你就先忙去吧,不打扰你了。”美女跟我伸出了一只手:“我叫韩思彤。小护士你怎么称呼。” “叶思斯。”我握住她的手晃了两下:“那我就先走了,韩女士下次见。” “下次见。”韩思彤冲我笑了笑,继续倚在墙边等着韩以修。 才子的女朋友性格真好,我边往回走边想道,心里忽然就充满浓浓的酸涩感。 我不喜欢她,我越发肯定的想,但又讨厌不起来。 三番五次的异常情绪让我隐隐约约明白了什么,却又好似根本不明白,我深深呼了一口气,把那要溢出嗓子眼的酸涩生生压了下去。 “思斯,特护病房孙老头那边,不好了。”我刚走到护士站就看见褚思哲拿着一个听诊器往病房那边跑,边跑还边喊着我。 我心下一惊,赶忙去急救室那着急救箱就往那边赶。等我到病房时,看到才子正给孙大爷做心肺复苏。 孙大爷氧气罩下的脸青的可怕,静止的胸膛已经完全没有了呼吸的迹象。 “肾上腺素,快!”韩以修冲我喊道。 我赶忙抽好药物,注射的手有些颤抖。 “多巴酚丁胺,继续。” “患者仍无呼吸。”我按着孙大爷的颈动脉有些紧张的报备着他的生命体征。 “同步电复律,150焦。”褚思哲跟我说道。 我把电极充好电,赶忙递到褚思哲手中。 我看见孙大爷已经瘦到肋骨突出的胸膛不停地抬起又落下,泛青的脸丝毫没有变化。 “继续。”韩以修对已经做了七八次电复律的褚思哲命令道:“加到200。” 我看着严肃地韩以修有一丝慌乱的心渐渐静下,从容不迫的遵照他的指示把数值又往上调了些。 我明显的看到韩以修的额头上已经都是汗水,他紧咬的牙关表明了此刻他也在紧张。无论经验多么丰富的医生,面临着一条在生死线上徘徊的病人都会像刚刚走向临床的新手那样害怕与焦躁。 “醒过来,醒过来。”褚思哲有些无措的看着孙大爷依旧没有起伏的胸膛默默念道:“老头,你坚强点啊!” “主任……”我看着韩以修喃喃到:“还有什么办法吗?” “多长时间了?”韩以修问我。 “距离呼吸停止已经4分钟。” “还有一分钟,继续!”韩以修命令道。 临床上心脏停止五分钟就会宣布死亡,韩以修这是在跟死神抢时间。 “老大……”褚思哲拿着电极无措到:“心肌已经有损伤了。” “我说继续!”韩以修面无表情的看着褚思哲,声音里是不容置疑的坚定。 我看着褚思哲又将电极板贴在了孙大爷的胸膛,这时病房外突然传来一阵吵闹声。 “叶思斯,去看外面怎么回事?这里抢救病人,让他们保持安静。”韩以修冲我说道。 我点了点头,将手中连着孙大爷静脉通道的注射器交给韩以修,赶忙推看门去看。 门外站着秦邵宇那一老一少,身后还跟了几个穿军装的人,正跟守在病房外的护士交涉着。 “小护士,我老哥最后的愿望就是能看一眼他小外孙,孩子今天生出来了,你让他看上一眼再走吧。”秦老先生跟那护士请求道。 “小护士,你让我们司令进去,这是命令。”秦老先生身后的军人看那护士不放行便用身份施压。 “秦先生。”我赶忙走过去:“患者正在抢救,你们这么喧哗会影响到抢救的结果。” “叶护士。”一直没发话的秦邵宇见了我赶忙喊道:“我孙爷爷怎么样?” “抢救结果还不知道。”我斟酌了一下跟他说道:“但是情况不是太乐观。” 那群正喧闹的人一下就安静了。 “小护士,小护士,就算老头我求你了,你让我见上老哥最后一面,我连孙子都给他带来了。”秦老先生一脸急切的把怀里抱着的婴儿举到我面前。 我皱了皱眉,有些为难道:“您还是等一等吧,结果怎么样我们也不知道,您进去也帮不上什么忙。” “叶护士,那您把孩子抱进去行吗?”秦邵宇有些恳求的看着我:“孩子刚生下来我就带他来了,他很听话,不会影响到你们。” 我看着襁褓里的孩子,犹豫了一下。又看了看那群人带着恳求的目光。 “那好吧。”我叹了口气,跟旁边的护士说:“沫沫,你把储物间的干净被子拿来一条,早产儿容易发生硬冻症。” 沫沫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我有些不满的跟秦邵宇说:“刚出生的孩子你们就敢这么折腾,万一落下什么病根有你们悔的。” 秦邵宇连声应着,目送着我走进那秦老先生翘首以待的病房。 我把秦老先生怀里的婴儿又裹上一层毯子,才小心的抱着他进了病房。 第二十四章:康年 “主任,怎么样了?”我看着韩以修和褚思哲左右站在孙大爷的床头,两个人正用听诊器检查着。 我看不清孙大爷的情况,但看才子他们两个人稍缓的面色,心下稍安定,人应该是抢救过来了。 韩以修见我进来,抬起头便看见了我手里的婴儿。 “叶思斯,赶紧抱过来。”才子一看便明白了我怀里的孩子应该就是孙大爷心心念念要见的外孙子。 “人是过来了,但心肌受损,估计撑不了多久了。”褚思哲低声说道。 我赶忙走过去,看着微微睁眼的孙大爷轻声说道:“大爷,大爷?您外孙子来看你了,你快看看他。”说着我就把怀里的孩子轻轻放在了孙大爷的头边。 孙大爷的面色依旧青的吓人,整个人已经气若游丝,他听了我的话竟微微睁大了眼睛。我并不知道他现在的意识是否是清楚地,但是看他现在的样子,似乎并没有反应过来我在说些什么。 我看着一旁睡得香甜的婴儿,狠了狠心,打开襁褓,微微用力掐了一把他的小屁股。果然刚刚还安安静静的小婴儿猛地“哇”的一下哭了出来。 我紧张的看着床上的为一老一少,孙大爷尽管已经没有力气再多说一句话,但只是听这声音,便努力的转过了头,看着躺在自己头边的小外孙。 因为是早产儿,孩子的哭声并不洪亮,但我还是看到孙大爷瘦的颧骨突出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 “小护士……”孙大爷在氧气罩下突然发出嘶哑的声音,整个人似乎也精神了一点。 “大爷,我在,您要说什么?”我有一丝难过的看着孙大爷,知道这是临危患者最后一丝的“回光返照”,我俯下身靠近孙大爷轻声问道。 “男孩女孩?”孙大爷缓缓地问道。 “一个胖小子,可漂亮了。” “起名字了吗?” “没,您女儿说等着您起呢。”我看着已经进气多出气少的孙大爷小小的撒了个谎。 “康年,就叫康年。” 我猛地点了点头,看着孙大爷突然冲我一笑,就像几个月之前我第一次拿着化疗通知书去找他时一样。 “小护士,我想见…。”孙大爷突然一口气没上来,下面的话变没能说出口。 但我已经明白了孙大爷的意思,回过头看了看一直站在一边的韩以修,我看见韩以修冲我点了点头,便赶紧站起身拉开了病房的门。 “秦老先生,您跟我进来。”我看着门外一直等着的一群人说道:“情况特殊,其他人暂时等候。” 门外的老先生一喜,忽的又面色一暗:“小护士,是不是我老哥他……” “时间紧急,您尽快。”我看着这位重情重义的老人心里也是泛酸的狠。 秦邵宇望向了我,我点了点头,给了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便从他手中搀过老人,扶着他进了病房。 “老哥……”秦老先生走进病房看着床上的人便红了眼眶。 他颤颤巍巍的走了过去,一旁的褚思哲赶忙拿了把椅子让他坐下。 “老弟……”孙大爷看到秦老先生的时候便笑了,依旧在哭的小婴儿让他的声音有些模糊。我赶忙走过去抱起了孩子。 “这段时间,谢谢你了。”孙大爷微哑的声音缓缓说道。 秦老先生已经难过的说不出话来,只是紧紧握着孙大爷的手有些颤抖。 “咱哥俩这么多年了,一起打过仗受过伤,我外孙子就认你为干姥爷了,你可得给我照顾好了,别让他受欺负。”孙大爷猛地说了这么长一段话后便大口喘着气。 “好,老哥,都交给我吧,老弟办事,你放心。”秦老先生赶忙答应着。 孙大爷此时的眼睛已经微浊了,他缓缓抬起头,看了看我怀里的孩子,又把目光转向了我身旁的韩以修。 他的目光已经开始涣散,似乎拼尽了最后一丝力气。 “小韩大夫,一直以来,谢谢……” 床头的心电监护仪突然发出了鸣叫,红色的报警灯也开始不停的闪烁了起来。床上的人已经闭上了眼睛。整个病房里,除了婴儿那已经慢下来的哭声,没人说话。 秦老先生慢慢站起了身,拒绝了韩以修的搀扶,用力挺起了腰板,缓缓向床上已经没有了呼吸的人敬了个军礼。 尽管已经白发苍苍,但这个迟暮老人依旧能看出当年驰聘战场的英姿风采,那标准的站姿和军礼,是对这个已逝生命最好的祭奠。 老人的身形晃了晃,突然就爆发出了猛烈的哭声,一直挺直的腰也猛地弯了下去,他行军礼的手缓缓放下捂住了眼睛。 “老哥啊……”老人有些凄凉的哭声让我也忍不住红了眼眶,病房的门被猛地推开,秦邵宇带着那两个军人干部闯了进来。 几人看到病房里的情景,也慢慢红了眼,同秦老先生一样,立刻站正行了军礼。 老人还在哭,但声音已经缓了下来,我不明白战友之间的感情到底是怎样,但这个我只见过几次面从未服过软的老军人此时竟哭的像个孩子。 秦邵宇没有上前安慰老人,只是走过来接过了我手里的孩子。 “爷爷他…。”秦邵宇眼神幽深看着我,深深吸了口气:“我从未见爷爷哭过。” 我点了点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秦老先生是名重情重义的好军人。”说完我又看了看秦邵宇怀里的孩子:“孩子叫康年,孙大爷取的。” 刚刚还哭闹不停的孩子已经半眯着眼渐渐开始沉睡,尚不懂人事的他显然并不理解亲人逝去的痛苦:“我不知道孩子母亲有没有给他取名字,但我希望,秦先生,您能了了孙大爷最后的愿望。” 秦邵宇点了点头,正色说道:“康年,就叫康年,不管起没起过名字。他以后就是我弟弟。” 太平间的搬运工已经过来了,我们一行人都出了房间等待着给遗体做最后的处理。 一直沉默着的韩以修突然在我旁边猛地吸了一口气,身形晃了晃,便在病房走廊的椅子上猛地坐了下去,缓缓用手捂住了脸。我看见他瞬间疲惫下来的状态,心里十分的难过,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让老大一个人呆一会儿吧。”褚思哲在旁边叫住了欲言又止的我。 我点了点头,看见秦邵宇走了过来。 “韩主任,褚大夫,叶护士,谢谢你们。”他冲我们鞠了个躬:“谢谢你们让孙爷爷完成了最后的心愿。” “应该的,好好处理老人后事。”褚思哲淡淡的说道,坐在一旁的韩以修并没有抬头。 秦邵宇点了点头,又看了看我,便转身去照顾老人。 紧闭的病房被缓缓拉开,盖着白布包裹好的人被慢慢推了出来,一个曾经在沙场上保家卫国的英雄终是没有战胜病魔的脚步,和千千万万离开的普通人一样,就这么凄凄惨惨的被推了出来。然而最后陪在他身边的没有家人,也没有那个相依为命让他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女儿,而是这个曾经一起浴血奋战,性命相托却多年未见的老战友。 面无表情的搬运工见过太多生离死别,熟练地把尸体拉进污物梯,运往太平间,等着家属领取火化。 再风光的人生终是要成为世界上不被需要的污物,最后一把火变为一抔土。看起来有些悲壮,同样也有些讽刺。谁能想到那个瘫坐在病床上孑然一人,却又乐观面对人生的老人曾经也是个雷厉风行,英姿飒爽的军人,也曾在战场上打马而过笑着仰望自己的人生。尽管这些都是历史,这个被生活现实磋磨的不成人形的老人把这样光辉的历史尘封在心里的最角落,撒手离去,离开这个曾经用他的努力和鲜血换来的和平世界。 我看着秦邵宇怀里安静的婴儿,年少的努力加快脚步来到这个世界,年老的奋力抗战病魔阻止自己离开,一老一少终是在这生命的交错口见了面。 这个刚刚来到世界的孩子,有了姥爷的祝福和寄托,希望在再秦家人的照顾下健健康康的成长起来,就犹如他的名字。 康年,康年,年年安康。 ------题外话------ 今天开始首推了,白白在这里谢谢以往读者对我的支持,也希望看到这里的读者可以顺手收藏一下。 白白保证本书绝不弃更,之后的情节也会越来越有趣。 白白写书比较慢热,可能大家读起来觉得男女主感情线过于长,但实际爱情本就是细水长流。这本书的很多情节都是来自于现实生活中真实事件。白白是医学生出身,对于医院的百态深有体会,之所以会写这样题材的一个文,就是想让更多人看到在今天医学不会死亡,医德更不会死亡。 我们身边其实有很多韩以修这样的医生,他们默默无闻,却只凭借着一双手,用自己的一生与死神争夺时间。 如果你相信,希望你能将这本书继续跟下去。 我保证,你不会失望…… 第二十五章:身为军人 我跟着搬运工交接好遗体后便往回赶,回去的路上,我看到了在医院楼下花坛坐着发呆的秦邵宇。 “秦先生。”我走过去和他打了个招呼。 “叶护士。”秦邵宇看见是我,冲我点了点头。 “这里风大,已经快深秋了,秦先生还是快回去的好。”我看着眼里一片茫然的秦邵宇说。 “叶护士,你能陪我说说话吗?”秦邵宇看着我,带着一丝无助。 我犹豫了一下,看了看手表,还没有到输液的时间,便点了点头。 “我很小就进部队了。”秦邵宇低下头慢慢的开了口说:“第一次见到战友离开,我十六岁。那是个很开朗的男生,年纪和我差不多大,总喜欢跟部队里的人恶作剧。连里的人大大小小都被他捉弄过,性子并不讨喜。那次任务,子弹打穿了他的股动脉,情况危急根本来不及救治,可就这么个人,临死前还不忘了玩闹,用他的血往我的衣服上画了个王八。” 说到这里他突然笑了一下,神情有些怀念:“现在是和平年代,没有人知道战场上什么样子,也没有人理解在今天为什么还会有军人死亡。但在国家边境,在偏远地区,仍然会有战乱,会有硝烟。” 我默默的听着没有说话。 “我懂事的时候就见过孙爷爷,我的格斗与擒拿都是他教的,那时的他,在部队还有魔鬼教官的称号。他和爷爷是一起上过战场的,两个人都从死人堆里爬过,互相救过对方的命。后来……后来孙奶奶没了,孙爷爷整个人好像都老了,没到一年就从退了伍,我和爷爷联系了很多年才找到他,没想到见到他时,他便已经时日无多了。” 秦邵宇的声音有些哽咽,眼圈也红了起来:“更气人的是他女儿,简直不是东西!” “秦先生,老人已经去了,您节哀。”我看着秦邵宇叹了口气,知道他心里不好受:“但好在老人去的安静,也完成了心愿。以他的病情,其实死亡,才是最好的解脱……” 秦邵宇红着眼睛抬头看了看我轻声问道:“很痛苦吗?” 我看着他迟疑的点了点头:“老人拖着一口气就是为了见孩子,孩子见到了,他也便走了。最后一段时间,一直在用止疼药,他这么离开,也是件好事。” 秦邵宇点了点头,我看着他继续说:“老人还有愿望不是吗?您觉得没有照顾好老人,那就好好照顾他留下的外孙子,把他培养成和他姥爷一样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秦邵宇的眼神突然就坚定了起来,冲着我点了点头:“叶护士,你说得对。” 我笑了笑:“秦先生,我知道您心情不好,这样的事情没有一个人心里会好受,您需要个过度的时期,给自己个目标转移转移注意力吧,这段时间,怕是你们也挺累的。” 我站起了身,跟秦邵宇点了点头:“科里那边还有工作,我暂时不能陪秦先生了,还有秦老先生的病情,您一定要好好关注,您也可以带老先生散散心,对他身体也有好处。” 秦邵宇也站起了身,想我伸出了手:“耽误你这么长时间真不好意思,谢谢你能听我说这么多。” 我握了握他的手,摇了摇头。 “叶护士,能麻烦你留个联系方式吗?”秦邵宇突然跟我说道。 我一愣,有些迟疑的看了看他。 “爷爷那边,万一有什么事,我还可以请教你。”秦邵宇看我这个样子解释道。 我点了点头,笑道:“这样啊,那我把我们心脏内科主任的电话给你吧,我们毕竟科室不同,有些情况可能顾忌不到,您有事,直接打给他就行,是个很好的大夫。” 我从手机里调出心脏内科刘主任的电话递给他。 “哎……”秦邵宇迟疑的接过我手上的电话,叹了口气,表情有好似有些失望。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我问道。 秦邵宇看了看我,摇了摇头,拿着我的手机直接输了一个号码打了过去,又递还给了我。 “这段时间谢谢你,这是我的号码,有什么事可以联系我。” 我看着手机上的号码,惊讶的点了点头。心想这可是赚大发了,谁不知道这秦家在市里的权利一手遮天,秦家少爷的一个承诺,有的时候可能就是个救命稻草。 我小心翼翼存上了他的号码,尽管我真心不想有动用这个承诺的一天,但还是默默的接受了这份好意。 “那我就先走了。”我冲秦邵宇挥了挥手,转身便往科室赶,并不知道在我离去后,秦邵宇看着自己的手机,那依旧悲伤的面容缓缓露出了这些天第一个微笑。 ------题外话------ 求收藏,求收藏,哭着求收藏。 如果你喜欢这本书或对这本书有一些期待的话, 希望你们可以点一个小小的收藏,可能就能避免白白的文扑街的命运。 白白会努力写文,绝不让你们失望。 在这里,拜托各位亲们了…… 第二十六章:悲伤时限 等我回到科室的时候,孙大爷住过的病房已经重新收拾好了,新换的床单被罩,新消毒的空气,新擦拭过得用具正静静等候下一位患者的到来。 医院是最不缺顾客的地方,每天都有不同的人因为各种各样的问题来光顾这里。我相信很快这还残留的一丝惨淡就会被新入住的病人冲淡。 我站在病房门口微微叹了口气,拿着手里的《死亡通知单》去找韩以修签字。 我推开主任办公室的门时,发现褚思哲也在。两个人情绪都不高,一个站在窗台前望着外面不知在想什么,一个坐在沙发上低着头沉默着。 “都办好了?”看见我进来,韩以修在窗户前转过身问道。 我点了点头,把手上的通知单递了过去,看见韩以修拿着笔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然而并没有递给我,反而拿着它不知道在想什么。 “好了,一个小时过了。”褚思哲在旁边的沙发上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悲伤时限过了,我要去查房了。” 我惊讶的看到刚刚还沉默的褚思哲脸上有挂上了那熟悉的坏笑。 “你……” “思斯,跟我查房去不?”他笑着跟我说。 “不去!”我很干脆的拒绝了他,并且对于他在韩以修情绪还未好的时候就一个人偷跑这种行为很是鄙视。 “切~”褚思哲不屑的看了我一眼:“老大,今晚喝酒,轮到你请客了。” 我惊讶的看到韩以修居然点了点头。 “思斯,你晚上没什么事也来啊。”褚思哲冲我说道。 “我……”我有些迟疑的看了看他,又小心的瞄了一眼一边的才子。 褚思哲好像明白我想些什么,悄悄靠过来在我耳边小声的说:“机会难得,好好把握。” 我无语的看着他潇洒的走出来主任办公室,看向韩以修问:“他这是个什么情况?” “悲伤时限,他规定自己每位在他手里去世的患者只允许有一小时的情绪时间。”韩以修看着我慢慢说道:“一小时过了,就得回复正常状态,出诊手术不能耽误。” 我有些惊讶望向已经离去的褚思哲,没有想过他居然这样认真的一面,心下对他的看法也有些改变。 韩以修把手上的通知单递给我,又缓缓地看向窗外,神情不明。 “其实没有医生愿意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手中患者离开,自己又无能为力。但是我们从没有时间去难过,我们陷入负面情绪一刻钟,可能就有更多的生命因为这一刻钟延误病情而死亡。”韩以修背着我看向窗外轻声说道,又自嘲的笑了笑:“都说医生冷血,现在看来倒是不假。” 午后的阳光打在他的身上,在身后形成了一大片的阴影。明明沐浴在温暖中的他,此刻却显得寒冷异常。我看懂了他的无奈,很想走过去能环住他的腰好好抱一抱他,分一分他身上此刻的寒意,当然我没有勇气这么做,我看着背对着我的韩以修,第一次冲我真实的坦露了他的情绪,他说的我都懂,同为医务工作者,这样的事情,我当然会感同身受。 我看他回过身坐在了办公桌边,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黑色的皮质笔记本,缓缓打开用笔写了起来。 “主任你知道吗?”我盯着他的笔记本缓缓说道:“我曾经上过一个教授的课,他说他有个习惯,就是把每一位在他手中去世的患者的名字和治疗过程记录在本子上。每次回顾,都会在一次次的治疗过程中发现自己的不足,这样在下次同样的患者面前就会有更多的经验,更多的能力去避免悲剧。” 韩以修突然抬起头盯住了我,目光如炬,眼神里多了一些我看不懂的东西。 “我不知道那个教授为什么放弃美国大好的前程回国发展,但是我敢确定,他的回国是国家的幸运,是患者的幸运。他是我见过最好的教授。”我第一次直面韩以修的目光,也盯住了他的眼睛:“同样也是我见过最好的医生。” “最好的医生吗?”他盯着我自言自语道。 “嗯…。嗯,是的。”我别开韩以修如炬的眼光,刚才的气势突然间就消失不见了,甚至感到了一丝丝的羞涩。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古人诚不欺我。 “叶思斯,晚上别迟到。”我打开主任办公室门往出走时,听到韩以修低沉的声音在身后缓缓说道。 ------题外话------ 依旧求收藏…… 第二十七章:护犊子 到了下班的时候我坐上褚思哲的车被拉到了一家私房菜馆,当然车上还坐着依旧面无表情的韩以修。 “这家私房菜一般人不知道,是个退休的老艺术家开的。”褚思哲把我引到座位上边说道:“今天小爷带你来这个地方,就是把你当自己人了。” 我一脸不屑的看着褚思哲,拿起菜单上下看了一遍。居然发现里面的菜品都极有特色,每一道菜下都有相应的食物相克提示与这道菜对人体的益处,这应该是个养生私房菜馆。 “这位老艺术家是我原来的一名患者,出院后带我来的这里,觉得还不错,便经常来这里吃饭。”韩以修跟我说道,顺手递给了我一双筷子。 我赶忙接过,有些诚惶诚恐的冲着韩以修笑了笑,一边的褚思哲给了我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我决定不去理会旁边这个煞风景的氛围破坏者。 褚思哲得意的跟我甩了甩头,对着等在一旁的服务员说道:“还是老样子,酒多烫上一壶。”又好像笑到了什么冲我问道:“叶思斯你没啥忌口的吧,上次看你吃的跟个兔子似得,你不会出家了吧?” 我喝着茶水突然呛了一下:“出你个头!” “嗯,那就好那就好。”褚思哲把菜单递给服务员,接着冲我摇了摇头:“最看不惯那些腿细的跟个棍子似得小女生,还天天嚷嚷着减肥,这也不吃那也不吃。不知道人体需要基本的脂肪吗?小姑娘以后孩子都生不下来就晚了。” 我微微错开了目光,有些心虚的清了清嗓子。然后就看见褚思哲看着我促狭一笑:“没说你啊思斯,你少吃点就少吃点吧,你那腿快赶我腰粗了。” 我下意识的去看自己的腿,忽的反应过来。冲着褚思哲冷笑了一声:“按比例来说,你的腰要真有我腿这么粗,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你先天畸形,要么就是你肾功能不行。” 任那个男人被说那里不行都不会好受,果然见褚思哲咬牙切齿的看了我一眼。“哼”了一声。随后又一脸狗腿的看向了坐在一旁一直没说话的韩以修。 “老大,你家小护士欺负我。” 韩以修斜了他一眼,端起面前的茶水喝了一口没说话。 “老大你太偏心了,咱们俩2年多的革命友谊,竟然比不上这个小狐狸精跟你的几个月。”褚思哲继续跟韩以修撒泼到:“你始乱终弃,你过河拆桥,你狡兔死走狗烹。” 我听着他这熟悉的台词满脸的无奈,不知道医院里那帮把褚思哲当成此生非他不嫁目标的小护士们看到他这个样子会不会都嚷着要退货。 “你能给我的患者打针输液吗?”韩以修看着褚思哲突然问道。 褚思哲看着他默默的摇了摇头。 “你能给我的患者测量早中晚的生命体征吗?” 又摇了摇头。 “你能给我整理每天的医嘱吗?” 摇头。 “你能帮我写病历,整病例,登记病历吗?” 摇头。 “这不就得了?”韩以修放下手中的茶杯缓缓说道。 褚思哲愣了半天,突然喊道:“老大,你每天的病历居然是她写的!你……你身为主任,你偷懒……” 韩以修看了看我,缓缓说道:“她有这个能力,有本事你也找一个去。” “我……”褚思哲突然说不出话来,眼神在我和韩以修身上转过来转过去,忽然又泄了口气任命到:“好吧。” 我好笑得看着与平时一副高冷样子及其不符的韩以修,感慨道原来男神私下里居然也有如此有趣的一面,又感动于他对我的认可。 “思斯,要不你来我的手下工作吧,我不用你整理病历,你就护理我的患者就行,我的绩效奖分你十分之一,怎么样。”褚思哲突然笑眯眯的冲我说道。 我白了他一眼:“你个资本主义吸血鬼,我要是信你的话,就信母猪能上树。” 褚思哲清了清嗓子,看到韩以修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便缩了缩脖子,讪笑道:“跟你开玩笑呢,就你这彪悍的性格,也就老大能降住你,我可不敢要,咱俩凑到一起,谁先害死谁还不一定呢。” 我不想去理会他,便又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此时菜品一个个都被端上了桌子,还有三壶那白瓷杯烫好的清酒。 “来来来,今天必须都喝完。”褚思哲看到上菜也来了兴致,赶忙把酒分到了每个人手上。 我看了看面前的热酒,说是杯子,但容量大得很,那液体清清澈澈的盛在洁白的瓷器中,若不是散发着酒香,绝对看不出这是一壶度数不小的白酒。 “琼花酿,只有这里有,你试试还喝的惯?”韩以修把酒倒在小杯子里跟我示意着说道。 我小心翼翼的抿了一口,那广告词怎么说来着,入口柔,一线喉。 “思斯,你喝过酒吗,没喝过别逞强,到时候醉了,就你这体格,谁能扛得动你?”褚思哲端着杯子调侃道。 我白了他一眼,看着韩以修也在看着我,才有些矜持的说道:“喝过一点,没醉过。” 我能说女汉子叶思斯其实是个酒鬼吗? 曾经在家宴的酒桌上成功放到了一干亲戚的我自那以后一战成名,就连我家老头赴宴应酬都会把我带上,然后跟每个以各种理由找他敬酒的人指着我说:“想跟我喝酒先找我家闺女,喝过她再说话。” 以至于我那曾经被人灌得回家背着我家胖虎从十八楼从上走到下硬说自己又取了个媳妇回来的爹,每次带我赴宴,都被那群曾经跟我喝到桌子下的叔叔阿姨们隔得老远。我爹在庆幸自己有了个很管用的挡酒器的同时,深深怀疑我是不是出生的时候被抱错了,怎么一家子一杯倒的血统就出来我这么个变异种。 而我只是心疼我家那只蠢狗,每次只要闻到家里有一丝的酒味,就吓得恨不得在我家那瓷砖地面上刨个洞躲起来,谁拦他跟谁急。以至于夏天拿冰啤酒消暑的我,无数次连人带酒被我妈拿着扫帚赶出家门,并表示再喝酒就跟我断绝母女关系。我真的很想跟她说一句请她下次有应酬时不要死皮赖脸总拉着我去,当然我并没有那个胆儿。 “对了主任。”我突然间想起了个事来:“今天上午有个女人来找你,等了很长时间。” “谁?”韩以修拿筷子的手一顿,问道。 “我也不知道,但是看她好像有事的样子。”我看到他在意的样子心里突然一窒:“她说她叫韩思彤。” “她怎么来了?”听到这个名字韩以修并没有说话,反而是褚思哲突然问道。 我微微惊讶的看了看有些反常的褚思哲,只见他看向了坐在一旁的韩以修。 “我也没办法,已经和她说过了。”韩以修抿了一口酒慢慢说道。 果然两个人关系不一般,我微微有些酸涩的想,但又想想韩思彤那宛若女神一般的脸蛋与气质,想一想这也是理所应当的。天才男神什么的,果然不是我等凡人肖想的,我猛地喝了一口酒,让腹腔中的火辣感压住那慢慢的莫名酸涩。 第二十八章:人们都说酒品即人品 一直在质疑我酒量的褚思哲其实才是个一杯倒的怂货。 面色如常的我和有些微醺的韩以修看着已经趴在桌子上不省人事的褚思哲,又看了看彼此面前已经空了的酒盅和褚思哲面前那还剩下大半的酒壶,对视一眼,都看懂了彼此眼中的无奈。 我和韩以修一人驾着褚思哲一边便往外走,韩以修还空出了一只手打电话叫代驾。 他一只手的力度怎么能控制住手舞足蹈着撒酒疯的褚思哲,就在这空挡,就看到他挣脱了我们俩的手一头冲向了自己的车。 就这样了还惦记着开车走,我也是服了她。我刚忙走过去阻止他。 却看见他从车里拿了什么东西出来,蹲在地上便不起来了。我走过去一看,看见这二货手里拿着一本《医用外语》,蹲在地上胡乱翻着。 看我走了过去,便起头,那猴屁股似得脸咧的老大:“思斯,我告诉你个秘密,我外语学的可好了。” “我知道,我知道,你外语可好了。”已经有不少路人看向这里,我赶紧哄着他想把他拽起来。 “你听我给你背,你听着。”褚思哲甩开我的手,把书卷起来,默默念了起来。 我走了近些,想知道他在说些什么。 就听见这货不停地小声念着:“F,U,C,K。FUCK,草。F,U,C,K,FUCK,草。” 我看着他满脸震惊。这时韩以修已经打完电话走了过来,他看见我目瞪口呆的看着拿着书蹲在地上的褚思哲,有些头疼的捏了捏鼻梁,问道:“他又在被哪个单词?” “呃…。”我看着韩以修有些迟疑的问道:“他每次都这样?” “FUCK,SHIT,BITCH”韩以修默默的看了一眼蹲在地上的褚思哲:“就这几个,不带换样的。” 我有些鄙视的看了一眼蹲在那里还在念叨的褚思哲,心里想的却是这几个单词在才子嘴里都变得这么好听。 “代驾一会儿就到,你家在哪儿,我让他送你回去。”韩以修看了一下手表问道。 我点了点头说:“先送褚思哲吧,他这个样子,主任你也搞不定他。” 韩以修想了一下就点了点头。 等了五六分钟代驾就过来了,韩以修和他交代了一下情况,我从褚思哲身上摸出了钥匙递了过去。 “行,那我们就走吧。”代驾是个年轻小伙,为人也很直爽。 我和韩以修点了点头,回过头去找褚思哲。 却看到这货已经四仰八叉的躺在了地上,我和韩以修走了过去,就看见这货指了指路边停放的几辆自行车喊道。 “老大,我有点冷,快,快给我盖上!” 我和韩以修两个人手忙脚乱的才把褚思哲扛回了他家,然而这二货临下车还跟一路上死憋着不笑的代驾司机喊道:“你看到了吗,他俩,一个我丫鬟,一个我小弟,都贼忠心。我赶都赶不走。” 说完看司机不搭腔还蹬鼻子上脸的冲着一脸黑的韩以修喊:“你走啊,走啊,我不要你了!”然后看着司机一脸得意道:“你看,不走吧,不走吧!” 我怀疑代驾小哥都快憋出气胸了,实在受不了,拿着车上他平时擦窗户的抹布团吧团吧塞进了他的嘴里。看着已经一脸隐忍的韩以修,我真心觉得如果不和他一起把这个醉鬼送上去他可能就再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褚思哲住在城南的一栋高层里,我看着韩以修熟练地从他裤兜里掏出钥匙又熟练地打开门就知道这样的情况估计已经发生很多次了。如果他每次都这样……才子脾气应该没这么好吧?我看着已经打好热水的韩以修,觉得接下来的事情我就不便插手了,虽然我是女汉子,也最起码明白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 我闲着无事,便环顾了一下褚思哲的家,当然卧室书房这样的私密之处我是不会乱进的,只是简单观察了一下客厅。我发现褚思哲的家里整体装修很现代,房子面积不小,稀少的家具显得屋子里有些空旷。硕大的落地窗前铺了一条毛毯,上面还放着几本医学书,那有些卷起的书页显示他的主人应该是经常翻阅。在这里便俯瞰夜景边看书绝对很爽,我心里默默吐槽着褚思哲怪会享受。 “叶思斯。”在卧室里忙碌的韩以修突然叫我。 “哎,主任,需要我做什么?”我赶忙应着。 “卫生间里拿个盆,他估计要吐。” 我听后赶忙冲向卫生间,看也不看就拿了个盆子跑进了卧室。 我进到房间的时候,就看到赤裸着上身的褚思哲已经直起了身犯呕,我往前一蹦,直接利索的接住了褚思哲的呕吐物。 这在医院里是经常发生的事,偶尔发生窒息我们还要上手去抠。所以我并没有觉得这泛着酒臭的秽物有多恶心。 然而正当我骄傲着自己那敏捷的身手时,一点点湿濡的裤脚和袜子让我缓缓收起了笑意。 刚刚着急没来得及看就在卫生间拿了个盆冲了过来,现在仔细看才发现盆底竟有个硬币大的洞,而那些被盆子接住的呕吐物顺着那个洞,就一点点漏在了我的脚上。 我深吸了一口气,心里安慰自己跟一个醉鬼计较和拳打北海敬老院脚踢南山幼儿园有什么区别,然而实际上我真的十分想拽着褚思哲的衣领问一问他,一个漏了的底的盆还有什么作为盆的尊严?你留着它干什么啊?下崽啊? 韩以修也看到了我已经湿掉的袜子和裤脚,转身回卫生间重新拿了个盆子来,跟我说:“去洗洗。” 我默默的把那已经快漏了一半的盆子交给了韩以修,认真地考虑了一下要不要和韩以修商量一下是否给他看见明日的太阳的机会。便赶紧去洗手间处理我已经湿透的袜子,然后我就想到了那盆曾经被我用来洗被子的洗脚水,按念叨怪不得觉的这个场景似曾相识,然而为什么每次倒霉的都是我叶思斯 ------题外话------ 依旧求收藏啊,求本书不要扑街啊! 各位亲们行行好,觉得还可以就收了吧,拜托拜托! 第二十九章:好基友?假想敌? 我回到卧室的时候韩以修已经处理好了一切,我看着依旧面目表情的韩以修真的感觉到了自己的修炼还不到家,韩以修能平静的面对各类奇葩患者是有原因的,有如此队友每天刷着下限不抗糟才怪呢?然而我每天应付着顾澜那个磨人的小妖精就觉得头大了。说不定我可以跟才子私下讨论一下交友不慎这个话题,我们俩肯定有相逢恨晚的感觉。顺便跟他提一下我思索多年的创作大计,说不定才子会觉得我是个干大事的人。 “处理好了?”韩以修看着我光着一双脚稍稍皱了下眉。已经临近深秋,褚思哲家里是地板,所以不用穿鞋,就这么走在地上还真的觉得凉飕飕。 “完事了。”我点了点头,看着才子的目光下意识的缩了缩脚趾。就见韩以修走到褚思哲卧室的衣柜边,熟练地掏出一双袜子递给我。 “新的,穿上。” 我看着手里的硕大的男士袜子,对才子体贴的感动已经被我放在了一边,我真的怀疑如果我和韩以修说我要换内裤他是不是也能熟练的从衣柜里掏出个新的给我。我默默套着袜子思索着,难不成韩思彤只是假想敌,真正的BOSS其实是躺在里面醉的不省人事的那个? 我和韩以修收拾好准备离开,就看见一直倒在床上的家伙突然做起了身:“爱妃,不要离开朕!” 我默默看了他一眼,就加快了手上收拾的动作,心里想着一定要快点摆脱这个醉鬼。 然而还在嚎叫的人声音突然低了下去,转而变得我从未在他身上听见过的哀伤:“婷婷,婷婷......” 在我身旁正穿外套的韩以修突然一顿,有些复杂的看着床上胡言乱语的人,竟微微叹了一口气。 我有些疑惑的看了看卧房里的人,就听见韩以修在身后说道:“走了。” 我点了点头,和韩以修出了门,关上了房子里的所有灯,转身离去。 独留一片黑暗,和那个只有一瞬我从未见到过的褚思哲。 在送我回去的路上韩以修从座位前递给我了一个塑料袋,我接过一看,是几瓶酸奶。 “你喝酒不上头,但是面色无异,说明肝代谢并不好。”韩以修回过头看着路的前方说:“多喝酸奶,能解酒。” “哦......”我默默的回答道,惊讶的发现自己对韩以修这种突如其来的“礼物”,应该算是吧,已经习以为常了。我默默想着家里角落里那被我偷偷存放起来的一盒还没拆封的巧克力,一个士力架的包装袋和一个已经被我洗的干干净净的塑料杯,觉得自己的藏品数量又要增加了。我突然对自己这种变态的痴汉行为嗤之以鼻,没有被爱情滋润过得女汉子少女起来果真都能自己吓死自己。 然而我并没有看到刚刚韩以修去商店,有些疑惑的看着手里酸奶想着韩以修是怎么把它们变出来的。 “刚刚在小褚家冰箱顺的。”韩以修依旧目视前方面不改色的为我解了惑。 等到了第二天开早会的时候,我看了一圈也没有发现褚思哲这货的身影,而依旧每次早会都坐在角落里一言不发的韩以修此时正翘着二郎腿坐在老位置,竟显得心情不错。 我看着反常的韩以修和不见踪影的褚思哲特别害怕一会儿接到警察局的电话告诉我南城高档小区惊现男尸而现场只有我的指纹。 “蒋宁,褚医生去哪里了啊?”我小声的问着身边的人。 “你找他有事?”蒋宁看了看我问。 “嗯,有个患者的核磁单找他签字。”我有些心虚的回答。 “那你去急诊吧。”蒋宁说到这里偷笑了起来,在我耳边轻声说道:“听说早上让主任打发到急诊了,要连坐半个月。” “不会吧。”我惊讶的看着蒋宁,心里感慨道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估计褚医生又得罪主任了,上次这样是主任罚他打扫了一个月的手术室卫生间,清洁工工资照开不误,现在那手术室的清洁大爷见了他都笑眯眯的。 我看着一脸心情大好的韩以修咽了口个口水,心想我叶思斯还好是个千杯不倒的老妖精,这要是换了我,估计这辈子就在病案室小黑屋呆到死吧。 韩以修看见了我的目光,竟然回了我一个愉悦的眼神,尽管他那张万年冰山脸并没有笑,但是我能感觉得到他在向我传达一个信息,那就是——我开心,还有,别惹我。 早会就在我这万般纠结的心理中度过去,然而刚刚散会,我就被韩以修叫进了主任办公室。 我忐忑不安的推开办公室的门走了进去。看见韩以修正倚在窗口看着一份文件。 才子大人您到底是多爱那扇窗户,我来过十次,八次你是在与窗口进行无对缝对接。而且每次的姿势都是如此的,妖娆。 “主任,您找我?”我压下吐槽的欲望看着韩以修。 韩以修看见我便放下了手中的文件,看着我问:“你对布加综合征了解有多少?” 我一愣,突然想起了第一次和韩以修接触时他电脑里的那份论文。 “主任,这是您的课题吗?”我小心翼翼的问。 韩以修点了点头,在边上的椅子上坐下,示意我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看他如此严肃的阵仗,我竟然没由来的开始紧张。 “这个课题我和小褚已经研究很久了,布加综合征因为死亡率极高现在临床上只要发现一般都是急诊手术。” 我点了点头,接过他的话头:“主任,我知道,外科手术的失败率又太大对吧,据我说知,只有前年在北京有过一个成功的案例。” “没错。”韩以修把手上的文件递给我,我接过来一看,正是那天我看到的那篇论文:“隔膜撕裂术和静脉-右心房分流术毕竟不是最好的办法,风险大,时间长。如今最好的办法就是介入治疗。” 我翻看了一下论文,认同了韩以修的这个观点。但有些疑惑韩以修就此事找到我的原因。 “那主任,您的意思是......” “我和小褚决定开展临床试验,找寻全国这个病例的患者进行免费手术,但我们需要一名会下PICC管道的手术护士。” 韩以修的眼睛盯住了我,我有些惊讶的张开了嘴巴。 ------题外话------ 还是求收藏~如果大家喜欢白白的文请点击收藏吧~么么哒!o( ̄ε ̄*)o 第三十章:会面 PICC导管也叫中心静脉导管,是一种将输液管路连接于患者肺部顶端直通胸腔大静脉的血管,这种管道需要用临床上最粗的针头自患者锁骨下方插入胸腔,稍有不慎,就可能刺破患者的动脉血管和心脏,更有可能引起气胸。 一般这种高危险的工作都是由医生来做的,如何缝针,缝针后如何打结,这些都是专属医生的操作,尽管全国确实有少数护士可以胜任这样的工作,但对于只在读研时只拿大体老师和一群肥兔子练过手的我是真觉得自己没有那个金刚钻。 “我?”我看着韩以修有些惊讶的指了指自己。看见韩以修肯定的点了点头本来就张大的嘴又裂开了几分:“主任,我不行的,我根本没有经验。” “我和小褚会教你,临床试验手术半年后进行,这段时间把相关资料好好看一看。”韩以修的语气不容置疑。 我看他起身,在旁边的书柜里拿出了两本书,递给我说:“回去好好研究一下。” 我默默的接过,心里是惊涛骇浪,既有被认可的欣喜,也有这对未知的担忧,而更多的是对与拖韩以修后腿的恐惧。 我看着手上的《手术器械大全》与《PICC导管植入手术记录》低下了眼眸,忽的有抬起头来深呼了一口气,握着书的手也紧了紧。 “还有信心?”韩以修站在我面前问,眼神里多了几许期待。 我看着韩以修的眼睛突然一阵恍惚,心里觉得如果真的不作出几份成绩来,也便真的辜负了这几许期待与信任。我叶思斯打小并不是什么出类拔萃的人,也做不成那鹤立鸡群里的鹤,如此浑浑噩噩到今天,才猛然发现也是能带给人希望与期待的。 “主任您放心吧,我可能做不到最好,但我会尽可能去学习,不让您失望。”我拍了拍胸前那二两肉说道。 韩以修的眼睛眯了眯,开口的语气异常的温和。 “好好学,想想还在急诊的褚思哲,别搞砸了,毕竟五年以上的病例还是要重整归档的” 如此的豆腐嘴刀子心啊,我走出办公室的时候还在想,如果真的搞砸了我能不能求他给我留具全尸。因为开始跟韩以修上责任组开始,我的作息时间就变得正常了起来,尽管六日还要抽时间跟韩以修学习PICC技术,但相对时间也自由了许多。 于是这个周末,我终于是和顾澜那个小二货时间凑到了一起,答应她和她去见那个让她每天两分钟不理嘴边的男朋友陈默。 “思斯,这里这里。”我刚刚开着车到了顾澜说的目的地,就看到一个蘑菇头在饭店门口停满的车前诡异的晃动着,那飘逸的发型真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等你好久啦,快进来。”我刚走过去顾澜便缠上我的胳膊,迸发出她的洪荒之力一把把我拉了进去。 “这是陈默,你们之前见过的。”顾澜兴奋的指着席间微笑着的男人说道。 “陈先生您好。”我赶忙和他打了个招呼,心想如此场合还是给死丫头点面子,今天就不报她的糗事了。 “叶女士。您直接叫我陈默或者小陈就可以。”对面的男人儒雅一笑冲我示意坐下。 “叫我思斯就好。”我冲他点了点头。 看见顾澜已经在旁边开始翻起了菜单,我便开始偷偷打量起对面的陈默。只见他身穿一条墨蓝色的牛仔裤,上身的鸡心领白衬衫外套着一件黑色的夹克,他身上淡淡的古龙水能看出他对这次见面的重视。 我回过头看着依然没心没肺考虑着吃什么的顾澜无奈的摇了摇头,心想也就她是真心来吃的,但看到比她不知道稳重了多少的陈默,心下也稍稍放心了点,至少不是所托非人。 “陈默你是在银行工作?”我看着一旁的顾澜只顾着翻菜单,我和陈默大眼瞪小眼也有些尴尬,赶忙找话题来聊。 “对,我是银行经理,主管贷款业务这里。”陈默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回答道。 “这样啊。”我点了点头:“篮子这丫头吧,心思特别单纯,性格也开朗,你们相识相知到相恋倒还真有缘。” “是啊,我就喜欢豆豆这个性格。”陈默伸出手,捏了捏顾澜的脸蛋,宠溺一笑。顾澜有些迷茫的抬起头,看到陈默,又做了个鬼脸。 看来两个人感情真的很好,我估计是有点杞人忧天了。 但是,“豆豆”是什么鬼? “咳。”我满头黑线的看着两个起名无能的人在我面前不要钱似得撒着狗粮:“篮子年龄不大,有些事情可能想得不够成熟,考虑的不够周到。陈默,你们走下去可能会发生这样的事。”我默默想了一下那个在我手机里备注为“磨人的小妖精”的二货,刚刚的担心又慢慢浮现在心头。 “如果你觉得她那里做的不对或不合适,请你不要和她吵架,慢慢告诉她,让她慢慢学。她会听你的话的。”我看着陈默正色说道。 陈默听了我的话,侧过头看了看顾澜,又很诚恳的跟我说:“你放心思斯,我会照顾好她的,我知道她父母一直不在身边,也就你这个朋友陪着她,我替她先谢谢你。”说完举起咖啡杯冲我示意了一下。 我看着陈默成熟的待人接物方式,便肯定了他顾澜男朋友的身份,尽管我这朋友肯定没什么太大作用,但至少两个以后面临着介入对方家庭时可以帮他们出一份力。我又想起来顾澜那个护女如狂的妈妈,感觉三叉神经开始一跳一跳的抽痛了起来。 “你们聊什么呢?”顾澜的注意力终于从菜单上转到了我们身上:“思斯,你有什么想吃的么?” 我无奈的看着她摇了摇头:“听你的就好。” “嘿嘿,思斯,他们家的一品小酥肉简直做的叫一绝。”顾澜一提到吃就开始把她那蘑菇头晃来晃去:“我每次来都要点上一份。” “想吃什么直接点就行,多一点也没关系。”陈默看着顾澜笑了笑,温和地说。 “阿默你真好。”顾澜开心的连眼睛都笑得眯了起来:“你简直就是世界上最好的男朋友。” 我默默喝了口咖啡,看着对面的陈默听得十分受用,心里感慨着这俩人都挺好哄的,前者有吃的就行,后者说好话就行。按这方面来看,两个人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题外话------ 亲爱的亲们,感谢你们对白白的肯定,谢谢(鞠躬~)。你们的收藏就是对白白最大的肯定,也是写下去的最大动力。白白会努力写下去的,绝对不烂尾,绝对不弃坑。也更加欢迎大家对白白提出意见~么么。 第三十一章:幻肢痛 “人与人的差别就这么大,有阿默这么好的男人,也有某些小气吧啦的男人。”顾澜的表情突然气愤了起来:“思斯,你说是吧。” “啊?哦……”我有些跟不上她跳脱的思维,茫然的回答着:“这是怎么了?” “还不是那个‘陆钉’!”顾澜委屈的回答我,眼睛却一直看着陈默:“要不是他的给我递投诉信,我这个月能拿不到全奖吗?还是个男人呢,小气吧啦!” 我看着她好笑的摇摇头,一段时间没见,恶人先告状的本事到见涨,。 “不就是我弹了他的……”我听见顾澜的声音突然变大,赶忙在桌子下踢了一下,小姑娘可算聪明了一回,乖乖闭上了嘴把剩下那几个字咽了下去。 我冲着有些疑惑的看着我们的陈默笑了一下,看见顾澜似乎火气还没有消,把菜单翻得哗啦哗啦的响。 “服务员。”陈默看见她这个样子也没说什么,估计和我一样习惯了这孩子的神经质,招呼了旁边站着的服务员:“我们点菜。” “请问您需要点什么呢?”女服务员走过来站在我们面前笑着问。 我看见顾澜那个小气包的架势,赶忙说:“一品……呃?一品肉?”我努力回忆着刚刚顾澜跟我说的菜名。 “好的,一品小酥肉。”女服务员瞬间明白了我说的是哪样菜:“还需要什么呢?” “豆豆?”陈默在旁边示意着顾澜。 “手撕包皮!”一旁不知在想什么的顾澜突然脱口而出。 “咳……”我的一口咖啡全部都呛到了鼻腔里,看见对面的陈默那一向温文尔雅的俊脸上突然也露出了一个痛苦的表情。 看来顾澜是真的记恨上那“陆钉”了,我默默的拿了张纸擦了擦嘴边的咖啡渍,想了想顾澜刚刚爆出的菜名和“陆钉”那被顾澜友好接触的某个部位,再看着依旧一脸平静不自知的顾澜,突然有种幻肢生疼的莫名感。 今天我刚刚到科室时就看见昨天刚刚空出来的3床已经来了新的患者,我去做入院指导的时候才发现居然是个只有五岁的小屁孩,正眼泪汪汪的趴在床上委屈的撇着嘴,一看见我进了病房就开始放声大哭,那阵势好像看见外星人入侵了地球。我无奈的叹了口气,所有的孩子都怕穿白衣服的医务工作者这是正常的,所以现在所有的儿科护士服全部换成了粉色。 我是最不擅长应付小孩子的那种人,从小就没被父母培养出那种邻家大姐姐的温柔可爱,所以当初应聘的时候得意强调我拒绝儿科的工作分配。现在这种情况我实在是头疼,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抚他,只好低头查看这个孩子的病例,昨晚急诊收入,居然是因为家长不注意吞了他母亲的结婚戒指。这种情况下,家长是既心疼戒指又心疼孩子,就连忙连夜送进了医院。昨夜并不是才子的急诊,我翻病例看了一下主治大夫。 “林子昂,五岁半。” 家长连忙应着,要说现在普遍都是文化人,连孩子的名字都比我们小的时候起的好听得多。我笑了一下。 “主治医生不是我们主任吧?” “不是不是,夜里急诊哪有主任的专家号啊,我家孩子的主治大夫姓李。”孩子的家长听到我问连忙解释道。 姓李?我回忆了一下,科室里确实有个姓李的大夫,因为我来的时间不长,也没跟这个大夫工作过,所以并不熟。但是既然是李医生的病人怎么住到主任负责的病房里了? 我只能点了点头,想着一会儿等大夫们查完房去问一问。正想着,就看见韩以修带着科室的好几个医生转到了这个病房。 他看见我在,冲我点了点头,就看到了趴在3床的小屁孩,眉头皱了起来。 “这是谁的患者?”他转过头看着身后的几个医生。 “我的我的。”身后有个男大夫连忙回答才子:“主任这是昨晚的急诊,暂时没有空床了,所以只好暂时把他安排到您这里。” 原来他就是李医生,我不禁暗想,看见才子倒也没说什么问了患者几个常见的问题就离开了。 等到我给几个病房昨晚早护韩以修他们已经交完班了,我拿着今天要出院的护理记录去找韩以修。 “主任,这是今天要出院的患者的护理记录单,我整理好了,你直接放进病案袋就行。” “嗯。”才子接过我手里的文件粗略的翻一翻,抬起头看我:“对了,3床新入院的患者你去李海那里看一下病例,具体的医嘱你去跟他交接一下。” “3床,不是临时住在那里吗?”我不经意问道,口气里带了一丝抱怨。等韩以修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看着我的时候我才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了话。 “呃…我是说…”此时真真是恨自己笨嘴拙舌,确实想不出来怎么解释这个问题。 “你不愿意?”才子看着我问道。 “没有没有,我只是…”我慌忙的跟才子解释道:“我只是有点不太能应付小孩子。” 完了,我心里咆哮了一声,一着急就把实话给了说了出来。我低下头不敢看韩以修。等着挨骂吧,我任命的竖起了耳朵。 “老李。”才子并没有理我,而是回头叫了一下李医生:“我的3床那个病房之前住的都是些消化系统重症患者,3床还是个小孩子,有了空床把他调出去吧,防止医院感染。” 李医生在他身后应着,我抬起头看着才子,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受宠若惊,真的是受宠若惊!没挨骂,才子还帮我解决了难题? “我出去接个电话,你等一下,7床我有事要交代。”才子的手机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他把手中的护理记录单放下对我说。 我胡乱点了点头,还沉浸在才子刚刚话中。我承认从小到大不管是对于学生与老师,下级与上级,这些关系中我都没有受过什么苛责,但如果对象换了才子…。那个对于工作要求几近变态的韩以修,我觉得自己绝对是好事做多了。我慢慢抬起头看向才子离开的方向,露出了一个自己都觉得白痴的笑容。如果有人再说腾大消化外科系主任苛待下属,我绝对会觉得他脑袋被驴踢了。 ------题外话------ 好吧,最后白白的首推还是扑街了。 但不管怎样,白白还是会将这本文努力写下去。 无论结果怎样,只要白白还有读者,就能给我动力继续走下去。 就这样吧,谢谢大家~ 第三十二章:噩耗 “呦,这不是思斯吗?”听声音就知道是谁来了。 褚思哲看我站在主任的办公桌前不禁笑道:“挨骂了?前几天我还夸你来着,看吧,你真是不禁夸。我刚刚看见老大在外面接电话,那脸…啧啧啧,臭的跟石头似得。” 我懒得理他,索性不去看他。 “叶思斯,你完了,怎么样,要不要哥一会儿帮你求个情?”褚思哲看我不理他就把脸凑到我面前。所实话,我也真就是顾忌他医生的身份,在医院里得罪一个医生,不管什么职称都能把你折腾死。不然我真的应该好好对这位职场浪子做一次严厉而深刻的棍棒教育,厕所里通马桶的那根就不错。 我正想着,就看见韩以修接完电话走了进来。 “主任。”我连忙推开面前的褚思哲迎了上去,就看到他一脸的阴沉。我不禁楞了一下,刚刚确实听褚思哲说才子打电话的时候心情不好,我以为他只是吓唬着我玩的,现在看来确实是这么回事。 “主任?”我小心地看了看他,只见他径直走向办公桌拉开椅子坐了下去。这是怎么了?刚刚还好好的,难不成其实他是对刚才的事情生气了?我忐忑的想。 “叶思斯。”一直在沉思的才子突然开口叫了我的名字,我心里一突,真生气了…。 “你是腾大毕业的?” “对,对啊?”我一愣,怎么问这个? “认识陈伟国教授吗?” “认识啊,我主修过他的课。” “他昨晚突发心梗去世了。”韩以修盯着我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 我一下子愣住了,突然就明白了才子心情不好的原因。而对于我来说,这样的消息也是措手不及。 在我的记忆里,腾大医学部的陈教授一直是一个上课只会板着脸,背着双手不停地跟我们罗列着各种疾病的临床表现,注意事项,从来不按教科书上来,也从来不去借助教科书,有人上课打断他的思路还会生气的在讲台上直跺脚的小老头。 偶尔也会讲着讲着就偏离题目跟我们说一说他的陈年旧事,而说的最多的,就是现在坐在我面前盯着我看的男人,他最得意的门生,韩以修。 “去…。去世了?”我愣了半天,才看着韩以修的问道:“我记得陈教授身体一向很好啊?”我惊讶的发现我自己的声音有一丝慌乱。 “葬礼后天晚上六点,你跟我去。”他并没有问我同不同意,而是直接的命令,说完他低下了头,声音带了丝疲惫:“你们先出去吧,让我自己待会。” 我拉着在一边一直没说话的褚思哲出了医办,站在门口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突然就觉得有些难过。迄今为止,在我从小到大遇到过的老师中,没有一个人比得上陈教授那种对于学术和教育上的狂热,腾大很多人在背后戏称他为老学究,每次我听到都觉得确实贴切的很。 但有的时候私底下,这个已花甲之年的老人总会展现出一副孩童的模样去面对生活,我曾经亲眼看到我们在课堂上一脸严肃的老教授坐在教学楼门口的花坛上抱着一袋薯片边吃边晒太阳,看见了我一脸的热情:“这玩意挺好吃的,思斯同学,你要不要来点?” 想到这里,我便看向医办里一个人坐在角落里韩以修。我仅仅只是做了陈教授一年的学生,依旧对于这位有些可爱又令人有些头疼的小老头感觉到扼腕叹息。更何况是在腾大就读期间一直被他视为亲儿子的韩以修。我叹了口气,就看到褚思哲在旁边奇怪的看着我。 “陈伟国教授去世了?”他问道。 我这才想起褚思哲也在腾大念过书:“对啊,你也是腾大的,后天的葬礼你怎么不跟主任一起去?” “我?”褚思哲突然露出了一个自嘲的笑容,忽的又低下了头小声的说:“我没资格。” “没资格?为什么?”我有些惊讶他这么说。 “没什么,思斯,后天你就和老大一起去吧,也替我…也替我向陈教授问个好。”说完直接转身就走了,我看着他的背影有些跄踉。韩以修的难过可以理解,但褚思哲这个样子我就有点看不懂了。我想了想,感觉心里还是不好受,就跟护士长请了半天的假。 等到回到家里我就开始给我妈打电话,等电话接通的时候我就不知道该怎么和我妈说这个事情了。 “妈妈,你干嘛呢?”我有些撒娇的电话那头的老妈问。 “还能干嘛?上班呢呗,今天患者多死了,领导非得要给我多加二十个号,估计又得加班了。”老妈在电话那头抱怨着:“哎?思斯啊,怎么这时候打电话?” “嗯,我请了一上午假?” “请假?怎么了?病了?”我听见老妈在电话里有些着急地问。 “没,就是心情有点不好…。”我低声说着,不知道怎么的就开始掉眼泪,人都说在母亲面前才是最真实的自己这话一点也不假。 “心情不好?怎么了?单位让人欺负了?”我听见电话那头的声调立马提高了八度。我妈就是这个样子,只要是我每次跟她说心情不好她就总以为我在外面受了欺负,一心的护犊子。 “没。”我赶忙安抚我妈:“我挺好的。” “那心情怎么不好?” 我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道:“妈,你还记得我上学的时候的那个陈教授吗?” “记得啊,就是你说讲课从来不看书的那个,怎么了?” “他昨天晚上心梗去世了。” 我妈在那头突然就不说话了,我想她明白了我的感受,就像我明白韩以修一样。 “妈,我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说难受吧,也没觉得那么伤心;但是说不难过吧,我现在一想起他我就想哭。”说到这里我就又开始掉眼泪。我就这个样子,在外面被人打死了也不会掉一滴眼泪,只有在我妈面前,就算是做菜不小心切下手指都能嚎个天昏地暗。 “妈,我现在特害怕,你说我每天在医院工作,每天都在死人,每天都有人横着进来又被横着抬出去。你说为什么人就这么脆弱呢?为什么非要让我们经历这些事呢?你说其他工作岗位的人都不用每天面对这些,现在我看那些死在医院的人,一点感觉都没有,我看着他们被推出去,身上裹着白布,家属跟在后面哭,可我一点感觉都没有。我都麻木了,妈,你说我们这样到底是在救人还是在用变态的方法锻炼自己的心理素质啊?我有的时候都觉得自己特可怕。”我越说越多,越说眼泪掉的越凶。 其实我自己知道,来医院工作也有大半年了,其实我一点都算不上快乐。我爱自己的专业,不然当初也不会不听家里的劝阻直接去上大学,但我现在又迷惑于自己到底在干些什么。这些事情我没人可以去说,没人可以去发泄,也只能在自己母亲面前撒撒泼发发疯。但我妈在电话那头一句话也没说,就一直安静的听着。半天,看我不说了,才慢慢的来了一句。 “思斯,你现在经历的,都是我和你爸当年一样经历过的,在这个问题上,没人能帮你,你自己去想吧。我这边还有病人,就不和你多说了,有时间回家吃饭。” 然后我就听见电话里的忙音,我有些错愕的看着已经被挂断的手机,眼眶里的泪珠子还没来得及滚下来。 我叹了口气:“这老太太还真是无情无义…。”然后就擦干了眼泪。 不管谁来了,谁走了,生活还得继续下去不是吗? 被无情的挂了电话的我在家用被子蒙住头安安静静的坐在床上,房间里并没有开灯。 我正努力思索着记忆里陈教授的每一副音容笑貌,然而我有些惊讶的发现我只是短短毕业了一年多,那张充满褶皱的脸竟然有些模糊。 我也老了,这样的念头突然就在我脑海里蹦了出来。 我用手揽了揽身上的被子,看着逐渐落下的太阳,心下一片茫然。 第三十三章:葬礼 后天还没到下午五点,韩以修就来电话说他到我家楼下了。其实我本可以自己开车过去,但是等到第二天的时候才子突然跟我说会来我家接我的时候就突然不想浪费那个油钱了。而此时我看着楼下依着一辆黑色SUV的修长的身影突然觉得自己做的一点也没做错。我慌忙穿好昨天就准备好的黑色礼服跑下了楼。 说起来有些惭愧,叶思斯,本来听起来又文静又涵雅的名字,给人印象应该是一个娇小又斯文的女孩子,偏偏我在社会主义春风的沐浴下越长越歪,相貌倒还好,只是这个头跟打了生长激素似得直拔一米七二。本来腾大医学部像韩以修那样高个子的男生就少,我往哪里一站,每每都有睥睨天下的感觉。 我爸原来每天都后悔小的时候不该怕我长不高天天补钙,谁能想到原来那个矮挫矮挫的黑丫头二十年后竟会如此的“茁壮成长”。这套黑色礼服还是我逛遍了很多商场才买到的,我把一个月的工资都穿在了身上却还是有些短,长度刚刚过了大腿根,真不知道这帮商家怎么想的,这么贵还不多给些布料。 我出了楼道口就看到才子站在门口,一身黑色西装配这一件高领白衬衫,并没有打领带。还是那一脸的清凛,但是整件西服剪裁的特别合体,他的身形挺直,有些自来卷的头发此事被一丝不苟的梳在脑后,显得整个人都特别的精练。 这样的韩以修我第一次见,我也可能是第一个见到如此“精致”韩以修的异性。同时这是我第二次看到才子觉得浑身发热,上次还是他在我面前脱白大褂的时候。说实话才子现在看起来一点也不像个医生,反而会看起来像一个商界的年轻精英,不知道腾大那帮如狼似虎的少女们看到这么一身的韩以修会不会一起冲上去把他撕了。但至少,我现在想。 我走到韩以修面前他替我打开了车门,我坐了进去,看着韩以修也上了车。等到车子都开出了好长一段,我们俩都在彼此相对无言。 “那个,主任?”我实在受不了车里的气氛了开口问道:“为什么今天你会要我和你去啊?” “你不想去吗?”才子开着车一直目视着前方。 “没有没有,我当然会去,陈教授是我特别尊敬的老师,这样的场合我肯定会去!”我连忙解释道:“我只是…。” 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你会想和我一起去?我真的挺想问才子怎么想的,但我不敢,要是真让才子误会了我有什么别的想法,别说在他身边工作了,估计直接发配都有可能吧。 “师母想见见你。”韩以修并没有问我被吞下的话,直接淡淡的回答了我。 “见我?”我有点惊讶,为什么要见我,说实话我和陈教授接触的时间并不多,也只主修了他一年的专业课,虽然他认得我,但实在没到连师母都提出见面的份上:“为什么要见我啊?” “不知道。”韩以修转过头看了我一眼:“到了就知道了。” 车子开到了郊区的一个不怎么起眼的小别墅区,我们到的时候别墅里已经有很多人在那里了,估计都是老教授曾经的学生。 “下车吧。”才子停好了车对我说。 我下了车,看到人群的目光一下子聚到了我们这里。窃窃私语的声音也开始慢慢传了开来了起来。 “他就是陈教授最得意的门生?” “是韩以修,韩以修,腾达的才子韩以修。” “一直听说腾大才子的称号,今天一见,怪不等当年那么多女生喜欢他,长得确实不错。” 我转头看向他们议论的当事人,仿佛跟没有他的事情一样,径直朝着别墅里走去,我默默跟在他后面,被那些目光灼的有点头皮发麻,便把头偏向一边,这时韩以修突然在我面前停住了脚步,回手拉住了我的胳膊,带着我往别墅里走,一边用身体挡住了那些灼热的目光。 “你跟着我,别走散了。”韩以修低沉的声音在我耳后响起,我感觉到自己的脖子后面的立毛肌突然收缩了起来,其实在他拉住我胳膊那一刻我的脑子就开始一片空白,这是和才子第一次肢体上的接触,也是第一次他离我如此的近。才子身上的味道很好闻,他拉着我的那一刻,我好像也不再怕身边的那些目光了。 “好。”我小声的回答。跟着才子走进了别墅。 进到别墅里的那一刻,我就看到了挂在客厅里陈教授的遗像,就算是黑白的底色也可以看出来当时照这张相片皱着眉头的老教授其实很不耐烦,整张照片显得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其实有点滑稽。 我仿佛又看到那个站在讲台大声喊着注意阿托品用量边喝着茶水还一边悄悄往杯子里吐那些被他误喝进嘴里的茶叶根的小老头。而似乎,他并没有离开,依旧是一脸严肃的站在那里,犹如那张黑白遗像里那样。 别墅里比外面安静很多。韩以修带我走到了一直在遗像下面坐着没动的老人面前,老人满头华发,眼眶通红,但即使看着十分憔悴还是可以看出身上一丝的干练,我几乎马上就猜出来了她是谁。 “师母,我把她带来了。”韩以修低声对老人说,把我的胳膊往前一递。 “师母您好,我叫叶思斯,是陈教授原来的学生。”我站在老人面前向她鞠了个躬说:“陈教授的事……我深表遗憾。” “你就是叶思斯。”老人起了身上下打量了我一遍,眼神里似乎有一丝的迷茫,沉默了一下突然感慨道:“老陈眼光不错。” “啊?”我有些疑问:“师母您说什么?” 师母并没有回答我刚刚的话,而是看向了韩以修说:“小修,今天你的几个同学也过来了,你可以去跟他们打个招呼。”而后才转向了我:“思斯,你跟我来,老陈留了点东西给你。” 第三十四章:那些我所未知的期待 留东西?给我?我惊讶的看了一眼身旁的韩以修,看他点了点头,才跟着师母后面往楼上走去,边走边回头去看韩以修,我看见他站在陈教授的遗像下一动也不动,就跟刚刚师母的样子一样,好像在思考着什么。 我跟着师母走进了楼上的一件卧室,卧室陈设很简单,只有一张简单地木质雕花大床,而床的四周,打满了高高低低书架子,都摆满了各种各样的书籍。这大概就是陈教授的书房。我看着师母走到一面书柜上拿下了了两本书递给了我。 “之前老陈就提起要把这两本书给你留着,本想着过段时间让你过来取,没想到…。”她盯着我手里的书眼眶忽然又红了:“他一直说你在医学上特别有天赋,要不是你学的护理,他很想亲手带你上手术,老陈这辈子,最喜欢的学生就是小修和你了。” 我一怔,听了师母的话有些惊讶。实话讲,我从来没想过陈教授会如此的看重与我,至少在学校里还是课堂上他都没有表现出一丝对于我的偏爱,最多也就是课堂上的互动与我比其他的学生多了一点罢了。想到这里,我低下头去看手里的书,《格氏解剖学》和《黄家驱外科学》。分别是外文版的和05版的,现在在市面已经找不到了。 在我研究生最后的那一年,也是我所上的陈教授的最后一节课,我向他提了作为他学生的最后一个问题。有没有哪本书可以把每种手术记载的精细到神经纤维,老头当时一脸鄙视的跟我说这种书当然存在,并且承诺一定会找给我看。 我当时也只是把这句话理解为一个老学究对于自己学术尊严的维护,没想到他确确实实当一件事情记下来,并且找到了它们。看着手上这两本书页已经泛黄的绝版医术,我突然就说不出话来了。 师母看着我低头不语,从床头放的一本书里找出了一张照片递给了我:“其实,老陈没和你说过,他知道你念了护理不甘心,但他不想因为这个耽误你对学术决心,毕竟术业有专攻……” 我接过师母手上的照片,那是快毕业的前一个月,我和宿舍里的姑娘一起相约去校园里拍毕业照,就碰上刚刚下了课的陈教授。 老头看着我手里的自拍杆一脸的好奇,最后还拉着我自拍了一张胡搅蛮缠的非要让我传到他手机上,而那张照片,现在就静静的躺在我手里。照片里,女孩天真烂漫,老人精神抖擞。 那是我最后一次见他。 现如今那个精神抖擞的老头却再也不会出现在去腾大教学楼的路上; 再也不会背着手跟我们强调谷氨酸钾和谷氨酸钠有什么区别; 再也不会抱着一袋薯片坐在花坛上晒太阳; 也再也不会出现在未来腾大某位学子的某张照片里了。 他的生命就这样画上了休止符号,说不上惨烈,却也说不上平淡。我从来没有想过陈教授与我有这样的期待,而在惊讶的背后更多的是后悔,我后悔当时执拗的跟老头说护理解刨学比不上正统的外科解剖,后悔于当年在老头的课上还偷偷睡过觉。 或许我可以对于自己自信一点没有划掉高考试卷上那个本来正确的答案,又或许我可以在老头面对因为自己提出的问题让整个课堂一片寂静一脸的落寞时站起来告诉他老头这个问题我可以回答。 而现在这一切,这巨大的足以把我淹没的悔意来的莫名其妙来的措手不及。 因为老人已然离开,带着他对所有学生的期盼,以及很多埋藏于心里那善意的隐瞒。 老头这一辈子,买卖做的不愧。 他培养出了一位位名医,在各个医院的各个岗位上发光发热。他钻研医术,一位位患者在他他手下宛若新生。然而终日与尸体和福尔马林打交道的他,只是在一个普普通通的夜晚,带着一切光辉与成就以普普通通的方式离去。 留下的我们措手不及,而他自己却是只有平静接受。 我慢慢弯下了腰,蹲在了地面上。师母看着我默默叹了口气,转身出了房间还轻轻带上了门。我死死抱着那两本书,我知道我哭了,我终于可以在除我妈以外别的地方哭了,但我不敢发出声音。我看着泪水打湿了手中的书页,眼睛和喉咙涨的生疼。 我终于在心底承认了这个悲伤的事实,陈教授,他走了。 等我从二楼下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我看见韩以修不知道在和师母说着什么,两个人看我下来便一起看向了我。我向他们走了过去,感觉有些局促,手脚不知道该放什么地方。 “思斯,天已经很晚了,大家该回去的也已经都回去了,你也……”师母看着我说。 “师母,我想给陈教授守一晚上灵。”我打断了师母的话请求道。我并没有问和我一起来的韩以修,我知道这个灵他一定会守,他比我对陈教授的感情要深的多。 “好……”师母红着眼睛对我点了点头:“小修也要留下来,你们都懂事。太晚了,我去给你们热点东西吃。” 因为天已经黑了,别墅里的人大多都走光了,我和韩以修就坐在陈教授的遗像下。整个别墅此时显得特别的空旷,硕大的客厅里只点了两盏昏暗的小落地灯。外人看来这里或许显得有点阴森,但我从来没有任何一个时刻感觉比现在还来得踏实。 本来今天穿的黑色短裙就有点短,我坐在地上,裙子的下摆更是岌岌可危,我不得已一遍一遍拽着裙子的下摆。过了一会儿,一件黑色男士西装外套就被扔到了我的膝盖上。 “别墅晚上冷。”韩以修淡淡的跟我说。 我拿着才子的外套感激的看了他一眼,却又不知道怎么跟他说谢谢,只能找别的话题。 “主任,陈教授给我留了两本书。”我把手里的书递给韩以修,他接过去慢慢翻看。 “这书挺深奥的,你研究起来估计要下点功夫。”他看着那本英文版的书轻轻簇起了眉头。在灯光下,他的侧脸显得特别的棱角分明。 “是啊。”我看着他笑了一下,又抬头看向那张陈教授有些搞笑的一本正经的遗像:“这老头,走了还要给我留这么难的家庭作业,真会折腾人。” ------题外话------ 写到这里,默默定格了几秒… 其实白白之前说过,这些写给大家的故事里,大多都是白白的个人真实经历。 白白突然很想念那位教授…。 愿他天堂安好 第三十五章:旧事 韩以修听了抬起头看了看我,嘴角微微翘起了一个小小的弧度:“别身在福中不知福,老头可什么都没给留。” “你?主任,楼上书房里的书你想要哪本师母不都得赶着给你送上来?”或许是今天晚上的才子表现的不再那么严肃,我的胆子突然大了起来,跟他说话也带起了一丝调侃。 才子看着我,居然点了点头:“倒也是……” 我看着才子一愣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一边懊恼着自己是话题终结者一边无奈的面对着才子继续陷入了沉默。 “你刚刚哭了?”韩以修突然看着我眼睛问道。 “呃…。”我连忙用手揉了揉眼睛。 “别揉了,手上不干净,一会儿感染了。”韩以修连忙拉住了我。 我看着他拉着我胳膊的手脸突然就开始发烫,好在灯光太暗才子并没有看出什么。 “哈哈,我突然想起一件特别好玩的事。”我轻轻挣脱了韩以修拉着我的手,为了缓解刚刚的尴尬盯着韩以修的眼睛笑着说:“我研究生毕业那年的结业考试,陈教授的主修课,又赶上就是他监堂,整个考场气氛都特压抑,你也知道老头出题出了名的变态。幸好我复习的还不错,可是到最后的时候就一个简单的名词解释,我是怎么都想不起来了。” “什么名词解释?”才子看着我颇有兴致的问。 我看着他笑着说:“我记得特清楚,是浅静脉的名词解释,我知道那是什么,但怎么也想不起来该怎么用术语去解释它。陈教授一场考试看了我七八遍,就看我最后因为一道小小的明解憋的满脸通红,就在考试快结束是时候走到我旁边来,跟我摊开双手,指着手上的血管跟我说:‘你看这是什么?’我本来就就着急,哪有时间去细想老头这是要干什么啊!当时我就蒙了,然后他又问了我好几遍,还用特殷勤的眼光看着我,就像每次褚思哲看你的眼光一样。我当时怎么也不懂他的意思,只好去看他的手。你想,老头年纪那么大了,手上的皮肤能好到哪去?我当时脑子一抽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张口就答:‘老年斑?’声音还挺大的,老头当时脸就绿了,大喘了几口气就拂袖而去了,坐在我旁边的同学都要笑喷了。” 说到这里,我又忍不住笑了起来,然后就惊讶的看着韩以修那张万年一副表情的脸咧开了一个弧度,而后越咧越大,忽的就笑出了声来。 “叶思斯,叶思斯。”才子边笑边摇头:“你还真是,你还真是够笨的!” 我看着他笑了也跟着笑了起来:“直到现在我才反应过来老头当时可能是想提醒我这个名词解释的学术语言,我们同学跟我说,幸亏碰上的是陈教授,要换上个女老师,我这科挂定了。” 我看见才子还在笑,忽然感觉到今天我的话好像说的有点多。我有点忐忑的看了韩以修一眼,就看见他也在看着我,突然觉得有点脸红就马上把头低了下去。半响。 “思斯,其实你不用这么怕我。”韩以修的声音低沉的在我面前想起。 我惊讶的发现他居然叫了我的小名,慢慢的抬起头看着他对着我笑着说:“我只是不太擅长和人接触,所以平时看起来严厉了点。而且,作为主任我也得有点威严不是?” 我拼命点了点头,暗地里想着你还不够威严?你威严的都赶上西伯利亚寒流了。我当然不敢说,只能附和着。 忽然又想起了才子前段时间那多次的欲言又止,难不成就是这个。如果真的是这样,还真是让我哭笑不得,韩以修所做的就好比一个提着棍子的凶猛大汉拿着一块糖跟一个不谙世事的幼童说:“给你吃糖,不要怕我。”是同一个性质的事情。 “主任,你哪方面都太完美了,我们不敬仰都不行。你要是像褚医生一样,我反而会觉得不习惯。”说完我就想起了褚思哲那天在医办门口反常的一幕,就问才子:“主任,你说褚医生也是腾大毕业的,那天我问他要不要一起来参加葬礼,他跟我说他没资格,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韩以修听了我的话,慢慢收起了笑容盯住了我:“你们关系很好?” 我看到才子的脸又板了起来,就知道自己肯定又说错话了:“没有没有,就是那天刚好他也在嘛。” “你知道教授的女儿六年前就去世了吗?”韩以修盯着我慢慢问道。 “什么?”我惊讶得瞪大了眼睛,看向陈教授的遗像心里又难过了几分。 “是去机场的路上出的车祸,好像是要去接男朋友。”韩以修声音低了下去,似乎是在想些什么,又抬起头看向了我:“那你知道褚思哲为什么只在腾大读了本科吗?” 褚思哲?才子怎么提起了他,只在腾大读了本科,理论上向褚思哲那样的医学人才在腾大是肯定会被保研的,那他为什么放弃了这么好的机会呢?六年前发生了什么?六年前?我突然想起那天褚思哲跟我说的话:“我没资格。” 我惊讶的瞪住了韩以修:“褚医生不会就是教授女儿的……” 我的话没说完,就已经在韩以修脸上得到了答案,怪不得我问他为什么没在腾大听过他时他有意转开话题,怪不得那天他的反应那么奇怪。原来他是陈教授女儿的男朋友,那个直接导致陈教授失去女儿的男朋友。我惊讶的捂住了嘴巴。 “所以,你以后离他远点。”才子半眯着眼睛对我说,我捂着嘴巴点了点头。 “听话。”才子看着我又笑了一下对我说。 今天晚上我受到的刺激实在太多了,我有理由相信自己人生的那点风浪在今天这个晚上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先是师母要见我,然后知道陈教授一直把我当做死去的女儿看待,再接着发现褚思哲是陈教授女儿的男朋友,最后,最后这一下,是我这个晚上承受最大的一波伤害,万年僵尸脸韩以修刚刚笑脸如花一脸宠溺的跟我说了一句:“听话。” 我很想问问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我非常怀疑如果我明早出了这栋别墅有人告诉我说我是世界上唯一幸存的人类其他人已经在刚刚的世界末日中死掉了这样的鬼话我也会相信。 ------题外话------ 点了收藏就不要放弃啊,白白拜托各位亲,亲们可能只是小小的点击一下,但对于作者来说你能的收藏就是命根子啊…… 第三十六章:第一次悸动 我喝着师母给热的牛奶就这样和韩以修一起坐到了天亮,因为第二天我们还要上班所以只能匆匆辞别了师母。 “思斯,你以后有机会要和小修一起到这里吃饭。”临走前师母拉着我的手嘱咐道:“师母给你们做好吃的。” “放心吧师母,以后我过来一定带上思斯。”才子向师母保证道 我皱着眉头总觉得这句话有哪里感觉怪怪的,却也只能连忙答应着,让师母停下了送我的脚步。 等到我们回到了医院开始上班我才知道到底哪里不对了,我和韩以修昨天给陈教授守灵都一夜未归,身上穿的都还是昨天特意换的黑色礼服,又同时出现在科室的门口,导致整个科室的人都沸腾了。 “思斯,思斯!”顾澜趁着我在休息室换衣服的时候拉住我就不松开:“你和主任怎么回事?老实交代!” 我看着顾澜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周围的目光全都聚向了我,我悲哀的意识到如果这件事解释不清以后在科室就没法混了。 “哎呀,篮子,你先放开我,我跟你说。”我连忙挣脱了顾澜,故意大声的说道“昨天是腾大一个老教授的葬礼,我和主任都做过他的学生,就在葬礼上遇到了,我们昨天为那个教授守了一夜的灵所以没回家,今天早上主任就顺道把我也一起接上来上班,就是这样。满意了吗?” “这样啊。”顾澜语气里有一丝遗憾:“我还以为.....” “你以为什么?”我反问道:“我和主任在一起了?拜托,宝贝儿你长点脑子成吗?主任能看上我的?” “怎么就不能了?”顾澜小声的嘀咕着:“思斯你不知道,刚刚你和主任一起穿着礼服走进来的时候,显得特般配,简直就是郎才女貌和女才郎貌的结合体。” “去你的.....”我白了一眼顾澜,却又对她的话起了心思,我想起了昨天晚上才子那一声温柔的“听话”,如果能再让我听一遍我去投医院门口那个人工湖都行。 在我和才子有了促膝长谈的那一夜后,我每每看见才子都怪怪的,具体又说不上怪在那里,比如我会突然间心跳加速,突然间面红耳赤,甚至还会幻想才子脱下白大褂和衬衫到底是什么样子。我知道自己开始不正常了。 “思斯,6床新加了地米入壶,今天开始,早晚一次。”我看着面前跟我交代医嘱的才子点了点头,也是自那一夜后,才子开始叫我的小名,性格也不像原来那么冷,偶尔还会对我笑笑。但仔细观察他对着别人,倒还是那一副生人勿进的冷漠脸。 “去忙吧。”才子交代完就开始在电脑上写住院记录,倒是也没和我多说什么。 “好。”我连忙收好了刚刚的医嘱单去忙工作,出了主任办公室就看到有人倚在墙边一脸笑盈盈的看着我。 “小护士,你们主任在不在啊?”我看着面前的这个美女心里就又开始变得不舒服了起来。我知道这样不好,只能同样冲她一笑连忙跟她打招呼:“韩女士。” 那美女看着我:“思斯,你们主任在吗?” “啊?”我有片刻的怔忪,连忙达到“在呢在呢,主任就在里面呢,你进去就能看到。” 那美女向我身后看了一眼,就冲我笑道:“行,我知道了,谢谢你啊小护士。下次叫我思彤就行。” “没事。”我冲着她笑了笑,又点了点头:“思彤。” 说实话我都快忘了才子身边还有这么一个人,平时并没有在才子身边见过她,偶尔这么出现一次就让我心揪着难受,真想知道她是不是主任的女朋友。 我看着韩思彤直接推开主任办公室的门走了进去,微微叹了口气,心里有点失落。但也不好多想什么,只能抓紧去做手里的工作。挣着卖白菜的钱操着卖白粉的心,我这是什么命? 等我看见韩思彤被才子送出来的时候已经把今天的血都抽完了,我站在护士站门口看着才子把她送进电梯。 “思斯你在看什么啊?” 我一惊,转过头看着配药室的蒋宁手里拿着一箱的阿卡波糖,一脸疑问的看着我。 “没什么......”我连忙回答道:“刚刚有点走神。” “思斯你真逗。”蒋宁看着我笑道:“二组的药我取回来了,你一会儿发一下。” 我点了点头,接过她手上的的箱子,就看她偷笑着问我:“跟主任工作的日子怎么样?” “还行吧。”我撇了撇嘴,能怎么样?还能怎么样?背后吐槽上司蒋同志你还要不要活了。 “还行?思斯,这是我入科以后听过对主任最好的评价。”蒋宁半是惊讶半是戏虐的看着我。 “主任他对下属挺好的。”我想起了上次小孩子那件事,有点愤愤对蒋宁说:从来没苛责过我什么,也从来没让我做过多余的工作。他没你们说的那么坏。” 看我这么说,蒋宁有点惊讶,她慢慢点了点头:“那还真是不错啊。” 我有点尴尬的看着她回了配药室,觉得刚刚的对话有点,怪。 ------题外话------ 为庆祝二推而加更…… 第三十七章:确认心意 当晚我就给顾澜打电话,那丫头昨天刚刚下了大夜班,一觉补到了现在,接电话的声音还有点迷糊。 “你说这是怎么回事。”我听着那丫头迷糊的声音恨不得隔着电话给她一拳:“死丫头快醒醒,听见我跟你说的没?” “听见了听见了。”顾澜在电话那边回答道:“你问我蒋宁的眼神是什么意思我不知道,但你那么说我可知道为什么。” “为什么啊?”我连忙问到。 “你喜欢主任呗。”顾澜在电话里轻描淡写的跟我说。 “哦。”我面无表情的回应了她,有点郁闷。 “叶思斯你真行,别人都是先看到主任,喜欢他,然后和他工作后明白那是个只可远观的妖孽。你反倒是和主任一起工作后喜欢人家,你是不是有受虐倾向啊?” 我并没有回答顾澜的话,我对才子感情的变化自己也注意到了,当了23年的苦行僧的我终于也要沦为腾大花痴少女团中的一员了吗?说实话,我并没有像言情小说里白痴女主角刚刚认识到自己感情时那样震惊或娇羞什么的,反而对自己感到悲哀,这么容易就被才子攻陷了,叶思斯,其实你和腾大花痴少女团没什么区别,不不不,你比她们还糟糕,你特么还有受虐倾向。 “思斯?”顾澜听我不说话在电话里那边喊道:“怎么了?” “没,没什么。”我连忙回到。 “嘿嘿,吓傻了。”她在电话里调侃着我:“没发现自己的喜欢主任?” 我对着电话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并没有!” “哦呦呦,还真是啊。”顾澜在电话里大笑道,我并不想跟她解释我说的并没有并不是她理解的并没有:“想不到啊,叶美铝你这么纯情,你不会没谈过恋爱吧。哈哈。” 我怔了一下,关于这个问题,我不想回答。 “不是吧,真没有!”顾澜见我没说话就在电话里感叹道:“叶思斯,你都23了,你大学和青春都让狗吃了。” “撑不死你!”我冲着电话喊道,然后毅然决然的挂断了它。 对,没错,23岁的叶思斯没有谈过恋爱,还是个内心住着粉红色小公主的纯情少女……个屁啊!你让我上哪儿谈去啊?腾大医学部阴盛阳衰快200年了,让我去找解剖楼里的雄性标本都比找个活生生的雄性人类容易,更何况……我看着镜子里这一米七二的大个头叹了口气。男生不过一米七,这是腾大医学部的优良传统,韩以修?那特么是个变异物种。 结果就是第二天我盯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去科室报道,然后我就看到了来上早班的顾澜一脸我懂得表情看着我。 “今天早班?”我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跟顾澜打招呼道。 “对啊对啊。”那丫头有些兴奋的冲我点了点头:“思斯,咱们俩上班的时间总对不上,好不容易今天碰上了,晚上一起去吃火锅吧,我请客。”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我无奈道,不过说来也确实很久没见过这丫头了:“行吧,但是你得等等我,我估计比你下班晚。” “行行行,没问题。”顾澜看着我还想继续往下说,就看到老石已经开始准备开早会了。 我和顾澜赶紧往护士站走去。 “这两天三甲复审,大家都机灵点,尤其是呼叫铃,尽量不要让它响。责任组盯着点自己负责的液体,也管好自己的实习生。”老石一大早就来交代着。 我看了在护士站看了一周,并没有看到韩以修的身影。没来? 我正疑惑着就听见老石在点我的名字:“叶思斯。” “哦哦,在这里,护士长您说。”我连忙回神道。 “嗯。”老石看着我点了点头:“主任这两天要去重庆那边出个差,二组的患者让褚医生带两天,你这两天也盯紧点。” 出差?不是吧,在检查这两天?我心里一阵哀嚎。只能无奈的点了点头,就看到坐在护士长身后的褚思哲一脸坏笑的冲我眨了眨眼睛。 “行了,没什么事就散会吧。”老石冲着大家说,又看着我:“叶思斯,你来一下我办公室。” “思斯,老石叫你干嘛呀?”顾澜拉着我小声的说。 “我也不知道啊?”我眯着眼睛想了一会儿,确定这段时间并没有犯任何错误,也没接到投诉:“谁知道了,叫我我就过去呗。” 我给了顾澜一个安抚的眼神,就去敲老石办公室的门。 第三十八章:转调 “叶思斯,你坐。”老石指着她办公室里的沙发跟我说。 这是什么情况?我一时间有点脑子转不过来,慢慢坐在了门口的沙发上,屁股只敢沾一点沙发边,我看着老石脸上既正式又严肃的表情心里有点发毛,这表情特像每次才子通知患者检查出什么绝症时候的表情,我特怕老石接下来的话直接来句:“我们对你的情况很遗憾……” 看我一副正襟危坐的样子,老石竟然对着我笑了笑,毕竟快花甲的年纪了,我在想那褶子可以夹死几只蚊子。 “你放松,今天叫你来就是和你谈谈。” 谈谈?我听见了自己咽口水的声音。 “呃……护士长我最近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您可以直接指出来。”我哆嗦道:“我会改进。” “做的不好?”老石有点好笑的看着我:“叶思斯我叫你不是来批评你的。” 不是批评?我有点疑惑,紧绷的身体也放松了一下。 老石看着我接着说:“你来这里工作也大半年了,感觉还适应吗?” “挺好的。”我点了点头,这是实话。 “主任也跟我夸过你。”老石笑着看我瞪大了眼睛:“主任在工作上实在难找到一个称心的搭档,前两年科室有个护士他们两人配合得还不错,只是后来那护士因为技术好升了职,现在在手术室做护士长呢。现在主任上台子也还得她跟着。” 我点了点头,心里暗暗吐槽着这两年还真是苦了才子了。 “昨天主任出差前还跟我说把患者交给你他很放心呢。”老石笑着看着说:“叶思斯,你到底是跟主任一个学校毕业的,业务水平真是不错。” “嘿嘿,护士长您太高看我了,我还是有很多不足的地方的。”我笑着挠了挠耳朵,心里发誓一定不会让老石知道我昨天把用完的玻璃瓶和塑料瓶分错了这件事。 “这次三甲复审院领导挺重视的。”老石接着说,眼睛盯着了我:“今年重点要考核急诊的服务与技术,市里这几家医院要评优的。” 果然重点来了,该不会又让我背什么审查制度应付抽考吧。我头疼的暗叹道。 “院领导要把主任派到急诊工作一直到复审结束。”听到老石这么说我一愣。 “把主任调走?那二组怎么办?” “这个你不用担心。”老石看着我笑道:“科室里都会安排好的。” “这样啊。”我点了点头,心里突然特失落,才一起工作不到半年,好不容易才熟一点。 “叶思斯。”我看见老石正了正脸色:“你愿不愿意跟主任一起调到急诊工作一段时间?” “啊?”我一时反应不过来。 “主任临时出差没时间和你说,就让我来问问你。”老石看我愣在了那里解释道:“名单下午就要上报,你考虑考虑?” 考虑?还考虑个屁啊!我心里咆哮着,才子没想到你这么高看我叶思斯,从今天开始我给你做牛做马我都愿意,我把脖子上套根绳送到你手上你愿意不? 虽然心里这么想,我表面上还得表现的犹豫一点,于是我就低下头没有说话。 “叶思斯你想想,等审查结束就是咱们人事科考试了,你在急诊锻炼上几个月以后管理上也有经验不是?”老石以为我不愿意,连忙跟我保证日后升职条件。 都这样了我还能说什么不是? “行,我和主任也一起工作快两个月了,他突然调走我还有点不适应,这样正好。”我点了点头:“护士长什么时候调动您跟我说一声就是。” “行,那你去工作吧。”老石见我答应了满脸的笑容:“我这儿跟主任说一声。” 第三十九章:第一通电话 我从护士长办公室出来就看见顾澜一脸担心的看着我。我冲笑着她摇了摇头。 “思斯你没被骂啊。”顾澜看我这样也放松了下来:“老石跟你说什么了?” “晚上跟你说。”我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火锅我请。” “你要调走?”顾澜大声的冲我喊道,手里的筷子还见着一颗刚煮好的鱼丸。 “对,但估计还得有段时间。”我看着她笑道。 “叶思斯,你大脑被爱情的火花烧短路了吧。”顾澜瞪大眼睛看着我:“急诊的活又杂又累,放着黄金科室你不呆跑去那里受罪,你丫有病啊?” 这是我来到腾大附院第二次被人这么说了。 “主任那里缺人嘛。”我笑了笑往锅里下了一片牛肉:“搭档这么久了,他走了我也不习惯。” “你还真是。”顾澜摇了摇头:“主任钩钩手指头你就走了,把好朋友抛弃了。” “这……还在一个医院,经常能见到不是?”我连忙安抚这丫头,看着她有嘟囔了几句:“好了好了,赶紧吃吧,肉都煮老了。” 我边说边往这丫头的盘子里夹菜。 “嗯,所以你才请我吃饭。”顾澜白了我一眼:“行了,今天放过你。” “多谢程小姐大恩大德。”我笑着往她盘子里扔了一筷子毛肚。 “切,这还差不多……思斯你手机好像响了。”顾澜突然指着我的包说。 “哦。”我赶忙翻着包,火锅店里人多嘈杂,确实没听见。 等我掏出手机看见来电显示的那一刻就猛地又把手机甩在了桌子上。 “谁呀?这么激动?”顾澜看着我疑惑的说:“鬼来电?” 比鬼来电更可怕! “主……主任。”我指着手机结巴道。又慌忙捡起手机,对对面同样目瞪口呆的顾澜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才接起电话。 “主……主任你好。”我小心翼翼的冲着电话里说。 “嗯,在干什么?”我听见才子在电话里淡淡的问道。 “在……在吃火锅。和顾澜。” “怪不得。”我听着才子低沉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你那边挺吵的。” “哦哦,是的,主任我要不要换个地方与你说。”我连忙问到,一面用手指按着手机上听筒音量的放大键。 “不用,护士长把事情都跟我说了。” “嗯,是的。” “等我回去再过上一个星期估计就得调动了,你准备准备。” “好。” “患者怎么样?” “挺好的挺好的,都挺好的,褚医生一直帮忙盯着,不会有问题的。” “嗯,那就行。除了工作,记着我那天晚上跟你说的话。” 我愣了一下,那句话?我回忆着葬礼那天晚上韩以修跟我说的话,好像是让我不要和褚思哲走得太近,然后,然后就……我猛地回忆起那天晚上反常的才子一脸宠溺的跟我说的那句:“乖。”脸呼一下就红了。 我看着顾澜疑惑看着我。 “记得记得,都记得。”我连忙点了点头,又反应过来才子在电话里那头其实根本看不到。 “嗯,那就这样,你先吃饭吧。” “哦哦,好的主任。”我连忙挂了电话,又想了一下是不是应该等到才子先挂了再挂。 “小声音都能掐出水了。”顾澜在对面一脸鄙夷的看着我:“主任跟你说什么了?你就跟刚刚被煮了一样。” “没什么,就是调动科室的事。”我连忙解释道。 “白痴。”顾澜看着我骂了一句。 我回了她个白眼,心里却对她这句话同意的不能再同意了。 ------题外话------ 白白祝所有的读者们新年快乐,鸡年大吉,么么哒~~~~ 第四十章:帮忙 “思斯同学。”我刚刚上班就看到褚思哲一脸贱笑站在科室门口看着我:“听说你又要被发配了?” “褚思哲你要再跟我说话我就跟新来的九床的小美女说你喜欢她。”我面无表情的看着面前的人的脸色果然变了。 新来的九床是个刚刚做完阑尾炎手术的小姑娘,刚刚上了初中到了思春的年纪。本来是韩以修的患者,本来小姑娘自己的主治大夫又帅又有型,每次我去给她挂液体都不停的打听韩医生去了哪里什么时候过来,逢人就说要等长大了嫁给他,这两天才子出差褚思哲接手,小姑娘又看新换的这个大夫似乎更温柔更阳光,又变成了褚医生是她这辈子的良人。 “别别别,我错了。”褚思哲连忙摆手道。 我没有理会他直接进了科室,上司的话还是要听的,离这货还是远点好。 “思斯,哎,思斯你等等。”褚思哲在我身后喊道。 “干嘛啊?”我回过头冲着他不耐烦的问道。 “嗯,有点事,想你帮忙。”他有点讪笑的看着我。 我忽然就笑了:“褚思哲,这就是你求人办事的方式?” “不是……这不是看看你心情好不好探探虚实嘛。”他拉着我走到一边:“真有事求你。” 我看他这个样子也不好说什么:“什么事啊?” “那个,陈教授那边,我想拜托你帮我送你给点东西过去。” 我看着他局促的样子,想起了陈教授女儿的事情。 “这……你干嘛不自己去?” “我……我不太方便,有些事,你不懂。”褚思哲皱了皱眉。 难得他有个正型,我叹了一口气,不打算再为难他了。 “什么东西?” “东西在我办公室呢,思斯你同意了?”褚思哲一脸欣喜的看着我。 “正好这两天要去看看师母。”我瞪了瞪他,师母并不知道我知道褚思哲和她女儿的关系,想来我送这东西师母也不会生气。这货估计也是想到这点才拜托我帮忙:“东西下班我去你办公室拿。” “哈哈,好的好的,到时候我请你吃饭。”褚思哲兴奋地摇着我的肩膀:“爱死你啦,思斯。” 我不耐烦的挣开他,回过头就看到蒋宁目瞪口呆的看着我们俩。 完了! 我心里哀嚎了一声,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果然刚散了早会可是那帮不同年龄段但是同样燃着一颗旺盛的八卦之心的女人们就聚到了我身边来。 “叶思斯,你老实交代,你和褚医生什么时候好上的?” “我们没有。”我连忙解释道。 “别藏着掖着了,今天宁宁都说了,看见你们在科室门口…。褚医生还说爱你来着。” “不是啊,他开玩笑的。”我特么快气炸了,又不能和她们说褚思哲和陈教授的事。 “行啊,思斯你真厉害,这么短时间就把医院第二王老五搞定了,什么时候喝喜酒啊?” 就连王老师都过来拍了拍我的后背:“小褚那孩子人不错,思斯你们俩好好在一起,王老师到时候给你们包大红包。” “我……” 还我什么我啊?女人真可怕。 ------题外话------ 今天初一,白白给大家拜年啦~~~拜拜昨天吃到了年夜饺子里的花生米,亲爱的们有没有吃到呢?爱你们,么么哒~~~ 第四十一章:男神是竹马? 等下了班我在褚思哲手里接过了一个小小的纸袋。 “思斯,就交给你啦。”我看着这货一脸的笑容拼命忍下把他绑在手术台上肢解的冲动。 “今天的事,你去跟科里的人解释清楚。”我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不然我就把这东西丢进护城河。”我扬了扬手上的纸袋。 “看起来你真不喜欢我啊,我还蛮期待的呢?”褚思哲夸张的叹了一口气。 “褚思哲!”我提高了声音。 “好好好。”他冲我点了点头,又突然正色道:“思斯,这种事不能我去解释的。” “为什么?”我瞪大了眼睛冲他喊道。 “这种事情女生去解释没有什么,要是男方拼命去反驳说出去就不好听了。” 我看着他突然就不知道说什么了,半响。 “那怎么办?就这么一直让大家误会着?” “你今天和他们解释了没?” “说了,她们不信啊!” “这不就得了,你都解释了,再刻意去说就显得这事有问题了。还不如让大家慢慢去了解事情的真相。” 我想了一下,就得他说的确实有那么点道理,只好无奈的点了点头。 “况且,这件事吃亏的是我啊,居然把如此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我跟你配到一起,咦……”褚思哲抱着胳膊夸张的打了个冷战。 我拎着袋子气冲冲的走出了科室,真心有把手里的东西直接从18楼丢下去的冲动。 周日的时候,我就带着东西去了师母郊外的小别墅。 “思斯,来来来,快进来。”师母看见我很高兴,看着我一个人过来就问到:“小修呢?他怎么没和你一起来?” “主任他出差了,正好赶上我妈给我邮过来点大闸蟹,想着您爱吃就给先自己过来了。”我边换鞋边和师母说。 “你能来我就很高兴了。”师母接过我手里的螃蟹:“今天保姆正好回家了,你来尝尝师母的手艺。” “好啊。”我冲着师母笑道:“那咱们一人做两个菜,我也在师母面前露一手。” “你还会做菜啊。”师母领着我走进了屋里:“我还以为你们学医的只会把刀用在手术台上呢。” “师母我可和陈教授不一样。”我脱下外套和师母一起走进厨房:“我是护士,不用手术刀。” 师母原本是四川人,做出来的宫保鸡丁和水煮鱼特别的正宗。我看着师母从厨房的酒柜上去下了一瓶清酒。 “本来是老陈的一个学生给他从日本带回来的,他一直放在柜子里舍不得喝。”师母拿了两个杯子放在桌子上:“最后还是咱们俩有口福。” 我看着那瓶清酒突然心情有点沉重,上次来这里还是陈教授的灵堂,这次过来别墅的摆设已经恢复了正常。物是人非,也不知道师母是怎么挺过来的。我看着师母的白发有点心疼。 “那可太好了,我还没喝过清酒呢。”我赶忙露出一个笑容。 “来来来,思斯。今天多吃点。”师母给我夹了一大块水煮鱼放进碗里:“原来婷婷最爱吃的我做的水煮鱼。” 师母看着我吃下去,满脸期待的问:“怎么样?” “超好吃!”我品尝着鱼肉,感觉到了师母做这道菜的时候肯定特别用心:“师母你可以开饭店了。” “就你会说。”师母笑着看着我,喝了一口杯中的酒。慢慢红了眼眶:“老陈原来也这么说。” 我放下手中的筷子默默的看着师母 “他走了也快一个多月了,这自己一个人的生活我也能慢慢适应了。现在看来,日子还不错。”师母冲着我笑了笑:“吃饭的时候还跟你说这些,是师母不好,来吃饭。” 我点了点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只好默默的扒着碗里的米饭。 “老陈那个时候还跟小修提过你。”师母突然开口说道。 “我?”我有点惊讶的看着师母。 “对啊,大概半年多前吧。”师母晃了晃手里的玻璃杯说道:“爷俩有一天吃饭,小修就跟老陈抱怨说他父母拜托他照顾新入科的一个小护士,小修本来就特别讨厌这种事情,就说看起来又是个托关系进来的。老陈就和他说他教过一个护理的学生技术水平特别好,也是刚刚被分到腾大附院,要是小修觉得缺人可以申请把那学生调过去。” 师母顿了顿,冲着我咧开嘴笑了出来:“小修那个时候估计也是正好缺人,就对老陈的话起了兴趣,问那个学生是谁。结果爷俩一对,发现说的是同一个人,小修那时候的表情啊,真是有趣。” “等……等等师母,那个学生不会是我吧。”我惊讶的指了指自己。 “对,就是你啊。”师母点了点头。 “那……那怎么还跟主任父母扯上关系了呢?” “嗯……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好像说他父母和你父母认识,你爸妈提过你在腾大附院工作。”师母夹起一块我做的糖醋小排:“这件事思斯你不知道?” “不知道啊?当然不知道了?”我大脑有点乱,这叫什么事?我从来没听父母说起过这件事。所以说才子对我比较照顾,和我一起工作是因为这个? “你不知道啊。”师母有点惊讶的看着我:“上次我看你和小修那么熟悉还以为你早就知道了。” “哈哈,估计是主任他不想说吧。”我有点尴尬的冲师母笑了笑。 第四十二章:男神不喜? 涮完碗后我陪着师母聊了一会儿天便起身告辞了,师母送着我出门,我才敢把褚思哲给我的东西拿出来。 “对了师母,我们科室有个大夫也是陈教授的学生,上次葬礼他没时间过来,这两天主任出差又脱不开身,就拜托我送这个东西过来。” 师母接过我手上的小包有些疑惑道:“哪位学生阿?” “哦,他叫褚思哲,是我们科室的主治医生。”我有点不敢看师母的眼睛。 “这样啊。”师母顿了一下,并没有说什么,默默把东西放回屋里又走出来送我:“路上开车慢点,下次过来师母给你做火锅吃。” “那我必须得来。”我冲着师母有点撒娇的笑道。 “下次把小修也叫上。”师母看着我打开了车门。 我顿了一下,又笑道:“师母你快回去吧,现在天气有点凉了,别感冒了。” 我看着师母走进了别墅才开车离开了,一路上都在想着才子父母的这个问题。 到了家我就开始给我妈打电话。 “妈,你干嘛呢?”我妈刚一接起电话我就连忙问道。 “和你爸出来吃个晚饭。”我听见我妈在电话那边打了个饱嗝,这老太太,还真是潇洒。 “妈我问你个事。” “什么事啊?” “你和我爸认识我们主任吗?” “你们主任?”我听见我妈在电话那边问道:“你们主任是谁啊?” “你们不认识?”我惊讶的问着我妈。 “不认识啊,你们主任是谁啊?” “韩以修,我们主任叫韩以修。” 电话那边突然没有了声音,半响。 “小修是你们主任?”我妈在电话里叹道。 都这么叫了还说不认识,我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那小子现在有出息了啊,都是主任了。”我妈在电话里笑道。 “妈!”我生气的质问道:“你是不是拜托主任的父母让主任照顾我来着?” “没有啊?”我妈在电话里一怔。 “怎么没有,我都听说了。”我坏毛病又来了,眼泪又噼里啪啦的往下掉。 “没有啊,真没有。”我妈在电话里解释道:“上次你爸和我跟你韩叔叔一家一起吃饭的时候你张阿姨问了一下你在哪里工作,我就和他们说在腾大附院,估计是你韩叔叔和张阿姨他们怕你刚进医院被欺负所以才拜托儿子照顾照顾你。” “韩叔叔,哪个韩叔叔,我怎么不记得?”我还在抽泣着,觉得要丢死人了。 “怎么不记得了,原来跟你爸一个医院的,总是拿人体模型吓唬你。后来被调走了,走的那一天你还抱着人家死活不松手哭着喊着不让走的那个。估计你太小,都忘记了。”我妈在电话里解释道。 这么说起来,我好像有点印象,原来我爸确实有个同事跟我家关系特别好,那叔叔总把我吓哭,然后他们家阿姨拿着家里晒好的地瓜干把我哄好。至于哭着喊着不撒手,那是因为实在舍不得他们家的地瓜干而已。 印象里他们家还有个小哥哥,总是一副拽拽的样子不爱理我,有次那叔叔把我惹哭了,我看阿姨不在就抱着那个小哥哥嚎啕大哭,还把鼻涕蹭了人家一身……等,等一下,我突然反应了过来, 小哥哥……小个屁啊!那特么不就是韩以修吗?我把鼻涕蹭了人家一身,还吃了人家那么多的地瓜干。 “妈你们怎么这样啊?”我哭着跟电话那边的老妈抱怨:“以后我怎么跟主任一起工作啊。” “怎么就不能工作了,该怎么样还怎么样呗。”老妈在电话那边轻描淡写的说:“他又不能把你吃了。” 我倒是宁愿让他把我吃了,在韩以修眼里我已经是一个只知道走后门托关系的混蛋了。我愤愤的挂了电话,突然认真地考虑了一下去急诊工作的问题。韩以修把我带着干嘛?这是要把我先调到急诊,等到审查结束就可以还他自由之身了?他还真是把他爸妈的话履行的很好,把我照顾得很周到……然后我就想起了刚刚进科室就被发配到档案室的那件事,没有任何时候比现在还强烈的感觉让我去一刀捅死顾澜那个死丫头。 等到我第二天又顶着一双死鱼眼去开早会的时候,就看到昨天折磨我一宿没有睡的韩大才子正悠闲的翻着一本医学杂志。 “事情办得怎么样?”褚思哲在底下悄悄的问我。 “妥了。”我懒得理他就草草的回复了他。 “小爷欠你个人情。”褚思哲高兴地用拳头碰了一下我的肩膀。 “嗯。”我盯着一直在面前说话的老石,其实根本没听她到底在说什么。 “有没有什么想要的?想吃的?想玩的?哥带你去啊。”褚思哲还在我旁边喋喋不休着。 “滚。”我简单的回了他一个字。 “小褚,二组患者的情况跟我交代一下。”坐在角落里的才子突然发话到,明显刚刚还在跟我大献殷勤的褚思哲并没有反应过来。 “啊?老大你说啥?” 我看到才子脸瞬间阴了下去:“算了,叶思斯你说。” “新入有7床,10床,12床。7床是急诊,急性绞窄性肠梗阻,昨晚手术入科,生命体征,引流管,引流量一切正常。10床前天做的的胆囊摘除术,今天已经开始进流食。12床刚刚查出的胃癌,中期,正考虑往重症区转。6床,12床今天出院。其他一切正常。”我跟才子汇报着情况,却并不敢去看他。 “嗯,病历一会儿转给我。”韩以修点了点头对我说。 “行,那就这样,叶思斯,你一会儿和主任去顶楼会议室开会,二组赵鑫你帮着盯一会儿。”老石把一张登记表递给我。 我接过去看了一下,是科室申调表,我看着这张纸一脸的深恶痛绝。 第四十三章:会议 “走吧。”才子散会后就找到了我。我看见他的手上也拿了一张同样的表 “那个......主任?”我小心地看着他。 “怎么了?”韩以修看我并不动皱了皱眉。 “那个,我被调走之后还能回来吗?”我一脸哭丧的看着他。 “怎么?你还想回来?”韩以修抬起了一根眉毛,一脸的探视。 不不不,小的不敢回来了,才子你大人有大量把你那条眉毛放下来吧。我心里哭着说。 韩以修见我不说话就问到:“昨晚没睡好?” 这你都知道?我抬起头惊讶的看着他。 “眼袋能拖地了。”才子一脸嫌弃的看着我,转身走了几步,又回过身:“快点。” 我默默收起了小心思,跟在才子身后进了电梯。 腾大附院的会议室在住院部的顶楼,平时有会议讲座什么的都会在这里举行。我以为我进到这里会看到很多人,没想到推开会议室的门才发现来的人只能零星的把第一排占满。 “叶思斯?”我听到有人叫我的名字,就看到前排有个人影冲我招手。 “许默?”我看清了人影后也惊讶的喊出了声。 许默跟我是大学同宿舍的室友,我毕业的那年就听说她签到了腾大附院心内科,没想到今天会在这里看到她,我抛下身边的才子迎了过去:“你怎么也来了?” “申调啊。”她看着我有点无奈的叹道:“这次院里看起来很重视这次评优啊,还有好多科室也被申调了几个人过来。” “这样啊。”我慢慢点了点头:“不过能遇上你真是太好了,我还担心刚转科没有认识的人。” “我刚刚还在想思斯你会不会被调来。”许默笑着看着我:“这次被调来的可都是科室的骨干,你大学的时候临床操作就好,应该会被调过来。我刚想着就看到你了。 不不不,我内心感叹道,这次你可想错了,姐们是走后门进来的。我心虚的看了一眼刚刚跟我一起坐过来的韩以修,见他并没有看我们这里。 “这就是韩学长吧。“许默突然偷偷的问我。 我点了点头。 “还真是跟传闻一样啊,真挺帅的。”许默悄悄盯着才子叹道。 “你没见过?”我惊讶的看着许默,按说我们一起本科毕业,等我读完研她都在这里工作三年了,居然没见过才子。 “韩学子很少参加院里活动的。”许默盯着才子不放:“听说他的活动范围只有科室和手术室,我们每天工作这么忙,那有机会见他啊。” “也是哦。”我点了点头。然后就听见才子在我身边清了一下嗓子。我正了正身子,看见腾大附院的院长从门口走了进来。还真是,有够重视的。 接下来就跟普通会议没有什么区别,念演讲稿,动员,强调注意事项。我坐在才子身边困得脑袋不停地往下点。 “思斯,院长看你呢。”才子的声音忽然在我耳边想起,我猛地精神了起来。我并不想承认其实刚刚惊醒我的是才子低沉的声音,便装作很慌张的样子看向前面的讲台。才子在我身边轻笑了一声,满眼的戏谑。 瞧瞧,什么人啊这是。 我甩了甩脑袋,坐正了身体。转过头就看见许默连着坐在她那边的男医生都在画着小鸡啄米图。 “默默,院长看着你呢。”我用同样的方法在许默耳边轻声说道,并没有叫醒她。整个会议整整开了两个半小时,我从楼上回到科室的时候赵鑫已经把我的工作完成的七七八八了。我一脸歉意的看着她。 “谢谢你啊鑫姐,真对不起耽误这么久。” “没事没事。”赵鑫很大方的摆了摆手:“你也呆不了几天了,这两天多跟大家呆一呆,大家都挺舍不得你和主任的。” “哈哈,没事,几个月之后就回来了。”我安慰着赵鑫。 “主任当然能回来啊。”赵鑫一脸不舍的看着我,并没有把接下来的话说出来。 “这......”我不知道该接什么话,当然她也把我心里最大的不安说了出来,听天由命吧,叹了口气。 第四十四章:离他远点 “这……”我不知道该接什么话,当然她也把我心里最大的不安说了出来,听天由命吧,叹了口气。 “思斯,主任叫你。”老石在一边突然叫我。 “哦哦,好的。”我听了老师的话赶忙回应道:“护士长,主任在哪里呢?” “办公室等你呢,估计找你有点事。”老石跟我说。 我点了点头,回头跟赵鑫打了个招呼就往主任办公室走去。 我到了办公室门口,用手敲了敲门。没成想办公室的门居然是虚掩的,那扇看以来质量极好的木门,就着我手上敲门的那点力度,就那么在我眼前缓缓推开。 韩以修依旧是老姿势的站在窗口前看着外面,而他身旁的韩思彤正倚在他身旁,附着耳朵不知道在说什么,韩以修还微微侧过头回应了一下。 这就是门开了后映入我眼帘的第一幕,我整个人傻在了那里,看着面前的一幕不知道是应该出声打断还是默默离去。我叶思斯长到这么大,第一次有了在感情里的危机意识。 面前这个男人,我喜欢,面前这个女人,我比不过。 我的眼眶突然就泛起了一丝热气,但要是真的就这么梨花带雨的质问上去,我也没什么立场。我眨了眨眼,感觉心绪稍稍平复了一下,就轻轻敲了敲旁边的门。 “主任,您找我有事吗?” 韩以修和韩思彤同时回过头看我,那一瞬间我突然就得自己就像个40W的大灯怕,发着锃亮的白光。 “既然你有事,我就先走了。”韩思彤看了看我笑着和韩以修打了个招呼:“今天晚上早点回去。” 韩以修点了点头,又示意我过去。 我跟韩思彤点了点头,看他走出办公室的门,才磨磨蹭蹭别别扭扭的踱步到韩以修身边。 “怎么了?”韩以修好像看出了我的不情愿问道。 “没,没什么!”我有些慌乱的回到,赶忙正了正身体,恢复原样。 然而韩以修并没有想在这个问题上放过我,看着我的目光有些审视。 “有点舍不得这里,主任,能不能晚点走。”我赶忙扯了个理由搪塞着。 “不行!”韩以修很干脆的拒绝了我,语气又缓和下去:“这段时间少给你点工作,有时间和她们聚聚。” 我看着面前那个传说中高冷难进此时却温柔异常的韩以修,心下微微苦涩,能不能不要对我这么照顾?韩以修,只是长辈之拖不用这么尽职尽责,如此下去,我只会越陷越深。 “手术的事情,估计得在急诊期间开始了。”韩以修见我低头不说话,轻声道:“这周六我们开始上手,先拿仿真人开始,到了急诊后,开始上手患者。” 我点了点头,应了一声。 “别有压力,相信你自己。”韩以修在我面前轻声的鼓励着。 我缓缓抬起头,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微笑:“主任,我…。我尽量。” 韩以修的脸突然沉了下去,声音也冷了起来:“叶思斯,这就是你的回答?我要听的不是尽力尽量。我要你拿出自己所有的专业水准,最认真的态度来对待这件事,患者的命不是你拿来练手的。” 我看见韩以修生气了,赶忙猛地点头:“主任,你放心,放心,我一定努力,一定不拖你们后腿!”说完小心翼翼的看了看韩以修的脸色。 “你……”韩以修见我这个样子也有些疑惑,忽的叹了一口气:“思斯,我是不是给你压力太大了?” 我猛地摇头:“没有没有,主任,可能是我还没调整过来,最近事情比较多。” “有事情及时跟我说。”韩以修盯了我一会儿,慢慢开口到。 我点了点头,就在韩以修有些疑惑的目光中告辞离去。 我出了门就往护士办走,于是我便又在护士站门口看见了正在和褚思哲说话的韩思彤。 “下次还是不要来了。”我听见褚思哲正皱着眉头跟韩思彤说。 “思斯。”褚思哲回过头看到了我,一把我拉了过去,一只手紧紧的环住了我的肩,冲着对面的韩思彤说:“你也看到了,这里都忙死了。” 我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也是盯着韩思彤在想着刚刚和韩以修的对话,竟一时间没有反抗。 韩思彤盯着我的目光突然就冷了下来:“褚思哲,你找死。” 我眨了眨眼,突然拍下了他搂着我肩膀的手:“你丫又抽什么风?” 褚思哲回答我,而是挑衅的冲对面的韩思彤扬了扬下巴。 “思彤,你们这是怎么了?”我有点摸不到头脑的问对面气的快冒烟的韩思彤。 然而她并没有理我,而是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又狠狠的瞪了一眼褚思哲,转身便走了。我看着她的背影呼了口气,终于走了,其实韩思彤是个很好的女孩,只是我现在还不能平静的面对她。 “你怎么回事?”我转过头看着正一脸无辜的褚思哲。 “哎,马上你就走了,多交流交流嘛。”褚思哲一本正经的跟我打着哈哈。 “你皮又松了是吧,下次再碰我,直接把你爪子剁下来。”我眼角抽搐的看着他咬牙切齿道。 我看见褚思哲投降的向我举起了双手,撇了撇嘴转身走了。 “刚刚那美女是咱们吃西餐那天见的吗?”顾澜不知道从那边冒出来探过头问。 我呼了一口气,看着韩思彤走过的地方,默默点了点头:“对。” “思斯,你怎么跟她认识的?”顾澜看我的表情突然有点委屈:“你怎么跟她关系那么好?你最好的朋友不是我吗?” 我看着莫名的顾澜突然间不想说话了,三叉神经又开始一抽一抽的跳疼:“只是说个话而已,她好像是主任的女朋友。” “女朋友!”顾澜惊呼了一声,我赶紧捂住她的嘴,小心的看了看四周,门口那个看门的老太太已经开始疑惑的看向这里。 “思斯,那你怎么办?”顾澜掰开我的手小声问道,小眼神看着我小心翼翼的。 我看她这个样子,心情也好了一点。摇了摇头:“能怎么办,还能和韩思彤抢人?宁拆一座庙不破一桩婚,我没那么缺德。” “韩思彤……”顾澜小模样开始愤愤不平了起来:“她家住在菜市口吗?” 我听了她的话,“噗”的一下笑出来了,我第一次听到她的名字也觉得和“谭嗣同”很像,当时还想着她一个这么漂亮的小姑娘怎么起了个先烈的名字,后来才搞明白人家只是听着像而已,字完全是不一样的。 我斜了顾澜一眼,真心想告诉她侮辱先烈是要遭报应的。后来想了想,以她的智商估计会被吓哭,便只是摇着头拍了拍她的肩:“人姑娘人好着呢,下次别这么说了。” 顾澜看着我突然撅起了嘴,第一次给了我一个白眼:“叶思斯,瞧你那点出息。” “……” 我默默收回了手,放弃了和她作斗争的念头。 好气哦,还要保持微笑。 中午临下班,我刚换好衣服,就听见手机在口袋里响了一声。我掏出来看。 “如果朋友还有得做,希望你以后能离他远点。” 我看着手机上的短信一愣,突然又有一条短信进了来。 “我是韩思彤。” 我默默的放下手机,心里有些复杂,我不知道应该感慨自己对韩以修竟然如此明显,还是感慨于女人那敏锐的第六感。 “好。”我如是回到。 ------题外话------ 今天开始二推了,天使们拜托点个收藏,算是给白白一个新年礼物好不好?在这里拜托大家了,鞠躬。 第四十五章:放手? 我在回家的路上认真地考虑了一下关于对于韩以修感情的问题,说实话,我叶思斯自过了情窦初开的年纪还真的没有对谁动过心。以目前的状况来看,难不成我一直单身的理由,是因为一直差一个冰山男每天虐我? 我猛地打了个冷战,又想了想手机里的那几条短信。俗话说没有挖不到的墙角,只有不努力的小三,我一直觉得这句话就等同于做了婊子还要立牌坊。我深深觉得在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熏陶下,我也算一个根正苗红的大好青年,那思想三观,绝对正直的都不能再正直了。然而今天真的有一瞬,我想把韩以修抢过来,不论是什么对手,不论使什么手段,不论结果什么模样,打破了头我都要去抢一抢。 但是很显然,我叶思斯只在身体上是个真汉子,内在一看就是一怂货。我不想去破坏任何人的感情,同样真心欣赏直爽大方的韩思彤,尽管我不喜欢她,无论对于韩以修是否放手,我都不能和她做朋友,想想还真有点遗憾。 我回到家中,打开房门,换好衣服,躺在床上,闭上眼睛的这一刻。 我决定放手了。 第二天,我拜托褚思哲跟韩以修一起在六日跟进我的训练,同样也告诉顾澜,姑奶奶今天起不再加班了,我不会可以的再去等韩以修忙完工作以后等着他一起下班好和他说上那几分钟可怜巴巴的话。 “思斯,你都想好了?”顾澜听我说后第一次沉默了好久才跟我开口说话。 “想好了。”我看着她笑了笑:“其实这样也挺好。你想,毕竟主任那样的男人还是需要一个想韩思彤那样在各方面都能与他相当的人在一起,而趁现在,我还没有陷得太深,脱身还来得及。” 顾澜盯着我看了半天,突然就狠狠的点了点头,拍了拍我的肩膀:“思斯,你这样的好女孩不愁男朋友的,我今天就和我们家阿默说,让他看身边有没有合适的人,一定挑最好的,都给你留着!” 我看着一脸正色顾澜,突然就笑了出来,在某些方面,拖油瓶也是有拖油瓶的价值的。 “好,这可是你说的,姐姐未来的终身大事就交给你了。”我笑着跟顾澜说:“好了,一会儿要开早会了,赶紧收拾收拾。” 开完早会我就接到韩以修让我去办公室找他的命令。 我此刻有些头疼的站在主任办公室前,敲门的手是怎么也举不起来。但思来想去,就算是放下感情,但他毕竟是我上司,该碰面还得碰面,该工作还得工作不是吗?我深深呼了一口气,用手拍了拍脸,刚举起了手。 办公室的门被猛地拉开,韩以修一脸阴沉的站在办公室门口看着我。 “磨磨蹭蹭干嘛呢?赶紧进来。” 我一只手还举在半空,看着韩以修的脸一下愣在了那里。 韩以修给了我一个嫌弃的眼神,示意我赶紧进去。 “主……主任,您有什么事吗?”我赶紧跟上他乖乖的走了过去。 “没事不能叫你?”在办公椅上坐下的韩以修突然挑起了一个眉毛问我。 “不……不是,我还以为您有什么要紧的事。”我赶忙解释道,心下却大喊着,对!没错!就是这样!韩大才子拜托您老没事别总喊小的了,你家那位要是把我生撕了您上哪儿再找个像我这么任劳任怨,吃草挤奶的好同志去啊。 “昨晚急诊收治了个急性胃穿孔的患者,小褚把这个患者放我这里了,我把他放在了6床。今早身体普查结果出来了。”韩以修递给我一份检查单说。 我接过翻看了一下,赫然发现常规传染病检查的HIV项里是个“+”号。 “艾滋阳性…。”我看着检查单惊呼道。 “护理患者时一定要小心。”韩以修看着我说道:“尤其患者使用过的医疗用具一定要处理好。” “我明白了。”我点了点头:“患者本人知道吗?” “知道。”韩以修点了点头:“患者拜托我们不能将这件事外传,好在6床是个独立病房。” 我点了点头,有些担忧的问:“昨晚入院,不知道这期间有没有医务人员接触过他使用的医疗器械。” “患者职业是医生,体液隔离还是知道的,他的体温计血压计都是自备的,这点我们不用担心。” 居然是名医生,我有些惊讶的瞪大了眼睛,艾滋病的传染途径有多种,但是如果职业是医生的话,很有可能他是院内感染。 “那我去记录一下,跟倒班的护士们也交代一下。”我轻呼一口气,跟韩以修说。 看着他点了点头,转身便往门外走。 “思斯……”我的手刚刚放在门把上,就听见韩以修在身后叫住了我。 这样的场景已经发生多次,每一次都会给我无限的期待,他想要和我说什么。然而就从昨天开始,这样的场景留给我的只有内心的一片茫然与惶恐。 我慢慢转过身,看着坐在办公桌前的韩以修,给了一个疑问的目光。 “没什么,你去忙吧…。”韩以修盯了我半天突然开口道,眼神里是无尽的疲惫。 我慢慢了点了点头,缓缓打开门走了出去,我关上门的那一刻心里便又忍不住对韩以修那熟悉的一脸疲惫担忧了起来。 ------题外话------ 谢谢,谢谢天使们的收藏,白白一定努力更文,不让你们失望。 女主和男主也终于开始走火花了,请天使们耐心等待,肯定两人不会太快在一起,但一定能让你们爽到! 第四十六章:艾滋病患者 我把手头的护理单捋了一遍,将6床的患者单独列出来,把特殊护理项仔仔细细的记录在交班本上,才去敲响了6床的病房门。 “隋先生……”我听到里面的人应了一声边推开了门:“您好,我是您的责任护士,我姓叶,您以后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来找我。” 坐在床上的隋恒先生正侧着身看着我,穿着一身不怎么合身的病号服,脸上因为胃穿孔失血显得有些苍白,下巴上略微显眼的胡茬使他看起来十分疲惫。鼻梁上戴着一副无框眼镜,看起来度数不小,一身的书生气,温和的面庞倒是极其符合他医生这个职业。 “您好,叶护士。”隋先生一只手向我伸出了一半,顿了顿,又默默收了回去。整个动作很自然,并没有看出他半分尴尬,想来是相同的场景已经发生多次。 “那希望咱们愉快。”我看着他微微有些心酸,便主动伸出了一只手。 “好。”隋先生看了我的举动微微有些惊讶,随后便温和的笑着握了握我的手。 “那您先休息,9点以后我们开始输液,在此之前希望您解决好生理问题,否则可能在输液的过程中会不大方便。”我冲他点了点头,看他答应后,便转身出了病房。 往回走的路上我总觉得自己和隋先生握手的那只手有些别扭,便赶忙去配药室里洗了手。其实每个医务人员都会有类似的心理。即使医学告诉我们与艾滋病患者普通的接触并不会感染,但每每遇到这种情况多多少少都会有担心。我叶思斯不是圣母,做不到真的无畏一切。我和千千万万的普通人一样,也会害怕,也会顾虑。在患者面前,我们必须给予信心,但背后的阴暗与风险,只有我们自己默默承担。 “篮子。”我看见正上早班的顾澜正趴在护士站写着交班记录:“早班还忙吗?” “忙死了。”顾澜看见我撅着嘴抱怨着,甩了甩手上的笔:“交班记录多死了!” “谁都是这么熬过来的,慢慢就适应了。”我看着她笑着摇了摇头。 “思斯,新入的那6床……”顾澜突然压低了声音跟我八卦到:“是真的?” 我看着她默默点了点头,看她惊讶的微微张开了嘴,看着我的目光有些担忧:“思斯,那你可要注意这点,我还是第一次碰见艾滋患者。” “我也一样啊。”我看着顾澜说:“不过隋先生人不错,也是名医生,恐怕这个病也是在临床上被传染的。” 我看见顾澜点了点头,本来看着我有些担忧的小眼神变成了满满的同情。我看她这个样子有些好笑道:“最近怎么没听你絮叨你家阿默?平时这时候在就给我烦死了。” 顾澜听了我的话,小眼神又变的可怜兮兮起来:“他最近好忙的,我们都好几天没见面了,他说他要帮银行拿个大单子,这段时间都闲不下来了。” “那正好,转科之前我想回趟家看看,篮子你要是没什么事,就跟我一起回去看看呗。”我笑着问她。 “嗯……” 我看她表情有些犹豫,便继续说道:“我妈做饭可好吃了。” “好!”顾澜马上点头答应了下来,转而有些疑惑:“思斯,你怎么想着要回家了?你不是假期都得和主任上临床学习吗?” “我也得偶尔回家看看啊。”我清了清嗓子,有些不自然地说:“毕竟都快半年没回去了,老太太催的紧呢。”说到这里,我好似听到了我那无良的老母亲冷笑了一声。但是我打死也不会承认,叶思斯其实是跑路了。 我决定给自己放个小假,调整好感情再回来。 “请问这里有个叫隋恒的病人吗?”我和顾澜聊得正欢,突然听旁边有个声音想起。 我抬头一看,一名身材窈窕女孩站在我面前,长长的头发在脑后扎成了一个马尾,显得干净利落。有些苍白的小脸上带着一丝焦急。 “隋先生在6床呢,昨夜入院的。”我看她的样子赶忙回答道。 “谢谢。”女孩略微向我点了点头便赶忙往病房赶去,我看她行色匆匆的样子,显然和隋先生应该是男女朋友的关系。 顾澜看了看我,小声说道:“6床的女朋友不知道知不知道他的情况。” 我斜了她一眼:“你管这些事干嘛?患者的事咱们可不能八卦。” 顾澜撇了撇嘴,点了点头:“我知道~”然后又有些兴奋的问我:“那思斯,我们什么时候去你家啊?我想吃糖醋小排,可乐鸡翅,还有红烧肉……” 我无奈的看着面前的吃货,真心十分妒忌她那干吃不胖的小体格,鬼知道她那些高脂高油的东西都吃到哪里去了? “我需要给叔叔阿姨带点什么呢,还有你家胖虎,它喜欢吃什么样的狗粮啊?哎呀,我想和它玩好久了。”我看着还在我面前兴奋地叽叽喳喳的顾澜,心里想的是要怎么和韩以修请假的事情。 我和顾澜说完话,就开始准备物品开始输液。我正推着护理车走在病房走廊上,一个人就直接从另一头跑过来撞到了我的护理车上。 “您小心。”我赶忙扶住来人,定睛一看居然是刚刚问我话的那姑娘。 姑娘眼眶通红,显然是哭过的样子,我默默松开扶住她的手,看她的样子,应该是从6床的病房里跑出来的。 “您怎么了?需要我帮您做些什么吗?”我看着沉默不语的姑娘小心翼翼的问。 那姑娘摇了摇头,站定了身子才小声的说了一声:“我没事。” 我看着姑娘离去的背影,又看了看6床那紧闭的房门,默默叹了口气。这世上最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莫过于感情吧。 ------题外话------ 谢谢凉云暮夜小天使送的鲜花和鼓励,你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么么哒~~~ 第四十七章:奇怪的她 我拿着请假条去敲护士长办公室的门时心情是忐忑的,然而我确实是需要那么几天来缓释自己的,毕竟再有弹性的橡皮筋也有崩断的时候。 “思斯,你怎么来了?”我敲响了门,老石见到是我有些热情的问。自从申调通知下来后,老石对我的态度就变得好了起来。 “护士长,我找您有些事……”我小声的支吾道。 “坐。”老石跟我示意了一下。我默默坐在了之前做的那个位置上,稍稍沾边的屁股都和上次沙发上的压痕一模一样。 “那个,石护士长,我想跟您请几天假。”我忐忑的递上自己手中的请假条,果然见老石的眉头蹙了起来。 “请假?家里有什么事吗?”老石问我,并没有接我递上去的东西:“思斯啊,你也知道,主任病人一向就多,你可能是就走几天,可这事情几天就能多出很多啊。” “护士长,家里确实有些急事得回去一趟。”我面不改色的说着谎:“而且马上就要去急诊了,那边忙起来,估计就更没有时间回家看看了。” 老石看我打起了感情牌,也有些犹豫:“可以倒是可以,但主任那边你要自己去说,我这边放行了,主任可不一定同意。” 我犹豫的点了点头,心想老石果然会这么说,我去找老石,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实在和韩以修开不了口。 我拿着签好字的请假条,决定回家那天再报备,到时候一切都准备好了,韩以修也就不能再说些什么阻拦我了。 然而等到临行的前一天,我却接到了韩以修又出差的通知。我拿着那张请假条站在紧闭的主任办公室门口哭笑不得。 我没有办法,只好又去找老石帮忙。 “一周的时间,你说你没时间找主任签字?”老石听过我的解释后厉声的问道。 “我也没想到主任就这么出差了嘛。”我小声的解释道:“石护士长,您看,我这都和家里说好了,这突然改行程也没法和家里交代。” 老石皱着眉想了想:“主任临行前把患者都交给褚大夫了,你去和他说吧,他同意我就放行。”我赶忙答应着,并和老石保证下不为例。 等我拿着请假条去找褚思哲时,就又在医生办公室看到了那让我万般纠结的韩思彤。 “哟,小思斯,找哥哥什么事啊?”褚思哲一见我脸上突然洋溢起特别热情的笑容。 我平白无故的打了个冷战,发现韩思彤看我的眼神越发的寒冷。 “我,我就是来请个假的。”我赶忙扬了扬手中的请假条,诚恳的眼神却看向韩思彤。 我看着韩思彤慢慢移开盯着我的目光,赶紧松了口气,对褚思哲说:“老石说主任出差前把患者交给你了,所以让我来找你请假。” “你要请假?”褚思哲的眉毛突然皱了起来:“有什么急事吗?” “啊……对,对!”我看着韩思彤的那能杀人的目光突然看向了我,便有些慌乱的解释道:“家那边有点急事要我回去一趟。” 褚思哲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突然有些好笑道:“叶思斯,你妈叫你回家相亲?” 我白了他一眼:“要你管?就说给不给假得了,废话真多!” “叶思斯,小爷这是为你人生幸福着想啊,你还真是不领情。”褚思哲突然夸张的捂住了脸:“我还以为你一直暗恋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的本帅哥呢。” 我看着他那登峰造极的脸皮一时间没想好怎么回他,却看韩思彤的目光突然锐利了起来,盯着我的眼神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剥了。我小心收回看向她的眼神,清了清嗓子,不屑的看了一眼褚思哲:“就你?巴黎圣母院还缺个敲钟的,我看你挺合适。谁能看上你,绝对是脑子里有坑。” 说完我就突然发现一旁的韩思彤脸好像又黑了一层,我打了个冷战,赶忙跟褚思哲没好气的说:“快点签字,废话真多。” 褚思哲看了看我,叹了口气,接过请假条认命的签上名字,才抬头问:“你要走几天啊?” “一周。”我夺过褚思哲手里的请假条面目表情的说。 “一周?一周老大都回来了。”他有些惊讶的跟我说道:“不行,你把请假条给我,这假我不给你了。” 我赶忙把请假条收回口袋说:“落笔无悔,褚思哲你可不能言而无信。” 褚思哲看着我这个样子有些头疼的捂住了脸:“完了完了。老大回来会骂死我的。” 我不想再和他多说什么,赶忙趁他再次后悔之前转身离开。 “叶思斯,你等一下。”我刚刚出了医办的门,韩思彤便叫住了我。 我有些头疼的回身看了看她,努力挤出了一个比较友好的微笑:“有什么事吗?” “叶思斯,我们谈谈。”韩思彤直视着我的双眼一字一顿的说道。 我把韩思彤带到了一旁的开水间,面对她站住。 “说吧,想和我谈什么?” “叶思斯,那天我发给你的短信是认真的,你给我的短信也不是开玩笑吧。”我看着韩思彤严肃的眼睛慢慢点了点头。 “我很欣赏你,觉得你应该是个很好的朋友,所以不希望这件事上影响我们俩友谊的发展。” 我听了韩思彤的话有些哭笑不得,说实话,对于她欣赏是有,朋友可真是有点做不来。在心胸上,我确实自愧不如。 “那天我说的话确实是认真的。”我直视着韩思彤的眼睛,然自己显得有底气些:“我也正在努力避免和他接触,但毕竟我们在一个科室,每日的照面是避免不了的,也希望你能理解我。” “这当然。”韩思彤点了点头,脸色也好了许多:“但我希望你可以认清同事接触的限度,像今日的事情能不要再发生,” 今天的?我听了她的话有些气愤:“韩思彤,我承认,我确实喜欢他,你我同为女孩子想必你也能感受得到,但今日我确实是有事才去找他的,而且他不是出差了嘛,人我也没碰到。” 韩思彤,听了我的话愣了一下,整个人的脸色突然古怪了起来。 “你是说……” 我看着她的样子便解释道:“我已经拒绝主任六日单独跟我进行临床练习,我于你保证,绝对不会再与他有工作以外的接触。” “等……等等……”韩思彤赶忙打断我的话:“叶思斯,今天出差的是以修吧。” “对啊,不然还有谁?” “所以你一直在与以修保持距离,怕我误会?” 我认真地点了点头。 韩思彤突然就笑了起来,摇着头说:“叶思斯,叶思斯,咱们俩真是……真是有够笨的!” 我看着她的样子不禁皱起了眉:“韩思彤,我并不认为这是什么有意思的事情。” “抱歉,抱歉。”韩思彤努力绷住面部表情,但还是挂着一丝笑容跟我说:“叶思斯,你在我这里的嫌疑解除了。” 我有些惊讶的看她冲我伸出了一只手:“今天开始咱们就是朋友了。” 我机械的握住他的手:“哦……”但还是不明白几句话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让韩思彤对我态度大变。 “那你忙吧,我不打扰你了,有时间一起出来玩。”韩思彤笑着跟我摆了摆手,跟我说道:“还有,你刚刚那句话说的我简直太认同了。” “那句话?”我有些发莫名的问道。 “看上褚思哲的人脑子都有坑。” 说完她就在我面前一甩头发,飘飘然的走了,不带走一丝云彩。 ------题外话------ 二推最后一天,天使们,收藏,拜托了! 第四十八章:回家 等到第二天一早,我就拖家带口大包小包的拉上顾澜开着车直奔远隔1000公里外的我的家,当然在此之前我得到了我妈“你和我爸都忙,你还回来添麻烦”的嫌弃。 然而一路上顾澜都在兴奋地跟我问东问西。 “思斯,咱们要开车多久啊。” “思斯,那个标志是什么意思?” “思斯,那个长的像风车的大杆子是干吗的?” “思斯,你家那边天气和咱们那里一样吗?” 以及。 “思斯,我饿了,咱们找找有没有吃饭的地方吧。” “思斯,这个好好吃,你要不要来点?” “思斯,快停下,我要上厕所。” 我在无数次跟她解释高速上不能停车以及除了加油站那里提供不带一点油水还死贵的饭以外没有饭馆能让我们吃饭后,她终于安静了下来。 然后,开始一边啃鸡爪一边跟陈默视频。 然而,一直沉浸于工作中的陈默显然无力应付自家小女友的废话炮轰,终于在他无数句“豆豆乖。”“我现在这里有点忙晚上给你打过去好吗。”后,顾澜才不情愿的挂了视频,顺便不忘给了她家阿默一个吃的只剩一根中指的鸡爪子的特写。 我对顾澜这个行为在心底悄悄竖了个拇指的同时,总感觉陈默那一声声“豆豆”特像我小的时候家门对面那个老大爷喊他家的“狗老伴。,当然,我并不会告诉她,毕竟要在两个人撒狗粮的时候求得一丝心理安慰。 等到我们开到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下来了。顾澜已经歪着头在副驾驶上打起了呼噜,口水流了我一车座。我看着早就在楼下等着的那两人一狗默默笑了出来。 “开车累了吧。”我爸接过我手上的行李问。 “还行,昨天晚上休息的好。”我笑着回答着。 “叶思斯,你又胖一圈。”我妈有些嫌弃的看着我,旁边的胖虎还应声叫了几声。 “妈,这就是你对你离家半年未见的宝贝女儿的第几句话。”我有些郁闷的看着旁边冲我直摇尾巴胖虎:“你还联合这只蠢狗欺负我。” “胖虎是同意我说的话,你说狗都嫌弃你。”我妈斜了我一眼,我瞬间竟在她身上看到了褚思哲那二货的影子。 “明天就给你炖了!”我白了胖虎一眼,他依旧不自知的摇着尾巴,随时打算给我来个“熊扑” “车里那孩子就是你同事吧。”我爸看见车里还睡着的顾澜问道。 “叶思斯,你怎么让人孩子就那么睡在车里呢,感冒了怎么办,快叫她起来。”我妈见了便想去拉车门。 我一把拉住她,有些坏笑的慢慢拉开顾澜那边的车门,把胖虎牵了过来,果然这位坐惯专车的大爷,身子一弓,就猛地跳进了车里,一屁股坐在了顾澜的身上。 我默默的关上了车门,等了一会儿,果然听到车里传来一声尖叫。然后就听到顾澜那女高音猛地喊道。 “思斯,你怎么变成狼了?” 这回轮到我愣到那里了,果然自己搬起的石头砸脚最痛。我无视了一旁幸灾乐祸的我爸我妈,满头黑线的拉开了顾澜那边的车门。 而这二货还在不停地叫着:“不要吃我,思斯,我不好吃,我没肉的。” “你再不闭嘴晚上把你炖汤喝。”我在旁边恶狠狠的说道。 顾澜果然闭上了嘴,小眼神委屈的快哭出来了。 “把脑子睡傻了吧你。”我白了她一眼。 这是顾澜定下神来才看到我,有些疑惑的问:“思斯?”又看了看身上的胖虎:“这是啥?” 我笑着把胖虎从座位上赶了下来,看它在我身旁坐定,便跟顾澜介绍道:“这我家胖虎,你不是一直念着要见它吗?怎么这会吓成这样,叶公好龙啊你。” 顾澜呆呆的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身旁蹲坐着胖虎:“我以为那是狼。” 我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看了看旁边的胖虎,胖虎是只阿拉斯加犬,又加上那小日子过得比人都好,那硕大的体格被认成狼倒也不奇怪,我只是奇怪为什么在顾澜的三观里,这只死蠢死蠢的阿拉斯加是我变的? “快下来吧。”我摇了摇头跟顾澜说:“我们都到了半天了。” “到了?”顾澜有些惊讶的看了看四周,慢慢下了车。 “跟你介绍一下,这我爸我妈。”我向顾澜指向我爸我妈说道。 “爸,妈。”顾澜听完就赶忙跟面前站着的我爸我妈打招呼。 我无语的看着顾澜,心想这孩子果然还没有睡醒。 ------题外话------ 白白从今天开始pk了,这两日都会不定期加更。 喜欢此文的天使们拜托给白白点个收藏,你们的支持是白白最大的动力。 谢谢从开文以来,一直支持我到现在的天使们,无论我以后可以走到哪一步,都会记得每一个在我创作路上给过我鼓励的人。 一路有你们,真好 第四十九章:我是逃兵 自从顾澜那声“爸妈”后,我爸我妈都极为开心,每天的表现都是一副誓死要把顾澜认成“干闺女”的趋势。一边疯狂投食,一边嘘寒问暖。 “澜澜,你太瘦了,多吃点,胖点好看。”我妈殷勤的把一大块糖醋排骨塞进顾澜那几斤快堆成小山的饭碗,又不忘顺道白了我一眼:“思斯生下来我就梦想有一天能说出这句话,她倒好,从小说什么都不听,就这句话,我不说都一向履行的很好。” 我默默的扒着碗里的白米饭,实在不想理会旁边这对儿上演母女情深。 “阿姨,你做饭太好吃了。”顾澜已经快把头埋进了碗里,还不忘顺便给我妈点个赞,此时我深深怀疑她那宛若幼童的智商是不是一直都是装出来的。 此时饭厅里的饭香味已经阻止不了被关在卫生间的胖虎那渴望的心灵了,于是就在隔壁,不停传出胖虎那哀怨的嚎叫。 “思斯,胖虎好可怜啊,要不要给它点吃的?”顾澜小声的问我。 我摇摇头,直接说:“不用!馋死丫的!” 其实胖虎是不能吃带盐的食物的,上次在公园它凭借着自己还不那么庞大的身躯和戴呆萌的外表臭不要脸的从一对儿野餐的情侣那里蹭了一大块卤肉,我跟人好一阵道歉后拉开了它,一转眼就又不见了。等我找了一圈后,发现这货又蹲在那对儿情侣面前,十分无耻的撒着娇打着滚,小眼睛却一直盯着男方手里那只啃了一口的鸡腿。当然,我满脸黑线的抱着心满意足叼着鸡腿的蠢狗再一次跟人道歉时,人家还好心的撕下一块鸡翅跟我说留着给它路上吃,我当时是真的很想送它上路。 然后,这只只在吃上有智商的蠢狗回到家就跟打了脱毛剂一样开始掉毛,先前我妈还心灵手巧的拿着蠢狗掉下来的毛织成一个迷你版蠢货送给它,还不听说我宝贝真棒。然后在这个情况持续两周顺带毁了我妈两件高级定制的羊毛衫之后,她终于闭了嘴,并发誓再也不让胖虎接触带盐的东西。 然后就给这个蠢·真王子养成了除了水煮牛肉绝不吃别的东西的臭毛病。我大学的某个假期回到家时,拿着曾经它摇着尾巴作着揖才能换得的一块狗饼干,却换来一个不屑的狗屁股。 顾澜撅了撅嘴,她看我的眼神让我想起了万恶的葛朗台。此时我明白把这个二货领到家里到底是个多么错误的决定。二货和蠢货天生便有相互致命的吸引力,更何况这两个弱智儿童身后还站着两座万恶的大山。 在我看到顾澜和和胖虎每天那一副人狗情未了的的样子,真心觉得跨物种恋爱还是挺好的,而且彼此也不得某个二货在第一次见面就把某个蠢货当成了狼。 “澜澜,干妈要和你干爸去超市,有没有什么想吃的?”这母女二人认亲的速度也是让我刷新了世界观。 “干妈我想吃芒果。”顾澜很愉快的承认了这个令人愉悦的关系。 “好的,干妈去给你买。”我妈对顾澜颇有一种养成的感觉,我有理由怀疑她可能是觉得已经养残了一个,于是便对送到手的新试验品毫不留情的下了毒手。 “叶思斯,你跟澜澜在家,好好照顾她。”我妈反复强调着,俨然把顾澜当成了一个生活五级残废的少女,当然,她也确实是这个样子。 然后我就开始和顾澜在家开始了被黑暗支配的一天。 “思斯,我中午想吃披萨。”顾澜快到中午的时候便挪到了我身边一脸期盼的看着我。 “好啊。”我抬头看了看表,已经快十二点了,也实在是懒得做饭,就把手机递给了顾澜:“想吃什么自己点,咱们叫外卖。” “万岁~”顾澜高兴地欢呼了一声,一把夺过我的手机:“思斯,我想吃牛肉披萨,还有蛋挞,还有烤鸡翅,还有洋葱圈,思斯他们家还有奶油浓汤唉!” 我一头黑线的看着顾澜将外卖单上的东西七七八八点了个便,默默看了她不到一尺九的腰围,实在是想把她顶到审判柱上用火烧死,上帝怎么就造了个这么逆天的玩应儿…… “思斯,你为什么突然想回家了啊。”顾澜下好了单就在我旁边坐下,表情居然有些严肃的问着我。 二货在某些方面的敏感度还真不是盖的。 我深吸了一口气,抿了抿嘴,想了一下说:“篮子,其实我是个逃兵。” “因为主任?”顾澜看着我问道。 我点了点头:“毕竟以后还要一起工作,总这么不尴不尬的可不行,还是我单方面的。”我无奈道:“主任那么聪明,日子久了肯定能猜到,你让我这张老脸到时候往哪里放?” 顾澜盯着我摇了摇头:“其实我一直觉得你脸皮一直不薄……” 我看着顾澜,突然有种深深的无力感。 “这……这倒是事实。”我清了清嗓子:“但是放在感情上,多厚的脸皮也经不过这样的打磨啊。” 顾澜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那倒也是,就比如说,若果当初陆钉的那件事发生在陈默身上,我估计这辈子都不要再见他了。” 我默默地看着她没说话,欣慰的看着她终于明白了“陆钉”事件错在自己了。 “我会直接撕了他那里,叫他害我被扣奖金。” 我悄悄转过脸去,决定收回刚刚的那个想法。 “那你以后准备怎么办?”顾澜问我。 “这两天就让我纠结一下吧。”我抄起旁边的沙发垫猛地扣到自己的脸上,瓮声说道:“反正请假时间一到,我就得变会原来的那个叶思斯,想想就头疼。” “你不打算告诉主任?”顾澜小心的看着我。 “怎么可能!”我惊呼道:“你知道什么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嘛?我就是那只不要脸的癞蛤蟆,心中想一想的了,我拒绝向世界公开自己癞蛤蟆的身份。” “那好吧。”顾澜耸了耸肩,看见她家蠢货耸着个尾巴晃晃悠悠的从自己的狗窝里爬了出来,大大的打了个哈气,就转头扔下刚刚还在互诉衷肠的我,一头扑向了自己的“狗老伴”。 我看着她摇了摇头,默默的叹了口气,倒在沙发上心里有些乱。说实话回家两天了,我对于韩以修却是越发的思念,想见他,很想。 然而我已经答应了韩思彤,也绝对做不出破坏别人感情的事情,我突然理解了诗经里的那句“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的悲哀,我看着和胖虎玩得正欢的顾澜,突然对她升起一丝丝羡慕,当那天吃饭的时候陈默悄悄跟我说他对顾澜一见钟情的时候,我就知道,对于爱情,心意相通才是最重要的,因为早在顾澜跟陈默在咖啡厅相遇的那一天,她就一脸娇羞的告诉我。 “思斯,我好像看到了对的人……” ------题外话------ 依旧是求收藏。 拜托拜托,拜托各位! 第五十章:醉酒 一阵门铃声打断了我的沉思,我看着顾澜和胖虎正深入的交流着感情,认命的站起身去开门。 一个穿着外卖服的小哥正笑盈盈的站在我家门口,手里拎着大包小包的外卖。 “请问您是猴子请来的逗逼吗?” 我看着外卖小哥微笑着一本正经的问,默默回过头看着和胖虎一起撅着屁股蹲在那里的顾澜,很想把那碗她心心念念的奶油浓汤直接扣到她脑袋上。 晚上我妈和我爸就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回了家,顾澜站在我家厨房门口,不停地伸着头向里张望着,旁边蹲坐着和她动作出奇一致的胖虎,这两个生物的口水足够我用来拖地板。 “澜澜,晚上干妈给你做麻辣香锅,干妈最拿手的就是这个菜。”我妈一边炒着菜一边跟旁边狗皮膏药似得顾澜得意洋洋地说。 顾澜拼命点着头,对于这个吃货,我的形容只有一句诗,“垂死病中惊坐起,无人知是荔枝来”。 为了欢迎顾澜的到来,我爸还把一直藏起没舍得喝的红酒拿了出来,美其名曰认亲仪式父女俩得好好喝一顿。 当然那个半点酒味都闻不了的蠢狗早就被我爸老老实实锁在了卫生间里。 顾澜当然傻呵呵的就同意了,还一副觉得不喝就对不起我爸她老人家的架势,直接仰着头灌了两杯下肚。而我爸基本是和褚思哲一个样,一杯倒还非要喝,谁夺他酒杯就跟谁急。 于是理所应当,这对儿新晋父女俩就同时喝大了。 我和我妈一起站在客厅里看着两个红着脸作妖的人,觉得这一幕及其眼熟。 我觉得有必要去和我爸做一次亲子鉴定,我真的觉得以他这样的智商生不出如此睿智沉着的我,反而那个和他红着脸对着傻笑的顾澜倒像是他那个多年前在医院里错抱的女儿,或许细究起来,我们家可以上演一场“蓝色生死恋”。 我默默拽出顾澜手里的芒果,这孩子一直非要拿着它打电话,硕大的芒果让她举着手指说要拨号戳的都是一个一个窟窿,黄色的汁水留了一手,还非要说电话那边人哭了。 而我爸则是满屋子找着胖虎,非说媳妇儿丢了,满口的“我媳妇儿呢?我媳妇儿呢?”,最后打开卫生间找到胖虎时,原本还闹得贼凶的蠢货硬是生生缩在浴帘后面夹着个尾巴,吓得毛都炸起来了。 我表面上对于胖虎的二次伤害表现的十分同情,但内心还是高歌着干得漂亮。 在胖虎小心的绕过我爸的魔爪掏出卫生间时,迎面就撞上了一脸阴笑的顾澜。在胖虎“天要亡我”的眼光中,顾澜慢慢的蹲下了身,一把抓住了“小胖虎”,狠狠的揪了一下,然后冲着我咧开嘴一笑。 “思斯,你看,它还会动呢。” 可怜的胖虎估计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上一秒中还跟它勾肩搭背的好战友,下一秒就变成了对它一只公狗耍流氓的恶魔。而我则是实在想不明白,顾澜这样一个乖乖女怎么就对那东西情有独钟。 最后是我妈实在看不下去了,直接上前拉住了顾澜的胳膊,把她往我怀里一带。 “思斯,带澜澜回屋休息。” 我默默架起顾澜往屋里走,余光看到我妈两手拽起我爸的领子,直接塞到浴缸里,面无表情的打开了淋浴喷头。 我在深秋的夜晚默默地打了个冷战,赶忙带顾澜进了屋子关上门,心底给我爸唱了一首圣歌。 第五十一章:他的电话 第二天早上我拽起一直嚷着头疼的顾澜起床吃早餐。 在一片诡异的寂静中,我吃到了自从回家这两天以来最安心的一次早餐。 我发现我妈看着顾澜的眼神有一丝哀怨,我估计是她看到顾澜昨天的样子,心心念念的养成大计又一次被破产。而我爸则是两眼放空,一直盯着不敢靠近的胖虎若有所思。 “叶思斯,吃饭的时候不要玩手机。”我妈突然敲了敲桌子,看着我皱着眉头说出了早晨以来的第一句话。 我慢慢放下手中的粥碗:“妈,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没看网上说的吗?手机的平均寿命只有两到三年,也就是一年等于人的三十年。所以我要好好珍惜它,不能因为它老了就冷落了它啊。” 我妈白了我一眼:“吃饭看手机活不长……” “最简单的长寿秘诀我可知道。”我扬了扬手中的手机,龇牙乐道:“保持呼吸,不要断气。” 我妈被我噎的说不出话来,狠狠地剜了我一眼。 “澜澜,你可不能跟思斯学,看她那个样子,哪有半点女孩子成熟稳重的模样。”我妈看到我这个样子,似乎又对顾澜燃起了希望,决定死马当活马医一下,说不定能把顾澜从被我带歪的歧途上拽回来,没错,我妈就是认为的。她觉得是我玷污了顾澜那纯洁又美好的心灵。 顾澜默默的点了点头,看着我的眼神充满同情。 我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就发现手里的手机响了一下。 我打开来看,褚思哲的短信进了来。 “叶思斯你完了……” 我看到他的短信心里“咯噔”一下,第一反应是主任出差临走时留下的患者出了什么问题。接着便收到了第二条短信。 “老大今天早上回来了,发现你不在,现在脸都黑了。” 我看着手机上的信息用力的咽了一口口水,仿佛看见了韩以修那张阴沉的脸。 又瞬间沉默了下来,自嘲的笑了笑,关上手机端起粥碗一口喝掉了最后剩下的一点小米粥。 “我吃好了……”我跟餐桌上的人打了声招呼,收拾起碗筷,转身回了房间轻轻关上了门。 我倚在门慢慢呼出了一口气,我惊讶于自己其实这两天一直都是思念韩以修的,无论何时想起他,我都能明确的刻画出他的容颜,而且越发清晰。 这样下去,叫我如何放手? 我听见身后小声的敲门声。 “思斯…。”顾澜在门后小声的叫着我。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慢慢打开了门,笑着看着她有些无措的脸:“怎么了?” “思斯,你……你手机响了。”顾澜将我的手机递到我面前。 我看手机上的来电显示,心里的涟漪再也抑制不住。 我猛地夺过她手里的手机,按下了接听键。 “主任……”我小声的对着电话说道,声音里隐藏着一丝不易发现的委屈。 “叶思斯,你胆子大了啊,居然敢翘班……”韩以修那有些阴沉的声音自电话那边传来,他的声音不算愉悦,可以说算得上是隐隐含着一丝怒气,但这声音此时对于我来说算得上是最大的满足,安慰着我这两天一直忐忑不安,一直蠢蠢欲动的心。我感觉自己一直缺失的部分在此刻似乎是被填满了,我将手机狠狠压在耳朵上,认真的听着话筒那边的声音,我觉得我甚至可以听到韩以修隐隐约约的呼吸声。 “主任……”我小声的叫着他,已经完全忘了之前想好的那套说辞,仿佛自己可以通过呼唤他来传递自己的思念,我好想告诉他,我有多想他,多想见他。 “主任,我想回去……”我突然脱口而出:“我想和你一起……。一起工作。” 在最后一刻我终于咽下了自己拼命想说出的话,转而沉默下来,等着韩以修继续的批评。 然而韩以修并没有说话,我听见他在电话那边竟低声小小的笑了出来。 我的心突然狂跳,感觉那一瞬间似乎有什么已经不一样了。 “穆阿姨在吗?”韩以修的声音在那边缓缓传来,我静静听着,并没有在意他说了些什么。 “思斯?”韩以修的声音再次响起来,变成了那种让我把持不住的温柔。 “啊?”我赶忙回答道:“主任您说什么?” “我问穆阿姨在不在,我和她打声招呼。” “我妈?”我有些疑惑道,但还是连声应道:“在在在!主任您等一下。” 我一连小跑的把手机递到我妈面前。 “妈妈,我们主任。” “你们主任?”我妈盯着我的手机一愣,瞬间又反应过来:“小修?” 我赶忙点点头,殷勤的把手机又往我妈那边推了推。 我妈疑惑的看了我一眼,接起了电话。 “小修啊?” “好好好,我和你叶叔叔都挺好的。”我妈慢慢的跟电话那边的韩以修叙起了旧。 “思斯在你那里怎么样?有没有给你添麻烦啊,有事情你就说她,不用顾忌什么。” “是啊,有时间我和你叶叔叔也想去看看你爸妈,我们也很多年没见了。” 突然我妈沉默了下来,拿着电话转过头极为复杂的看了我一眼。 我看到我妈这个样子,立马挺直了腰背,有些紧张电话那边的韩以修到底和我妈说了什么。 “好,你要是这么想的我们不反对。” “嗯,有时间也来阿姨这里做客,阿姨给你做你小时候最爱吃的糖醋里脊。” “好,以后多给阿姨打电话,阿姨也挺想你的。” 然后我妈就把电话递给了我,又是极为复杂的看了我一眼,便转身到衣帽间去换衣服打算上班。 我有些惊喜的接过电话,原来韩以修还有话与我说。 ------题外话------ 谢谢威五儿小天使送的鲜花,也谢谢你的鼓励, 这两天还是会不定期加更, 也算是给每位支持的我的读者一个小小的回礼 在这里,谢谢大家~~ 第五十二章:要来接我? “主任……”我小心的跟着电话里的韩以修说道。 “后天回来。”韩以修在电话里命令道。 “好,好,好。”我赶忙答应着。 “什么时候到,我去接你。” 我眨了眨眼睛,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主任你的意思是……” “几点?” “下……下午五点中左右。”我有些结巴的回答道。 “嗯。”韩以修在电话里那边简短的答应着。 “那……”我小心的说道:“那,主任再见?” “思斯。”韩以修突然在电话里叫住了我:“到了急诊我就不是主任了。” “啊?”我有些反应不过来:“主任您,您什么意思?” “唉……”我听见韩以修在电话里无奈的叹了口气:“不要再叫我主任了。” “啊?”我惊讶的问:“那……那我应该叫你什么?” “叶思斯,我就没个名字吗?”韩以修似乎有些好笑。 “名……名字!”我惊讶道,忽然又有些兴奋:“韩……韩大才子?” “……” 电话对面的人突然笑出了声。 “叶思斯,原来你私下里都是这么叫我的?”韩以修笑着问我。 “不……不是……”我有些慌忙的解释道:“原来上大学的时候,班级里的女生都这么叫你,我就顺嘴…。” “顺嘴啊……”韩以修声音拉长了一些:“叶思斯,你在背后这么讨论你的上司,胆子倒是肥了啊……” 我有些尴尬的清了清嗓子,对电话里和平日里十分不一样的韩以修有些不太适应,我甚至在他身上看到了褚思哲的影子。 “思斯,后天见。”韩以修收起了玩笑,声音又恢复了往日的清凛,听的我心头一颤。 “好……”我慢慢回答道,一脸傻笑的挂了电话。 “思斯,你怎么了?”顾澜看着我小心的问道:“主任跟你说什么了?” “才子说后天来接我。”我的声音有些飘忽:“篮子,你说才子这是什么意思?” “才子?”顾澜有些疑惑的问道:“谁啊。” “韩以修啊。”我眨了眨眼睛,突然用手捂住了双颊,发现此刻已经滚烫:“他后天要来接我们,要来接我们。” “主任…。”顾澜也惊讶的看着我。 我猛地点了点头,嘴上的笑容再也收拢不住。 “叶思斯,你忘了你开车回来的?”顾澜突然皱着眉跟我说道。 我一愣,确确实实忘记了这一茬。 我将目光看向了一旁还在闷头吃早饭大气都不敢出的我爸。 “老叶同志…。”我殷勤的挽住了我爸的胳膊。 “干……干嘛?”我爸看见我的样子打了个冷战,连忙把我缠着他胳膊的手打掉:“叶思斯你每次这个死样子肯定就没什么好事。” “爸~爸爸~爸爸爸~”我不要脸的又缠上他的胳膊,“叭”的就在他都是胡茬的脸上亲了一大口:“我记得你后天在我们市里有台手术……” “所……所以呢?”我爸撇着嘴问道。 “你开我的车去呗~”我摇着他的胳膊撒着娇,我觉得如果我后面和胖虎一样有条尾巴的话,此时一定是能摇到天上的。 “然后呢?” “你帮我开会我们市里。” “那我怎么回来?” “你就找坐你们同事的车回来呗~” “那你和澜澜呢?” “我们坐飞机回去。” “叶思斯你脑子进水了?”我爸有些咬牙切齿的问我。 “我有要事!”我理直气壮的说:“老叶同志你要是不答应,我就把你藏在画框里的私房钱告诉我妈。” “好好好!”我爸赶忙捂住了我的嘴,瞪了我一眼:“都说女儿是爸爸的小棉袄,你连个裤头都算不上。” 我嘚瑟的跟我爸甩了甩头发,看着我爸挫败的戳了戳面前的馒头:“一个两个都欺负我,我在家里地位连条狗都不如。” 然后他斜了一眼缩在角落里的胖虎,重重的叹了口气。 “叶思斯,你过来。”我妈换好衣服从房间里走出来招呼我道。 “哦……”我乖乖的走到我妈的身边。 “你……你和小修……。”我妈欲言又止,又摇了摇头:“算了,你也长大了,好自为之吧。” 我有些摸不到头脑的看着我妈换好鞋子出了门,思来想去也不明白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我看见顾澜蹲在地上又打算和胖虎做回好兄弟,但一旦接近胖虎一点就听到那条蠢狗害怕的哀嚎声。 “一个个这都只是怎么了?” 我听见顾澜小声的嘟囔着,默默点了点头心里提出了和她一样的疑问。 ------题外话------ 昨天的收藏并不是很理想,但成绩毕竟有好就有坏。 白白会继续努力,男女主的感情要有之的飞跃啦,天使们敬请期待吧~~~~ 第五十三章:偶遇熟人 因为马上要回去,我和顾澜开始收拾要走的行李,并订好了后天下午的飞机票。 我满是兴奋的将航班信息发给了韩以修,并承受了顾澜无数次的抱怨和调侃。尽管这样,我还是求着我妈教我糖醋里脊的做法。 在我妈意味深沉的眼光中,我还是学会了这道让我曾经嗤之以鼻的菜,我当初严重怀疑一道一点咸味都没有的肉条是人吃的吗?而现在,我真心觉得没有任何一道菜比它更让我顺眼。 这一切在手忙脚乱中终于是尘埃落定,我看着卧房里收拾的满满当当的行李,心里是从来都没有过的对于离家的期待。 “叶思斯。”我听见我妈在屋外叫我:“你们谁把胖虎的铲子弄断了?” 我和顾澜对视一眼,彼此默契的摇了摇头,走出卧房便看见我妈手上拿着一把断成两截的铲子站在客厅中央气势汹汹地看着我。 因为胖虎是一只阿拉斯加,它那庞大的体型注定了排泄物的体积和量也小不了,我曾经亲眼看到这货给楼下的那只博美浇了个透心凉。所以我们家专门买了个铲子给它铲屎,而我也荣获了“最狗腿的铲屎官”的称号。 我默默咽了口口水,讨好的笑到:“妈,那天大家都喝多了,可能谁无意间踩断了吧。” “一会儿买把新的回来。”我妈把那把断掉的铲子甩给我,我小心的接过,嫌弃的捏住了鼻子,甚至依稀看到了上面还残留着胖虎那强健消化系统下的伟大产物。 我闷声答应着,好不容易在我妈满脸嫌弃中将她送走,便打算和顾澜下午去超市采购时再买一把。 于是下午我便和顾澜一起去了我们市里最大的购物商场。 “思斯,我想去吃冰淇淋。”顾澜一眼便看到了商场门口那家最大的冰激淋店。 我无奈的看着这个吃货:“好好好,我们买完东西再去好不好?” 顾澜点了点头,被我拉进商场的时候还依依不舍的不停回头看着那家店。 我打算给自己买上件大衣并给我爸买上一双运动鞋,回去就强制性督促他开始运动健身,我必须阻止他的腰围向着十月孕妇发展。 然而女生在面对商场时,一切计划便会被全部推翻,而我叶思斯在这方面是绝对的雌性动物。于是当我和顾澜一头冲向商场后,便开始了一次大出血活动。 在我和顾澜在运动专区给我爸选购运动鞋的时候,却碰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思斯?”秦绍禹看到我便直接走了过来,看起来有些惊讶:“你怎么在这里?” “秦先生?”我看到他也有些惊讶,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他:“我老家就是这里的,您怎么会在这里?” 秦绍禹听到我的话有些不满的皱了皱眉:“还这么生分啊。见面就是先生女士的。” 我嘿嘿笑了一下,揉了揉鼻子:“绍禹,你怎么在这里啊?” 我看到秦绍禹满意的笑了一下,其实在之前就秦老先生的病情,秦绍禹与我有过几次联系,这么生分也确实不太好。 “在这里碰到也是缘分,一会儿一起吃个饭?”秦绍禹问我。 我有些为难的看着顾澜,却看到这货看着秦绍禹满眼放光。我默默的翻了个白眼,小声附耳道:“别花痴了,你已经有你家阿默了。” “你说什么呢?”顾澜听了我的话白了我一眼,又看了看一边微笑着的秦绍禹:“叶思斯,我这是为你好。” 我挑了挑眉,有些疑惑的看了看她,只见她像秦绍禹伸出了手:“你好,我叫顾澜,是思斯的同事加闺蜜。” “你好,秦绍禹。”秦绍禹握住顾澜的手晃了两下,便又转头看向我:“怎么样,二位美女赏个脸?” “好啊,好啊。”顾澜马上答应了他,完全没给我机会反悔。 我有些惊讶的看着异常反态的顾澜:“篮子,你?” “思斯,胖虎的铲子你还没买呢吧。” “额,对,对啊?” “那我去,你就先和秦先生去吧。” “啊?”顾澜一把把有些发愣的我推向秦绍禹:“思斯刚刚还和我说她想吃门口的冰激淋,你们吃好了可别忘了我,给我打包一份回来哦。” 说完便挥了挥手转身离开了,我看着她的背影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 这是什么情况?她找得到地下超市的路吗? 第五十四章:巧合 “你朋友真有趣。”秦绍禹在我身边突然开口说道,很自然的接过了我手上的东西笑道:“走吧,叶女士,既然你朋友嘱咐了,我们去吃冰激淋。” “那是她要吃,不是我。”我满头黑线的看着秦绍禹,无奈的摇了摇头跟了上去。 当然我是不可能和秦绍禹在满是情侣的冰淇淋店吃饭的,所以我们随便找了一家川菜走了进去。 “最近怎么样啊?”点好菜秦绍禹便开始问我。 “还不错。”我端起面前的玻璃杯喝了一口水答道:“不是很忙。” 秦绍禹点了点头:“那就好,医务人员算是所有行业中最忙的了,能稍稍放松点也是好的。” 我有些惊讶的看着他:“你能这么想真是不容易,现在医患关系紧张,能像你这么看的人真的少了。” 秦绍禹笑着摇了摇头:“怎么会,医务人员治病救人,本应得到理解。” 我听到他这么说便笑了起来:“谢谢你,听你这么说我真的很开心。” “看你就知道了,如果没有你,爷爷那天可能就危险了。这声谢谢,应该我和你说。”秦绍禹盯着我认真的说。 我看着他的眼光突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赶忙笑了笑转移话题。 “秦先生还没告诉我为什么在这里呢。”我看着秦绍禹皱起了眉头,赶忙改口道:“额,绍禹,绍禹。” “你上次不是让我多注意爷爷的病情吗?”秦绍禹慢慢展开了眉头,笑着答道:“我带爷爷去腾大附院检查后,那里的大夫说还是要尽早手术。” 我点了点头:“上次急诊拍片,冠状动脉已经堵住了快二分之一了,确实需要手术。” “是啊,我听说本市有个心脏外科的大夫做支架植入手术很好,便想着来这里看看。”秦绍禹抿了一口咖啡答道:“听说那医生挺难预约的,我托人打听了他好像近期要去腾市开会,就过来打算提前打声招呼。” “这样啊,那见到了吗?”我问到,也知道秦老先生确实也快等不了了。 秦绍禹的眼光暗了下来,有些失望的摇了摇头。 “不会吧,还有你秦大少爷办不成的事情?”我好笑道。 “唉,人家名医本来每天的专家号都瞬间被抢光,预约手术的人都排到明年了,而且这大夫还挺正直的,绝不接受加塞,听说每日工作量除了急诊决不超出预定量,我托各种人各种关系连人都没见到。” 我听了他的话有些惊讶:“那还真是不容易啊,但这大夫也是个有脾气的,之前还真没听说市里有这么号人物,哪位医生啊?” 秦绍禹揉了揉额头:“姓叶,本市第一医院的心脏外科主任。” 我一愣,瞪大眼睛问:“叶?叶泽?” “对,就是叫叶泽。”秦绍禹苦笑道:“就算秦家在腾市有些势力,但在本市也是鞭长莫及,更何况人家一个医生,我们怎么能去为难人家。” “这老头什么时候还定了这么多死规矩?”我有些好笑道,心下有些惊讶我爸在医院里居然是这个样子的,完全和他每次一脸谄媚的拿着肉条讨好胖虎那只蠢狗的样子极其不符。 “唉,算了,我再想想别的办法吧。”秦绍禹皱着眉懊恼道。 我看他这个样子也打算帮帮他,毕竟秦老先生现在的状态真是随时可能发生危险,上次孙大爷的离世着实给了我触动,我实在不愿另一位老军人在我面前离开。 “好了,你别烦了,这位叶医生我也认识,我帮你去问问吧。” 秦绍禹猛地抬起了头:“思斯,你认识叶医生?”说完又有些丧气的摇了摇头说:“我连他们院长都请动了都没用,还是算了吧,毕竟你也是医疗行业的人,都说一个行业一个圈,别让你落下什么不好的影响。” 我好笑的看着他,心下对他的细心也有点感动。 “别人的话不听,自家闺女的话总该听一听吧。” “你是说……。”秦绍禹听完我的话猛的盯住了我,然后又有些恍然大悟的眨了眨眼睛:“叶思斯,叶泽,叶,对啊,你们都姓叶,所以,叶泽是你父亲?” 我笑着看着兴奋的秦绍禹。 “思斯,思斯,你真是,我这次遇上你真是太幸运了!”秦绍禹一激动竟然握住了我放在桌子上的手:“不,不光是这次,还有上次,你又救了爷爷一次。思斯,思斯,思斯,我……” 我看着语无伦次的秦绍禹,感觉他握着我的手整激动的颤抖着。 “我父亲这次确实要去腾市开会,我回去问问他,你晚上等我电话。”我费了些力气挣开了秦绍禹握住我的手。 “好,好,好。”秦绍禹连忙点头道,却又突然顿住,看我的眼神有些深邃:“思斯,我……” “怎么了?”我笑着问他:“还有什么问题,我能办得到的会尽量帮你。” 秦绍禹叹了口气,笑着摇摇头:“这件事不急。” 我有些疑惑的看了他一眼,看他笑着拍了拍我的头:“先吃饭。” 我捂着被他拍过的地方,一瞬间觉得他的态度有些奇怪。但也没往深了想,便开始对着一桌子菜肴大快朵颐。 第五十五章:请求 “这是什么?”我满头黑线的看着手上的东西问顾澜。 “铲子啊?”顾澜吃着我给她打包回来的冰激淋一脸理所应当的看着我。 “你知道是用来给胖虎铲屎用的吧。” “都是铲子嘛,有什么区别。” “那你也不能买个炒菜的铲子回来吧。”我默默的看着手上的铁铲,心道果然不能把她自己放出去,这货智商真的是和胖虎齐平的。 “铁的不是更结实嘛,这回就再也不怕断了。”我看着顾澜洋洋得意的看着我,一脸的求表扬,很想一铲子糊她脸上。 “顾澜,我拿它铲完屎之后再给你炒菜怎么样?”我深吸了一口气,咬牙切齿道。 “咿,叶思斯你居然这么重口味。”顾澜一脸鄙视的看着我:“变态。” 我默默的拿着铲子从她身边走开,真的不能和白痴吵架,她会把你的智商拉到和她一样的水平线上,然后以丰富的经验打败你。 晚上等到我爸回来,我就赶忙把泡好的茶递了上去。 “爸爸~工作一天辛苦啦~~~”我一脸狗腿的缠住我爸的胳膊。 “叶思斯,放开。”我爸斜着看了我一眼,嫌弃的帅甩了甩胳膊:“你又想干什么坏事?” “啧,你女儿明天就要飞走了,你怎么这么狠心呢?”我撇了撇嘴:“你怎么能这么想你女儿呢?” “好像你可以晚一些再走吧?”我爸在沙发上坐下,抬腿示意了一下。 我赶忙拿了双拖鞋,帮他换上:“这不是单位有事嘛。” “所以呢?”我爸挑起了一条眉毛看着我。 “所,所以,”我讪笑着:“我就是舍不得你嘛。” 我爸依旧没有把他那条眉毛放下来。 “,”我和他对视了将近一分钟:“好吧,爸爸,你家亲爱的闺女有事求你。” “哼。”我爸白了我一眼:“就知道你没什么好事。” “爸~爸~爸爸~~”我撒娇道,旁边一直看着好戏的顾澜突然打了个冷颤,看着我的眼光充满了鄙视。 “说吧,什么事。”我爸喝了口茶。 “那个,”我有些犹豫道:“我有个朋友,他的爷爷想做心脏支架再造术。” 我爸的脸色突然黑了下来:“思斯,你是我的女儿,不该不知道爸爸最讨厌什么吧。” 我一惊,赶忙解释道:“不是啊,我的这个朋友的爷爷真的很需要手术的,他现在的情况很危险的。” “路子都找到你这了?”我爸冷笑道:“能耐倒是不小。” “不是这样的啊。”我着急道,心下也一片慌乱,从来没见过我爸发这么大的火。 “行了,这事没门。”我爸挥了挥手,站起身直接走回书房关上了门。 我整个人愣在了客厅里,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思斯,你先别着急,以会等叔叔气消了,你在跟他解释解释。”顾澜在一旁拽住我说。 我无措的被顾澜按在沙发上坐下,整个人已经懵了,不停的念叨着“怎么办,怎么办”。 这等于说秦绍禹在我爸面前直接被判了死刑,以秦老先生身体情况,危险随时可能发生。回腾市的喜悦已经完全被冲淡了,我突然在心底对我爸生出了一丝埋怨。 “思斯,澜澜,这是怎么了?”我妈下班到家回来就看见我两眼发直的坐在沙发上,旁边是一脸焦急的顾澜。 “妈妈,”我一看到我妈回来一直在眼眶打转的眼泪“唰”的就滚了下来。 “怎么了?”我妈皱着眉头问我。 “妈妈,老叶头他欺负我。”我吸了吸鼻子。 我妈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回卧室换好睡衣走了出来,在我身边坐下。 “怎么了?说说吧。” 于是我就把今天碰到秦绍禹和被我爸骂了一顿的事一五一十的跟我妈说了,当然中间添油加醋的加了不少情节。 “你为什么要帮他?”我妈皱着眉头问着我:“思斯,你从来不会主动揽这种事情的。” “妈妈你不知道,秦老先生的冠状动脉已经有二分之一被堵死了,他这样的情况很容易出问题的。”我赶忙解释道。 “我不是问他的病情。”我妈严肃的看着我:“我就是问你为什么要选择帮助他。” 我一愣,想了想小声道:“妈妈,秦老先生是个老军人,之前科室里走的那位孙大爷就是他的战友,他,我不想再看到一个老军人这么离开了。”我拉住我妈的手:“妈妈,秦绍禹跟我说过,军人最难过的就是战友在面前离开,而自己却无能为力。我敬佩他们,我不想让孙大爷的小外孙子刚刚没了姥爷,又没了另一位疼他的亲人。” 我妈盯着我看了看,叹了口气道:“思斯,你长大了。” 我看着我妈眼眶又红了,感慨道无论什么情况下,父母永远是孩子背后最强的支柱。 “这件事我和你爸说。”我妈拍了拍我的头:“你也要跟你爸好好道个歉,惹他生气毕竟是你的不对。” 我赶忙点了点头,破涕为笑,看着顾澜小小的使了个胜利的眼色。 在我妈的劝说下,我爸终于从书房走了出来。 “把片子发来让我看看,如果各项指标都合格,下周开完会我抽个时间给他做手术。”我爸一脸阴沉的看着我。 “爸爸~”我小心的拉住他的衣角:“爸爸~谢谢你,对不起。” “唉,”我爸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要不是看在你是我女儿的份上,我才懒得理你呢?” “是是是。”我赶忙点头道:“爸爸你最伟大了。你就屈尊对那些小人物们施一下援手,就当您老做好事。” “今晚你做饭。”我爸白了我一眼:“还有,思斯,下不为例。” 我赶忙点了点头:“是是是,小的知道了,今天小的给你烧排骨怎么样。” 我爸哼了一声,又开始挺着肚子去逗我家那只蠢狗。 “对了思斯,今天让你买的铲子呢?”我在一旁突然问道。 我看了一眼顾澜,三叉神经又开始一跳一跳的疼。 “我还有行李没收拾好。”我避开我妈的眼神,赶忙躲进了自己的屋子。 第五十六章:接机人 吃过晚饭我就给秦绍禹打电话。 “思斯?”秦绍禹低沉的声音在电话那边传过来我突然有些恍惚。 “啊,绍禹。”我听见他的声音赶忙说道:“现在方便说话吗?” “好的,你等一下。”我听见电话那头细细索索的声音,片刻后又回归于平静:“我听着呢,思斯。” “你可以让秦老先生入院了。”我顿了一下,有些愉悦的说道:“观察上一周,生命体征各项数值如果都没问题的话就能手术了。” 电话那边突然安静了下来,半晌。 “思斯,你的意思是叶医生答应了吗?”秦绍禹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焦急。 “是啊是啊,本小姐出马,答应你的事情一定做到。”我笑道:“记得请我吃饭哦~” “别说一顿饭,请你吃一辈子也没关系。”秦绍禹低声笑着,声音透着一丝我不懂的情绪。 “额,那还是算了吧。”我感觉有些不好意思,早知道刚刚就不逗他了:“以我的食量怕是会吃穷你。” “叶思斯,谢谢你。”秦绍禹突然在电话另一边轻声说道。 我拿着电话对他的态度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那个,不用这样,你说过我们是朋友,互相帮助不是应该应分的嘛。”我赶忙说道:“对了,我爸下周见你们的时候,如果态度不好,你们一定不要生气,他对于这种事一向不喜,说不定会当面给你个下马威。” “嗯,我知道了。”秦绍禹说:“难为你了,思斯。” 我默默挂了电话,惊讶于秦绍禹能理解我的难处,确实难得,看来我这个忙确实没有白帮,从我挂掉电话的那一刻我便真心认可了这个朋友。 因为当晚睡的太晚,我和顾澜差点误了第二天的飞机。 当我们手忙脚乱的赶到机场时,广播已经开始叫上了我和顾澜的名字。偏偏顾澜还好死不死的穿了一双高跟鞋,于是在机场的登机口,大家就看到两个女人以十分诡异的步态飞奔着。 幸好还差三分钟时我和顾澜登上了前往腾市的飞机,而我刚刚找到自己的座位时,手机突然响了。 我看着手机上不断显示的韩以修的名字,而一旁的空乘小姐已经在提醒我需要关掉我的手机。我一咬牙,挂掉了电话并关了机,一脸郁闷的飞上了天。 两个半小时后,我们的飞机终于停在了腾市的机场里。 当飞机停稳后,我便急切的打开了手机,看到手机上立刻蹦出的短信提醒。 “登机后记得给我发个信息。” 我在心底默默骂了句娘,很绝望的想像着在街机口满脸阴沉的韩以修。转头看着一脸无辜的顾澜,咬牙切齿的想,叫你丫昨晚非要拉着我谈话。 我和顾澜随着人群下了机,取了行李后就匆匆往接机口赶。 我身边的顾澜突然大叫一声,快速跑过我身边,一头扎进接机口前站的一个人影的怀里。 “阿默阿默阿默阿默阿默!”顾澜死死搂着笑的一脸温柔的陈默,激动的叫着他的名字。 我站在身后笑着看着两人,昨晚我就背着顾澜告诉了陈默我们的行程,为了给这死丫头一个惊喜,毕竟在家这一段时间一直是她陪着我。 然而我看着一脸幸福的顾澜,心里的失落慢慢弥漫开来。 我没有看到韩以修的身影。 他在哪呢?是因为没收到我的短信所以错过了吗?还是因为我没回信息而生气了?甚至,会不会他来机场的路上出了什么意外? 就在我内心越来约不安的时候,终于忍不住拿出了手机,第一次主动播出了韩以修的电话。 我听着电话里的等待音一声比一声高亢,面前的顾澜和陈默己经开始商量晚上要去哪里吃饭。 一阵手机铃从远处模糊的传了过来,然后越来越清晰,直到停在了我身后。我握着手机慢慢瞪大了眼睛,在惊愕和兴奋中慢慢转过了身。 修长的身影站在我面前,挡住了眼前的光。米白色的高领毛衣显得他整个都十分的温柔,高挺的鼻梁下薄厉的嘴唇微微上翘,一双细长的眼睛慢慢盯住了我。 “思斯,好久不见。”韩以修翘起一遍的嘴角清晰的跟我说。 等我坐上韩以修的车上时,整个人还有点恍惚。 “吃点什么?”韩以修一边拉上安全带一边与我说。 “啊?”我有些发愣,反应了一下看着韩以修眨了眨眼睛。 “唉。”韩以修看着我默默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飞机餐不好吃吧?我带你去吃晚饭。” “哦哦。”我赶忙回答道:“什么都好,主任,我不挑。” “主任?”韩以修突然挑起一条眉毛看着我。 “韩,韩,才,才子。”我语无伦次的说着,看见韩以修俯下了身,脸慢慢的靠了过来。 “呵呵。”韩以修突然低笑了两声,他的呼吸打在我的脸上有点痒:“叶思斯,下次不要叫错了。” “好,好的,才,才子?”我试探的叫着韩以修的绰号。 韩以修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直起了身,启动了汽车。 等到回到家里窝在自己那张床上时,便突然想起了另一件事。 韩思彤,韩思彤。 我该怎么办?我打开手机翻出她之前写给我的短信,心里突然开始难受了起来。 我不经意间,我对韩以修的感情居然已经深到极近无法自拔的地步,那么我叶思斯到底是要做一个破坏他人感情的心机婊,还是要放手默默退下舞台? 我慢慢陷入了沉思,内心的慌乱和纠结就像这浓重的夜色,横亘在心底迟迟未散去。 ------题外话------ 谢谢阿森FOX送的钻石,这是白白收到的第一颗钻石,爱你呦~~~~ 第五十七章:误会 我一直想不明白的事情就是为什么所有的人都喜欢挤在大医院去看病,有时仅仅只是一个喉咙发炎,都要饶有介事的来这里抽个血化个验,让本来就忙碌的医院变得更加拥挤不堪。 第二天我一上班,科室里的每一个人都用一种非常怨念的眼光看着我,那样子就像是我卷着公款私逃了被抓回来却兜里一分不剩的感觉。 早会的时候,老石就一边以一种你活该的眼神一边将二组所有的活都砸在了我的头上。 我认命的同时当然要探究一下自己到底是怎么死的,所以刚散了会我就拉住了赵鑫的胳膊。 “你说为什么?”赵鑫给了我一个白眼:“你又不是不知道主任那在临床上的态度,你走这几天,蒋宁一直在替你的班,你自己去看看吧,那怨气都能吓死鬼了。” 我侧过头去看江宁,发现她果然抿着嘴盯着我,一幅始乱终弃的样子。我有些束手无措的挠了挠头,心下觉得这的是对不起党对不起人民。 我踱了两步,才慢慢的走过去:“那个,蒋宁,我……” 蒋宁斜着眼睛看了我一眼,头一甩:“叶思斯,你还知道回来?” 我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讪笑道:“这几天谢谢你了!” “哼。”蒋宁白了我一眼。 “抱歉抱歉,我保证不会有下次了!”我双手合十,抵在额头上看着她:“晚上我请你吃饭,咱们去吃大餐,您大人有大量,您就原谅小的吧。” 蒋宁一直看向天花板的眼睛终于屈尊落在了我的身上:“两顿,贵的。” “好好好,您就是要吃熊猫我也给你宰一只。”我连忙陪笑道。 “切?”蒋宁轻哼一声:“这两天二组的患者又换了一批,你自己得注意点。” 我点了点头,就听她继续说。 “六床那个隋恒,昨天刚做的胃壁修补术,他的情况,你是知道的。” 我反应了一会儿,才想起我请假离开之前那个hiv阳性的患者。 “他还没有出院?”我皱了皱眉:“怎么这么久?” “之前大出血电解质紊乱,生命体征正常后才上的手术。” 我点了点头,看见旁边的主任办公室的门被打开。一身干净白大褂的韩以修站在门口。 “叶思斯,进来。” “哦。”我点了点头,转头对蒋宁说:“晚上等我。” 然后我就乖乖的跟韩以修进了办公室。 “知道错了?”韩以修坐在办公椅上翘着腿拄着下巴看着我,一向冷凝的脸上竟挑起一丝坏笑。 我默默点了点头,想来韩以修也看到了我从早上到现在遭受的白眼。 “主任,才,才子大人。”我看到韩以修的眼睛又眯了起来,赶忙改了称呼:“小的知错了。” 韩以修看着我满意的点了点头,才正色道:“今天把病例都好好看看,熟悉一下。” “哦。”我点了点头,看着韩以修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蒋宁大概都和我说了。” “嗯,六床那里你多注意,尤其是并发症,像这种患者手术刀口比常人难愈合。” “好。” 我和韩以修的对话突然在这里戛然而止,气氛骤然冷了下来,我看着韩以修的脸拼命的想找点话题缓解一下尴尬。 “那个……”我刚起了个话头,办公室的门就被猛的推开。 “老大!你要的七床的组织病理分析出来了!”褚思哲从门外直接冲了进来,讲手里的文件猛的排在韩以修的办公桌上:“你猜的没错,良性的。” 韩以修皱了皱眉,从转椅上直起身拿起文件打开看了起来,褚思哲这才把头转向我。 “哎呦?叶思斯。”褚思哲向我挑了挑眉毛。 “干嘛?”我白了他一眼。 “没啥,我是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你这尊大佛盼回来了。”褚思哲促狭的笑了笑:“你不在这几天啊,老大是拿我当畜生用啊,你知不知道,他在急诊居然让我给患者下尿管!下尿管!” 我一个没憋住,直接大笑了出来:“哈哈哈,褚思哲,谁这么倒霉啊!让你给下尿管,他也不怕从此尿路分叉。哈哈哈。” 褚思哲盯着我看了半天,终于憋出了一句话:“思想有多远,你就滚多远;光速有多快,你就滚多快。” 我一愣,便反应过来他这是终于让我噎住了一回,我心里暗爽,在这个脸皮厚到登峰造极的奇葩面前连续被碾压无数次的我终于是扳回了一局。 “叶思斯,你狠,小爷我都快累死了,你个没良心的!”褚思哲看着我停不下来的狂笑咬牙切齿的说。 “累吗?累就对了,舒服是留给死人的。”韩以修突然在文件后面探出头来了一句。 我眼看着褚思哲的嘴慢慢张大,特别怪异的看了我一眼:“叶思斯,老大被你的脑残病传染了,他可从来没这么跟我说过话。” 韩以修慢慢放下手中的文件夹,一双细长的眼睛盯住褚思哲。 “我,传染给我了。”褚思哲看着散发着寒气的韩以修赶忙指着自己。 “能认识自己是个什么东西,都是好样的。”韩以修慢慢的说,嘴边忽然挑起了一丝微笑。 我看着褚思哲还没有反应过来,办公室的门便又被推了开来。 我还正想着怎么一个个都这么胆肥,都干不敲门直接往主任办公室里闯,就看见韩思彤握着门把,气势汹汹的站在门口,狠狠地盯着我们几个。 这回轮到我束手无措,我看着韩思彤的脸因为生气涨得通红,心下慌乱了起来,赶忙看向一旁的韩以修,却见他一副淡定的样子坐在那里,手里的文件都没有放下,反观我像是个被捉奸在床的小贱人。 我清了清嗓子,有些不敢看韩思彤的眼睛,正打算找个什么理由溜出去。韩思彤倒是直直的冲着我走了过来。 我下意识的想躲,又实在是心虚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看着他越走越近。 然后在我满脸的羞愧中,一把抓住了褚思哲的衣领。 “你什么意思,电话不接信息不回,你把老娘当什么了?” ------题外话------ 今天开始重新推荐 喜欢本书的天使们,收藏起来吧~~~ 第五十八章:结盟 我瞪大眼睛看着韩思彤那漂亮的脸蛋恶狠狠的做着表情,心下突然糊涂了起来,但又好想明白了什么。 我看者褚思哲翘起一遍嘴角,有些玩世不恭的直视着韩思彤那漂亮的眸子:“我什么意思你不知道吗?” 韩思彤紧抓着褚思哲的衣领慢慢放下,表情有些悲哀,却与突然一幅很绝的样子:“褚思哲,我看上的东西,准没跑。” 说完又低下头,有些小声的说:“我已经追了一年了,再多一年又如何?一年不成就在一年,反正老娘等得起!” 我看着面前的一幕突然恍然大悟,又有些哭笑不得,想起了那次和韩思彤的谈话和她每每在我和褚思哲在一起的时候就突然变得有攻击性的言语。 她喜欢的人是褚思哲! 在我认清这个既定的事实后,心里的石头忽然重重的落下,带给我的是忽如其来的如释重负和兴奋。 我自认为如果真的出现像韩思彤这样的人,是永远不可能站在韩以修身边的。日子久了,说不定我这颗脆弱的玻璃心就黑化到不行不行的样子了。那如果韩思彤并不喜欢韩以修,我是不是就有机会接近他,而韩以修对我与常人不同的态度是说不是也可以理解为我成功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呢? “韩思彤,这里不是家,你给我收敛点。”韩以修淡淡的看着韩思彤一眼,幽幽的说。 韩思彤白了一眼褚思哲,又侧过头看了看我:“叶思斯,你中午等我,我有话跟你说。” 我一愣,看着韩思彤有些不情愿的看了韩以修一眼:“表哥,那我走了。” 韩以修并没有理会他,依旧翻阅着手上的文件。 我一脸木纳的看着韩思彤拽着褚思哲的前领昂着头走出了办公室,还准带关上了门。我咽了一口口水,觉得同为女汉子,我特么真是弱爆了。 “额……才子大人,那个是……”我小心翼翼的看着韩以修。 “表妹,小叔家的。”韩以修翻过一页文件头也不抬的跟我说。 我的眼睛抽了抽,那股熟悉的三叉神经痛又冲我袭来。 叶思斯,你他么就是头猪…… 既然已经解开了和韩思彤之间的误会,我便兴冲冲的赴了中午的约。 但果然我把事情想的过于简单了些。 “烫……韩思彤端着我刚刚给她到的那杯水,不屑的冲我撇了撇嘴:”叶思斯,你就是这么照顾你的小姑子的?“ 我深吸了一口气,认命的接回了她手里的那杯水,兑了点凉水进去。 ”我要吃虾,你给我剥。“ ”我不吃葱,帮我挑出去。“ ”这鱼有刺,给我剔出来,要弄干净。“ 在我伺候完这个祖宗吃完饭后,觉得自己这辈子的耐心都要用完了。 ”大小姐,你还要干什么?“我僵硬的扯出一个微笑,看着韩思彤看着我有些胜利的眯了眯眼睛。 ”叶思斯,这是对你眼瞎的一个惩罚。“ ”哦。“我面目表情的看着她:”对不起,我白内障好多年了。“ ”哼~“韩思彤嗤笑了一声,放下手中的筷子:”行了,今天表现还不错,姑且暂时承认你。“ 我无奈的看了她一眼,实在看不出来她还有如此孩子气的一面。 ”谢谢你。“我看着她的眼睛郑重的跟她说。 韩思彤明显一愣,一双小耳朵猛的就红了起来,她狠狠的白了我一眼,将头扭到了一边:”你……你神经病啊。“ 我笑了一下,调侃道:”你才有病,没病能看上那个奇葩。“ ”你说的对!“韩思彤听了我的话思考了一下,狠狠地点了点头,然后又一脸你是白痴吗的表情斜了我一眼:你也好不到哪儿去,能把我和韩以修往一起凑。” 我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你看看我表哥,再看看我,只有像我们家这么强大的基因才能又这么完美的人!”她一脸自豪的说。 “对对对~”我笑着摇摇头,心想原来怎么就觉得她是女神,活脱脱一个女神经好伐? “所以啊,像我们这样人喜欢你们这样的凡人,你们难道不应该感到高兴吗?不应该很干脆的同意吗?”韩思彤看着我彤一的点了点头忽然眼角就垂了下来:“那他为什么就不喜欢我呢?我明明那么努力的去追他,那么用心的去对待这份感情,他为什么就不喜欢我呢?” 我看着她落寞的表情,突然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一旦喜欢上一个人,就算身在云端,也会坠下凡尘连渣都不算。 我叹了口气,给她到了杯水,这回她到时老老实实的拿到手里喝了一口,眼眶边忽的一下红了,水汪汪的眸子死死的盯住了我。 “为什么他不像以修那样呢?”韩思彤喃喃道。 我有些疑惑的听了韩思彤的话,但看她的样子也不好问什么。 “褚思哲他……”我犹豫的看着韩思彤:“他可能有苦衷。” “你说他那死去的前女友吗?”韩思彤嘲讽的笑了一下。 “额……你都知道了?” “以修早跟我说了。”韩思彤一口喝干了面前的水:“但那又怎样?我不介意,反正她都是个死人了,总不能陪思哲一辈子。我不介意,这些我都不介意……” 她的声音忽然小了下来,眼神里充满了委屈。 “思彤……”我看她这个样子忽然也难过了起来。 她突然抬起了头,狠狠的抹了吧眼睛,脸上又恢复了原来的傲色:“所以,思斯,咱们合作吧。” “啊?”我一愣,看着她有些不解。 “你不是喜欢我表哥吗?我帮你!”她的一脸的急切:“作为伙伴,你帮我在医院看好褚思哲那个渣男,随时跟我汇报他的动向。” “这……”我有些犹豫的看着韩思彤。 “那我现在就发短信告诉表哥,说你偷他内裤。” 第五十九章:绯闻 “咳!”我被自己的口水猛的呛了一下:“韩思彤你说啥?” 韩思彤一脸得意洋洋的看着我,拿着自己的手机在我面前晃了晃。 “证据呢?”我咬着牙问她。 “还需要证据?”韩思彤斜了我一眼:“我可是他表妹,他怎么可能不信我。再者说,你拿不到表哥的内裤,我可拿得到。” “你……韩思彤,你狠!” “叶思斯,你不想以修觉得你是个有收藏癖的变态吧。”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挤出了一个微笑:“大小姐,你想让小的做什么。” 韩思彤看着我胜利的一笑,脸稍稍凑了过来,在我耳边低语了起来。 “就这样?”我疑惑的看着韩思彤。 “就这样。”韩思彤向我挑了挑下巴,一脸势在必得的看着我:“事情办好了,我可以考虑赏你一条表哥的内裤。” 我面无表情地盯着她,内心的无力感已经不能用言语形容了。我回忆起在家里私藏的那些和韩以修有关的东西,可能我真的是个收藏癖的变态。 在我和韩思彤达成姐妹联盟的不久之后,我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上了一条贼船。这死丫头居然让我连褚思哲上厕所的时间都不放过他,就在这朵奇葩成功逮住了在男厕所门口鬼鬼祟祟的我,并且直接把我上报主任后,我终于决定要跟她深刻讨论一下这个问题。在韩以修成功送走他在这个科室最后一批病人后,我们终于到了要去急诊的时间。 “科里晚上聚餐。”赵鑫接着对我说:“也当是给你俩开欢送会。 科里的人把聚会的地点选在了医院西边的北苑酒店,我和才子被大家拥进了酒桌的正席上。 “今天可是公款吃喝,大家放开了来。”老石今天也是一脸喜庆。 每个人都高呼着了点上最喜欢的菜,我看着这群人的样子也笑了起来。 “思斯,你们这回去的时间可长,要经常回科室来转转。”赵鑫举着一杯啤酒冲着我说。 “一定一定!”我连忙点着头,举起杯子和她碰杯。 “对啊,思斯,你们这一去就好几个月啊。”蒋宁调侃道:“不能和褚医生每天见面了,心里肯定不舒服吧。” 我一愣,怎么把这茬给忘了。蒋宁引出个话题大家就都被挑了起来。 “对啊,还有褚医生呢,有褚医生在咱们也不怕思斯不回来看我们。” “褚医生快点和思斯修成正果吧,眼看思斯就要转科了,别的医生拐跑了咋办?” 我一脸尴尬的看着只是笑着喝酒并不解释的褚思哲,心里早就拿着注射器扎了他千千万万遍。 “那个,并不是这样的,那天只是褚医生在跟我闹着玩,是不是啊?”我强笑着看着褚思哲那个混蛋,只见他只是笑着点点头,并不言语。 “行了行了,我们都知道了。”赵鑫在一旁笑着说:“那天宁宁都听见了,褚医生说爱你,哎呦肉麻死了。” 我坐在席上都快急哭了,只能本能的向韩以修求救,就看见才子同样眯着眼睛半坐在我旁边的椅子上打量着我。我心里一惊,猛地想起了那天韩以修在电话跟我说的话,才子这是生气了,绝对是生气了。 我比刚刚更加有想哭的冲动了。 “主任,这是误会,绝对的误会啊。”我颤颤巍巍的看着韩以修那已经黑下来的脸:“一会儿吃完饭我就跟你解释好不好。” “嗯。”才子收回了紧盯着我的目光,把手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又开始惜字如金了。我暗暗的叹了一口气,深深觉得自己再这么下去绝对会折寿的。 聚完餐刚刚回到家我就接到了才子的电话。我看着手机显示屏上闪烁着主任两个大字就觉得脑袋疼,这关必须要过啊。 我连忙接起电话,听见电话那边传来韩以修低沉的声音。 “到家了?” “才子大人,今天的事情就是个误会,之前褚医生拜托我给师母去送东西,被科室的人看到就误会我们两个在一起了。我真的很听你的话没有跟他走的太近。”我一口气说完一大段话觉得有点喘不上气来。 “嗯。”才子在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下,又只回了我一个字。 嗯你个头啊,多说两句话能累死你?我心里暗骂到,所以说这种只能在心里发的火真是憋屈死了,我要是武侠小说里的人,现在绝对一口老血喷它三丈远。 “院里下了通知,下周一转调。”才子顿了一下说 “哦哦,好的好的。“我连忙应着:“主任你放心,这两天我一直在看急诊护理的相关知识,绝对不给你掉链子。” 然后我就听到韩以修在电话那边低笑了了一声,短的似乎像是我听错了。这是不生气了?我的心也慢慢放了下来。 “好。”才子在电话里慢慢的说:“周一见。” “周一见,周一见。”我连声回应道,这次是等到才子那边电话传来忙音我才挂了电话。 等挂了电话我就感觉有点郁闷,才子气场太过强大,我在他淫威之下已经变得如此的狗腿子了吗? 叶思斯你个走后门的小贱人,这是我对自己最完美的评价。 ------题外话------ 祝大家元宵节快乐 第六十章:多喝水 等我真正开始在急诊工作的时候就知道院长的这个动员大会是有意义的,从早上开始到现在,我的屁股连凳子边都没沾过。 更何况,我现在,感觉自己,有点,内急…… 一上午一直在和才子处理来医院的那些有消化问题的急诊病人,我从来不知道腾大就连急诊科都如此的,受欢迎。 而来急诊的患者,也真是什么样的都有。仅仅一个上午,我就见了一个把黄豆塞进鼻子里拿不出来的熊孩子;一对互相打架把头皮扯出撕裂伤的夫妻,甚至送到医院的时候还死死的拽着对方仅剩的一点头发死不放手;更可笑的是有个为了好玩把螺丝母套在自己儿子小鸡鸡上的傻爹。 当我以一个非常诡异的姿势给一个患者更换卧位的时候,就看到了才子正站在我身后。 “许默,过来盯一下这个患者。”韩以修对着另一边的许默喊道,又转过头小声的对我说:“赶紧去把个人问题解决了,快去快回。” 我的脸刷一下红了,但是内部问题实在太过急人,只好小声的说了一句:“谢谢。” 说完我就光速的冲向了洗手间。 等我从洗手间出来,就被一双手猛的拉到了边上。 “叶思斯!”韩思彤狠狠拽着我的白衣:“你怎么回事?” 我看着她有些莫名其妙:“你这是怎么了?” “哼。”她白了我一眼,咬牙道:“你说怎么了,之前的谣言,怎么回事?” 我皱着眉头回想了一下,就想起了那天聚会的时候大家开的玩笑。默默叹了口气,这大小姐还真是无孔不入啊。 “你都说是谣言了,还能怎么回事?” “万一你跟我玩个谍中谍呢?”韩思彤一副蛮不讲理的样子居然和顾澜有上八分相似,但我转念一想,以顾澜智商,不足以了解什么叫谍中谍。 我拉下她的手,跟她解释了一下那天发生的事情。没想到韩思彤突然沉默了下来。 “他送的什么?” “不知道。”我摇了摇头:“我没打开看。” “这样啊。”韩思彤突然自嘲的笑了一下:“今天他生日,他连个生日礼物都不让我送。” 我看着面前低落的韩思彤,伸出手,又顿了一下,最后落在她的肩上轻轻拍了拍。 “叶思斯,我是不是特贱?”韩思彤突然抬起头盯住了我的眼睛,她的眸子了充满了悲伤,失落,不甘,委屈,却独独没有怨恨。 “没有!”我很干脆的摇了摇头:“你的感情比任何人都来的纯粹,韩思彤,不答应你是他褚思哲眼瞎。” “你……”韩思彤复杂的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 “急诊那边太忙,我不和你细说了。”我看了一下腕表,已经过去了近二十分钟:“晚上电话联系。” 韩思彤默默点了点头,带上了一副墨镜,又恢复了那一副熟悉的女神像。 “别乱想。”我握了握她的手,才不放心的回到了急诊。 “叶思斯,平时多喝水啊。”许默看我回到了急诊,眼神绕着我转了一圈。 我冲着她勉强的笑了笑,心里默默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在有了顾澜这个前车之鉴后,我预感到我似乎又惹到了一个大麻烦。 “叶思斯,你浪费了20分钟。”一个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我便秘!”我下意识的回嘴道,忽然又觉得不对,僵硬的回过头。 韩以修拿着一副听诊器表情复杂的站在我身后,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最后似乎放弃的看了我一眼。 “多喝水。” 我像石化般站在那里,脸上涨得通红。看着韩以修转身离开的背影,觉得整个世界都在跟我开玩笑。 我现在上去解释还来得及吗?妈妈,我这辈子是不是都没有机会了。我欲哭无泪的想。 等我拖着一副马上要粉身碎骨的身躯回到家时,看见老叶同志正坐在我的客厅里,悠悠闲闲的喝着茶。 “爸?”我换了鞋子便走了过去:“你怎么来了啊?” “嗯!你说我怎么来了?”我爸放下茶杯,拍了拍裤子,从裤兜里掏出了我的车钥匙:“你这车是真不想要了。” 我讪讪的接了过来,有些不好意思:“那你也不说一声,我给你做好吃。现在家里冰箱什么都没有,你喝西北风啊。” 我爸斜了我一眼,有些嫌弃的看了看我的冰箱,叹了口气:“思斯,你妈平时说你胖都是骗你的。” 我看了他半天,才反应过来他是说我那空旷的冰箱的事。 “懒得动而已。”我从茶几的果盘中顺手捞来一颗苹果,咬了一口,就倒在了沙发上。 “没个女孩子的样子!”我爸看着我不满道:“你这个样子以后谁还敢要你。” “无所谓,爱要不要。”我满不在乎道,顺势又咬了一口手上的苹果,一半便被我三口两口下了肚。 “是吗?”我爸看了我一眼:“我可跟你说个事。” “说~”我翘着二郎腿说。 “明天你韩叔叔也来腾市开会,明天晚上叫了你和小修吃饭。” 我“腾”的一下从沙发上直起了身,有些慌乱的眨了眨眼:“韩……韩叔叔,哪个韩叔叔?” “能有哪个韩叔叔?”我爸白了我一眼,在我身边坐下:“给我也削颗苹果。” 我乖乖拿起一颗最大的苹果,看着我爸讨好地笑笑:“怎么想起吃饭了?和我们主任说了吗?” “挺久没见了,你韩叔叔也说好几年没见过你了,正好大家聚聚。” “然后呢?” “你韩叔叔今天晚上的飞机到,小修去接机,顺道跟他说。” “然后呢?” “明天你们下了班以后一起过来,我把饭店定好了。” “然后呢?” “然后什么然后?”我爸不满的看着我:“还有什么然后。” “哦……”我将手上削好的苹果递给他,傻笑道。 我爸看了我的样子,欲言又止,只是稍稍皱起了眉头,面上有些复杂。 “我去买菜。”我在他开口之前,赶忙从他身边逃开。 第六十一章:冲动 等到做晚饭的时候,我眼尖的看着厨房的垃圾桶里有几样看起来特别眼熟的东西。 “老!叶!同!志!”我将东西从垃圾桶里翻出来拿在手上,冲着在客厅里正喝着茶看着电视的我爸怒吼道。 我爸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我手上的东西,才有些正色道:“思斯啊,不是我说你,挺大个姑娘,垃圾到处乱扔。” 我看了一眼手上的东西,一口气生生咽下,这些我一直偷偷收藏的和韩以修有关的东西竟被我爸当成垃圾处理掉。我默默的看着垃圾桶里那几个酸奶瓶,叹了口气。我总不能告诉我爸,那是你女儿第一次心动留下的美好回忆吧,我估计我爸会把我当变态活活揍一顿。 “思斯,你那个朋友爷爷手术的事,我跟你说一说。”我爸吃过晚饭坐在沙发上,看见我刷好碗便招呼我。 我一听,赶忙走到他身边坐下,一副谄媚的样子。 “我看了他的片子,确实是需要尽快手术。”我爸看了我的样子嫌弃看了我一眼说:“但相对与支架,我更建议他做冠状动脉搭桥术。” “但秦老先生的年纪大了,能承受得了这个手术吗?”我皱了皱眉问。 “支架对于他来说风险比较大,毕竟是异物,机体免疫的风险也不小,更何况也是个治标不治本的办法,综合下来考虑,还是搭桥比较保险。” 我迟疑了一下,犹豫道:“那和绍禹说过了吗?” “还没有。”我爸摇了摇头:“毕竟这是真正的开胸手术,必须要保证术前的一切指标,首先要家属的首肯,我们才能做准备。” 我点了点头:“那我去和他说,看看他的意思。” “要快。”我爸皱了皱眉:“老人家等不了!” “那我现在就和他说。”我看着我爸严肃的样子,就知道情况确实是已经刻不容缓了。 我拿着手机就打通了秦绍禹的电话,两三声后就被很快接了起来。 “思斯?”秦绍禹低沉的声音在电话里传来,透着一丝疲惫。 “绍禹,现在说话方便吗?”我小心地问。 “嗯,等等。”我听见电话那头一阵窸窣,不一会儿他的声音便再次传来:“怎么了?思斯?” “关于秦老先生的病情……”我犹豫道:“我有些事情跟你说。” “嗯,我听呢。”秦绍禹的声音突然严肃了起来。 我将我爸跟我说的事情跟他详细的说了一遍,秦绍禹在电话那边一直沉默着,半响:“必须开胸手术吗?” “是的。”我小声说道:“这时目前最好的办法。” 我听见他在电话的那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才有些不安的问道:“几率有多大?” “这……”我迟疑了一下,看了一眼我爸。 “思斯,我不是怀疑叶医生的医术。”秦绍禹见我不说话连忙解释道:“我只是……。我只是想求个心安。” “我明白。”我对着电话里说。 “让他明天来见我。”我爸在一旁突然开口道。 我连忙点了点头,跟电话里的秦绍禹说:“绍禹,我爸让你明天上午去找他一趟,你跟我爸好好谈谈,毕竟我不是心脏专科的,有些情况还是你和我爸详细说吧。” “好。”秦绍禹在电话里答道:“思斯,替我谢谢叶医生。” “好。”我轻笑了一声,犹豫道:“你放心,我爸对这方面手术还是比较与经验的,你相信我。” “相信,我一直都很相信你。”秦绍禹突然在电话里低笑了出来:“思斯,我有没有?跟你说过?” “什么?” “遇上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 我的脸忽的一下红了,连忙挂掉了电话,在我爸有些疑惑的目光中回到了卧房里。 我将自己裹在被子里,握着手机出神,秦绍禹的话令我久久不能平静。我不是很理解他这句话的意思,在我和他相识并成为朋友的这段时间,确实有帮助他解决了一些难题,很有可能只是单单感激的话。 但如果真的是我想的那个意思…… 他为什么不是韩以修呢?我倒在床上有些丧气的想。 急诊的事情一忙起来就没有边,我和韩以修下了班已经快七点了。从早上到现在,我只在早上的时候喝了一杯小酸奶,现在感觉自己快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还来得及吗?”我站在韩以修的身边有些不安的问。 “10分钟,足够了。”韩以修帮我拉开了车门,看我坐好,才上了车:“两个人挺长时间没见了,给他们时间叙叙旧,我们小的就不凑热闹了。” “也……也对。”我笑了笑,有些紧张的扭了扭身子。 “安全带。”韩以修看了我一眼,提醒道。 “哦哦。”我赶忙拉过安全带扎好,这已经不是我第一次坐他的车了,我看着一边握着方向盘的韩以修,一身干净的白色衬衫,挺直的脊背,修长的手指。一双好看的眸子盯着路的前方,薄薄的嘴唇微抿着,并不似平日里看起来那般严厉。他就坐在我的身边,身上有好闻的皂荚味,我有多希望能拉住那双曾挽救了无数生命的手,又多希望那终日严谨的面容能够只对我微笑。 我听见他突然低笑了一声,才发现自己竟然看着他发起了呆。我慌忙的收回自己停留在他身上的眼神,有些紧张的握住了深浅的安全带。 “好看?”韩以修突然低声问道,好听的声线里似乎带了一丝愉悦。 “啊?啊?”我有些无措的答道,眼睛紧紧盯着车前放的那个不停招手的机械猫,不敢看他一眼。 “想看就看,我又不能少块肉。”韩以修趁着红灯停住了车,修长的手指扳住了我的下巴,一双细长的眼睛盯住了我:“而且,我喜欢你看我,叶思斯,你的眼睛很漂亮。” 我的眼睛慢慢的睁大,视线里却什么都看不清,我感觉有人在我的世界里投放了一颗原子弹,炸的我什么都剩不下。 我和韩以修对视着,忽的眼泪就流了下来。我轻轻挣脱韩以修的手,一滴滴泪水砸在自己的手上。和平日里在我妈面前发泄死似嚎啕大哭不同,我只是安静的坐在那里,低着头,每一滴眼泪都无比的巨大。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哭,我甚至感觉不到一丝想哭的情绪。我的内心一片祥和,但埋在平静下的那只有我知道的欣喜,疑惑,甚至是一点点的委屈却是汹涌而来,把一直以来冷静的压抑着这份感情的我吞噬的一丝都不剩。 “韩以修,我……”我抹了一把脸,抬起头,看着韩以修下定了决心。我要告诉他,我要把这段时间所有对他的感情,对他的思念,对他的纠结都告诉他! ------题外话------ 祝天使们情人节快乐 第六十二章:见家长? “快擦一擦,一会儿到了饭点叶叔以为我欺负你呢。”韩以修突然拿了一张纸盖住了我那满是泪痕的脸。 我的话被生生的堵住,心里的那股冲动也戛然而止。我接过纸巾擦干了泪痕,内心慢慢平静了下来。不可以叶思斯,还不是时候,我内心这么不断的告诫自己。 “到了。”韩以修停下了车,微笑的看着我。 我恍恍惚惚的下了车,又恍恍惚惚的跟在他身后。我觉得我面前的世界是假的,否则,面前这个被我幻想了无数个日夜的韩大才子是哪里来的呢。 “叶思斯,回神了。”在我上台阶的时候不小心绊了一下后,韩以修默默叹了口气,伸手拉住了我的胳膊:“一会儿见到叶叔和我爸,你可不能这个样子。” “哦。”我有些呆愣的点了点头,视线却落在了他拉住我胳膊的手上,上一次他这么拉着我,是在陈教授的葬礼上。而这双干净修长的手,每次都能拉住狼狈的我,为我挡住一切那些令我不安,慌乱的东西。韩以修,韩以修,那个我想让拉住他的手走一辈子的韩以修。 等我和韩以修进了那个预定好的包房,就看见包房里的两个人正端着一杯酒较劲,都拼命的往对方的嘴里推,两个人年龄也都不小了,都憋的满脸通红。 我和韩以修对视了一眼,都皱了皱眉,竟同时开口道:“爸!” 上一秒还跟两个小孩子似的的两个人回头看见了我们两个,都停下了手,坐直了身子,同时应了一声:“哎……” 我默默红了脸,总觉得今天这个饭局有些怪怪的,像见家长似的,我心里偷偷的想。 “叶叔。”韩以修跟我爸打了声招呼,淡定的拉开椅子入了席。 “小修啊,一表人才啊。”我爸笑着看了看韩以修,突然拍了拍韩叔叔的后背:“你小子,好福气。” “思斯啊,都长这么大了。”一边的韩叔叔满脸笑容的看着我。 我慢慢打量着面前的人,年纪跟我爸差不多,依旧俊朗的面容和我依稀的印象差不多。干净的衬衫松松的挽起袖子,挺直身材笔直的站在那里,就算是人到中年也看得出来年轻时绝对是个帅哥。我终于明白韩以修那妖孽的面容和气质是随了谁,又斜过眼看了看一边歪靠在椅子上的我爸,以及他那宽大衬衫都盖不住的啤酒肚,眼睛抽了抽,如果韩以修是随爹的,那我以后,不会变成老叶同志这个样子吧。我有些丧气的想,叶思斯,你女汉子的本性是随了根的。 “韩叔叔,好久不见。”我笑着跟他打了招呼,在韩以修身边坐下。 韩叔叔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旁边面无表情的韩以修,跟我爸对视一眼。彼此的笑容都有点奇怪。 我看了看两个人没敢说话,只好有些疑惑的拉了拉韩以修的衣角。 “没事。”韩以修一直面无表情的脸突然对着我微笑了一下,我的手一抖,赶忙回过了头。 韩叔叔突然在旁边笑了起来,看见我疑惑的目光,问道:“思斯啊,你一直在以修手下工作?” “嗯,是的,我们现在在急诊,是一组。” “以修的脾气可不好啊,你能受得了他?” “以修他很照顾我,在工作上对我也很有耐心。”我听了韩叔叔的话,赶忙解释道。 “真的?就他那臭脾气你还说他有耐心?”韩叔叔一脸挪揄饿的看着我。 “她很好。”一直在一旁沉默的韩以修突然开口道。 我一愣。瞪大眼睛看了看他,看他依旧面无表情,似乎刚刚说话的不是他。 “你听听!”我爸笑着说:“儿子就是比老子会说话。” “去去去。”韩叔叔笑着对我爸挥了挥手:“我和思斯说话,你个老头子插什么嘴?” “思斯是我闺女吧。”我爸好笑的说:“她小的时候你就抱着不撒手,有能耐自己生一个去。” “喜欢女孩怎么了?”韩叔叔嗔怪的看了我爸一眼:“你又不是不知道小修那性子,从小就不让抱不让摸,独得很。” “哦。那你就和我抢闺女?” “什么叫抢闺女?你没听她进门就叫我爸吗?” “那是叫我,你个老东西要不要脸?” “那还不是早晚的事?”韩叔叔突然有些得意洋洋的来了这么一句。 “你……”我爸白了他一眼,突然就闭了嘴。 我在韩以修旁边听着两个人斗嘴,是又尴尬又无奈,还背地里稍稍有一些小期待。我偷偷去看一边的韩以修,只见他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有些丧气的叹了口气。 在我们吃完饭后,两个人都已经喝的人事不省了。 在我和韩以修两个人费力的把两个人扛到他的车上时,两个人都出了一身的汗。 “今天麻烦你了。”我看着我爸歪倒在韩以修的车座上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韩以修关上车门,站在我面前,突然笑了一下:“思斯,你今天跟我爸叫我什么?” “啊?”我看着韩以修那好看的眸子有些反应不过来。 他似乎看着我的反应觉得有趣,片刻竟变得有些无奈。 “算了,上车吧。”韩以修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对我说。 我默默的上了车,在他要关上车门的那一刻突然小声说道:“以修,谢谢你。” 韩以修的手突然顿住,然后又将马上要关上的车门缓缓拉开,我有些无措的看他俯下身,修长的身影盖住了我面前的灯光。 “既然叫了,就别改了。”他盯着我的眼睛缓缓开口,那一瞬间,有什么东西在我心中炸开。 ------题外话------ 白白今天下考研成绩,宝贝儿们祝福我吧…… 第六十三章:与时间赛跑 我回到家的时候还是有些恍惚,我依旧不确定今天是碰到了一个荷尔蒙附体的韩以修还是出现幻觉的叶思斯。 总之,今晚的韩以修,似乎给了我一个认识的新高度。 我照顾好已经睡的不省人事的老叶同志,便开始打通了顾澜的电话。至少在感情问题上,那个磨人的小妖精还是个不错的同盟战友,我总不能打电话给韩思彤,跟她说,喂,你哥今天把我撩的不要不要的。 电话接通的时候顾澜在睡觉,但我依旧好不心虚的开始跟他炫耀今天的事情并且问她韩大才子到底身怎么想的。 “叶思斯,都这一步了,你还等什么?”顾澜在电话里没好气地跟我说,那样子好像我真的逼她喝了我的洗脚水。 “哪一步了?我怎么知道哪一步了?”我无奈道:“本来我们两家就是世交,万一他直当我是妹妹呢?” “叶思斯,你怎么也开始玩上哥哥妹妹的戏码了?你的节操呢?”顾澜此刻一点也不像平日里那一副任人揉圆搓瘪的样子,咄咄逼人的让我觉得我们两个绝对是角色互换了:“要真是像你说的,我估计你会被主任未来的女朋友拔光你的头发。” 我咽了一口口水,下意识的摸了摸我刚刚开始及腰的头发,这可是比幻肢痛更让我难以忍受的。 “你的意思是我有戏?”我问道。 “大大的。”顾澜在电话里跟我信誓旦旦的说:“叶思斯,我就等你的消息了。”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我反驳道,但不得不承认她的话确实让我有了一丝小窃喜。 因为和顾澜聊到很晚,第二天上班我整个人都有些恍惚。 “思斯,你昨晚干嘛去了?”许默在一旁有些疑惑的问。 “很明显?”我揉了揉眼睛。 “眼袋都能拖地了!”许默看了我一眼,有些同情的拍了拍我的肩膀:“叶思斯,春宵一刻值千金,但也要适量啊。” “边去!”我一把打开她的手给了她一个白眼。 我看她笑的一脸促狭,实在不知道该用什么话回她。 “思斯。”韩以修从办公室里出来,面色有些严肃。 我和许默对视了一眼,才赶忙走过去:“发生什么事了?” 我很自觉的接过他手上的病例,站在他身边小声的问道。 “刚接到通知,北城那边急救,26岁,跳楼,身体多发骨折,腹腔大出血,正往这边送,你跟我一起准备接人。” 我点了点头,赶忙去准备急救用品,并跟随韩以修来到急诊通道等待接人。 就在我有些紧张的惶惶不安中,一阵救护车的鸣笛声从拐角处传来。我看见韩以修一阵小跑的赶了过去,也赶忙跟上。 这时一场与时间的赛跑! 在此刻我突然就明白了这一点,我机械的跟在韩以修的身后,看见他鬓角里微微渗出的汗。救护车停在我们面前,红蓝交杂的灯光晃的我有点眼花。尽管已有一个星期的急诊工作时间,但这是我第一次接诊重伤患者。 我看见患者躺在救护车的担架车上被七手八脚的推了出来,平车上躺的是一个很年轻的女子,有些俏丽的脸上印着一丝血迹,夹杂着嘴角不断涌出的鲜血,面色铁青的吓人。这是一条活生生的生命,这是一条年仅26岁的年轻生命,这是一条刚刚开启人生之路的生命。 我看见跟在救护车上焦急哭泣的家属,仓皇中不禁有些疑惑,这么年轻,折腾什么呢? “肾上腺素肌注,患者中度休克,血袋准备。”韩以修一边用激光笔照着她的瞳孔,一边冷静的命令道。 我一边应着,手上也快速的开始操作。 “瞳孔等大,对光反射正常,初步判断无颅脑损伤。”韩以修将手上的手套摘下:“思斯,送核磁室做全身CT检查。” 我点了点头,收拾了一下就往核磁室跑。 我要救回她,我当时只有这么一个念头,我要救回那只有26岁的姑娘,我想等她睁开眼睛告诉她这个她已经厌弃的世界有多美好,至少,还有很多人希望她留下。 我把拍好的片子交给韩以修,他对着光看了一下,就递给了我。 “联系手术室,准备手术,寻找出血点。” 这是我第一次跟韩以修进了急诊手术室,腾大附院专门建立了急诊手术室以供危重患者抢救,而临危赴命的我,恶补了近一个月的器械知识。 手术室的聚光灯被一一打开,韩以修穿上了绿色的手术服,他被包裹的只剩下眼睛,而作为他的器械护士的我,估计在他眼里也是差不多的打扮。 但那是韩以修,那是天才医生韩以修,在他拿起手术刀的那一刻,我好像才真正的看清了他,之前在他身上的眷恋,亲密,距离,都在这一刻拨云见日般呈现在我面前。我看见他那双好看的眼睛露出了不同以往的神情,此刻于他来说,除了台子上躺着的人,其他什么也不剩。 我小心的给他擦着额头的汗,看着他那双往日里修长干净的手指,沾满血污,飞快地翻动着那些看起来混为一体的内脏。 这条年轻的生命在他手中,他掌管着那电子仪器上波动着的线,如果此刻他放手,那么这条线便会拉直带着沉睡的人从此堕入深渊。 第六十四章:天上飞下一杯酒 我和韩以修回到急诊的时候才发现己经过去了近五个小时,我匆匆和许默打了声招呼,就赶忙去地下食堂买了自己今天的第一顿饭。 下了手术我才发现自己已经饿的有点眼前发黑,我默默的捂着自己的胃叹了口气,终于明白为什么急诊的同事总喜欢在口袋里揣上一条巧克力。 我和商店的柳叔打了声招呼,考虑了一下,让他给我下了两碗排骨面。 “一份里不要加花椒粉和大料。”我嘱咐道:“帮我再多我一颗蛋,不要溏心的。” “小丫头口味还真怪。”柳叔有些好笑的煮着面条:“这花椒粉和大料粉都是面里的基本调料。不用这个,这面还有味道吗?” 我嘿嘿笑了两声,有些不好意思道:“有人爱吃嘛~” 鬼知道韩以修的口味怎么这么奇葩,这几次和他一起吃饭的时候,我曾无数次看到他对着炒菜里的花椒粒和大料摆出一幅深恶痛绝的表情,甚至有一次在开动前只是因为褚思哲的一句:“花椒味好重啊。”就停筷打死不吃一口。当然同样的事情也发生在溏心鸡蛋上。 征服男神的道路任重而道远,我默默的想。 等我拎着两碗打包好的面回到急诊时,发现韩以修正歪着脑袋,一只手垂在一边,他的胸口随着他的呼吸慢慢起伏着,他已经睡着了。 我看着他觉得十分心疼,站在休息室门口有些进退不得,怕他这样睡着着了凉,又怕他一天没有吃饭而饿肚子。 我轻轻走过去,拿着一旁的医用棉袄正想给他盖上,却看他一下睁开了眼。 他看向我的目光又些凌厉,片刻又恢复于温和。 “你怎么来了?”韩以修撑起了身,眨了眨眼,又捏了捏脖子问道。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一瞬间我觉得这个睡眼朦胧的家伙有些可爱。 “吃饭了吗?”他终于清醒了起来,看着我问。 我举起手中的两份排骨面在他面前晃了晃:“韩大才子给个面子?” 他看了我半天,突然低声笑了一下,站起身略微整理了一下桌面,又拉过来一张椅子。 “坐。”他指了指椅子。 我将还滚烫的排骨面打开放在他面前,看着他有些犹豫的用筷子挑了挑,然后直接就着还滚烫的面汤猛的吸了一口,就在我有些期待的目光中顿了顿,看向我的目光又些复杂,又伸手用筷子戳了戳碗里的荷包蛋,忽的就笑了。 “马屁拍的不错。”韩以修抬起头笑着看着我:“可以考虑晚上给你早点下班。” “那就多谢老大了。”我也打开自己面前的面碗。 然后就在有些寂静的休息室里,我和韩以修就默默的一起吃完了这一天以来的第一顿饭。 今天刚下了急诊我接到了顾澜那个死丫头的电话,说实话,自从来到了急诊就没有再与她见过面,所以,我就很干脆的答应了她晚上约饭的邀请。 “怎么今天有时间跟我出来吃饭?”我坐在西餐厅里问着正看着菜单上的甜点头疼选哪个的顾澜:“你家阿默呢?” “哼!别提那货了!”顾澜有些愤愤的翻了一页菜单:“忙!天天忙!” “工作性质没办法啊,咱们不也值夜班吗?多体谅体谅他吧。”我看着她笑着摇了摇头。 “是知道呢?说是之前的那个大单出了点小问题。”顾澜撇了撇嘴:“你呢?最近怎么样?急诊很忙吧。” “还好。也就是比在科室多跑几步而已。” “那主任呢?你和主任怎么样了?”顾澜突然双眼放光的盯着我。 “能怎么样?”我无奈的回答道:“以修那个性格,进度条就跟便秘一样啊。” 顾澜听了我的话喝着水突然呛了一下:“以……以修!叶思斯,你能耐不小啊,都这么称呼上了。” 我突然感到有些脸红,赶忙别过脸去:“是,是他让这么叫的,我有什么办法?” “哎呦~臭不要脸。”顾澜挪揄道。 “得了吧你,别忘了你跟陈默当初在一起的时候可比我好不到哪去!”我赶忙反驳道。 “切!”顾澜白了我一眼,叫了一边的服务生点了餐,又擦了擦手道:“我想来这里好久了,思斯,今天咱大吃一顿。”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我笑着看着顾澜,无奈的摇了摇头。 “不管怎么样,还是吃饭最要紧……”顾澜的话还没说完,就见一只高脚杯从天而降,杯子里的液体“啪”的一下尽数扣在了顾澜的脑袋上。 我顺着高脚杯掉下来的方向向上看,开放式二楼的边上正站着一男一女,那架势俨然是吵了架。 “隋恒,你牛逼!”那女孩一声怒吼,声音竟盖住了西餐店内循环播放的背景音乐:“说分手就分手,连个理由都不给我,七年的感情,你早痒的不行了吧!” 我拿纸巾给一脸懵逼的顾澜擦了擦,就跟着众人一起抬头看剧。 “隋恒,咱俩完了!”那女子头发一甩,向楼下看了一下,便转身下楼“噔噔噔”的冲着我和顾澜走来。 “你男朋友出轨对象不是我。”顾澜看见那女子气势汹汹的站在她面前赶忙护主脑袋说。 “对不起,衣服钱,我赔你。”那女孩红着眼眶向顾澜道了个歉,就在顾澜目瞪口呆中掏出几张毛爷爷塞到了她的手里:“不知道够不够,实在对不起。” “不用不用不用!”顾澜赶忙推拒道:“不值钱,夜市上淘的。” 在一旁的我是认出这姑娘来了,上一次她也是红着眼眶,一头撞上了我的护理车。 “姑娘你吓死我了,我以为是我男朋友让我三了或者被小三了。”顾澜抹了一把脸,拍了拍那姑娘的肩膀,犹豫了一下:“看开点……” 我给了她一个白眼,正要开口说话,就看楼上的男主人公从楼上赶了下来。 果然是他,我心中暗道。 ------题外话------ 本文不是坑啊,保证会每天更新啊,天使们不要放弃我啊,就那么点可怜的收藏了,不要取消了,拜托拜托! 第六十五章:选择 面前这个满脸焦急的男人正是上次因为胃出血住院,HIV阳性的那个患者。 “隋先生。”我冲他点了点头,他看见我也是满脸的惊讶和尴尬。 “叶护士,顾护士。”隋恒看了看满身狼狈的顾澜,连忙道歉:“今天这事,真是不好意思。” “没事没事没事!”顾澜看到隋恒显然也认出了他,又看了看站在一旁的姑娘,求救似的看着我。 我叹了口气,那女孩有些犹豫的看了我们一眼,扭头推着门就冲了出去。隋恒就在一边看着,没有动。 “追啊,愣什么呢。”顾澜在旁边推了推隋恒。 隋恒回头看了我们俩一眼,闭上了眼摇了摇头,又苦笑了一下:“不了,这样挺好……” 顾澜看了看我,有些担忧的示意了我一下。 此时餐厅里所有人的注意已经集中在了这里,顾澜这顿心心念念的饭估计是吃不成了。我看了一眼面色苍白的隋恒,犹豫的开口道:“隋先生,要不我们换个地方吃个饭?” 隋恒低下头叹了口气,冲我们笑了笑:“也好。” 我们俩个和隋恒在拐角找了家咖啡厅就坐了进去,看着隋恒状态并不好,我和顾澜都没有开口说话。虽说是吃饭,但我们只是打算坐在这里点几杯喝的东西坐坐。 “随便给我来杯咖啡吧。”隋恒跟一边的服务员说道。 我皱了皱眉,看着满脸愁容的隋恒劝道:“隋先生,你本来胃出血术后,就不要喝咖啡这种刺激的东西了。” 隋恒抬头看了我一眼,有点了点头:“那换成牛奶吧。” 点完单后我和顾澜就坐在隋恒的对面默默无言,等着他情绪平复下来。 “我其实舍不得。”他突然开口道,却一直低着头不看我们两个:“我们俩在一起七年了,都准备结婚了。” 我听见顾澜在我旁边惊呼一声。 隋恒他起头看了一眼顾澜,又端起面前牛奶抿了一口:“后来就查出来……” 我看着隋恒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 “那您没和她说?”我看着小心地问。 “怎么说?”他握着咖啡的手紧了紧:“若她愿意继续跟着我,我怎么舍得她跟在我身边随时有着危险;若她不愿意……若她不愿意……我不想让她对我留下别的什么情感,让她继续接下来的人生,没什么负担。” 在我旁边的顾澜突然红了眼眶,看像隋恒的眼睛也多了一丝同情。 “我见过太多这样疾病的人,没想到落在了我的身上。”隋恒别过脸,避开了顾澜的目光:“当时查出来,我觉得天都塌了,我是名医生,从治病救人突然变成了一切万恶的传染源。” 我张了张嘴,嘴里的话没有说出来,静静的听着隋恒继续说。 “我是传染病院的医生,当初进医院的时候家里的人就都很反对。我曾参加过世界无国界医生组织,看过太多在战区和第三世界国家的人们,被各种传染病折磨,所以当我回国,我便直接选择了留在传染病医院工作。”隋恒说到这里突然冷笑了一下:“可那又有什么用呢?我被自己的病人用注射器亲手将传染源刺到了自己的身体里。” 我听到顾澜惊呼了一声,我也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你是说你被……他为什么这么干?” “报复社会呗~”隋恒不屑摇了摇头:“自己就要死了,便拉着整个世界陪葬。” “那然后呢?”顾澜问。 “我辞职了,在第二次抗原体化验中我被确诊为阳性。我不想再当医生了,我原以为自己是在治病救人,可实际上呢?”隋恒狠狠的抹了把脸:“但是兮兮,我的女朋友,不应该跟我一起承受这样的罪。我已经这个样子了,人生也就这个样子了,但她还年轻,他还有好多路要走。” 我看着他突然说不出话来了,他的样子就像是一个被逼入穷途末路的浪人,最后一丝力气只为守护最后一片安宁。 “叶护士,顾护士,如果是你们,你会怎么选择呢?”隋恒抬起头来看着我们:“你们舍得自己爱的人跟自己受到伤害吗?” “可是她现在已经受到伤害了啊?”顾澜在一边突然说道。 隋恒怔了一下,看着顾澜的表情开始变的痛苦,随即又一抹决绝:“长痛不如短痛。” 我叹了一口气。设身处地想了一下,确实如他所说,这样的事情换做是谁都会这么选择。 “我理解你瞒着你女朋友。”我看着隋恒痛苦的表情,无奈道:“但是你为什么要放弃医生这个职业呢?” 隋恒抬头看了我一眼,神色有些意外。 我知道我这话其实是有点圣母的感觉,但是仔细分析他的话,从他毅然决然的选择传染病医院来看,至少他是热爱医生这个职业的。 “若是真的放不下这件事情,你可以换个医院工作,也可以给自己一个放松的时间。但至少,不要因为这一件事情而让医学界少上一位优秀的医生。” 隋恒看着我的表情开始复杂了起来,随即他就像突然脱了力一样倒在了沙发上,用手捂住了眼睛:“叶护士,有些事情不是你一句两句话就能改变的。” 我点了点头,听他小声的说道:“让我一个人呆一呆吧。” 我和顾澜交换了一下眼神,都相继站起了身。 “不管怎样,都要谢谢你们。”隋恒整个人窝在沙发里,表情有些恍惚。 第六十六章:爱心便当 我和顾澜从咖啡厅里出来的时候,心情都有些沉重。两个人商量了一下,决定都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只是顾澜在跟我分手的时候,一向不谙世事的脸上突然浮现出一丝怒气。 “若换做是我,我一定会和阿默说清楚一切。因为被留下的,才是最痛苦的。” 她如此说道。 第二天快到中午下班的时候我居然在急诊室里看到了韩思彤。 “你怎么在这里?”我有些惊讶的看着她。 “看病啊。她冲我扬起了缠着白纱布的左手。 “你这是怎么弄的?”我拉着她的手仔细看了看。发现她只是大拇指上有一处小小的刀伤:“纸糊的啊你,这么大点个口子,遇风自己都能愈合了,你至于把整个手都包上?弄得跟车祸现场似的。” 我有些嫌弃的把她的手一甩。 “啧啧,这你就不懂了。”韩思彤轻蔑的冲我一笑,拿起了手边的一个饭盒:“姐姐是要去送爱心便当的。” “我看你直接领便当差不多。”我白了她一眼。 “不然怎么体现我的用心良苦啊。我从小到大第一次给人做饭,我爸妈都没吃过呢。” 我冷哼了几声,心里感慨道她的追夫路还真是无比坎坷。 “以后工作时间不要过来。”一个声音突然从背后响起。 转过头,就看到韩以修站在我们背后,穿着他那件干净的过分的白大褂,便无表情的看着我们:“还有你,工作时间不要开小差。” 我赶忙从韩思彤身边跳起,看着韩以修解释道:“我不认识她,她是你表妹。” 说完,我便在看见韩思彤对我一脸愤慨的表情后,看到韩以修冲我挑了挑眉。 “叶思斯,你有异性没人性!”韩思彤咬着牙跟我说。 “不不不,我是白衣天使,要以患者为重。”我冲着她摆了摆手:“不要做我成功路上的绊脚石。” “我也是患者!”韩思彤冲我挥着她那裹成粽子的手,有可怜兮兮的看着韩以修说:“以修,我受伤了。” “韩思彤,及时几块纱布我也可以告你盗窃罪的。”韩以修换了个对象继续挑着眉。 韩思彤眯着眼睛和他对视,忽然泄下气来:“你怎么看出来的。” “按你的娇气程度,真受伤了,你会把急诊室都砸了。” “你!”韩思彤指着韩以修,有指了指我:“好啊你们,妇唱夫随啊!” 我突然被她的话一惊,被自己的口水突然呛住。不停的咳嗽让我脸涨的通红,但如何是不敢去看韩以修的。 突然一只手伸过来,在我的后背轻轻的拍了拍。我赶忙回过头,看见韩以修正面无表情的一下一下给我顺着气。 我突然感觉自己像是患上了强直性脊柱炎,整个人似乎都被定住,只觉得一股热气从后背直接传来,让我的脸又增加了一个热度。 “行行行,你们脸真是亮瞎我。”韩思彤突然在一旁怪气的说道。 “你可以走了。”韩以修站在我身后对着韩思彤说。 “走,我走还不行吗?”韩思彤无奈的摊手说道:“你们也快午休了,总不能不让人吃饭吧。” 说完她拽起了我的手:“思斯,你跟我去趟消化外科,中午我请你吃大餐。” “吃你妹啊!”我胡乱的拍掉了她的手。 韩思彤并没有理我,只是一脸挑衅的看着我身后的韩以修。 然而韩以修只是和她对视了一会儿,便面无表情的扭过头,直接走了。 我欲哭无泪的看着他无情的后脑勺,仍旧不死心的追问:“老大,你中午吃什么?” 韩大才子并没有理我,只是回过头给了我一个“你知道该怎么做“的表情,继续不带走一丝云彩的走掉了。 我被韩思彤一路连拖带拽的出了急诊,刚出了急诊,韩思彤便拿出她那副硕大的太阳镜戳在了脸上。 “姐姐要去给夫君送饭了。”她冲我一甩头发,那副女神的样子完全看不出来刚刚在急诊那副撒泼打滚求包扎的女神经样, “你夫君走T台?”我嫌弃的看了她一眼。 “姐姐这叫上的了厅堂下得了厨房。” “你确定不会毒死褚思哲那蠢货?不过你要真毒死他,你还真是为社会做了一大贡献,说不定能获得奥斯卡和平奖。” “那是诺贝尔,你个蠢货。” 我看见韩思彤低下了头,从墨镜上方鄙视的看了我一眼,转身走进了住院部。 “两分钟不到,你至于还带个墨镜?”我颠颠的跟在她身后有些酸的问道。 “当然至于,我要在阿哲面前永远保留我最美的一面,或许他一激动还会邀我共进午餐。” “说好的大餐呢?”我冲韩思彤抱怨道。 “跟阿哲比你算哪根葱?”韩思彤把墨镜摘下来嫌弃的看了我一眼,那样子就像我是菜市场里被人挑剩降价处理的一颗大头菜。 “有异性没人性。“我在她背后嘟囔着,无奈的跟她走进住院部大厅,打算坐电梯上楼。 “你好意思说?”韩思彤白了我一眼:“我这里可是有前车之鉴的。” “还前车之鉴,八字还没一撇呢,你就……”我的话音还没撂,就见大厅上方一个黑影在我们面前一闪而过,随即“嘭”的一声闷响,伴随着一股溅在手上温热的液体,直接砸在了我和韩思彤的面前。 刚刚互相调侃的笑容还停留在我的脸上,我看见倒在面前的人和她身下缓缓溢出的鲜血,伴着熟悉的面容。一丝尖锐声响在我脑海中炸开。 “有人跳楼啦!”身边一声声的惊呼,和不断聚集过来的人群让我觉得突然呼吸不上来。 第六十七章:死亡 是那个女孩,是那个26岁的女孩,是那个几天前我和韩以修刚刚从死神的手下抢过来的女孩。 而现在她又这么躺在我面前,又这么像个破布娃娃似的躺在我面前。 我机械的低下头,看着手背上,裤脚上,以及白衣边溅上的鲜血,缓缓俯下身,捂住了她不断溢出鲜血的嘴。 手上传来的温热的湿濡感瞬间把我拉回现实,那之前朦朦胧胧的嘈杂声也突然清晰了起来。 我看见旁边已经吓呆了的韩思彤,被她精心打包的便当盒掉落在脚边,散落的饭菜混合着女孩流出的鲜血形成了十分诡异的颜色。 “给急诊打电话。”我一边检查女孩的伤口,一边跟韩思彤喊道。 我看见她手忙脚乱的掏出电话,连一向喜爱的墨镜砸进了血泊里也不自知。 “人们都散开。”我冲旁边的人群喊道。 一边已经冲过来几个医务人员开始做抢救措施。我死死握着女孩的手,只觉得手中的温热越来越凉。 韩思彤面色苍白的打完电话,摇摇晃晃的走到一边,直接就吐了。 我只感觉自己身上的汗,似乎向开了闸一般拼命的向外涌了出来。 “瞳孔不等大,有颅内出血。” 看,这回幸运之神不会再眷顾你了。 “血压下降,多巴胺准备。” 我们已经在死神的镰刀下救回了你,为什么你还要回去呢? “心率下降,准备心肺复苏。” 你现在感觉后悔吗? “瞳孔散大,上呼吸兴奋剂和强心剂。” 不行了,这回我们也无能为力了。 “呼吸停止,心跳骤停。” 我们不是神,这回跑不动了。 “五,四,三,二,一。五分钟到,患者呼吸心跳停止,死亡,死亡时间十二点三十八分二十七秒。” 旁边的大夫宣布了女孩的死亡。我跪在地上,松开了她的手。我看见她的上肢从我的腿上滑落,掉在地上回弹了一下,便再也不动了。 我死死盯着自己沾满了鲜血的手,只觉得无比的刺目。这是第一次一条鲜活的生命在我手中溜走,上一刻,她还会哭,还会跳,还会爬上医院七楼的栏杆;然后在她在我眼前闪过,落地的那一瞬,一切屈居于静止。现在的她,就像是在母体羊水中安眠一般蜷缩在地上,无比安详。 你想离开,谁也阻止不了。 尽管,我们是医者。 我跪在地上,双腿已经没有了知觉。我就静跪在那里,一丝想动的欲望都没有。 突然一只手捂住了我的眼睛,将我从地上缓缓拉起。然后我被拥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怀抱里充满了令我安心的味道。 “没事了。”韩以修的声音在我头顶响起。 我安安静静地窝在韩以修的怀里,听着他一声一声有力的心跳声。 活的,这是活的。 我伸出了手,慢慢但是十分坚定的环住了他的后背。 韩以修带我和韩思彤去了医院旁边的一家小餐馆,他点了几个清淡的菜后,就坐在那里静静的看着我们俩。 我和韩思彤两个人紧紧握着手,想从彼此那里涉及一点温暖也想将手中的温度传递给对方。 我看着看着我的韩以修,突然就想到了当时师母说的话:“韩以修最讨厌的就是拉关系走后门的人。”然后我又想起了自己被韩以修带来急诊的原因,自己今天的表现,怕是会让他失望了。 我苦笑了一下,慢慢放开了韩思彤的手。 “吃点东西。”韩以修将筷子递给我俩。 我默默接过,就听见韩思彤在旁边说:“不行,我现在看什么都觉得恶心。” 我看着面前的饭菜,突然也失去了吃下去的欲望。 “今天的那个女孩……”我听见韩以修的话赶忙抬起头盯住了他:“重度抑郁症很多年了。” 我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话。 “我给小褚打电话来,他马上过来。”韩以修侧过头看着韩思彤说。 韩思彤也和我一样,也只是点了点头。 这件事情,跟见惯了人们生死的我来比,韩思彤怕是受得影响更大。尽管这样目睹一个人死在自己面前对我的冲击很大但对于从来没见过这种事情的韩思彤来说,足够她做上一段时间的噩梦了。 “你们两个怎么样了。”一个声音在我们身后传来。就见褚思哲有些焦急的穿着粗气坐在了我们的对面。 他细细打量一下我们两个人,看见都没有什么大碍,才转过头看了看韩以修。 “老大,怎么回事?” “创伤科的患者,今天跳楼。”韩以修冲韩思彤扬了扬下巴:“就砸在她俩面前。” 一向没个正形的褚思哲竟皱了皱眉,看了看一旁发着呆的韩思彤:“我请了一下午假,一会儿我送你回家。” 韩思彤低着头正发呆,完全没意识到褚思哲在说什么。我用胳膊捅了捅她。 “怎么了?”韩思彤抬头又些迷茫的看了看我。 褚思哲看了她一眼,神情竟是有一丝焦急:“我说一会儿我送你回去。” “啊!”韩思彤怔怔的看着褚思哲,突然反应过来,一直僵硬的脸上突然也有了丝松动:“真的吗?” “嗯。”褚思哲看了看她才点头道。 “谢谢你,阿哲。”韩思彤突然红了眼眶,神情也再也不是以往一贯的锐利,而是十分小女生的冲褚思哲眨了眨眼:“今天真的吓到我了。” 褚思哲没有说话,只是端起水杯喝了口水,边看向一边的韩以修。 “这件事情很严重啊,怕是要严查了。” “嗯。”韩以修点了点头:“回去直接就要开会,院里领导那边已经来了通知,要加强安全管理。” “哎,你说她早不跳晚不挑,非要赶到上面来审查的时候来这么一个妖蛾子。”褚思哲摇了摇头,又看向了我:“思斯,今天抢救有你在?” “我在现场。”我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但是抢救……我当时都吓傻了。” “不管怎样,院里会找你谈话,做好思想准备。”褚思哲严肃的跟我说。 我皱了皱眉,知道这件事影响一定会很大,人救回来还好,如今人已经没了,院里面怕是没那么容易了结这件事。 “今天下午你先回去。”韩以修突然跟我说,顺手给我夹了一块排骨:“好好吃饭,别乱想,下午我去和院领导那里谈谈。” 我默默夹起那块排骨啃着,眨了眨眼看了看韩以修,想了一下,想问他的话终是没问出口。 第六十八章:韩思彤的往事 “思斯,今天晚上……”我看见韩思彤看着我欲言又止。 “怎么了?” “你……你能不能到我家陪我一个晚上?我一个人住……” 我看见面上有些不自然的韩思彤,又侧过头看了看褚思哲。 “看我干嘛?又不是要我陪?”我看着他嫌弃的撇了撇嘴,又询问的看了看韩以修,他盯着我点了点头。 “好吧,那我们一块儿回去。” 韩思彤伸过手拉住了我,冰凉的温度透过我的衣袖传了过来,我默默的看着她的手,叹了口气,怕是她还没有缓过来。 从饭馆回来,韩以修回急诊区上班,我则是和韩思彤被褚思哲送回了她的家。 “思斯,今天晚上你跟我睡吧。”我跟韩思彤回到家后她就抱着个布偶熊可怜巴巴的看着我。 “好吧。”我看着她无奈的点了点头。 韩思彤住的房子是一个小跃层,楼下是客厅与厨房,楼上则是卧室和客房。我们两个洗完澡换好衣服后就一起窝在她的床上谈天。 “思斯,今天的事情,你是不是见过很多?”韩思彤把卧室的灯关掉,只打开了一盏小小的床头灯,昏黄的灯光打在我们俩的脸上,让我觉得昏昏欲睡。 “没有。”我看着她摇了摇头:“我在临床上只见过一些重大外伤,也没有出过急救的经历,今天的事情……今天的事情我也是第一次遇到。” “这样啊。”韩思彤往被子里缩了缩:“今天那个女孩就那么走了,你说……” “怎么?” “阿哲的前女友……”韩思彤看着我欲言又止。 我看了她半天,犹豫的开口:“听说当时车祸挺惨烈的,毕竟是高速。” “他当时,怎么挺过来的?” “不知道,老大没和我说过。” “我也问过以修,但是他不告诉我,这件事还是我自己查出来的。” “你消息倒是灵通。”我笑着看她摇了摇头。 “没办法,谁叫我喜欢他呢。” “你为什么会喜欢褚思哲呢?”我有些好奇的问她。 韩思彤沉默了一下,抬起头看了看我,慢慢的说:“我是做记者的……” “嗯,然后呢。” 她深吸了一口气,开口道:“四年前西北部大地震你应该还记得吧,当时我作为一名阵地记者赴往灾区采访,而阿哲是当时的一名志愿医生。” “这样啊,那然后呢?” “当时的救援条件很差,医生们都需要亲自下到废墟中参与营救,而那时每每余震不断,这对于每名志愿者都是极其危险的。” “阿哲带领的一支医疗队伍在灾区拯救了无数个受灾群众,那时我很想做一篇他的专访,但是他当时很严厉的拒绝了我,并且说我是拿灾民的姓名跟他开玩笑。我当时很生气,觉得他又固执又不讲人情。” “后来有一天我们在废墟下发现了一名只有六岁的小女孩,但是因为救援位置不好,所以在一时半会儿没办法把她从废墟里救出来,但当时那个小女孩已经昏迷了,所以阿哲就一个人下去先给小女孩治疗,因为他当时刚刚拒绝了我的专访,所以我就赌气也跟他下了去,美其名曰要实时报道。” 我看着韩思彤从满回忆的眼神不禁一笑,惊讶于褚思哲居然还有固执古板的时候,现在想来,估计他还有很多面我都没有看到。 “没成想,阿哲带的医疗队伍一只顺风顺水,偏偏那天,我们刚下去不一会儿,就来了一波级数不小的的余震,这次余震直接把我们困在了废墟里。” “虽然我是名灾区记者,但当时我也才刚刚开始工作,这样的情况我也是第一次碰见,我当时很害怕,怕自己回不去家,怕自己困在这里出不来,怕自己会直接死在这片废墟里。因为以修也是学医的,当时的阿哲和他感觉很像,那片废墟里,我就一直抓着他的手,这次他却没把我甩开。在黑暗里,他不仅仅要照顾那个昏迷了的小女孩,还要不停的安慰我,说好笑的故事给我听。我不知道自己被困了多久,但废墟被打开的那一刻,我看见阿哲的笑脸在一片光里映了出来,那一刻,我就知道我完了……” 韩思彤跟我摊了摊手:“我这么一个貌美如花,多彩多金的青春美少女久彻底被他征服了。等回到了家,我各种渠道去打听他的事情,想找到他,可是除了几张灾区的实地照片,我就只知道他是名医生。后来有一次我过来看以修,没想到就在他的医院里又看到了他,你知道那种感觉吗?就是那种万里寻他千百度的那种感觉,然后我就辞了工作,来到了腾市。” “你辞了职!”我惊讶道,我从来没有想过韩思彤居然这么奋不顾身的直奔到褚思哲的身边,为了褚思哲,她确实付出了很多。 “但是我在他身边很努力的做了很多,但是他就是不接受我,我甚至怀他是不是还因为专访的事情跟我生气,后来以修跟我说了那件事情……”韩思彤的声音慢慢低了下去,带着一丝落寞:“我没有想到他曾经经历过那些事情,也没想到这件事情会在他的心里留下这么深的印象。但是他很明确的告诉我他这辈子不会再找任何人,可是我不甘心,我韩思彤从小到大没那么喜欢过一个人,所以无论他是多么硬的一块石头,我也要把他磨平了,揉碎了,再跟我自己混在一起,一辈子别想跟我分开!” ------题外话------ 今天有点事情,更新晚了,白白在这里跟天使们说声对不起~~~ 第六十九章:婚纱照 我看着韩思彤久久不能平静,我很难想象从她这么小小的身躯中是如何迸发出如此强烈的情感,不论是谁,都会被她这份感情焚烧殆尽。 “你……“我看着韩思彤欲言又止。 “你是不是觉得我说的话太不真实?”韩思彤自嘲的笑了笑。 我摇了摇头,想了想:“我们科室之前收治一名患者,他是名医生,却被患者用注射器扎进了身体,而那名患者患有艾滋病。” “天啊。”我看见韩思彤瞪大了眼睛,她的反应跟我当时差不多。 “他被查出感染艾滋病后,跟交往了七年的女友题出了分手……他当时跟我说的时候特别痛苦,而他的女友,也同样一直追问他分手的原因。我能理解他的做法。”我看着韩思彤认真的说:“其实褚思哲也是个普通人,人心那都是肉长的,你有没有想过其实并不是褚思哲不想接受你,而是他担心自己没处理好的感情会给你带来伤害?” 韩思彤听了我的话,眼睛亮了亮:“思斯,你的意思是……“ “其实你可以适当的给他一些时间,等他真正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说不定就会来找你了。“ “你的话和以修还真想。“韩思彤突然笑了一下,又些无奈的跟我摇了摇头:”其实我有的时候真的希望阿哲可以跟以修多学学,以修看着很冷漠的一个人,但其实很清楚自己要什么,认定的事情也不会改,阿哲要是也这样该多好……“ “他要是真这样,还是你喜欢的褚思哲吗?” “也对。”韩思彤笑了笑,突然像想起什么跟我说:“思斯你等我一下,我给你看个东西。“ 说完,她“噔噔噔”的跑下了床,不一会儿变拿了个厚厚的书装的东西进来。 “叶思斯,快感谢我吧,趁今天有机会,我把你男神从小到大的发迹史都告诉你。”韩思彤的一的把手上的东西翻开。 “相册?”我惊讶的看着她。 “对啊,我和表哥从小到大所有的相册都在这里。” 从韩思彤翻开了相册的那一刻开始,韩以修从小到大的生活就像一幅画一样在我面前被展开来。 “我跟表哥出生日期只差了几天,所以家里人就把我们俩放在一起照了满月照。”韩思彤指着照片里两个小婴儿跟我说。 “这是表哥第一天上幼儿园的照片,其他的孩子都是死赖着父母不走,只有以修直接跟婶婶来了一句“你回去吧”然后就头也不回的走了,这件事让大伯他们念叨了好久。“ “这是有一次大伯在市里获得了优秀医生奖颁的证书,表哥当时也在场,大伯和他一起照了获奖相片,有次听表哥说当时他就想好了要当一名医生。” 我看着韩思彤指着一张张老照片给我讲解着,照片里的韩以修或哭或笑,每一张都记录着哪个我未曾见过的他,也慢慢填补了哪些没有我也没有他的空白记忆。这是孩童时期的韩以修,我窝在韩思彤这张小小的床上,翻看着这些老照片,心里的感觉十分神奇,就好像我拨开了时间,拨开了空间,站在过去的某个时间点上,看着孩童时期的韩以修说声安好。 “哈哈哈。”韩思彤看着一张照片突然笑了起来,我有些古怪的探过头去看,整个人也愣在了那里。 “这是……” “这是韩以修的黑历史。”韩思彤笑着把那张照片抽了出来:“当时好像是大伯他们一家工作外调,和大伯一家关系特别好的朋友家有个小女孩,好像是和表哥差了三岁。婶婶特别喜欢那个小女孩,硬是走的时候非要定下两个人的娃娃亲,对方家里好像也同意了,然后两方家里就商量了一下给两个人照了一张结婚像。” 我看着照片里的小男孩十分不情愿的牵着女孩的手,整张照片十分滑稽可爱。 “那为什么……” “为什么是表哥穿婚纱。”韩思彤看着那张照片已经笑的说不出来话了。 其实小孩子的婚纱照有的时候真的挺萌的,但这张照片里穿着婚纱一脸深恶痛绝的站在那里的正是看起来也就六七岁大的韩以,而旁边的女孩则是穿着一身小西服有些迷惑的啃着手指。 “听说那个女孩当时特别胖,影楼里根本没有合适她的婚纱,两家人一合计,正好让两个人角色互换,听说以修因为这张照片生气的一个月没有理婶婶。” 我默默接过韩思彤递给我的照片,拿到灯光下去细看,心里想着要不要哪一天去拿这件事情去逗逗韩以修看他是什么反应。鬼知道我什么时候胆子变得这么大了。 “听说婶婶现在还惦记着个小姑娘呢,叶思斯,和可能是你的劲敌哦。虽然两个人十多年没见了,但是就表哥那个妖孽,谁会不答应呢。” 而我此时看着照片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刚刚灯光太暗我还没有看清,而此时看到这张照片我是一点玩笑都不想开了,我想去死。 “应该不会……“我把照片换个韩思彤摇了摇头。 “你倒是有自信。“韩思彤笑着说。 “不是有自信……”我摇了摇头,指着照片:“已经陷进去了,那个流着鼻涕吃着手指的傻逼,现在就在你面前。” 韩思彤愣了一下,随即反映了过来,整个人惊呼了起来:“你是说。照片里这个小胖妞是你?” “是我……“我欲哭无泪的答道。 “你们……你们还真有缘分……“韩思彤有些呆愣的说,又突然反应过来:”你和表哥有娃娃亲?” “额,这我倒是不知道。”我摇了摇头:“当时太小,记不得了,还是前一段时间才知道我父母和老他的父母是旧识。” 韩思彤盯着我看了半天,突然开口道:“思斯,我这是对你又嫉妒又鄙视。” “啊?为啥啊?”我有些不明的问道。 你说你占尽天时地利人和,居然还没把以修搞定,真废物!” 我没有辩解,而是猛的抽出韩思彤手上的照片:“这张照片我收了,作为今晚陪睡的报酬。” “你还真是金贵。”韩思彤白了我一眼说。 那是!我默默的想,我可是你预定的表嫂。 第七十章:怨怼 果然第二天上班我就接到了院里领导找我谈话的通知。 在我怀着十分忐忑的心情敲响护理部大门的时候,护理部主任非常“热情”的接待了我。 “坐。”面前大概四十多岁的女人对我打了个手势,她头上戴着两条杠的护士帽明晃晃的戳的我眼睛直疼。 “王主任您好。”我冲她微微低了低头就坐在了他面前的凳子上。我只在刚刚开始工作的入院培训大会上见过她,面前这个叫王明霞的女人是腾大附院有史以来最年轻的护理部主任,听说她可以把护理操作标准那本厚厚小册子倒背如流,同样,她也是小护士私底下所说的“女阎王”。老石在她面前简直连渣渣都不算。理所当然,我现在已经快被自己的冷汗湿透了。 “叶思斯,你是从消化外科调到急诊的?” “对,前一阵刚调过来。” “昨天的事情你算是第一目击者了。” “是……” “根据抢救记录你是第一个对患者进行抢救的人。” “是……” “你第一时间干了什么?” “我……”我看着面前的王主任严肃的脸,突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你第一时间什么都没做!”王主任的声音突然严厉了起来:“你以为我们都不知道?大厅的监控记录都有记录。” 我张了张嘴,实在想不出什么反驳的话,只能低下头。 “当然,任何人对于这样的突发事件都会有个反应时间,但是整个抢救全程你根本没有对患者做出任何实质性的措施。” “你知不知道,可能你早一步的抢救就可能把人救下!你知不知道,如果每个医务人员都像你这样的工作态度都可能把患者推向绝路?” “你到底是怎么被调到急诊的?就以你这样的工作情况来说根本不适合在急诊这样的工作环境工作。” 我到底是怎么进急诊的?大概只有韩以修知道了,我自嘲的一笑,完全不敢去看护理部主任的眼睛。 “这件事情我们会在你的档案里留下记录,还有,回去和你们主任说,你暂时出外诊吧,你不适合在急诊病房工作。” 我默默的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回去做个五千字的检查。”王主任冲我挥了挥手:“自己回去好好想想,以后该怎么工作。” 我已经不记得自己是如何从护理部的大门走出来的,迄今为止,在我工作的生涯中从来没有被如此声严厉色的批评过,而我也真的看到自身那一只被我忽视的弱点,而我也开始对自己产生了深深的怀疑,如今的我真的适合干这样一份工作吗?我真的有资格站在急诊的手术台上接受上面领导的技术检查吗?我连基本的抢救措施都做不出来,这样的我真的适合做一名医务工作者吗? 我回到急诊的时候大家还都在忙,我看见急诊大门不停进进出出的人流,第一次产生了害怕的感觉,没错,就是害怕,害怕这里的每一个人都会死在我手上,每一个人都会向那个女孩子一样血淋淋地躺在我的脚下。 我站在急诊门口,迟迟不敢踏进。 “愣着做什么呢?”熟悉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我慢慢回过头,看见韩以修站在我的身后,有些疑惑的看着我,而在我看来那疑惑的背后夹杂着深深的不耐。 你把我调到这里来到底是为了什么呢?我看着面前的人突然有种想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冲动,然而我只是张了张嘴,把嘴里的疑问深深咽下。 “别发愣了,快去帮忙。”韩以修皱着眉头拍了拍我拍的肩膀,变转身去忙。 我依旧还是站在那里发呆,看着忙忙碌碌的人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我的内心对于韩以修突然产生了一种不明而来的怨怼,为什么呢?既然当初知道我不好,为什么不干干脆脆的说明呢?为什么真的要去照顾我呢?为什么要让我喜欢你呢?为什么倒霉的总是我呢?为什么那女孩偏偏要砸在我面前呢? 我像一个神经病一样看着韩以修的背影,眼底一片通红,我似乎把最近一切的不如意都强加在了他的身上,就连我对他的那一丝难以启齿的爱恋都变成了我所认为的祸患源头,以至于在日后我每每想起这一刻,都觉自己像是浸满毒药的匕首一样,冰冷恶毒的令人作呕。“ ”主任,上面派我出外诊急救。“我发了一会呆终于有力气走到了韩以修身边:”我申请调岗。“。” 我报复似的看着韩以修,想听听他嘴里对于如此差劲的我还能说出什么更严厉的话。 韩以修停下手中不停写着病例的笔,抬头看着我,终是皱了皱眉头:“你说什么?”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压住心底那一声声叫嚣着的情绪:“主任,我是说……” “行了,这事情我会安排。”韩以修突然打断了我的话,看着我的眼睛似乎有了一丝怒气:“你现在要做的是赶快去帮忙,没看到前面病房的护士都忙不过来了吗?” “哦。”我点了点头,机械的往前面的病房走。 “思斯,你……”韩以修突然叫住了我。 我顿住脚步,努力挤出一丝微笑,回过头:“怎么了?” “算了,没什么。”韩以修突然叹了口气,整个人显出一丝疲惫,冲着我摇了摇头。 我生涩的点了点头,像是陌生人一样跟他打了个招呼,就直接走到了病房开始急诊工作。 不该是这样的!你不应该是这样的,快去道歉,快去解释这不是你的本意。 我内心叫嚣着批判自己的行为。 然而直到下了班,夜色来临;直到我坐上最后一班回家的公车;知道我连衣服也没换就倒在床上;直到我简简单单裹了个毛毯就沉沉睡去。 我也没有和韩以修再说过一句话。 第七十一章:慌乱中的错误 我已经不知道这是工作以后第多少次失眠了,等到第二天我又一次顶着一双熊猫眼走进急诊的大门时,发现韩以修的眼底也是淡淡的青色。 我当然不敢像往常一样走上前去问他到底怎么了,我甚至不敢知白的打量他,只能在某一个不经意的瞬间偷偷地观察。 我到底放不下他。 可是我那可怜的自尊心根本不允许我在这场单方面宣布的冷战里先低头,这也造成了我现在十分尴尬和别扭的局面。 “思斯。”许默在我愣神的时候拽了拽我的衣袖:“你怎么了?” “啊?”我有些茫然的看着她。 “怎么心不在焉的?”许默拿手在我眼睛那里摆了摆:“你拿着这瓶盐水都站了半分钟了。” 我看着手上本来应该是甘露醇却拿错的盐水,默默叹了口气,这样的状态根本不对。 “没什么。”我冲许默笑了笑。 许默奇怪的看着了我一眼,拿走了我身后的那几瓶让我拿错的甘露醇又递到我手上:“这几瓶还有结晶呢,思斯,你快去拿热水,前面有几个颅内高压的患者等着呢。” 我默默点了点头,匆匆拿着甘露醇往热水房走,在路过主任办公室的时候,我的脚步一顿,韩以修正倚在办公室门口,面无表情的看着我。我轻轻簇起眉,径直在他身边走过,不敢给他留一个眼神。 中午休息的时候我并没有向往常一样去找韩以修,为能多一次和他共餐的机会而偷偷窃喜。我只是一个人来到地下一楼的餐厅,点上了一份套餐,坐在了角落里默默发呆,甚至在柳叔又些奇怪的问我为什么今天下来吃饭也只是勉勉强强回应了一个微笑。 我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我需要一切的空闲时间来调整自己的状态。 所以当手机铃响起的时候,我正叼着筷子两眼发直的目视前方。我慌忙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吐掉了自己嘴里的筷子。 “思斯……”秦绍禹低沉的声音自电话那边传来:“好久没联系了。” “好久不见啊。”我低声笑了一下,勉强打起精神。 “想我没?” “啊?”我微微皱了眉,对他的话一时反应不过来。 “不和你开玩笑了。”秦绍禹清了一下嗓子:“思斯,我爷爷出院了。” “真的啊。”我微微一愣。这个大概是我近期以来听过最好的消息了:“太好了,秦老先生恢复的怎么样?” “虽然还不怎么敢剧烈运动,但是已经好很多了,思斯,这还要谢谢你。” “没什么,手术又不是我做的。” “呵呵。”秦绍禹低声在那边笑了起来:“不管怎么样,没有你,也要身体不可能恢复的这么好。” “秦老先生身体能恢复就行。”我笑了一下:“不管怎么样,他的年龄也大了,该注意还是得注意。” “我知道,思斯,什么时候有空?”秦绍禹问。 “有空?近期不可能了,一院这边要忙死了。”我无奈的说:“你有什么事吗?” “上次不是说要吃穷我吗?哥带你吃好吃的去。” “吃饭?”我微微一愣,想起秦绍禹上次的话:“那哪天晚上下班就行。” “好。”秦绍禹干脆的说:“就这周好不好?” “这周啊。”我想了想:“后天吧,我应该下班挺早的。” “那就这么说定了。”秦绍禹的声音似乎很愉悦。 但即使这样,我这边依旧是乌云密布,所以我们两个人便在电话的两边都沉默了下来。 “最近怎么样?”秦绍禹突然开口问。 “最近啊……”我深深的出了口气,用勺子搅了搅面前的汤:“不好,很不好。”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对着秦绍禹吐露了自己的心声,说着自己的心绪甚至有些哽咽。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秦绍禹听了我的话马上追问道,我可以在他的话里听出淡淡的担忧。 我轻轻笑了一声,心里觉得有些慰贴。 “别提了,见面细说吧。”我对着电话摇着头。 “好,我等你。”秦绍禹回到,我对他这种干脆利落又不追问的态度满意极了。 “那后天见。” “后天见,我去接你。”秦绍禹笑着说了声再见,就挂掉了电话。我握着手里的手机,终于觉得身上的压力似乎小了一点,心里对于后天的见面也隐隐有了期待。 “叶思斯,快过来。”在我从食堂刚刚回来的时候,就听见韩以修哉一边很焦急的叫着我。 我心一惊,有些不情愿地赶过去,却发现他正在给一名患者做心肺复苏。很显然,被他不停按着胸腔,面色铁青的躺在床上的患者是个不知道从那里被送来急救的倒霉蛋。 我匆忙赶过去,草草的把白衣一披就接手了韩以修的工作。 “初步判断心肌梗死,患者疼痛不耐,你快拿吗啡。”韩以修制止了我的动作命令道。 我慌忙的打开一旁的急救车,抽出一只吗啡递给了他。 “肌注啊!”韩以修看了我一眼,面色浮上了一丝怒气:“用我一步一步教给你吗?” 我一愣,赶忙点点头,手忙脚乱的抽好液体接上患者的静脉导管。 “怎么只接一路?”韩以修看着我的面色已经不能用严厉来形容了:“一路够吗?你的常识呢?叶思斯?” 我听着他的话,心里慌乱的已经开始颤抖,扎在患者手臂上的留置针也没法找好位置。已经两针依旧不见回血。 韩以修看着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一把打掉了我上的针头:“你状态不对,许默你接替她。” 第七十二章:开始出诊 韩以修叫着我身后的许默,我看着她接过我手上的留置针很准确的找到了血管,开放了通道。 我被排斥在忙碌的外面,一瞬间觉得十分的冷,我看着所有的抢救人员有条不紊的配合着,床上的人面色已经稍稍转好。他们是个严丝合缝的团队。他们是每个科室的精英,他们是拯救生命的圣手。而我,什么都不是。 我一直站在他们身后,看着临危患者转危为安,看着他们摘下口罩彼此庆祝,看着他们擦掉头上的汗珠,又散开开始自己的工作,我就那么地看着他们,笔直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你跟我过来。”韩以修在整理完一切手续后,大步的走到我身边,他从来都没有用如此艳丽的语气跟我说过话。 我默默的跟在他身后,身体开始微微的颤抖。 “你到底怎么回事?”韩以修将我领进主任办公室,把手上的病例往桌子上一扔,回过头紧紧的盯着我,面色一片阴沉。 我微微抬起口看了他一眼,又迅速地下,默默摇了摇头。 “叶思斯,你从昨天起状态就不对,你到底怎么回事?”韩以修的语气已经算得上是质问了。 “我……我也不知道。”我低着头答道。 “叶思斯,你要搞清楚,你是个护士,你还是个急诊护士,以你这样的工作态度,你知道要出多大的事情吗?” “状态不好你可以请假,但是能不能不要耽误工作,你知不知道你的一个失误,有可能导致整个抢救的失败?” 我低着头不语,终于知道了赵鑫她们嘴里所说的工作上极其严厉的韩以修。看,他的话和护理部主任的多像!对,我叶思斯不是个合格的护士,我不配这份工作,我空有一身理论基础却每每在关键时刻掉链子,我的存在,除了给患者增加不必要的风险也就不剩什么了。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抬起头直视韩以修那怒气冲冲的眼睛:“主任,我也就的我无法胜任这份工作,我申请调离。” “你说什么?”韩以修听见我的话一愣,面上一片的不可置信。 “我申请调离。”我重复着,眼眶的热气已经涌了上来。 “你……”韩以修死死的盯着我,忽的深深吸了起口气。就在我认为他不会再说话的时候,他冲着摇了摇头:“你先去出外诊急救吧,这两天冷静的调整一下。” 我怔怔的看着他,又垂下了头。 “我知道了,主任!” 我转过身去,匆匆冲出了办公室的门。我执拗的认为自己如今看来就是韩以修的一个累赘,同时以往我认为得温情时刻如今都想过电影一般在脑海中一一呈现。至少我走出办公室到现在,腿都是抖的,我不得不承认对自己像个神经病的行为感觉十分懊悔,但如今我也无可奈何。 我回忆着刚刚韩以修那阴沉的脸色。 完了,我跟韩以修彻底完了,我木然的想。 我在自己的床里窝了很久,自下班以来我就一直这个状态,我挂掉了我妈每日一个的电话,我屏蔽了顾澜每天废话连篇的短信,我拉掉了房间里所有的灯。我抱着膝看着第二天的太阳慢慢升起,直到升到我每日上班的闹钟响起的那一刻。 一夜未眠我竟是如此精神,我冷静的剖析自己的心里状态,最后不得不得出一个结论,在自小以来一直顺风顺水的我,在小阴沟翻了船后就要溺死在那还不及我脚踝的小水洼之中,到底是没经历过大风浪。 我此时是深深地意识到了一个女生矫情起来到底有多可怕,即使我不能够胜任这份工作,但这关韩以修什么事呢?他把我带在身边已经够苦恼了,这就等于一个被强塞到他身边的熊孩子还不知好歹的在他心窝里踹了一脚。 我匆匆的赶到急诊,一心计划着自己到底如何道歉,并努力把我和韩以修之间别扭的已经不能再别扭的关系再给别扭回来。 然而我看见一个个院里的大领导们拿着小本本在急诊里严肃的跟韩以修谈这话时,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我有些焦急的看着那一堆人,只觉得他们的问题越来越刁钻。 “这个月收治了多少患者?死亡比是多少?” “在这些患者抢救期间你是否能保证自己所做的一切治疗措施都是有益于患者生命健康的?” “你们能保证一个拨打急救电话的患者多长时间能得到救治?” 我看着韩以修从容不迫的回答着这些问题,手心里不住的往外冒着汗,我不知道自己上次的事件会给他带来多大的影响。 那些人终是问完了话,拿着笔在本子上不知记录了什么,其中一个人拍了拍韩以修的肩膀,似是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又一个个的离开了。我看到了那些人中一身干练的王主任,她路过我的身边,颇为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 我其实并没有在意她的态度,我现在满心满眼都是韩以修是否受了我的影响以及我该如何向他道歉。 我犹豫了半天,才慢慢的踱步到他身边,有些小心的开口:“老大……” “主任,刚刚那个患者片子已经出来了,一会儿就可以手术。”许默突然从一边窜了出来火急火燎的喊道。 我整个人呆在了那里,觉得尴尬的无地自容。又不禁有些难受,手术台已经没我的位置了。 韩以修点了点头,才转过头好似才看见我,他的眉头轻轻簇起:“你从今天开始就出外勤吧,一会儿去找司机李叔排班。” 我听着他的话,觉得内心一片冰冷,然而他只是整理了一下文件,径直走进了一旁的手术准备室,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我。 怎么会这样了呢?我在原地站了半天,勉强扯出一丝微笑,让自己看起来没有那么狼狈,然后我才跺了跺发麻的脚,去找李叔告诉他新人报道。 我是第一次坐上急诊救护车,尽管这个过程不怎么尽人意,但毕竟我还是急诊的一员,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去做。 “小叶你第一次上救护车吧。”我们在接到求救电话后就上了路,李叔一边开车一边问。 “是。”我笑了笑:“李叔有什么要注意的您跟我说一下。” “哎,有什么要注意的啊,到了地儿,直接抢救就行。”李叔大咧咧地说,又示意了副驾驶上坐着的成医生:“我的任务就是安全把你们送到,再安全把你们送回来。” “思斯不用担心,一会儿看我指示就行。”成医生在前面笑着安慰道,成医生在急诊已经呆了有五六年了,原本是在急诊室里坐诊,正赶上市内审查,就被排到救护车上开始出急诊。但她性格特别温和,对待同事患者都特别细心,所以我们都特别喜欢她。 “谢谢你成姐。”我赶忙道谢。 一旁跟我一起出诊的另一名小护士姚和芳也偷偷的冲我笑道:“放心吧,咱们这活儿上手快,锻炼人,几天你就适应了。” 我笑着点了点头,心情也不那么烦躁了。 第七十三章:冷战打响 我们接到的是一个车祸的现场,出车祸的是个四五十岁的妇女,我们检查后初步判断为脊髓损伤,做了简单的处理便送回了医院。 在急诊门口迎接我们的不是韩以修,而是骨伤科的一个老主任。 来来往往很多趟,一天内我出了五六次的急救,却没有见到韩以修一面。我控制不住的去想他,却回忆起他早上公式般的凋零心寒不以。 第一天匆匆结束,就按小姚所说,我确实可以早早的上手这份工作,第二天我已经可以轻车熟路的来往于抢救地点与医院之间。但我只在第二天的中午见过韩以修一眼,还只是堪堪一个白色的背影。 原本每日与他搭档到如今形同陌路,有些关系,似乎一夜之间就可以有翻天覆地的变化,就如同我和韩以修。 我对自己无理取闹的行为懊悔不已,也明白出外诊室医院里给我相应的惩罚,这怪不了谁。 “思斯。”在快下班的时候突然有人叫我,我回头看,顾澜正提溜着她那终日不离手的小破包,站在急诊门口歪着脑袋冲我笑。 原来我还有她啊,我看着她熟悉的笑脸不禁感慨道。 “篮子……”我冲她挥了挥手,眼泪不知怎么刷的一下就掉了下来。 顾澜似乎吓坏了,她几步跑到我面前拉住我的手:“思斯你怎么?这两天的短信你怎么不回我?” 我努力的眨了眨眼睛,小声地和她说:“有时间细说,现在我还没下班呢……” 顾澜看着我有些担忧的紧了紧握着我的手,没有说话。 “现在没有外诊。”成医生不知什么时候从我身后路过,手上的笔在病例夹不停的勾勾画画:“你要去厕所就快点,有时我叫你。” 我眼睛发红的看着她,犹豫了一下,冲她点了点头,有些感激的笑了笑。就一把拽起身边的顾澜冲进了急诊角落里的卫生间。 我在卫生间里死死的抱住了顾澜,眼泪顺着眼眶流进了她的衣领。我感觉如此娇小的她被我抱住,体温是如此的温暖。 “篮子,我想辞职。”我抱着着她小声的说道。 “你说什么?”顾澜一把从我怀中挣脱出来,扶住我的肩膀惊讶的喊道:“叶思斯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拼命的摇着头,眼泪成串的往下掉,说不出一句话。 “你……”顾澜看着我欲言又止,半天叹了口气,踮起脚拍了拍我的头顶。 我打掉她的手,哽咽道:“别拍,会长不高的。” “你还要长高,再长高以后我跟你对视不得跳起来?”顾澜白了我一眼。 我看着她撇了撇嘴,赞同的点了点头,我们对视了半天,终于都笑了起来。 “你怎么来了?”我吸了吸鼻子问道。 “还不是你?”顾澜白了我一眼:“这两天我打电话你不接,发短信你不回,要不是知道你还每天在上班,我还以为你被外星人绑架了。” 我感慨着顾澜的脑洞,有些好笑的说道:“还外星人?你真敢想,只是这两天有点事,索性断了和外界的联系,过两天就好了。” “你到底怎么了?”顾澜拉住我的衣角问。 仔细想想,这两天我除了每日和我妈一个电话报平安外,还真没理会过其他人的信息。我就像个蜗牛一样把自己裹在了自己的世界里,死不出来。我真心应该给自己起个日本名叫缺心眼子英文名叫死倔。我自嘲的笑了笑,原来真心没觉得叶思斯是个经不起打击的玻璃人。 “我和韩以修冷战了。”我叹了口气,把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大致和顾澜说了一下。 “主任怎么这么对你?”顾澜听了有些气愤道:“我去和他评评理。” “别。”我赶忙拉住她,摇了摇头:“这件事本来就是我钻牛角尖了,和韩以修没什么关系。” “那你打算怎么办?”顾澜皱着眉头看着我,那样子似乎再看一个不争气的小辈。我被她的目光噎了一下,觉得角色互换这样的事发生在我们俩身上还是挺丢脸的。 “等等看吧。”我无奈道:“他现在估计也在气头上,等过段时间,找个机会我去和他道歉。” “道歉哦~”顾澜看我的眼光充满了同情:“我和阿默在一起从来只有他道歉的份。” 我白了她一眼,对她这种无时无刻不撒狗粮的行为表示嗤之以鼻。 “行了,晚上我请你吃饭吧。”顾澜笑了笑:“顺便散散心。” “改天吧。”我摇了摇头:“今天晚上约好和秦绍禹一起吃饭。” “秦绍禹?”顾澜皱着眉头想了想,突然惊讶道:“就是那天在商场里要请咱俩吃饭的帅哥?” “如果你说的是我家那边的商场,那确实就是他。”我点了点头。 “叶思斯,你这是枯木逢春啊。”她看着我的眼神似乎在发光。 “什么枯木逢春?”我皱着眉头问到。 “就算丢了韩以修,你还有那个帅哥啊!” “你真是什么逻辑?我和绍禹只是朋友。”我无奈的摇了摇头:“还枯木逢春,说的我跟没男人活不了的寂寞少妇一样。” “叶思斯,你都23了,你都快奔三了。” 我看着顾澜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觉得他的这句话听着无比的耳熟。 跟顾澜在卫生间分头后,在快要下班的这十几分钟里,我努力的寻找着韩以修的身影,企图能制造点偶遇,又企图能把误会说开。 然而这就像是个墨菲定律一样,你要找的东西永远不会出现在你面前,但当你不需要的时候,它又会出现在你意想不到的地方。 我磨磨蹭蹭的带到下班,走出门诊大门就看见秦绍禹正倚在一辆黑色的路虎上冲我摆着手。 我笑着走过去,上了车,系好安全带,和秦绍禹讨论好了两个人要去吃什么后,就在汽车启动的那一刻,我就看见韩以修正站在急诊的门口,面无表情的隔着车窗看着我。 ------题外话------ 晚了晚了,抱歉抱歉 第七十四章:突如其来的表白 “说说吧,最近怎么了?”我和秦绍禹坐在一家西餐厅里,他看着我一边切着牛排一边问道。 我看着自己面前还微微带着血丝的一大块肉,小声地叹了口气,其实我并不是很喜欢西餐这类东西,我总觉得这种吃个饭都要换好几种进餐工具的东西远远没有一锅水煮鱼配上一碗大米饭来得实在。 “没什么,工作不太顺心。”我笑了一下,摇了摇头。心里还是想着韩以修刚刚站在急诊门口看着我的样子,心里稍稍有点烦躁,端起一遍的红酒杯猛的喝了一口。 “红酒可没你这么喝的。”秦绍禹看着我好笑道。 “怎么?82年拉菲?”我挑衅的跟他举了举杯子:“就算是82年拉菲不也得让人喝掉然后新陈代谢变成尿嘛?跟两毛钱的一杯白开水有什么区别?” 秦绍禹看着我笑了两声,便又有些认真的看着我:“不能和我说说吗?你的烦心事?”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冲他摆了摆手,就把这两天的事情和他说了一下。 “其实我挺不明白的,你说我们老大既然看不惯我是走后门的小贱人,为什么还要把我带去急诊呢?”我有些烦恼的问道。 秦绍禹盯着我没说话,只是眉头轻轻簇了起来:“思斯,你对你们主任……” 我看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就明白他要说些什么,我自嘲的笑了笑:“没可能,换作是你,你会喜欢上这么一个每天给你惹麻烦的混蛋吗?虽然……”我咽下去了“我喜欢他”这四个字。在潜意识里,我还是不希望承认自己对于韩以修那隐隐有些渴求和自卑的情感,尤其是在秦绍禹面前。比起顾澜,我还没有随意吐苦水的对象,我怕早晚又有一天,我这个被我千藏万藏的小秘密会随着越来越多的人知道而传到韩以修本人的耳朵里。至于韩思彤,那是我迫不得已变成了和她拴在了一根绳上的蚂蚱。 “那不一定,说不定就有人会喜欢呢?”秦绍禹有些促狭的跟我眨了眨眼睛,嘴角突然跳起了一丝坏笑。 我看着他一愣,总感觉他今天怪怪的。 “别说我了。”我避开他的眼神,笑了笑:“秦老先生现在怎么样了。” “特别好。”秦绍禹笑着对我说:“吃嘛嘛香身体倍棒,都有心思催我的终身大事了。” “是吗?”我有些好笑的看着他有些苦恼的撇着嘴,一刀切下一大块牛排。 “是啊,天天吵着让我带女朋友回家呢。” “那你还不抓紧,就你这个样子什么样的姑娘找不到?”我调侃道。 “还真不太好搞定。”他的眼神在我身上诡异的转了一圈,突然开口笑道:“要不我带你回家得了,爷爷要知道是你绝对会高兴。” 我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他在说些什么,有些好气又好笑道:“你那这种事骗老爷子,你也不怕他知道了那扫帚抽你。” “嗯……”他饶有介是的点了点头:“你别说,那老头还真干的出来。” 我看着他的样子不禁笑了出来,觉得他那个和以往一副军人正经严肃反差特大的样子特别的好玩。 “你要是真怕爷爷揍我,那咱们不骗他不就得了。”秦绍禹突然开口道,一双异常的眼睛亮晶晶的盯着我。 “那你打算怎么办?”我依旧笑着看着他。 “咱们是真的不就不骗他了?”秦绍禹盯着我的眼睛缓缓地说。 我的笑还凝固在脸上,听着他的话有些稍稍反应不过来。 “呃……”我指了指自己:“你的意思是……” “我就是那个意思。”秦绍禹歪着头扬起一丝微笑:“叶思斯,做我女朋友吧。” 我脸上的微笑满满变成了惊愕,似乎他刚刚的话打破了我的世界观。我现在想把自己一直想写的自传改名为《女汉子也有春天》。显然摆在我面前的不是朵烂桃花,我有些懊恼的叹了口气。 “真的?”我紧紧握着叉子盯着他的眼睛问道。 “真的。”秦绍禹点了点头。 “没开玩笑?” “没开玩笑。” “认真的?” “认真的。”秦绍禹突然收起了笑容,连眼神也变得坚定了起来。 难办了……我默默的想到。 我眨了眨眼睛,轻轻放下手上的刀叉,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又觉得不干净,便拿起盘子旁刚刚还被我嫌弃的叠成一只白天鹅的手帕抹了抹。 “那个……”我想了想才开了口:“我觉得吧……” 我突然看着他认真的表情有些说不出话来,我还是摸不准他的意思,同样第一次被异性表白的我,想不出什么可以不伤害他又能拒绝他的办法。 是的,异性,犹如一颗茁壮成长的大番薯一样的女汉子叶思斯,曾经吸引到了我大护理系一名柔弱的蕾丝妹子,妹子被我浓厚的男性荷尔蒙深深吸引,毅然决然的递上了一封粉嫩嫩的情书,还是带香味的。当时那个场景想来不比此刻还令我尴尬和为难。 “你有没有可能是把对我的感激之情转化为好感了呢?”我犹豫的问着秦绍禹:“你看,咱们也没太多的接触,只是偶尔吃吃饭聊聊天……” “这就够了叶思思。”秦绍禹给我已经空掉的杯子里又添了点红酒:“至少到今天为止,我还没有和哪个女生一起吃吃饭聊聊天。” 我看着他挑了挑眉,又有些头疼捏了捏鼻梁:“但是我……”我有些丧气的叹了口气:“好吧,你喜欢我哪点?” “喜欢哪点?”褚思哲学着我挑了挑眉,有些疑惑的问道。 “对啊,你喜欢一个人是喜欢她那一点吧。你不要跟我说喜欢我貌若天仙人比花娇。”我恶狠狠的盯着他。 秦绍禹盯着我看了半刻,微微一笑:“喜欢人还需要什么理由吗?我喜欢一个人她身上哪一点我都喜欢。”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不得不说这小子太会撩人了,我真的感觉自己的心跳开始加速。 “而且。”秦绍禹突然探过身来捋了捋我的头发:“在我心里,别说天仙,你比任何一个我说接触过的异性都要美丽,都要让我动心。” 我拍开他的手,紧紧地捂住了鼻子,我真的感觉自己的鼻血要喷涌而出。我看着秦绍禹笑的一脸无辜,深深的怨念着为什么说这些话的不是韩以修。不过要真是韩以修,我打了个冷颤,我估计自此我会患上癫痫病史。 第七十五章:拜访师母 吃完饭后秦绍禹把我送到了我们家的楼下。 “思斯,你真的不考虑一下吗?”在我们都互相说了再见后秦绍禹突然叫住了我。 我看着他缓缓地摇了摇头,心里也觉得对他有一点歉意。 “所以说我是被拒绝喽。”他突然笑了笑,跟我摊了摊手:“长这么大还没有女孩拒绝过我呢。” 我看着他的样子也稍稍安了安心,不禁甩给他一个白眼:“偶像剧看多了吧你,别在这里给我演什么霸道总裁。” 他嘿嘿一笑,启动了汽车。 “叶大小姐,虽然拒绝了我,但是总得给个机会让我追你吧。” “你还真是。”我笑着摇了摇头,又正色道:“绍禹,别在我这里费功夫了,追一个人……很累的。” “你倒是有经验。”秦绍禹在我面前点一一根烟,狠狠的吸了一口。 这是我第一次看他吸烟,他身上的黑色衬上解开了两个扣子,露出了精致的锁骨,一向傲气又严肃的脸上浮现出一种只有军队中打磨才能有的痞气。他缓缓的突出了一口烟圈,两一只手胡乱的捋了捋面前的刘海,弥漫在面前的烟雾有些模糊了他刀削般的侧脸,在一片淡淡的烟丝味中,那么一瞬间我竟然觉得他特别的性感。 “刚刚的话是骗你的。”他把掐着烟的手垂在车窗口,仰躺在车座上,又些凌乱的黑色发丝遮住了他的一只眼睛:“我六岁就进军营了,都是一群糙汉子,我去哪里追别的姑娘啊。” 我微微笑了一下,感觉他现在十分的落寞。 “第一次追人就失败了,叶思斯,我要是有什么心理阴影可找你算账啊。”他靠着椅背的头侧过来看我,微微一笑。 “好。”我轻轻应了一声。 “晚安。”秦绍禹冲我挥了挥手,关上车窗,缓缓在我面前离开。 “晚安。”我冲着冬日里空寂的夜晚轻轻说道。 我回到家,打开灯,默默的坐在床上,想着今天发生的一切匪夷所思的事情。想着想着,我就忽然记起了今天临下班时顾澜说我的枯木逢春。 我有些好笑的摇了摇头,难不成真的是单身久了寂寞难耐?我竟然对拒绝秦绍禹这只优绩股感觉到稍稍有些惋惜。单身23年没有把我练就成一个灭绝师太,反而让我开始对于少女之心有了小小的期待。 这是智商退化的现象,要改!我窝在床里默默的想到。 可是一直等到第二天上班,我都没有看见韩以修的身影。我现在的内心已经陷入了一种非常矛盾的状态,一边是急于缓和我和韩以修的关系,另一边则对于不用见面尴尬的这种状态有一丝小小的庆幸。 但不管怎样我都希望我们俩的关系可以恢复到原来的状态,但是我在急诊打听了一圈,得到了韩以修今日休班的消息。 如今连作息时间都不一样了,我深深的叹了口气。距离我们所定下的静脉导管植入术培训的日子还有五天,这五天是否我会一直与韩以修这么不尴不尬的相处着,而过了这五天,是不是有些东西就再也挽回不了了。 “小丫头一天天不知道神游什么呢?”司机李叔看着我无奈道。 我冲着他又些难为情的笑了笑。 “这两天有雪啊,以后出急救你们几个小姑娘多穿点,别一天天学什么冰山美人,小心风湿病。”李叔嘱咐道。 “知道了。”我点了点头,冲李叔感激一笑。 不管怎么样,即使我的身边没有韩以修,我也应该担起自己的大量,至少不能再让人说:“叶思斯,你不适合当个护士。” 在韩以修修完假回到急诊上班的那一天,到了我修班的时间。我垂头丧气的看着排班表觉得整个世界都在和我作对。 我在家里思来想去,对于工作到现在的那点破事依旧是玻璃心的钻在牛角尖里走不出来。 又是一夜未眠后,我拎上了一盒茶叶一筐水果敲开了师母家的门。 “小丫头几日没见又变漂亮啦。”师母把我迎进门后就捧起我的脸左瞅瞅右瞅瞅才满意的拍了拍。 “师母你太夸张啦。”我捂住自己的脸好笑道。 “这么长时间也不说过来看看,你个小没良心的。”师母有些责备道。 我脸一红,支支吾吾的解释:“最近,那个,有点忙。” “忙忙忙,都知道忙,小修也打电话过来说忙,最近没时间过来。”师母摇着头笑着说:“怎么小修没和你一起过来?” 我听了师母的话心里一阵委屈:“他上班呢。” “赶上你休班了呗?行,今天中午想吃什么,师母给你做!” “水煮鱼!”我听了师母的话两眼放光道。 “行!那咱们就吃水煮鱼!”师母笑到。 我看着师母起身进了厨房,又些急躁的搔了搔脑袋,不知道该怎么和师母说自己心里的疑惑。 “思斯,咱们一次去超市吧。”师母从厨房走出,胳膊上挎了一个小布包:“咱娘俩买完菜一起下厨。” 我连忙应了一声,接过师母手上的布袋,收拾收拾和师母出了门。 ------题外话------ 征询天使们一个意见,本书已经到了可以入V的字数了。 天使们是希望白白选择入V后每日多更字数,还是希望白白就每日这么2000字左右的更新直到完结呢? 白白写书只是想把故事给更多的人看,并不在乎能不能入V或者赚稿费,这个题材也是希望更多人可以了解医院以及医学生的生活状态 所以天使们可以给白白留言,最后白白根据你们的意见作出選擇。 最后,谢谢收藏的这86个人一直以来的陪伴,有你们的鼓励白白才能继续下去,爱你们,么么哒~~~ 第七十六章:真相 我们开车来到了就近的小商场,超市就在商场的地下一层。 “先陪我去四楼看看吧。”师母跟我说。 “好~”我挽着师母的胳膊答应道:“可是师母,四楼不是男装部吗?” 师母并没有回答我,而是直接带我上了四楼。我有些疑惑的跟在师母身后,看她进了一个品牌的男装专柜。 “我之前看好的那条墨蓝色领带,帮我打包好。”师母跟店里的导购小姐说。 我看着师母的动作,心里稍有些明白。陈教授已经去世了,师母的身边又没有别的男性,唯一有可能的,就只有…… “下周是小修的生日。”师母结果导购手中打包好的领带说到:“傻丫头,这都不知道?” 果然如此,我暗道。 “额,老大他,没和我说过。”我讪笑着摸了摸鼻子。心里想着不知道要准备什么礼物好,又有些担心以我们两个现在的状态他会不会接受我送的礼物。 “没和你说过你不会自己打听?”师母看着我摇了摇头:“喜欢一个人就要尽可能的打听对方的一切消息啊。” “我……我没……”我被师母突然道破心思觉得心头狂跳,赶忙满脸通红的狡辩到。 “行了,师母是过来人,你那点小心思我还不知道?”师母看着我有些小得意的笑道。 “我……” “你是个好孩子。”师母突然感慨道:“小修那孩子性子有点独,交给你,师母放心。” 我听了师母的话心底突然有些小欣喜,低下头有些不好意思的小声道:“谢谢师母~” 师母笑了两声,就把手里的领带递给了我:“什么事都让师母给你想着,就你这样,什么时候能把人拿下?” “这……师母。”我看着手里的领带有些无措道。 “小修上一条领带还是和老陈一起参加一个学术讨论会时一起买的,都有四五年了。”师母笑了笑,神情有些怀念:“这条领带送他再合适不过。” “可……” “我一老太太送人家年轻小伙一条领带成什么样子?”师母摇了摇头:“小修的礼物我早就准备好了。” “师母,您是为了我才来的吗?”我有些感动道,觉得面前这个头发花白又有些调皮的可爱的小老太太真的是无比亲切。 “好了,我们去买菜吧。”师母拍了拍我拍的后背,慈爱地说道。 我点了点头,跟她一起下了楼。 “师母……”我跟在师母的身后看着她拿着一颗西红柿翻来覆去地看着,有些犹豫的说道:“其实……我今天找您来是有些事情想不明白。” 师母放下手上的西红柿,有些正色的看着我。 “我……”我看着师母有些关心的神色有些支支吾吾的说不出口。 “你终于要和我说了?”师母叹了一口气,有些温和的看着我。 我有些惊讶的看着脸上一副了然的师母。 “从来了开始你就有些心不在焉的,怕是有什么事要和我说吧。”师母笑了笑:“可让我等半天呢。” “师母……”我感动的挽上了她的手臂,有些委屈的撒娇到:“师母,我和老大冷战了。” “小修?”师母有些惊讶看着我,随即摇了摇头:“这臭小子,跟师妹闹什么闹。” “不是不是。”我赶忙解释道:“这件事确实是我的错。” 师母把一颗土豆放进超市的推车里,才问道:“怎么回事?” 我原原本本的把事情和师母说了一遍,突然发现这两天我已经快把这件事都说烂了。 “我就是当时一时脑热,并不是想和他闹脾气的。”我有些懊恼的眨了眨眼睛:“这是我这两天都碰不到他,也没办法和他道歉。” “你们啊……”师母摇了摇头,点了点我的额头:“你们年轻人干什么不好,非要闹什么冷战,不知道冷战是最伤感情的吗?” “师母我知道错了。”我点了点头:“我也是想不明白老大他这么怕麻烦,为什么一直照顾我,后来发生这样的事,我是又怨他,又有些觉得对不起他。” “你觉得小修把你一直呆在身边是为了照顾你?”师母皱着眉头问。 我点了点头,撇了撇嘴说:“我知道他是因为我父母的原因才照顾我,您也说了,他最不喜欢这种事情。” “是我这么跟你说的?”师母有些惊讶地问。 我点了点头。 “哎呀,说起来这件事情还怪我,给你们闹这么大个误会。”师母有些自责的说道。 “不是的不是的。”我赶忙摆手道:“我知道这是我自己的问题。” 师母叹了一口气,似乎有些无奈道:“这件事情你真的误会小修了。小修绝对不是那种因为什么关系或者什么人就会把你带在身边照顾你的人。” 我一愣,有些不敢置信道:“您的意思是说……” 师母有拿起一盒鸡蛋放在手推车里才看着我说道:“小修最后一次和老陈一起吃饭的时候提到过你。” 师母看着我睁大的眼睛温和的拉起我的手:“那次啊,小修那个冷性子居然和老陈说谢谢老陈把你介绍给他,说自从上一个和他一起搭档的护士调走后,终于又来了一个能跟得上他工作节奏的人。” “当时老陈还得意洋洋的和小修说他带出来的学生个个都不赖,尤其你又是算得上他得力培养的学生,还感慨你不学医疗真是可惜了。小修倒是说还好你没学医疗。” “小修性子冷,很少会开口夸一个人,他既然开了口,就绝对是认可了你的能力。” “后来老陈交给他一个研究项目,好像小修提出要你参与进来,老陈也很赞成他的意见,还说研究成功了要给你们俩庆祝,并让你们俩师兄妹相认。”师母突然叹了一口气:“没想到老陈走的突然,研究项目就直接那么甩手给小修一个人了。这个老东西倒是让你们师兄妹提早见了面,没成想还闹出了这么个误会。” 我听了师母说的话,心底一片惊涛骇浪,原来冲头到尾都是我一个执拗于师母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原来一直以来韩以修都是对我到有不一样的期待;原来韩以修委托与我的重任是陈教授留给他最后的课题。而我一直任性的觉得他带着有色眼镜看着我,对于韩以修给的手术训练也不够认真的对待,每日工作还胡思乱想的搞砸各种事,被调到外诊还偷偷埋怨韩以修太过于苛责我,白痴,我才是那个彻头彻尾的白痴。 “小修把你带在身边真的不是因为你母亲的嘱托而特殊照顾你,是真的想培养你。”师母看着我愧疚的脸色轻柔地说。 我忽然红了眼眶,紧咬牙关才防止自己那自责,愧疚,懊悔的情绪宣泄出来。我突然很想见到韩以修,很想很想。 我想告诉他我错了,我不该质疑他;我想告诉他我知道了那个研究对于他的意义,我会认真训练不给他丢脸;我想告诉他我不是真心和他闹脾气,我只是很担心他真的让我离开急诊,不要我了。 我想告诉他,我喜欢他…… ------题外话------ 快修成正果啦,宝贝们期待吗? 第七十七章:暧昧 我和师母买好了菜就回了家,我正在厨房看着炖排骨的锅,就听见门铃响了起来。 “思斯,看着锅,我去开门。”师母放下围裙擦了擦手嘱咐道。 我点了点头,接过了师母递过来的铲子。 师母做的水煮鱼的味道已经飘满了整个厨房,溢到了小饭厅,有些昏黄的灯光下整个小别墅里一片家的味道。 我把上次回家刚刚跟我妈学会的糖醋里脊盛到了盘子里,转身刚刚出了厨房的门,就看见韩以修站在小餐厅的小灯下。 我端着盘子愣在了厨房的门口,拿着盘子的手突然有些颤抖。韩以修修长的身影在有些模糊的灯光下打下一片阴影,黄色的灯光打在他的侧脸,看不清他的表情,他黑色衬衫下微微露出的锁骨显得整个人有些慵懒,那总是握着手术刀的修长的手指交叉在他的身前,低着头不知在沉思着什么。 无论时间过去有多久,此刻的韩以修就像幅画卷一般镌刻在我的脑海里。这一天我见到他,只有四个字。 天荒地老。 身后锅里炖的排骨汤沸腾的声音惊醒了我,同样也让一直侧对着我的韩以修注意到了我。 这些天来让我一直万般纠结的人,让我一直担惊受怕的人,让我心心念念的人,他立起身,迈开腿慢慢向我走过来。 我盯着韩以修的脸有些呼吸微窒,他走到我身边,接过我手中的盘子,低头看了一下里面的菜,抬起头有些复杂的看着我。 “知道我会来?”他低沉的声音从我耳畔传了过来,整个小餐厅里只有我们两个,安静的氛围让我有些腿软。 “我……”我低头不敢看他的眼睛:“排……排骨好像好了。” 我逃似得把盘子塞到他的手里,转身就进了厨房。 我也不知道什么心态,鬼使神差般做了那盘糖醋里脊,自从我妈无意中透漏那是韩以修最喜欢的菜后,我就总是在无意之间做出一盘糖醋里脊,然后坐下自己细细品尝。 我喜欢韩以修,喜欢他的一切,喜欢他喜欢的一切。我用尽一切力气贴近他的生活,渗入他的一切,闯入他的世界。却在见到他的那一瞬间逃开,我关上厨房的门,靠在灶台上微微喘着气。 他来了,他就在我面前,他就在我转身后的那一瞬间。那么叶思斯,你做好准备了吗?准备好去向他解释一切,剖开心脏给他看了吗? 我晃了晃头,把心里的胆怯和不安甩出脑子,下意识去打开还炖着鸡汤的高压锅。 那一瞬间,高温的蒸汽伴随着鸡汤的香味从锅内涌出,我拿着锅盖的手一下就被灼伤了,我狠狠的吸了一口气,关上火,就把手放在了水龙头下开始冲。我看着自己已经红肿起来的手指有些哭笑不得,心里感慨道韩以修对我的影响还真是大,居然会犯这种不放压力就直接开锅的低级错误。 我举着胳膊冲着水又开始发呆,一只手突然握住了我的胳膊,把我那已经肿成萝卜的手指举了起来。 我看着面前的人脑袋里一片空白。 韩以修握着我的手举到灯光下看了一下,皱了皱眉,一把边把我拉出了厨房。 “等等……锅……”我突然反应过来挣扎到,但韩以修的力气极大,一时之间我竟挣脱不开他的手。 我被他拉到客厅做好,他放下我就在电视柜那边翻找了一会儿,便拿了一只药箱走了过来。 “有水泡,有同感,浅二度烫伤。”韩以修拿出一只烫伤膏抹在我的手指上,他的声音又些冷:“冷水冲一会儿就行了,时间太长皮肤黏膜变薄会破溃。” “哦……”我点了点头有些发愣的看着蹲在我面前的韩以修。我看着他垂在我面前的十分的想上手摸一摸。 韩以修的表情十分严肃,但手上的动作却十分的轻柔。我心里一动,不自主的弯了弯手指,一下触碰到了烫伤的地方。 “嘶……”我不由得疼的吸了一口冷气。 “老实点!”韩以修抬起头看了我一眼,有些没好气的命令道。 我活动的手指一下就僵住了,有些小心的看着他眨了眨眼睛。 我看着韩以修包好了我的手指,又有些不放心的左看右看。我感觉自己的脸已经可以煎鸡蛋了,似乎那股燥热从被他捏在手里的手指直接涌向大脑。我小声的清了清嗓子,轻轻的挣脱了他的手。我看着他握着我手指的手似乎也将在了那里,他的头一直低着,我看不清他的表情。空旷而安静的客厅里有些诡异的气氛在我们身边慢慢升起。 在很多年之后,我知道了一个词来形容这让我束手无措却又有些欣喜雀跃的气氛。 这个词叫暧昧。 “思斯,水煮鱼怎么样了?”师母的声音在二楼突然传了过来,随后便听见了她下楼的声音。 “已……已经好了。”我连忙答应道,从客厅的沙发上站了起来,一边蹲着的韩以修也站起了身。 “在这儿坐着干嘛?”师母看见客厅的我们俩说道:“快洗洗手,准备开饭啦。” 我点了点头,转身走进厨房,打算把顿好的排骨,鸡汤和水煮鱼盛出来。 “我来。”突然一只手夺下我手中的勺子,韩以修的声音在我身后传来。 我看着他讪讪的放了手,站到了一遍看着韩以修有些笨拙的把菜从锅里盛出,脸上依旧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 我看着他的样子有些好笑,心里暗暗想着难不成我们德智体美全面发展的腾大男神是个生活白痴? 等菜都上了桌,师母也洗好了手落了座。 “来来来,小修,直到你工作忙,师母给你好好补补。”师母给韩以修成了碗鸡汤笑道。 “多谢师母。”韩以修依旧是面无表情的样子,但是却给人温和了很多的感觉。 “这些都是思斯亲手做的,这份水煮鱼也是她让我教她做的,怎么样,好吃吧。”师母笑着问着韩以修。 我听了师母的话感觉有些不好意思,赶忙低头扒饭。 “嗯。”我听见韩以修轻轻的应了一声,有些惊讶的在饭碗上悄悄侧过头看他。韩以修正拿着一把小瓷勺一口一口喝着我炖的小鸡汤,那动作在我看来要多优雅有多优雅,我看着他喝的认真,心底有些小小的欣喜,就把脸低在饭碗上咬着筷子头偷偷的笑了。 “是吧,这可是思斯特意给你做的,她知道你工作忙,这两天你们又没有见面,思斯说趁着今天见面要好好给你露一手。” 我听了师母的话,嘴里的一口鸡汤差点没喷出来,我有些惊讶的看着师母有些调皮的跟我眨了眨眼睛。我有些尴尬的戳了戳面前的鸡肉,又侧过头偷偷的去看韩以修。 “嗯。”韩以修还是只应了一声,但我似乎看到了他一瞬间微微翘起了嘴角。 第七十八章晚安 “嗯。”韩以修还是只应了一声,但我似乎看到了他一瞬间微微翘起了嘴角。 我们在师母家吃完晚饭后,师母就要求韩以修把我送回家。 我坐在韩以修的车里稍稍觉得有些有些手脚不知往哪里放,车里很暗,师母家住的离市区还比较远。车窗外飘着几丝小雪,我们俩相对无言,只有车内的印象在《加州旅馆》,低沉声音和空调里放出的热气让觉得有些昏昏欲睡。 我打了个哈欠,擦了擦眼角挤出的泪水。 “困了?”韩以修突然在我身边开了口,低沉的声音让我浑身一个激灵。 “还……还好。”我赶忙正了正歪倒的身子,狠狠的揉了揉眼睛。 “困了就睡会儿,到了我叫你。”韩以修伸手调低了音响,又开大了点车内的暖风。 我看着他的侧脸抿了抿嘴,不知道心里想些什么,突然开口问道:“老大,你干嘛对我这么好?” 韩以修并没有回答我,调着空调按扭的一顿。 “不叫主任了?”韩以修沉默片刻突然问道,他侧过头看我,眼神里似乎带了一丝戏虐。 我赶忙侧过脸,避开他的目光,心里暗暗唾弃自己刚刚的问题,都可以作为蹬鼻子上脸的典型了。 “没有什么为什么。”韩以修收回目光淡淡开口道:“不要成天胡思乱想。” 我猛地点了点头,用手捂住了嘴巴,生怕自己再说出什么不经大脑的话,心里暗道自己的智商下线已经直逼顾澜那个磨人的小妖精了。 我听见韩以修在我身旁低声轻笑了一声,心里一松,感觉自己和他的关系似乎又回到了从前的那个状态。这两天压在心底的郁闷似乎也一扫而光。 我坐在他的身边偷偷地笑着,忽然才反应过来腾市的雪已经连下了两天了。我入职的时候刚刚初春,如今外面飘的小雪告诉我我和身边这个人相识已经快一年了。 我在车窗上和了一口哈气,用手指偷偷勾勒出一个心形,我侧过头去看韩以修的侧脸默默想到,时间过得真快。 韩以修将我送到了我们家的楼下,我打开车门深深吸了一口外面的寒气,觉得刚刚的睡意驱散了不少。 “老大……”我走到车的另一边敲了敲他的车窗。 韩以修放下车窗,有露出了他那张面无表情的脸。 “老大你,明天回去上班吗?”我有些小心的问道。 “嗯。”韩以修看了看我,淡淡的答道。 我听到他的回答一笑,整个人似乎都开心了起来。 “那……”我笑着和韩以修摆了摆手:“老大,晚安。” 韩以修愣了一下,似乎有些嫌弃的收回了目光,满满拉上了车窗。 “晚安……“在车窗关上的那一刻我听见韩以修低声的说。 我站在家门口看着韩以修的车慢慢消失在视野里,空气中似乎都充满了甜丝丝的味道。 和上一次与秦绍禹互道晚安不同,我站在和那日相同的夜色里,心里是满满的慰贴与激动。 果然第二天我在急诊看到了韩以修的身影,我拿着自己做的小饼干偷偷的放进了更衣室的柜子里。 昨晚回家我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就一个人在厨房里想着要给韩以修做些什么。我记得他每每值班到半夜,地下食堂早就关了门,心里想着给他做一些不是很甜腻的小饼干当夜宵。等我今天把它拿到医院时,才发现自己居然不知道要怎么把它送出去。 我换好衣服就坐在更衣室抱着那袋饼干发呆,我万般纠结着自己如今做事已经变得越来越冲动了。我十分怀疑如果哪一天韩以修告诉我他要结婚,我一定会抄起一把AK47冲到礼堂扫射逛所有人,然后抢了韩以修就走,然后韩以修就一把眼泪汪汪的看着我说“我不要,我不要“。 “思斯,发什么呆啊,一会儿出车了。”小姚突然推开更衣室的门看着我发呆问道。 她的声音打断了我幻想,我和她出了门,认真的想了一下刚刚自己想脑海中韩以修的那副小媳妇模样,不禁感到一阵恶寒。 “420高速,车祸,现场伤员两名。”接诊台那边突然传来指令。 小姚和我听了面色一变,赶忙跑到救护车那边准备出外诊。 “快上来。”我们刚到就看到成医生已经坐到了副驾驶那边向我们招手。 我和小姚都登了车,看到司机不禁一愣。 “李叔呢?”小姚有些好奇的问道。 “昨天打电话请假,说是心绞痛范了。“成医生回过头来答道:”这段时间估计都不能来上班了。“ 我听见这个消息一愣,想起了前两天还跟我强调天冷多添衣的李叔,心里突然有点不好受。 “这是新来的司机徐哲。”成医生跟我们指着驾驶位上的年轻人说。 “叫我小徐就好。”徐哲边开车边跟我们说:“我来这里才几天,有什么事情你们跟我说就行。” 我和小姚相继打了招呼,就听见小徐跟我们说:“这两天下雪路滑,路况也不太好,你们把安全带都系好,车子可能不太稳。” 我和小姚应着,就都把车壁上的安全带拉到了身前系好。 “小徐你开车几年了?”小姚在一边问。 “六七年了吧。”小徐回答道。 “六七年!”小姚惊呼道:“那你今年多大了?” “26.“小徐笑了笑:“我刚成年就把证件考下来了。“ “哇!这么厉害。“小姚惊呼道,我看她惊讶的表情笑了笑,看她和顾澜有点相似的性格也觉得亲切了不少。 “快到了,思斯,姚姚,把急救箱准备好。“成医生在前面嘱咐道。 “我打开急救箱检查了一下,跟成医生点了点头,不出两分钟,小徐就把车稳稳的停在了事故地点。 我和小姚从车上跳下,就看见一个人正捂着头坐在地上,血已经顺着他的手流满了他的衣服,而另一个人则是躺在地上闭着眼,生死不明的样子。。 第七十九章:车祸 我跟在交警和那个男人身边,大概等了十多分钟,终于在远处看见了腾大附院救护车的身影。 “下雪路滑,有点堵车。”从车上跳下来一个大概三十多岁的司机,又些不好意思的说:“来得有点晚。” “患者怎么样?”从副驾驶下来一个大夫,正是之前和我们一起做过手术的骨科主任。 “左下肢骨折,头部撕裂上,生命体征稳定。”我搓了搓有点冻僵了的脸颊说。 那个大夫走过去检查伤情,旁边的司机开始跟我聊起了天。 “今天院里接到了好多急诊,救护车都有点忙不过来。”他冲我憨笑了一下说:“小姑娘你等半天了吧。” “还好。”我点了点头:“下雪天,免不了速度慢些。本来有两个伤员,比较重的那个已经拉走了。” “伤情稳定,上车走吧。”那个大夫检查完毕跟我们交代了一下。 我们几个人合力七手八脚把伤员附上了救护车。 “你原来是消化外科的?”我和那名男大夫坐在救护车的后面,他又些好奇的问。 我点了点头:“是。” “你们科室那个小韩大夫呀,真是厉害。”那男大夫突然感慨道。 我听见了他提到了韩以修,突然一愣,笑了笑:“我们主任确实很厉害。” “之前我还有点不满,那么年轻怎么能胜任主任这一职位。”那大夫感慨道:“在急诊我和他合作了几台手术才知道,那可是真的有真才实学,那患者血压低的都快测不到了,他硬生生就能给救回来。真是后生可畏。” 我听了他的话,不禁有了点淡淡的自豪感,他说的可是我们科室的主任,还是我喜欢的人。 “哎,你们说的那个大夫,我的手术能不能让他给我做。”躺在担架上的伤员突然插话道:“你们看我都这样了,也得找个稳妥点的大夫吧。” 我看着他不禁有些好笑:“我们说的可是消化科的手术大夫,就算是我们院里的王牌,你总不能让他从你的左腿里找出什么消化器官吧。” 那伤员听了我的话有些淡淡的遗憾,前面的司机倒是听了我的话哈哈一笑:“姑娘你可真有意思。”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揉了揉鼻子,看的旁边的大夫无奈的摇了摇头。 “还有多远能到?”那大夫问司机道。 “快出高速口了。”司机回答道:“还好事故地点离高速口不远,不然我们可真得走一会儿。” “行,患者伤情不重,安全为主……”那大夫的话音刚落,就听见前面的司机猛的叫了一声,然后就在我耳边传来一声巨响。 那一瞬间,我的视角突然倒了过来,还没有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就随着一阵巨大的惯性,从座位上被狠狠的甩了出去,脑袋直接撞到了我侧面的玻璃上。 随着一种奇异的炫晕感,我的耳边是今天司机小徐的那句:“系好安全带,安全带……” 等到我从一震刺骨的寒风中醒来,发现自己正以一种非常诡异的姿势趴在救护车后侧的玻璃上,一张脸仅仅的被挤压在上面,留下了一个侧脸的油痕。我慢慢的从车上爬起,就感觉一股热流从头上顺着太阳穴流了下来。我伸手一抹,一片血红。 “我靠。”我暗暗骂道,脑子晕晕沉沉的似乎想不起刚刚发生了什么。我坐起了身。环顾了一下四周,四周静的可怕,我们的车头撞向了高速口岔路的栏杆上,前车盖高高的弹起,发动机在寒冷的天气里不停的向外涌着白色的烟雾。 前面的司机闭着眼趴在弹出的安全气囊里,幸好系了安全带,至少身体外部没有什么损伤,而跟我一起坐在车后的大夫被卡在了担架车和侧壁之间,车上的伤员也侧身趴在上边。 我三两步爬了过去,先拍了拍司机,又伸出手探了探单架下一生的鼻息。两个人都挣扎了了一下,好半天才睁开眼睛有些迷茫的看着我。 我长出了一口气,看他们俩的反应应该和我差不多,逆行性遗忘是脑震荡的典型表现,这大概是车祸发生后最好的后果。 确定好两个人没有大碍后,我赶忙去看趴在担架车上的伤员,因为担架车上有绑带,伤员此时正稳稳地躺在担架车上,看起来似乎没有什么大碍。我拍了拍他的脸颊,看他幽幽转醒,不禁清醒我们的劫后余生,在这种冰雪天作为救护人员的我们反而成为了伤员一个个的被困在了这里。 我抹了一把脑袋上的血,不禁想到刚刚的事故现场,就好像剧情大反转一样。我大概摸了一下自己头上的创口,担心一会儿回院里缝合怕是要剃光头发。 我叹一口气,暗道倒霉,在车上摸索出自己掉落的手机,正准备打电话。一只手突然拉住了我的衣角。 我低头一看,那躺在担架上的伤员此时正脸色通红,大口喘着粗气,看着我一脸的祈求。 “大夫,救我……” 第一卷 第八十章:叶思斯,我们在一起吧 我赶忙低下头去看他,发现他有些喘不上气,双颊憋的通红,嘴唇也开始发紫。我急忙低头看向车下面的大夫,绝望地发现现在他们都被卡在那里动弹不得。我有些无措的俯下身看着那名患者。 “你哪里不舒服?”我有些焦急地问。 那患者死命的吸了两口气,但似乎完全没有什么效果,只能瞪圆了眼睛,惊恐的看着我,拼尽了力气用嘶哑的声音微弱的说道:疼……胸口……疼。“ 我猛一惊,心道不会是急性心梗发作,连忙问他:“你心脏有没有病史?” 那患者摇了摇头,我无奈,只好解开他的上衣,带上了听诊器。我深呼了一口气,不停的告诉自己要冷静,现在唯一能救他的就只有我了,我不能再看着另一个患者在我面前就这么离开。 每每我会想起此刻,我都相信此时应有一首背景音乐,叫《义勇军进行曲》。 我拿着听诊器认真的听着他每一个肋间的呼吸音,终于在肩胛下方听到了一丝的不同,我迅速地反应了过来,用手在那个地方扣了扣。 清音,是清音,叩诊呈清音是闭合性气胸的表现,结合患者偏瘦,应该是在刚才的车祸中受到惊吓,导致肺部破裂,气体只进不出,挤压肺部,造成呼吸困难。 我手忙脚乱的寻找急救箱,才发现急救箱也卡在了担架车的下方,垫在那医生的脚下。 此时的伤员由于高度缺氧已经开始呈现半休克状态,我咬了咬牙,从口袋里抽出一直水笔,拿掉了笔芯,狠狠的掰成了两半,然后抬起手猛的往患者的第二肋间处扎去。 里患者胸腔只有不到一厘米的时候我却突然停了下来,我发现自己的手竟颤抖的握不住那小小的笔杆。 如果我判断错了怎么办?如果我扎错了位置怎么办?我的这一下会不会给他带来二次的伤害?万一扎进去了气体通不出来怎么办?他要是死了怎么办? 如果我不对他做任何措施,他就这么死在我面前,没有人会知道,我可以说自己因为车祸昏迷,没法对他抢救;但我要是做了措施,院里面一定知道,如果没有抢救过来,我面临的是什么?家属的指责,院里的通报,和韩以修失望的脸?我低头轻轻笑了出来,人性的弱点,永远在生死存亡的关头被暴露的彻彻底底。我想起韩以修的脸,想起他说的叶思斯你是名护士;想起他那被我忽视过无数次信任的表情;想起他在消化外科是站在窗口疲惫迷茫的侧脸。 啊……那种表情我有多久没见过了呢?好像自从到了门诊就在也没见过,时间不允许他疲惫,更不允许他迷茫。 我抬起手,把手中断裂的笔杆狠狠的插进患者两侧的肋间。 只听“噗”的一声,一小股气流从断裂的笔杆中溢了出来,我死死的盯着担架的患者,看他刚刚还不停起起伏伏的胸膛慢慢平静了下来;看他发绀的脸慢慢恢复红润;看他紧闭的眼睛缓缓睁开然后慢慢转向了我。 “谢谢,好多了……“ 我猛的跪了下来,两条腿似乎像被抽了骨头,我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似乎我才是那个患了气胸的病人,我摸着自己狂跳的胸膛,眼泪一滴一滴的开始滚落了下来。 叶思斯是个爱哭鬼,叶思斯是个胆小鬼,叶思斯是个冒失鬼。 但是叶思斯亲手拯救了一条生命。 我感觉自己心里像拨云见日一般开阔了起来,我握着担架上的患者渐渐暖和起来的手,第一次感觉到眼泪原来也可以是甜的。 之后的一切我都不太记得了,在我打完求救电话后,就窝在了担架车的旁边,失血的感觉并不好受,我慢慢的沉睡了过去。 醒来时自己已经躺在了腾大附院急诊的病房里,我看着四周没日工作忙碌的熟悉地点,心里有些好笑,自己也有被送到这里的一天。 我感觉自己的头有些疼,伸手摸上去似乎已经被厚厚的绷带包扎好了,我不能看见自己的样子,但是可以想象自己这一行头出去,再拎筐鸡蛋走到菜市场,绝对毫无违和感。 我慢慢直起了身,稍稍动一下都觉得天旋地转。我拽下自己鼻子上的吸氧管,看见旁边的心电监护仪正平缓的跳动着。 一切安好,我微微一笑。 病房的门被推开,我看见许默端了个治疗盘,四目相对她似乎一愣,便转身急急忙忙的转了出去。 我一愣,还没叫出口,心想难不成自己这个苏联老大妈的形象吓到了她? 不一会儿就听见一阵脚步声在门外响起,似乎走的有点急。然后我的病房门就被猛的推开。 我慢慢的瞪大了眼睛,看着门口的那个身影突然什么都想不到了。 那个劫后余生我最想见的身影,那个叫韩以修的身影。 我呆愣在那里,看见韩以修一步一步向我的病床走来,他依旧是那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但偏偏与平时十分不同。 我见过慵懒的他,严肃的他,生气的他,无奈的他,疲惫的他,但独独没有见过此刻的他。 一双细长的眼睛紧紧的盯着我,一个侵略性十足的韩以修。 我看着他离我越来越近,眩晕的头却在此刻清晰了起来,他站在我的面前,修长的手指捧起了我的脸。 “叶思斯,我们在一起吧。” ------题外话------ BOOM!纠纠结结了十五万字,男女主终于修成正果啦!天使们请给白白鼓个掌! 第八十一章:做梦一样 我皱了皱眉,似乎没听清楚他的话。看着他突然冲我微微一笑。 他刚刚说什么? 他说了什么? 我似乎感觉自己还在沉睡中从未醒来,但恍惚意识到自己似乎得到了这一生从未如此期盼的东西。 他刚刚说了什么? 我迷茫的冲着他眨了眨眼睛,看他又冲我一笑,缓缓低下身,嘴唇贴住了我的耳朵,用只有我们俩才能听到的声音轻轻说道。 “我说,叶思斯,咱们在一起吧。” 我缓缓瞪大了眼睛,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听见旁边的心电监护突然尖声警告了起来。 我机械侧过头,看见自己的心率慢慢的升高,直到升到了一百七。我并没感觉到自己心跳加速,确切的说我似乎已经没有了作为人类的感觉。 韩以修侧头看了一眼不停尖叫的心电监护仪,翘起了一边的嘴角冲我微微一笑,然后缓缓俯下了身。 “我想,我已经知道答案了。”他轻声说着,然后缓缓低头吻住了我。 韩以修的唇和他那只无数次拉着我的手不同,他的唇有些冰凉,带着一丝柔软,贴在我的嘴唇上却让我感觉到无比的炙热。 “别哭了。”他松开我的嘴唇,略带薄茧的手指轻轻擦过我的嘴角:“别人看见了还以为我把你怎么了。” 我看着他无奈的笑了笑,惊讶的抹了把脸。 哭了?又哭了? 我看着自己的眼泪无意识的往出蹦,带着一丝决绝的拉住韩以修的袖口:“你说的,是我认为的那个意思吗?” “你说呢?我的小女朋友。”韩以修摸了摸我的头,微微笑道。 我伸出手缓缓的抹向他的脸,头中的眩晕感再次回来。 果然我依旧在睡梦中,我默默的想到。 但是该死的,韩以修的笑怎么可以这么好看! 我在病房中的一夜极其混乱,我做了好长好长的一个梦,我梦见自己黑衣黑帽,剑带腥风,面前的人广袖长襟,垂下的衣袖在猎猎寒风中不停抖动。我身形一动,寒光直逼对面,却被他堪堪拦住,戏虐的一笑:“娘子,可要谋杀亲夫?” 然后韩以修那张终日严寒的脸带着一丝痞笑映入我的眼帘,我拿着剑的手一抖,一把长剑“叮”的掉落在身前。 我在急诊病房猛的惊醒,就看见梦境的主人公正翘着腿坐在我的床前,他单手支着头,微微合上的眼睛在晨光中若隐若现。 我抛开梦境中诡异的感觉,看着面前明显是守了我一夜的韩以修,终于明白了昨天的告白不是梦。 面前的人,是腾大才子,是医学部男神,是医院的冷面主任,是学术界的金牌;我长叹了一口气,我叶思斯何德何能,能钓到这么一条金龟婿。我悲哀地想到估计以后买方便面都不会有调料包了。 我小心翼翼的探出手去,微微用手指划着他脸上的轮廓,却突然被他用手攥住。 他低声一笑,眼睛并没有睁开,而是用又些慵懒的声音缓缓说道:“大早上就不老实?” 我的脸通红一片,赶忙挣脱开他的手,飞速地躺下用被子盖住了头,我听见他在被子外愉悦的低笑着,才小心翼翼的把眼睛露了出来。 “你……”我被被子盖住的嘴闷闷的说,想了半天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韩以修掀开我的被子,拽着我的手将我缓缓拉起,然后在我额头轻轻一吻。 “快起来吃早饭了。” 我捂着自己被亲的地方有点发愣,我不明白一直都是一个表情的韩以修为什么像突然治好了面瘫症一般在我面前毫不吝啬的露着美色,但面前确确实实是如假包换的腾大才子韩以修。 “要发呆到什么时候?”韩以修突然敛起了笑容又恢复了面目表情的样子:“脸上还有泪痕呢,难看死了。” 我抹了抹脸,看着恢复正常的韩以修终于松了口气,赶忙收拾收拾跳下了床。 眩晕感再次袭来,我晃了晃,一屁股又做回了床上。 “你慢点。”韩以修见了赶忙扶住我,无奈的叹了口气:“脑震荡后遗症不能剧烈运动你不知道?” 我有些迷茫的点了点头。韩以修看着我摇了摇头。 “你非要我这么跟你说话才听话?” “啊?”我看着他眨了眨眼睛。 “叶思斯,你现在是我女朋友,我是你男朋友,懂了吗?”他突然有些咬牙切齿道。 我眨了眨眼睛,猛的“啊”了一声,看着他有些无措。 “我没谈过恋爱,不知道恋人们之间该怎么相处,但我会对你好,我会试着对你笑,照顾你,爱护你。”韩以修拉住我的手捏了捏:“所以你的回答呢?叶思斯?” “我……”我看了看他认真的表情,低下头轻声说:“好像做梦一样……” 。 第八十二章:探病 我的内心并不像变现的那么平静,就如我所说的一样,好像做梦一样。一夜之间,我心心念念却不敢越雷池一步的人居然主动握起了我的手,不仅仅是韩以修,就连我也是第一次谈恋爱,可内心的患得患失感足够把我内心淹没。 韩以修看着我并不说话,而是在我身边慢慢坐下,一只手轻轻揽住了我的肩膀。 “为什么是我呢?”我低下头声音依旧如蚊:“我没相貌没身材,我哪点都比不上你……“ “我是选女朋友,又不是选打擂台的。”韩以修低下头有些奇怪的看着我:“在我心里,你哪里都挺好的。” 我慢慢抬起头,对上了他的眸子。 “你说的是真的?” “真的。” “不是一时冲动?” “不是。” “你不是因为我父母又和你说什么才勉强做的决定?”“ “思斯,你怎么会这么想?”韩以修皱了皱眉问。 “我……”我看他说不出口,只能摇了摇头。 他叹了口气,拦住我肩头的手紧了紧:“别胡思乱想,思斯,我说跟你在一起,是真的想跟你在一起。“ 我有些惊讶的抬起头,看他给我捋了捋头发,嘴唇轻启。 “叶思斯,我喜欢你……” 我在有些晕乎乎的状态中吃完了早餐,就被韩以修收拾收拾打包回了家。 他并没有和我一起回家,只是把我送到了家门口,看着我进了家门才离开。我静静我在自己的小床里,车祸后脑震荡的后遗症依旧存在,但是我依旧睁着眼睛,久久不能睡去。 我和韩以修在一起了,我们现在是男女朋友,以后可以是夫妻,然后可以是孩子的爸妈,最后是暮年相守的老头老太太。 我静静的把我和韩以修从现在到坟墓的事情全部幻想了一遍,然后我把被子拉过头顶,小声的抽泣了起来。 和韩以修表白时止不住的泪滴不同,我压制不住自己的哭声,那一瞬间,我似乎把心底一直以来的期盼,委屈,不安,难过都宣泄了出来,也在这一瞬间,我有了盔甲,也有了软肋。 我在家里美美的睡了一觉,醒来后发现自己的手机里有很多通未接来电,还有不少短信,大部分都是来询问我有没有事情的人。我大概挑了几个人一一回复,然后在最底下就看到了韩以修的信息。 “醒来给我打电话。” 我深深的呼了两口气,我这手机的手有些颤抖,第一次打通了韩以修的电话。 “睡醒了?”电话刚刚响起就被接了起来,韩以修好听的声音在电话那边传来,让我觉得面红耳赤。 我无声的冲着天花板大喊了两声,又拼命的捶了两下枕头,才压制住心里的激动。 “嗯,刚醒。”我的声音还是挺淡定的。 “一会儿想吃点什么?” “老大你下班了?”我听了他的话有些激动的问。 “还没。”韩以修在电话那边低声笑了一下:“思彤想去看你,之前你在睡觉,我没让她过去,你想吃什么,我一会儿让她打包好了给你送过去。” 我听了他的话,觉得心里暖洋洋的,便笑眯眯的说:“什么都好~我爱吃什么你应该也知道。” 他似乎很愉悦的笑了一下,低声跟我说:“那好,我一会儿让她过去找你。” ”好。”我答道,又想了想,有些犹豫道:“韩以修,我有点想你。” 说完我就飞快地挂了电话,坐在床上面红耳赤的发了会呆,便觉得实在臊的不行,就果断又猫在被窝里装袋鼠。 我在床上又躺了大概半个多小时,左右翻来覆去觉得躺的难受,就一个打挺从床上坐了起来。然后俨然忘记脑震荡后遗症的我就悲剧了。 在我的视角依旧是天旋地转的时候,门铃就响了起来。我踉踉跄跄的走成了一条救国曲线前去开门,就看见一个身子两个脑袋的韩思彤站在我的家门口诡异的冲我一笑。 “表嫂,我来看你。” 在我一声尖叫和被韩思彤扣了一脑袋皮蛋瘦肉粥后,终于感觉世界是正常的了。我换了一身新的睡衣后终于和韩思彤坐在了家里的沙发上。 “表嫂,你就是这么招待你家小姑子的?”韩思彤挑着眉毛看着我。 我尴尬一笑,连忙给她到了杯果汁递了过去:“祖宗,我错了……“ 韩思彤撇了撇嘴,有些嫌弃的接过杯子:”你怎么回事?上个班还能出个车祸,看来你平时没少干坏事啊。“ 我白了她一眼,颇为无奈道:“谁能想到呢?啥倒霉事都往我脑袋上扣。“ 韩思彤点了点头,跟我说:“桌子上给你带的午饭,你老公亲自嘱咐本宫给你带来的。” 我从沙发一跃而起,跑到餐桌旁打开了外卖带,里面红烧排骨煲仔饭的香味就一下扑面而来,我打开盖子咽了口口水,又有些可惜道:“你还泼了我一碗皮蛋瘦肉粥。” “猪啊你!”韩思彤从沙发那边丢了只拖鞋过来。 ”吃你家大米了?”我舀了一口煲仔饭笑眯眯的说。 “你别忘了你现在吃的就是我买的。”韩思彤嫌弃的上下打量了我一眼:“以后可不是要吃我家大米,你这饭量,也不知道以修养得起不?“ ”养得起养的起。”我笑眯眯的冲着她挥了挥手:“我啥都吃,不挑,还不会闹肚子。” “叶思斯你脸皮厚到可以当城墙了。”韩思彤看着我气的都笑了出来。 “先不说我。”我又塞了一口米饭,闷声说:“姐姐我可是修成正果了,你那边怎么样。” “闭嘴吧你,也不怕呛死。”韩思彤咬牙切齿的说:“能不揭人伤疤吗?” “那倒不是。”我摇了摇头,抹了抹嘴道:“这次真的算是劫后余生,我也想明白了一些事。” “什么事?”韩思彤看了我一眼有些将信将疑道。 “任何事情你不做永远不知道,但有些事,你做了你也不知道。” “比如?” “比如我并不知道老大他其实认可我,比如我并不知道我其实并不是空有一身理论,比如我并不知道我能救活一个人,比如……我并不知道韩以修喜欢我。有的时候事情没逼到你面前你并不知道它本来的面目。“ ”你的意思是要我霸王硬上钩来个生米煮成熟饭?“韩思彤若有所思地看着我。 我喝着水听了他的话突然一呛。 “白痴!白痴!你简直……“我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她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第八十三章:我也想你 韩思彤和我呆到了晚上才离开,我吃着她煮好的粥,不停的翻着手机,想给韩以修打电话,又害怕耽误他工作。 工作快一年了我也没有过这么长的假期,这次因为工伤,医院给开了一个星期的休假,反而让我觉得有些不适应。 等到了快下班的时候,我的手机终于是响了。 我迅速的接起电话,从未感觉过如此着急:“你下班了?” “嗯。”韩以修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过来,如此悦耳:“吃饭了吗?” “吃了。” “睡觉了吗?” “睡了。” “想我了吗?” “想了……”我似乎突然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些什么,不由得有些恼意的清了清嗓子。 韩以修在电话那边低声地笑着:“今天晚上加了台手术,明天休班我去看你。” 我点了点头,有反应过来他在电话那边根本看不到,才小声的说:“好~那……我等你。” “嗯。” “记得吃饭。” “嗯。” “别太累。” “嗯。” 我冲电话里翻了个白眼,手指不由自主的在面前的桌子上画着圈圈。 “我也想你。”韩以修突然在电话里低声说道。 “知……知道了。”我又是迅速的挂了电话,又看着手机有些哭笑不得。这样的状态可不行,怎么的也要拿回恋爱的主动权。 我翻来覆去想了半天,还是放弃了翻身农奴把歌唱的念头,才子杀伤力快赶上一颗原子弹了,愉快的相处还是得顺毛来。 我在家无聊的看看电视,玩了会儿游戏,接了我妈的一个电话,就已经快到十点了。 我并没有告诉家里车祸的事情,一来没什么大事,二来也怕他们担心。但更多的是因为和韩以修在一起就把这茬给忘了。 我简单的洗漱一番,就继续躺回床上当米虫。我自认为女人每天最幸福的事除了回到家解开胸罩释放天性外,就是窝在比体温高八度的被窝里翻着手机上着网。 因为不需要上班,所以我一直刷手机到了凌晨两三点。我看了看时间,觉得差不多了,就打通了顾澜的电话。 电话打了两遍才被接起来。 “谁呀?”顾澜有些睡意朦胧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来。 “我。”我笑眯眯的回道。 “思斯?”顾澜闷声的哼了两下,有些委屈道:“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啊?” “你今天晚上洗脚了吗?”我问道。 “啊?”顾澜有些呆愣的问。 “洗脚了吗?” “洗……洗了。” “洗脚水倒了吗?” “没……还没。”顾澜整个人此时都懵了:“思斯你到底找我什么事啊?你身体好些了吗?” 我低笑了两声,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使出吃奶的力气冲电话里喊道:“我和韩以修在一起啦!” 我满意的听到电话里那边“咚”的一声,然后是一阵水声和一声低骂。 “洗脚水凉吗?”我笑眯眯的问着电话那边的顾澜。 “叶思斯你脑子被撞出坑啦!”顾澜半天才从电话那边喊打。 “有坑也得你来填。”我得意洋洋的冲着电话笑道。 “叶思斯你心眼比针尖都小。”顾澜委屈的说道,声音比刚刚清醒不少:“你可真行,为了报复回来大半夜的编故事骗我!” 我挑了挑眉,有些好笑道:“我没骗你,我真的和韩以修在一起了,他告的白。” “叶思斯你脑子真被撞坏了!都撞出妄想症了!”顾澜的声音在电话那边显得有些焦急。 我捏了捏手机,实在不知道这孩子的脑回路怎么就这么的扭曲:“我没有妄想症,也没跟你开玩笑,我真的和韩以修在一起了。” “韩以修和你一起出的车祸?”顾澜问道:“他脑子也被撞了?” 这时我要是再听不明白,脑子才真的是被撞坏了。 “顾澜!”我凶恶的喊道。 “哈哈哈,不逗你了。”顾澜在电话那边笑道:“我就说你们有戏,你还不信,真下好了,抱得美人归了吧。” “什么叫抱得美人归?”我无奈道:“要抱也是他抱好吧?” “他?他抱得动吗?叶大千金?”顾澜在电话那边调侃道。 “智商见长啊你!”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咬牙切齿道:“你还真是够磨人的,真对得起我给你起的称号。” “有你磨人?”顾澜不平道:“你知道我今天晚了两个小时才下班,两个小时!回了家我饿的都能把我家冰箱吃了。” “消化外科很忙?”我问道。 “忙!忙死了。”顾澜愤愤道:“主任走了之后,科里新来了一个医生,人挺好,但不知道怎么的就是和褚医生不对付,结果我们两头都忙的死去活来的,还不落好。” “新来的医生?”我有些好奇的问道:“谁啊?” “叫曹渊,好想和褚大夫之前认识,两个人也不知道有什么矛盾,刚进科室第一天两个人就在医生办公室打了一架。” “打起来了!”我惊呼道:“为什么啊?” “不知道。”顾澜回答道,深深的打了个哈欠:“这种事情那会和我们说啊,不过好像听说这个曹大夫也是从美国回来的,之前和主任还是一个医院工作的。” “主任?”我惊讶的说。 “对,叶大小姐,叶姐姐,这都几点了,有时你去问你家那位去吧,你就放过小的吧,小的知错了。”顾澜在电话那边哭诉道:“你让我睡一会儿成不?明天还有班呢。” 我大声的嗤笑了一下,笑呵呵的问她:“下回还敢不敢了?” “不敢了不敢了,下回再惹您老,您就把我的脑袋拧下来当球踢行不?”顾澜赶忙求饶道。 “退下吧。”我好笑的听着顾澜那边传来忙音,不禁摇了摇头。 我缩回被窝,关上了床头的人,不禁想到了顾澜刚刚的话。曹渊,我第一听说这个名字。 然而他和韩以修,和褚思哲都认识,到底是谁呢? 我疑惑道,闭上了眼睛。 有时间问问他吧,我在陷入黑暗前默默的想。 ------题外话------ 当当当,反派出场预警~~ 白白一直很苦恼怎么描写反派,之前这文是打算从头甜到尾了。 但闺蜜说都甜到掉牙了,要求我加一个反派进去。 但是天使们放心,反派的任务只在于增进男女主角感情,会被炮灰掉的~~ 白白这两天要准备研究生复试,所以跟我家编辑大大说延迟几天再入V,希望各位天使再等白白一段时间。 最后,各位天使们,三八节快乐! 第八十四章:失控的情绪 韩以修第二天一早就来到了我家,我看着他满身寒气的样子不由得有些惊讶。 “下夜班了?”我赶忙将他拉进屋到了杯热水。 “嗯。”韩以修在沙发上坐下,一边抿着热水一边环视着我们家的客厅。 “我还没来得及收拾……”我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很整洁。”韩以修放下水杯看着我说,微微一笑:“看来以后家务活交给你就行了。” 我清了清嗓子,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身体怎么样了?”韩以修一把把我拉了过去,细细打量我额头上的伤疤。 “没事了。”我避开他的目光摇了摇头,他身上的气息充满了我的鼻腔,让我瞬间面红耳赤。 “再过两天就能拆线了。”韩以修摸了摸我的头发笑着说:“洗头的时候别沾到水。” 我点了点头,看着他有些犹豫的问道:“老大,你今天……还回医院吗?” “不会了。”韩以修伸手搂住了我,嘴唇凑到了我的耳边,带着潮湿的呼气轻声的说:“思斯,我很不满意老大这个称呼。” 我挣扎了两下,便老老实实的缩在了他的怀里,低声喃喃道:“那……那怎么办?” “叫我以修。”他冲我耳朵里轻轻吹了口气,轻声道。 我拿手捂住了耳朵,不禁回头白了他一眼:“韩以修,这就是你说的从没谈过恋爱?” 他看了我两眼,终于憋不住低声笑了出来:“我是不是第一次恋爱看不出来,但思斯,你倒是一点经验都没有啊。” “我……”我看着他的样子,真心怀念原来的那张生人勿近的冰山脸:“韩以修你不要再用这种诱拐少女的语气跟我说话了。” “少女?”韩以修放开我,上下打量了一遍,眼神里的温柔突然换成了一种深深的质疑。 我看着他熟悉的表情,不知道怎么突然松下一口气来:“你从哪儿学来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韩以修冲着我挑了挑眉,想了一下,才老老实实的换上了那张熟悉的冰山脸:“百度百科。” 我惊愕的看着他半天才说出话来:“你……百度百科?你都查的什么啊?” “怎样和女朋友答道最亲密状态。”韩以修面无表情的看着我,耳朵尖却莫名其妙的红了。 “那,百科上都写了什么啊?” “多聊天,多拥抱,多接吻。”韩以修一本正经的看着我。 我看着他陷入了深深的无语,不愧是才子,第一次使用就能这么融会贯通。想一想他刚刚说的话和他胸膛的温度,我感觉脸上的热度在此上来了。 “而且。”韩以修突然伸出手搬过我的脸:“我觉得还挺好用的。” 说完他突然靠近,狠狠的吻住了我。 我的的两只手蹲在了半空,已经不知该怎么放,我看着他额头上冒出了一层淡淡的薄汗,突然明白了,原来他也在紧张。 我的两只手慢慢放松,想要环住他的背。却被他猛的拉开。 他看着我的脸微微有些恼意:“你怎么不闭眼睛?” “啊?”我一愣。 “上面说接吻的时候女方会闭上眼睛的。”他看着我懊恼的眨了眨眼睛,又有些别扭的侧过头去, 才子的画风怎么变了,我看着他如同初恋少年的模样不禁哭笑不得,现在退货还来得及吗? 因为韩以修坚决不让我进厨房,所以我们中午订的是外卖。我十分珍惜韩以修可以陪我的这一天,而且我也决定了今天一天都要赖在他身边绝对不超过一米的距离。 “”以修,我听说消化外科新来了个大夫。“在韩以修的坚决要求下我还是改变了对他的称呼,尽管现在叫起来还是觉得有点别扭。 他听了我的话不禁一愣:”我怎么没听说?“ ”你不知道?“我有些惊讶的看着他,作为主任居然不知道新人上岗。 ”可能这段时间太忙了,这段时间也没回过科室。“韩以修摇了摇头。 ”是吗?“我有些担心的咬了咬筷子:”昨天和篮子打电话听说这大夫刚来科室就和褚思哲打了一架。“ 韩以修夹菜的筷子一顿,不禁皱了皱眉:”什么时候的事,小褚怎么没和我说?“ 我看他面色不对,瞬间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话了,赶忙往回圆道:”可,可能也不是真的,毕竟我也是听别人说的。“ ”不对,就算是谣言也不可能发生在小褚身上。“韩以修摇了摇头坚定地说,然后又想想起什么似的问道:”这大夫叫什么名字?“ ”听说姓曹……“我小心的说。 ”曹渊!“韩以修突然放下了筷子,迅速的说道,面色是我未见过的凝重。他抬起头看了看我的面色,又突然轻笑了一声,眼神是极度的不屑和轻视:”果然是他!“ ”以修,这个人……有什么问题吗?“我有些犹豫的问,看着他的眉毛已经紧紧的簇在了一起。 韩以修并没有回答我,而是直接站起了身,掏出了手机,打通了褚思哲的电话。 ”他什么时候回来的?“”韩以修冲着电话里冷冷的问道。 “他回来你不告诉我,发生这种事你也不跟我说?” “不管我在哪里,你是不是真的要眼睁睁的看着他那着他的那些狗屁专利在医院里害人?褚思哲,谁给你的胆子?” 我站在他的旁白看见他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脸色通红,额头上的青筋也一根一根的爆了出来。我看着这样的韩以修不禁觉得有些担心。 是什么让一项对任何事都运筹帷幄的韩以修如此失控?我伸手牵住了他的衣角晃了晃,有些无措的看着他。 他转过头看了看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对着电话里狠狠的说道:“这件事没完。” 然后便一手挂掉了电话,牵起了我拉着他衣角的手。 “吓到了?”他捏了捏我的手轻声问道。 他的手很凉,还有薄薄的一层汗。我摇了摇头,拉着他坐下,两个手握住了他冰凉的指尖,小心地问:“那个曹渊……怎么回事?我能知道吗?” 第八十五章:我养你啊 韩以修并没有回答我,而是直接站起了身,掏出了手机,打通了褚思哲的电话。 “他什么时候回来的?”“韩以修冲着电话里冷冷的问道。 “他回来你不告诉我,发生这种事你也不跟我说?“ “不管我在哪里,你是不是真的要眼睁睁的看着他那着他的那些狗屁专利在医院里害人?褚思哲,谁给你的胆子?” 我站在他的旁白看见他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脸色通红,额头上的青筋也一根一根的爆了出来。我看着这样的韩以修不禁觉得有些担心。 是什么让一项对任何事都运筹帷幄的韩以修如此失控?我伸手牵住了他的衣角晃了晃,有些无措的看着他。 他转过头看了看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对着电话里狠狠的说道:“这件事没完。” 然后便一手挂掉了电话,牵起了我拉着他衣角的手。 “吓到了?”他捏了捏我的手轻声问道。 他的手很凉,还有薄薄的一层汗。我摇了摇头,拉着他坐下,两个手握住了他冰凉的指尖,小心地问:“那个曹渊……怎么回事?我能知道吗?” 韩以修握着我的手盯着我看了半天,才叹了口气,摸了摸我的脑袋:“思斯,有些事情你现在还是不知道的好。” 我看着他默默点了点头,心下有些失望,却也安慰的冲他笑了笑。 “合适的时间我会和你说的。”韩以修捏着我的手稍稍用的点力。 “我知道。“我反抓住他的手握了握:“你说的我都懂,不用顾虑我。” 韩以修一笑,一伸手就把我捞到了怀里,把头窝在了我的颈窝里,深深吸了一口气,语气竟有些撒娇:“啊……真不想上班……“ 我觉得有些痒的动了动,笑道:“急诊可靠你活呢,韩大才子。” 韩以修听了把头抬了起来,低声在我耳边轻轻说道:“可我只想养你……“ 我叶思斯从幼儿园开始就爱跟男孩子扎堆,在别的女孩子抱着一个洋娃娃玩过家家的时候我在跟一群疯小子一起爬树掏鸟蛋,在别的女孩子情人节收玫瑰平安夜收苹果的时候我正和班里一群男生讨论晚上的排位赛该怎么赢,在别的女孩子牵着对象的手卿卿我我的时候我勾着哥们儿的肩膀大喊不醉不归,我原以为自己会在这条疯魔的道路上一条道走到黑,没想到半路被韩以修截了胡。 我此刻就像千千万万的恋爱少女一样老老实实的窝在自家男人怀里,还不停的期盼时间过得慢一点。 就像师母所说的那样,韩以修其实是一个比较冷情的人,生性凉薄,但感情炙热。一旦认定,便永不回头。我能感受到他跟我在一起时热切的情感,我并不奢求完美,只求身边,永远是他。 韩以修并没有在我家里留宿,大概七八点钟的时候,他就离开了。 我送走他以后就坐在还留有他余温的的沙发垫上,慢慢回想这好似做梦般的两天两夜。我和韩以修正式成了男女朋友,我打破了腾大才子方圆两米异性必死的传奇,我在他的身上打上标签宣告主权。这是我从没想过的。我只感觉自己现在幸福的想哭,想告诉全世界我是站在韩以修身边的那个人。 第二天我竟然接到了秦绍禹的电话,我看着来电显示觉得自己那脆弱的三叉神经有开始疼了起来。 自从上次那场不尴不尬的表白之后,我和他就再没有联系过。如今我和韩以修已经在一起了,我实在不想和他有太多的牵扯。分手还能做朋友那是炮友,表白被拒还能联系那是备胎。这两样都是我叶思斯人生哲学里最讨厌的东西。 我看着不停震动的手机想了半天,还是接起了电话。 “思斯……“秦绍禹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有些犹豫:”在忙?“ “没有。”我回道:“怎么了?有什么事情吗?” “没事不能给你打电话吗?”秦绍禹在电话那边笑着问我。 “绍禹……“我无奈的提高了点声音,责怪道。 ”好好好,不逗你了。“秦绍禹笑着说:”还真的找你有点事。“ ”怎么了?“我皱了皱眉问道。 ”思斯,康年那小屁孩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开始拉肚子。”秦绍禹的声音有些为难:“我带他去你们医院检查,大夫说好像是什么肠子套在一起了,需要手术。” “肠套叠?”我皱了皱眉问道。 “对对对,就是这个。” “绍禹,我现在已经不在消化外科了,恐怕帮不上你什么。”我有些为难道。 “我找了专家给康年做手术。”秦绍禹在电话里说,声音带了一丝企盼:“对方答应在你们医院给做手术,但必须要配专业的手术护士,他点名要了你。” “我?”我有些惊讶道:“可我并不是手术室护士。” “思斯,康年也是你看着出生的,你帮帮我好不好?”秦绍禹恳求道。 “这不是帮不帮的问题,这并不是我的专业,你让我怎么一起上手术?”我有些生气道。 “可那专家点了你的名,要求你和他配合。“ “为什么?”我问道:“那专家认识我?“ ”这我并不知道。“秦绍禹在电话那边有些犹豫。 ”你不知道?”此时我才真的感觉到一丝气愤:“你什么都不知道要求我去上手术?你这是想害我还是想害康年?”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下,秦绍禹才有些小心地恳求道:“思斯,我明天约了那专家在明雨楼吃饭,你过来和他见上一面行不行?“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并不想理会他。 好半天秦绍禹才在电话那边叹了口气,有些无奈道:“思斯,你不愿意就算了,不要生我气。“ ”我没有。“我低声说道,心里也有点疑惑。 ”其实这段时间我一直请找个什么理由跟你见个面,可是总是没有勇气,那专家提出了这个条件,我也算是见缝插针,思斯,我并不是想让你为难。“ ”我知道。“我沉默了有下说。 ”嗯。“秦绍禹低声应了一下:“那你早点休息……” “什么时间?” “啊?” “明天什么时间?”我没好气地问道。我叹了口气,到底对一个孩子狠不下心来,而且见个面也没有什么关系,大不了当面拒绝,也能顺便和秦绍禹把一些事情说清楚。 “明天晚上六点,我去接你?”秦绍禹低声笑了笑,有些开心道。 “不用了。”我拒绝道:“我自己过去就行。” “那好吧……“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失望,但突然声音突然变得低沉了起来:“思斯,谢谢你。” “没事,你说的对,毕竟康年那孩子也是我看着出生的。”我叹了口气说道。 “那明天见。” “明天见。” 我挂了电话有些头疼的揉了揉脑袋,看着手机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我该怎么向韩大冰山同志报备这个事情呢?我默默的想…… ------题外话------ 白白写着一段的时候其实是挺难受的。 白白有一个偷偷暗恋的人,迄今为止我已经偷偷暗恋了他10年了,从初中的懵懂少女开始,到现在大学毕业。 10年,人生有几个十年,我人生的八分之一都用来思念他。 但我看着他跟我上了不同的高中,不同的大学,如今他飞往美国寻找自己的理想。 其实很奇怪,我并不知道自己喜欢他什么,但是从高中开始,我梦里的异性,只有他一个。 白白的大学室友刚刚毕业就结了婚,和她暗恋了三年的高中同桌。 白白和暗恋的男生一样,也是同桌。但我们两个却有不一样的结局。 我想是我不够勇敢,也不够努力,才上幸福离我越来越远。 白白昨天晚上又梦到他了,其实有很多年没见了,但是他的脸却是在我心里一年比一年清晰。 我很想他。 第八十六章:我是曹渊 我和韩以修说了第二天吃饭事情,但他只是皱了皱眉,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说结束后会过来接我。 等到了约定的时间,我就一个人走进了明雨楼。 明雨楼是腾市最大的饭店,没有人知道老板是谁,但只知道每日能拿到包厢预约的肯定不是什么普通人。秦家本就是干部家庭,在腾市也算的上是可以呼风唤雨,能在明雨楼请人吃饭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所以一条牛仔裤配上大衬衫的我理所当然的被拦在了停满了豪车的酒店门口。 “我是来找人的。”我一头黑线的看着对我公式化微笑的穿旗袍的小姐姐:“我又预约的……” “请您报上您的包厢号码,我们给您核对。” “我真的是来吃饭的。哎……那个人都进去了,你干嘛拦着我啊?“我指着一个面无表情从我身边走过的穿着看起来就不便宜的西装男人愤愤不平道。 小姐姐只是看着我微笑,并不说话,我沉默的跟她对视,感觉她那看起来能扎死人的眼睫毛都在鄙视我。 该死的看脸世界! 我无奈地掏出手机,给秦绍禹打了个电话,并且当着小姐姐的面很理直气壮的控告我被酒店一个以貌取人的妖艳贱货无情的拦在了酒店门口,理由是我长得比她好看。 我把电话递给小姐姐,明显的看她一直保持微笑的脸迅速的扭曲了一下。听了一下电话才冲我微微笑着说:“叶小姐,不好意思,刚刚是个误会,我带您去秦先生的包厢。“ 我冲着她得意的笑了笑:“我就说我是来吃饭的嘛……你看你还不信。“ 小姐姐又是冲我一笑,明艳的脸庞让我心肝一颤:“您第一次来我们这里,有些情况可能不太清楚,我们这里的客人一般都着正装,毕竟大家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太过随便会被人笑话的。” 我眯着眼睛看着面前微笑的人,这是在说我上不得台面?我不屑的嗤笑了一声,小姐姐的形象在我内心瞬间和我刚刚吐槽的妖艳贱货重合。 “思想觉悟挺高嘛……”我拍了拍她的肩膀,看她的表情又是一扭:“怪不得能在这里当服务员。” 我听见小姐姐脚下十二厘米的高跟鞋在大理石地板上划出了刺耳的声音,嘴角也开始抽出了起来。 我有些讪讪的摸了摸鼻子,想想这件事情也确实有我的不对,在事前并没有了解好情况,又因为这个饭局并不是我情愿来的态度也有些不好。 “咳……那个你说的我记住了,下次我会注意的。“我便跟着旁边散发着寒气的小姐姐走,一边有些别扭的求和到。 那小姐姐看了我一眼,眼神令我不喜欢,她把我带到了一个包厢门口,帮我把门打开,又微微一笑:“您的包厢到了,刚才我说的话等您下次还能来我们这里再说吧。” 说完就一扭身,踩着高跟鞋“蹬蹬蹬”的走了。 我看着小姐姐的背影摇了摇头。默默的吐槽到:“妖艳贱货。” 我走进了包厢,看见秦绍禹已经做在了那里,酒席的主位上也坐着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 那男人看见我竟微微笑了一下,他墨色的西装打着深蓝色的领带,猫眼石的袖口严谨的别在袖子上,一双细长的丹凤眼微微低沉,薄厉的嘴唇翘起一丝恰到好处的微笑,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的儒雅,举手头足之间竟有一丝书生之气。 我有些疑惑的看着面前的男人,我认识他吗? 秦绍禹看见我来了赶忙笑着站起了身:“思斯你来了,跟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康年的主治医生,刚刚听说他以后就在你们医院开始上班了。” 我看着冲我笑的男人有些惊讶,就听见秦绍禹拉着我介绍说:“曹医生,她就是叶思斯。” 我面前的男人站起了身,冲我伸出了一只手,面上的笑容也变得更深:“叶小姐,你好,初次见面,我是曹渊。” 我看着面前向我伸出一只手的男人已经完全呆住了。 曹渊,他是曹渊? 他会是那个韩以修和褚思哲都讳莫如深的曹渊吗? 还是只是同名同姓而已。 我努力平静下来,压制住自己的慌乱,勉强的扯出一丝微笑,握住了他的手:“曹医生您好,我是叶思斯。” 他握着我的手竟捏了捏,才有些意味的放开,笑着对我说:“我早就听说过你。” 我现在后背已经是一片冷汗,有些敷衍的笑了笑:“是,是吗?我好像从来没听说过您。” “曹医生刚从美国回来,思斯你没听过他也是正常。”秦绍禹在旁边笑着给我到了一杯茶。 我依旧盯着曹渊,有些慌乱的眨了眨眼睛。 “叶小姐的反应好像不像是不认识我啊。”曹渊笑着喝了一口茶,盯着我缓缓的说道:“要是真没听过我我才真是要伤心了,我的小师弟可是你们主任啊,我可听说你是他最得力的护士,他都没跟你提过我?” 我听到他提到了韩以修就不知怎么突然镇定了下来,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微微笑道:“没有,主任在工作上从来不谈及私事。” 曹渊“哦”了一声,伸手摸了摸下巴,眯着眼睛冲我笑道:“是吗?” 我点了点头,实在不想理他,就转过头和秦绍禹问:“康年的手术准备的怎么样了?” “今天来就是这个事情。“秦绍禹正色道:”曹医生,为什么要思斯跟你上手术呢?” 我也转过头去看笑的一脸无害的曹渊,就听他笑了笑,看着我的表情极其的玩味:“我也想见识一下我那小师弟的得力助手有多厉害嘛,能让我小师弟用的那么顺手,我用着肯定也不错。“ 我的脸色已经阴了下来,冷冷的说道:“曹先生,请注意您说的话。” 秦绍禹在一旁脸色也不好了起来,看着曹渊语气也不善了起来:“曹医生,思斯是我的朋友,我希望您能尊重我。” 曹渊面色并没有变,而是一摊手,有些无奈的摇了摇脑袋:“啊……对我的敌意还真是大啊,叶小姐。“ “恕我直言,我并不是手术室护士,外科手术也不是我的专业,曹医生这么千方百计的找上我,怕不是那么简单吧。”我不客气地问道,紧紧的攥住了手中的高脚杯。 “看来我的好师弟跟你说了不少啊。曹渊晃了晃手上的红酒,有些轻蔑的冲我一笑。 秦绍禹在一旁突然站起了身,拉起了我:“曹医生,我不知道您和思斯之间到底有什么事,但您通过我伤害我的朋友,这一点我非常的生气。康年的手术不仅仅只有您一位医生可以做,我们还有些事,先告辞了。” 说完就拉着我转身出了包厢。 我并没忽略当我离开帮想的那一刻,曹渊在我背后发出了一声恶魔般的嗤笑。 第八十七章:吃醋啦? 我被秦绍禹直接拉出了酒店,我站在酒店门口看着满脸阴沉的秦绍禹觉得小心肝都颤了一颤。 “那个……菜还没上。” “不吃了!” “账还没结……” “不用结!” 我看着嘴唇抿成一条直线的人恍然大,原来家族消费都是记账走的。 我撇了撇嘴,心里默念了几遍社会主义好,我穷我光荣。才有些?犹豫的问他。 “康年的手术怎么办?” 秦绍禹深吸了起口气,瞪着眼睛盯了我一会儿才有些闷声的说道:“思斯,对不起……” 我努力的回瞪着他,半晌,无所谓的耸了耸肩。 “思斯,我不想你不高兴,我不知道曹渊他同意给康年做手术原来是打得你的主意,对不起。” 我看着他那张有些不安的脸叹了口气:“我没生气,那个曹渊,你怎么找上他的?” “他之前是秦家在美国的私人医生,听说之前是某个医院的主刀大夫,后来被秦家人高价挖走。但后来又不知道为什么辞掉了工作回了国。康年我有意让他入秦家的家谱,就询问了美国那边的人,知道了曹渊的信息。” “然后你就找上了他,他告诉你让我跟他配合手术?” 秦绍禹默默的点了点头,我头疼的揉了揉额角,拿出手机给韩以修发了条短信,才有些怒气的问他:“他跟你说这个条件的时候你就没怀疑过?一个美国的医生怎么会跟我认识?为什么指名道姓的非我不可?” “怀疑过。”秦绍禹皱了皱眉头有些懊恼的说道:“但他说你和他师弟认识,会和他师弟打招呼。而且,这段时间你也不理我,所以我觉得能趁这个机会跟你见上一面。” 哎呦我单蠢的兵哥哥哟!我一脸生无可恋的看着他,比起韩以修那个妖孽,面前这个才是没谈过恋爱的标准典范,之前那么撩人都是假象。 “绍禹,我们……做朋友不好吗?”“我看着他轻声问道。 秦绍禹看着我点了点头,认真道:”我们可以先做朋友,慢慢来。“ 哎呦我去你个仙人板板,我面无表情的看着面前一米八六的兵哥哥,觉得深深的怨念。 我叶思斯在光棍的道路上一路绿灯,本来这桃花就是莫名其妙的从天而降,还一下来了两个。我上下打量了面前的人,觉得这货要是在我学生时代就能出现或许我就给自己套根绳子递到他手上了,说不定还能”汪汪“叫两声。可是我先遇见的是韩以修。 我被冬夜的寒风冻的鼻涕跟开了水龙头一样,哗啦哗啦的,我极其不雅的在袖子上抹了抹,觉得又是两道热流毫不留情的跟着流了下来。 我皱了皱眉头,索性不去管他,就气势十足的站在秦绍禹面前和他互瞪。 ”你放弃吧。“ ”我不。“ ”我丑。“ ”我不在乎。“ ”我傻。“ ”无所谓。“ ”我还能吃。“ ”我供得起。“ ”我不喜欢你。 我喊出这句话的时候自己就愣住了,看着面前一脸受伤的秦绍禹罪恶感就上来了。 “那个,我的意思是,我并不讨厌你,我只是……” 我有些束手无措的看着面前的人目光越来越深,觉得大冬夜甩着两条鼻涕拒绝人这种事这辈子在我身上可能发生不了第二次。 “思斯,你真的连个机会都不肯给我吗?”秦绍禹有些失望的看着我。 我无奈的看着他正要说我已经有男朋友了,突然一双手从背后环住了我的肩,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 韩以修站在我身后突然俯下身吻了一下我,然后才站直看着面前的秦绍禹。 “秦先生,谢谢你照顾我女朋友。” 四目相对,我都能感觉到那电火花批次啪嚓的。 我站在韩醋缸面前有点小得意,看吧,我叶思斯现在也是香饽饽,这世界男人的审美观早就变了,什么弱不禁风杨柳细腰都给我死边去,不带把的糙汉子才是王道。 笑也笑了,得意也得意了,自家男人,面子还是要给足的。 “绍禹,这是我男朋友,韩以修。”我抽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对面前脸上黑的都能滴出墨来的人说道。 秦绍禹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韩以修,又看了看我,才默默的冲我点了点头,扭身就走,干脆利落的都带着风的那种。 我看着他的背影有些小小的愧疚感,孩子这绝对是气惨了。 在我一旁的韩以修突然伸出手遮住了我的眼睛,然后另一只手推着我就走。 “哎……哎,韩以修,我看不到了,哎……你带我去哪里啊,谋杀亲夫啊,不对,谋杀亲妻啊……” 一米七的我被韩以修一把塞进了汽车,我坐在车里摸着我那条壮硕的胳膊觉得韩以修就算生气起来都那么的好看。 没救了我。 “好看吗?”韩以修做从另一边坐进车里有些危险的盯着我。 “好看好看。”我看着他的脸流着口水道,韩以修的脸瞬间黑了下来,我浑身一紧赶忙改口道:“不好看不好看。” 面前的人面色依旧没有缓和,我默默的咽了口口水,拉了拉他的衣角:“你好看,他不好看。” 韩以修的脸终于是放了点晴,还是眯着眼审视着我,缓缓问道:“你就没什么想跟我说的?” 说?说什么?我的鼻涕好不好吃?咸的还是甜的? 我冲着他笑了笑,赶忙转移话题道:“今天挺冷的,你过来的时候穿的多不多啊?” 韩以修看了我一眼,启动了汽车,冲我一笑:“没事,咱俩路上慢慢说……” 爸爸,我错了。 “你没有告诉我今天跟你吃饭的人是对你有不良企图的人吧。”韩以修一边开着车一边问道。 我默默的提高点暖风的温度,觉得身边这个大冰块分分钟就能冻死我。 “我拒绝他了……”我有些委屈的看着他:“你都没听到,我拒绝的可狠了呢。” 韩以修侧过头看了我一眼,冷笑了一声:“叶思斯,你要是不拒绝他你觉得你能活到现在?” “不能不能,多谢皇上不杀之恩。”我赶忙见台阶就下:“小的唯您马首是瞻。” 冰山终于是笑了一下,侧过头亲了一下我的额头。 “开……开开开车呢。”我捂着额头侧过脸去,在都是雾气的车窗上无意识的画着圈圈,打死都不承认是害羞了,开玩笑呢,我叶思斯是脸皮能当城墙的人。 第八十八章:调戏不成 “不许再和他联系。” “好。” “不许再和他见面。” “好。” “他的电话不许接。” “好。” “发短信告诉他你其实是同性恋。” “好……好?”我侧过头去看韩以修,发现他面无表情的看着前面的路,一本正经都不带开玩笑的。 “韩幼稚,你几岁了?”我挑着眉头明显的看着他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笑意。 韩以修并没有回答我,而是意味深长的侧过头看了我一眼。 “你不会……之前真这么想的吧。”我满脸的不可置信。 “看到你只会对我脸红的时候我就知道我想错了。”韩以修回答道,还是一本正经的面无表情。 “什……什么叫我只会对你脸红?”我继续用手指擦着车窗,完成自己没有完成的圆圈,左画右画都觉得不满意。 韩以修低笑了几声,在我回过头的时候又恢复了一张冰山脸。 “其实今天吃饭的不只他一个人的。”我解释道,突然想起了曹渊的事情,觉得有必要和韩以修说一下。 “之前不是说哪个专家要找我配合他手术吗?今天我去了,你知道那专家是谁吗?” 韩以修侧过头看了我一眼,明显的询问意思。 “曹渊,就是你们说的那个曹渊!”我跟韩以修认真的说道。 然后我的身体就被带了出去,脸再次被挤到玻璃上的时候脑子里又是一句句的:“系好安全带,安全带……” 我被韩以修伸手拉回座位,揉了揉通红的脸,心道别人那张脸每天各种护肤品往上糊,我这可倒好,天天擦玻璃。 “老大,你刹车提前说一声啊。”我懊恼的看着旁边的韩以修:“毁容了我可就赖上你了。” 韩以修伸手帮我揉了揉脸,表情有些凝重:“他找你干什么?” “上手术。”我回道。 “思斯……”韩以修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 我看着他了然的点了点头:“我不喜欢他,他很讨厌。” 韩以修叹了口气,揉着我的脸的手往上移揉了揉我的头发。 “思斯,那个人,心术不太正。” “嗯。” “他说什么,你别听,也不要信。” “嗯。” “离他远点。” “我知道。”我挪开他的手,正视他道:“无非是那些挑拨离间女孩子都不愿意用的手段,我就是再蠢,也不会听一个外人的话去质疑自己人的,你放心。” 韩以修看了我一会儿,突然笑了一下,脸凑了过来:“自己人?” “自己人……”我咳了一声,微微别过脸去。 “只是自己人?” 我斜了他一眼,调戏我?看谁调戏得过谁。 我咬着牙伸出双手“啪”的拍在他那张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脸上,又顺手挤出了几个奇怪的形状。妈的,咋整都那么帅。 “自家男人。”我恶狠狠的看着他说,嘟着嘴凑过去就打算来个强吻。 我叶思斯空有一身龌龊理论,没有一身猥琐时间。 打着哆嗦脑袋一歪,就亲到鼻子上去了。 我有些不甘心的看着韩以修一脸幸灾乐祸的看着我,恼羞成怒的伸出手就把他拽了过来,张开嘴就打算咬上去。 妈的,调戏不成反被…… 老娘被强吻了,还伸了舌头。 滋味真他妈好! 我晕晕乎乎的回了家,站在阳台上捂着嘴看着韩以修的车驶出我们家小区,满脑子都是韩以修哭了笑了。 我头大的脱了衣服去洗澡,鬼使神差的放下了牙刷。 七天的假期就这么打眼过去了,我还没有跟韩以修腻歪够,就得继续每天六点从床上爬起来去上班。 我晃晃悠悠的爬到急诊,还没有感受到来自同事间春天般的问候,就被通知去护理部报道。 我坐着电梯一层一层的往上升,心里的鼓已经打出了一首黄土高坡。 这叫什么事。 二次进宫的我颤颤巍巍的敲响了护理部主任的大门,觉得里面那个姓王的女人分分钟就能宣布我死刑。 “进来。” 我小心翼翼的推开门,熟悉的房间熟悉的布局熟悉的脸,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 “坐。”王主任坐在办公桌那头指了指对面的椅子。 我屁颠屁颠的一过去,小心的沾了点屁股边,整了整护士服,才低眉顺眼的问:“主任,您找我?” “身体好点没有?”对面的人突然开口问道。 “好多了好多了。”我连忙狗腿的点了点头:“一口气上十八楼都不带喘气的。” 我明显的看对面的人顿了一下,才觉得自己似乎过于放肆,连忙又低下头,决定少说少错。 “急救车上那个患者是你救的?”王主任继续问道。 “是我是我。”我小心肝一颤,连忙承认,主动坦白从宽:“主任,当时情况紧急,注射器在急救箱里,急救箱卡在大夫脚下,大夫又卡在担架车下,担架车又卡在车上……” 我抬起头看王主任的眉头已经簇起,刚忙打住了话头,小声说道:“所以,我才用了没消毒的笔杆。” “干的不错。”王主任缓缓地说道。 “我知道我知道,主任我错了,下次一定注意,您别再把我往下调了,再调就只有扫厕所的大妈了。”我闭着眼睛垂死挣扎道。 半天没有动静,我才有些恍惚,猛的瞪大了眼睛。 “主任,您刚刚说的是啥?”我直愣愣的问道:“干的不错?您刚刚说的是干的不错吧!” “不是。”王主任看着我面无表情的说:“差劲死了,患者都投诉到我这了,你直接去扫厕所吧。” 我眨了眨眼睛,突然就笑了:“主任您骗我。” 王主任盯着我看了半天,才有些奇怪的白了我一眼:“叶思斯,就你这智商……医院要都你这样早开不下去了。” 我讪讪笑了两声,觉得自己这两天智商确实有点下降,自从和韩以修在一起就更明显,直接往傻大胆的方向奔,几头牛都拉不回来。 “主任,您说我干的不错,是不是……考虑一下把我调回去?”我有些小心的冲王主任笑了笑。 王主任很明确的给了我一个白眼,手指点了几下桌面:“回去好好干……” 这是有戏了! 我咧开嘴笑出了声,又看了看对面的人连忙收住。 “谢谢主任,谢谢主任,主任您真是这世上最英明伟大的领导,都没有之一。” 王主任看着我嘴角歪了歪,揉了揉太阳穴表情有点怀疑人生。 “我从哪招来你这朵奇葩……” 第八十九章:屎的味道我知道 我一路狂奔下了楼,都没等电梯,真得像我和王主任所说的一口气跑十八楼都不喘气。 我跑到急诊,一把推开了主任办公室的门,冲着看文件的韩以修就一个熊扑。 “小心点。”韩以修伸出双手接住了我,面无表情的揉了揉我的脑袋:“赶投胎啊?” 我顶着一脑袋鸡窝冲着韩以修傻乐:“韩以修韩以修韩以修,王主任同意我回原职了,我可以继续和你上手术了。” “是吗?”韩以修拍了拍我:“我看你在急救车上呆的挺快活的。” “不快活不快活,就我这招灾体质跟柯南似的,到哪儿哪儿死人,说不定最后就把自己搞死了。”我连忙摇了摇头。 抬头一看,韩以修的表情突然变了,刚刚还大晴天突然就阴转雨。 他盯着我看了半天,才又伸出手搂住了我,比刚刚的力度大了许多。我听见他在我头上微微叹了口气,才有些低沉地说:“不要乱说……” 我小心地看了看他,才微微点了点头:“以修,我错了……” “嗯。”韩以修轻声应了一下,才低头轻轻的在我发顶问了一下。 我抬一头,捂住发顶,有些古怪的看着他:“韩以修我头上有伤。” “所以?”他挑起一根眉毛看着我。 “我好几天没洗头了……”我撇了撇嘴:“再过两天炒菜都不用放油了,韩以修你也真下得去口。” 韩以修盯了我看了半天,嘴角有点抽搐,半晌才摇了摇头。 “我从哪儿找的你这么个奇葩……” 这话听着耳熟。 回到韩以修身边做会专属小护士我就又活了,腰也不疼了,头也不痛了,吃嘛嘛香身体倍棒。 所以我又和顾澜手拉手奔向寻找美食的康庄大道了。 顾澜说想去新开的一家便便餐厅。我只觉得老板脑子里有泡,起了这么个奇异的名字。想当初科室里有一个患者叫刘小便,科里的人拿着他的病例传阅了一圈,只为看病例夹上那墨水打得名字。 当然,这得背地里里来,医院向来如此,你觉得像电视剧般严禁严肃的地方其实也就那么回事。上次我跟韩以修和一个骨科大夫一起上手术给一个骨折的孩子做内固定修补术。 那大夫戴上口罩穿上隔离衣走到手术台拿起刀子的那一刻,才在口罩下闷闷的说了一句话。 “咦……这小孩真丑。” “咦”字发的长音,略带嫌弃,不是疑问句。 所以说艺术来源于生活而高于生活。 不然也不会有一个长得贼好看的男医生拿着一个注射器,用百分之九的生理盐水做人体腊肉。当然,韩以修除外,我指的是他那张脸。 所以我只当这个餐厅的名字只是为吸引顾客眼球的恶趣味,我从没想过里面的……哦不,是餐厅由里到外都如此的恶趣味。 我看着餐桌上那迷你便盆里装的巧克力冰淇淋开始面无表情,直到对面的顾澜拿着手机左拍右拍又愉快的发了个朋友圈,拿起旁边的勺子大大的舀了一口放进嘴里,还说了句真好吃的时候我的脸长才有一丝裂缝。 那个刘小便最后被证实人家的便是便宜的便,虽然这患者爸妈可能脑子里进了水,但人最起码是正常的。 可我面前的这是个啥。 我真的对放在迷你马桶里秘之颜色的布丁蛋糕下不去口,更何况还淋了一圈草莓酱,这让我想起来我每个月的大姨妈,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我上完大号回顾厕所里的成果时有那么一点点心痛,好像我流掉了一个孩子,然后混合着我那奇形怪状的排泄物被一个按钮冲进了下水道。 我记得我看过一本玛丽苏的小说,主人公有七彩的头发每个人看到都窒息而死的容颜,还有比老太太裹脚布还长的名字,中间还必须带上几个点,哦对,还会下花瓣雨。 这些我都可以忍,但我实在受不了作者给这个可怜的主人公设定的是每天排出的便便都是金子,便便型的金子。当我看到每天主人公的家仆都排着队等着主人公上完厕所,然后为主人公的那点排泄物争得头破血流的时候实在忍不住去厕所蹲了个大号,然后边蹲边计算着作者的脑洞面积。 是道高数题,挺难的。 作者应该是个小女孩,有着玛丽苏梦想的小女孩。 孩子日后能干大事,但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思斯,试试嘛……味道不错。”顾澜叼着勺子看着我,一脸天真的表情让我想把孩子的脸狠狠的摁倒面前的便盆里。 “不了,这玩意儿我每天见得多了。”我无力的把自己那份推给她:“我有的时候还得亲手去掏呢。” “掏?”顾澜疑惑的看着我。 “对啊。”我看着顾澜耸了耸肩:“你还记得咱们刚来科室的时候那个被你没冲管就拔掉化疗药的老太太不?” 顾澜那比针尖还小的心眼装的满满都是各种各样欺负过她的患者,立马就点了点头。 “上次要给那老太太做便检,老太太化疗时间长进不了食,等了一天一夜也排不出来,后来好不容易有点便意还没力气排,后来我就拿着手套跟家属说让他们掏出来。家属说让护士掏。” “你掏了?”顾澜瞪大了眼睛看了看我,有偷偷瞄了瞄我的手,把凳子拉开了几分。 “当然没有!”我白了一眼顾澜:“家属自己淘的。” “我的妈呀,你咋跟他们说的?他们就自己掏的?”顾澜看着我惊讶的问道。 我看着顾澜得意的笑了一下:“我告诉家属掏一次二百,还不算化验费……” “家属也信?”顾澜愣了半天,突然大笑着问道。 “信!真么不信?”我摊了摊手:“毕竟这是项专业操作。” “切~”顾澜有些不屑的看了我一眼。 “不过家属掏完直接拿手把便便拿到了护士站,还跟我们说是好不容易掏出来的一点儿,让我们省着用。”我回想了,觉得有点恶心:“妈的!脑子里跟下过陨石似得,都是坑。” 顾澜听了没说话,而是抱着我那份甜点微微侧过了身,上下打量了我一下,才嫌弃的撇了撇嘴:“咦……叶思斯,你真恶心。” 那声调跟那个骨科大夫一模一样,都没有错的。 我看着抱着迷你马桶死不撒手的顾澜,打开手机发了一条朋友圈。 “屎好吃吗?@磨人的小妖精。” 范围:所有好友可见。 ------题外话------ 天使们可能觉得白白这段写的有点恶心。 但白白告诉天使们,这件事情是真实发生的! 天使们能想象着白白接过患者家属手中的便便是的心情吗? 还他妈是热的,家属那小心翼翼的表情好像是怕我吃了它…… 第九十章:吃干抹净? “思斯,你和主任最近怎么样?”顾澜边吃着甜品边问着我。 “还不错~”我笑着说:“最起码作为一个男朋友打满分。” 顾澜撇了撇嘴,突然把勺子扔在了餐坐上:“不公平!” “怎么了?”我捡回勺子递到她的手上。 “阿默这段时间也不知道怎么了。”顾澜那勺子戳了戳面前的糕点,那混成一团的东西让我一阵恶寒:“总说自己忙。” “忙?”我皱了皱眉头问:“可能真有什么事呢?毕竟他在银行工作。” “忙个屁,再忙也不能连个面都不露吧,我们都半个月没见面了。“顾澜的眼眶突然就红了:”思斯,你说他不是外面有别的女人了吧。“ “你别乱想。”我抽出一张纸巾递到她手上:“他有多在乎你你也知道?” “我才看不出来他有多在乎我。”顾澜吸了吸鼻子:“在乎我把我一个扔下不管不问?” 我看着顾澜叹了口气,我对陈默其实不怎么了解,见过他的次数一个手都数得过来,但看顾澜今天的样子,两个人应该是出了什么问题了。 但会想起机场接顾澜那次,陈默的眼中对顾澜绝对是爱意,真是怎么了? “你今天约我出来就是为这事?”我小心的看着顾澜问道。 顾澜看着我想了想,点了点头,有摇了摇头。 “我确实想跟你说说这件事情,正好前两天看到了这家餐厅的广告,就合并到一起来找你了。“顾澜红着眼睛一本正经的回答我:”嗯……味道还不错,下回可以再来。” 我默默收回继续给她递纸巾的手,看着她一阵无语。 “那你……怎么想的?”我犹豫的问道。 “能怎么想,抓回来揍一顿,然后吃穷他!”顾澜愤愤的往嘴里塞了一口高点,那样子好像一口吞掉了陈默的脑袋。 “那你……想没想过怎么抓他回来?”我顿了一下问道。 “没……“顾澜咬着勺子眼睛又红了一圈:”我找不到他……“ “找不到?“我惊讶的问她,这件事情貌似真的严重了:”你被他吃干抹净了?” 我看着顾澜红着眼睛不说话心里“咯噔“一下,声音也不由得大了起来。 “他真的把你吃干抹净了?” 顾澜眨了眨眼睛,拉了拉我的手,小声的说:是我把他吃干抹净了……“ 我甩开她的手,咬着牙质问道:“这有区别吗?” 看着顾澜缩了缩肩膀,才把手机往桌子上一甩:“妈的!这渣男!” 顾澜的样子好像马上要哭了出来:“思斯,思斯,你别生气,这件事情是我不对。” “你不对?”我火冒三丈的问,十分想敲开她的脑子用水泥把那一个个坑都糊上:“他都这么干了你不对?” “真的是我。”顾澜一把拉住了我眼泪就掉了下来:“是我拿着他的信用卡在咱们这的维斯基西餐店刷了几顿,没想到就把他的信用卡刷爆了。真是我不对。” “刷爆了怎么了?刷爆了也不能就这么走人啊!什么人啊这是……“我掏出手机就想给陈默打电话,让顾澜一把拦住。 “思斯,你别给他打电话,打不通的……而且,真的是我吃了他,不是他吃了我。” 我顿了一下,拿手机的动作停在了半空:“你什么意思?不是……顾小蓝,你说的吃干抹净不会就是刷爆了他的信用卡吧。” “对啊。”顾澜委屈的抓了眨眼睛:“还有什么?我都道歉了,他也没回我信息。” “你……”我看着顾澜一口气差点上不来,第一次觉得这孩子真的是单纯的可怕:“他没对你做什么?” “什么?” “咳……就是,就是,上三垒没?” “什么三垒?” “就是……到最后一步没?“ “什么最后一步?” “草!老娘服了你了,上床没,你们!”我气急败坏的甩了顾澜一个大大的白眼,三叉神经有开始丝丝拉拉的跳痛了起来。 顾澜疑惑的看了看我,突然眼珠一转,进而脸色变的通红。 “叶思斯,你个死变态!” 顾澜的一个嗓门把餐厅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了过来,我赶忙拉住她,却被她嫌弃的拍开。 “叶思斯,你……咦……离开了科室都都经历了什么?你简直……“顾澜一脸恨其不争的看着我,那样子好像是我从刚毕业的清纯白莲花变成了街边招收揽客的妖艳绿茶婊。 好吧,比起白莲花我宁愿当一个绿茶婊。 我面无表情的看着顾澜一分钟变了十几次的脸,最后才有些贱兮兮的凑到我耳边来,一脸我懂得的跟我说:“你和韩以修都到这一步啦,你们才几天?” 我一口血卡在喉咙里上上不去下下不来。 “比动作真快,主任真可怜……”顾澜惋惜的看着我,那模样好像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韩以修是霸王花,我是早已风干的臭牛粪。 “科室养了这么多年的白菜啊,就让你给拱了……”顾澜眼也不红了,澜泪也不留了,感慨的拍了拍我的肩膀,好像是刚刚有了儿媳妇的傻婆婆,告诉我一定得对人家好一点,否则过年就把我炖了。 我今天遇见一傻逼,脑子里有条长江的那种。 我一脸决然的和顾澜在餐厅门口分了手,头也不回的开车就走了。 我觉得我受到了长这么大以来最严重的内伤,凶手是个武林高手,独孤求败那个段位的。 我拿出手机,把韩以修的备注偷偷的改成了“霸王花“,然后悄悄的把自己的网名改成了”草莓味的牛粪。“ 我估计是没有陌生人再随便加我为好友了,毕竟他们看到我这个网名都会反胃一段时间,更何况他们根本不知道本人与名字十分相符。 我到了家就开始给韩以修打电话想抱怨一下今天的事,却被他接起电话一句话叫到了医院。 “思斯,你来医院一趟吧,急诊接了个手术,你跟我上台子,患者名字叫隋恒。” 我仓促的答应着,坐在了车上开出小区的时候才反应出来韩以修说的是谁。 隋恒…… 上次我见到这个男人还是在街角的咖啡店里,我依旧记得他苍白的嘴角和苦笑的面容。 老天,这个可怜的男人怎么又进医院了? ------题外话------ 果然入了V收藏就掉了,天使们不要抛弃白白好不好…… 还有,今天我家老大说可以增加一些和天使们的互动,比如抢楼什么的。 白白当时没好意思问,有没有天使告诉一下白白抢楼是什么意思啊? 第九十一章:手术中的意外 我一脸决然的和顾澜在餐厅门口分了手,头也不回的开车就走了。 我觉得我受到了长这么大以来最严重的内伤,凶手是个武林高手,独孤求败那个段位的。 我拿出手机,把韩以修的备注偷偷的改成了“霸王花”,然后悄悄的把自己的网名改成了“草莓味的牛粪。” 我估计是没有陌生人再随便加我为好友了,毕竟他们看到我这个网名都会反胃一段时间,更何况他们根本不知道本人与名字十分相符。 我到了家就开始给韩以修打电话想抱怨一下今天的事,却被他接起电话一句话叫到了医院。 “思斯,你来医院一趟吧,急诊接了个手术,你跟我上台子,患者名字叫隋恒。” 我仓促的答应着,坐在了车上开出小区的时候才反应出来韩以修说的是谁。 隋恒…… 上次我见到这个男人还是在街角的咖啡店里,我依旧记得他苍白的嘴角和苦笑的面容。 老天,这个可怜的男人怎么又进医院了? 我匆匆赶到医院的时候韩以修都进了手术室,我换好手术服后就进了手术间。 果然在手术台上看到了那张熟悉的脸。 隋恒还没有被打麻药,痛苦的脸上都是汗水。但身边的护士们没有一个人敢上去给他擦一下。 他的病历夹里,大写的HIV阳性。 韩以修已经在洗手间刷手,我叹了一口气,带上胶皮手套拿了一张干棉球给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隋先生,隋先生能听见我说话吗?”我边给他擦汗边叫着他的名字。 “叶护士……”隋恒的眼睛努力的睁开了一条缝,看到我愣了一下才有些自嘲的冲我笑笑。 “您先放松,主刀大夫已经在隔壁准备了。”我看着他已经疼的蜷了起来,微微发抖。 连条被子都没有人给他盖,我看着手术室里各忙各的护士和麻醉医生,都在为这台手术做准备却都有意无意的远离患者身边。 妈的! 我暗骂了一声,去隔壁手术室拿了一条棉被给他盖上,看着隋恒虚弱的冲我一笑。 “隋先生,您……通知家属了吗?”我有些犹豫的问他。 隋恒摇了摇头,咬着牙无奈的笑了笑:“手术通知单拿来,我自己签字就行……” 我旁边的小护士匆忙的塞过来一个本夹和一只签字笔,然后又像躲什么似的匆匆离开。 我看着夹子上的手术通知单,觉得心里开始泛酸。 隋恒拿过我的笔草草的签了字,突然看着我小声说了声谢谢。 我摇了摇头,去准备手术大包和消毒用的纱布棉球。然后在他的手臂上开放了静脉通道。 麻醉医已经把注射器接上了管道,我慢慢放开静脉通道,看着白色的麻醉药物打进他的身体。 “叶护士,有你在,我很放心……”隋恒安慰的冲我一笑然后眼睛就缓缓的闭上。 麻醉医生冷静的给他戴上了乙醚面罩,然后匆匆摘下手套,用碘伏冲洗了一遍后换了双新的。 我看着麻醉医那像对待瘟疫一般的行为,不禁嗤笑了一声。 那麻醉医听见了我的声音,才抬起头看了看我,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没办法,手上有创口。” 我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嗤笑是我个人的行为,就像我无法涉足别人的行为一个道理。我只是觉得有点心烦,莫名的觉得手术室里气氛压抑的有点呼吸不上来。 “放倒了。”那麻醉医突然看了眼我的背后,然后有些得意的指了指台子上的隋恒。 我回过头去,看见韩以修已经戴着手套端着手走了进来。 他冲我点了点头,就让巡台护士把隔离衣给他穿好。 “病情了解了吗?”韩以修带着口罩说话有点闷。 我点了点头,又看了一眼睡过去的隋恒:“大概了解了一下,主任,能确定吗?” “板状腹已经出现了,腹腔肯定有空腔脏器穿孔,患者上次有十二指肠穿孔史……” 我点了点头,旁边的助手已经把洞巾放在了隋恒的肚子上。 “患者上次是毕一式切除术,很有可能发生了吻合口漏,大家开腹腔的时候注意出血点。”韩以修嘱咐着助手和我们道。 巡台护士把头上的大灯拉到了合适的位置,韩以修一伸手,我就把递给了他一把23号手术刀。 “组织剪。”助手嘱咐我道,我递了过去,韩以修这边有管我要玻璃分针。 “确实是吻合口漏,胃液外渗已经引起继发性腹膜炎了。”韩以修皱着眉将隋恒的十二指肠轻轻提起:“思斯,把电刀给我,这里有个出血点。” 我点了点头匆忙的拿起手边的电刀递了过去,一边的助手把手上的组织剪递给了我。 我并没有注意,低过头顺手一接,就感觉手上一凉。组织剪的尖头已经划破了我的手套,直接戳在了我的手套。 我猛的吸了一口气,就看见韩以修回过了头,看见我戳破的手套,脸色一下就变了。 “递交器械的时候刀口冲着自己不知道?”韩以修一把打掉了我手上的组织剪,冲着助手喊道:“你长没长脑子?” 那助手赶忙向我道歉,我连忙看向自己的手心,血糊糊一片也不知道有没有伤到。 “你下去!”韩以修冲助手喊道:“让二助来。” 整个手术室都能感受到他的怒火,隔着口罩都能感觉他那张黑下来的脸。 “叶思斯!”韩以修突然冲我喊道。 “啊?”我捂着手突然被他喊的打了个激灵,有些茫然的看着他。 韩以修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看着我有些艰难的移开了眼睛:“去洗手。” “啊……可是手术……” “去洗手!立刻!马上!”韩以修突然冲我发起了火:“巡台的,你替她。” 我捂着手被韩以修赶下手术台的时候还有点委屈,站在水龙头下冲着手的时候才感觉到后怕。 戳伤了手是小事,隋恒是艾滋病携带者…… 我连忙把手从水流下抽了出来,掰开手心仔细的查看。 没有……没有伤口,只是剪子戳的手心有点红。我长出了一口气,腿一软,手就撑在了水池边上,水池边突出的铁片猛的就把我手心划出了一条深深的口子。 我看着涌出来的鲜血深深无语,该来的总会来…… 但我叶思斯还是命大,拿剪子那么锋利都没有戳伤我,可见我浑身上下除了这张脸就数手心这肉厚了。 我在水龙头下冲了冲手上的血,又甩了甩手上的水珠,哼着歌就离开了洗手间。果然女人心四月脸,说变就变。 第九十二章:你好看 我离开了无菌区就不能再回到手术室,索性去洗了个澡,换好衣服在手术室外等着手术结束。 我看见手术室外等候的一个个家属,见我出来就不同的询问着自己亲人的名字,但没有一个人过问隋恒。 我敷衍了两句,在急诊溜达了一圈,又和许默趁乱说了几句话。 手术室的灯才熄灭,我慢慢的向手术室门口走去,想着韩以修他们收拾好估计还得有一会儿功夫。 手术室的门突然就被推开了,韩以修从里面突然走了出来,后面跟着一脸忐忑的助手,他的手术服还没有换下,一只手胡乱的拽下来脸上的口罩和头上的帽子。他环视了一下四周,看见了我便大步的冲我走了过来。 我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跟他说句话,就看他一把抓起了我的手,我那在水池边划上的口子被他一个用力就又裂了开来,血珠一下就冒了出来。 韩以修看着我的手眼睛一下就红了,我还没来得及解释,就看他猛的一个转身,一拳就挥到了身后助手的脸上。 手术室门口还站着一群等在手术中亲人的家属,看见韩以修这个样子就都把他们为了起来。 我听见家属们议论纷纷的声音赶忙上去拉住韩以修,此时的韩以修就像疯了一样,红着眼睛一拳一拳的往助手的脸上挥。那助手也低着头,躲都不干躲的硬生生的受着。 我抱住韩以修的腰,联合几个家属才把韩以修堪堪拽住。我示意助手赶紧离开,才把韩以修拽到了急诊的角落里。 我刚松开韩以修,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韩以修猛地抱住了。 “思斯,对不起,对不起……”韩以修的身子不停的颤抖着,抱着我的手也越来越紧,我听着他不停的跟我道歉,声音都变的嘶哑了起来。 我的眼睛不禁的也红了起来:“韩以修……” 我回手环住了他,感觉到他的身体猛地一顿,然后连忙拉开我,捧起我的脸有些慌乱道:“思斯,我们马上去打免疫疫苗,没事的,肯定没事的……” 我看着他异常反态的样子突然就笑了出来,心里整个酸酸的也软软的,化成了一滩水只留一丝甜丝丝的味道。 “我没事,那剪刀没划伤我。”我扎进韩以修的怀里用头蹭了蹭:“我手上的伤是洗手的时候不小心在水池上划破的……” 韩以修顿了一下,慢慢的放开了我,还是有些发红的眼睛狠狠的盯住了我。 “真的,我发四!”我伸出那只没受伤的手笑着看着他说。 韩以修抓着我的手,狠狠的捏了一下,慢慢吐出了一口气,然后慢慢摸了摸我的伤口。 “你怎么那么笨啊……” 我看着他眼泪突然就掉下来了,我反手拉住了他:“韩以修,我都疼死了你还说我笨……” “你还不笨?”韩以修揉了揉我的脑袋,终于笑了一下:“你吓死我了……” 我看着他的眼睛突然脸就红了,一边委屈的掉眼泪一边抽泣着:“你……你快去换衣服,丑,丑死了……穿个手术服在外面晃,你……你也不嫌丢人……” 说完我就突然打了一个响亮的嗝,那声音自我腹腔穿过咽喉然后一飞冲天,我整个人就愣在了那里。 我听见韩以修在我头顶突然轻轻笑了起来,我有些懊恼的轻轻踩了他一脚:“有……有什么好笑的?” 然后又是一个响亮的嗝。 我干脆闭了嘴。 “等我,一会儿一起回家。”韩以修揉了揉我的脑袋,然后转身离开。我低着头呆在急诊的小角落里,半天也没干抬头没敢动。等到脸上的热度下去了,才灰溜溜的探出脑袋,看着四处没人,慢慢的挪了出来。 我走出到了急诊的中央才回头看了看那个角落,然后心里暗暗骂了一句。 叶思斯,你这出西厢记是演给谁看? “叶思斯。”一个声音在背后叫住了我。 我回过头。看见刚刚那个助手站在我背后有些局促的看着我。 “对不起!”他突然冲我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我被惊得连忙后退了两步:“你打我记下吧。” “我打你做什么?”我有些好笑的看着面前死活不肯抬头的人。 “我……”那助手刚开口眼睛就红了:“我对不起你。” 这孩子怎么好像要把自己赔给我了似的? 我摇了摇头,无所谓的拍了拍他:“我没事,你起来吧。” “我……我会对你负责的。”那助手犹豫了一下,突然坚定的冲我说道。 不是吧?来真的?我慢慢移开他一点,有些郁闷的看着他,心道你也不用这么勉强吧,我又不是洪水猛兽。 “不用了,我没被剪刀伤到。”我转过身有些郁闷的走了两步,才停住了脚步,看那助手愣在那里一动不动:“我说的是真的,还有,我也是有男朋友的。” 我离开他身边默默的想,我nano恩友说出来吓死你,哼! 等了好长时间才看见韩以修从手术室里走了出来。他估计是刚刚洗完澡,顶着一头微湿的短发,几粒水珠滴落在他的侧脸,被下午的阳光打的锃亮,映衬着他脸上微微的绒毛给人感觉不像是以往的那么凌厉,反而带了几丝温柔。 我有些呆愣的看着他走到我们面前牵起我的手,刀削般的侧颜微微打下一小片阴影,好看的遗世独立。 “傻了?”韩以修站在我面前又是揉了揉我的脑袋:“想什么呢?” “你好看……”我有些发怔的就把自己的心中所想吐了出来。随即才反应到自己到底说了些什么。 我轻微的咳了两声,看到韩以修的嘴角突然翘起了一个弧度。然后微微低下了头,眼睛对上了我。 “好看?” 我被韩以修眼眸中的微光绊住了心神,此时他的眼睛中只有我呆愣的倒影,似乎整个世界都沉甸甸的装着我,夕阳打在他的后背,散发出了暖暖的味道。 我无意识的点了点头,才看韩以修加深了嘴角的弧度。 “好看你就多看,只给你一个人看……” 我的耳边似乎有什么东西炸响,这个世界都开始跟开水一样咕噜咕噜的冒着小泡泡。 我心里不停的默念着清心咒,一边咬牙切齿的盼望着怎么还没有人收了我眼前这只妖孽。 妖孽道行太高,总是祸害人间。 第九十三章:不敢死? 我有些恼怒的推开韩以修,就听见他身后的一口吸气声。 我绕过韩以修,看见许默站在韩以修身后,张着嘴看着我们,眼睛瞪的溜圆。 “思斯……你们……” 我赶忙退后几步,有些忐忑不安的看着韩以修。 办公室恋情要不得啊。 许默的眼睛在我们身边绕了好几圈,那样子似乎再努力点就能看到我们俩穿的是不是情侣内裤。 “我……我们……”我努力想找些话化解尴尬,却只能满脸通红的站在那里。 站在我一旁一直没说话的韩以修,突然拉住了我的手。 我瞪大了眼睛抬起头看着他,就看他一把把我拉到了怀里。然后面色清冷的看着面前的许默。 “要保密。” 我和许默两个人此时已经都傻掉了,我看见许默呆愣的点了点头,然后看着我的眼睛似乎有意思异色。 “思斯,你真厉害……” 我清了清嗓子,被韩以修拉住的手不自主的收紧:“那个……谢谢……” 说完我就被韩以修拉着离开了,我能感觉到许默在我身后站了挺长时间。 估计给孩子吓坏了,冰山才子动了情,对方是个少女心长满胡茬的女汉子。 腾大的小女孩子们会哭的,然后在月黑风高之夜把写着我名字的小纸人挂在女厕所的房梁上。 但我还是挺开心的,跟在韩以修身后的脚步也快了许多。 毕竟被爱人肯定这件事情还是很好的,尽管这离我们爱情坟墓的康庄大道只是小小的一步。 “害怕了?”韩以修把我送进车里的副驾驶上,自己坐进车里才拉过我的手说。 “没……”我下意识的摇了摇头,看着韩以修的眼睛眯了起来才低下了头:“是有那么一点……” “你不想承认我们的关系?”韩以修握着我的手猛然缩紧,我这只让他牵过无数次的猪蹄估计早晚有一天被他磨掉一层皮。 “疼疼疼,韩以修,这是我的手是肉做的啊……”“我挣扎了两下才有些郁闷的看着他:”我是怕你不愿意承认,给你带来麻烦……“ 韩以修松开了我的手,没说什么,拉过我另一只裹着纱布的手,左右翻了两下。 ”疫苗还是要打……“ ”哦……“我缩了两下手指,心里感慨自己也是够倒霉的,头上的线刚刚才拆,又要挂吊瓶。 ”对了,那个隋恒,怎么样了?“我有些担心的问。 韩以修皱了皱眉,伸手揉了揉我的脑袋,又拍了拍:”手术挺成功的……“ ”哦……“我点了点头。 ”他这次的病是因为术后不规律饮食和过量饮酒造成的。“韩以修摇了摇头:”幸好他是医生,发现不对就自己立刻来到急诊了,晚一点很有可能发生生命危险。“ 我倒吸了一口气,想起他在手术台上半休克的状态不禁一阵后怕。 ”他这个情况,连家属都没有,术后护理肯定没法到位。更何况他的艾滋病史……“我想了想有些担心的看着韩以修。 ”先放在急诊留院观察吧,我会找个时间和他谈谈。“韩以修启动了汽车,嘱咐我扎好安全带。 到了家我乖乖下了车,才意识到自己好像忘了什么…… 我的车! 我早上是开车去的医院。 我冲着韩以修离去的车屁股笑着摆手,心里是哗啦啦的开始流眼泪。 哎呀我的亲亲小本田,你就自己乖乖在医院停车场待一个晚上吧,姐姐明天就去接你。 我垂头丧气的上了楼,打开房门的那一刻突然想到了一个词。 美色误事…… 隋恒术后当天晚上就醒了,我第二天上班的时候他已经半坐在病床上笑着跟我打招呼。 只是他还不可以进食,凄凄惨惨的挂着营养大袋。 ”感觉怎么样?有哪里不舒服吗?“我拎着一箱酸奶去看他。 ”还好……“隋恒看着我笑了笑:”谢谢你……“ 我摇了摇头:”没事,昨天的手术没跟完全程,所以过来看看你……“ 隋恒点了点头,顺口问了一句:”发生什么事了吗?“ 我看着他苍白的脸有些犹豫:”没什么事……“ 隋恒点了点头,却看出了我的不自然。他的目光掠过了我的手,一下子就愣住了,本就苍白的脸色变得铁青:”叶护士,你不会……被手术器械划伤了吧……“ 这也太敏锐了,看着他挣扎着做起,我赶忙站正了身体,扶着他躺下:”没事没事……你别乱想……“ ”我听说韩主任昨天和一个大夫在手术室门口打起来了……叶护士,是不是因为你?“ 我看着他整个人都变的凌厉了起来,眉眼间还有一丝掩盖的愧色。 他的刀口还没有好,我看着他的样子连忙解释:”确实是器械出了问题,不过我没有被划伤……“ 我看着隋恒还是一脸铁青的盯着我的手,便举起那只手在他面前晃了晃:”这是在别的地方划到的,你放心……免疫针我会打,医院还给我做了一次免费体检,我跟你说,其实我赚大了!你是医生,也知道那些乱七八找的检查费得要多少钱……“ 隋恒仔细打量了一下我,估计确认了我不是说谎,才长长出了一口气:”叶护士,你真的……吓死我了,这种事情,我一个人就够了,再连累了其他人,我真的……“ 他说完便拿一只手捂住了眼睛,整个人才放松了下来。 我拉个凳子在他身边坐下,看着他已经瘦的凹进去的双颊觉得有一些酸楚:”隋先生,过两天引流管就能撤了,我们希望能给您可以认真对待自己的身体……“ 隋恒看着我突然笑了笑,又低下了头:”认真对待又能怎么样呢?都已经这样了……“” “至少您还知道到我们急诊来。”我看着他有些躲闪的目光默默叹了一口气:“隋先生,您还是有求生欲望的,不是吗?” 隋恒抬起了头,看了我半天,才自嘲一笑:“对!我不敢死……” “所以您要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别再和自己过不去了。” “我知道了……”隋恒闭上了眼睛,斜靠在床上似乎是一脸疲惫,我知道他不愿意多说,也就起身告辞了。 我其实知道隋恒的意思,想死却不敢。 在临床上呆的时间长了,每一个医生和护士都知道其实死亡时间见特别可怕的事情。每个人都要走这一步,但谁都不愿意它到来。 再苦再累也能喘气不是? 由一名受人尊敬的医生变成了人人喊打的艾滋病患者,这心里落差,肯定小不了。隋恒把身边每一个人的退路都想好了,却偏偏忘了自己。 我想起了在西餐厅遇到的那个女孩,想来也是真心爱他的,若知道了真相,不知道两个人谁更痛苦一点。 更何况隋恒的这个艾滋病感染的实在狗血,若是他的父母知道,又后不后悔当初送自己的儿子走上从医这条道。 古来医者不能自医,但更多的,是从医者对于社会和病患的无奈。到底该如何是好? 第九十四章:婆婆婆婆 我找到韩以修跟他说了这个情况,韩以修也只是摇了摇头,想不出什么别的办法。我看着隋恒孤零零的躺在病床上,心里怎么都不舒服。 “别乱想了。”韩以修看我面色不愉拍了拍我的头安慰道:“这两天市里就要来检查了,在坚持一段时间,我们就能回科室了。” 我惊讶的看着韩以修,反应过来才拽住了他的白衣:“真的真的?能回去了?” “对……好好干别乱想。”他笑了笑:“检查那天好好表现,你未来婆婆可是要见你的……” 未来…… 婆婆…… 我看着韩以修整个人都感觉不好了。 “婆…婆……婆婆婆婆?” “是婆婆……”韩以修捏了捏我的脸:“不是婆婆婆婆……” 我被这个信息已经炸蒙了,回到急诊病房,说不上是高兴还是害怕。 我和韩以修才在一起不到两个月……这发展,有点快…… 我已经记不清张阿姨年轻的时候的样子了,只知道她喜欢穿一身墨绿色的长裙,每次她换下白大衣走出更衣室的时候,都能看到不停逗我的韩叔叔眼睛泛光。 韩以修是妖孽,韩以修一家都是妖孽。 我和韩以修忙完都快下午四点了,本来中午就可以回家美美的吃个饭睡个觉,但中间接了个食物中毒的急诊,忙来忙去连中午饭也没有吃上。 我下了班的时候感觉自己已经快饿成纸皮人了,我换好衣服就偷偷溜进了主任办公室。 进门的时候看韩以修不知道在跟谁打电话,便乖乖的坐在急诊室的沙发上等他讲完。 韩以修打电话的时候其实是很严肃的,我听着他不停的跟电话那边说这专业术语,整个人从头到尾都散发出一种生人勿近的气场。不知道韩以修在和我打电话说那些打死没人相信的悄悄话的时候,会不会也是冰着这么一张脸。 我用手撑起脸颊,偷偷地笑了一下。 自家男人,怎么看都好看…… 韩以修撂下电话,回过头,才发现我坐在班工作的另一边拄着脑袋偷偷打量着他。 他愣了一下,才缓和了他的表情,走到我身边揉了揉我的头发,笑了一下:“你怎么过来了?” 我捂着自己的脑袋晃了晃,天知道韩以修怎么有喜欢揉人脑袋的习惯,每次我站直了被他的大手把头发打乱的时候,都会莫名感觉像钢铁侠揉着绿巨人的脑袋,然后一脸柔情的说你真可爱。 我就是那个可爱的绿巨人。 我躲了躲他的手,才拉住他的衣角:“你脸色不好,怎么了?” 韩以修看了看我,才叹了口气在我身边坐下:“这你也看得出来……急诊那边出了点事……” “什么事?”我一愣,听着他语气不对赶忙问道。 “昨天上午的那个脾破裂的患者你还记得吗?”韩以修给我把揉乱的头发捋了捋。 我点了点头,就听他说:“那患者是个熊猫血,医院血库的血液存量不足,情况紧急就拿了一个患者的自储血用了,患者发现了就告到了院长那里……” 熊猫血就是传说中的RH阴性血,可能几万个人中才有那么我一个。当然,这种血腥倒是在各种影视文学中常见,动不动就会撒观众一脸的狗血。 一般这种患者需要手术都会提前半个月或者一个月将自己的血液提前抽出来备用,等到自体血液重新恢复后用自储血进行手术。医院的血库里也很少会储备这样的血液,因为储备血液有有效期,而收治熊猫血的概率有实在太小,昨天的急诊患者却刚好是个熊猫血,正巧院里有个熊猫血的患者要进行择期手术,人命关天,医院便动了那个患者的自储血。 这件事情说起来可大可小,所幸患者并不是急着做这个手术,血液可以重新储备,但这件事情上,医院这边确实是不占理的。 “对你有影响吗?”我皱了皱眉头问。 韩以修揉了揉额角,笑了笑跟我说:“影响到不大,毕竟那一台手术不是我一个人做的,也跟上级请示了,但肯定会有些惩罚的。” 我看着他不舒服的样子有些心疼,连忙接过他的手给他按着太阳穴。 “这件事就麻烦在一点……”韩以修顺势躺在了我的腿上,他毛耸耸的头发扎在我手上感觉有点痒。 “怎么了?”我给他揉着额角问道。 “患者的主治医生,是曹渊……”韩以修闭着眼睛说道。 我一愣,又想起那天在明雨楼见到的那个阴阳怪气的男人,不由得一阵厌烦:“又是他,一个大男人就不能消停一会儿吗?” 韩以修笑了一下,抓过我的手捏了捏:“这件事情确实有医院的责任,无论有没有曹渊医院都会给患者歌说法,不过有曹渊在,估计事情会麻烦点……” 我没法反驳他的话,只能嘟囔了两声,不情愿的看着韩以修坐了起来。 “下班了吧……”韩以修站了起来,打开衣柜换下了白大褂。 我点了点头,看着他咧嘴一笑:“韩以修我快饿成二次元的了,咱俩一会儿去吃什么?” 韩以修换好衣服把我从沙发上拉了起来:“咱们去菜市场。” “啊?”我一愣,有些惊讶的看着他。 “上次糖醋里脊做的不错……”韩以修给我整了整衣领:“回家,咱们自己做……” “回……回家?”我有些发愣的看着韩以修:“回谁的家?” “当然是我的!”韩以修挑眉一笑:“以后是我们的……” “你……你。”我看着韩以修的笑脸艰难的别过脸,努力不去看他那张在我眼里帅的惨绝人寰的脸:“你犯规!” 韩以修笑了两声,拉我出了门:“过两天你婆婆来,提前熟悉一下环境怎么样?” 我被他拉上汽车拐到菜市场的时候才反应过来。 老娘的车…… 我又把我的车忘在了医院的停车场了。 估计他要是会说话,一定大骂着见色忘义一面用一百八十迈从我的身上碾过去! 我跟韩以修来到了菜市场,买好了里脊肉和几根排骨,又买了一斤泡好的糯米和一节莲藕。 “叶主厨想做点什么?”韩以修看着我在菜摊面前挑挑拣拣笑着问道。 “你爱吃糖醋里脊,我喜欢吃糯米排骨,咱们俩再炒个藕片怎么样?”我举着一节大葱兴匆匆的看着他。 韩以修笑着摇了摇头,抬手摘下我头顶的一片葱叶:“丑死了……” 我白了他一眼,把手上的大葱往他怀里一塞:“我丑是吧,那韩美人,你做?” 第九十五章:吻 我和韩以修拎着大包小包的上了车,我在车上就开始默默的忐忑自己一会儿要去的地方。 韩以修的家…… 我上辈子一定做了什么好事,或许是流芳百世的那种。我捂着嘴悄悄的笑了笑,然后就恢复了一脸淡定的样子。 车子开到了城北的一片别墅区,小洋房一排排的杵在那里直戳我眼睛。 “你住这儿?”我捂着心口问。 “嗯……”韩以修转着方向盘,把车拐了个弯,停在了别墅区的入口处。放下车窗示意了一下,小区的门就直接打开了。 我回忆了自己在城南那个不到一百平的小公寓,默默的咽了一口老血。 哦,上帝,这该死的有钱人。 韩以修把车子开进一栋别墅的车库里,就转头对我说了一声:“到了……” 我从后备箱里那好东西,就默默的跟在韩以修的后面进了别墅的门。 我换好鞋穿过门前的走廊,还没来得及打量别的地方,就被面前超大的流理台惊呆了。 这特么,简直就是吃货的天堂! 硕大的厨房空间,各种用具应有尽有,厨房的侧面还立着一台超大的双开门冰箱。 韩以修把手上的东西放在了流理台上,跟我招了招手:“过来。” 我三步并两步的跑了过去,放下东西就摸了摸流理台。 该死,这美妙的大理石质感! 我在厨房左看看右看看,就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 “喜欢?”韩以修倚在流理台上看着我笑。 我拼命的点了点头,有些讨好的蹭了过去,拽了拽韩以修的衣角,期待的眨了眨眼睛:“以修,这里的东西我都能用吗?” 韩以修看了看我,突然眉毛一挑:“看你表现?” “我我我……我给你做好吃的……”我连忙伸出爪子给韩以修按了按肩膀:“老板你说想吃什么我都给你做!” 韩以修的眉毛依旧没有放下,而是拍掉了我的爪子,打开冰箱倒了一杯果汁递给我。 我躲在他身后,不停的探来探去:“韩以修,你好败家啊,这么大的冰箱居然不放好吃的!还有还有,你家的玻璃柜里什么东西都没有,你放在那里下崽啊……” 韩以修突然转过身,一把把我拉了过去。 我一惊:“慢点慢点,果汁果汁,我手上的果汁……” 我小心的挣开他,小心翼翼的稳住的手里的杯子,才放心的舒了一口气。 放在手上还没有捂热,韩以修一把夺下了我的杯子。 “唉……我还没有喝……” “果汁比我重要?”韩以修伸手环住了我的腰,把头放在了我的肩膀上,轻声的问。 我一惊,整个身体就僵硬的不敢动了,我拼命的吸了吸肚子,想让它摸起来小一点,才有些痒的推了推肩膀上的脑袋,小声的说:“你比较重要啦~” “真的?”韩以修不但没动,还在我的肩窝里蹭了蹭。 “……真的。”我咳了两声不自然地回答。 “思斯,厨房里的空间等着你来填满呢。”韩以修抬起头,并没有放手,在我背后轻声地说。 我心头猛地一跳,回过头看了他一眼,便再也移不开眼睛。 韩以修嘴角微微上扬着,一项清冷的眸子散发着微光,带着一丝温柔倒映着我的面容。微微垂在额头上的发丝显得极其柔软,一项挺直的身躯显得十分放松,但搂在我要上的手臂却极其的有力。 我心一动,不由自主的吻了上去。 韩以修轻声笑了笑,咬住我的嘴唇就发客为主了起来。 上一次在车中的那个吻我并没有太多记忆,只是觉得脑中一片空白,献祭一般的结束了过去。 韩以修的动作很轻柔,也很缓慢,我清晰的意识自己现在在做什么。 钻进口腔的舌尖带着一丝凉意,刮在我的上颚上有些微痒,我下意识的躲了躲,就被他趁机一把勾住,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霸道点起我口腔中的吻。 他环在我腰上的手臂越收越紧,我悄悄睁开了眼睛,看见他面庞近在咫尺,紧闭的双眼也带了一丝颤动。 硕大的别墅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带着一丝清冷也带着一丝静谧,却是在小厨房里气氛越来越浓。 突然我脚边一动,似是有什么东西扯了一下我的裤脚,然后就听见脚下传来一声狗叫。 “汪!” 我惊的一动,挣扎了一下就被韩以修放开了手。我倚在身后的流理台上大口喘着粗气,努力稳住了自己已经发软的脚。 看了看地上那只玩着我裤脚不亦乐乎的不明物体,不禁脸红了起来。 妈的,肺活量这么大还是人吗? 韩以修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然后用指尖轻轻擦了擦我嘴角遗留下的一丝水渍,眸子染上了一层神色。我红着脸有些别扭的躲开他的手,他才深呼了两口气,转头看往脚下。 “起司……松开。”韩以修轻声的对地下的狗狗命令道。然后俯下身抱起了它:“不说了不许进厨房吗?” 韩以修怀里的狗狗轻生唔咽了一声,然后就转而咬起了韩以修的衣袖。 我好奇的摸了摸,发现这黄色的小东西居然是只金毛,看样子还是个幼崽。 “你养的狗?”我有些欣喜的问道。 韩以修点了点头,看我喜欢,便把怀里的小东西递到了我手上:“朋友家金毛下的崽,送了我一只,才养了不到半个月。” 被我抱在怀里的起司略微动了动,便乖乖的在我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地方闭上了眼睛。 真软!真萌!我感受着怀里小东西的体温,想了一下家里那体格健硕的某只心里默默的叹了口气。 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 其实胖虎小的时候还是挺萌的,但自从他学会了趴在柜门上偷狗粮,体重就犹如立方积一样一天比一天高,最后抱到兽医那里直接被打上了一个体重超标的标签,并勒令减肥。然后我爸就每天早晨把狗绳拴在腰上认命的带它去晨跑。起先那货还赖在地上装死抗议,后来多跑了几天知道我爸每天晨跑完会到楼下的包子铺吃早餐后,就每天早晨定时定点的叼着个狗绳蹲在门口等着我爸,一个月下来,腰围又粗了一圈,以至于带它洗澡的时候一屁股坐在了给它洗澡的宠物师身上,压的人家半天起不来,后来带它回家那宠物师幽怨的小眼神让我硬着头皮在他家买了不少狗零食。 这特么是个恶性循环! 我垫了垫怀里这个,决定告诫韩以修,减肥事业要从小抓起。 第九十六章:信任 我抱着起司玩了一会儿,就让韩以修把它带出了厨房。 然后撸了撸袖子,开始准备今天的晚餐。我从橱柜里翻出了一个围裙,满头黑线的看了看上面大片的小碎花,想象了一下韩以修穿上的样子,突然觉得有点幻灭。 我大概整理了一下厨房用具,发现很多餐具都是还没有拆封,我默默撕去烤箱门上的塑料膜,在反光的箱面上抹了一把,留下了一个小小的手指印。 我回过头,看着韩以修啃着一颗苹果,站在门口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你这厨房都是新的?”我有些惊讶的看着韩以修问。 韩以修点了点头,咬了一口苹果:“我又不会做饭……” “那你厨房的东西弄的这么全干嘛?当摆设?” “不是还有你吗?”韩以修冲我扬了扬眉,顺手把啃完的苹果核扔到了垃圾桶里。 你是男神……你可以不是人间烟火,但不要在我面前表现的如此“平易近人”好不好? 我默默抄起一把铲子,放在水池子里洗了洗。 “那你平时吃什么?” “医院食堂,在家的话叫外卖……”韩以修一本正经的跟我说。 我默默的叹了口气:“我跟你说,这些餐具用之前要那水洗一遍的,会有细菌……” 韩以修点了点头,走到我身边:“需要我帮你做什么吗?” 我看着面前穿着白色套头毛衣的韩以修,换上居家服的他此时就像个大男孩,身上气息柔和的一点也看不出来是那个在医院里呼风唤雨的外科魔鬼主任。 “不用了……”我推着他的后背将他清出厨房:“你去陪起司玩一会儿好了。” 韩以修笑了笑,低头在我脸上留下了一个吻,便转过身离开。 我回到厨房把菜放在水池里的时候,脸上的热度才一点点上来。 又犯规! 排骨洗净拿调料腌制入味,放在盘子里摆好后埋上满满的糯米粒,浇上一点调味汁,放在蒸笼里闷上半个小时。 里脊肉裹好淀粉在滚油里炸至金黄,用番茄酱和糖浆调好的酱汁在锅里翻炒,大火收汁。 莲藕洗净切块,在大油里把水分焯净,再把花椒生姜干辣椒放在热油里煸香,放进炒好的藕加酱油料酒,闷一分钟就可以出锅了。 我把做好的饭菜端到餐厅,才开始环视整个别墅。 我以为像韩以修这样的学术性人才在装修上也会比较偏向冷色调,却没想到整个别墅看起来都暖洋洋的,白色的皮质沙发,和比欧风格的电视柜,暖黄色的地灯立在沙发脚,地上铺着棕灰色的毛毯,感觉如果光脚踩上一定很温暖,背靠在沙发后的屏风遮住了身后一面墙,墙上方方正正的打上一排书柜,基本略显老旧的书籍插在一摞摞书里,显得有些突兀,看起来是韩以修经常会看的。小茶几上放着玻璃的咖啡壶,几个骨瓷的小茶杯挂在旁边的立架上,上面还挂着几颗水珠。客厅旁边大大的落地窗让外面的小花园一览无余,韩以修正蹲在在外面的草地上逗着起司玩。 我站在落地窗前默默的看着窗外的一幕,午后的阳光打在韩以修的身上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暖洋洋的,如果以后我就和韩以修生活在这里…… 我做好饭招呼在打理花园的他,收拾收拾吃完饭就一起窝在沙发上看碟片。 如果有小孩,也不要多,两个就够了,夏天我们可以在小花园里烧烤,孩子们和长大了的起司玩捉迷藏,我可以和韩以修偷偷享受一下短暂的二人世界。 如果老了,我可以买上两把藤椅放在花园,每日泡上一壶清茶,两个人就坐在小花园里,膝盖上搭上一个小棉被晒太阳,精神的时候聊聊天回忆一下过去的时光,八卦一下隔壁的女人或前门那只会直立行走的狗。累了就在藤椅上睡上一会儿,我可以牵着他的手,直到死的时候也可以看着他微笑。 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韩以修已经站在小花园里抱着起司向我招手,我看着他背对着阳光冲我微笑,我恍惚可以看到他老去的样子。 我站在落地窗前也冲着他挥了挥手,看见他抱着起司进了门。 我站在门口接过起司,看着他换好拖鞋,有种妻子等着丈夫回家的幻觉。 我放下起司,第一次主动抱住了他:“韩以修,饭好了……” 韩以修伸手环住了我,拍了拍我的后背:“那我去洗手……” 我放开他看着他在洗手间的背影鼻头有些泛酸。 会不会有一天,我的那些幻想,终将实现? 吃饭的时候起司就趴在我和韩以修的脚下,不动也不叫,就睁着眼睛水汪汪的看着我们。 我看着韩以修夹起一块糖醋里脊咬了一口,就有些期待的看着他的反应。 “好吃……”韩以修笑了一下,抬起头看了看我:“你跟穆阿姨学的?” 我眨了眨眼睛,有些惊讶的问道:“你怎么知道?” 韩以修笑了笑,又夹起一块咬了一口才笑着说:“小的时候穆阿姨总给我做着吃,那个时候就喜欢上这道菜了。” 他看着突然有些怀念的叹了口气:“我妈做不出这个味道,自从他们工作转调之后就再也没吃过这个味道……” “真的?”我惊讶的问,随后又信誓旦旦的看着他:“以后我给你做,你想吃什么我都给你做!” 韩以修看着我笑了一下,放下手中的筷子看着我:“其实我在外面这些年,支持过师母做的家常菜,思斯,我喜欢看你在厨房为我做饭的样子,我喜欢你……” 他是第一次郑重其事的说喜欢我,我看着他的笑脸有些恍惚。 其实知道现在我还是对韩以修保持着一丝丝的观望态度,对待这份感情也一直小心翼翼的维持,我总感觉太多的不确定性,斤斤计较的怕自己陷得太深。 那些关于和韩以修未来的计划也全当幻想,我看着面前的这个人,第一次感觉到深深的愧疚。 我在怕什么呢? 怕韩以修会在未来的某一天遇上更好的然后甩掉我? 怕韩以修会因为我身上太多的缺点早晚会厌烦? 怕韩以修会选择我只是因为一时的兴趣? 我止步不前,其实只是舍不得。有些东西不是你的你只是幻想,但一旦得到,再失去便犹如世界末日般让人绝望。 我怕韩以修离开我,我不敢想象如果韩以修有一天离开我我要拿什么去挽回。还没起步,我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患得患失,提心吊胆? 叶思斯,你活该。 我同样也放下了筷子,第一次郑重其事的看着韩以修的眼睛:“韩以修,你会离开我吗?” “不会。” “如果有更好的,你会离开吗?” “不会。” “如果有一天你觉得我不够好,或者厌烦了我你会甩掉我吗?” “不会。”韩以修同样看着我的眼睛,他的目光把握紧紧包围:“我永远不会厌烦你,所以思斯,多给我点信任……” 我看着他突然就笑了,从椅子上站起身,越过餐桌就吻住了他。 “韩以修,我爱你……” 韩以修并没有像厨房里那样直接攻略,而是轻轻的回应了我一下:“糖醋里脊味……味道不错……” 我一屁股坐回了椅子上,抄起筷子夹起一块排骨就开始啃了起来,头死死的低着,一点也不敢抬。 我刚刚一时冲动说了什么?好吧,我并不后悔,但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还是觉得臊的慌。 突然我的裤脚又被拽了一下,起司趴在地上等投喂终于是急了。 我低头看了他一眼,默默把碗里刚啃了一块的排骨丢给了它。 并不是只有两个人,还有一个散发着四十瓦光辉的灯泡狗。我悄悄的抬起头看着对面的韩以修,看着他一直盯着我笑,终于是怒了。 “吃饭!”我有些郁闷的冲他喊道。 第九十七章:急诊医闹 吃过饭后我和韩以修就窝在别墅的沙发上,电视里放着碟片,我们两个泡上了一壶清茶。 我依偎在韩以修的身上,幻想自己是一坨没有骨头的肥肉。 “张阿姨怎么会来咱们医院?”我戳了戳韩以修的胸口问道。 韩以修抓住我乱动的手微微摇了一下:“四年前我妈就转掉卫生局了……” “这样啊……”我把头放在韩以修的胸口蹭了一蹭:“韩以修,张阿姨会不会……我……我还合格吗?” 我没敢直接问出会不会不喜欢我这句话,在我的记忆里张阿姨是一个特别温柔的长辈,即使她真的不满意,也不会有所表现,但我还是有些忐忑。 韩以修笑着拉过我的手吻了一下:“你在我心里是最好的……“ 我把头缩回韩以修的怀里,露出的耳朵却出卖了我的心情,然后我的耳朵就被叼住了,我猛地一缩。 “韩以修,你犯规……” 韩以修挑起眉头一脸理所应当的看着我。 “还第一次谈恋爱呢……还纯情的查攻略呢,那就是个老司机!”我捂住耳朵愤愤不平道……” “你还真的信了?“韩以修看着我微微惊讶,随即又笑着摇了摇头:”你这个智商……” 我一听猛地抬起头:“你骗我?” 韩以修但笑不语。 “你!你不是第一次谈恋爱,你也没有去网上查找攻略,你……”我如临大敌的问道:“你……你前女友是谁?” 我开始就的不舒服了起来,想来以韩以修的妖孽程度,身边的姑娘肯定也跟潮水一样前仆后继,生命不息追人不止。 若真有这么一个女孩,肯定站在韩以修身边也差不到哪去……我问完话就有些紧张的等着韩以修的回答,心里的醋缸都开锅了。 韩以修一手把我的头按到怀里搓了搓,知道我的头发起了静电如杀马特一样绽放开来才让我挣开。 “没有……“韩以修摇了摇头,面色倒是一本正经了起来,只是他的一本正经就是一副生人勿近的冰山脸:”你是我第一个女朋友。“ 我长出了一口气,才有些不自在的问:“那你刚刚……” “上网查爱情攻略那是幼儿园才干的事情吧?”韩以修看着我摇了摇头,眼神也有些无奈。 我被噎了一下,才有些羞愤的给了他一个白眼。 “之前在美国……”就在我心刚刚落地的时候,韩以修突然开口道,声音带了一丝回忆:“有一个女人……” 我瞬间瞪大了眼睛,韩以修倒是坦然的伸手掐了掐我的脸:“当时我是对她有那么一丝好感,两个人在一起也就差那么一层窗户纸……她也是中国留在美国的实习生,平时生活工作上却是也对她多了一些照顾……” 我此刻才觉得心里“咯噔”了一下,心里面的醋缸瞬间变为汹涌的巨浪席卷了每一个角落:“那后来……后来呢?” “后来?”韩以修的眼睛眯了起来,眼中多了丝冷意和嘲讽:“没有什么后来了,只能证明我当时真的是识人不清!” 我一愣,看着他的神情有些意外,他应该是和那个姑娘发生过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像韩以修这么认死理的人,怕是当时真的是受了不小的伤害,我伸出手环住她的腰,安抚的拍了拍。 “没事……“韩以修看着我笑了一下:”都过去了,思斯,我说了,你可以多信任我一点……” 我一愣,连忙点了点头:“我信你,你说什么我都信你,只要你……” 我的话还没说完,放在茶几上我和韩以修的手机便同时响了起来,我们两个对视了一眼,赶忙分开拿起了各自的电话。 “思斯!”许默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来:“你快回一趟急诊吧,你负责的一名患者出事了!” 我心一惊,连忙转过头去看一边的韩以修,发现他也皱着眉头不知在和对面说着什么,我的目光刚刚过去就对上了他的眼睛,他微微一点头,我就明白了我们两个接到的应该是同一件事。 “怎么回事?”我连忙问道。 “就是那个隋恒……家属找到医院来了,两个人不知道为什么起了争执,患者好像被伤到了,现在正在检查呢!”许默在电话那边焦急地说:“总之,你快过来吧,这边也联系了韩主任,你抓紧时间。” 我这边挂了电话,韩以修那边也说完了。 “走吧……“韩以修拿起沙发上的外套,神情严肃的跟我说。 我点了点头,略微收拾了一下,把起司抱回屋,就坐上韩以修的车跟他赶去了医院。 我们来到急诊的时候人群还没有散,我和韩以修赶了过去,看见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的隋恒,而坐在另一张床上处理伤口的,居然是韩思彤! 而褚思哲正站在韩思彤身边,脸上时从来没有过的阴沉。 “这是怎么回事啊?”我看着面前的褚思哲惊讶的问。 褚思哲没有回答我,而是看了看一边的韩思彤才摇了摇头,走出了急诊,点了一支烟…… “思彤,你这是怎么回事?”我蹲下身,看着韩思彤还带着一丝血迹的脸小心的问道。 韩思彤看着我摇了摇头,反而乐了一下:“没什么事,你不用担心。” 然后她才告诉我刚刚发生了什么。 隋恒住院的事情本来家属都不知道,韩以修也是考虑他没有陪护的情况把他留在了急诊没有调到科室。但隋恒的前女友不知道怎么就知道了他住院的事情,直接就找到医院来了。 来了就是跟隋恒一通大吼,然后就拿了把小刀放在颈子上跟隋恒说如果不告诉她到底是怎么了就在隋恒面前自杀,两个人在争执的过程中隋恒就不小心挣开了手术刀口,便被送去二次缝合。 因为韩以修不在,因为隋恒的特殊情况没有大夫愿意接手,所以急诊就请来了当时在医院科室里值夜班的褚思哲,而韩思彤过来给褚思哲送宵夜。 两个人一起赶往急诊,没想到正碰上得到消息匆匆赶过来的隋恒父母,知道儿子受了伤便对隋恒的女朋友又打又骂,褚思哲上去阻拦被推开,褚思哲当时一生气可能就跟家属定了几句,隋父一生气抄起治疗盘就往褚思哲的头上打去,韩思彤这个时候便冲出来给隋恒硬生生的当了这一下。 听说韩思彤头上的血顺着太阳穴就流了下来,隋恒当时就急了,脱下白大褂冲上去就想和隋父打架,好在被急诊的其他人给拦了下来,然后就有了我刚刚看到的一幕。 ------题外话------ 抢楼啦抢楼啦,宝贝儿多多留言啊,白白是七月一日出生的,所以选从现在开始第一个和第七个留言的天使进行奖励~~ 今天白白奖励了两名天使,谢谢这两名天使一直以来对白白的鼓励和支持,也谢谢你们这么长时间跟白白的互动和陪伴。 爱你们,么么哒~~ 第九十七章:难姐难妹?妖艳贱货? 我看着脑袋上裹着白纱笑的一脸白痴的韩思彤,暗叹孩子是不是真的让人打傻了…… “你还笑得出来?”我摇了摇头,无奈的看着她。 “唉,阿哲刚刚差点为我打起来呀,你说要不要每年这个时候纪念一下?”韩思彤看着我是一脸得意。 “你先把你脑袋上这裹脚斤撤了再说吧……”我轻轻戳了戳她的脑袋:“你说咱俩这一前一后背开了瓢,也算是难姐难妹了吧?” “谁跟你难姐难妹啊?”韩思彤嫌弃的白了我一眼:“我只是爱的伤痕,你那充其量不过是你人品不好……” 我听了她的话一顿,深深吸了一口气:“行,你就爱的伤痕吧,你就顶着这你这阿拉伯大兜帽笑吧!” 我愤愤的离开,转身就看到韩以修站在一边跟一个中年男子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角落里还站着一个满脸泪痕的女子,是不是小心的往这边看一看,满脸的愧疚和不安。 我走了过去,看见韩以修面无表情的看着面前的人,周身的冷气已经蔓延了开来。 “我们医院尽职尽责的救治病人,您却故意伤害我的下属,这件事情,我们不会退让!” “我儿子来你们医院看病,你们医院不给看好,什么人都给放进来,做完手术的人都不给照顾好了,我们可是要告你们医疗事故的!”那中年人一脸的怒气:“你还在这里跟我胡扯,砸你怎么了,砸你是轻的!” “医院是看病的地方,不是监狱!”韩以修冷笑了一下:“你要告就告去吧,按伤者头上的伤口来算已经可以告你一个故意伤害罪,你顶多说我们一个医疗事故,我们可以陪钱可以请律师,换作是你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那中年人噎了一下,举起手又要打了下来,我连忙冲过去:“你干什么!” “你们!”中年人看着我手顿了一下,才恼羞成怒的说:“你们年轻人就这么跟长辈说话的,我这个年纪当你们父母都绰绰有余,你们也好意思在这里跟我们顶嘴?不知道父母都是怎么教的?” “你……”我刚要说话就被韩以修一把拦住。 “该说的我们就说到这里,隋先生好自为之……”韩以修冷冷地看着他一眼,就一把拽走了我。 我闷闷的跟在他后面,看见他拿出手机,打通了公安局的电话。 我一愣,赶忙拉住他:“你要报警?” 韩以修没有回答我,而是等电话接通把事情说完才转过身来看着我。 “思斯,这件事情交给政府处理……” “以修,闹大了不好吧?” “不好?”韩以修冷笑了一下:“他们当时拿治疗盘子打人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过不好?既然惹到了我的头上,就要清楚我的底线……” 韩以修的底线是什么?就是身边的人,在急诊这段时间不少有家属患者给他身上泼脏水,急诊患者本就病情危急,一个不小心就可能碰上各种各样担心病情的患者和家属,情急之下什么难听的都能说得出来。就连骨科的那个有名的主任都接到过不少的投诉信,急诊是个吃力不讨好的地方,韩以修对于这些都自己一个人默默咽下,不恼也不辨,但一旦涉及到下属的身上,他身上那些杀人不眨眼的刺就瞬间露了出来,来一个报复一个。 我默默的叹了口气,拉住他的手握了握,心里止不住的发酸和心疼,眼看要审查,又出现这档子事,本来上次擅自用血的事情还没有完,进来就又出了这个事,这会韩以修又得忙个焦头烂额,他作为主任,连坐受罚是避免不了的了。 真他么憋屈! “没事……”韩以修拍了拍我的头,就匆匆赶过去处理事情。 我看到褚思哲已经回来做到了韩思彤的身边,正小心查看着她头上的伤口。我叹了一口气,希望因为这件事两个人也能近一点,总算有一件好事不是? 过了一会儿警察便来了,问了几句就带着韩思彤和隋父离开了,急诊终于是静了下来。 褚思哲因为这边的事情走不开,只能留在急诊等着韩思彤回来。 那姑娘终于是从角落里走了出来,看见隋父和隋母离开,才悄悄挪到隋恒的病床边,看着隋恒那张苍白的睡脸偷偷抹眼泪。 出了这么个事,谁的脸色都不好,整个急诊的气氛压抑极了,我回想了刚刚和韩以修哉小别墅里的二人时光,真感叹从天堂到地狱也不过一瞬间的事情。 大概有两个多小时的时间,韩思彤终于坐着警车回来了,而现在也已经快要晚上十点了。 褚思哲拿了一件外衣去门口接她,我和韩以修默默的在一旁整修病例,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你醒了!”急诊的静寂突然被惊喜的惊呼声打破。 我看过去,发现隋恒醒了过来,躺在病床上眼神有些迷茫,我赶了过去,看见他转过头,反应了一会儿才有些微弱的张开了嘴:“兮兮?” “对不起对不起……”那名叫兮兮的女孩捂着嘴眼泪刷刷的往下流,不停的跟隋恒道着歉。 我过去测量了一下隋恒的生命体征,确认无事,才开始跟他说话:“隋先生,您感觉怎么样?” 隋恒跟我点了点头,才转过去跟旁边的女孩说:“别哭了,我没事……” 那女孩吸了吸鼻子,才看着隋恒笑了一下:“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隋哥,我不闹了,再也不闹了……” 隋恒伸出手想握住她的手,却看见自己手上还有没有洗干净的血迹,顿了一下,就默默的缩回了手,却被女孩一把攥住:“隋哥,咱们不闹了好吗?我想跟你在一起,你怎么样我都想跟你在一起……” 隋恒的眼睛闪了一下,又瞬间暗了下去,看着女孩笑了笑才摇了摇头:“兮兮,我们不合适……”随后慢慢的挣开了自己的手。 那女孩看着自己的手愣了半天,才努力的笑了一下:“为什么?你不要我了吗?” 我站在那里已经完全不忍心听不下去了,一边的褚思哲已经扶着韩思彤进了来,便赶忙过了去。 “怎么样了?”我扶住了韩思彤的另一边:“身体还受得了吗?” “没事……”韩思彤白着脸虚弱的冲我笑了笑,那样子就像是一阵风就能把她吹倒,简直比林黛玉还林黛玉,完全没有刚刚跟我说话那副得意的样子。 我心里大大的翻了个白眼,我一脑袋杵在玻璃上,血洗了整面的车窗也没娇弱成她那个样子。 你就装吧!我暗地里不屑的跟她撇了撇嘴,看见她在褚思哲看不到的地方得意的冲我眨了眨眼睛,然后脚下一软,果然见褚思哲一个大力的搀住她,一只手环住了她的肩。 妖艳贱货,我暗暗吐槽道,又疑惑难道我和韩以修纠纠结结,我暗搓搓的暗恋的大半年才修成正果,难道是因为我的妖艳值太低? 不,不应该是太低,我就没有那玩应。 天生是钢筋水泥混合物的女孩子有着你们体会不到的痛。 第九十八章:道歉 我领着韩思彤和褚思哲去休息区的时候,半路就被刚刚那个叫兮兮的女孩儿拦了下来。 “褚大夫……”女孩儿站在我们面前小心翼翼的看着我们:“我男朋友醒了……” “醒了就行。”褚思哲冷冷的看着女孩儿说,搂着韩思彤的手也紧了紧:“让他好好修养,没别的事我们就先走了。” “唉,等一下……”那女孩儿急忙伸手去拦:“我男朋友想亲自和这位小姐道个歉。” “不必了……”褚思哲绕过她就想走。 “等等……”韩思彤突然停住了脚步,又夸张的喘了两口粗气,看见褚思哲的眉头又皱了皱,才开口说道:“我没什么事,就过去看看那位先生吧,毕竟这件事错也不在他……” “你身体……”褚思哲看着韩思彤不同意的说。 “我没事,你就让思斯陪我去吧,你去忙你的……”韩思彤挣开了褚思哲,双手拉住了我。 褚思哲盯着她看了半天,看她坚持,才叹了口气,看着我认真的说道:“照顾好她。” 我点了点头,扶着韩思彤跟着那女孩儿离开。 褚思哲还在我们身后不放心的看着,我拉着她悄悄的说:“别装了……” “不行,要装就得装到底,老娘还得虚弱几天呢,你闭嘴,阿哲在后面看着呢。”韩思彤小声的说。 我白了她一眼,又看了看走在我们前面的女孩儿。 “这患者就是你上次跟我说的那个吧……”韩思彤在我身边突然问道。 我想了想,有些惊讶的问道:“你怎么知道?” “阿哲的手上刚刚沾了血,我去碰他他不让,说是会传染。后来出了事你们就过来了,我就猜这患者是不是你上次说的那个……” 我点了点头:“你可别说漏了啊,他女朋友还不知道……” 韩思彤点了点头,又撇了撇嘴:“这两个人这么相互折磨有意思吗?” 我搀着韩思彤到了隋恒的病床旁,看着他闭着眼睛躺在病床上,那女孩儿走过去小声的叫了叫他:“隋哥,他们过来了……” 隋恒睁开了眼睛,才冲着韩思彤歉意的一笑。 我找了个凳子让韩思彤坐下,隋恒看了看我,开口道:“兮兮,你先出去,我有事和两人说。” 那女孩儿看了我们两眼,半天才有些失望的点了点头,转身出了病房,带上了门。 “这位姑娘,今天的事兮兮都跟我说了,我替我父母和兮兮跟你们说声对不起,一切责任都由我承担,我父亲那边……弄成这样也是他的错,怎么处理我绝无异议,但希望你们能接受我的道歉……”隋恒在病床上像哈思彤点了点头,眼光诚恳。 韩思彤赶忙摆了摆手:“没事没事,我既然来了,就表示我已经不怪你们了……” “叶小姐的朋友都像她一样这么善解人意……”隋恒看着我笑道。 我脸一红赶忙摆了摆手。 “我的情况你们应该也知道了……”隋恒收了笑容,默默叹了一口气:“兮兮……是我对不起她……” 我握着韩思彤的手没有说话。 “她在这里也已经一天一夜了,兮兮身体不太好,我希望你们能劝她回去,毕竟呆在这里……也改变不了什么……” “你就一定要和她分手吗?”韩思彤突然发难道,声音也大了起来:“你没看她有多痛苦吗?” “长痛不如短痛,与其未来会让她后悔,不如趁早断的干净。”隋恒苦笑道。 “断的干净?”韩思彤冷笑道:“你怎么就知道能断的干净?你怎么就知道她愿不愿意?你怎么就知道她会不会后悔?你不过是在她面前自卑而已!你自私的自己逃开,跟留下她一个人,都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就让你一脚踢开,你还真好意思说为了她好!” 我伸手拉了拉韩思彤,却被她一把挥开,看着面前的隋恒脸越白说的越大声。 “你还是个医生呢,医生不都是救人的吗?你这么伤害人,还伤害的是身边爱你的人,你缺不缺德?你们男的是不是都这样,遇见事情就都想着逃避,根本不想着怎么去解决,不去想要不要和身边的人商量一下,不去管别的人的想法,自私的就自己做了决定,还打着什么为别人考虑的幌子,真他么可笑!” 我看着一脸怒容的韩思彤,突然反应过来韩思彤的情况和兮兮是多么的相似,她追在褚思哲的身后那么长时间,却让褚思哲用各种理由拒绝着,她总是一脸自信的说早晚有一天会敲开他那块石头,但心里的苦谁能知道?她的委屈,她的难过,她的受伤都自己默默的忍受着,从来不给褚思哲填任何麻烦。所以她看见那女孩儿才会改变态度,才会同意过来和隋恒见一面。 我叹了一口气,拍了拍韩思彤的肩。 “你为什么不跟她商量商量呢?你为什么不听听她到底怎么想的呢?你为什么就确定她不能跟你一起承担呢?一个女人如果她真的爱你,你什么样她都不会放弃你!你知不知道,被留下的那个,才是最悲哀的……”韩思彤声音小了下去,眼圈也红了起来。 隋恒躺在床上,半张着嘴,盯着她半天都说不出来话。 “她说的就是我想的!”病房的门突然被推开,兮兮拎着一个热水瓶站在病房门口一脸平静的看着隋恒。 她走进病房,冲韩思彤感激的一笑,然后从床头柜里取出了一个水杯,倒了点开水。 “你怎么就不知道我不能陪你走下去?你怎么就知道你做的决定真么都是我愿意的?”她把杯子晃了晃,把里面的开水倒了出去。 “你什么都不跟我说,发生了什么我都不知道,我追在你身后这么多天,你给过我冷脸,跟我说滚,让我离你远点,然后莫名其妙搞消失,要不是我同事在医院看见你我连你是死是活都不知道……隋恒,你就忍心这么对我?”兮兮把重新倒好热水的杯子重重的放在了床头柜上,然后双手撑住了桌子,眼泪一滴一滴打在了床头柜上。 第一百章:飞蛾 “兮兮,我……”隋恒挣扎着从病床上起身,我连忙扶住了他,看他看着兮兮欲言又止。 兮兮低着头在一旁站了一会儿,突然抬起头看向了隋恒,两只眼睛通红的蓄着泪,声音突然尖锐了起来:“隋恒,我们一起走过了那么长时间,大学毕业我们没有分开,异地工作我们也没有分开,我们废了多大的力气才争得父母的同意在一起?现在你爸妈都怪我恨我,你也一脚把我踢开,你是不是逼死我才肯罢休,隋恒!你根本不知道我有多爱你!” 隋恒的一只手撑着身体坐在床上,看着痛哭的兮兮眼圈也红了。 “兮兮,我病了……” “我不在乎!”兮兮擦了擦眼泪坚定的说:“我伺候你……” “我感染了艾滋病,艾滋病!你知不知道!”隋恒看着兮兮突然喊道,脖子上的青筋一根一根蹦了出来。 兮兮红着眼睛愣了一下,突然怒道:“你是和哪个女人感染的!” 我和韩思彤对视了一眼,无奈的摇了摇头,姑娘,重点根本不是这个…… 隋恒愣了愣,突然轻笑了起来,他捂着脸笑了半天才抬起头抹了把脸苦笑道:“不是,在医院感染的……” 兮兮长出了一口气:“就知道你不敢背叛我!” “兮兮……”隋恒看着兮兮苦苦劝道:“你知不知道艾滋病是什么?” “我知道,你在传染病医院工作那么长时间我还不知道那是个什么?”兮兮不屑道,突然扬了扬脸一脸自信:“但是我不在乎!” “你……”隋恒皱着眉头生气道。 兮兮没有听他的话,两步走道隋恒面前,突然深深的吻了下去,隋恒明显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下才瞪大了眼睛一把推开了她。 “你疯了!” “我爱你!我爱你隋恒!你怎么样我都爱你!”兮兮喊道,搂着隋恒突然一口咬在了隋恒的脖子上。 隋恒闷哼了一声,等到兮兮离开的时候脖子上的牙印已经渗出了血。我一愣赶忙去拉她:“你嘴里有没有伤口……” “昨天刚起的口腔溃疡,好大一个呢?”兮兮洋洋得意的跟目瞪口呆的隋恒展示道:“现在我怕是也要感染上了,隋恒,要死咱们一起死!你他么别想甩开我!” 隋恒看着兮兮,嘴里无意识的默默念叨着:“你疯了,你疯了,你疯了……” “对!我疯了,你跟我提分手的那一天我就疯了!”兮兮站起了身,从上到下的俯视着隋恒:“我问你,如果感染的是我,你会怎么做?” 隋恒愣了半天,才长长的叹了口气,苦笑了一下:“兮兮,我真的是配不上你……” “用不着……我配得上你就够了。”!兮兮干脆的说道。 隋恒突然一把搂住了兮兮,猛地吻了上去。 我拽了拽一旁一直没说话的韩思彤,领着她走出了病房,把时间留给重归于好的两个人。 “思斯,我头好晕……”出了病房韩思彤猛的扑在了我的身上。 我一把嫌弃的拍了拍她:“行了,别装了啊,这边也没别的人,你还真装上瘾了?” 韩思彤被我推的一个跄踉,白着一张脸摇了摇头,苦笑了一下:“我真的感觉不行了,思斯,刚刚好像喊大劲,有点缺氧……” 说完就两眼一白,直直的向身后倒去。我上前一步赶忙接住她,看着她已经白着一张脸晕倒在了地上,连忙喊道:“褚思哲!你在不在!思彤晕倒了!” 我一边掐着韩思彤的人中一遍喊道,喊了几声就听见一阵脚步匆忙的跑了过来,褚思哲一脸紧张的从一边跑来,身后跟着寒着一张脸的韩以修。 褚思哲跑到我身边蹲下,一打横就抱起了韩思彤,跟我点了点头就匆匆离开了。韩以修站在我面前拉住我上下打量了一遍:你有没有事?” 我摇了摇头,看着褚思哲离开的背影,才小声的叹道:“女人为了爱情疯起来才是真的不要命啊!” “你说什么?”韩以修皱着眉低下头问道。 “没什么……”我摇了摇头,赶忙拉着他离开:“我们快看看思彤怎么样了。” 这丫头要是知道自己这么一晕就得到一个公主抱估计牙花子都得笑出来…… 等忙完已经快到凌晨了,韩思彤要留院观察,我和韩以修就赶忙回家补眠,明天又得开始一天新的作战,褚思哲留在了医院陪在韩思彤身边。 我终于能把自己扔在医院停车场两天的小本田晃晃悠悠的开回了家。到了家我基本上沾枕头就睡着了。 我原本以为今天发生这么多的事情我会失眠,没想到对我的心胸是如此的宽广。 第二天起床的时候我才接到韩以修的电话说要来家里接我,我匆匆洗漱完毕,确定了自己完美的备战状态才打开房门准备迎接本小姐的专属座驾。 而我打开门,一直硕大的飞蛾静悄悄的趴在了我家的房门上,我打开房门的那一刻,就晃晃悠悠的的冲我优美的飞来。 我尖叫着关上了房门,靠着门就腿软的坐了下来,又想到门的背面是那只又蠢又笨的大飞蛾,就连滚带爬的离开了门口,从厨房里抄出一把铲子就哆哆嗦嗦的缩在离门一米的地方。 昆虫是叶思斯女汉子的死穴,飞蛾是叶思斯女汉子的精神炸弹。 我欲哭无泪的趴在地上,就是不敢往门口挪动一步,不知过了多久,放在口袋里的手机终于是响了,我飞快的掏出手机,看也没看的就接起了电话,不管对方是谁,至少不是门对面的飞蛾。 “喂……”我哆哆嗦嗦的说道。 “思斯?我到了,你在哪里?”韩以修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你怎么了?” “韩以修!韩以修你快来啊!我不敢出门!你快来!”我听见韩以修的声音就像抓住了一棵救命的稻草,哭嚎着就跟他喊了过去。 那边的电话已经挂掉了,我依旧握着那把铲子哆嗦的坐在地上,脑子中的弦一点都不敢放下。 不是我矫性,这东西,我真的有心理阴影,我曾经在前往北京的夜车上昏昏睡去,半夜恍惚间觉得自己的腿上有点痒,半梦半醒间就看见自己的大腿上落着密密麻麻的飞蛾,任何一只都有半个手掌那么大,我尖叫了一声直接就晕了过去,在回到家里做了半个月的噩梦后,自此落下了终身的阴影。 总结来看,人品问题,怎么这帮东西不往别人腿上落,偏偏就到了我的腿上。 突然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韩以修的声音传了出来:“思斯,你在里面吗?把门开开?” 我激动的一把扑过去就想开门,却顿了一下,如临大敌的问道:“那东西走了没?” “这里就我一个,你把门打开吧。”韩以修安慰道。 我冲过去一把打开了门,就看见韩以修一脸严肃的站在门口,前面晃晃悠悠的飞来一直飞蛾。 我尖叫了一声,猛地一头扎进了韩以修的怀里,拼命把自己往里缩,双腿也以蹦环住了他的腰:“你骗我!!” ------题外话------ 我看到了什么? 月票,是月票啊! 谢谢凉云小天使,从写书以来你就一直陪伴着我 在这里跟你说声谢谢,这是我的第一张月票,我会记住如此有纪念性的一刻。 爱你,么么哒 第一百零一章:陈默 韩以修一把接住我,拍了拍我的脑袋才有些严肃的问:“思斯,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了?” “飞……飞蛾。”我缩在韩以修的怀里闷声的说道。 “什么?”韩以修在我头顶问道。 “飞蛾……有飞蛾……我不敢出去。” 韩以修带我进了屋关上了门:“你是说门口那只飞蛾?” 我在他怀里点了点头,没有说话。韩以修也没有再言语,而是把握抱在怀里,静静的站在那里。 缓了一会儿我才慢慢的从韩以修的怀里抬起头,看见他冲我一笑,然后双手把我想上拖了拖。 我一愣,才发现自己现在腿还是环在韩以修的腰上,整个人悬空的挂在了他的腰上,而他的双手正稳稳地托住了我——的屁股。 我脸一红赶忙挣扎着从他身上下来,才有些委屈的拉了拉他的衣角:“韩以修,我真的很怕那东西……” “嗯。”韩以修应了一声就伸手牵住了我。 我拉住他,有些小心地看了看他,才有些忐忑的问:“韩以修,你是不是生气了,你是不是觉得我有点太娇气了?”说完我跺了跺自己还有些发软的双脚,努力让自己显得不那么狼狈。 韩以修停住了脚步,回过头看着我叹了一口气,伸手又是揉了揉我的脑袋:“没有,思斯,其实我很高兴……” 高兴?我有些惊讶的看着他冲我笑了一笑:“你终于知道依靠我了,你也终于有点像一个女朋友了。” “我怎么就不像女朋友了?”我抹了抹自己的头发抗议道。 韩以修没有回答我,而是伸出手指在我眼圈擦了一下:“黑眼圈都哭出来了,还掉色……” 我收起脸色,面无表情的身手在我的眼圈上摸了一下,妈的,睫毛膏哭掉了…… 我和韩以修理所当然地迟到了,当然偶尔的一次并没有引起太大的注意。我收拾好的时候去看韩思彤,发现褚思哲正坐在她的身边一口一口喂她喝着小米粥,那气氛简直不要太甜腻,我在病房外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就转身走了,我并不是没有想过在他俩身边当一个可以发光发热的电灯泡,只是怕有一点这货会报应在我身上。 老天,韩思彤的心眼简直比针尖还针尖的好吗? 中午的时候韩思彤就被褚思哲从急诊接走了,美其名曰为回家养病,听到这四个字我都能脑补出一片几万字的小黄文,我默默的,希望韩思彤真的能当上小黄文的女主角。 而隋恒也被送到住院部的科室进行下一步的治疗,在他身边已经又了最合适的人去照顾。 原本所有的事情都按照很完美的方向发展着,再没有几天,我将会告别急诊的血泪生涯,回到原本的地方;而我也在默默期盼着张阿姨的到来,还默默的考虑到底该如何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出来。 我从来没有想过,在麻烦离去的时候,悲伤和痛苦也会接踵而至,生活总会以各种各样的形式给你一个措手不及。 今天是我喝韩以修的夜班,我在快要十点的时候已经坐在护办门口瞌睡的快睡着了,今晚的急诊异常的清闲,在吃过晚饭后我就一直坐在护办无聊的整理病例。这时我接到了顾澜的电话。 她在电话那边已经快哭的上不来气了,我从来没有听见顾澜哭成那个样子。 “思斯……”顾澜哽咽道的已经快说不出话来。 “你怎么了?”我皱着眉头问,心里隐隐有了答案。 “阿默……阿默,阿默……”顾澜连连叫着陈默的名字却怎么也说不出发生了什么事情。 “陈默怎么了?”我轻声的问着顾澜:“你先别哭,慢慢说。” “分手,发短信,我找不到他,关机。”顾澜一个词一个词的往出蹦,完全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我皱着眉头听了半天,才小心的跟着电话里的顾澜说:“你的意思是陈默发短信过来跟你提分手,你给他打电话他却关机,你找不到他是吗?” “是……是是是!”顾澜应着,突然声音大了起来:“他说他爱我!” “什么?” “爱我,但分手,我找不到。”顾澜抽泣着,情绪已经完全崩溃了。 “那你去他家里看了吗?单位呢?”我问道。 “去……没人……哪儿都没人……” 顾澜的话还没说完,急诊的救护车突然呼啸着停在了急诊的门口,车上的医务人员正七手八脚的抬着一个人下了车,而急救车的后面不知道为什么跟了一堆记者,正拿着一台台照相机对着伤员用闪光灯一张张照着照片。我举着电话不屑的撇了撇嘴,觉得这帮记者真是缺德到家了,人都伤得这么重了还是不放过他。 那人看似伤得很重,鲜红的血液正顺着他垂下的手一滴一滴的打在急诊大厅白色的大理石地板上。 而我的目光死死的落在了那名伤者垂下的手上,那手腕上一直黑色的手表戴在手腕上,款式眼熟的可怕。我曾经无数次看见过顾澜戴着同样的一只表在我面前炫耀说那是她家阿默送给她的生日礼物,还是情侣款。 我跄踉着拨开人群,好不容易的看清了担架上的人。 他的头部已经摔得变了形,鲜血正不停从嘴巴鼻子耳朵里往外冒,一双小腿的骨头已经摔了出来,白花花的挂着几丝肌肉还不停的随着神经颤动着。 即使那人已经摔的面目全非,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那是陈默。 顾澜正心心念念满世界寻找的沉默。 我手中的手机无意识的脱手摔在了地上,看着一群医务人员正急急忙忙的进进出出,只觉得空气中静的可怕。 我站在急诊门口发着呆,被一股脑涌进的记者撞的一个跄踉。才哆嗦着捡起地上的手机。 顾澜正在电话那头哭泣着,而她现在已经开始叫上了我的名子:“思斯,思斯,你在没在听我说话,为什么你也不理我了?” 我恍惚了一下,才带着颤音的跟电话里说:“篮子,急诊,他……急诊现在有患者,我现在先不和你多说了。” 然后我一把挂掉了手机,死死盯着急诊那边的情况。 ------题外话------ 谢谢百里无风天使给的月票,谢谢你对我的支持。 白白会努力写文,故事会越来越精彩的。 白白这两天要进行研究生复试,所以可能每天不能二更,跟天使们提前请个假。 等白白复试完会把欠下的都给天使们补上~ 爱你们,么么哒~~ 第一百零二章:顾澜的耳光 陈默的样子估计真的是很难抢救过来了,如果我现在把顾澜叫过来见他最后一面,那会给顾澜带来什么呢?一辈子的阴影和一生无法走出的伤痛,顾澜虽然平时看起来什么事情都糊里糊涂的,但心思其实很细腻,也很敏感。她打电话的声音就已经证明了她现在的状态不正常。 如果她赶过来,得到陈默已经临危的消息,而最后一面还是如此惨烈,她会不会就此崩溃。 我的话头打了个弯,自私的瞒下陈默的消息。 过了今晚,过了今晚就好了。 我抱着手机自欺欺人的想。 前面的人群终于是安静了下来,监控的心电监护仪已经变成了一条直线,我曾见过笑的温柔斯文的陈默终是凄凄惨惨的结束在了急诊那张小的可怜的抢救床上。我慢慢走过去,摘下了他手腕上的表。 韩以修已经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站在我身后拍了拍我的头:“你认识?” 我苦笑了一下,抬起头回看他:“认识,顾澜的男朋友,今天刚分手……” 韩以修张了张嘴,半天化成一个叹息,又是拍了拍我的头。 “我没事……”我摇了摇头:“我就是担心顾澜,她怎么受的了?” 我看着陈默的尸体被盖上了白布,挂上了识别签,被搬运工缓缓的推了出去。 “等等!”我拦住了他们:“他……死者有家属认遗体吗?” “家属不在本地,已经通知了,明天就能过来。”护工面无表情的回答我,好像面前推车上的不是一个人的尸体,而只是一个包裹。 我默默点了点头,看着护工慢慢把他推走。 我深吸了一口气,韩以修伸手搂住了我,安慰的亲了亲我的脸。 “以修,我想自己一个人呆一会儿行吗?”我红着眼眶看着他。 韩以修看了看我,点了点头,慢慢放开了我。 “有事叫我。” 我点了点头,笑着跟他说好,然后默默的回到了护士办。 急诊里静的可怕,好像刚刚的喧哗和吵闹都是一场梦。只是门口大理石那一串已经干涸的血滴红的刺目。 我回忆起了第一次见到陈默时的样子,他完全就是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即使不善言语也举手投足温柔的恰到好处,他用自己的温柔紧紧的缠住了顾澜把她死死的束缚在了自己身边,然后突然撤身,留在被打击的措手不及的顾澜。 是顾澜的错吗?还是已经安安静静躺着太平间里的陈默的错呢? 那么美好的一个男子,我把顾澜交给他的时候觉得自己是舒了口气的,我以为他会陪着顾澜一直走下去。而曾经的美好已经被一团血污代替,混杂着浓厚的腥气把一份曾经的美好毁的面目全非。 我该怎么和顾澜交代?或者怎么求的她的原谅。 我第一次感觉到茫然,我现在已经不知道自己到底做的对不对,他会不会有什么事情还没有喝顾澜交代清楚?或者他在这世间是否还有遗言?他为什么要跳楼? 他真的爱顾澜吗? 我死死攥着那块待着血污的手表,破碎的表盘划破了我的手指。 我不想了,不想再有人在我面前离开了。 老娘不干了,太特么痛了。 我恍惚了一夜,在太阳升起后医院也慢慢的忙碌了起来。 夜里离开的生命就像是一场闹剧,影响不了什么,也改变不了什么。 但至少陈默的离开还是有一些影响的。 我在收拾急诊的空床的时候看见的本事的早间新闻。 “112特大银行贪污案终于于昨日告破,最后一名嫌疑人陈某于昨日畏罪跳楼,被送往医院后不治身亡。112特大银行贪污案国家损失金额高达三千万,被列为腾市典型案例。公安人员接到报案后,迅速展开调查,在犯罪分子遗留的蛛丝马迹中寻找到了几名犯罪嫌疑人的身影……” 我默默放下手中的被子,看见韩以修也站在一边看着电视里的新闻,我看着播报员的嘴开开合合,美丽的面庞吐出残忍的事实。 然后我就看见了在急诊面前站着一动不动的看着我的顾澜,我直起身看着她,心里泛起了浓浓的的悲哀。 顾澜看我的眼神,是我没见过的。 她瘦小的身影一步一步冲我走来,然后站在了我的面前。 “啪”的一巴掌打在了我的脸上。 我让扇的别过了头,韩以修从一旁站过来把我护到了身后。 我按了按自己发麻的脸颊,心里想的是,孩子蹦的还挺高,手劲也不小。 “好看吗?”顾澜红着眼狂冲我冷笑了一下,我明显看到了她的眼睛里,又恨。 我低下头看着她,并没有辩解什么。 “叶思斯,你他么真是好样的!你特么真是我的好闺蜜!”顾澜冲我嘶吼道,萌的向我冲了过来,被韩以修一把拦住。 “顾澜,你冷静一点。” “叶思斯,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啊?”顾澜并没有理会韩以修,依旧伸着脖子冲我怒吼道:“陈默躺在那里就剩一口气的时候你是怎么想的?你看着陈默就在你面前却挂掉我电话的时候你是怎么想的?” 顾澜看我不说话不禁笑出了声:“你不知道怎么想的?那我告诉你我怎么想的!我在家哭的快抽过去的时候第一时间是给你打电话,我大冬夜满腾市跟无头苍蝇乱转找陈默的时候我想的是如果有你陪着我该多好,我一次次被陈默家的小区赶出来的时候想的是我至少还有你!” 我看着顾澜也慢慢的红了眼眶,轻声的喃喃道:“对不起……” “对不去?对不起有用吗?你能让陈默活过来吗?还是你能替他去死?啊?” “顾澜,注意你自己说的话。”韩以修在旁边冷冷地警告道。 “呵呵,叶思斯,你有男人护着,你多骄傲啊,多自豪啊。”顾澜冷笑着看着韩以修:“怎么?我说的不对?你有了男人其他什么都不要了,你一直在给我决定各种事情,你把你自己的意愿强加到我身上,我也听你的,你要怎么来我就怎么来。当初是你说把握交给陈默,然后你干了什么?叶思斯,你特么还是人吗?” 我看着面前这个歇斯底里的顾澜一瞬间觉得十分的陌生,至今为止,我到底把顾澜当成什么呢?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篮子,你真的不适合去见陈默最后一面,他当时已经深度昏迷了,没办法开口……” “你闭嘴!”顾澜吼道:“适不适合我说了算,跟你有什么关系?叶思斯,换作是你,躺在那里的是你的韩大才子,你怎么想?” 我闭了嘴,第一次觉得无法反驳。 我叹了一气,从口袋里掏出陈默的手表递给了她:“篮子,对不起……” 顾澜张了张嘴,表情由愤怒突然变得恍惚,然后又变的面无表情,她接过手表的指尖都在颤抖,然后她开始小声的啜泣,最后变成了嚎啕大哭。 急诊的人已经慢慢的汇聚在了这里,都朝着哭声的发源者看去。被韩以修和刚刚赶来的褚思哲驱散。 顾澜还在哭,她奔波一夜的疲惫已经显现了出来,都是褶皱的衬衣和杂乱的头发让她看起来极其的无助。 我心疼的伸手去拉她,被她一把打开。 “叶思斯,收起你那个眼神,我现在看到你那副嘴脸都想上去撕碎你,你真特么让我觉得恶心……” 然后她回过身一步一步的离开了急诊,一次都没回过头看我…… ------题外话------ 谢谢凉云小天使的票子~也谢谢百里无风小天使的祝福。 白白这两天比较忙,但一章会尽量多更一点。 等白白战场归来,会给天使们大大的补偿 爱你们,么么哒~~~ 第一百零三章:礼物 “思斯,怎么回事?”驱散人群匆匆赶来的褚思哲看见我便有些焦急的问。 我摇了摇头,缓了一会儿,才抬起头勉强的露出一个笑容:“没事,闺蜜,掰了……” 褚思哲皱了皱眉头正要说什么,我就被韩以修一把拉了过去:“换衣服,下班!” 我默默点了点头,褚思哲叹了口气:“我也下夜班,一会儿我带你们两个去吃个早餐吧,我有些事情跟你们说。” 我换好衣服后就跟着等着我的两个人离开了急诊,褚思哲带我们去了我们几个第一次吃饭的私房菜。 等熬好的皮蛋瘦肉粥和小笼包都上来了,褚思哲才小心翼翼的往我面前推了推:“吃吧……” 我接过粥碗,舀了一大口放在嘴里,才低头闷声的哭了起来。 “是我不好,我不应该自作主张瞒下篮子的,顾澜早就跟我说过陈默的不正常,我一直觉得她只是太敏感了,都是我不好……”我放下勺子,回过头一把扑到了一边韩以修的怀里。 韩以修拍了拍我的头,小声的说:“没事了,思斯,没事了。” 我小声的在她的怀里抽泣着,觉得心口撕裂般疼痛,顾澜转身离开时留给我的眼神让我通体生寒,那种寒意就算我整个人缩在韩以修的怀里也得不到缓解。 顾澜恨上我了…… 前一天我们还是无话不说的好闺蜜,今天早上我们变成了有着不可化解仇恨的两方世人。 真他妈可笑! 因为一个男人,一个已经死了的男人。 我此时也已经开始对顾澜起了深深的怨恨,我这么做自己难道不委屈吗?谁能体会我见到满身是血的陈默时那种惊慌和无措?谁能体会我千方百计隐瞒真相时的满心挣扎?谁能体会我被顾澜一巴掌甩在脸上是满心的寒意和悲凉? 我做错了,我知道我错了,可是顾澜呢?她就都是全对的吗?全世界都欠她的吗?回回跟她她身后擦屁股收拾烂摊子当心情垃圾桶,最后被说成是我强势我冷漠我不是人。 够了!真是够了! 我此时缩在韩以修怀里满身的冷意,就连我自己都从还没感受过的冷意。 韩以修抱着我的手紧了紧,才听见褚思哲的声音。 “你们俩,现在不是秀恩爱的时候。”褚思哲摇了摇头,看着我和韩以修一脸的无奈。 “你要说什么事?“韩以修拍了拍我的头放开了我,看着褚思哲问道。 “那小护士是咱们科室的吧。“褚思哲懒洋洋地问。 韩以修点了点头,而我别扭的别过了头。 “这件事情有点麻烦啊,今天急诊的事情。” 我皱了皱眉,看着褚思哲深呼了一口气终于咽下了自己想说的话。 “那小护士昨天班上到一半就跑了,她负责的病房里液体没人管回血都一大截了才被查房的大夫发现,差点就空气栓塞了。” 韩以修皱了皱眉:“怎么处理?” “现在科室我可说的不算,说的算的是你那好师哥,这小护士平时就没少被他找麻烦,这次又好死不死撞到了他手上……“ “那怎么办?”我心一急连忙问道。 褚思哲看着我促狭道:“哎呦,着急了,刚刚一脸我再也不管她的是谁啊?” 我清了清嗓子,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才正色问道:有什么办法?” 褚思哲盯着我看了半天,直到韩以修皱着眉头拉住了我的手,他才缓缓地开口道歉:思斯,你觉得她适合当一个护士吗?” 我一愣,想了想慢慢低下了头。 “感情用事,马虎粗心,把情绪带到工作上。任何一点放在临床上都是致命的,她这样早晚会出事。”褚思哲顿了顿,看着我轻声说道:“思斯,你早就发现了,对吗?” 我一惊。深深吸了一口气,盯着他审视般的目光,才任命的点了点头。 这次事件正好给她个时间好好想想,自己到底想要什么,或者她真正喜爱的到底是什么,不要让她日后真的后悔,那才真的是来不及了……” “我……”我张了张嘴,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你该去劝劝她。”褚思哲看着我严肃的说。 “可她现在最不想看见的就是我。”我无奈道。 “她总会想明白的。”褚思哲摊手到:“这一点我对她还是有信心的。” “这件事不急,慢慢来……“韩以修在一边给我夹了一个小笼包:”先吃饭,一会儿送你回去。” 我看着面前的包子默默摇了摇头,一点胃口都没有,只觉得心里堵的厉害。 “行了,就这么些个事。”褚思哲拍了拍手让我回了神:“咱仨都多长时间没见过一回了?叶思斯,你就这么不待见我?吃个饭来那个笑脸都不赏?“ 我叹了口气,握着韩以修的手看着他勉强笑了笑:“谢谢。” “行了,别笑了,丑死了!”褚思哲嫌弃的看了我一眼,从口袋里不知道掏出了什么递到了我的手上。 “这是什么?”我看着面前的小木盒。 “之前答应你的,你和老大在一起就送给你当礼物。” 我愣了一下,回头看了一下一直没说话的韩以修,看他点了点头才缓缓打开了手上的盒子。 一块墨绿色的石头一样的东西静静躺在盒子里,瞬间打开了我的记忆。 我有些好笑的看着手里的东西,拿起来细细的看了一遍,我无数次看见褚思哲把他拿在手里把玩,这是我第一次把它拿在手里,质感很硬,不是很凉,我看了半天还是没看出这到底是什么材质,只是依稀觉得有点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你舍得?”我有些好笑的的晃了晃手里的东西。 “君子一诺~”褚思哲得意的冲我扬了扬下巴。 “你怎么送她这个?”韩以修在我旁边面色古怪的看着我手里的模型。 “这是什么?”我有些好奇的看着韩以修,但是他并没有回答我的话。 “送给大嫂的见面礼,小弟身无长物,只有这件宝贝傍身了。”褚思哲笑着说道。 尽管我知道他是开玩笑,但还是满满的感动,至少在我因为刚刚的事情难过的时候,身边还有这么些人的陪伴。 “你要是感谢我,就多在老大耳边吹点枕边风,我一直都觉得科室的奖金分配有点少,小弟我以后还是要讨老婆的,没有点老婆本怎么成?“就在我感动的说不出话的时候褚思哲突然煞风景的说道。 “你和韩思彤在一起了?”我斜了他一眼问道,果然见他闭了嘴,面色也复杂了起来。 “我可只认这一个弟妹,小弟,你好好考虑?”我别过头去,把模型收回盒子里递给一边的韩以修。 “哎呦思斯同志你饶了我吧,咱能别提这个了不?”褚思哲合上双手哀求到。 我看了他一眼,知道这件事情也急不得,只得转移了话题,暂且放过了他。 第一百零四章:他的过往 “以修,你今天……有别的安排吗?”我坐在车里手拄着脑袋看着窗外的风景问道。 “我今天不想回家……”我小声的说道,不敢去看他。 “有什么想去的地方?”韩以修在一旁轻声问道。 “咱们去看看陈教授吧……”我依旧看着窗外,眼圈却红了起来。 韩以修在一边没有说话,却将车子掉了个头,往郊区公墓的那一边开去。 我回过头,看见韩以修拿出手机开始打电话,推掉了今天的邀约。我心头一跳,看着韩以修心里感觉沉甸甸的。 我一直觉得自己在这段感情中是付出方,但韩以修一次次的迁就和照顾,一次次的宠溺和退让让我觉得自己时时刻刻被照顾和疼爱。我竖起的心防一次次的被他打破直到渣都不剩,然后满身满眼都是他。 而对比如今我这份满当当的幸福,顾澜那边…… 我的心情又沉重了下去,我该怎么去拉她一把,或者怎么能重新让她信任我?我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就看见韩以修握着方向盘的手空出了一只拉住了我。 “看完陈教授,我们去师母家吃饭吧。” 我点了点头,也反手握住了他的手。 冬天里的墓园很冷清,原本郁郁葱葱长满各种植被的墓园已经只剩干枯的枝丫。这个时间来墓园的人很少,只有零星的几个墓碑前还放着几束枯萎的菊花。 我和韩以修手拉着手走进了这个距离市中心几十公里的墓园,即使院子里除了几棵松柏连一丝绿色都不存在,但一直都被打扫的很干净。墓园门口看守的保安大爷正坐在保安室里喝着茶水,一边是一台老式的大头电视,里面放的是这两天正火的历史剧。 我和韩以修在墓园门口停了车,韩以修上前敲了敲保安室的大门。 保安大爷过了一会儿才开了门,一股热气从小小的保安室里一下子扑面而来。我深深的吸了起口气,才说明了来意。 “大爷,我们是来看望长辈的。” “成,那你们过来登个记。”老大爷乐呵呵的从保安室里拿出一个登记本给我们。 我接过去略微的翻了一下,看到登记本里面的表格登记的是墓碑主人的名字,来访者的名字就签到去世的人的后面。 “你们要来看谁啊?这个时候,来扫墓的人可不多了,都嫌冷。只有几个这两天祭日的,阵仗还挺大。”那保安笑着说道。 我找这陈教授的名字没有回答,韩以修在我旁边略微点了一下头回答道:“陈伟国老先生,是个教授。” “哦,这个人我知道,前两天还有人来看过,要不说教授桃李满天下呢,这种时候都有你们这帮学生忘不了他,一辈子也值了。”那保安听了感慨道。 韩以修皱了皱眉,看着保安问:“前两天有人过来?” “对啊,就前两天,好像也是那人的学生。”保安点了点头:“会不会是你们的同学?” 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我找到了陈教授的名字,而名字后面最后的一位来访者,用黑色签字笔在表格上签上自己的名字。 曹渊。 我拿着登记本愣在了那里,反应了一会儿才拽了拽一旁还在和保安大爷说话的韩以修,把登记本递到了他面前。 韩以修看见曹渊的名字脸色一下就阴了下来。我有些担心的看了看他,他从口袋里抽出了一只签字笔签上了我的名字,合上册子递给保安,才一把拉着我往墓园的深处走去。 “以修,你……曹渊也是陈教授的学生?”我小心翼翼的问。 “嗯。”韩以修回道,拉着我的手紧了紧,忽的冷笑了一下:“他也有脸过来!” 我刚想问为什么,忽然又想起来当初韩以修说我暂时还不适合知道这件事,便索性闭了嘴。 “曹渊他……”韩以修走在我前面突然开了口,我赶忙快走了两步竖耳去听:“他是我大学时的同学,我们当时住在一个宿舍的对床,在大学时也算得上是最好的兄弟……” 这时我和韩以修已经走到了陈教授的墓碑前,碑前放了一束已经枯萎了的菊花,已经一个已经生锈了的茶叶罐。 韩以修紧紧盯着墓碑前的东西,忽然闭上了眼睛重重的叹了口气,才松开我的手俯下身清扫了一下已经干枯散落的菊花瓣。 “当时我和曹渊同时被陈教授选中进了他的课题组,并且给了我们保研的承诺。”韩以修蹲在墓碑前轻声说道:“曹渊的家境不好,家里只有一个有心脏病的母亲,父亲已经去世很多年了。” 我看着他的后背,没有说话,只是把怀里的菊花放在了墓碑前那把已经枯萎的菊花前,新鲜的菊花上还带着晶莹的水珠,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和旁边那束已经散落发黑的花束成了鲜明的对比。 “后来大学毕业后我们都有了行医资格,陈教授带我们开始上了手术,陈教授和曹渊研究了一个单独的课题,但是在第一次临床试验手术的时候,曹渊没有来……” 我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临床试验手术的成功与否是实验课题是否可行的关键,如果手术成功,就可以将研究的手术方法推广在临床,一个课题是不可能凭借一个人去研究实行的,研究者之间需要实验无数次,配合无数次,在配合度和实验次数达到一定程度的时候才能公开实验手术。所以临床试验手术是每个医生最重视的事情,一个实验手术可能成就一个名医,也可能毁了一名医生。如果曹渊缺席了那场手术,陈教授一个人完全孤掌难鸣。 “手术失败了,患者死在了手术台上,陈教授时候辞去了医院里的职务,后半辈子都窝在腾大的解刨教室里当一名教师,他再也没有给一个人做过手术!”韩以修的声音变的有一丝颤抖,那段历史恐怕是他心底最不愿回忆的时光。 “曹渊草草毕业,再也没有出现在陈教授的面前,也放弃了保研的机会。那之后我再次见到他,是六年后的美国医院里……”韩以修叹了一口气:“事情发生后我找过他无数次,想问问他当时为什么缺席,却发现他早就离开了,只带走了这个……” 我看韩以修拿起了旁边的茶叶罐,眼神里有一丝我不懂的惆怅。 “那时候曹渊每个月的生活费只够将将填饱肚子,后来有一次陈教授生日,曹渊一直偷偷攒了很长时间的钱,给陈教授买了一根钢笔。那钱是我看他一点一点攒到这个茶叶罐里的,后来陈教授手下这跟钢笔后向我打听了价格后,让我以实验补助的名义把同样的钱数还给了曹渊。曹渊后来不知道怎么就知道了,就一直留着这个罐子。” 韩以修从来没有跟我说过这么多的话,我就默默的站在寒风里,听着韩以修一点一点跟我说这他过去的故事。 至于他和曹渊在美国的医院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却没有跟我说,只是含糊地带过。但至少他和曹渊之间势同水火般的关系,当初也曾经称兄道弟过。 ------题外话------ 今天是白白闺蜜的生日 白白的闺蜜是个小脑残,也是文中顾澜的原型 这是我和她认识的第九个年头,在这里跟她说声生日快乐 没有她,白白是写不出来这本书的 白白的下本书大纲已经出来,其中也有不少她的努力 天使们每个人都像白白的闺蜜一样,一直陪伴着白白 生日快乐,王豆豆同学 我爱你们,美丽可爱的天使们。 最后,谢谢百里无风天使给白白的月票,爱你,么么哒~~ 他对我很好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抬起头看了看我,站起身,冲我一笑。 “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我默默的点了点头,握着他的手紧了紧:“不敢怎么样,他既然能过来就说明他还是记得陈教授的恩情的。” “或许吧……”韩以修看着墓碑上陈教授的照片,叹了口气。 我拿出手绢擦了擦墓碑上的土,看见陈教授的在照片上笑的和蔼不禁一阵唏嘘,也许很多年以后,久到陈教授的学生都成了教授,久到作为教授的学生都变成了一张黑白照片被挂在一寸见方的大理石碑上,陈教授的墓或许再也没有人过来扫,它积了灰,蒙了尘,陈教授依旧就在这个墓碑上笑的灿烂。 至少在有生之年,它还是可以光洁如新,让每一位学子瞻仰。 “风大,咱们清扫一下,回吧。”我拉着韩以修小声的说。 韩以修顿了顿,点了点头,蹲下身用袖子擦了擦陈教授的照片。 “老头,您交给我的课题我已经快做完了,我和思斯现在也很好,您就放心吧。”韩以修边擦边对着墓碑说道:“这次来看您不是时候,连个人影都没有,我就不多呆了。” “我一会儿要去吃师母做的菜了,师母做的菜很好吃。“韩以修站起身拉过我的手:“老头,下次来看你,我就要带媳妇儿过来了,就旁边这个,但现在还不是,你应该也挺满意的吧。” 我听见韩以修的话突然愣了一下,一脸惊讶的看向韩以修,突然觉得他确实是在认认真真的说的这话。 媳妇儿?结婚吗? 我心头一动,冲着墓碑鞠了一躬:“陈教授,您就放心吧,我会和以修好好的,下……下次再来看你,我,我也会带着我老公来的。”” 韩以修冲我一笑,伸手给我整了整领子,又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行了,咱们走吧。” 我红着脸被他拉着出了墓园,出大门的时候还被门口的保安大爷调侃了一下。 “以修,你……”我坐上车了,看着一边的韩以修欲言又止道。 韩以修侧过头来看我,我又觉得自己的话问不出口。 曹渊的事,到底怎么回事? 我其实挺担心的,上次所见的曹渊和韩以修嘴里的大学时期的曹渊完全是两个人。我每次和曹渊对视,都觉得有种自己被他的视线圈禁的感觉,浑身上下都是毛骨悚然的感觉。 至少现在的曹渊,绝非善类。 “没什么……”我小声地嘟囔着,把头别过一边。 “曹渊是我师弟,他的动作我很清楚,不用担心我,我会小心。”韩以修在一边轻声说道。 我愣了一下,有些惊讶的看向他:“你怎么知道……” “想说的都写在脸上了。”韩以修一边转着方向盘一边笑着说:“你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处理,至少他现在还没有太大的动作,我知道他是冲着我和小褚来的,但同样的错误,我不会犯第二次。” “第二次?”我有些惊讶的问道:“你的意思是说……” “没什么。”韩以修很迅速的回答道:“你要是和他碰上,保护好自己。” 我有些失望的点了点头,心里对那件事实在好奇。但我不会自己去打听,好奇心害死猫,就算是男女朋友,对方也会有自己的底线,能不碰还是尽量不去碰。 “我刚刚给师母打电话了,她说要给你做水煮鱼吃。”韩以修笑着看着我说。 “好啊好啊。”我也笑着回应道:“我想师母的水煮鱼好长时间了。” 我们两个同时心照不宣的避开了曹渊的这个问题,好像刚刚车里沉闷的气氛都是一场错觉。 我偷偷的看向韩以修,他刚刚脸上的阴霾已经尽数掩去,只是眼睛里还有一丝淡淡的阴云。 过了一会儿我们就到了师母家,师母已经早早的站在别墅前的等着我们,看见我们的车大老远就冲我们挥着手。 下了车我就一阵小跑的抱住了师母:“师母师母,我们来啦~” 师母笑着拍了拍我的背,身后的韩以修也走了过来:“师母,好久不见。” “你小子也知道好久不见?”师母松开我笑着冲韩以修说道:“这都多长时间了,还不如思斯懂事呢。” “是,我知道了。”韩以修微微颔首说道。 师母摇了摇头:“你这个性子啊……行了,快进屋吧,思斯,水煮鱼快好了,饿不饿?” “饿死了都!”我夸张的揉了揉肚子:“在以修手底下干活他不给饭吃。” “那师母帮你揍他。”师母把我们迎进门然后笑着拍了拍韩以修的后背。 韩以修笑着拉住了我的手:“师母,思斯这小骗子的话您也信?” 师母笑着看了我一眼,然后目光落在了我和韩以修牵在在一起的手上愣了一下,然后恍然大悟般笑了笑:“你们这是……” “今天就是带女朋友见见师母,看看师母是否满意。”韩以修笑着回答道。 “哎呦,那师母要是不满意怎么办?”师母好笑的看着韩以修问道。 “那我只能恳请师母原谅了……“韩以修拉着我的手示意道。 我的脸一红,赶忙冲师母笑了笑:“师母,我和以修在一起了。” “行了行了。这么明显我还看不出来就白活这么长时间了。”师母高兴的拍了拍我们两个的手:“小修和你在一起我再高兴不过了,他交给你,师母放心。这不,连玩笑都敢跟师母开上了。“ 韩以修笑了笑,拉着我但笑不语。 “行了,把你的小女朋友给师母用一会儿,你去洗洗手,一会儿准备开饭了。”师母拉过我,带我进了厨房。 “小丫头,终于搞到手了?”师母有些调侃的冲我眨了眨眼睛。 我清了清嗓子,红着脸看着师母一副八卦的样子,一点也不向是一个已经过了不惑之年的老年人。 “师母啊……“我无奈的看着师母摇头道。 ”怎么?还不许师母问问?“师母嗔怪道:”快说说,你和小修在一起后感觉怎么样?“ ”以修,他对我很好。“我想了想认真回到道:”好到我想象不到的好。“ ------题外话------ 白白明天上午就要进复试的考场了,天使们祝福我吧~~~ 第一百零五章:生活的意义 师母把水煮鱼盛到了盘子里,欣慰的看着我笑了笑:“那就好。” 我和师母端着菜盘走出厨房的时候,韩以修已经摆好了碗筷坐在了饭桌旁,淡黄色的灯光打在他身上,他笑着站起来接过我手上的东西,又帮我和师母拉开了椅子。 此时的天已经都黑了下来,自从上了大学,我一直都是一个人在外,无论是求学还是工作,在家的时间都可以用一只手数得出来。每次来到师母这里,我都有种回家的错觉,看着桌子上一道道的家常菜,身边坐的是我爱的人。生活大抵如此,今天大起大落的心情终于在这个时候平静了下来。 我夹了一块排骨到师母的碗里,有些委屈的跟她说了今天的事情,而韩以修则是静静的坐在我身边是不是的给我夹几个我爱吃的菜。 师母并没有对今天的事情作出太多的评论,只是安慰我万事平常心,做自己才是生活最真实的意义。 吃完晚饭后我们又和师母做了一会儿才起身告辞,我原来一直觉得总过来师母这里会给她添麻烦,但今天我才真的意识到每次我们过来的时候师母才能笑的最开心。 “咱们以后常过来看看吧。”我坐在车里想了想和韩以修说。 “好。”韩以修回头笑着看了我一眼回答道。 “那说好了,下次咱们来了给师母做顿饭。”我笑的眼睛眯了起来:“上次你过来,我就和师母一起去买的菜,师母还带我去了男装部……” 说到这里我突然闭了嘴,猛然想起了上次和师母逛街时师母给的那条领带。因为那次车祸,韩以修的生日我已经错过了,那条领带还安安静静地躺在我的柜子里。 “怎么了?”韩以修见我突然不说话回头问道。 “没什么……”我摇了摇头,顿了一下:“以修,上次你生日怎么过的?” 韩以修愣了一下,突然沉默了下去,开着车目视着前方一直也没说话。我静静的等着他回答。 半晌,他才开口回答我,声音竟有些低沉。 “在医院……” 我点了点头,想着也是这样,便突然又听他说道。 “在你的病房里,呆了一夜……” 我突然愣住了,想起了韩以修在医院守了我整整一夜的那个晚上,那一天是他的生日吗?我突然觉得鼻头有些泛酸,身边的这个人,每次都让我觉得对我足够好的时候又重新让我认识到他对这份感情的认真。 叶思斯,你何德何能…… 韩以修送我到了家门口,我下了车站在他的车前低着头没说话。 “怎么了?”韩以修摇下车窗看着我问道。 我用脚尖擦了擦地,看着他竟有些淡淡的不舍,就走到车窗前,越过车窗吻上了他。 韩以修在车里一愣,然后身后环住了我,用更大的力气回应了我。他的吻可以是温柔的,可以是霸道的,也可以是火热的,但此刻留给我的只有深深的缱绻和一种奋不顾身的冲动。 我觉得过了很长时间韩以修才放开我,我喘着粗气被他打开车门一把拉了进去,外面是飘着小雪的寒冷冬夜,里面是带着浓浓热气的狭小空间。我跨坐在他的腿上,双手环住了他的脖子。他经常拿着手术刀的手带着一层薄茧满满的从我上衣的下摆伸进了进来,温热的触感让我全身都开始战簌,一双手灵巧的带起了我身体里的一把火。 我把头窝在他的脖子里不停的喘着粗气,明显感觉到自己的下面被一个坚硬的物体抵住了。 韩以修的手在触摸到禁区的时候却突然停住了,然后迅速的撤出带起了我一身的小鸡皮疙瘩。 “叶思斯!还不是时候!”韩以修的声音也有些不稳,然后他低下头狠狠的吸住了我脖子上的一块皮肤,然后抬起头满意的看了看才给我整了整衣服。 我混身的燥热还没有下去,有些迷茫的看着他。然后他伸手又想往常一样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才苦笑了一下。 “妈的!老子忍成圣人了!” 我一愣,第一次听见韩以修骂人,听起来还极其的——性感。 我老脸一红,伸过头去一口咬住了他的下巴,然后才连滚带爬的从他的身上下来。 “你等我一会儿。”我低声在韩以修的耳边说道,然后转身噔噔噔的跑上了楼,直接冲到卧室里的衣柜里拿出了那条打包好的领带。 我怕韩以修等的着急,迅速的跑下了楼才有些紧张的把领带递到了他面前。 “生日礼物……” 韩以修愣了一下,接过东西看了一下,然后抬起头看向了我。 “虽,虽然有点迟,那个……生日快乐……”我低下头,双手藏到了后背扭到了一起。 韩以修低声笑了一声,我抬起头看着他有些别扭的眨了眨眼睛,看见他的眸子在冬日的深夜里亮晶晶的,然后他就俯下身来轻轻在我嘴边落下一个吻。 “谢谢,我很喜欢……” 我回了家站在阳台上看见韩以修的车熟练的驶出我的小区,突然一阵恍惚,一年前,我从来不会想到一直被我奉为神的男人会走下神坛执起我的手,我和韩以修发生了很多事才走到了一起,那么在未来的日子里还会有多少苦难和惊喜呢?这一瞬间,我突然明白了师母所说的生活的真实意义。 不在于发生了什么,最重要的,是你对发生或将要发生的事情如何反应。 我看着浓重的夜色,终于鼓起勇气,打通了顾澜的电话。 当我听到电话被接通的声音时还有点恍惚,至少顾澜还没有把我拉进黑名单。 “那个,篮子……”我磕磕巴巴的开了口,根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电话对面静了半天,顾澜那熟悉的娃娃音才慢慢传来:“叶思斯,我好像说过,咱们俩不要再用联系了。” 我愣了一下,才有些苦涩的说:“篮子,我就是,就是想问问你怎么样了……” 电话那边又是一阵沉默,然后才听到顾澜冷笑道:“我能怎么样?你叶思斯还猜不到吗?” 我没有说话,握着电话的手紧了紧。 “你还有别的事情吗?”顾澜不耐烦道:“没事我挂了。” “那个……”我连忙说道:“我知道你生我气,现在也不想跟我说话。篮子,我是真心想跟你说声对不起,咱们都给对方点时间好吗?你要是觉得不生气了,就给我打个电话,咱们还跟以前一样好吗?” “叶思斯,换作是你,你觉得我可能原谅你吗?”顾澜冷冷的说道,然后迅速的挂了电话。 我握着电话,听着里面的忙音,失望的叹了口气,原本猜到会是这样,但亲耳听顾澜说,还是觉得一阵难受。 我放下电话打算收拾收拾去睡觉,就听见手机突然响了。 我过去拿起电话,看到了一个陌生的号码,皱了皱眉,才接起电话。 “你好,哪位?” ------题外话------ 白白今天刚刚笔试完,所以有点晚了。 考的很不错,谢谢天使们的鼓励。 再次感谢凉云天使的月票,白白特别感动~~ 为庆祝考研之路已经完成了三分之二白白开了个小车。 后天就面试了,愿梦想成真~~~~ 第一百零六章:巧合? 电话那边沉寂了一下,突然传出了一个声音:“叶思斯?” 我握着电话一愣,觉得这个声音有些熟悉,便皱着眉头问:“你是谁?” 电话那边的人似乎嗤笑了一声,然后有些低沉的说:“我是曹渊……” 我一愣,呼吸猛然一窒:“是你?你怎么有我的电话?” “科室的联系表上都有呢。”曹渊的声音似乎很愉快,熟念的样子好死我们是多年未见的老朋友:“明天一起出来吃顿饭?” “吃饭?我和你?”我冷笑了一声:“你脑袋进水了?” “你这么说我就伤心了,毕竟咱们也是一个师傅教出来的,论辈分你还是我师妹呢。”曹渊笑道。 “师妹?我可不得有你这么个败类师兄。” “败类?”曹渊的声音忽然低了下去,似乎我的话触到了他的怒点:“韩以修和你说了不少啊。” “是又怎么样?和你有什么关系吗?”我定了定大声说道。 “呵呵,叶思斯,那我的那个好师弟有没有和你说他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曹渊冷笑道。 我一愣,忽然想到了韩以修的嘱咐,不耐烦道:“韩以修说什么我都信,你还有什么事?” 电话那边静了一下,突然听见曹渊轻声笑了起来,随后声音越来越大,大到我在满是热气的屋子内都感觉到一丝冷气:“叶思斯,你知道我现在在哪里吗?我在陈教授的墓面前呢,你知道我在登记本上看到你的名字时有多么兴奋吗?叶思斯,我的好师妹,跟师兄见一面吧。” “你神经病啊!”我冲着电话里喊道。 “你不想知道韩以修为什么回国吗?你不想知道他在美国到底发生了什么吗?”曹渊轻声的说道,却让我对他的话产生了巨大的犹豫。 那是韩以修的底线,不能轻易触碰,我只知道的。 但是这也是我最好奇的东西,曾经让我抓心挠肝想要探究的秘密就摆在我面前,只要我点了点头就能知道。 “怎么样,叶思斯,我们见一面吧。”曹渊还是低着声音诱惑着我。 “我……”我有些犹豫道。 “明天晚上你在医院后门等我,我可以对那名叫顾澜的小护士的临床事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曹渊干脆的说道,然后就挂断了我的电话。 这是我今天第二次被人挂电话了,我看着手机皱起了眉头。曹渊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为什么紧抓着我不放呢?抑或是他真正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会是韩以修吗? 他想通过我威胁韩以修? 我深吸了一口气,锁上了手机,静静的坐在深夜的客厅里沉思。 明天的这个约,就算是鸿门宴,我也要赴! 第二天一大早韩以修就在我家的楼下等着我,我满怀心事的下了楼,看见韩以修已经扎上了我送他的那条领带。 抹蓝色配上他的白色衬衫,帅气极了! 但是我看着他却觉得有些心虚,想想昨天晚上的那个电话,终是没有告诉他。 我调整了一下表情,出了门口笑着应向他。 “韩以修,你帅死了!”我三两步跑过去狠狠的抱住了他,深深的吸了口他身上淡淡的皂荚味,觉得心也慢慢的静了下来。 “好看?”韩以修在我耳边轻笑道,然后轻轻落下一吻:“那以后常穿给你看。” 我嘿嘿的傻笑着,搂着他的脖子就是不撒手。 “小膏药,要迟到了……”韩以修无奈的摇了摇头,笑着揉了揉我的头发。 “你等等,再让我抱一会儿~”我把头埋进韩以修的颈窝里蹭了蹭:“五,四,三,二,一。好了!” 我松开韩以修,迅速的窜上了车,然后笑眯眯的看着韩以修做了进来。 “心情好点了?”韩以修启动车笑着看着我。 “心情碎掉了,要以修亲亲才能拼起来~”我臭不要脸的把脸凑了过去,看着韩以修怎么看怎么帅气。 韩以修手一伸,就把我捞在了怀里上下揉了一顿,然后给了我一个足够深度足够时间的吻才把我松开。 我红着脸喘着粗气,看着韩以修有些淡淡的羞涩。 “拼起来了吗?”韩以修笑着问我。 我呆愣了一下,才狠狠的点了点头:“拼起来了!一块都没少。” 韩以修低笑了两声,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才开动了汽车,然后叹了口气:“都说美色误人,你就是一个红颜祸水啊……” 我愣了一下,才笑着看着韩以修悄悄翘起嘴笑了起来,看起来心情不错。 我长出了一口气,果然没有让他看出异常,我默默低下了头,下意识的躲开了他的目光。 “今天晚上……”韩以修突然开口说。 我一惊,赶忙侧过头去看他,韩以修并没有看到我脸上的惊讶,他依旧目视着前方看着路,但脸上的笑容未减。 “今天有一个学术交流会。”韩以修扭着头看着左方,把车转了个弯开进了医院的停车场:“我的课题会在今天晚上提出,今天晚上就能送你回家了。” 韩以修停了车,松开了安全带,转过头笑着揉了揉我的脑袋:“今天自己回家,注意安全。” 我点了点头,就听他说:“今天晚上的初审如果通过,我们就可以开始公开临床手术了。” 我一愣:“这么快。” “不快了。”韩以修摇了摇头:“我从陈教授手里接过这个课题时他已经研究两年了。” “那,是不是我应该抓紧联系手术了。”我看着韩以修问。 韩以修一笑,伸手掐了掐我的脸:“这段时间你的训练一惊够多了,我相信你。” 我也回了他一个笑容:“你加油!我等你好消息。” 然后我就下了车,跟着韩以修进了急诊,我到更衣室脸上的笑容才慢慢掉了下去。 韩以修今天发布课题,曹渊今天叫我出去,这是巧合吗?曹渊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我拿出手机,翻遍了通讯录也不知道应该和谁商量这件事。 或许,他可以给我出出主意…… 我打通了他的电话,等挂了电话对于今晚的事情也踏实了一些。 下班的时候我笑着目送韩以修离开,就自己一个人走到了医院的后门。 “来了?”曹渊倚在后门的墙边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我皱了皱眉才走过去:“你有什么事,快点说!” “大冬天就在这寒风里说这种事,不合适吧?”曹渊笑着看着我:“叶思斯,赏脸跟师兄吃个饭吧。”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想了想:“你不是我师兄,下次不要再这么叫了。”然后才抬起头看他:“去哪里?” 曹渊的脸色本来听到我的前一句话的时候瞬间阴了下去,却在我说完后句话的时候突然笑了出来:“我知道一个西餐厅,味道很正宗。” 又是西餐,我想起了上次和秦绍禹的吃饭时那块带血的牛排和不尴不尬的表白。我叹了一口气,估计我叶思斯时和西餐过不去了。 “走吧,你领路。”我看了曹渊一眼,默默的跟在他后面上了他的车。我默默的看向身后,果然见到一辆车慢慢的跟上了我们…… ------题外话------ 笔试过了~~~~ 白白好开心,面试应该是没有问题的,白白八月份就会是名研究生啦! 白白谢谢百里无风天使和凉云天使一直以来的支持和鼓励,给你们包大红包,么么哒~~~ 第一百零七章:曹渊的过往(1) 曹渊的车开了很久才到了他所说的那家西餐厅,我下了车环顾了一下四周,估摸着自己已经来到了腾市的东郊。 “走吧,叶女士。”曹渊关上车门一脸无害的跟我笑道。 我皱了皱眉头,半时冷笑半是认真看着他:“吃个饭都要走这么远,你是打算杀人灭口?” 曹渊举起两只手,半笑的看着我:“我可不敢。” 我冷哼了一声,转身进入了那家西餐厅。刚刚进入餐厅就被一边的侍者带上了一个眼罩。 我一惊,赶忙厉声问道:“曹渊,你这是什么意思?” 后面有一只手伸过来扶住了我的肩:“小师妹,别紧张,这是家盲人餐厅。” 我一愣,还是有些警惕的问他:“盲人餐厅?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吃饭啊。”曹渊在我耳边笑着说:“这可是腾市的第一家,专门让人体会盲人的生活,咱们作为医务工作者也应该体会体会患者的痛苦吧。” “我不记得你是眼科大夫。”我冷笑着,被一边的服务生慢慢的拉着走。 “也是一种全新的体验不是吗?”曹渊笑着说:“大家都一样,现在我也看不见。” 我被服务生拉到一张椅子上坐下,然后被摘掉了一直扣在眼睛上的眼罩,四处还是一片漆黑。我看不到任何东西,心底还是紧张,茫然的看着前方。 一只手突然抓住了我的手臂,我猛然间绷紧了身体。 “叶思斯,放松。”曹渊轻声说道。 “放开!”我皱着眉说道。 胳膊上的手很有力,我努力甩了一下,并没有甩开。 “思斯,你总是这个样子我们该怎么交谈呢?”曹渊在我身边叹了口气,似是无奈的说,黑暗中我看不见他的表情,只听得到身边其他客人刀叉的声音和侍者们走动的声音。 “这样的气氛适合说一些私密的话不是吗?”曹渊松开了我的手,顺便抽走了我手里的包,摸索了一阵掏出了我的手机,按下了关机扭然后交给了一边的服务生。 我在黑暗中看了他一眼,并没有说话。 “你要是平时也这么乖该多好。”曹渊笑道。 “有话快说,少扯没用的。”我不耐烦道。 身边的人静了一下,再次开口的声音竟带了一丝落寞:“思斯,不论怎么样,我和韩以修一样,都是你的师兄,你为什么对我敌意这么大呢?我好像并没有对你做什么吧。” 我静了一下,并没有说话。 “其实你一直是站在韩以修的角度看待我,你若是站在我这边说不定也会觉得我是个好人。”曹渊黑暗中递给了我一副刀叉:“不管怎么样我还是个绅士。” “好人可不会用患者手术名义有目的的接近别人。”我冷笑了一下。 曹渊并没有回答我,旁边的侍者把一道不知名的菜放在了我面前。 “奶油酥皮蛤蜊汤,这家的招牌菜,你尝尝?”曹渊错开了我的话头,黑暗中笑道。 我撇了撇嘴,低头摸索着舀了一勺汤,味道确实不错。 “好喝吧。”曹渊似乎也喝了一口汤:“师兄给你推荐的肯定错不了。” 我放下勺子,有些懊恼的叹了口气,俗语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曹渊一直这个样子,我实在是不忍心跟他说什么难听的话。 “我们该说正事了。”我冷冷的说道。 “好。”曹渊似乎清笑了一声:“正事,我们从哪里说起呢?思斯想知道哪一段?” “全部。” “好,那就全部。”曹渊轻声说道。 “思斯,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带你来到这里吗?有些过去不单单是韩以修,就连我都无法光明正大的回忆它。我每每触碰那段记忆或是梦到一些过去的事情,都会来这个餐厅,这里没人能看到我,甚至连我自己都看不到我自己。这样我就看不到别的人嘲讽或者悲悯的目光,我也看不到自己的表情。” “我从来不知道自己在回忆起过往的表情,我知道只是自欺欺人,但在这样的环境里,我似乎也能多跟你说一些。”曹渊在黑暗中低沉的说道。 我听到他的声音似乎被他带起一丝难过。 “我家很穷,真的很穷,穷到你想象不到的样子。我是我母亲用一张张编织袋养大的,你知道我看见冬天里我妈用满是冻疮的手编编织袋的样子吗?冻疮裂开的血把编织袋都染红了,那是我第一次觉得血是冷的。” “我父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走了,我从小被人叫穷小子叫到大,学校的学生似乎都有一个意识,就是穷人都是脏的,小的时候很长一段时间我都觉得我的身上真的带着什么不知名的疾病。” 我轻咳了一声,把自己心底异样的情绪压了下去。突然间觉得身边的人似乎也真的是可怜。 “我上了大学,陈教授是真的对我好,那个时候我就想,我一定要出人头地,做整个腾市甚至全国最好的消化外科大夫。后来陈教授给了我那个机会,我得到那个课题的时候你不知道我有多么感激。韩以修和我是舍友,是兄弟,他家境好,才学高,陈教授所有的临床研究肯定少不了他。” “那是第一次,陈教授说是单独交给我的课题,我为了哪个课题熬干了心血,我没日没夜的查阅资料,联系手术,把任何临床上可能发生的情况都一一考虑做防范。我等啊等啊,终于到了公开实验的那一天,你知道吗,手术的前一天陈教授跟我保证手术结束后会把我推荐到腾大附院参与一项国家级医疗学术的专家小组。那是韩以修都没有的机会啊,只要从那个小组出来,我便可以实现我自己的梦想。就差一步,就差那一步!”曹渊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悲哀和不甘。我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然后呢?你为什么那天没有去?”我轻声问道。 “就在手术前的那个夜里,我被一个电话叫回了家,回到家等着我的是盖着白布的我的母亲的遗体。”曹渊冷笑了一声:“我妈有心脏病,之前我和她说自己是要深造的人,我妈就的深造是个很好的机会,她一直都觉得再穷不能穷教育再苦不能苦孩子。她开始瞒着我大冬夜去废品站倒废品。我一二十几岁的大男人居然让我妈用倒废品的钱来养活!” 第一百零八章:曹渊的过往(2) “我妈那天晚上突发心脏病就那么走了,走的时候还思斯攥着兜里那点钱,六十八块三,叶思斯你知道吗?就因为这六十八块三!”曹渊猛的吸了一口气:“我是名医生,我就了无数的人,却救不了自己的母亲。我没能去成第二天的手术,后来我知道了那个患者死在了手术台上,就更不敢去面对陈教授,我害了两个老人。我匆匆毕了业,便卖了家里所有的家产,包括那间只有四十平方米的小平房,我带着所有的钱去美国读了硕士,并留在了那里工作。” “我边工作边上学,逐渐我的患者多了起来,收入也多了起来,我的存款甚至可以在当地买上一栋古堡。后来我真的买了座古堡,我把我妈的骨灰和遗照放在了古堡里,她生前我没让她过过一天好日子,只能这么求个心安。” “我遇上了一个女孩,我很喜欢她,很喜欢很喜欢。我想把她娶回家,在一起一辈子。可是后来,后来韩以修来了,他竟然来了,你不知道我有多惊慌,我怕他把过去的事情说出来,我每日提心吊胆,在临床上也犯了不少的错误。直到最后,我的女孩,她告诉我她喜欢的是韩以修……” 我一愣,握着刀叉的手猛的一缩。 “呵呵,叶思斯,你知道这世界上最令人伤心的事情是什么吗?你喜欢的人喜欢上了你不喜欢的人,可他们俩还他妈两情相悦!”曹渊似乎是狠狠地喝了一杯酒。 他说什么?我已经坐在那里完全呆住了。 两情相悦?和谁?韩以修吗? 那为什么韩以修会和我在一起了呢?我内心开始极度的不安。 “叶思斯,你知道吗?第一次我看见你就觉得眼熟的很,不是因为你是我师妹,而是你的眼睛,你的眼睛,真的和乐瑶很像,像极了……“曹渊轻声的呢喃着:”真好看,特别好看。” 我已经完全不知道曹渊在说些什么了,我的心脏似乎被什么东西狠狠的撞了一下。冬夜里韩以修明亮的眸子还深深的印在我的脑海,还有他的那句:“叶思斯,你的眼睛很好看。” 我握着刀叉的手已经颤抖的完全抬不起来,所以我是什么?我到底是什么?那个乐瑶的替代品吗? 生活也太他妈狗血了吧。 我突然之间有些想笑,我已经完全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一直清晰的韩以修的面容也开始模糊了起来。 “乐瑶并没有和韩以修在一起,因为我。”曹渊在黑暗中慢慢地说:“我受不了两个人在一起,便和乐瑶发生了争吵,不小心把她从楼梯上推了下去……” “思斯……”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冷笑了两声:“曹渊,这就是你今天的目的是吗?” “你知道我在韩以修的课题实验中起着和关键的作用,就来挑拨我们两个之间的关系对吗?你希望陈教授之前的事情再发生一边对吗?” 曹渊在一边突然静了下去,半晌突然轻声笑了出来。 “叶思斯,你还真是聪明,这一点和乐瑶一样,怪不得我的小师弟会喜欢你。” “够了!”我站起了身:“曹渊,如果我连韩以修都不能相信,你的话会有几分可信度?” “是吗?”曹渊在黑暗中轻声的说:“今天把你带到这里还有一层别的目的,韩以修今晚的学术讨论会,乐瑶也会去,她从美国回来了,为了韩以修……“ 我的身形几乎站立不稳,极度的心慌在我心底蔓延开来,我晃了两下才稳住自己已经软掉的脚。我匆忙的摸着包里的手机想要打电话给韩以修,摸了半天才想起来手机已经被收走了。 我在黑暗中悄悄热了眼眶,我踉跄着推开椅子,在黑暗中摸索了一阵,然后站定。 “曹渊,不管你说什么,至少现在韩以修的手术比什么都重要,就算你说的都是真的,就算我是那个什么乐瑶的代替品,我也会在手术结束后在和以修谈这件事情,我和以修间的事情还轮不到你这个外人来插手!” 然后我逃似得抓住了一个服务生,让他带我出去,离开的瞬间我似乎听到了曹渊在我身后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出了餐厅门口,我就要回了自己的手机给韩以修打电话。 电话响了好半天才被接起来。 “喂?” 我猛的挂断了电话,靠着墙猛地跪了下去。 电话里女孩甜美的声音似乎宣告着主权,很直白的告诉我,叶思斯,你之前的经历,无非都是一场梦。 一场代替别人参演的一场梦。 现在主角回归了,你该下场了。 韩以修,说好的娶我呢?我练习了那么多次的糖醋里脊,我学习了那么长时间的手术知识,我默背了那么多他的喜好。 到头来,只是为他人做嫁衣吗? 我把头深深的埋在了膝盖里,冬夜的冷风打在我的侧脸一阵生疼,好似我现在胸腔里跳动的那个东西,一下一下,带着丝丝拉拉的疼痛瞬间席卷了我的全身。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视线里出现了一双皮鞋。 曹渊在我身边慢慢的蹲了下来,然后用手盖住了我的头。 “叶思斯,值得吗?” “你懂什么?”我红着眼睛抬起头。 “我的小师弟什么都好,就是没法给一个人安全感。”曹渊苦笑了一下:“之前乐瑶也是这么说的。 ”那个乐瑶让你来托住我?“我冷笑了一下:”曹渊,你说我是你小师妹,你干的事有一件是师兄该干的吗?“ ”你若是真的把我当成师兄,我以后一定护着你。“曹渊认真的看着我。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伸手摸了把眼泪,摇了摇头:“曹渊,你说你不是坏人,我信。但我和韩以修的事情你真的不懂。不管韩以修做了什么,就算我是替身,就算我只是韩以修一个聊以慰藉的代替品,就算他把我当成玩物,当成随手及丢的垃圾,我都不在乎,只要能留在他身边,我是什么都不在乎。”我顿了一下,然后看着曹渊坚定地说:“所以曹渊,在他不要我之前,不论你说什么做什么,都别想把我们俩分开!” 第一百零九章:种草莓 第二天早晨我看见韩以修已经在我家楼下等着我时竟松了一口气,我调整好表情,用手狠狠揉了一下肿起来的眼皮,才装作很困顿的样子出了门。 “没睡好?”韩以修看见我下来,伸手拉过我细细的打量了我一下。 “是啊。”我夸张的打了个哈欠:“昨天晚上看了个电影熬了个通宵,凌晨才睡。” 韩以修笑了笑,没有说话,看我坐进了车里才问我:“昨晚没给我打电话?” 我心一紧,揉着眼睛的手一顿:“没啊,你不说你昨天要发布临床课题吗?我就没敢给你打电话怕影响你,说起来,你的课题怎么样了?上面审批下来了吗?” “嗯,三个月后开始公开临床手术。”韩以修笑着跟我说:“你和我都要好好准备。” “好。”我也笑着回应着他,然后顿了顿,突然不知道该和他说些什么,便干脆的低下了头玩自己的手指。 “下星期审查组就要来医院了。”韩以修突然开口道。 “审查组?”我惊讶道:“那不是……” “我们可以回科室了?” “你婆婆要来了。” 我和韩以修的额声音同时响起,我一愣,看见韩以修侧过头看我,眼神微微的眯了起来。 我咽了一口口水,赶忙合手道:“对对对,张阿姨要来了。” “叶思斯,你似乎很不想和我妈见面?”韩以修有些危险的问道。 “没有没有。”我赶忙解释道:“我只是还没有适应,突然就是婆婆什么的,人家害羞啦~~” 我夸张的做了一个害羞的表情,悄悄掩过眼中欲言又止的目光。 张阿姨真的能成为我的婆婆吗?或者是,韩以修,你想娶的,真是我吗? “等我妈来了你就跟我回家。”韩以修说道:“我妈已经想见你很久了,说什么时候两家人一起吃顿饭。” “呃……”我有些惭愧的看着韩以修。 “叶思斯,你不要告诉我咱们两个的事你还没有和叶叔他们说过!”韩以修咬牙切齿的停好车,一把把我拽到面前。 我微微避开了他的眼睛,有些不自在的吸了吸鼻子。 “你可真行。”韩以修放开了我,低下头狠狠的在我的脖子上吸了个红印,然后伸出手指反反复复的搓揉那块皮肤:“叶思斯,你说我到底该怎么罚你?” 我一惊,慌忙的捂住脖子,逃似得下了车。 我钻进了急诊的更衣室,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然后自己有些哭笑不得。 叶思斯,你一个人在这里纠结什么呢? 我郁闷的揉了揉自己的头发,然后对着镜子开始做鬼脸。 “你的品味,挺独特的……”许默突然出现在我身后一脸不忍直视的看着我说道。 我换好衣服才晃晃悠悠的从更衣室里爬出来,韩以修早就去上手术了,急诊这边没什么患者,我只好趴在分诊台上无聊的吐泡泡。 “想什么呢?”许默拍了拍我的肩膀问道:“你这是咋了,一脸内分泌失调的样子。” “一边去,你还早更呢!”我拍掉了许默的手白了她一眼道。 “唉,我可听说了,下周上面的审查组就要下来了。”许默凑到我耳边悄悄地说:“咱们可是快服役期满了。” “嗯。” “我听说这次被申调来的人都有机会晋升,或者可以直接提到护理部。” “嗯。” “你说我怎么选啊,我既喜欢护理部清闲,又喜欢科室拿的工资高,啊,好为难啊!” “嗯。” “叶思斯,你到底听没听我说话?”许默一脸愤懑的使劲摇了摇我的肩膀。 “哎呀,烦着呢。”我躲开许默的手,郁闷的揉了揉眼睛。“ ”叶思斯,你假睫毛掉了。“韩思彤突然面无表情的看着我说。 我一惊,赶忙拿出手机打开了前置摄像头,才突然反应过来自己那粘过什么假睫毛。 我斜了许默一眼,索性扭过了头不理她。 ”叶思斯!“旁边的许默突然一阵惊呼。 我皱了皱眉转过头看她:”又怎么了?“ ”才子挺狂野啊。“许默一脸促狭的用肩膀撞了一下我的肩膀。 ”什么?“我有些疑惑的问。 许默伸手指了指我的脖子:”哎呦,你们都到这步了?看你脖子上这草莓的体积,那方面生活挺和谐的吧。“ 我看着她的手指突然想了起来上班前韩以修趴在我脖子上那狠狠的一口,连忙用手捂住,抬头看见许默一脸的意味深长。 ”你那是什么表情?“我挑了一边的眉毛。 许默一脸了然的跟我点了点头:没什么……” “你可别乱想,不是韩以修……” “不是韩以修?”许默的声音突然大了起来:“叶思斯,我丢你老母啊!那么好个潜力股你还在外面偷吃?”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猛地捂住了她的嘴巴,四处看了看确定没什么人,才狠狠的看了她一眼。 “我……我跟你无话可说!” 就在我束手无策之际,突然急诊的大门被猛地推开,一个庞大的身影突然砸到了我们面前的大理石地板上,溅起了一阵肉眼看不见的尘埃。 我有些心疼的看了看地板,才看那地上的庞然大物颤巍巍的伸出了一只手:大夫……救我!“ 我和许默对视了一眼,便刚忙跑过去扶起了他。 ”先生,您怎么了?“我和许默废了很大的力气才把他扶到了平车上。 ”大夫,我快死了!“车上的人一把抓住了许默的手,死活不放开。 这时我才看清了这个庞然大物熟悉的脸,上一次见到他脸上的”星星“还不是那么的多。 每次我想起他这张脸,都会想起一个古装雷剧里的皇帝发了天花张了一脸的麻子,绝望之际被自己的皇后安慰道。 皇上脸上长满了小星星,多漂亮。” “那皇后以后每次想看星星,就可以看朕的脸了……” 星星…… 星星…… 自那之后我每次看见脸长长满青春痘的人都会觉得一阵幻灭。 如此多的星星,还真是数不胜数。 我皱着眉头看着车上不停捂着肚子狼哭鬼好的人没好气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丛中笑先生,您到底哪里不舒服?” 第一百一十章:再见渣男 “你是……”丛中笑看着我伸出那根短粗的手指对着我的鼻子颤巍巍的指了指,那样子像极了一个被我一百八十迈的自行车一屁股撞飞的老头老太太。 “您不记得我了。” “有印象。”丛中笑肯定的点了点头,手也不捂着肚子了,好像刚刚那个鬼哭狼嚎着自己要驾鹤西去的人根本不是他,他甚至正了正身体:“我肯定见过你,你是不是跟我相过亲啊?对了,你肯定是我相过的55个女人中的一个。” 我看着他一脑袋的黑线,连忙打断他的话:“从先生从先生,你快躺下吧,等着医生给你检查。” 我扶着丛中笑躺下,看着他的小眼睛看着我变的锃亮:“原来你这么在意我,我并不是故意忘记你的名字的,我是真的在乎你才会对你有印象,其他女人我连个头发丝都记不住。” 然后他终于松开了许默的手,反手一把拽住了我的:“你等我出院,看你这么在乎我,时刻关注我,我可以考虑跟你在一起的。” 我黑着脸甩开了他的手,看着他那犹若面盆的大连恨不得一拳怼上去。这种人还真是活着浪费空气,死了浪费土地。 许默背对着他冲我露出了一个呕吐的表情,我无奈的跟她摇了摇头,跟丛中笑嘱咐了两句就赶忙离开了。 “你从哪认识的这么个奇葩?”许默幸灾乐祸的看着我问道。 “相亲遇到的,脑袋里根下过陨石雨似的。”我无奈的叹了口气。 “叶思斯,你身边怎么都是脑回路异常的?韩大才子能看上你,脑回路怕是也和常人不同。”许默摇着头叹道。 “一边去!”我郁闷道。 话音刚落就看见一个年龄和我差不多大的女孩儿一头冲进了进来,环视了一下,才看见躺在平车上的丛中笑。 “呵呵。挺舒服呗?”女孩儿两步走过去站在平车冷笑的看着车上躺着的丛中笑。 丛中笑的脸色顿时变了,挣扎着从车上坐起来,连滚带爬的翻下车就一瘸一拐的望我喝许默的这个方向跑:“医生,杀人啦,有人要杀人。” 我和许默面头黑线的看着丛中笑以一种诡异的姿态向我们跑来,然后入一颗炮弹一般直直的跪倒在我们面前。 “这是什么情况?”许默呆愣的问着我。 “我特么也想知道啊。”我郁闷的看着面前的人。 丛中笑的手此时已经拉住了我的白裤角:“大夫,大夫,美女,你帮我把那个疯女人赶走,我马上,不,我现在就跟你在一起。” 我甩了甩腿上的狗皮膏药没甩开,却看那女孩看着我的眼神猛地一变,我浑身一紧,就见她指着我的鼻子开始骂道:“小三!你是小三!我说呢,丛中笑你要跟我分手,原来是为了这么个狐狸精!”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脸已经被气得通红,急诊三五天便要闹上这么一出,这里的患者已经开始见怪不怪。 “你们又家庭纠纷回去解决,这里不是民政局和派出所。”我睁开了丛中笑的手冷冷地说:“姑娘,我是有男朋友的人,你刚刚的话对我来说是一种诽谤,我有权利去告你的。” 那姑娘听完一愣,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地上半死不活的丛中笑犹豫了一下,然后俯下身一把拽住了丛中笑的耳朵:“你给老娘起来!” “起不来!”丛中笑小声的抗议着,却也乖乖的站起了身。这时我才看到,他的大腿根部被深深的插进了一根叉子,正颤颤巍巍的悬在腿上,深蓝色的牛仔裤已经被血洇了一小块。 “这位女士,我劝您还是尽快让您的男朋友接受治疗,他手上的部位很容易影响坐骨神经。”许默明显也看到了丛中笑的伤口,严肃的和那女孩说道。 那女孩儿听了她的话猛的松开了手,说话也变得焦急了起来:“怎么会这么严重!谁……谁叫你跟别的女孩子背着我出去,谁叫你跟我提分手。”然后她的眼圈满满的红了起来。 丛中笑此时一把打开她的手:“老子才不要你这种母夜叉做女朋友!” 那女孩缩回了手,颇为委屈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怒气冲冲的推了他一把:“我管你呢?爱死不死!”然后一扭头便冲出了急诊。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那位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女孩子的背影,深深感叹如今好白菜都让猪拱了! “哎,我说,你们不是急诊吗?大夫都死哪儿去了,我这伤,你得快点给我处理,处理不好相信我告你们的!”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心念面前的这个人果然每次遇到都能刷新我三观荷耐心的底线。我现在很像把他扔出急诊,扔出腾市,扔出中国,扔出亚洲,扔出太平洋,直接开除球籍! “你先去老实趴着。”我指了指平车不耐烦的说道:“我们去给你叫医生。” 我黑着脸往操作室走的时候正好碰上刚刚下了手术的韩以修。 “怎么了?”韩以修看见我的面色便一把把我拉了过去,伸手捏了捏我的脸。 “前面来了一奇葩。”我小声嘟囔着:“就之前,我相亲那对象……” 韩以修皱了皱眉:“怎么回事?算了,我和你过去。” “别了,我自己能处理。”我看着韩以修有些苍白的脸心疼道:“你刚下完手术,先去休息一会儿吧。那边就是个小创口,小的缝合术我也是会的。” 韩以修皱了皱眉。看了看我才点了点头,然后拍了拍我的肩膀:“有事叫我。” 我点了点头,看着韩以修走进了休息区才走进操作室准备用物。 我一边准备物品一边郁闷。 还真想许默所说,我身边就没个正常人。想想韩思彤和褚思哲,再想想隋恒和兮兮,还有那近期突然消失无踪的秦绍禹,以及再也不会在一起的顾澜和沉默。 我默默的叹了一口气。 想来顾澜已经快一周没有联系过我了。 她什么时候才能消气呢? 还有曹渊,每天跟个事妈一样在我身边转来转去。 以及我心底最大的不安,韩以修…… 我感慨的摸了摸自己还算光洁的脸蛋。 岁月是把杀猪刀,刀刀催人老! ------题外话------ 谢谢漆黑小天使送的票子,白白会继续努力创作~~ 白白的研究生考试通过啦~~从明天开始就能给宝贝们多多的更文啦! 爱你们,么么哒~~ 第一百一十一章:我想在你身边 处理好丛中笑的伤口后我就偷偷溜进休息室去找韩以修,本以为他在睡觉,却没想到他却躺在沙发上看着手机发呆。 “看什么呢?”我一把扑了过去,听见韩以修一声闷哼。 “叶思斯,你可真是我的千金啊。”韩以修无奈的撑起我,然后坐了起来:“都处理完了?” 我点了点头:“还有一个多小时才能下班呢,你怎么不睡一会儿?” “睡不着。”韩以修揉了揉我的头发:“有点事情需要处理。” 我愣了一下,有些玻璃心的想问问他是不是在想那个叫乐瑶的女孩子的事情,张了张嘴终于是没问出口。 “中午和我去找一下小褚,手术的事情需要和他商量一下。”韩以修笑着和我说。 “手术那边你们准备的怎么样了?”我有些担心的问。 “还可以,已经找到了一名志愿者。”韩以修回答道:“小褚那里需要做的工作比我多,手术需要把腹腔血重复使用,他需要时刻把握患者的生命体征。” 我想了一下,有些郁闷道:“要见到他可真麻烦,我好像赶紧回到科里。” “就快了。”韩以修笑了一下:“听说下午护理部那边要给你们开个会。” “开会?”我有些惊讶的问:“开什么会?” “除了强调下周审查的事情,还有关于你们的分配。” “分什么配?” “思斯,你不会觉得这几个月来急诊就是白来了吧。”韩以修无奈道。 我一愣,突然有些兴奋:“难道是要升职?还是加薪?” “医院里下来三个护士长的名额,估计会在你们这些人里选择。”韩以修捏了捏我的手,突然有些认真的看着我:“思斯,你怎么想的?” 我张了张嘴,突然明白了韩以修的意思。 如果我去竞选,就会离开消化外科,也就会和韩以修分开。 “你要是对那个职位有意,我去和王主任说。”韩以修紧紧盯着我的表情。 我一愣,有些奇怪的看着他:“你这是在走后门?” “为女朋友走后门有什么不对的?”韩以修理直气壮的笑着说道。 我看着他心里的滋味真是千奇百怪的。 “我会好好考虑的……”我点了点头,却感觉韩以修的手猛的一紧,然后眼神变的有些危险。 “你真的考虑想过去?” 我有些无奈的甩了甩手,没挣开:“不是你说要给我开绿灯的吗?现在反悔了?” 韩以修看了我半天才慢慢松了手:“嗯,你要是想去我会帮你。” 我愣了一下,看着自己的手空落落的心里突然有些不是滋味,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气氛突然尴尬了起来,自从我和韩以修在一起之后,还没有过像现在这个样子,虽然并没有吵架,但是总觉得让人心里有些难受。 “那个,你要是不想让我去,我可以不去的。”我小心的拽了拽韩以修的衣角摇了摇。 韩以修看了看我突然叹了口气:“思斯,我并不想限制住你自己发展的脚步,你的能力不可能仅仅局限于一个小科室,你适合往上走,不要因为我的缘故放弃什么。” 我听到他的话突然愣了一下,然后看着他的眼睛有些认真的说:“我最适合的工作就是在你身边做你的小护士,叶思斯只有在韩以修身边才有意义……” 韩以修明显怔住了,然后突然伸出了手,快接触到我的时候突然猛地停住,然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叶思斯,你想好了?” 我慢慢点了点头:“就算是你不要我,你觉得我并不完美,甚至是你觉得我是……也无所谓!” 我的话头猛地打住,差一点就把曹渊和我说的事情脱口而出,心脏突突的跳的厉害,却还是涨红着一张脸固执的看着韩以修。 “我觉得你是什么?”韩以修却听出了我的话中话,皱着眉头问我。 “觉得我有缺点嘛……”我笑了笑。 韩以修有些奇怪的看了看我,最后却还是无奈的摇了摇头,把我拉进怀里轻声说:“思斯,我很开心……” 我从他怀里抬起头笑着看着他,又重新低下头去听他的心跳声。 至少,他现在是我的。 我伸出手紧紧环住他的后背,什么都无所谓,只要他是我的就行。 休息室的门突然被推开,许默突然喘着粗气冲我喊道:“思斯,那个丛先生突然不行了!” 我和韩以修赶忙分开,还来不及觉得不好意思,就有些惊讶的问:“不行了?什么叫不行了?” “医生那边已经开始抢救了,咱们赶紧过去看看吧。”许默急道。 我和韩以修对视了一眼,赶忙点了点头,跟着许默去了前面的急诊室。 我感到急诊的时候看见丛中笑躺在抢救车上已经没了反应,面色苍白的吓人,监护器上显示着他的血压一直往下掉。 “这是怎么回事?”我赶忙问道。 “怀疑腹腔大出血。”创伤科的一个大夫正在实施抢救,匆匆回答我道。 “怎么会腹腔大出血?来的时候还好好的?”许默急道。 “不管怎样,马上进手术室。”韩以修上前按了按他的腹部然后跟那个大夫说。 几个人七手八脚的就把丛中笑往手术室推。 “思斯,跟我上手术。”韩以修回过头跟我说道。 我点了点头,赶忙跟了上去。 手术准备的很迅速,我洗好手拿好器械进到手术室的时候,床上的人已经被麻醉好了。 上了手术的韩以修一直都是干脆利落的,在他拿着手术刀划开丛中笑的腹部时立马一股血就从腹腔里涌了出来。 “把负压吸引打开。”韩以修命令道。 旁边的助手打开吸引器后,腹腔的血慢慢的被吸进无菌罐,但因为出血点还在渗血,腹腔的血根本无法吸干净。 “韩主任,患者血压低于五十了。”麻醉医紧张道。 “思斯,接体外循环。”韩以修立即说。 我点了点头,把循环管接到了床上的人的手臂静脉通道上。 体外循环是把患者流出的血液重新送回体内,因为腹部出血点只要不是空腔脏器所有流出的血液都是无菌的,可以被重复利用,这样可以减少患者输入异体血的风险。 我看见血液慢慢被送回丛中笑的体内,他的血压也慢慢的升了上去。 “五分钟内,必须找到出血点。”韩以修对我们说道:“否则会有生命危险。” 我们听了赶忙都上前开始翻找出血点。 在一个活人的腹腔里找东西其实是一件令人很不舒服的事情,隔着手套都能感觉到脏器的那种滑腻腻的感觉,还有不停渗出的血液混合在一起,在视觉上的冲击不容小窥…… ------题外话------ 白白最忙碌的时间已经过去了,接下来就有时间好好写文了。 前段时间因为比较忙碌,在剧情上的处理和文字可能让宝贝们有些混乱。 接下来的时间不会再有这样了,剧情会慢慢地清晰起来。 有宝贝问是不是要开虐了,白白保证,白白的文是甜宠文。 中间可能有些小虐的地方,也是增强男女主角感情的筹码。 还有,女炮灰快出场了,天使们等着小白莲花被打脸吧。 宝贝们要是觉得白白有哪里写的不好或者觉得不满意的地方,可以尽可能跟白白提出来,白白会好好改正和吸取经验。 谢谢宝贝们一直以来的支持,爱你们,么么哒~~~ 第一百一十二章:搬过来和我一起住吧 我用拉钩紧紧的勾住了丛中笑腹壁的脂肪,看清自己认识的人的内部构造,这种感觉,真的是很微妙。 “找到了。”韩以修突然说道。 我看见他把腹腔中的脾脏掉了个个,然后跟我们指道:“脾破裂,先冲洗,思斯,把电刀给我。” 我看着助手把腹腔里的脾冲干净后,果然露出来一个小小的出血口。我赶忙把电刀递了过去。 “打一支多巴。”韩以修命令道:“时间快不够了,先升压。” 巡台护士赶忙把一支强心剂打进了丛中笑的体内。我看见韩以修利索的把电刀握在手里几下就封住了出血口。 我松了一口气。放下了拉钩,刚要去准备缝合针。 “先等等。”韩以修突然叫住我,我回过头看他紧紧盯着心电监护仪:“血压不复升,应该还有出血点!” 我一听,赶忙重新勾住腹壁,旁边的几个助手赶忙下手去翻找,不一会儿就在脾脏的另一侧找到了另一个出血点,因为出血点很小,不细看根本发现不了,所以很容易被忽视。 如果放任就直接缝合,我想像了一下后果,不由得一阵后怕。 “创口深而小……”旁边的助手突然小声的自言自语了起来:“怕是被什么尖头的东西撞击过。” 我看了他一眼。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大学时第二专业学的法医……” 我无奈的看了他一眼,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苏醒后你去和患者谈。”韩以修突然开口说道:“你分析的应该没错,这样的情况怕是要对方付法律责任的。” 我奇怪的看着他一眼,带着口罩嗡嗡的说道:“你也修过法医?” 韩以修淡淡的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 我有些好笑的递给他缝合针,患者被抢救回来,整个手术室的气氛一下松懈了一下。 韩以修利落的打好手术结后,摘了手套就往外走,我正有些好奇他为什么不像往常一样观察一会儿患者的各项数值,就看见韩以修有些别扭的的踩下手术室门的按钮,然后直挺挺的倒在了手术室的门口。 我看着他脑子白了一下,愣了一会儿才慌乱的摘下手套跑了过去。 除了还得看护病人的麻醉医其他人都围了过去,我在韩以修身边蹲下,手腕上还带着刚刚在腹腔里粘带的血液。 “韩以修,韩以修,你怎么了呀?”我用力扶起了他。摸了一下他的脑门,并没有觉得发热。 他的身体有些颤抖,脸色发白,我帮他摘掉了口罩,发现他的嘴唇也是灰白色。 “主任这是低血糖了?”巡台的护士凑过开问道。 我惊慌中已经完全想不起要干什么了,只能有些恳求的问:“那该怎么办啊?” 巡台的护士?赶忙拿了一瓶葡萄糖剪开递给了我,我扶着韩以修的头小心的给他喂了一口后就看他睁开了眼睛。 “韩以修韩以修,你还难不难受?”我红着眼睛问他。 韩以修伸手握住了我的手,微微的摇了摇头。他的手很冷,还有些发抖。我捂着他的指尖只觉得心疼极了。“ 身后的助手在一边架起了韩以修,然后跟我说道:”我先带韩主任去休息室。“ 我点了点头,连忙道谢,却看到他们所有人了然的目光。 ”思斯,你和韩主任是……“刚刚递给我葡萄糖的小护士小声的问。 我胡乱的点了点头,就跟着助手和韩以修去了休息室,不去管后面到底是什么目光。 我看见助手把韩以修放在了休息室的床上,我出了门去找了一条毛毯,又管同事要了几块巧克力,才走到韩以修的床边。 ”吓到了?“韩以修笑着拉住了我的手,声音还是发着虚。 我反手握住他的手,把巧克力塞到了他的嘴里:”为什么会低血糖,早上没吃饭?“ ”起晚了……“韩以修跟我眨了眨眼睛,看向我的目光竟有些撒娇的一位。 我想了想今天早上依旧早早的在我家楼下等着的韩以修,知道他不吃早饭是为了过来接我。我们两人家的方向一南一北,他每天早上都要跨过半个城市来接上我。 ”你……你每天早上不要起那么早了,我……你不用接我了。“我鼻头一酸,眼泪忽然掉了下来。 韩以修笑了笑:”这跟你有什么关系?这么大个人了,天天哭鼻子。“ ”你管我!“我有些委屈的冲他喊道,看着韩以修的脸声音突然又缓了下来:”我不想你那么辛苦……“ 韩以修看了我半天,忽然开口道:”思斯,有件事我一直就想跟你说了……“ ”什么事?“我吸了吸鼻子小声的问道。 ”我家楼上的客房已经空了好久了,起司没人照顾,还有,我家厨房出了上一次就没人用过……“ ”你……你什么意思?“我突然感觉有些心跳加速。 ”搬过来和我住吧。“韩以修挣扎着坐起身,好看的眸子紧紧的盯住了我。 我连忙稳住他的身体,扶着他再次躺下,帮他盖好毯子,才红着脸有些别扭的说:搬……搬什么搬……” “那我每天还要去接你,或许哪一天又没来得及吃早餐,然后在你不知道的地方又发生今天这样的……” “韩以修!”我有些羞怒的看着他:“你,你,你,你必须按时吃饭知道吗?” 韩以修眨了眨眼睛,然后笑道:“那你搬过来给我做,你知道我不会做饭。” “不,不,不可以!”我从来没有哪次说话这么结巴过,这件事情的冲击对我来说比较大。 说好的虐恋情深呢? 说好的前女友回来寻找旧爱呢? 说好的我只是个代替品呢? 我还来不及就那件事情闹上一闹,跟还以修来一个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呢。 我看着此时突然想一个孩子的韩以修,对曹渊那天跟我说的事来时产生了深深的怀疑,天知道身为一个外科手术大夫的韩以修有多洁癖,他对私人物品的专属度简直到了丧心病狂的程度。 能让我和他同居,我默默的松了一口气,又想起了韩以修那天和我说的多一些信任给他。 我红着脸愤愤的白了他一眼,然后匆匆起身离开休息室去打一些热水,却在没人能看到的角落里,偷偷的笑了出来…… 第一百零四章:白莲花出没 丛中笑做完手术后就被转送到ICU进行特护,我安顿好韩以修以后就出去查看他的情况,我看着他被推进加护病房,危险期还没有过,对于来的时候还活蹦乱跳的他也算得上是一场无妄之灾。 我站在特护病房外,看着他被带上各种各样的机器不由得在心底暗叹了一声。 活该! 而当我转回到韩以修呆的休息室的时候,就看见一个女人站在他的床头。腰细腿长,黑长直,大眼睛。 我心里警铃大作,不由得加快了两步进了休息室。 “你病倒了为什么不告诉我?”那女人冲着韩以修质问道。 该告诉也是该告诉我吧,你算哪根葱,我心底默默翻了个大白眼,就听韩以修淡淡的回道:“没什么大事……” “以修哥,你怎么……” “韩以修!”我实在听不下去了,赶忙走过去站到他身边:“不说了不让你乱动!” “我没有啊?”韩以修看见我,带着一些笑意的冲着我眨了眨眼睛。 “好好休息,说话也是要消耗体能的!”我走过去一把摁住他,把他身上的毯子拉了拉。 然后我转过头,看见旁边明显皱着眉头一脸不爽的看着我的女人:“你是谁?这是医生休息室,外人不能进的。” “你又是谁?”那女人一脸冷意的看着我:“我和以修哥的事用得着你个外人插嘴?” “外人?”我好笑道,看着韩以修张口想说话,恶狠狠的冲他喊道:“你闭嘴!” 我看见韩以修老老实实的缩回毯子里才转过头看向那女人:“我是他女朋友,谁是外人心里该清楚些吧。” “女朋友?”那女人瞬间瞪大了眼睛,然后侧过头去看韩以修,咬住了嘴唇眼眶里瞬间积满了泪水:“以修哥,我不是你未婚妻吗?为什么她会说是你女朋友,她是我们两人之间的第三者吗?” 她就是曹渊嘴里的那个乐瑶,看起来白莲花味道十足,我悄悄的看了一眼韩以修,看见他的嘴唇已经抿成了一条直线,这是他发怒前的征兆。 我看着他这个样子不由得一阵暗爽。但是…… 这女人变脸比翻书还快,眼泪说来就来,杀伤力还真不是一般的大。 第三者?我叶思斯连续两天被人叫成小三,你让我情何以堪。 “程乐瑶,注意你说的话!”韩以修冷冷的看着那女人说道:“你的话已经影响了我和我女朋友意见的关系,请你出去!” “以修哥!”程乐瑶瞪大了眼睛:“你赶我走?你原来不是这么对我的,你在骗我对不对?是不是她要挟你什么了?” 程乐瑶的手指颤颤巍巍的指着我,那样子就像是我是个十恶不赦的抢劫犯。 “小姐,我男朋友的话你已经听清楚了吧,这里是医护人员的休息室,你进来已经算是违规,不用我请保安来吧?” “你住嘴!”程乐瑶白了我一眼,然后看了看韩以修,抬起了下巴看向我:“你以为以修哥真的喜欢你?他爱的是我,我们是要结婚的,你现在不过只是替代我在以修哥身边照顾他,时间到了以修哥会回到我身边的!” “可是他现在的女朋友是我,未来要去的也是我,对了,你知道吗?我们已经见过父母了,马上就要同居了!”我向程乐瑶耸了耸肩,一脸幸灾乐祸的着她的脸越变越红,逐渐变成了紫色。 “以修哥,你对得起我吗?我因为你才从楼梯上摔了下来,我的腿现在还会疼痛,我再也上不了大手术了,以修哥,你就这样不要我了吗?”程乐瑶已经小声的哭了起来。 若她哭诉的对象不是韩以修,现在我绝对把韩以修的脑门上贴上渣男和始乱终弃的标签。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刚要开口,就一把被韩以修捂住了嘴。 “程乐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我的情况的,但我们两个从来没有过任何的关系。你说的那一切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发生过,你的话如果让我女朋友产生什么误会,我会追究你的责任。” 程乐瑶红着眼睛,张了张嘴,没有说出话来,大的眼泪在眼眶里滚了一圈,然后重重的打在了地上,那个样子我都恨不得拉进怀里好好哄一哄。 真是尤物啊,我暗叹了一声,抬头看向还捂着我的嘴的韩以修不由得有些疑惑。 你怎么就看上我了呢? “你说的腿伤,我不认为跟我有任何关系,你自己和曹渊出去被他推下楼梯是你自己咎由自取。”韩以许冷冷地说:“还有,我不知道你的手伸得有多长,但我不希望她伸到我这里,我发现一只,就会砍一只,希望程小姐是个识时务的人!” 我好笑的看见程乐瑶收起了眼泪,恶狠狠的看了我一眼,然后又一脸委屈的看了韩以修一眼:“以修哥,我会再和你联系的……” 然后回过身推开门就走了…… “未婚妻?挺漂亮啊?”我掰开韩以修的手斜了他一眼,冷笑道。 “老婆咱不听那疯女人胡言乱语……”韩以修连忙把我拉进怀里。 “疯女人哦~”我怪里怪气的说:“你都是因为她回的国,还和曹渊上演了一场冲冠一女为红颜,你现在说你心里的白月光是疯女人?” 韩以修一愣,一把拽住了我的手:“你听谁说的?” 我看他的样子不由得生气了起来:“看来是真的?韩以修,你真的把我当成她的代替品?” “谁跟你说的?”韩以修的面色已经不善了起来:“你都听说了什么?” 我看着他心里不由得一惊:“真的?” 然后我的眼眶也开始慢慢的蓄积泪水,和刚刚的白莲花活脱脱一个样子。 “你别哭,你别哭啊。”韩以修揉了揉我的头顶,给我擦去眼泪,显得有些焦急:“思斯,你到底都听说些什么了?” “她是你在美国喜欢的女孩,你是因为她才回的国,你跟我在一起是因为我和她很像!”我一口气把心底那点疑惑全都吐了出来。 “谁跟你说的!”韩以修听后立马就怒了,周身散发的冷气不由得让我缩了缩脖子。 我悄悄的咽了一口口水,才习惯性的拉住他的衣角晃了晃,每次韩以修腰生气或者我做错什么事情这个小动作是最有用的。 果然见韩以修的脸色缓和了下来,他叹了一口气,把我按进怀里揉了揉。 “这件事其实早该告诉你是我一直迈不过心里的那道卡,让你误会了,对不起……”韩以修低下头亲了亲我的鬓角柔声说道:“这件事情有些复杂,得一点一点的才能跟你说明白。” “那你现在愿意告诉我了吗?”我抬起头看向韩以修问道。 “好,我们一条一条来。” “你和她到底什么关系?”我首先问出了我最想知道的事情。 “我们一起在美国进修,她当时是美国的医学院刚毕业的实习生,因为都是华国人,所以我对她也颇为照顾。刚开始她是一个很有灵性的姑娘,在外科手术上的见解也很独到,我很欣赏她。” “后来接触的越来越多,她就和我表白了,我当时并没有经历过感情的事情,所以说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和腾大的那些女孩子不一样,当时我确实对她有好感……” “那你还说和她从来没有过任何关系!”我听他说到这里不由得急道。 “我还没有说完。”韩以修无奈的摇了摇头拍了拍我的头:“当时我手上有一个手术的研究课题,我发现了一种新型的手术手法,可以减少临床手术时间。但是,后来我发现,这种办法对于病灶的处理可能不完全,大多数实验动物都会有隐藏的术后并发症,因为潜伏期长,所以之前我并没有重视。” “这个课题我研究了将尽三年,到头来却是一场空。当时的程乐瑶是研究小组的一名成员,因为都是华国人,所以我对她很信任,把所有的实验数据都放在了她的手里。” “后来我要终止课题,程乐瑶反对,但课题是我提出的,她也没有办法。她知道曹渊对她有好感,所以把实验数据转手交给了曹渊。就在我终止课题的半年后,曹渊公开了这场手术。” “手术很成功,至少当时是这个样子的。曹渊和程乐瑶获得了很多荣誉,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一名名患者接受这种手术。” “那后来呢?”我已经惊讶的捂住了嘴巴。 “后来过了一段时间,接受过这种手术的病人开始出现了大比例的术后并发症,远离找曹渊和程乐瑶谈话,他们却说这个课题是从我这里接受的,实验的责任人是我,需要我承担所有责任……” “医院最后均摊了责任给我们三人,但是,我被医院辞退了……” 韩以修说到这里眸子里有了深深的郁色。 我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脸,凑过去亲了亲他的高挺的鼻子:“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韩以修把头埋在我的颈窝,深深吸了一口气。 我拍了拍她的大脑袋,心里一阵阵的抽痛,那么完美的韩以修,那么骄傲的韩以修,那么善良的韩以修,就因为那两个人,就因为他们,让韩以修本该坦荡的人生画上了污点,让韩以修一直以来的坚强和骄傲蒙上了阴影。 我终于明白了韩以修为什么总是避开这段历史,我从来没有想过韩以修曾经经历过这么一段黑暗的时光。 “韩以修,韩以修对不起!”我吸了吸鼻子,觉得心底酸酸的:“我不该逼问你的,我不会再怀疑你了,我再也不问你了……” 韩以修猛地抬起头,一把拉过我就吻了上去…… 我闷哼了一声,承受住他狂风暴雨般的深吻,却还是放软了身体任他掠夺。直到我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他才慢慢地放过了我,转而慢慢的在我唇上细细的厮磨。 “韩以修,我永远不会背叛你!”我认真的看着他:“死也不会!” “我知道……”韩以修轻声的说道,然后笑着吻我一下:“我知道,叶思斯,思斯,老婆……” 我一愣,看着韩以修的眸子心头一震荡漾,伸过头再一次吻上了他。等我再一次喘着粗气被他放开的时候心里已经被慰贴的热乎乎的。 之前的那些胡思乱想被我总结起来就两个字。 傻逼。 但是我心底还有些疑惑:“那为什么曹渊说我和程乐瑶很像?” “像?你们两个哪里像?身材还是相貌?”韩以修笑着看了我一眼,有些促狭的问道。 “韩以修!”我一口咬住了他的下巴:“你什么意思?” “我老婆是世界最漂亮身材最好,最温柔体贴的女孩儿,而且永远十八岁。”韩以修举起了双手笑着说道。 我哼哼了两声,白了他一眼才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地方窝了进去。 “头还晕不晕了?”我懒洋洋的问。 “没事了……”韩以修收紧在我腰间的双手:“思斯,我刚刚好像听你说咱俩马上要同居了……” “我……我我我我没说!”我结巴道,然后挣扎着从他怀里出来,拍了拍他的胸膛:“快去把手术服换了,还带血呢,脏死了!” 韩以修呵呵笑了两声,也坐了起来穿上鞋子就往出走。 “韩以修,曹渊说我和程乐瑶的眼睛很像,你说我的眼睛很好看,为什么?”在韩以修要出去的时候我突然想起来这件事有些奇怪地问道。 韩以修的身形一顿,没有说话,但我却眼尖的发现他的耳尖迅速的红了起来。 “我怎么知道,不要听别人胡说……”然后他就拉开门匆匆的走了出去。 我看着他奇怪的样子不由得笑出了声,等到他走远了我才慢慢淡定了下来,却心底有小小的好奇。 到底是因为什么呢? ------题外话------ 白白一会儿就要上火车啦,明天上午就能到家啦~~~ 在这边已经呆了十天了,好像我家老太太做的糖醋排骨~~ 第一百一十三章:放弃升职 我收拾了一下便从休息室走了出来,韩以修估计已经回到急诊那边了,我有些担心他的身体情况,想赶过去看看他。 我刚刚拐了个弯就被一双小手拦下。 修长细白,看着柔若无骨还带着幽香…… 我抑制住自己想上去摸一摸到冲动,抬头就看见手的主人也就是程乐瑶女士站在我面前一副泪眼婆娑的看着我。我被她的样子吓得一激灵,连忙捂着胸口后退几步。 “叶小姐……”程乐瑶咬着嘴唇,看着我慢慢别过了头,眼泪蓄在眼眶里要掉不掉的样子。 说实话,要不是韩以修跟我讲了她的事情说不定现在的我早就把自己的脑袋砍下来递给她了,这副样子,简直激起每一个身为地球人的保护欲。 但至少我现在不是所谓两人感情中的小三。 “以修哥……他还好吗?我知道他还生我的气,我们俩在美国的时候发生了很多事,很多很多,你不知道的事。 程乐瑶讲完这句话就低下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我站在他面前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不停的拿着眼睛偷看着我,一脸的”你想知道吧,快来问我呀,快来快来~~“ ”哦,我知道了……“我敷衍的点了点头,躲过她的手里就要离开。 ”不!你不懂!“她向前一步挡在了我面前:”你根本不懂我们之间的感情,我们认识了好多年,一起走过了很多,因为一点点小误会才走到今天,才会不小心让别的人转了空子。“ 她最后几个字咬的特别重,我无语的看着她在我面前上演琼瑶体,觉得吸引力还不如她那双白白嫩嫩的青葱小手。 我又很猥琐的扫视了一眼她的手才有些不耐的问:”你有什么事?“ ”叶小姐……你把以修哥还给我好不好?我求你了……“ ”还给你?“我冷笑道:”你把韩以修当成什么了?捣手的货物?“ ”我不是这个意思。“程乐瑶低下头,双手交在一起,那样子就好像我抢了她的鸡蛋:”我和以修哥,我们是真心相爱的,他对我只不过是一时的气话,到时候他就会回到我的身边,你不如趁早放手,对你对他都好。“ ”我还得谢谢你的好心呗?“我怒极反笑:”你丫脑袋里是不是装了条长江?“ ”你什么意思?“程乐瑶面色一变。 ”跟韩以修在一起的是我,未来和他结婚的人也是我,跟你有什么关系?还有,做人有的时候脸皮不能那么厚,别人把话都说的那么清楚了还要往上凑,女孩子有的时候不能那么掉价。“ ”……“韩思彤的呼吸一窒,刚才的那副可怜楚楚的样子立马不见了,转而用一种恨不得撕碎我的目光紧紧的盯着我。 我本不是刻薄的人,平日最讨厌的便是与人相争,但面前的这多白莲花实在挑战了我对于世界观的底线。 世上居然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我他娘的意大利炮呢? ”那天晚上的电话是你打的吧……“”程乐瑶冷笑了两声,突然有些得意的说道:“你说以修哥哥是和你在一起,那一晚可是我们两个在一起的哦。以修哥哥还是跟以往一样,那么勇猛……” 说到这里她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看了我一眼笑着低下了头,微微用长发遮住了脸。 我看她这个样子默默的咽了口口水,画面太美好,就是带着玻璃渣。 “你……”我刚刚开口,就从角落里冲出来一个人,一把把我拉到身后,然后冲着对面的程乐瑶。 “啪”的就是一巴掌。 程乐瑶的脸迅速肿了起来,看起来是用了大力,我站定了身子,看见韩思彤一脸怒意的站在我面前。 “老娘实在听不下去了!叶思斯,你居然还能跟她说下话去,你也不嫌恶心!”韩思彤上下打量了程乐瑶一眼,一脸看外贸尾单的样子。 “你神经病呀!”程乐瑶反应过来一把扑了过去,拽着韩思彤的头发就要往下拉。韩思彤一闪身,程乐瑶便一头扎向了一边的墙上。 “你怎么来了?”我没去管程乐瑶,有些惊讶的问韩思彤。 “阿哲说你们中午要一起吃饭。”韩思彤甩了甩头发:“还说呢,要不是我来,还看不到这么一出好戏,还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你们,你们欺人太甚!”此时程乐瑶已经站定,回过身来顶着一头乱发恶狠狠的看着我俩,要说女人疯起来还真可怕,刚刚还小鸟依人,转眼就能变骂街泼妇。 我一把推开她冲韩思彤抓来的手:“程乐瑶你够了!戏做够了啊,你那些事情不是我不知道,只不过不想理会罢了,你以为你的心思我不知道?” 我冷笑着趁机抓住了程乐瑶的手腕,白莲花果然哪里都是软的:“韩以修的电话为什么是你接的,那晚为什么他关机,之前我想不明白,可今天之后我却能看得清清楚楚,你在学术交流会的宴会上偷拿了韩以修的手机,接了我的电话后把韩以修的手机趁机弄坏。你知道你做错了哪点吗?就算韩以修真的跟你有什么,他也不会关机,没有人比他的病人更重要,甚至是我也一样,他时刻手机不离身,电量下降到百分之五十就急着充电,既然你和他在一起那么久,他的这个习惯你能不知道?” 程乐瑶张了张嘴,看着我没说话,眼神里透着一股狠戾。 我站在哪里看着她脑子里一片清明,之前想不通的事情此时就像被疏通了大脑一般觉醒了起来,果然没了情感阻碍,我的智商终于上线了。 “你说你们俩在一起很长时间,你说比我先认识韩以修,那韩以修有没有告诉过你他穿开裆裤的时候我就认识他了?他上小学的时候我们就定娃娃亲了?他七岁的时候就和我照了婚纱照?程乐瑶,你凭什么说他跟你是真爱?” 程乐瑶看了看我,又看看了插着手站在那里的韩思彤,才有些不敢的抬起头问我:“为什么?你没我聪明,没我漂亮,没我温柔,为什么是你?” “因为我从来不会阻止他的梦想,因为我不会妨碍他的行医理念,程乐瑶,这一点,你永远赶不上我!”我直视着程乐瑶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 程乐瑶低下头,笑了笑,又抬起头自嘲的点了点头,才看着我又恢复了一脸桀骜:“叶思斯,你的那些虚无缥缈的理论无非是一时的迷惑罢了,在以修哥哥想明白自己想要什么的时候就会回到我的身边,他会知道我是对的,我做的都是为了他可以站得更高更远。” “表哥他不需要更高,也不需要更远,表哥能拿着一把手术刀就够了!”韩思彤走到我身边,冷笑的看着程乐瑶。 “你的一巴掌我给你记着,早晚有一天我会还回来,还有你……”程乐瑶看向我:“你给我等着,等着以修哥哥重新站回我的身边,到时候看你怎么跟我哭!” 还没等我们说什么,程乐瑶便转身离开了急诊。 “你从哪惹上的这么个奇葩?”韩思彤看着她的背影不禁问我道。 “这可不是我惹上的……”我看着韩思彤冷笑了一下:“其问问你家好表哥。” “表哥绝对不是见异思迁的人!”韩思彤一听便急了:“表嫂,我用我的人格担保,我表哥从头到尾只喜欢你一个人。你也知道,表哥就是个行走的荷尔蒙,到哪里都有一些不长眼的女人扑上来” “人格?你有那东西吗?”我好笑的看着她。 “叶思斯,你不想混了是不是?”韩思彤咬着牙看着我。 “韩思彤,你不想知道褚思哲的动向了是不?我和以修已经在一起了,我们已经不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吧……” “叶思斯,你狠!”韩思彤白了我一眼,然后突然露出了一张白痴的笑脸:“思斯,嫂子,大嫂子~~~” 我对于她这种女神一秒变女神经的样子已经熟悉了,便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脸颊。 “乖~” 然后我便扔下她走了,回味的搓了搓手指,没有白莲花的感觉好…… 因为丛中笑的事情比较特殊,在他苏醒过来后就有警察前来调查此事,最后得出的结果是他和女朋友闹矛盾被他女朋友的高跟鞋踹了几下肚子,高跟鞋对脾脏产生了顿挫伤,之后他来到医院后又有了一系列的剧烈活动,从而导致了脾破裂。 所以有的时候说女人不能惹,是有一定道理的…… 中午和褚思哲吃完饭商定好手术议案后,果然下午我就被护理部那边叫去开会了。 “说说你的想法吧……”我正襟危坐在王主任的对面胆战心惊的看她喝了一口水。突然间觉得有点口渴。 “我想喝水……”我脑子一抽,不知道怎么就蹦出了这句话。 王主任喝着水的手一顿,明显的愣了一下,然后晃了晃手上的杯子:“上好的大红袍,来点?” “不用了不用了不用了,我咽几口口水就行了……”我赶忙摆手道,等到意识到自己说了些什么不由得很想抽自己一巴掌。 刚刚才上线的智商,怎么又掉线了? 我看着王主任索性闭了嘴。王主任看着我笑了笑,拿出一个纸杯给我到了点水,然后才又在我对面坐下。 “叶思斯,你怎么每次见我都这么紧张啊?我长得吓人?”王主任好笑道。 “不……不不不不是……”我连忙摆手道:“是我的原因。” “行了,不和你卖关子了,手术室,新生儿,血透室,这几个科室的护士长位置都空出来了,这几个月你表现的还是很突出,虽然刚开始有些不足,但后来的表现还是大家有目共睹的。”王主任看着我说道:“选一个吧……” “护士长?”我惊讶的看着王主任,突然觉得这馅饼落的有点大。 我知道除了急诊会升值,但我只意味会升迁到护理部,却没想到直接升任护士长。这两个职位的关系就像是省厅政府职员和地方市长的关系,天高皇帝远,每一个护士长都是个肥差。 “我……”我深深吸了一口气,看见王主任鼓励的看着我:“那个,有奖金吗?” “急诊每人奖励三万元,但升职的人没有。”王主任奇怪的看着我:“但当上护士长绩效就高了,这点钱你不到一年就能挣回来。” “我缺钱……”我可怜兮兮的看着王主任说道。 “什么意思?”王主任听了我的话有些惊讶:“你的意思是放弃升职?” 我低下头避开王主任的目光,微微点了点头。 “叶思斯,你脑袋被门夹了?”王主任惊讶的看着我,随后一脸的不争:“你好好想想,这可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职位!” “我知道,所以更应该留给那些等了很久的人医院里比我资历老的并不少。”我顿了一下,抬起头应着王主任略有些措手不及的不光说道:“而且,主任您应该知道业务好不代表管理好,我临床操作虽然比较好,但让我管理人这种事我实在是做不来,您还是把这个职位留给更适合的人吧……” “你考虑好了?”王主任沉思了一下严肃的看着我。 “考虑好了。” “不后悔?” “不后悔。” “叶思斯,你知道你刚刚拒绝了什么吗?”王主任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看着我无奈的摇了摇头。 “现在的年轻人不知道每天在想些什么?”然后她没好气的看了我一眼:“行了,走吧,赖在我这里干嘛?” “那奖金,有我的吧?”我一脸谄媚的看着王主任。 “有有有,给你双倍。”王主任冲我挥了挥手,然后自言自语道:“我到底从哪里招来你这朵奇葩!” 这话您上次已经说过了,我看着王主任郁闷的脸不禁默默腹诽道…… 第一百一十五章:妈!? 我默默从护理部办公室退了出来,回想了一下王主任的表情,不由得觉得有些好笑。 既然答应了韩以修,就算给我个院长的职位,我也不以心动。这世间,大概除了韩以修,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再让我心动的了。 这大概没什么可惜的,跟王主任说的话大部分也是出自我的真心,我确实不适合管理层,想象自己现在还和顾澜势同水火关系,不由得案子叹了口气。 玩弄人心什么的,光一下顾脑残就够我喝一壶的,要是让我带领整个科室,估计我会带领劳苦大众一起挖坑把自己埋了。 拒绝了王主任我觉得心情颇好,心里的石头落了地,还拿了一大笔的奖金。想想应该给韩以修买些什么,毕竟上次的那条领带,还是师母给挑的。 我哼着歌往急诊主任办公室那里走,拐了个弯就被一双手大力捞了过去。 “心情挺好,啊?”韩以修在我身后环住我的腰,轻声笑着说。 “怎么会!”我眨了眨眼,夸张的撇了一下嘴,装模作样的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泪:“刚刚王主任可是要给我护士长当啊,我都拒绝了,这会儿正心疼着呢,嘤嘤嘤……” 韩以修伸手把我转过来直面他,然后眯着眼睛意味不明的看着我:“护士长都拒绝了?” “对啊对啊,韩以修,我可是为了你拒绝的。”我邀功似的抬了抬下巴:“我都为了爱情放弃面包了,你可不能始乱终弃。” 韩以修看了看我,突然笑了笑,然后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王主任的眼光也不怎么样……” “你什么意思……”我白了一眼韩以修,装模作样的给了他一拳。 韩以修笑着抓住我的拳头,然后拉到胸前,另一只手也环住我的腰。 “谢谢,我爱你……“他轻声在我耳边说道。 我猛的瞪大了眼睛,缩在韩以修怀里心开始剧烈的跳动,我趴在韩以修的胸膛上,感觉他的心跳也很快。 我从未奢望过韩以修可以跟我说我爱你,像他这种感情极度内敛的人,就算是面对天崩地裂也会波澜不惊的人,我一直认为是不屑于用语言表达感情的。 他一直对我很好,这就够了。 在今天之前,我看过很多文学影视作品,会有主人公因为这三个字哭泣,欣喜,幸福。我从来都没有觉得这三个字会有多么大的魔力。 但是现在,眼泪在无意识状态下汹涌而出,我把头埋在他的怀里一直不敢抬起,直到好像过了很长时间,直到韩以修胸前的白大褂洇了一小片,我才猛的抬起脚环住了韩以修的脖子。 “我也爱你,韩以修,我好爱好爱你,我只爱你……” 我听见韩以修拍着我的后背轻声地笑了出来,然后轻声的在我耳边说:“叶思斯,你知道我现在最想干什么吗?我想马上就办了你!” 我身体顿了一下,然后默默顺从的软在他怀里。 他想干什么都行,他说的那三个字,是我未来几十年里,抵御一切一切的筹码。所以,只是回报他这点,算得了什么呢? 韩以修感觉到了我的顺从,立马把我半脱半抱的拉进了他的办公室,然后一把把我抵在办公室的墙边,看着我的眼底有些发红。 “叶思斯,你想好了?“ 我浑身抖了抖,然后坚定的用手环住了他。 他的吻瞬间铺天盖地而来,一向有些微冷的舌尖也变得开始炙热,迅速带起了我口腔里的一把火,我努力去回应他,没有拒绝他游走于我全身的的手。 我只感觉到越来越热,却在后背的皮肤上起了一小片小疙瘩。我感觉大脑越来越沉,看着韩以修眼底的颜色也越来越深…… “小修修……”办公室的门突然被一把推开:“我过来看你了呦~” 我一惊,后背的肌肉猛地收紧,心脏一窒,只暗道不好。 这样的事情被看到,明天我和韩以修要上医院的头条了,我把头窝进韩以修怀里,冷汗刷刷的冒了出来,刚刚的炙热就像是被浇了盆凉水。 “你……哎哟,打扰你的好事了……“那声音继续说道:”是我不好,要不我先出去,等会儿再进来?“ 韩以修把我搂进怀里,声音有些发哑,我能感觉到自己小腹上被抵住的东西微微颤动了一下。 “你怎么来了?” “过来看看你不行?哎呀,快把孩子放出来吧,这护的,我还能吃了她不成?” 韩以修顿了顿,然后慢慢放开了我,我感觉到韩以修的怀抱慢慢松开,不由得打了个冷颤,然后红着一张脸,盯着自己的脚尖死活不抬头。 “思斯。”韩以修轻轻拉了拉我,我握着他的手一紧。 这样的事情,任谁被打断了都不会太爽,我的心底升起了深深的怨念,为什么会有人不敲门就进办公室的…… 我深吸了一口气,慢慢抬起头看着门口站着的人,脸上的潮红还是没有褪去。 面前是个中年女人,乳白色的小西服穿在身上显得很干练,齐肩的长发微微带着卷,保养很好的脸上戴着常年作为上位者的自信。 只是微微有些眼熟…… “思斯,这我妈……“韩以修把我往身边拉了拉,然后看着面前的人介绍说:”叶思斯,我老婆。” “妈!?”我惊呼道。 然后我看着对面女人和韩以修加深了的笑容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干了什么,我居然犯了和顾澜同样的错误。 我胆战心惊的看着面前的张阿姨,不由得感慨果然恋爱中的人都是傻子,古人诚不欺我。 “思斯~”张阿姨上前几步握住了我的手,然后上下打量了一遍:“再叫声给妈听听?” “我……”我涨红着一张脸求救般的看向一旁的韩以修,却看着韩以修也是一脸促狭的看着我。 哼,变坏了! 我默默的回过头,看着面前的张阿姨讪笑了一下:“张阿姨,好久不见……” 张阿姨的面色明显失望了一下,却也没说什么,而是上下打量了我一下:“这么多年没见,你都长这么大了?哎呀,我可得跟穆穆好好抱怨抱怨,这么多年连张你的照片都舍不得给我,抠门儿死了……” 我满头黑线的看着我未来的婆婆拉着我大咧咧的往沙发上一座,韩以修座位外人被甩在后面,我转头向韩以修笑了笑了,看见他无奈的跟我摇着头一笑,然后转身出了办公室不知道去干什么。 “穆穆和老叶这两年怎么样了?”张阿姨笑着问我。 “父亲母亲进来都挺好的。“我笑着回答说:”张阿姨您最近怎么样?上次和韩叔叔见面也没有时间跟他细聊。“ “好着呢好着呢,听说那臭小子终于把你骗到手了,我更开心了!”张阿姨拍了拍我的手笑着说道。 骗到手?我默默的腹诽了一下,但细想一下,好像也没什么不对……” “怎么样,和小修进行到哪步了?三垒上了吗?我什么时候能抱上孙子?“张阿姨两眼放光的看着我,那样子好像我是块肥美的烤肉。 “额……”我张了张嘴,有些说不出话来。 “妈,你别吓到思斯。”韩以修从外面推门进来,手里那里几瓶果汁,然后递给张阿姨一瓶,又拧开了一瓶递给我。 “哎哎哎……”张阿姨用手指点着自己面前的那瓶果汁看着韩以修:“什么意思啊?” 韩以修看着张阿姨,叹了口气,无奈的拿起那瓶果汁拧开。 “妈,你都多大了?” “多大了也是小公主,我们女人一辈子都是小公主!”张阿姨抬起下巴示意了我一下,我只能笑着点了点头。 “不说后天才到吗?”韩以修在我身边坐下,自然的拉住了我的手。 “这不赶过来看看我儿媳妇吗?”张阿姨看了一眼我们牵在一起的手,然后跟韩以修甩了个白眼:“就你这性格,我儿媳妇要是跟别人跑了咋办?” “她不会。”韩以修握着我的手紧了紧,然后面无表情的看着张阿姨说道。 “哼哼~还不是我这个当妈的明智,早早把你们的娃娃亲定下来,否则你现在说不定在哪里吃狗粮呢!” 我下意识回过头看了一眼韩以修,腾大的医学部才子,会吃狗粮?开玩笑呢这是?张阿姨到底是多嫌弃自己儿子? 想了想自己在家的地位,我不由得对韩以修产生了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来来来,思斯,过来!”张阿姨突然神秘的把我叫到身边来,然后用慈爱的目光看了看我。 我被她突然的目光盯的有些脊背发凉,不由得咽了口口水,才看她从身边的包包里拿出来一个红色的小绒盒。 “思斯啊,这是我们韩家的传家宝,今天阿姨就交给你了……” 我一愣,赶忙推拒道:“不行不行,阿姨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让你拿着你就拿着!”张阿姨一把把盒子塞进我的手里,然后笑得一脸得意:“你可是我们韩家的人了,思斯,什么时候把穆穆他们叫出来,咱们一起吃顿饭,把日子定下来,婚房我都给你们备好了……” 我一愣,那这盒子有些无措的回头看了看韩以修,只见他笑得一脸无害:“要听长辈的话……” 我无语的看了看他,觉得自己心目中一直以来的男神形象似乎崩了一角。 “快打开看看,喜不喜欢?”张阿姨催促道。 我顿了顿,然后慢慢的打开了盒子。 盒子里放着一个长得奇奇怪怪的模型,底部是用黄金打造的底座,用黄色的绒布垫在底下,我小心的拿出了那块石头状的模型,觉得跟褚思哲送我的那块很像。 这到底是什么?是医学界的传统吗? 我把石头放在手里细细的看了一圈,然后抬起头有些疑惑的看着张阿姨。 “漂亮吧!我做了这么多年手术,这是我见过最漂亮的一块儿胆结石!可难得了,喜欢不?”张阿姨笑着看着我说。 我默默的把石头丢回盒子,面无表情的看向张阿姨。 我要底座,石头还你行不? 当然我不能这么说,只能笑了笑:“谢谢,张阿姨……石头,好漂亮……我好喜欢……” “我就说你会喜欢。”张阿姨笑着拍了拍我:“石头你收好,我这边还有点事情,晚上小修你把思思带回去,咱们在家吃。” 韩以修站起来面无表情的冲张阿姨点了点头,我赶忙也站了起来:“张阿姨您慢走。” “行行行,我知道了,思斯,听说你做菜特好吃,阿姨晚上等着你啊。”张阿姨说完就往外走,走到半路突然停了下来,回过头又奇怪的看了看我和韩以修:“阿姨知道你们是年轻人,但思斯,你可不能太惯着这臭小子,有些事得节制点,不然老了都是问题。”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张阿姨说完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飘飘然的走了出去。 我突然对婚后生活有了一丝小小的幻灭,记忆中的张阿姨,好像也没有那么的——欢脱吧。 叶思斯,你身边怎么都是奇葩? 我又想起许默的话。 我有什么办法?我也很绝望啊?我扶额默默的叹道。 韩以修送完张阿姨便赶了回来,我正坐在沙发上死死的盯着张阿姨的那块模型,考虑要怎么处理这个奇幻的东西。 “想什么呢?”韩以修走了过来,坐在我身边环住了我的腰。 “所以褚思哲送我的也是这玩应儿?”我欲哭无泪的看着韩以修。 我看着韩以修?淡然的点了点头。 我特么为了判断材质还那牙轻轻咬过…… “你们家的传家宝,还挺独特……“我努力的冲着韩以修笑了笑。 韩以修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这玩意儿有价无市,有些老的医学界前辈还会花大价钱收藏这种东西,我记得肛肠科的那个主任,曾经花五位数问小褚收他手里的那块,小褚没买,后来送给你了。“ “前辈,那你把我收了吧……”我无语的看着盒子里的石头。 “好啊。”韩以修笑着一把把我拉进怀里:“既然你让我收了你,也不是不可以……” “呃其实我不是这个意思的……”我小心的看着韩以修,却被他一低头带进了又一次的炙热狂潮…… 第一百一十六章:提前同居? 下了班之后,我就坐上了韩以修的车跟他回到了他的别墅里,刚刚下了车就听见起司在里面开始叫了起来,不一会儿就看见张阿姨穿着一身棉质的睡衣打开了门。 “思斯,你们来了。”张阿姨出来接我们,我才把手上带的一些礼品递给了张阿姨。 “张阿姨,快进去吧,外面凉……”我赶忙拉着张阿姨进了屋,让韩以修一个人在外面停车。 “来来来,快坐下。”张阿姨把我拉到沙发上才笑着和我说:“今天事情多,在小修那里也没和你好好说说话。” “是,医院那边是比较忙。”我笑了一下:“我今天陪您好好说说话。” “这就对了,还是思斯你懂事,看小修,一棍子打不出来个屁。”张阿姨看见韩以修从外面进来不由得抱怨道:“对条狗都比我有耐心。” 我看见韩以修抱着起司从前厅进来,不由得小声的笑了出来。 “起司好像大一点了。”我接过韩以修手里的起司细细的打量道。 “是大一点了。”韩以修点了点头,给我和张阿姨到了杯水才看了一眼我手上的狗说:“一天比一天能吃。” “都说养狗像主人。”张阿姨突然在一旁说道,看着韩以修的目光充满了嫌弃。 “确实,跟思斯挺像的。”韩以修淡淡的回答道。 我默默的看了一眼手上的小东西,大眼睛水汪汪的看着我。 我至少没有辣磨萌…… “晚上想吃点什么?”韩以修突然问道。 “去定些外卖吧。”张阿姨想了想说道,然后转头看向了我:“思斯,今天太晚了,咱们就不自己做了。” 我点了点头刚想说话,就听张阿姨继续说:“我听以修说你明天休班,正好今天不要回了,明天上午跟阿姨逛街去,咱们明晚自己在家做大餐。” 我愣了一下,不回了?什么叫不回了? 我下意识回过头看了一眼韩以修,只见他跟张阿姨点了点头:“好,我去把客房收拾一下。” 这是让我留宿?我心里突然慌了一下,片刻之后又有些小欣喜。 提前适应同居吗?张阿姨,是不是应该叫你神助攻呢? 我悄悄幻想了一下可以看见韩以修睡眼朦胧的样子不由得小心肝颤了一下,然后又自己唾弃起来。 叶思斯,你个流氓! 我发现自己对于留宿韩以修家并没有什么排斥,也就默默的接受了这样的安排。 韩以修起身去厨房烧水,我和张阿姨就开始在客厅里进行女人的座谈会。 “思斯啊,阿姨个你说,女孩子到了一定岁数就要开始保养了,阿姨在你这个年纪就不懂,看看现在,这满脸的褶子,后悔死了啊。” “哪有,张阿姨你还很年轻啊。” “哎呦,你看这小嘴甜的,还跟小时候一样可爱。” “说起小的时候。”我不禁问道:“张阿姨,那张婚纱照,怎么回事?” “你看到那张照片了?”张阿姨突然兴奋了起来:“是不是很可爱啊?” “那倒是……”我不由得点了点头。 “所以说阿姨有先见之明呢?你刚生出来阿姨就觉得你和小修有夫妻相,趁早就定下来了,你把那个时候还不乐意呢,说小修那性子一看就不会疼人。” “真的?”我对于这段我不知道的往事不由得惊讶道。 “对啊,还是最后你叔叔和你爸爸比赛喝酒,谁先喝到谁认输,这才把你们两个定下来!”张阿姨不禁笑道。 我回想了一下自家老爹的那点酒量,不由得深深的感觉他当时应该是受到了棋牌呢,还有,刚出生的婴儿我是见过,一个个丑的跟小老头似的,怎么就能硬生生的看出来我和韩以修有夫妻相呢?张阿姨这脑回路想来也是十分清奇。 “要不是后来你和小修阴差阳错的到了一家医院工作,我还想着让他赶紧去联系你呢。”张阿姨满意的拍了拍我的手:“还好这小子还有点眼光,至少在这件事上没让我们失望。” 父母包办婚姻真的好吗?我想了一下韩以修那个性子,不由得对我们能在一家医院工作感到庆幸,如果真的像张阿姨所说,那估计我们两个现在又是一番境况。 “思斯,你跟阿姨说说实话,你和小修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啊?”张阿姨突然小声的看着我问道。 “这个……”我突然一愣,想了想才有些犹豫的回道:“对不起张阿姨,我还真么想过……” “没想过?为什么?”张阿姨突然皱起了眉头:“小修是不是欺负你了?你跟阿姨说,阿姨帮你收拾他。” “不是不是不是。”我赶忙摇头说道:“以修对我很好,是特别好,我也很喜欢他。” “那是为什么?”张阿姨不解道。 “就是因为他对我太好了……”我的声音不由得低了下去:“好得让我觉得有些不真实,以修那么优秀,身边比我好的女孩子也有很多,我跟他结婚,把他绑在我身边,总感觉好像占了他便宜……” “占便宜?”张阿姨不禁惊讶道:“以后又不是他生孩子,占哪门子便宜?” “……”我无语的看了一眼张阿姨,深深觉得她这个卫生局主任坐的实在是蹊跷,这脑回路不是我等凡人能够匹敌的。 “你别的不要考虑,你想不想嫁给我们小修。”张阿姨正色问道。 “想!”我想都没有想就直接回答道。 我看见张阿姨的笑容开始变的意味深长,目光也慢慢移向我的身后,我慢慢回过头,就看见韩以修端着一个茶盘,笑着看着我脸上一副的心情大好。 我请了两声嗓子,才默默移回了目光。 母子两个,一个比一个腹黑,哼! 吃饭的时候韩以修问张阿姨:“你们什么时候来我们这里审查。” “后天吧。”张阿姨慢条斯理的剥开一只虾,然后放在了我的碗里,在我诚惶诚恐的道了谢后才笑了一下悠悠的说:“具体时间未定……” “回去的机票订了吗?”韩以修皱了皱眉问道。 “还没有,我决定在这里住几天。”张阿姨举着杯子喝了口水笑道:“小白眼狼,当妈的住你几天房子就嫌弃成这样?” “希望您不要炸了我的厨房。”韩以修面无表情的说道。 “行了行了,不久上次忘了关火吗?至于吗,我可是你妈。” “上上次烧糊了一锅粥,上上上次熬汤倒了我半罐盐,上上上上次炖鱼没取内脏……”韩以修继续说道。 “听听,听听。”张阿姨看着我控诉道:“你老公就这么跟当娘的说话。” 我看了两个人一眼,没有说话,低下头慢慢的喝汤。 “有思斯我还进什么厨房?”张阿姨理直气壮道:“还说我呢,好像你会做饭似的。” “有思斯我还进什么厨房?”韩以修喝了口汤看着张阿姨回道:“那可是我媳妇儿。” “那是我儿媳妇儿。” “我媳妇儿跟我住,你见过哪个老婆婆跟儿媳妇儿住的?” “现在思斯可没和你住,韩以修你别忘了,思斯是我留下的。” “早晚还是要留下,你只能决定一晚,我才是能决定一辈子的。” “那还不是我有先见之明?” “这和你没什么关系,媳妇是我自己追的。” “你!”张阿姨捂着胸口咬牙切齿的看着韩以修:“你信不信我告诉你爸来揍你?” “妈,儿媳妇看着呢。”韩以修淡淡的看了我一眼说道。 我依旧努力的扒饭,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思斯。”张阿姨突然凑过来冲我笑道,我不禁打了个冷颤。 我默默的抬起头,看向张阿姨笑了笑。 “思斯,阿姨这么多年没见你了,你这顿时间搬过来和阿姨住好不好。” “啊?”我一惊,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你看着孩子多懂事,就知道你舍不得阿姨,看,这都高兴的傻了。”张阿姨拍了拍我的脸,满意的笑道,然后一脸得意的看了看韩以修。 “那个,阿姨,不是……”我结巴道。 “怎么?”张阿姨笑眯眯的看着我问道,眼底的神色告诉我如果我拒绝她绝对会被当场死无葬身之地。 “没事……”我迅速的回答道,然后又把自己的脸埋进了碗里。 韩以修看了看张阿姨终究是张了张嘴,没能说出话,彻彻底底的败下了阵来。 我看着韩以修满面的阴郁,不由得感慨一句,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被张阿姨提溜起来出了门。 早上我特意熬了皮蛋瘦肉粥,煎了太阳蛋,打了豆浆,还没等韩以修下楼来吃饭就坐上张阿姨的车直奔腾市最大的商场。 “购物呢,就要趁早,早上刚刚开张的时候服务最好,店家都有个传统就是必须要留住第一位客人,否则一天都不会顺利。”张阿姨谆谆教导着我。 我默默的跟在张阿姨的身后,看着她进了一家有一家的专卖店,不由得想着给韩以修买点什么回去。 奖金昨天晚上刚刚打到卡里,我看着手机银行的提示短信不由得感慨医院的办事效率。 买什么好呢?我看着足有十二层高的商场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衣服?韩以修的衣服已经够多了。 领带?之前已经给他买过一条。 打火机?韩以修又不抽烟。 我郁闷的看着面前的衣服默默叹了口气。 “想什么呢?”在一旁试衣服的张阿姨突然走到我身边问道,我看着她身上还没来得及脱下的衣服,还有手上七七八八等着要试穿的新衣不由得有些无语:“哎,思斯,帮阿姨看看,这身怎么样?” “很好看。”我认真的点了点头说道。 张阿姨身材修长,肩部又很挺拔,活脱脱的衣服架子,大部分衣服在她身上都穿的很好看。 “真的。”张阿姨笑着说道,然后根旁边得店员点了下头:“这件帮我包起来。” “刚刚看你在想什么,有什么想买的吗?”张阿姨换下衣服问我道。 我点了点头,看着张阿姨有些犹豫道:“想送以修个礼物,又不知道该买什么……” “哦~”张阿姨了然的点了点头,促狭的看着我笑了笑:“思斯很贴心啊。” 我笑了一下,感觉脸上有些燥热,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那个,张阿姨,你觉得我送点什么好呢?” 张阿姨想了一下,然后又拍了拍我的肩膀:“你送的,小修都喜欢。” 我无语的看了一眼张阿姨,觉得这个不算是建议的建议简直棒极了! “其实我并不太了解小修喜欢什么。”张阿姨接过店员包好的衣服突然正色道:“小修大学开始就不在我们身边了,这么多年来也是一个人在外面奋斗,就连回国都是决定好了通知的我们。” 我有些惊讶的看着张阿姨,觉得自己对韩以修的认知似乎有些不同。 第一百一十七章:决定 “很惊讶?”张阿姨笑着反问我道,却面色一收,慢慢的叹了口气:“我和你韩叔叔虽然对于他回国这件事情很高兴,但我们也知道小修绝对不是随随便便放弃梦想的人,小修的梦想是能加入世界无国界医生组织,当初他去美国也是为了这个。突然回国,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他不肯说,我们自然也不敢问。” “小修是一个感情极其内敛的人,就算是喜欢的东西,最多也就是多看上一眼,从小他就不像其他孩子那样跟父母讨要玩具,大了也一样,没什么特定喜欢的东西,家里做了菜就吃,给买了衣服就穿,也看不出来他喜不喜欢讨不讨厌。” “那他不吃花椒大料,不吃溏心鸡蛋的事情,你们也不知道?”我有些惊讶的问答。 “不吃溏心鸡蛋?”张阿姨看着我突然笑了笑:“思斯,果然你是不同的,这些,我和你韩叔叔都不知道……” “怎么会……”我喃喃道。 “小修的喜好真的很难看得出来,他对什么东西的喜恶都很淡,除了你。”张阿姨看着我笑道:“思斯,我从来没见过小修对任何一个人表现出如此明显的喜欢。” “真的吗?”我小声的问道,有些不好意思的勾了勾手指。 “当然。”张阿姨肯定道:“所以思斯,我才会想让你和小修在一起,你知道吗?你五岁的时候就从小修的手里抢下过一个蓝莓味的棒棒糖,当时穆穆把你说了一顿,你却跟我们说,小哥哥根本不喜欢吃棒棒糖,为什么要逼他呢?” “当时我就下了把你留在他身边的决心,可能这对你很不公平,思斯,你其实是个很细心的人。” 我看着张阿姨的眼睛心里久久不能平静。 张阿姨说错了,我其实是一个很粗线条的人,我甚至连大学在一起四年的同学名字都记不住,唯一能让我在乎的,只有我喜欢的人。 所以,在很小的时候,我就喜欢上韩以修了吗? 对于这个认知我不由得有些感概,我其实很不相信缘分这个词,我总觉得爱情无非是两个人王八对绿豆,看对眼了而已,分分合合,没什么坎坷就能在一起一辈子的那种,我和韩以修也是如此,不过是我遇到了他,喜欢上了他而已。 我第一次感觉到了缘分这个词的玄奥。 所以冥冥之中,我和韩以修就是注定要在一起的吗? 我对这件事情不由得高兴的想哭。 如果缘分是天定的,我和韩以修会不会上辈子就相识,上辈子,上上辈子。我们就像两股麻绳一般紧紧缠绕在一起,永远都不会分开? 既然是张阿姨说的,只要是我送的韩以修都会很喜欢,我便拉着张阿姨去了一楼的手表专柜。 那款腕表我已经看过很久了,很久之前我就幻想过它带在韩以修手腕上的样子,公子世无双。我一向很喜欢这句话,就像是可以完完整整按嵌在韩以修身上的标签,没有什么比这个更适合。 我的奖金刚刚好能够买下这块表,对于韩以修来说,金钱对于我只是个数字。 “思斯,这太贵重了。”张阿姨见到这个表的价格赶忙阻拦我道。 我摇了摇头,让店员把表包装好,才冲张阿姨微微一笑:“他值得……” 是的,他值得,对于叶思斯来说,他比什么都值得让我捧在手心上,捧在心尖上。 我看见张阿姨欲言又止的样子不由得好笑:“张阿姨,感情的事情都是相互的,你知道以修对我用情很深,我对他同样,如果按照生命的进度来算,这一生,我只想要他。” “您说得对,韩以修的感情内敛,但您不知道,他在我面前完全同您高给我的是两个人。我感动于他可以冲我露出一直以来都隐藏的很好的情绪,同样,我也会同等的感情去回报他,您不知道,韩以修有多在乎我,而我,又有多爱他。张阿姨,我爱韩以修,胜过金钱,胜过地位,胜过我身边的一切一切……” 张阿姨看着我愣了愣,神情有些恍惚,又恢复于平静,继而看向我的眼神带上了一丝意味深长的复杂。 “思斯,无论如何,不要放弃以修,阿姨拜托你。”张阿姨拉着我的手看着我认真的说道。 “我不会,毕竟,您把传家宝都给了我。”我笑着回答道。 我和张阿姨说完话后都有些唏嘘,便匆匆结束了这趟血拼之旅,回家的路上买上晚饭的食材,便晃晃悠悠的往家里赶去。 回到家就看见起司在家门口摇着尾巴等着我,我摸了摸它的头,给它添了把狗粮才进去了小厨房做菜。 无论如何,照顾好韩以修才是首要的。我回想了一下上一次韩以修因为低血糖晕倒,不由得一阵后怕。 张阿姨把东西拿进厨房后就出去了,我想起韩以修对她的控诉,便下决心一定要让他们一家的人远离厨房,不为别的,如果真的炸掉了我身后这块足有六七平方米的流理台,我恐怕会心疼死。 我知道韩以修是肉食主义者,身为一个医生,居然会对一盘青菜摆出一副誓死同归的表情,这是我从来没想到的。我看着一顿三餐离不开肉的韩以修和他精细的腰身,不由得捏着自己藏在衣服下三层的五花肉暗自叹气。 老天爷向来是不公平的,但我没想到在偏心这一方面他在韩以修身上发挥到了极点。 糖醋里脊,可乐鸡翅,红烧肉,烧甜虾。总之肉肉肉。 我把豆腐用小勺子掏了心,塞进去调制好的肉糜,和小白菜用骨汤大火熬制两个小时。千滚豆腐万滚鱼,就算是小白菜软糯鲜香,豆腐也依旧保持原来的那个样子。莲菜片成片,夹上些剁碎的精肉,过上厚厚的面衣,放在滚油里炸至金黄,耦合保持着香脆可口,混着浓浓的肉香,每一口都口齿留香。 这是我思来想去唯一可以减少韩以修对于蔬菜深恶痛绝的办法,那就是跟肉一起下锅而且吃不出什么区别。 等我做好菜后天已经黑了,时针也指向了六的位置。我看了看窗外已经飘起了小雪。 快过年了,我突然蹦出了这个想法。 今年的新年,要怎么过呢? 我把做好的菜端上了桌子,打开了别墅外前门的灯。 周围一片万家灯火,在没有我,没有张阿姨甚至没有起司的日子里。深夜归家的韩以修,在做完一天的手术后,看着这万千烟火中自家的冰冷,心里是怎么想的呢? 他是否会期待一盏等待着他的明灯,他是否会期待归家后的一杯热茶,他是否会期待有个人对他说你回来了洗澡水已经准备好了。 我站在客厅的落地窗前看着外面簌簌的雪花心里突然下了决定。 我要搬过来! 我要和韩以修住在一起。 可以每天给他精心准备早餐,可以定时间叫他起床,可以在深夜等他回家,可以帮他煮一碗热腾腾的面条,可以每一天都告诉他。 你还有我。 我突然明白了张阿姨为什么说让我不要放弃韩以修。 他太孤独,他的孤独一直埋在心底,从未显露。只有在不经意间你才会发现,哦,原来他也害怕一个人,原来,他也曾孤单寂寞。 我笑着看韩以修的车慢慢开进了院里,然后熄了火,他走出车门迎着屋门口的那盏灯推开别墅门的那一刻,我站在玄关内,接过他的外衣,轻声说。 “你回来了,晚饭已经做好了……” 韩以修吻住我的时候我没有拒绝,我抱着他还带着寒气的身体微微有些颤簌,他搂住我的手臂更加的收紧似乎要把我拆分入腹。 我知道我们早晚有一天会走到最后一步,以往的一丝恐惧在今天却突然转化成了隐隐的期待。 我期待与他融为一体,我期待与他一起孕育生命。 我为我这个疯狂的念头不由微微红了脸颊,才看见张阿姨早有从楼上下了来,已经坐在饭桌旁笑着等着我们。 “怎么会来的这么晚,我和你媳妇都饿了。”张阿姨白了一眼韩以修。 韩以修倒是没有反驳,什么也没说的递给了我一双筷子:“快点吃吧。” 我点了点头,给他夹了一块糖醋里脊:“今天累不累?” “还好。”韩以修回答道:“只有两台手术。” “后天我们就要去你们那里审查了,估计你们要忙一阵了。”张阿姨突然插嘴道:“哎,思斯,你这白菜汤熬的真好喝,哇,豆腐还是肉馅的。” “您喜欢就多喝点。”我笑着又给张阿姨盛了一碗汤。 “审查几天?”韩以修微微皱眉的问道。 “一周吧。”张阿姨喝了口汤答道:“怎么的也得多考察几个临床点。” “嗯。”韩以修点了点头,倒是没再说让张阿姨回去的话。 “要不小修越来越胖了,思斯,你这厨艺真没得说。”张阿姨笑眯眯的看着我说道:“你们结婚后跟阿姨住在一起吧,就这白菜汤,天天给阿姨做上一碗就行。” 我咬着筷子傻笑了一下,就听韩以修有些不愿的喊道:“妈!” “我就说说,说说……”张阿姨讪笑了两下默默夹了口菜才小声嘀咕道:“没良心的白眼狼,老娘当时就该把你留在肚子里憋死你!” 我喝着汤突然就呛了一下,然后默默把脸埋进碗里,不再去看张阿姨那张充满怨念的脸。 晚饭后韩以修去刷碗,我则和张阿姨坐在沙发上边喝着茶水边聊天,身边的手机便突然响了起来。 我看着陌生的电话号码不禁有些疑惑,这么晚了会是谁找我。自从曹渊上一次的电话已经给我就下了阴影。 我有些不情愿的接起了电话,才慢慢说道:“您好,哪位?” “是,叶思斯叶护士吗?”声音从电话那边传来,有些陌生。 “您是哪位?”我疑惑的问,堪则张阿姨转过头来看着我,眼神隐隐有些戒备。 “不知您是否还记得我,我叫陆汀……” 我握着手机明显一愣,然后有些迷茫。 陆汀?有些耳熟,但我实在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这号人。 “啊,不好意思,我实在想不起来,你能说的再详细一点吗?”我皱着眉头问道,韩以修已经刷完了碗走了过来,做在我身边拉住了我的另一只手开始把玩。 “您是否还记得上一次您和您同事顾澜一起因为她的失误来跟我道歉?” 顾澜,听到她的名字我突然恍惚了一下,好像上一次听到这个名字已经隔了一个世纪那么远。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我跟她一起去见的患者太多了……” “这白痴还真是……”对面的人暗暗低估了一句,沉默了一会儿,才有些咬牙切齿的说道:“就……就是上次,她弹……弹我那个地方,然后我伤口崩了那次。” 第一百一十八章:我们同居吧 我猛的就想起了面前这个人,毕竟当时的事情太特殊了。 “哦,我想起来了,您找我有什么事情吗?”我问道。 “若是方便,明天能和您见一面吗?”对面的人有些小心的问道。 “见面?”我有些惊讶的问道,感觉到韩以修拉着我的手突然一紧,有些危险的看了我一眼。 “有些私事,想找您聊聊,绝对不会耽误您太长时间。”陆汀向我保证道。 “那好吧。”我看见韩以修的脸猛的黑了下来,才赶忙讨好的向他一笑,然后跟电话那边说道:“我明天下午有时间,地方您选吧,我男朋友送我过去。” 我跟陆汀寒暄了几句便赶忙挂了电话。 “你明天和谁出去?”韩以修见我撂了电话紧接着便问道。 我叹了口气,心想果然得要盘问,回过头看见张阿姨的面色也有点紧张:“那个思斯啊,现在的男孩子,心都太浮躁,明天让小修送你过去,别聊太长时间,要不让小修也跟过去好了。” “我之前的一个患者。”我无奈的看着面前的两个人:“应该找我有什么事情要谈,阿姨您放心,谈完了我就回来陪您。” “那行那行,小修,你明天可要给思斯送到地方啊。”张阿姨叮嘱道。 韩以修点了点头,却一把把我拉起跟张阿姨说:“天色不早了,妈,你洗洗早点睡吧……” 然后一把把我拉上了楼,打开他卧室的门就把我推了进去。 我束手无策的站在他的卧室里,看见他回身锁上了门。 “你你你……你干嘛?”我有些警惕的看着他双手环住了胸。 前一天住在这里,因为本来回来的时间比较晚,我们吃完饭也就洗漱准备睡觉了,对于我来说除了淡淡的兴奋感之外,跟寄宿在别人家一晚没什么区别。直到此时此刻,我才感觉到一丝危机。 韩以修的卧室里只打了一站地灯,屋子里有些昏暗,我却能清晰的看清他的面容。他慢慢的靠近了我,模糊中浑身上下都是他有些粗重的呼吸声。 我的脚有些发软,连忙倚在墙上侧开了头,却看他弯下腰,一把打横抱起了我。我一声惊呼,下意识的双手环住了他的脖子,却被他猛的扔到了身后的大床上。 这特么是个什么节奏,将要上映万众期待的爱情动作片吗?我看着天花板脑子里乱乱的想到。 我有些紧张,有些恐慌,却又带着一丝不要脸的小期待,慢慢的放松了身体闭上了眼睛。我此时就像一条死鱼一样躺在床上,双手大摊等着被韩大才子临幸。我甚至可以想象的到自己就像石榴姐姐一样,就差一句:来吧,玩坏我吧,不要看着人家可爱就怜惜我。” 想想还真是有些幻灭。 所以在我感受到韩以修粗重的呼吸音是,我突然意识到韩以修对这样的我也能有反应的时候,如果不是他重口味,那就一定是真爱。 “思斯,今晚和我睡好不好?”韩以修跨在我的两侧,俯下身,头埋在我的颈窝里轻声的说,说完还蹭了两下。 我在昏暗中死死的捂住了鼻子,暗骂韩以修果然生来就是克我的! 我轻轻点了点头,然后微微颤抖的说道:“那你,让我洗个澡好不好?” 我在韩以修的浴室里恨不得羞愤欲死。 什么叫让我先洗个澡? 叶思斯,你丫是空虚寂寞多久了? 当然,虽然是这么想,但我还是里里外外仔仔细细的把自己洗了个底儿掉,便洗还边幻想着一会儿韩以修到底会和我用什么样的姿势,或者可以挑战什么样的高难度,在活着自己是应该表现的矜持的还是应该表现的热情点。 我完完全全忘记了自己还是个处女,甚至忘记了当初夸下海口跟身边人拍着胸口保证的我叶思斯不到结婚不会上三垒。 什么第一次疼不疼,什么要做好安全措施,我现在满脑子都是韩以修犹抱琵琶半遮面的裸体和一会儿要做的等往人间极乐的事情。 所以我在浴室里看见一边的洗衣框里放着一件韩以修的白衬衫的时候,默默的放下了手里的浴袍。 现在的叶思斯真可怕。 我擦干身体,套上韩以修的衬衫,满意的看到下摆堪堪到了我的大腿,然后我解开了两个扣子,把胸口那二两肉若隐若现的落了出来,冲着镜子就是一个飞吻。 做完这一切我才犹犹豫豫的打开了浴室的门,果然实战和演练不同,我当时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感觉幻肢都快硬了,然而我出了浴室后,接触到外面空气的那一秒,第一个想法是。 去他娘的,太特么冷了! 我哆哆嗦嗦的冲韩以修躺的床边走去,一边想表现的自己风情万种,一边又得防止动作太大衣服里灌冷气。 所以我就以一个非常诡异的姿势走到了韩以修的身边。 然后就看见韩以修明显的愣了一下,好半天才看着我欲言又止。 我都了几下,才慢慢的俯下身,一只手撑到了他的头边,用自己觉得很妩媚实则很猥琐的笑容冲着韩以修笑了笑,才带着一丝颤抖的说了一句:“等久了吧~~” 我明显看见韩以修的眉毛抽了一下,然后才面无表情的看着我慢慢地说:“这件衬衫,被起司尿过了……” 我怔了一下,才七手八脚的从韩以修的身上滚了下去,然后“咣”的一声一屁股摔在了床下。 我在韩以修起身看我之前就七手八脚的爬回浴室去了,回到浴室我愤愤的把韩以修的衬衫团了两下塞进了洗衣篮,才任命的把自己又重新冲洗了一遍。 我老老实实的穿好浴袍出了门,晾干之后又老老实实的换好睡衣,才冲到韩以修的床上一把把自己塞进了被窝里。 我在被窝里就想着自己要不干脆就这么憋死得了,反正脸都丢尽了。 就在我考虑着自己到底是装作若无其事的出去,还是就这么装鸵鸟到第二天早上的时候,就感觉韩以修在外面轻轻拍了拍我,我僵了一下。 因为这货,拍的是我的屁股。 我猛的探出了头,感觉到新鲜空气就狠狠的吸了一口,然后就和韩以修大眼对小眼的愣在了那里。 我思来想去,脑子里唱完了一首《义勇军进行曲》后,才楞楞地说了一句话。 “刚才要冻死老娘了。” 说完之后我就更想死了。 就在我开始幻想着自己的各种死法中那种最不痛苦最有效的时候,韩以修突然在黑暗中轻笑了几声,然后慢慢的把手探进了我的被子里。 他的手很滚烫,指尖摩擦着我微凉的皮肤带起了一片热潮,我感觉有些痒的笑了两声,然后就闭了嘴。 我像献祭般的任他的手游走我的全身,然后像死鱼一般开始大口喘着粗气。 我和普通女孩子的嘤咛不同,就连娇羞声都带着一丝西北汉子的粗旷。我猛的拉住了1韩以修的手,然后恶狠狠的说道。 “不许动了!睡觉!” 我感觉他的手紧了紧,才戏虐的凑到我耳边:“思斯,你今天穿着我的衣服,在想什么呢?” 我猛的吸了一口气,索性不去理他,感觉我握着他的手动了动,才听他轻笑了一声。 “还不错。” “韩以修你个不要脸的!”我一把打开他的手,然后坐起身就打算回客房去睡,却被他一手捞回到了床上。 他狠狠的揉了我两下后背,然后深深的吻上了我。 直到韩大爷觉得今晚叶丫鬟伺候的满意了,他才放开我,然后拍了拍我的头:“睡觉吧……” 我僵硬的被他搂在怀里,才明白他的和他睡觉就是纯粹意义上的和他睡觉。 一丁点杂念都不带的,我暗自唾骂自己刚才的猥琐心思,慢慢出了一口气才感觉到隐隐的失落。 好吧,不是隐隐,我很失望。 我距离看到睡衣衬衫下的韩以修的裸体只剩下了半步,就像是本来放在你身边的肉,只能看不能吃的感觉。 一夜回到解放前啊。 我微微扭动了一下身体,才小声的和韩以修说:“韩以修,你周末能不能陪我回趟家?” “周末?周末倒是没什么事,你回家做什么?”韩以修搂着我也调整了一下姿势问道。 “搬家。”我轻声地答道。 “……”我看见韩以修身体一僵,然后撑起身盯住了我。 “我要搬过来,咱们同居吧……“我笑着看着韩以修说道。 然后韩以修搂住我的手猛的一紧,然后俯下身又一次狠狠的吻住了我。 “叶思斯,你要是再逼我,我真的会把你办了!”韩以修低哑的声音在我耳边恶狠狠的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浓浓的不满。 “韩以修,要是你想,我可以的。”我微笑着看着他,双手也环住了他的脖子。 但他只是低头俯下身在我脖子里猛的吸了一口气,才一把有被子蒙住了我。 “快睡觉吧,明早我还要上班。” “那又怎样,反正我休假……”我小声的嘟囔着,却也乖乖的闭上了眼睛。 我很久以前就幻想过自己可以看着韩以修的睡脸然后轻声的叫他起床,现在那张睡脸就躺在我身侧,我却一点也舍不得去叫他。 我细细的用手指描过他的眉眼后轻轻的在他的脸颊落下一吻后,才像偷腥的猫一样有些兴奋的出了房间,下楼准备早餐。 就在我打豆浆的时候张阿姨起来了,她走下楼梯的时候看着我的眼神有些放光,然后才慢慢踱步到我身边,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的肚子。 “思斯,你昨晚没回房啊……“ 我”啊“了一声,手上煎蛋的铲子猛地掉在了地上,然后才有些慌乱的捡起来,不敢看张阿姨的眼睛。 对不起,我把你儿子拐跑了,昨天晚上还想勾引来着,尽管没成功,我还是觉得很愧疚。 ”思斯啊,虽然你和小修是男女朋友,但你要是未婚先孕,我是没办法和穆穆他们交代的。“张阿姨语重心长的看着我说。 我红着脸低下了头,并没有说话。 挺美丽个误会,不是吗? “所以啊,思斯。“张阿姨拉住我慢慢地说:”你和小修这样是不行的。“ 我一愣,赶忙看想了她,突然意识到父母的思想和我们到底是有差距,这种事放在他们身上,怕是难以接受的。 “我们没……“我想到这赶忙摆手解释道。 ”小修的户口本我带来了,思斯,你的户口从你家起出来了吗,要不你们先把证领了吧,反正都是要先斩后奏的,虱子多了咱也不怕痒不是?“ ”领,领啥证啊?”我一瞬间反应不过来,呆滞的看着张阿姨问道。 “看这孩子,能有啥证,结婚证!”张阿姨嗔怪道。 “结结结……结婚证,您让我和韩以修去领结婚证!“我大声的喊道。 然后就看见韩以修洗漱完毕,穿好了衣服面无表情的从楼上走了下来…… 第一百一十八章:下个月带回家 我猛的一怔,赶忙回过头去装作熬粥的样子。 我听见了张阿姨在我身边的清笑声,然后就是韩以修走到我身边,我闻见了他身上清爽的薄荷牙膏味,不由自主的往他身边靠了靠。 “早上吃什么?”韩以修笑着看着我问。 “南……南瓜粥,鸡蛋饼……”我低声的说道。 韩以修倒是没说什么,只是揉了揉我的脑袋,跟张阿姨一起坐到了餐桌旁。 给他们盛好早点后,我偷偷留了两片培根给起司,所以我就偷偷的跑到院子里的狗窝旁,起司还在睡,小爪子盖住了头,半个肚子露在了狗屋外面晒着早晨的太阳。 我摇了摇头,笑着感概了一句人不如狗,然后把手上的培根在他的脑袋上方晃了晃,几乎不到一秒,起司猛地打了个挺就坐了起来,我也瞬间把手上的培根藏在了身后。 起司先是有些疑惑的歪着脑袋看了看我,然后猛地绕着我开始打转,当然准确无误的发现了我藏在手里的培根肉。然后它就卧趴在了我的脚上,不停的摇着尾巴,仰着脑袋看着我。 我实在对奶狗的眼神没有丝毫的抵抗力,只得乖乖交出手上的存粮,换的小家伙讨好的蹭蹭,然后它几口吞掉了培根,晃晃悠悠的继续爬回狗窝做它的春秋大梦。 我走过去戳了戳它的肚子,然而起司只是哼唧了两声并没有理我。 无耻的程度快和胖虎齐平了。 我无奈的站起身,就看见韩以修走出来找我。 “吃饭去吧……”韩以修走过来拉住了我的手。 “韩以修你家狗跟你一样无耻!”我看着韩以修默默说道。 韩以修顿了顿,然后回过头看了我一眼,竟默默的点了点头。 “嗯,养狗像主人。” 我惊讶的看了他一眼,就看见他凑了过来,狠狠的在我的脸上咬了一口。 “都爱吃肉……” 然后他满意的看了看我脸上的齿痕,颇为心情好的拉着我进了屋。 我一路都在震惊无语和害羞喜悦中挣扎,直到到了餐桌旁看见张阿姨意味深长的笑脸后才后知后觉的捂住了脸,然后悄悄的在桌子下狠狠的给了韩以修一脚。 “下午我过来接你。”韩以修受完我一脚之后就抬起头面无表情的看着我说。 “哦……”我有些心虚的赶紧点了点头。 “你下午速度快点,完事后直接去你家。” “去我家?去我家干什么?” “搬家。”韩以修喝了口粥然后理所当然的看了我一眼:“既然早晚要搬,还等到周末干什么?” “啊?”我愣了一下,才有些无奈的低下头戳了戳自己的粥碗:“哦……” 其实我偷偷的咽下了“禽兽”两个字。 张阿姨倒是对我要搬过来的事情很是兴奋,不停的说要和我爸妈一起吃饭然后定下我和韩以修的婚事。 说起这个我才突然意识到自己竟然一直都没和我爸妈说过自己和韩以修在一起的事情。 要是我和我爸妈直接略过这段并却告知他家闺女已经开始和人同居了我爸妈会不会从家那边冲过来用皮带抽死我,顺带教育一下胖虎这就是它家不检点的姐姐婚前同居的下场。 但无论如何,这件事早晚是要说的,如果张阿姨这边哪一天热情的邀请我一脸懵逼的父母前来会亲家,说不定我死的比这还惨。 所以我送完韩以修出门就偷偷上楼回来自己的房间,怀着十八年后我还是一条好汉的心思打通了自己啊母上大人的电话。 “什么事,快点说,我忙着呢。”电话刚接通我妈就跟吃了枪药似的打的我有点发蒙。 “哦,酱紫,没事,我挂了!”我手忙脚乱的挂了电话,火上浇油这件事,我又不是活够了。 我盯着手机长出了一口气,然后一个仰倒趴在了床上。 还没等我想好下一步的战略是什么,手机突然就响了起来,我抓起电话看都没看就接了起来。 “叶思斯!你长行市啊?敢挂我的电话!”我家河东狮在电话那边发了威。 “妈妈妈妈妈……”我一打听就赶忙坐了起来,正襟危坐的捧着的手机结结巴巴地回答道,就差掸掸袖子对着手机跪下说一句“微臣错了,微臣罪该万死!” “什么事?大早上的!”我妈没好气的问道。 “您不是忙嘛……”我赶忙讨好的回答道。 “忙完了,什么事,说。” 我想了想,咬了咬牙才有些犹豫的问:“妈,那还记得我们主任不,就那个,张阿姨家的哥哥……” “小修啊,怎么了?” “哦,你记得啊。”我清了清嗓子又问道:“那个,妈,您现在咋不逼我相亲了?” “相亲?不是你说不喜欢相亲吗?怎么了?想找男朋友了?”我妈有些疑惑的问道。 “嗯……”我轻声的应到。 “那敢情好,你爸手下刚来了个小大夫,可帅了,你爸都和人孩子说好了,说什么时候见你一面,正好你还可以调回来工作,省得家里那边两地跑!”我妈一连珠炮的的打断了我的话。 “停停停,妈。”我赶忙求饶道:“我不想相亲。” “你不说要找男朋友吗?你这孩子到底想干什么?屁事这么多?” “呃……”我顿了顿,一下决心:“妈,韩以修,我们在一起了!” 电话那边一下自就静了下来,时间越长我就越慌,小的时候就这样,一旦犯了什么错误我妈就一直看着我沉默,一句话都不说却能让你后背冷汗直冒。 现在我就感觉到了如芒在背,跟小时候一样就把事情如同倒豆一样全都吐了出来:“我和他在一起很久了,我们今天开始已经准备同居了,就是还没有进行到那一步,倒不是我不同意,就是他说还没到时间,其实我还是挺想办了他的……” “叶!思!斯!”我听见我妈在电话那头的怒吼声,才猛的闭了嘴,然后我才悲剧的发现自己说的太多了。 我默默的等待电话那边的训斥,才听见我妈长长的呼了一口气。 “还有什么?”我妈声音平静地问。 “嗯?”我有些疑惑的拿开手机看了看,没错,是我家慈溪太太的电话号码,然后突然意识到,完了,这是真的气急眼了。 还有什么?还有什么我也不敢说了啊! “没了没了没了。”我赶忙保证道。 “嗯,你喜欢他?” “喜欢喜欢喜欢,我特喜欢他。” “你先表的白?” “那倒不是,上次车祸后他就跟我表白了……” “车祸?什么车祸?”我妈突然惊觉的问道。 白痴!我暗骂自己道。 “没……没什么……”我越掩饰越乱,果然我妈开始追问了起来。 “叶思斯,你信不信你再撒谎我就把你剁吧剁吧喂胖虎!” 听听,这是亲妈! 我默默翻了个大白眼,反正事情也过去了,我也没事么大事,索性就说了:“上次下雪医院救护车出了车祸,你姑娘福大命大什么事都没有,还得到了男神的表白,划算死了!” “救护车?你怎么会跟救护车?你跟韩以修去了急诊他居然让你去跟救护车!你还跟他在一起?” “哎呀哎呀,不是,妈……”我现在十分的想把我这张嘴就下来扔到北边的辽河里去:“这是医院那边安排的,韩以修现在排除万难的已经把我调回来了。妈,韩以修对我特好,真的!” 说完这话我便沉默了下来,下定决心不论我妈真么说,这居我和他同定了! “多长时间了?”电话那边静了一会儿,就听见我妈接着问,声音到还是波澜不惊的 “快四个月了。”我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对你不错?” “不错不错不错,哎,我跟您说,对我那是贼好,除了我爸还是第一个男人对我这么好。您是不知道,你姑娘让他往东他不敢往西,你姑娘要喝汤他不敢做饭,哎,那架势,被我吃的死死的!” “是嘛……明天你把科室那个小大夫要去腾市,你帮着招待下。” “那不行,韩以修不让!”我不经大脑的直接拒绝了,就听见我妈冷哼了两声。 “吃的死死的,啊?” “呃……那不一样,那是原则性问题!”我死犟道。 “你韩叔叔和张阿姨那边知道了吗?” “那必须啊,张阿姨还把她家的都给我了呢!”我洋洋得意道:“妈,你就放心吧,张阿姨现在就在楼下,她对我特别好,比你都对我好!” “比我都对你好?” “那可不,至少她和我一起欺负韩以修,你只知道联合胖虎欺负我。”我义正严辞地说。 “叶思斯你皮痒了是吧。”我听见了我妈在电话那边的磨牙声。 我赶忙静了下来,收起了自己的小得意,老老实实的等着我妈的审判。 “你也老大不小了,也分得清谁对你好送谁对你不好,既然你自己选择了,我们当父母的也不好说什么,那就先这样。” 我连忙应声答应的,忽然反应了过来。 “妈,你这是……答应了?” “下个月你抽空回趟家,把小修也带回来,我和你爸要亲自考察他。” “好好好!”我兴奋的回答着:“哎呀妈呀,我可爱死你了!我保证把话带到,您到时候可别下手太狠啊,我跟你说,太狠了我可不让,您……” “你闭嘴!”我妈毫不留情的打断了我:“烦死了!一点女孩子的样子都没有。” “是是是……我错了,妈咪~” “行了,别贫了,我这还有事,先挂了。” 我笑眯眯的道了再见后挂了电话,哼着小曲出了卧室门,就看见张阿姨笑得一脸得意的站在我的卧室门口。 “穆穆他们什么时候让你们领证?” 我郁闷的看着面前燃起八卦之魂的张阿姨艰难地回答道:“下个月,我妈让我带韩以修回家。” 然后我就看见张阿姨满意的笑了笑,换做我刚刚的样子哼着歌下了楼。 我摸着自己的脸默默叹了口气,什么时候女汉子也这么抢手了? 下午的时候我就被韩以修接上去了陆汀安排好的地方,下车的时候又被一向沉默寡言的韩以修嘱咐了一遍快去快回。 我推开咖啡店的门,就看见一个一身潮服带着墨镜的男人冲我招手。 我慢慢的踱步过去,刚到了就看家对面的男人摘下了墨镜,冲我咧开了一丝坏笑:“叶思斯你好,我是陆汀……” 我看着一身洋溢着和我这种上班族一身死气截然不同的放浪不羁的男人,心里翻了个大白眼,才冲他笑着点头示意了一下:“陆先生……” “陆先生今天找我来是有什么事吗?”我们都坐下后我就直接问道。 陆汀给我倒茶的的手一顿,才默默的放下了茶壶,然后冲我笑了笑:“既然叶护士你问了,那我就开门见山地说了。” 我赶忙正了正身子,认真的听他接下来的话。 “叶护士,您能联系上顾澜吗?”陆汀收起了笑容,盯着我慢慢说道。 第一百一十九章:再见顾澜 我一愣,随即半是惊讶半是警惕的问:你找顾澜有什么事吗?“ 随即我又想起了上次顾澜对面前这位仁兄身上做的事情,不由得往陆汀的下身瞄了瞄,心下一惊。不会被我这个乌鸦嘴说中了吧,真不行了? 陆汀看见我的眼神,脸上瞬间黑了一层,连忙扭了扭身体才慢慢说道:”我和她之间,发生了一点小摩擦。“ ”摩擦?顾先生,无论是什么摩擦,你得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吧,至少你得让我知道我帮你联系上她后你不会对她做什么吧?“我皱着眉头说道,心里还是有一层淡淡的疑惑。 只见陆汀的脸看是变得有些不自然了起来,我盯着他看了半天也不见他说半个字,不由得站起身,作势要走,果然见到他一把拉住了我。 我回过头,听着他看了半天,才看他软了态度连忙对我点头道:”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我上下打量了他一下,才慢慢的坐下,然后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说吧……“ 陆汀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吐了两口气,才慢慢开了口。 ”我是开酒吧的,一个星期前……我看见顾澜到我的店里了喝酒。“ 我听了之后皱了皱眉,顾澜从来不是喜欢那种场所的地方,不由得插嘴道:”她喝多了耍酒疯把你店给砸了?“ ”那倒没有。“陆汀苦笑了一下:”你还是先听我说吧。“ ”我当时看到她也挺惊讶的,因为之前住院发生的那件事实在是太过耻辱,所以我一眼就认出她来了。我本来想过去找找她的茬,没想到过去就看见她一杯一杯的喝着我们店里度数最高的酒,那架势,不知道是不要钱了还是不要命了,然后我挺好奇的,不知道她怎么回事,就过去和她说话,结果她倒是没认出我……“ ”我装作搭讪的跟她聊天,却听她一直在叫你和另一个人的名字……“ 我一愣,心里不由得开始疼了起来,这段日子我不好受,其实顾澜的心里更苦。我明白我们两个都想要和好,却都迈不过心里那道砍。 ”然后呢?“我定了定神接着问。 ”我看她这个样子,又是一个女孩子,在我们店里要是醉倒了不一定会发生些什么,所以我就一直陪在她身边,她喝我也喝,后来我们就都喝大了……“ 听到这里我开始觉得隐隐不安了起来。 ”喝大了之后呢?“ ”我们上床了……“陆汀看着我慢慢地说道。 我看了他半响,冷笑了一下,举起手边的茶杯就猛地泼了过去。 ”上床?陆先生还说的真是轻描淡写啊?顾澜连接吻都要别人教的女孩子你说她跟你上床,你这叫诱奸还差不多!“我冷冷的看着对面一言不发的陆汀说道。 茶水从他的头上一滴一滴的掉了下来,也不见他去擦一下。 ”什么叫做你看她一个女孩子,什么叫做不知道她喝醉了之后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你怎么不会阻止她喝酒?你怎么不会拿她的手机给熟人打个电话,你既然能找到我的联系方式,那时候打个电话应该不难吧,你现在把人吃干抹净了拍拍屁股装大尾巴狼,你计谋真好啊。“我愤怒的冲他喊道:”你别以为你几句话能盖的住你那点恶心的心思,你坐在那里陪她喝酒就打的不是什么好主意!怎么样?有报复的快感吗?还是免费上了个女孩觉得赚大发了啊?“ 我愤怒之下已经开始口不择言,看着陆汀恨不得撕碎他,如果说之前说她跟陈默在一起我的感觉是自己辛辛苦苦养的大白菜被猪拱了,现在就像是一只长满虱子的癞皮狗把我家的小白菜揉吧揉吧吃掉了以后变成了坨屎拉出来以后还舔着那张赛城墙的脸跟我说真是难吃死了。 陆汀看着我沉默不语,却在此时忽然笑了出来。 ”是,你说的对,当天晚上我是没安好心。你说说大晚上过来泡酒吧的女人有几个是干净的?谁知道她还是个雏啊。本来吧,这件事发生后我也不想要声张,毕竟一个女孩子的名声在那里,我今天就是想通过你,找到她,赔给她点损失。“ ”陪点损失?哼?怎么着,把顾澜当成跟你花钱买来陪睡的女人一样的?给钱是怎么说?花钱买初夜?顾先生你还真是令我恶心!你知道顾澜为什么会去酒吧买醉吗?她男朋友刚死,初恋,跳楼,临死前跟她说了分手,出事的时候就送到我们医院,她连最后一眼都没见上!“ 我看见对面的陆汀突然愣住了,一张嘴张张合合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 我站起了身,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把顾澜的联系方式给你的想法你就别想了,你最好从今天开始再也不要出现在我们俩面前,今天出来见你还真是浪费!“ 说完我就起了身,直接出了咖啡厅走上了一直等在外面的韩以修的车。 我坐在车里就开始被气的浑身发抖,一张脸涨的通红。 ”怎么了?“韩以修侧过了头,皱着眉头看着我。 ”人渣!“我暗骂了一声,侧过头看见韩以修有些紧张的脸不由得叹了口气,侧过身慢慢搂住了他:”韩以修,还是你好。“ 韩以修伸出手拍了拍我的头,搂了我一会儿,才又问:”发生什么了?“ 我看着他想了想,才拉着他的手跟他说了刚才陆汀跟我说的事。 ”篮子她一个人,父母又不在身边,发生这样的事……“我默默的叹气道:”她肯定难受死了。“ 然后我抬起头,一脸祈求的看着韩以修。 韩以修拉着我的手紧了紧,最后看着我默默叹了口气:”走吧,我带你去顾澜家……“ ”以修,谢谢你。“我拉着他的手一时间五味陈杂,对比陈默和陆汀,面前这个总是会迁就我的男人真的是如此难得,我走过去在他的嘴角问了问,才信誓旦旦的跟他保证道:”周末一定搬家,叶思斯以后就是你的人了!“ 韩以修看着我愣了一下,一手搂过我狠狠的压了一口,才轻笑道:不只是以后,你一直都是我一个人的……” 顾澜的家在市中心的一个小区里,当初顾澜来到腾市租房子的时候一眼就看中了这里,因为前面一条小吃街,后面一排小饭馆。 所以我们走了不到二十分钟就来到了她家的楼下,因为小区很老,也没什么人看管,小区里平日了住的都是一些上了年纪的老人和退休了的老夫妇,相对来说也安全。所以楼下的防盗门也是一直都没上锁的。 “韩以修,你先回去吧……”我下了车就跟他商量道:“顾澜这个样子,怕是要哄一段时间的。” 韩以修默默点了点头,倒是也没说什么,只是揉了揉我的脑袋才笑了一下:“给我打电话,我来接你。” 我点了点头,便深吸了一口气,上了楼。 顾澜家里住三楼,我站在她的家门口犹豫了半天,敲门的手是伸了又缩,缩了又伸才有些忐忑的敲响了她家的门。 然后我就一直在门口等待,等的直到我怀疑她是否在家那么长时间,才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小声地在门口问道:“谁呀?” 我明显怔了一下,然后才慌乱的回道:“篮子,是我……” 听到我的声音后屋子里突然静了下来,好像刚刚问我话的人是不存在的。 “篮子,我就想过来看看你,我知道你这段时间一个人。”我不禁劝道:“这顿时间我也想了很多,那件事情是我错了,对不起,我跟你道歉,都是我不好。” 房间里还是没有动静,我叹了一口气,又敲了敲门。 “篮子,我知道你生我气,我也知道现在要求你原谅我是不可能的,我只希望能看你一眼,看看你好不好我就走,行不行?”我恳求道。 突然我听到了门内的细琐声,然后就是门锁被“吧嗒”一声拧开的声音,门被满满的推了开来。 就在我看见顾澜的那一刻,求看见她有些紧张的脸望向我的身后突然变成了恐惧,然后还没等我反应过来,迅速缩回头去,就要关门。 我对这一刻的变故还没有反应过来,就从我身后伸出一只手,猛地抵住的将要关上的门。 “陆汀!”我看见身后的男人咬牙切齿道:“你跟踪我!” 陆汀看着我不屑的轻笑了一声,然后猛地拽开了顾澜死死拉住的门,门外的顾澜也被这个力道猛地一带,撞到了我的身上。 我连忙伸手接住她,却被她猛地推开。 “叶思斯,亏我还对你所说的关心抱有一丝幻想……”我看着顾澜煞白的面庞心不由得一痛。 一个多月没有见,顾澜倒是没想我担心的那样瘦脱了形,反而原来圆润的脸蛋变得更加圆润了些,出了面色不太好以外,整个人是胖了不少。 失恋的人,要么爆瘦,要么增肥,顾澜显然是后者。 “我没有,篮子,是他跟着我过来的。”我指着身后的陆汀连忙解释道:“我是真的想过来看看你。” 我身后的陆汀倒是笑了一下,并没有解释,而是绕过我站在了顾澜的面前:“你倒是能躲……着不还是让我找到了?” 顾澜看着他尖叫了一下,猛地抄起手边的东西甩在了陆汀的身上。 “滚,你给我滚!钱我已经给你了,你还想怎么样?” “钱?什么钱?”我听见顾澜的话猛地一愣,拉着陆汀的袖子质问道:“你骗我?” 陆汀皱了皱眉,一把甩开了我的手,冷笑了一下,看着顾澜说:“你说那二百四十八块零六毛?顾澜,你当小爷睡一宿是那么便宜的?你那点钱别说睡觉了,酒钱都不够。” “行,你要钱吗?我给你,你说多少我给你多少!”顾澜回过身,拿出钱包掏出了里面所有的钱,还有几个一毛的钢棚,然后通通甩在了陆汀的脸上。 我听他们这么说在不明白就有鬼了,估计是顾澜这小脑残跟陆人渣滚了床单后留下了身上所有的钱来当“嫖资”,让陆人渣看到后觉得自己的尊严又受到了挑战,所以就不惜一切代价的要找到她。 “陆先生,你要是再不走,我就打电话报警了。”我看着陆汀缠着顾澜不放,不由得掏出手机威胁道。 “报警?你报啊。”陆汀冷笑了一下,看着我无所谓道:“你也是个外人,要抓咱们俩一起抓,你可别忘了,可是你指引我到这里来的!” “你……”我气结道。果然看见顾澜愤怒的看了过来。 “叶思斯,你真行,联合外人一起来骗我!”顾澜冲我嘶吼道,那样子又狰狞又恐怖。 我看着她不由得觉得心里又抽了抽:“你不信我?” “信你?”顾澜冷笑着说:“信你的结果是什么?我男朋友死在医院里你却瞒着我?” 我一愣,不自主的伸手去拉她,却被她一把打开。 “你们都走吧,我求求你们,别来烦我了。”顾澜站在那里低着头有些小声的说。忽的有抬起了头,两只眼睛通红的看着我和陆汀。 “你们放过我吧,行吗?” 第一百二十章:你家老公我有的是钱 抵不过顾澜的哀求,我只能先从她家出来。 然而走出了她家的小区,我并没有像韩以修嘱咐的那样给他打电话来接我,我只是沿着我和顾澜尝尝从头吃到尾的小吃街漫无目的的走。 小吃街依旧喧闹,就连街边那个卖煎饼果子的大妈都看到了我热情的问要不要来一个带走。 我笑着摇了摇头,匆匆走过的时候突然想起了有一天我和顾澜在这里迎着寒风等煎饼的时候顾澜有些好奇的问这个大娘。 “大娘,你家怎么上两个月没有出摊啊?馋死我了都。” “我们全家每年那个时候都会去马尔代夫旅行。”大娘一边笑着回答着一边递给我们俩刚刚煎好的热气腾腾的煎饼果子。 老板娘眉目间没什么异常,只是当时我们俩捧着那两坨煎饼果子倒是硬生生吃出了国际味。 当时顾澜跟我感概世道无常,像我们拼死拼活也只能将将混个饿不死,倒是换做手艺人倒可以攒下钱风风光光环游世界。顾澜当时信誓旦旦的跟我保证要学做饭,最后到还是仅仅只知道蛋炒饭不是先放蛋也不是先放饭而是先放油。 我走着走着突然哭出了声来,然后回过身,返回煎饼摊前要了一个超麻辣的煎饼果子。 于是我就蹲在了小吃街的街角,一边啃着煎饼满嘴辣得通红,一边噼里啪啦的往下掉眼泪,还不停跟自己强调这其实只是是被辣的。 日后我每每回想起这一幕,都会觉得任何一个路人见到我都会满怀同情的往我面前扔下两个钢镚。 我真的不明白到底是怎么了,自从陈默走了之后,包括我在内,很多事情都偏离了既定的轨迹,就像生活活生生浇了一头的狗血,时不时的这么膈应你一下,每每都挑着最痛的地方下刀。 哭累了也吃饱了,我才拍了拍屁股站了起来,然后走到街角开始给韩以修打电话。 消耗了一个煎饼果子的时间。 等我坐上了韩以修的车,已经恢复到连自己都看不出异样了。 “跟她谈的怎么样?”韩以修轻声问道。 “还不错。”我故作轻松的回答道。 却看见韩以修握着方向盘的手伸了过来在我的手上拍了拍。 “慢慢来,别着急,还有我。” 我被他拍的手猛的抖了一下,然后紧了紧,才轻声回答道。 “好……” 第二天一大早张阿姨是和我们一起走的,今天就是医院里审查的日子。我看着张阿姨穿上的黑色小西服不由得一阵羡慕。 什么时候我也能把西服穿出这种气质就好了。 然而我对这镜子洗漱的时候,就觉得估计这辈子是没戏了。 到了医院我和韩以修去往急诊,张阿姨则乘着电梯前往这座住院楼最高的楼层,楼层里是整个医院大大小小的boss。 “韩以修,你说张阿姨会不会给我们放放水?”我呆在急诊等待的时候不由得小声的问道。 “你想上天吗?”韩以修侧着身看了我一眼,眼神里都是满满的“你觉得可能吗”。 我撇撇嘴,嘟囔了一声,就看见几个院长和王主任领着一大帮穿着黑色西装的人浩浩荡荡的往急诊这边赶来。我赶忙立正了身体,看见我身旁的韩以修也变得严肃了起来。 “我们腾大附院这两年来一直立志建设最好的急诊救护,这两年取得了非常显著的效果。”一个院长一边介绍着一边把审查团的人往这边领。 “我们急诊汇集了各个科室的专家,并保证24小时坐诊,同时,我们建立了急诊专用手术室并引进了很多了先进医疗设备,一旦有伤员可以迅速判断病情立刻进行抢救,两年内,我们对于急诊收治患者的死亡率已经控制在百分之二十一下,这也是腾市各大医院内现有最好的成绩。”院长顶着他那地中海的发型,一边跟检查团的人炫耀道。 我看着老院长张张合合的嘴不由得想笑,然后就被韩以修狠狠的掐了一把腰。我连忙憋回笑容,小小的甩给他一个白眼才听院长说道。 “尤其是我们腾大附院的消化外科,总所周知,消化外科一直是我们医院最引以为傲的科室,临床上不断研发各种治疗的方法和药物,特别是我们消化外科新上任的韩主任。”院长看了一眼我们这边,就笑呵呵的走了过来,然后一把就抓住韩以修拖了过去,我在后面无奈的咧了咧嘴,心里对韩以修抱有一万分的同情。 “韩主任是刚刚从美国进修回来的,原来也是我们腾大的学子。”院长拍了拍韩以修的后背,然后一脸骄傲的看着审查团的人:“自从韩主任来到了急诊,取得了非常优异的成绩,保持了零死亡率的惊人成绩!” “零死亡率!”我听见审查团里传出了阵阵惊呼声不由得心里有些得意,这算什么,你见过两分钟内就缝合将尽十厘米的出血口的手术吗? “幸运而已。”韩以修淡淡的笑道,看着陪审团的成员倒也是波澜不惊。 “小伙子眼熟的很啊!”突然一个陪审团的成员惊讶道:“你是不是张主任的儿子小修啊!” 那人一说便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低语声也慢慢传了出来。 “是小修啊,唉,就是他,我见过他来单位接张姐。” “不说张主任的儿子在国外进修吗?” “没听刚刚院长说吗,人家是从美国进修回来的。” “张姐一家真厉害,老公是创伤外科的专家,儿子还那么优秀,昨天还听说儿媳妇也是从事医疗工作的,还是心外科专家叶泽的独生女。” 韩以修但笑不语,仿佛那些议论和他并没有什么关系,反倒是几个院长看着他满眼放光。 我悄悄出了口气,就看见张阿姨跟着几个陪同的人从急诊的电梯走了出来,看样子是刚刚看完手术室,而且也挺满意。 张阿姨一眼就看到了站在这里的韩以修,两步走了过来,笑着跟陪审团的人说了些什么,陪审团里的人就开始惊呼了起来,随而看向韩以修的眼神越发热烈。 “宋院长。”张阿姨笑着和院长说道:“我刚刚去了贵院的手术室,设备齐全环境整洁,很不错。” “谢谢张主任,谢谢张主任。”院长连忙道谢道,一个年龄将尽差了一轮的的秃顶老头对着一个干练的中年美女不停道谢的样子倒是有些滑稽。 “行了,不用说什么谢谢,贵院做到了这里,就应该得到相应的奖励,我会向上面申请今年的项目拨款,两倍。”张阿姨笑着说道。 张院长连声道着谢,迎着审查团就开始介绍起各种医院的特色。 韩以修悄悄走回到了我身边,拉着我会先一笑。 “思斯,过了今天,咱们就能回科室了。” 我在地下悄悄回握了他一下,然后点了点头,轻声的应了一声。 至少在这段压得我有些透不过气的日子里,好消息终于是到了。 审查团在医院里呆了整整一天,直到我和韩以修下班回家,他们还在医院各处扫荡着,当然,张阿姨也没有回家。 “换身衣服,咱们出去吃。”韩以修回到家里便笑着跟我说道。 “出去吃?”我惊讶的看着韩以修问:“出去吃换什么衣服,多麻烦?” “让你换你就换。”韩以修笑着说道:“换身好看点的。” 我一愣,心里顿时一跳。 这是……要去吃烛光晚餐?我暗暗分析道,也不住的兴奋了起来。 “那你得等我一会儿!”我两部跑上了楼,直接掀开了我前天匆忙回家收拾的箱子,箱子里装的是我所有应季的衣服。 我左翻右找,终于不得不承认了一个事实,女汉子为什么没有春天,因为她们把女神用来打扮健身买漂亮衣服的时间都用来吃睡玩。 我欲哭无泪的看着自己皮箱里这几件可怜的衣服,下定决心下次放假要拉着韩思彤上街血拼。 最后我总算是勉强找到了一身还算看得上眼的裙子,搭上到膝的风衣到还不浪费我这巨人的身高。 然后我就开始心思往自己脸上走,我不是不会化妆,大二那会儿被化妆品店的导购一推荐,不知道脑袋抽什么风买了一盘紫影的眼睛,每天还喜滋滋的往自己眼皮子上糊上厚厚的一层,这种情况终于在有个同学见到我第一眼的时候来了一句:“叶思斯,你脑脊液漏啦,都熊猫眼了。”之后才结束。 而后我就痛定思痛,学了一整年的化妆,知道因为自己太懒,弃之一旁。 所以当我对着镜子描起了眉,才觉得姐姐我真是俏手依依,眸若含星。在恶心够自己后,我才散下了自己终年一根黑绳吊起来的头发。 叶思斯,你个磨人的小妖精。 我对这镜子自恋道,然后偷偷拿出我放在卧室角落里上次买的手表,才略带着一丝紧张下了楼。 楼下的韩以修不知什么时候也换上了一身正装,挺拔的身影竖立在客厅的正中央,整齐的梳倒脑后的头发趁着他的面容更加的俊朗,光光是看见他的背影就让我心跳不止。 我扶着楼梯扶手慢慢的走了下来,看见韩以修回过身盯住了我,他的目光慢慢抬起,直到看见我散落的长发的那一刻才有些愣住,我几尽贪婪的看着他面上的每一个表情,客厅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散发出的光芒打在他的身后,衬着他眸子中微闪的光芒,印在我眼里,印在我心底,印在我身体的每一个角落,顺着全身的血液沉淀在身体的最里面,让我爱的疯狂,爱的心疼。 “准备好了吗?我们的第一次约会,老婆大人……”韩以修仰着头微微的冲我笑道,然后像我慢慢的伸出了一只手。 我有些颤抖的牵住了那只手。 好像牵住了我整个世界。 韩以修的车开得很慢,好像过了很久才到一家餐厅面前停了下来。 刚下了车就有车童接手了韩以修的车钥匙,我则是被韩以修牵着手往饭店里走。 “韩以修,这是什么地方?”我低声的问道。 “凯西大酒店,全市吃龙虾最正宗的地方。”韩以修也低声的笑着回答我。 “我们吃龙虾啊!”我小声的惊呼道:“我还从来没吃过龙虾呢!” “那今天就多吃点。”韩以修清笑了一声,偷偷凑到我耳边说道。 “那是不是很贵啊。”我有些担心的抓住了韩以修的衣袖:“我,我奖金没有了。” 韩以修愣了一下,停下脚步奇怪的看了看我,才笑着揉了揉我的头发,这回倒是没有弄乱,反而是顺着我的头发顺了两下,手劲很轻。 “没事,你老公我有的是钱!” 第一百二十一章:麦琪的礼物 我和韩以修坐在了这座酒店最高的楼层的落地窗边,餐厅里的灯光有点昏暗,我从座位下就可以直接俯瞰整个腾市,我有些新奇的趴在窗户上向下看,韩以修就坐在我对面看着我笑。 “喜欢吗?”韩以修轻声问道。 我点了点头,刚刚把脸从落地窗上撕下来,就看见韩以修拉过了我的手,放到嘴边吻了一下。 我一惊,手就像被烫到一样缩了回来,然后就在韩以修的注视下抄起手边的酒杯一饮而尽。 喝下去之后我才意识到自己干了些什么。 “红酒可不是这么喝的。”韩以修笑着看着我说道,然后又叫旁边的服务生又给我倒了一杯。 “韩韩韩……韩以修,你今天是怎么了?”我有些惊讶又有些紧张的说话不禁结巴了起来。 韩以修并没有说话,而是又拉过了我刚刚缩回去的手,然后我就感觉到了自己的手上似乎被带上了什么。 我有些好奇的收回手,发现自己的手腕上被带上了一块表,熟悉的设计风格和材质让我当场愣在了那里。 这只表很眼熟,在我买下韩以修那块表的时候,这块表就躺在橱窗的另一边。 “韩韩韩……韩以修,这是给我的?” 只见韩以修笑着跟我点了点头:“院里不让带别的饰品,上次去看师母前逛商场,就看到了,感觉和你很配。” 我慢慢从包里拿出了早就备好的表盒,然后轻轻向着韩以修推了过去。 “这是我之前和张阿姨在逛商场时看到的,感觉和你很配。” 我看见韩以修略带惊讶的打开了盒子,然后就坐在那里一直也没有说话。 我记得当初在学校的时候看过一篇阅读,叫做《麦琪的礼物》。女人为了给男人的怀表陪一条表链而卖掉了自己的长发,男人为女人的漂亮梳子而卖掉了祖传的怀表,然后两个人各自拿着对于对方都没有意义的礼物相对唏嘘。 我不知懂为什么当初的这篇文章就让我偷偷的掉了好几颗眼泪,我记得当时的语文老师敲着黑板画着重点眉飞色舞的告诉我们这篇文章的主旨是讲了底层人民生活的辛酸,不然也不会去卖掉自己最心爱的东西。 我当时就觉得那是纯属扯淡。 互为对方偷偷准备礼物的事情本就是一件很美丽的事情,更何况两个人自始至终没有向对方透露一点却不约而同的想到了一起。 两人应该很相爱。 这是我看完文章的第一个念头,然后就是丈夫发奋图强努力工作给予心爱的妻子最好的生活并同时赎回自己的怀表,妻子继续续起长发为心爱的丈夫撑起半边天,他们每一滴的汗水都是透着蜜一样的甜。 当然这只是小说,但我从来没有想到这件事情会发生在现实生活中,发生在我的身上。 我相信韩以修也是这么想的。 我看见韩以修慢慢从表盒里拿出那块表,慢慢地戴在自己的手腕上,又慢慢的拉过我的手,两只表放到了一起,在昏暗的灯光里表盘上的碎钻闪射着微弱的光。 “思斯,我爱你……”韩以修轻声的说。 “我也爱你……”我笑着回道。 一顿饭吃的很是尽兴,激动之余我们回了家又忍不住耳鬓厮磨了一番,谁都没有发现张阿姨已经打包好了行李。 直到我们第二天磨磨蹭蹭的起床,才发现张阿姨已经收拾好整装待发了。 “张阿姨你要走?”我有些惊讶的拉住她问道。 “单位那边已经催着要回了,过两天要组织与日本那边的一家疗养院的交流。回去呆一呆又得开始忙起来了。”张阿姨笑着跟我说。 我看见韩以修匆忙的套上了外衣:“几点的飞机,我送你。” “别忙了,一会儿单位派车来接我。”张阿姨赶忙拦住韩以修说,他皱了皱眉没有说话,道是停下了手中穿衣服的动作。 “小修,有时间带思斯回家看看爷爷奶奶。”张阿姨看着韩以修嘱咐道,然后又转过头看向我:“思斯,小修这孩子平时你多照顾照顾他,他要是哪里惹你不高兴了,你就跟阿姨说,阿姨帮你教训他。” “张阿姨你就放心吧,我和以修会好好的。”我向张阿姨保证道。 张阿姨嘱咐了两句就有车在外面鸣了几声笛,我和韩以修送张阿姨离开后还觉得有些淡淡的不舍。 从尴尬的见面到一起逛街,再到促膝长谈,张阿姨教会了我很多事情,也让我了解了很多事情。 我拉着韩以修的手轻声说道:“咱们有时间多去看看张阿姨好不好?” 韩以修笑着轻声应了一句,然后突然拉过我,一低头就吻了下去。 我对于韩以修突然的袭击有一点发懵,但放在嘴边的美色不食这不是我叶流氓的作风,所以我很快环住了他的脖子回应了起来。 “韩以修,你发什么疯?”我被他放开的时候不禁腿有些发软,不由得声音有些颤抖的问道。 “叶思斯,你现在可是我的人了。”韩以修伸出手蹭了蹭我的嘴唇,眸子里染上了一层深色:“下午去你那边搬家,你可不许再跑了。” “我什么时候跑了?”我有些害羞的低下了头,极其小女人的用脚尖碰了碰韩以修的鞋子:“上次情况特殊而已。而且,你不是说过吗,我自始至终都是你的人……” 说完这句话我就后了悔,因为我又被韩以修带去做憋气运动了,时间还特长。 刚吃完早饭我就被韩以修拽上了车,然后我们就浩浩荡荡的前往我那八十平米的小房子去搬东西。 平时并没有觉得我的东西有多少,但收拾起来确实零零碎碎一大堆。 我甚至在沙发底下找到了我一个失踪了好久的耳环和总是陪不成对的两只袜子。 我有些尴尬的把已经落了一层灰的袜子当着韩以修的面团吧团吧毫不留情的扔进了垃圾桶,然后就看见韩以修顺手拉开了厨房灶台下的储物柜。 “那个,等等!不能开……”然而我的阻拦并不是很及时,韩以修已经一把拉开了抽屉,然后看见了里面的东西,微微惊讶后便开始但笑不语。 我攒了将近一年半的收藏品全在那里。 褚思哲送的胆结石的小模型,和韩以修一次吃饭是饭店的小餐巾纸,韩以修有的时候顺手留给我的小纸条,以及让我爸扔掉后被我偷偷捡回来的空粥碗和酸奶盒,以及一盒还没有拆封的巧克力。 “叶思斯,快过期了。”韩以修从抽屉里拿出那盒巧克力冲我扬了扬,脸上的笑容显示他此刻心情很好。 “快,快过期了,那就,吃呗……”我梗着个脖子冲着韩以修结巴道:“反,反正放在这里我都快忘了,你,你不说我估计都不会拿了。” “这样啊。”韩以修笑了笑,然后撕开了巧克力外面的塑封袋。 “哎,你……”我伸手想上去阻拦,却生生顿下,然后有些小声的抱怨道:“整齐点撕吗,保存了这么长时间我容易吗我?” 然后嘴里就被塞进了一个甜腻的东西。 巧克力,榛子味的。 我其实并不喜欢吃巧克力,总觉得甜腻腻的,吃完以后留在嘴里还有些发酸。但无论怎么样,我都觉得嘴里的这块巧克力是我从小到大吃过最好吃的巧克力。 甜蜜,还挺心疼。 毕竟宝贝了一年多也没舍得拆开。 韩以修看着我笑了笑,自己也捏了一块放进嘴里。然后看着我又是伸手揉了揉:“喜欢吃?下次再给你买,东西留的时间长了再吃会坏肚子。” 我默默的点了点头,心道其实我还真么打算吃。 当时我都想好了,我就这么放着,七年八年也就老化了,等我死了我都要抱着这盒东西下墓地,我也不在乎千年万年以后的考古学家怎么编排,至少我当时还觉得自己的这个志向还挺伟大的。 但是韩以修就这么生生把它破碎了。 我能怎么办呢?我也很绝望啊。 然后我们俩就坐在这凌乱的屋子里吃光了一盒的巧克力,这种经历除了跟身边的这个人这辈子我不想再有第二次。 吃到最后我的嗓子已经被齁的没有知觉了,然后看着韩以修一口一个也没见皱一下眉头,咬了咬牙就伸手拿起第二块。 当我收拾卧室的时候就看见一直在我身旁打转的韩以修不知道干什么去了。我找了一圈,就看见这货抱着我家最大的缸子站在厨房里灌凉水。 “韩以修你在干什么?”我站在厨房门口看着他问。 韩以修抱着缸子没有说话,突然就让我想起了小熊维尼抱着蜂蜜罐的样子不由得觉得有些可爱。 “你,你,你要喝水不会烧啊,自来水你也敢喝?会闹肚子的你知不知道?你还是消化科的大夫呢,怎么这点常识都没有?”我有些生气的看着他。 韩以修并没有搭腔,反而是在我的注视下又面无表情的喝了一口。 “你……”我盯着他看了半天,才向他伸出了手:“给我喝口……” 然后我就一把夺过韩以修手上的罐子咕嘟咕嘟喝了两大口,才有些郁闷的看着韩以修郁闷道:“齁死我了……” 韩以修默默点了点头。 “下次还是别买了,那玩意儿太甜了。” 韩以修又是点了点头,我们对视了半天,才互相指着对方笑出了声。 “我以为你们女孩子都喜欢吃这种东西。”韩以修笑着跟我说道。 “我不是女孩子,我是女汉子。”我想韩以修挥了挥手:“都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了你还不知道?” 韩以修笑着拉过了我,揉了揉我的头发:“既然你都说了,下次咱们不吃了。这件事倒是算了,你能不能跟我解释一下,这张照片是怎么回事?” 韩以修笑着举起了手中的一张照片。 我看着照片笑容一下就凝固在了脸上,满满的回过身,打算逃开韩以修的身边。 韩以修手上的照片就是我上次从韩思彤家顺过来的那一张。 结婚照,还是黑白的…… 我三步并两步的跑回到卧室里堵住了门。 “我我我……我可以解释……” “好,那你解释吧。”我听见韩以修在卧室外轻笑道。 “那个是韩思彤,是你表妹她硬塞给我的,不关我的事!”我三两句就直接把韩思彤卖了出去,并对此毫无愧疚。 “是吗?”我听见韩以修走到了卧室门前,然后我就感觉到自己手中的门把手被猛的一拽,我也落入了一个怀抱中。 “叶思斯,咱们有时间去重照一张吧……” 我窝在韩以修的怀里听见他在我的头顶轻声说道。 ------题外话------ 谢谢凉云天使给的票子…… 谢谢天使的不放弃。 白白一定会努力努力再努力的! 第一百二十二章:阴魂不散 这个周末开始,我便开始正式的搬进了韩以修的别墅,同屋不同床。 医院那边的调涵也发了下来,下个星期一,我就可以和韩以修回科室工作了。我细细计算了一下,我在急诊大概呆了有三个月的时间。 这三个月,活生生给我磨掉了一层皮。 周末晚上我们和急诊的同事们吃上了一顿散伙饭,便老老实实的跟着韩以修回了家,进了家门以后,起司早就趴在花园的狗窝里睡着了。 听见我们回来,晃晃悠悠的站起来看了一眼,又爬回原地继续睡觉。 “这段时间辛苦了。”韩以修给我倒了杯热水后在客厅里和我坐下,我有些慵懒的倚在沙发里,看着韩以修傻笑。 “你当初把我一起带到急诊是怎么想的?”我看着韩以修的微笑着的侧脸突然问道。 “你很好。”韩以修想了想,看着我认真说道。 我有些奇怪的看了看他,又想起和师母的谈话,不禁有些释然。 “韩以修,能和你有这么一段的经历,我很感谢你。”我盯着韩以修,郑重其事的说道。 韩以修看着我叹了一口气,起身做到我的身边,伸出手把我揽进怀里,才开口说道:“其实,我并不知道这次的经历对你是好还是坏……” 为什么这么说? 我有些疑惑的抬起头看向他,韩以修却伸出手遮住了我的眼睛。 “思斯,其实我有私心……” 我一愣,甩了甩头,但他并没有把手拿开,而是继续说道:“陈教授交给我的临床研究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我和小褚这两年也做了不少的工作,但就是找不到合适的器械护士。” “然后,你就来了。我把你带到身边,暗暗接近你培养你,就是希望你能在实验上助我们一臂之力,把你调到急诊也是一样,急诊里是最锻炼医务人员的地方。但我没想到会发生那么多的事情……” 我顿了一下,伸出手慢慢的挪开了他的手,看见了他的脸上出现了从未有过的不安和愧疚。 “你会怪我吗?”韩以修盯着我的眼睛轻声问道。 “那你呢?”我看着他反问道:“你现在跟我在一起,对我好,也是为了你的临床试验吗?” 韩以修听了的话愣了一下,揽着我的手不由得紧了紧:“叶思斯,我是真的喜欢你……” “那么作为你的女朋友,你的爱人,你做再过分的事情都没有关系……”我伸手捧住韩以修的脸认真的说道。 韩以修的吻猛的袭了过来,他的呼吸,他的味道,他的颤抖一圈一圈的把我包围,我感受到了自己的心跳,一下一下很有力,就像是被他赋予了生命最重要的力量。 是的,去了急诊,几乎没有什么好的事情。 跳楼的女孩,领导的批评,突发的车祸,以及,陈默的死亡…… 我并不是没有怪过韩以修,我曾经甚至很气愤的想过老娘给你撂挑子不干了,没了谁老娘的世界还是太阳从东边升起。 但事实证明,我舍不得,我舍不得面前的这个人。即使我没了升职的机会,即使我失去了最好的朋友,但我还是会死死的抓住面前的这个人,永不放开。 “其实也是有好事的……”我被他放开后喘着粗气说道。 “什么?”韩以修低声问道,用鼻子轻轻蹭着我的脸颊。 “要是没有那场车祸,我们不能在一起。”我看着他笑道。 韩以修一愣,身子抖了一下,慢慢把头放在了我的颈窝里:“思斯,对不起……“ “这又不是你的错。”我好笑道:“更何况我也没有什么事,你是不知道,当时我都要和你表白了,谁知道被你打断了……” “我知道。”韩以修的手捏了捏我的肚子说道。 “你知道!”我惊讶的看他问道。 “我当然知道,但是思斯,有些事情不适合女生先来,既然是我的人,就要由我领回家……”韩以修捏起了我的下巴:“那天在车里看着你我就想说了,但是看到你哭了鼻子,我就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我呆愣的看着韩以修,完全没有想到事情的原因原来是这个样子。 我看见韩以修的脸又凑了过来,破例天荒的抵住他的胸膛,猛的想起了一件事。 “你说喜欢我的眼睛,曹渊跟我说是因为想程乐瑶,你是不是应该跟我解释一下?”我眯着眼睛看着他问道。 韩以修一愣,看着我猛的红了耳尖。我有些好笑的伸手拉住他的耳朵晃了晃:“今天不解释清楚了我不会放过你的……” “今天很晚了,明天还要上班……” “说!” “思斯,起司都睡了……” “你说不说?” “你去收拾收拾你的行李,都堆在你的卧室里走来走去的不方便。” “韩以修!” “……” 韩以修看着我默默叹了口气,拉起我的手在嘴边狠狠的啃了一口,才有些小声的跟我说道:“小的时候咱们俩不是照过结婚照嘛……” “然后呢?” “然后让我妈洗出来一张最大的挂在了我的床头,一直到我高中毕业……“ 我“噗“的一声便笑了出来,想了想自己见到那张照片的尴尬,估计韩以修的童年被那张照片扎了无数次的心。 “你想想一下我每天早上起床都能看见两个小孩子穿着婚纱和西装直勾勾盯着我的样子,主角还是我,我还穿着婚纱!“ 我隐隐约约听见了韩以修的磨牙声不由得好笑道:“那和我的眼睛有什么关系啊?” “后来我就找了块布把自己那部分给蒙了起来,所以每天早上看到的都是你的样子,你小的时候其实挺丑的,但就是那双眼睛特别大,我那个时候就想怎么之间你胖身子不见你胖脸……” 我狠狠的掐了韩以修一把,然后白了他一眼:“那才丑!” 韩以修笑着拉住了我的手,笑着说道:“你来科室第一天我就认出你了,你就是照片里的那个小胖孩,就算别的样子我不记得,你的眼睛卧室怎么都不会看错的……” 我听见他的话不由得有些反应不过来:“所以说,并不是我像程乐瑶,而是程乐瑶想我?” 韩以修无奈的摇了摇头,笑了一下:“你怎么还想着她啊,当初注意到她确实是因为她的眼睛和照片里的你太像了,不由得就多注意了她一点,不然也不会有回来的事……” 听听,韩以修的烂桃花还要怪一张照片。 确切地说他这两段可怜的感情史都离不开那张照片,那张照片到底给他留下了多大的童年阴影,让好好的一个男神的审美观都扭曲了,好死不死栽在了我这个女汉子的身上。 我谈了起口气,伸手揉了揉他的脸,既然始作俑者就是我,那也就只好由我接手这个妖孽了…… 我笑着谈过头去,在他的脸上“啪唧”就是一口,就在韩以修眸色越来越深要化为财狼虎豹扑向我的那一刻。 他的手机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 我看他探过身去拿起手机接了起来,片刻之后脸色突然之间就阴了下去。 “出什么事了?”我看他挂了电话连忙又些不安的问。 “小褚打来的电话,之前找好的那些临床手术志愿者,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全部退出手术实验了。”韩以修慢慢地说道,身上的寒气越来越重。 “怎么会这样?”我有些惊讶的问道。 “”这件事不简单。”韩以修摇了摇头:“知道这个实验,并且能准确的在志愿者登记表中找到合适的患者类型的没有几个人……” “曹渊……”我看着韩以修慢慢的说道。 我看着他点了点头不由得怒道:“这个人怎么阴魂不散啊!” 韩以修冷笑了一下:“我就知道我这师哥是坐不住的,既然他动了手,咱们也陪他玩一玩……” 就在我昨天还感概有些人阴魂不散的时候,今天一大早我就又看到了一个令我无比头疼的人。 “以修哥……”程乐瑶一大早就穿着一身腾大附院的白大褂站在医院的大门口冲着我们挥手。 “你怎么又来了?”我有些不耐烦的看着她问道。 程乐瑶看了我一眼,并没有理会我,反而用手缠住了韩以修的胳膊:“以修哥,我要在你们医院进修一个月,你开不开心?” “你说什么?”韩以修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我就惊呼了一声,看着程乐瑶不禁怒道:“你能不能不缠着我们了?” 韩以修一把打掉了程乐瑶的手,看着我气的头发都开竖了起来,便牵起了我的手安抚的捏了一捏。 程乐瑶看着自己被打掉的手不由得冲着韩以修撅了撅嘴,才抬着下巴骄傲的冲着我说道:“在哪里是我的自由,你管得着吗?” “程小姐,我们上班快迟到了,请你让开!”韩以修打断她的话,面部表情的拉着我就往前走,并没有看她一眼。 我心下暗爽,看着程乐瑶吃憋的样子不由得偷偷的笑了出来。 等进了电梯才看见韩以修笑着拉住了我。 “爽了?” “爽爽爽……”我赶忙像程乐瑶刚刚那样缠住了韩以修的胳膊:“你打掉她手的样子都帅死了!” 韩以修笑着看了一眼我死死缠住他胳膊的手,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韩以修,她在这里待一个月呢,你可得把持的住!”我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呲牙咧嘴的冲他威胁道。 “我要把持不住怎么办?”韩以修笑着斜了我一眼。 “那我就……”我愣了一下,话说道半个就截住了:“我就……我就……” 我还没有想过自己要怎么惩治面前的这只沾花惹草的大妖孽,就听见耳边一声巨响,然后身体就猛的晃了一下,猛的开始随着电梯下坠了下去…… 这是……滑梯。 我心里猛地一惊,一瞬间死死的拉住了身边的韩以修。 只见韩以修快速的摁下了电梯里的所有按钮,然后一把把我推到了电梯的角落里,住着我的手拉住了旁边的金属扶手。 “抓好!”韩以修低声命令道,然后整个人站在了我的面前,死死的环住了我…… ------题外话------ 谢谢百里无风天使赏的票子~~~ 白白会继续努力哒~~~ 第一百二十三章腿很长? “韩以修!”我在一瞬间惊呼道,却在几秒种后电梯猛地停了下来,。 韩以修依旧搂着我没有放手,我的腿已经完全软掉,死抓着栏杆的手也没有了知觉。我听见了韩以修在我耳边喘着粗气的声音,混合着他的心跳让我不禁心疼了起来。 “韩以修,你是不是疯了!”我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脱力的身体也随之挂在了他的身上:“你挡在我前面干什么呀,你不想活了是不是,你干嘛吓我啊,你死了让我怎么办啊!” 我气急之下用力锤了他后背两下,就感觉电梯随着我的动作猛地沉了一下。 我一下就僵住了身子。 “没事了,没事了……”韩以修摸着我的头发安抚道。 然后他直起了身,看了一下四周,才扶着我在电梯的角落里坐了下来,我抱着膝盖低着脑袋不说话,就听见韩以修也在我身边慢慢坐了下来:“对不起,思斯……” 我吸了吸鼻子,还是觉得事情来得太过突然。 刚刚我还在院门口趾高气扬的手撕白莲花呢,转眼就被困在了这个几立方米的在几分钟之前可能是我这辈子最后呆的小箱子里。 风水轮流转,我都能感觉到程乐瑶看见我这个样子都能笑出花来。 “我们现在应该是在七楼和八楼之间。”韩以修拦住了我的肩膀轻声说道:“估计一会儿就会有人过来救咱们的。” 我把头靠在了韩以修的肩膀上,他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别怕,我在这里……” 我听见韩以修这句话就更想哭了,偏偏这个时候电梯里的灯唰的一下熄灭了。 我猛地一缩,感觉到韩以修搂着我的手安抚的拍了我两下。 “韩以修,他们会来救我们的吧。”我带着哭腔在黑暗中问道。 “会,他们很快就会来的。”韩以修轻声的在我耳边说。 我听见他的声音慢慢平静了下来,就在他怀里安安静静的呆了一会儿,便开口打破了这有些寒冷的寂静。 “韩以修,我害怕……” “怕什么?” “怕死……”我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你会怕死?”韩以修有些好笑的在我耳边问道:“你不是女汉子吗?” “之前不怕,跟你在一起之后就怕了……。”我拉过韩以修的手,跟他十指交叉的握住。 “我还没能跟你一起完成陈教授的试验,还没能带你去见我妈我爸和我家那只蠢狗,还没能嫁给你,还没能等起司长大,还没能给你生个孩子……”我感觉韩以修的手顿了一下,把头在他的肩膀上蹭了两下:“韩以修,我还有这么多的事情没有干,我不想死……” “你不会……”韩以修静了一下,突然开口道。 “程乐瑶在外面肯定都要幸灾乐祸了。”我有些愤愤的说:“怎么这种事都发生在我身上。” “人品问题?”韩以修轻声笑道。 “估计是,你人品太差,就等身为你女朋友的我来帮你分担伤害!”我笑着回嘴道。 韩以修在黑暗中轻笑了两声,我看着他就算是一片漆黑里也有些发亮的眸子,不由得凑了过去。 却没想到失了准头,张嘴一口咬住了他的鼻子…… 我有些尴尬的收回了嘴,默默地缩回了头去,就看见韩以修一把纂住了我的下巴:“咬了我就想跑?你是起司吗?” 我看着他有些模糊的面容不由得讪笑了两声,却猛地被堵住了嘴,然后黑暗中就只剩下我喘不上气来的呜咽声。 “记好了,下次要这样……”韩以修放开了我不禁笑道。 这是第几次了!我听着他没有什么变化的呼吸音不由得暗暗咬牙,我女汉子的面子都要让旁边的这只妖孽掉光了! “韩以修,你知道吗,曹渊跟我说我只是程乐瑶的代替品的那一刻我都要疯了。”我在黑暗里平静了一下,慢慢开口到:“那天是你的学术交流会,曹渊把我约出去吃了个饭。” “嗯,然后呢?”韩以修应了一声表示他在听我说话。 “当时他带我去了一家盲人餐厅,餐厅里就像现在这么黑,曹渊当时和我说在黑暗里可以比较容易说出心里话,我当时不信,现在觉得他说的是对的。” “韩以修,你知道吗?在大学的时候我就知道你的名字,研二的时候你来给我们上课,当时我就觉得你特帅!” 我听见韩以修在黑暗里笑了一声。 “所以我当时就总去蹭别的专业的同学的课,只要是你上的,我都去听。然后我就慢慢的了解了你,知道了你爱记日记的习惯,然后我也开始跟着你的脚步去做你做的事。当时并没有什么意识,只觉得很佩服你。” “真正喜欢上你是在和你工作以后,你即严厉又温柔,既马虎又细心。” “怎么么说的我好像人格分裂一样?”韩以修笑着问道。 “你能不能听我说完?”我没好气的喊了一声,然后继续说道:“当时曹渊叫我出来我并没有想太多,后来听了他的话才开始胡思乱想,后来我就下了决心,不管你把我当什么,我只要能陪在你身边就好,只要是你,怎么样我都无所谓。” “张阿姨说让我不要离开你,实木说让我不要放弃你,可是韩以修你知道吗?其实我最怕的是有一天你不要我了,你很优秀,身边有好多比我更好的女孩子,我怕你会心动,怕你会离开,怕你有一天发现其实对我也不过就是多了那么点喜欢。” 我感觉身边的人呼吸突然粗重了起来,心里不由得一酸,才慢慢的凑过去亲了他一下。 “你别离开我,行吗?” “叶思斯,叶思斯。”韩以修把我紧紧地揽在怀里,低哑的声音在我耳边慢慢的磨着:“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 我也死死的搂着他,感觉着他身上的温暖,就像是寒夜中迷路了好久的旅人,拼命的涉及着光和热。 韩以修,就是我的光和热…… 我和韩以修大概在电梯里面困了一个多小时,才见到电梯井上方冒出了一张汗津津的脸。 “喂,里面有几个人啊?”那张脸喊道。 “两个两个两个,快救我们出去啊!”我看到那张脸的时候差点没哭出来,赶忙拍拍屁股站立起来冲着对方大喊道。没想到随着我的动作梯箱又是一震,我赶忙抱着头蹲下,大气也不敢再出一个。 我看见韩以修还淡定的坐在那里,看着我的神**言又止。 “别说了……”我恶狠狠的打断了韩以修要说的话,然后欲哭无泪的认命道:“我出去就减肥……。” 我从没想过自己回科室报道的第一天就如此的壮烈,以至于我看见了许久未见的褚思哲的脸时实在忍不住狠狠给他一拳。 “我好像什么也没说吧……”褚思哲委屈的揉着肚子抗议道。 “补上原来的。”我看了他一眼轻描淡写道。 “思斯,欢迎回来。”一个声音在我身后想起,我回过头,看见曹渊正夹着个病历夹笑眯眯的看着我:“以后咱们师兄妹就要一起工作了。” 我和褚思哲对视了一眼,默默冲他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话。然后就看见曹渊笑着转身离开,心情颇为好的样子。 “他这是什么意思?”我有些奇怪的看着褚思哲问道。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褚思哲皱着眉头看着他的背影骂道,忽的又转过头来看我:“唉我跟你说,这货哄女孩子可有一手,你可别上钩了。” “得了吧,有谁能比韩以修更妖孽的?”我白了褚思哲一眼,看着曹渊正低头跟护士站的小护士不知道说了什么,逗得那小护士“咯咯”的直笑。不由得沉思道:“长的还不错,腿也挺长的……” “腿挺长?” “是啊,也算是个大长腿了……”我得意的笑着,回过头,看见韩以修站在我身后,一张脸阴沉的似乎能滴下墨来。 “其实也没有那么长啦五五开的身材我不喜欢……”我连忙露出了一个狗腿的微笑讨好的说道。 韩以修上下打量了我一眼,冷冷的哼了一声,一言不发的就从我身边走开了。 “完了完了完了,韩以修肯定生气了!”我头疼的抱住脑袋哀嚎道,看见褚思哲正笑得意味不明,不由得怒道:“笑笑笑,笑什么笑,你刚才干嘛不提醒我?” “来不及啊?”褚思哲两手一摊一脸无辜的看着我:“谁叫你说曹渊长得帅~腿又长~呢。” 我看着他阴阳怪气的样子不由得气结道:“我那不是说着玩吗?” “你这种行为呢,在咱们临床上有个术语,叫作死。”褚思哲笑着看着我说道。 “你……”我用手指着褚思哲气得半天说不出话来:“我不跟你说了!” 然后我就甩下了褚思哲匆匆去敲主任办公室的门。 我很危险……我默默的想道。 “韩以修,以修,小修修……”我狗腿的绕着韩以修身边叫着他的名字:“我错了,我真错了。” 韩以修并没有理我,而是掸了掸手上的病例,稳稳当当的又翻开了一页。 我伸手开始给他捏腿捶肩:“我就是那么一说,你知道,我心中最帅最伟大的男神就是你了。” “我下次再也不敢了,从今天开始我再也不会说任何一个除了你以外的人帅了,我爸也不行!”我竖起手指冲着韩以修发誓到。 韩以修重重的哼了一声,看也不看我一眼,我有些头疼的挠了挠头,从来没有发现我家韩大男神就是个小孩子脾气…… “我刚才是跟褚思哲开玩笑呢,你别生气了,要不,我晚上回家给你做大餐?糖醋里脊?”我把头凑到他面前讪笑道:“孜然排骨?还是可乐鸡翅,才子大人您说话,就是要吃恐龙我今天晚上都给您猎来一头!” 第一百二十四章:曹渊的目的 韩以修被我烦的猛地把病例拍在了办工桌上,然后死死地盯住我。 “我错啦~老公!”我冲他咧出了一个大大的微笑,然后捧起他的脸“啪叽”就是一口。 韩以修听见我的话突然愣了一下,然后脸色似乎好了点,顺着我的手就凑了过来狠狠地咬住了我的嘴唇。 牲口!这是真咬啊! 好长时间我才把自己已经破了皮的嘴唇从韩以修的嘴下抢救了回来,然后就捂着嘴可怜巴巴的望着他。 咬也给你咬了,该消气了吧。 我讨好的把脸凑了过去:“韩以修?韩以修?” 韩以修看了我一眼,突然伸出手在我的头上呼噜了一把,然后叹了口气把我拉进怀里才开口道:“你离他远点……” “远远远!”我赶忙保证到:“您说个范围,我保证他连我的味儿都闻不着!” 韩以修低笑了一声,才开口问道:“刚刚干什么那么说?” “哎呦喂我的男神啊,我就是想逗逗褚思哲,那货刚刚可怂恿他大嫂我叛变啊,你个当老大的不管管?” 韩以修神情一凛,看着我的目光变得不善了起来:“胆肥了他!” “对对对,他就是胆肥了,你看你才离开科室多久啊,他就敢蹬鼻子上脸了,你还不收拾收拾他?”我两三句就把褚思哲卖的干干净净,完全不觉得怂恿自家男人给他点颜色瞧瞧有什么不对的。 “行了,今天第一天上班,去熟悉熟悉环境。”韩以修拍了拍我的后背笑道。 我捏着他的耳朵晃了晃:“你不生气了?” 韩以修低着头看了我一眼,眼神里大大的写着“你说呢” 我讪笑着,连忙两步跑出了办公室,然后趴在门框上狗腿的笑了笑:“我去给您打恐龙了。” 然后我就匆匆的离开的主任办公室,而且还好似听到了韩以修在里面的低笑声。 我刚刚打算重新上手工作转身就被老石叫住了。 “石护士长!”我有些激动的叫着她的名字,几个月没见对面前的这个老太太还是挺想念的。 “在急诊感觉怎么样?”老石笑着给我倒了一杯茶后在我对面坐了下来。 “挺好的,学到了不少东西。”我认真地回答道。 “当时你去了我还担心你适应不了,看来是我多虑了。”老石笑着看着我说道:“我可都听王主任说了,你是放弃了升职的机会回到科室的。” “是。”我回答道。 “这段时间科室里来了一个新大夫,听说你们也都认识,今天曹医生问我能不能把你调到他的责任组工作,思斯,你看怎么样?” 我一惊,连忙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曹大夫刚刚从美国回来,对国内这边的医疗程序还不是很熟悉,所以在他刚来科室的时候就已经跟我打招呼了,说是你们都认识,搭配工作起来也好上手。”老石笑眯眯的看着我说。 好上手,好上手个屁啊。 我默默想起了在急诊的时候曹渊给我和韩以修下的绊子,在他手底下干活?我估计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 “我……”我挺着老石有些期盼的目光硬着头皮说道:“石护士长,我不想调过去……” “为什么?”老石有些意外道。 “我……”我有些为难,今天这事如果不解释清楚了怕是会给老石留下不团结同事的印象,我一咬牙:“我只愿意在主任手底下干活!” 老石看见我把韩以修搬过来压她,脸色突然掉了下来。 “你不愿意就罢了,我也不逼你。”老石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你和主任一起工作这么长时间关系肯定不错,但若是以后工作上还是少提主任的好。” 我听了老石的提点,不由得叹了口气。 怕是让人误会了,尽管这样老石也只是告诫我要谨言慎行并没有过于苛责我,我心里感激她,便不想让她误解。 “不是这样的,护士长。”我连忙解释道,看见老石的眼睛已经慢慢眯了起来,不由得尝出了一口气,才小声的说道:“其实,我跟主任,在一起了……” “在一起?”老石有些惊讶的看了我一眼,反应了一下脸色就变的更差了起来:“你不是和褚医生是男女朋友吗?” “不不不!”我一惊:“我怎么可能和褚思哲是男女朋友啊!” “你可不用蒙我,你出科前大家可都说了,你们两个早就在一起了……”老石冷冷地说道。 “护士长这话可不要乱说啊……”我可笑不得道,心里早就把褚思哲骂了七八百遍:“褚思哲的女朋友是以修的妹妹,怎么能往我身上按呢?” “真的?”老石怀疑的看着我。 “真的真的真的!我们在一起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我看着老石的眼睛保证道:“之前不说是因为感觉会影响平日里的工作所以才瞒了下来……” 老师的脸色已经变得不那么僵硬了,看着我不由得感慨道:“我说咱们主任这都奔三了还不找对象呢?感情早让你把坑占上了……。” 我尽量控制自己不要因为老石这个比喻联想到奇怪的画面,才连忙笑道:“所以说啊,护士长,我和以修已经配合这么久了,突然让我走了肯定我们都不适应。再加上我们的关系,放着自己的男朋友不管去和别的异性搭档,这也说不过去不是?” 老石打量了我两眼,叹了口气,便点了点头:“你说的也是,行,这事我去和曹医生说,你就还是和主任一组吧。” 我连忙道着谢,才从护士长那边离开。 出了门我看着相邻的主任办公室和护士长办公室不由得叹了口气,刚报道就“二进宫”,今天的磁场和医院不和。 我慢慢的走回护士办后才慢慢的想着刚刚老石的话,曹渊又在打什么主意? 我心中不安,看着韩以修今天还有几台手术,想了想做完手上的工作后便去找了褚思哲。 在我和他说完这件事后,这货反而一脸暧昧的看着我。 “这么快对方就下手了?思斯,我感觉我老了?” “什么?”我有些不耐烦的看着他问道。 “我和现在社会的审美观已经脱节了。”然后就以一种打量外卖甩尾单似得目光看着我。 他不说还好,一说到这里我就气不打一处来,狠狠地就踢了一脚:“你还说,要不是你,能有这么大的误会?” “行了行了,我错了。”褚思哲看我生气了赶忙道歉道。 “算了,这事给你留着!”我白了他一眼:“说吧,有什么办法没?” 褚思哲低着头想了一下,才抬起头看着我说道:“你还记得上一次老大学术交流会那次,你让我跟在你和曹渊后面看看他想做什么?” 我慢慢点了点头,看着他有些疑惑:“记得,怎么了?” 当时我实在不放心自己一个人和曹渊去吃什么劳什子的晚饭,便打电话给褚思哲,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 “其实那一天还发生了一件事……”褚思哲有些严肃的看着我。 “什么事?”我有些惊讶的看着他问道。 “那天晚上老大的电脑被黑了……。” “你说什么?” “到了会场文件完全打不开,所有的实验数据都被锁了起来。” “那然后呢?”我有些着急的问道。 “你给我打完电话后我就觉得有点不对劲,这个实验数据只有老大,你和我掌握着。老大一个人拿着入场请帖进了酒店,你便被曹渊带走,而已曹渊的头脑,是不可能不知道你是不放心跟他出去的,你肯定会找一个可靠的人和你出去,而那个时候顾澜已经和你产生了误会,彤彤又不在本市,所以你身边就只剩下我一个人选,所以曹渊支开了你,就等于支开了咱们两个人。” 我已经完全怔惊的说不出话来,想想那天的情景不由得一阵后怕。 “所以我当时就把一份数据的备份交给了我的一个也去参加交流会的老师,告诉他交给老大,这才让当时的试验发布进行下去。” 我突然想起了那天的事情,韩以修那天晚上并没有回我电话,而第二天还是依然去我家楼下接我上班,他什么都没有和我说,我却当时还在和他闹别扭。而这一切,差一点就毁在了我的手上。 这是陈教授多年的心血,还有我们三个人日日夜夜的努力。我看着褚思哲第一次觉得他是如此的聪明可靠。 “谢谢你!”我认真地看着他说道。 “哎哎哎,你可别这么看着我。”褚思哲赶忙摆手道:“你也别难过,曹渊当天晚上是无论如何要支开咱们两个的,幸好你给我打了那个电话,要是他分别支开咱们两个,怕是我也发现不了。” 我默默的点了点头,心里被怒火瞬间填满。 “曹渊!”我咬牙切齿的说道。 “所以联合临床志愿者突然违约的事情来看,曹渊的目标是几个月后的公开手术。”褚思哲看着我分析道:“手术前,怕是他还会有动作。” 我冷笑了一下,想起了曹渊那天晚上和我说的事,我当时还觉得至少他心中还有善念,但现在来看他连陈教授的实验都要插手,还真是坏到心儿里去了! “那几个志愿者能联系上吗?”我问道。 “联系上了两个,但都表示不会参与后续试验。”褚思哲摇了摇头:“只能再找了……” “那他找上我怕是也是冲着试验来的吧。”我心有余悸的说道。 “怕是这样,他应该是想从你们两个之间下手,把你们两个分开后别说临床愿者了,研究员都是一盘散沙,你觉得试验还能进行下去吗?”褚思哲看着我认真地说道。 我突然想起了他与我说的程乐瑶的事,当时确实给我和韩以修制造了不少的麻烦。若是当时我相信了,现在我和韩以修会是怎样的。 还有,顾澜…… 我有些惊恐的想到,顾澜的事情会不会也有他的手笔,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他的实力也太可怕了。 这个局他到底布下多久了?若真的是他,那么顾澜就是白白被卷入这么一场风波,白白失去了爱人! 我的心底突然升起了一阵恨意,想起了今天早上曹渊那张笑得无害的脸不由得加重了呼吸。 “行了。”褚思哲一把拉住了我:“自己的阵脚不要先乱了!” 我吸了两口气,看着他平静了一下才默默点了点头。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褚思哲低声说道:“顾澜这段时间上的倒班,你们估计也很难碰上面,我还是之前的态度,让她自己好好想想到底想要什么,是不是真的适合这个工作……” “我明白了……”我叹了一口气:“在解决这件事之前我不会去主动找她,毕竟她现在已经脱离了这件事,也是件好事。” 褚思哲抓着我的手慢慢放开,盯了我一会儿才慢慢点了点头。 第一百一十五章:宣告主权 “哎呦,思斯,刚回来就忙着和小男朋友甜蜜啊!”一个声音在身后响起,我一愣,看见蒋宁在身后一脸窃笑的看着我们俩。 “没有,不是,我们……。”我一阵无力,看着蒋宁已经提不起力气来解释。 “思斯~”赵鑫这个时候也凑了过来:“都这么久不见了也没见你跟我们叙叙旧啊。” 我看见护士站的那帮八卦之心熊熊燃起的一群女人慢慢都凑了过来不由得一阵头疼。 这叫什么事啊! 我狠狠的瞪了褚思哲一眼,又有些心虚的看着旁边紧闭的主任办公室的门,连忙阻止她们。 “不要胡说,我和褚医生不是那种关系!” “还解释呢,都这么长时间了,思斯,要再这样可就是矫性了。” “就是就是,你看褚医生都看你呢。” 我看着身边的人你一言我一嘴突然觉得女人的八卦之心还真是可怕,生生就把白的说成黑的没的说成有的。 我的脸色已经开始不好了起来,心里的不耐烦也越来越甚。 就在我马上要跟她们说闭嘴的时候突然地开门声响了起来,韩以修办公室的门被猛地拉了开来。 身边的人突然就静了下来,也都愣在了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办,说实话,刚刚她们确实太吵了。 我有些心虚的看着韩以修环视了这群人一下,然后就把目光落在了我身上。我默默吞了口口水,郁闷道刚刚把人哄好这几个人一闹又完了。 韩以修站在门口没有说话,就在我以为他警告一下就会回办公室的时候,只见他突然大步向我走来,略过身边这些有些惊讶和惶恐的人们,站到我身边,然后一把揽过我的腰,当着整个科室人的面。 狠狠地就吻了下去。 我在一片惊呼声中大脑已经完全当机了,我迷迷糊糊的看着韩以修慢慢把我放开,然后面无表情的看了看我身边的这群人,好像一头狮子在宣告领地一样的把目光一一掠过,最后落在了褚思哲的身上。 我看见褚思哲耸了耸肩,无奈的冲着我们两个摊了摊手,那意思是在说不管他的事。 韩以修微微眯了眯眼睛,才松开了我的手,看了我一眼转身大步走回了办公室。 我的身边一片的死寂,我捂着自己刚刚被吻住的嘴看着韩以修办公室的门不禁开始傻笑了起来。 “白痴啊!”褚思哲看了我一眼不屑的撇了撇嘴,才跟身边的这群人指了指:“看到了吧,都说了我们不是一对儿,你们还不信……” 我的身边不知道谁突然尖叫了一声,然后我就瞬间被这群少女们团团围住。 “思斯,你和主任在一起了?” “思斯,你们在一起多长时间了?” “思斯,你是怎么把主任钓到手的?” “思斯,主任私底下也这么冷吗?你跟他在一起感觉怎么样?” 我被追问的一个头两个大,在我的三叉神经爆炸之前赶忙用手挡住了脸:“这些问题你们去问韩以修吧!” 然后我就一个闪身走了出去,在她们抓到我之前便偷偷溜了。 开玩笑,我留在那群如狼似虎把八卦当成精神粮食的女人堆了还有活路吗? 我肯定被他们扒的连裤衩子都不剩。 就在我好不容易躲到茶水间好不容易喘口气的时候,就看见曹渊一脸微笑的拿着一个保温杯走了进来。 这是怎么了,一个一个都没完没了了不成? “你干什么?”我没好气的看着他问道。 曹渊看着我笑了一下,冲着我扬了扬手上的杯子:“泡茶。怎么?喝口热水都不让了?” 我看了看他,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起身就走。 “唉,思斯。”曹渊伸手拦下我。 我看着他横在我身前的手掌顿了顿,有些疑惑的看了他一眼:“有事?” “没事。”曹渊慢慢收回了手:“你还是对我这么大的敌意啊……” 我看了看他,没有说话。 “上次我说了,我要做什么你才能不对我这个态度呢?还带我们也是师兄妹吧。”曹渊看着我笑了笑。 “师兄妹?”我好笑道:“你也知道陈教授是你的老师?” “怎么说?” “你一门心思千方百计的毁掉师傅去世前留下的心血,还真是二十四孝好徒弟啊。”我不禁讽刺道:“曹渊,人家林黛玉心比比干多一窍,你那心,跟蜂窝煤似得吧!” 曹渊愣了一下,脸上的笑意似乎淡了许多:“你们总是站在韩以修的角度考虑事情,思斯,来我这边做事,我保证你会发现一个全新的我。” 他顿了一下,看着我低声道:“你也知道。乐瑶要在这里工作一段时间,我的小师妹,你真的对韩以修那么放心?” “以修他怎么样都比你强。”我斜了他一眼,带着鄙视的冷笑道:“还有,既然来了这个科室就要懂规矩,韩以修是你叫的吗?要叫韩主任。” 说完我就回身走出了茶水间,并没有理会身后脸色不停变幻的曹渊。 中午的时候我在韩以修电脑上大概翻阅了一下那些志愿者的资料。不管手术准备的多么充分,实验数据多么丰富,没有直接在人体上实施的案例,一切都是空谈。 但本来课题研究的就是个罕见的临床病例,患这种疾病的人本就不多,病例的人群也大多集中在经济中下层水平的人民身上。 之所以之前有两名志愿患者,是一位这两名患者的家里实在出不起前去治疗这种疾病,无奈下才抱着一丝希望去做这个手术。 但有人给了他们一笔钱,足够他们看病之余还能给家里添置几个大家的一笔钱,换做是谁都能算清这笔账。 我看着电脑上一页页的资料不禁感到头疼,试验进程已经申请了上去,距离手术的时间不到两个月,这么计算下来留给我们找试验目标的时间就少之又少。 去哪里找新的志愿者呢,确切的说在哪里可以遇到更多的试验病例呢? “别想了,先吃饭。”韩以修的手在我身后突然伸了过来直接关闭了我面前的文档。 我回过身,看见褚思哲拎着几个打包好的盒饭走了进来。 “你们回科室的第一天,这顿小爷请你们。”褚思哲笑着把盒饭往桌子上一方。我站了起来,走过去看了看,才有些鄙夷的看了他一眼:“褚思哲,接风宴就吃这个啊,你也太寒碜了吧。” “哎呦喂我的姑奶奶啊,小弟我这个月的奖金可都让你家大魔王给扣光了,我现在是恨不得一毛钱掰两半花,能给你吃这个不错了,想吃好的啊,找你旁边那位!”褚思哲拿出一份盒饭,叼着筷子大惊小怪的看着我。 “晚上回家吃火锅。”韩以修看了我一眼淡淡的说。 “哎哎哎,老大你在外面吃火锅,小弟也得赏口汤喝吧。”褚思哲狗腿的蹭了上来。 韩以修看了他一眼没说话,而是转过头来看向了我。我一愣,倒是旁边的厨师长明白了过来:“大嫂!哎,大嫂,你说说吧,晚上不请小弟去你那里坐坐?” 我哼了一声,看着褚思哲有些好笑:“可以啊,晚上我正打算叫上思彤一起来,你来了正好,我还担心太晚没人送她回家。” 褚思哲愣了一下,讪讪的缩回了头:“韩大小姐过去我就不凑过去给她添堵了。” 韩以修听了他的话才默默地看着他一眼:“你这个月奖金还剩百分之七十……” “去去去,必须去。”褚思哲连忙坐正了身体:“早就听说思斯你手艺好,我早就想过去蹭饭了……” “小褚不爱吃茄子。”韩以修也拿出了一份盒饭,打开在我面前放好,然后默默说道。 我了然的点了点头,看着褚思哲那张便秘脸扬起一丝坏笑。 褚思哲看着我打了个冷战,才讪笑着拔了两口饭。 “对了,电脑上的数据库全吗?”我看着韩以修问道。 “你说疑难杂症病患的数据库?”韩以修问了一声,便低下头想了一下,才邹着眉回答道:“上一次重新录入是三年前,三年以前所有的疑难病患应该都在里面,你刚刚看的那份资料是全国医疗系统的公用资料,应该差不了。” 我默默的点了点头:“那你的意思是,这三年内是否有患布加综合征的患者我们并不知道。” 韩以修点了点头:“你说的我不是没有想过,但短时间内我们根本无法得到相应的病患信息,更何况病例这种东西都是保密的,要想拿到更是难上加难。” 我夹了一块排骨放在韩以修的碗里才默默叹了一口气:“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慢慢来,这事急也没什么用。”韩以修看着我安慰道。 我叹了口气,看着闷着头吃饭的褚思哲不禁也是一阵难过,伸手给他打了一碗汤放在他面前,也不禁像刚刚韩以修安慰我那样说了一句。 “吃的别那么急,先喝点汤,咱们都慢慢来……” 我话还没说完,就看见褚思哲扒着饭的手猛地一缩,然后放下饭盒就开始呛咳了起来。 “你这是怎么了?”我惊讶道,连忙给他递过去一张纸巾。 “呛到了……”韩以修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说。 我无语的看着他的脸因为呛咳变得通红,不禁鄙视道:“吃个饭也能呛到,明天给你脖子上套个饭兜兜好了。” 褚思哲连忙冲我摆了摆手,拍了拍胸口顺了口气才说道:“叶思斯,你真是,要人命啊。” “我怎么了?”我有些惊讶的看着他问。 “有些事情别人做是温柔体贴,你做起来,只能是铁汉柔情……” 我默默地看着他面前刚刚给他倒的那碗汤,生生想连着汤碗一起扣到他脑袋上。 我有些委屈的看向韩以修,却看见他盯着汤碗若有所思,转过头来竟冲我点了点头。 合着你们对我好是因为,你们敬我是条汉子?还是不伦不类的女汉子! 这一天简直是我有史以来在医院里过得最心累的一天,似乎每一个我身边的人好的坏的都要往我身边插上那么一杠子。 到了下班的时间我就看见一个十分面熟的妖艳贱货,以一个非常诡异的姿势倚在我们科室的大玻璃门口,看见我和韩以修出来了面猛地向我们冲了过来。 “以修哥哥,我请你吃晚饭吧……” 第一百二十六章:吃火锅 我看着程乐瑶的一字肩毛衫,不禁在这寒冬腊月的替她感到寒冷。 “程小姐,小心肩周炎。”我好心的提醒道。 程乐瑶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反而是凑到韩以修的另一边,坚持不懈道:“以修哥哥,咱们去吃糖醋小排吧,咱们在美国的时候你不是最爱吃这个吗?我知道一家做糖醋小排特别正宗的店,我们一起去好不好?” 这不抛弃不放弃的精神简直令人感动。 当然,如果她不是用在勾引我加男人身上。 我伸手拽住韩以修的衣袖,悄悄地示意了他一下。韩以修反手签住我,嘴角稍稍翘起一个弧度。 “以修哥哥。”程乐瑶看着韩以修的笑脸也不住惊喜道:“我就知道以修哥哥不会生瑶瑶的气,以修哥哥,你跟瑶瑶去吃饭吧,瑶瑶一个人来的这里,人生地不熟的还是一个人住,你陪陪我好不好?” 我拉着韩以修的手猛地一顿,默默腹诽道原来人的脸皮可以厚道如此登峰造极的地步。 我正要拉着韩以修进电梯的时候,就看见曹渊也拎着公文包走了出来。 “瑶瑶?”曹渊愣了一下,随即看见程乐瑶便大步走了过来:“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来找以修哥吃饭,曹大哥要不要一起?”程乐瑶看见曹渊过来倒也面色无异,还大方的邀请同行。 “程小姐,我们晚上约了人,可以让我们先行一步吗?”我不禁有些不耐烦道。看着曹渊看着程乐瑶那小眼神不禁感慨原来每个人后面总有那么几个眼睛瞎了的人在后面追。 当然,我叶思斯也不例外,我不禁想起了大半年没见的某人,不禁默默叹了口气。 “我和以修哥哥吃饭,你插什么嘴?”程乐瑶白了我一眼,大声的说道。 “我倒是想插,可惜没那功能。”我冷冷的看了程乐瑶一眼。 “你……”程乐瑶反应了一下突然颤抖着?指着我说道,那样子好像我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比如说我要篡位什么的:“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还是个女人,你,你真变态!” 我冷哼了两声就被韩以修拽着上了电梯,看着电梯外的小白莲脸都气歪了不由得一阵暗爽,曹渊就站在小白脸的身边,搂着她低声安慰着。 电梯门关上的那一刻,我看见曹渊突然抬起头看了我一眼。 我印象中的曹渊,即使身上坏水不断但对外也依旧是温文尔雅的,然而这个眼神打向了我却无故让我惊起了一身冷汗。 他的眼神很平静,却死死压抑着一丝波澜,就像冬夜里冬眠的一匹狼,马上就要苏醒过来的样子…… 下了楼我还是因为曹渊的这个眼神一阵后怕,拽着韩以修的手是死活都不放开。 “思斯,我手机响了……”韩以修无奈的看着被我抓住的手,好笑的看着我说。 我有些尴尬的清了清嗓子,才把他的手慢慢放开。 “是思彤?”我听见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问道。 “嗯。”韩以修点了点头说道:“已经到家门口了,没有钥匙进不去跟我发飙呢。”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想象了一下大小姐站在房子门口对着手机暴怒的样子不由得一阵好笑。 “那咱们赶紧回去吧……”我拉着韩以修赶忙进了车里。 到了家已经是快半个小时了,韩思彤正坐在她的行李箱上对着自己的手机开启了疯狂自拍的模式。 “思彤……”我看见了她赶忙挥手道。 “思斯!”韩思彤见了我就收起了手机,从行李箱上站起来就一个熊扑的抱住了我。 “松开松开松开……。祖宗我要被你勒死了!”我赶忙拍着她的后背说道。 韩思彤笑了笑,松开了我才看向一旁的韩以修,上下打量了一下才趾高气扬的指了一下门口的行李箱。 “拿着……”然后拉起我就往屋里走去。 我回头看着韩以修认命的扛起韩思彤的行李箱不由得觉得才子大人面无表情任劳任怨的样子跟某种犬类动物很是相似。 “那个,那谁,啥时候过来?”进了屋韩思彤就偷偷凑过来问我道。 “谁啊?”我看着她故意问道。 “能有谁啊,就那谁……”韩思彤“嘶”了一声看着我不耐道。 “你不说谁我真么知道你说的是谁啊?”我眨了眨眼睛,继续逗着她。 “叶思斯你不想混了是吧。”韩思彤看着我眼睛慢慢眯了起来。 我无所谓的向她摊了摊手,得意的冲她扬了扬下巴。 “哥~”韩思彤突然冲我身后喊道:“曹渊是谁啊,我嫂子说他比你帅!” 我慌忙的拉住她,一把捂住了她的嘴,才小声的质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那个谁告诉我的!”韩思彤扳开我的手冲我得意的笑道。 妈的,好一个吃里扒外的货! 我心里暗骂道,但表面上还是堆起了满脸的笑。 “彤彤,来来来,坐下,吃个橘子……”我拉着韩思彤在沙发上坐在,殷勤的给她剥了个桔子。 韩思彤鄙夷的看了我一眼,才一把夺过我手里的橘子。 “马上就来马上就来,今天我和你哥是威逼利诱才把人请来的,你看,你嫂子我对你好吧……”我狗腿的又给这祖宗倒了杯果汁,才听见她鼻子里哼哼了两声。 “我去给你做火锅,晚上咱们涮火锅好不好?” 我把小祖宗哄好才去看家里的大祖宗,我现在十分怀疑韩以修把我骗过来同居是因为我这个大号的保姆十分符合家里这两个大号儿童的胃口。 我看见韩以修换好衣服从楼上走下来,看着韩思彤正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一脸惬意的样子就呵斥道:“你一天天的什么样子?来了就坐在这里,还不过去帮你嫂子干活?” “哥,你妹妹我千里迢迢的出差,又千里迢迢的赶回来,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来看你,你可倒好,见了面第一件事就是赶我去干活,你就把怕我告到大爷哪去?”韩思彤边晃着腿,一边抄起了一颗苹果咬了一口。然后看了看我又笑道:“你不知道怜香惜玉,我嫂子可舍不得我,是吧,嫂子?” 我看着韩思彤得意的样子努力的扯出了一个微笑:“你就在这里坐着就行了,但坐久了也不好,小心痔疮!” 韩思彤听了反而笑得更开心,一边点头一边应着:“没事没事,我去医院看病还不是跟进自家后花园一样吗?你们去吧,都不用管我了,这边我自己来就行。” 我和韩以修对视了一眼,才认命的走进厨房准备晚饭,韩以修则是帮客厅里的祖宗把她那快有她沉的行李箱搬到楼上。 褚思哲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就赶了过来,他一进门就被韩思彤拽着耳朵甩在了沙发上。 “哎哎哎,大小姐,快掉了快掉了!”褚思哲只能顺着韩思彤的手侧着头一边走着一边求饶道。 “褚思哲你能耐了啊,老娘出差着一个月给你发了多少短信打了多少电话?啊?你瞎了还是死了?一条都不回我?”韩思彤咬牙切齿的踢了褚思哲两脚。 我把食材摆到餐桌上就看见韩思彤的小身板把褚思哲死死的压在沙发上,揪着他的衣领冲着他喊。两个人一大一小看着还有点萌。 “行了行了吃饭了。”我赶忙过去拉过韩思彤说道。 “一会儿再跟你算账!”韩思彤整理了一下乱掉的衣领,恶狠狠的说道。褚思哲举着双手窝在沙发里脸上挂着讨好的笑,特别像刚刚被大灰狼用来擦屁屁的小白兔。我内心为我自己这样的比喻不禁恶寒了一下。 韩以修把已经开始沸腾的锅端上桌子,掀开锅盖,一股麻辣火锅的香味便扑鼻而来。 褚思哲从旁边的酒柜中拿出了一瓶红酒就递给了我:“打开……” 我接过红酒默默看了他一眼:“火锅配红酒,焚琴煮鹤啊你。” “那配什么?红牛?”褚思哲看了我一眼撇了撇嘴道:“我可打这瓶红酒的注意很长时间了,作为大嫂,小弟这点愿望不会不满足吧。” “那你给我干嘛?自己打开啊?”我把酒瓶递回他的手里鄙视道:“有道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你没长手啊。” 褚思哲拿着酒瓶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韩思彤:“彤彤,她欺负我……” 韩思彤哪见过褚思哲这个样子啊,当下拍桌子就怒视起了我。 我他妈招谁惹谁了啊…… 我欲哭无泪的拿着酒瓶去找开瓶器,心里下定决心再也不会让这俩人踏进家门一步! 对,家门,这就是我的家门! 韩以修在一旁看着火锅下着肉,我在厨房里找了一圈的开瓶器也没找到,倒是看到了平时切牛排的砂轮。 然后我就拿着开好的红酒回了餐桌。 褚思哲看着我手里的酒瓶子当场就愣住了,然后看着我神色也带了一丝小心:“思斯,哈哈,哎辛苦你了,真是,来来来,酒瓶给我吧,你说你拿着也不怕累着。” 我把酒瓶子往桌子中间一放,看见韩以修看着我带上了一层笑意:“我没找到开瓶器。” 韩以修点了点头,继续往锅子里下着蔬菜,眼神十分平静。 “那你就直接把瓶口的玻璃敲掉了?”韩思彤默默地看了我一眼问。 “没撒出一滴,怎么开不都一样?”我无所谓道。 我刚刚拿着切牛肉的滑轮在瓶口画了一圈,然后找到了一个手指粗细的擀面杖一敲,红酒瓶就像平时的玻璃安瓿一样整齐的被打开了。 这是职业习惯,就跟我看见别人的手的时候第一个反应是评估他的血管一样。 褚思哲低头嘟囔了两声,才默默拿过酒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我和韩以修也都落了座,韩思彤我也很久都没见了,不管怎么样见到她都很开心。 “思斯,你朋友那事我听说了。”韩思彤吃了口才才抬起头跟我说。 我一愣,默默的点了点头。 “那件事我们电视台也报道了,这件事于公于私责任都不在你这里,你朋友那边我很抱歉,但我还是觉得这件事情你不需要想太多的好。”韩思彤安慰的拍了拍我说道。 我点了点头,才把那天自己的疑惑说了出来:“按道理来说,事发地点的公会大楼离部队医院其实才是最近的,当时陈默样子我和以修都看到了,为什么他们不把陈默送到最近的医院,反而舍近求远的偏偏送到咱们医院来呢?” “你的意思是说这件事是人为的?”褚思哲皱了皱眉问道。 “陈默跳楼的事应该不是,但知道送往抢救的时候绝对被人动了手脚!”我肯定到。 “程乐瑶前些日子在部队医院的急诊进修。”一直没说话的韩以修突然开口道,看着我惊讶的眼神才叹了口气:“本来事发后我就觉得这件事情有些奇怪,就找熟人调查了一下,之所以没和你说,就是怕那冲动之下找上她……” 我盯着他看了半天,愤怒之余想了想,如果当初着的知道了这件事我还真的不知道会对那朵小白脸一气之下做些什么。 “吃菜吃菜。”褚思哲看我面色不对,赶忙打圆场说道。 我看着他面无表情的脸默默叹了口气,才小声的说道:“你说的我明白,但是韩以修,我希望你以后有什么事情不要瞒着我……” 韩以修点了点头,在餐桌下慢慢拉住了我的手,我挣了两下没挣开,也就随他去了,但心头还是有气,暂且按下不谈。 第一百二十七章:爸,求您了 “你刚回科室估计还是要先上导班的。”褚思哲夹了一颗鱼丸看着我说道:“下周的夜班大部分是曹渊的,你们碰在一起可要小心些。” “我知道。”我点了点头:“上次的事我已经吸取教训了,他的话我不可能再相信了。” “你们说的曹渊就是韩以修之前的那个师兄?”韩思彤有些好奇的问道。 她看见褚思哲点了点头,才有些厌恶道:“这人想干什么啊,从中国追到美国又从美国追到中国,哥,他不会是看上你了吧?” 我听了她的话就突然被呛了一口,刚刚心头的沉重被逗得散掉了不少。眯着眼睛看着韩以修那黑着的脸细细想了一下曹渊的所作所为,这要是个女的还不一定真是相爱相杀的戏码。 “别胡说。”韩以修淡淡的回道,顺手捞了一颗鹌鹑蛋放在了我的碗里。 韩思彤看着他吐了吐舌头,倒也没说什么。 “当务之急还是去找临床病例患者。”褚思哲沉思道:“我们现在的关键就差这一步,本来都进行的好好的偏偏就让那曹渊都给打乱了。” “他的事暂且不管,我之后会跟他好好把这笔账算回来。”韩以修寒声道:“之前的病例里面大部分是退伍老兵,我在考虑会不会有职业因素导致的这个疾病。” “当兵的一般吃饱饭就会被赶去拉练,有的时候刚吃完饭还没有做下就得负重跑上几公里,老兵都多多少少有点胃病,至少我遇见的都是这样。”韩思彤突然开口道。 “所以咱们可以从固定职业开始下手?部队里每年都会体检,肯定会有咱们需要的人群。”褚思哲的眼睛量亮了亮,但瞬间又泄了气:“普通人群的病例都在医院或研究中心严密保管,更何况是部队中的资料?” 韩以修点了点头,但没说话。 部队,部队的资料,我低头想到,那得什么人才能接触到这么核心的资料啊。 然后我心头一动,瞬间就想到了一个人。 但转而由头疼了起来,看着韩以修犹豫道:“我倒是认识个能掌握这个资料的人。” “真的?思斯,那你联系联系?”褚思哲激动的看着我说道。 韩以修倒是在旁边没说话,眉头紧紧地蹙了起来。 “我们已经半年没有联系了,之前我爸给他家老爷子做了手术,这点也算是欠我一个人情,我可以通过我爸去说这件事的。”我拉了拉韩以修的衣角说道。 韩以修看了看我,半响才叹了口气:“只许这一次。” 我赶忙点头保证,讨好的给韩以修倒了一杯红酒。 “到底是谁啊?”褚思哲有些好奇的看着我问道。 “秦家的人。”韩以修在一旁回答道。 “秦家的人?”没等褚思哲反应过来,韩思彤在一旁惊呼了起来:“你们说的是腾市秦家的人?” 韩思彤看着我点头后才跟褚思哲解释道:“秦家算是开国的老元勋之一了,当初秦家最大的老爷子一直是总理身边的得力干将,之后为了平乱才将秦家放置到这边,秦家也就在这里扎了根,但无论如何都是在上面说得上话的大家族。现在的秦家老爷子也是个省厅的老厅长,秦家人有不少都在京都任职,现在的秦家小少爷从特种部队锻炼出来以后也马上要走上政绩了。” “你怎么这么清楚?”褚思哲惊讶的问道。 “你也不忘了我是干什么的?”韩思彤看着他得意道:“作为一名记者如果连这点事情都掌握不了还混不混了?” 我看着褚思哲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默默的开始盘算了起来,不管怎么说还是要尽量不和秦邵禹有直接接触的好,今天晚上先给我家老头子打个电话探探口风再说吧。 等到吃晚饭已经快要十点了,褚思哲和韩思彤因为喝了酒所以只能在别墅里住下。 楼上的三个卧室被两个人一人占了一个,今晚我注定要化成小灰狼到大白兔的身边扮猪吃老虎。 韩以修刷好碗上了楼,我已经把自己洗白白的躺在床上等着他了。 韩以修进了卧室的时候愣了一下,然后就跟没有看到我一样打开衣橱拿好衣服走进浴室去洗澡。 我有些郁闷的听着浴室里的水哗啦啦的响,心里想着怎么结束这场柏拉图式的恋爱。这么大的一只“柳下惠”躺在你面前你却要洗澡。 我猛地站起了身,跳下床就想硬闯浴室,在触及门把手的时候又生生停下。就这么进去会不会被才子大人灭口? 我泄了气,两三步又扎回床上,看着他的枕头郁闷的踹了两脚。 就在我百般挣扎的时候放在床头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我看见屏幕上闪烁着老叶同志的名字,不由得一阵窃喜,这是瞌睡有人送枕头。 “爸爸~”我接起电话就甜腻腻的撒起了娇。 电话那边静了一下,老叶同志的声音才慢慢传了过来:“你干什么呢?” “你说我啊,我正要给你打电话呢。”我睁着眼睛撒谎到:“你说咱么两个不愧是父女,这么心有灵犀。” 我爸在电话那头咳嗽了两声,才有些疑惑的问道:“叶思斯你吃错药了?” 我顿了一下,没有说话,听见我爸继续问道。 “听说你和韩家那小子在一起了?” “对啊对啊,我妈都和您说啦。” “你现在住人家家里?” “呃……。”我心虚了一下,才慢慢答道:“是啊。” “你的房子呢?地震震没了,还是洪水冲走了?” “哎呦,爸,看您这话说得,您又不是不知道就腾市这地还地震洪水呢,连个暴风雨都没有。” “那你没事跑别人家去住,咱们叶家给你买不起房子咋的?” “买得起买得起。”我连忙讨好着说道:“您这不是,给我买不起男朋友嘛……” “你说什么?”我听见我爸在电话里一阵怒吼,赶忙把电话那远了一点。 “哎我错了我错了,爸,我就是搬过来和以修一起住,彼此好有个照应。他们家好多个房间呢,我们俩分屋睡,啥也没干,真的!” “哼,他现在是什么也不干,我就不信他心里不想干点什么!” 您还真么说错,但是是我想对他干点什么,我默默的想到。 “爸~我们俩都住一起挺长时间了,您和韩叔叔都认识,还不放心把我交给韩以修吗?” 我听见我爸有是哼了一声,但态度已经比刚刚好了不少,才讨好的笑了两声说道:“爸爸,我其实给您打电话是找您有事唉……” “你给我打电话从来就没什么好事!”我爸没好气的说道。 “哎呀爸爸,就是个小事,您动动小手指就能解决的事情。” “什么事?” “您还记得上次您给做手术的那个亲老爷子吗?” “叶思斯,你不会又想在我这里搞什么特殊化吧,我都说了这种事不可能有第二次!” 我看见我爸发了怒赶忙解释道:“不是不是,不是这件事。” “那什么事?”我爸疑惑道。 我想了一下,组织好语言才跟我爸开了口:“那个,我和韩以修一起进行了个实验,这个实验我们已经研究好久了。两个月以后就要准备公开手术,但是现在没有找到志愿者……” “现在还没有找到志愿者?”我爸惊讶道:“思斯,所有临床的试验性手术对于志愿者的观察都要从头跟踪到结尾,你们到现在了还没有志愿者这种手术怎么可能行得通。” “爸,你听我说啊。”我赶忙打断他的话解释道:“我们之前有两名志愿者,但前些日子因为一些事情推出了手术试验,但所有的临床数据我们都保留和记录了下来,所以再找志愿者接着手术是没什么大问题的。” “这种事情找我干什么?我只是个开胸的。” “啧,你听我说完啊。我们现在发现,所有的目标病例大部分集中在退伍士兵及在编战士身上,总的来说,就是当兵的比较易患此病。” “秦老爷子别的我不知道,但他手下肯定掌握着很多士兵的资料,我们可以从中筛选实验目标。” “临床试验不是闹着玩的!”我爸一听马上就火了起来:“你难道不知道所有的手术都是有风险的吗?平白无故别人为什么要给你挨上一刀,我们行医的原则本来就是能避免开刀就尽量选择药物治疗,你这件事情会让秦老先生有多为难你不知道吗?” 我被我爸噎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愣了半天才慢慢说道:“爸,我们只是筛选实验目标,并不会强制性实行,我们做的是布加综合征的试验手术,风险小成功率高,在正式手术前我们已经在动物身上做了无数次的实验,您也知道,患者这个病也算是疑难杂症,虽然一时半会儿没什么事,但时间长了再小的病痛也会拖出大毛病。” “但你们这么毛毛躁躁的说给开刀就开刀,你有想过手术中的问题吗?你有想过术后并发症吗?你有想过接受开刀后患者有没有能力接受后续的治疗吗?思斯,我跟你说过什么你都不记得了吗?是,我只是个开胸的,你们是专门研究消化的,我对于消化器官是没有你们那么精通,但都是长在人身上的,最基本的事情我还是知道的!” “爸……”我哀求到:“把我求求您了,我不要求您一定能给我们找到实验对象,但我求您帮我问问,您就问问成吗?” “权利不是让你们这么用的,绿灯也不是让你们这么开的!不管是你,还是韩家那个小子,都太年轻,考虑事情太片面,你们这是自负和自大!”我爸冷冷地说道。 “爸,那您有没有想过,一旦手术成功会是什么样?这个疑难杂症会有更好的治疗办法,它会拯救更多的人,哪一个专家都失败过,您说过,任何一个拿着手术刀的外科医生都是刽子手,要想成长起来他们的手上多多少少都会沾上几条无辜的生命。还有那些临床试验的动物,他们的死亡是为了什么?是,我这么说是自私,但没有他们我们根本不可能会让医学发展起来。”我冲着电话那便喊道。 “您不相信我们,您也得相信陈教授吧,这个实验是陈教授留下的,在我们之前他已经做了大量的实验研究,他临死前把实验交给我们,不就是为了让我们把这个试验进行下去吗?” “说到底,您还是不相信我们可以独立完成这个实验,今天要是陈教授跟您提出这个要求,您会怎么说?” 我爸在电话那边已经不说话了,我默默的拿着手机等待了,半天,才听电话那边慢慢的叹了口气。 “思斯,你太会给爸爸出难题了……” “爸,我之所以通过你这里,也是希望能得到您的认可,不然我可以直接去求秦邵禹,您说是不是?” “陈教授试验完成了多少?”我爸问 “百分之七十,剩下的都是我们在研究。”我轻声回道。 韩以修已经从浴室里走了出来,好好衣服后就坐在床的一旁默默看着我。我看着他的眼睛轻声的跟电话里面恳求道:“爸,求您了……” 我爸沉默了一下,才开口道:“我去帮你打个招呼……” “真的?”我惊喜的问道:“爸,您真的愿意帮我们。” 我爸又是叹了口气:“思斯,爸爸在临床上呆了也快三十年了,爸爸今天帮你们问这件事,也等于说把自己毕生的名声都押在了你们身上,思斯,不要让爸爸失望……” 我心里一酸,眼圈一下就红了,我冲着有些担心看着我的韩以修摇了摇头,才对着电话慢慢说道:“爸爸,您放心,您女儿怎么着也是叶大专家亲生的,不会让您失望的。” “好。”我爸轻声的说道:“那你还记得爸爸总跟你嘱咐的话吗?” “记得。”我轻声的笑道。 “德不近佛者不可为医,才不近仙者不可为医……” 第一百二十八章:猪骨汤 我爸轻声应了一声,才突然问道:“韩家那小子,在你身边没?” 我愣了一下,看着韩以修才慢慢回到:“在……” “那你把电话给他,我有事跟他说。” “您有什么事啊,跟我说就得了呗。”我小声的说道。 “思斯,听话。”我爸严肃地说道。 “哦……”我郁闷的应了一声,才把电话递给了韩以修:“我爸找你有事……” 然后才用口型跟他说着“不要理他”。 韩以修笑了一下,才接过电话:“叶大爷。” “是,我是小修。” “是,没错,我是和思斯在一起了。” 我忐忑的看着韩以修突然拿着电话回头看着我一眼,然后对着电话里严肃地说道:“您说的我明白,我之前的意思也不会变。” “您放心,我会好好照顾思斯。” “嗯,好的,我知道了,我下个月会带思斯过去。” “您和穆阿姨多注意身体,我们下个月见。” 我看见韩以修挂了电话,赶忙凑过去问道:“我爸说什么了?有没有为难你?” 韩以修看着我笑了一下,伸手揉了揉我的脑袋才摇头道:“叶大爷让我们下个月回你家。” “嘿嘿,上次我妈就说了,我还怕我爸为难你。”我捧着他的脸狠狠地啄了一口:“你真厉害,两句话就把我家老顽固搞定了。” 韩以修拉开我的手,一把把我扑倒在床上,然后双手撑在我脑边轻声说道:“咱们现在可以说一说今天某些人说的大长腿和长得帅了。” “你怎么还没忘啊。”我连忙用手捂住了眼睛:“我说可什么都没说,韩小心眼!” 韩以修愣了一下,然后猛地把我拉到身下,我一下子就感觉到了跟他的身体贴在了一起。 “你……”我有些惊慌又有些期待的环住了他的脖子:“你想干什么?” 韩以修低着头咬住了我的脖子,用牙齿慢慢捻了捻,才放开我轻轻的笑道:“睡觉吧。” 我被他紧紧地搂在了怀里躺在床上瞪大了眼睛看着天花板发呆,身边的人已经发出了轻浅的呼吸声,显然睡得很好。 我伸出手慢慢描绘着他的眉眼不禁有些郁闷。 老娘再憋就憋出更年期来了…… 第二天我是夜班,所以在发了一夜的呆后终于在早晨太阳快升起的时候沉沉的睡去。我依稀听到了韩以修笑着跟我说他走了,到了中午我才慢慢的爬了起来。屋子里只剩下我和继续呼呼大睡的韩思彤。 我慢慢走下了楼收拾了一下,给自己下了碗面才坐在阳台上开始发呆。 好不容易的假期啊,韩以修还上班。 我看见起司在院子里追着自己尾巴玩。他的身形已经快和成年的接金毛差不多大小了,我看着不禁有些恍惚。 起司也长大了啊。想想自己从走出校园的那一天开始,知道今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经历了太多的变故,遇到了太多的人。 时间在一步步拖着我往前走,一路上沉淀下来的除了生活的苦与难意外还有一份沉甸甸的美好。 这是我和韩以修在一起的四个月零八天,我拿出手机翻了一下日历,大概还有两周就要过年了。街上的年味也越来越重。 像我们这种工作实在是比较难发现生活中点滴的变化,就像是街边不知道什么时候挂起的灯笼和窗外不知什么时候下起的小雪。 “快过年了啊。”我轻声的自言自语道, “对,快过年了,我又老了一岁。”韩思彤不知道什么时候下了楼,穿着一个白色的睡袍顶着一头乱发一边打哈气一边跟我说道:“老娘还差几年就要奔三了,真是越来越讨厌过年。” 我看着女神形象全无的某人默默地黑线,就看她环顾了一下四周,然后问道:“他们都走了?咱们吃什么呀?” “以修和褚思哲上班去了,我今天夜班,锅里下了面条,你洗漱好了去盛吧。” “唉思斯你就是贤惠!”韩思彤冲我乐了一下就三两步的往厨房冲了进去。 “洗手啊祖宗!”我连忙冲着她喊道,就听见自己的手机响了起来。 “蒋宁?怎么了?”我接起电话问。 “思斯,你是不是今天的夜班啊?”蒋宁问道。 “嗯,今晚的,你有事吗?”我回道。 “思斯我想跟你换个夜班成吗?”蒋宁问道:“明天晚上是我妈的生日,我想连着周末回家去看看。今天晚上的夜班我替你上,你明天你替一下我可以吗” 我想了一下,确定明天晚上没有什么事才答应道:“哦,我明天晚上倒是没什么事,那你就回去吧,好好跟家里人聚一聚。” 我听着蒋宁跟我连声道着谢,然后挂了电话。 我刚打算放下电话起来去厨房看看韩思彤,手机就又响了起来。 我看着我爸的来点心头狂跳。 “爸!”我激动的接起了电话。 “思斯,你这小丫头有福啊。”我爸笑着在电话里跟我说道。 “爸爸爸,是不是志愿者那边有消息了?”我连忙问到。 “我今天给秦老打了电话,部队那边正好有个你们的研究病历,因为那个病提前退伍了,家里条件又不是很好,秦老跟他一说,对方马上就同意了。” “真的!”我惊喜的叫出了声来:“爸爸爸,我爱死了,爸。” 我爸笑了两声,才严肃跟我说:“思斯,人我是给你找来了,你们一定要给我负责到底,别忘了你们答应我的事情。” “是是是,保证完成任务!”我连忙跟我爸保证道。 挂了电话我就告诉了韩以修这个好消息,并告诉他晚上要做大餐庆贺。我心里的石头是终于落了地。 韩思彤吃完早饭就拎着她那巨大的行李箱回了家,我在冰箱里拿出一块猪腿骨,处理好以后和山药一起放在砂锅里打算给韩以修煲上一锅汤。最近他总是熬夜,眼底总是有上一圈若隐若现的黑。 把汤坐在火上我就打扫了一下屋子,喂好了起司,又陪它在花园里玩了一会儿才坐在客厅的懒人椅上静静地等着韩以修回家…… 这是我在之前一直体会不到的感觉。 等一个人回家的感觉。 小的时候我爸总是一台手术做上十几个小时,每次回到家都已经是凌晨,我妈就总是煲上一锅汤,有的时候是鱼肉,有的时候是鸡肉。香味总是把我从睡梦中叫醒,就在我迷迷糊糊的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总是能看见我妈一个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只开了一盏小灯。她可能在看她那本比砖头还够的医学文献,也可能在小灯下静静的织着毛衣,到更多时候是窝在沙发里安静的睡着。 我小的时候从来不明白我妈这么做的意义,但我只知道每当这个时候我爸都会在凌晨匆匆而归,而我在睡到一半的时候起来蹭上一碗美美的营养汤。 有一次我爸回到家的时候我妈还在睡觉,他老叫我从卧室里揉着眼睛有出来的时候赶忙把手指放在嘴唇上示意不要说话,然后给我妈轻轻的盖上一跳毛毯,然后抱着我去厨房找我妈炖的汤。 直到现在,我爸在我妈的投喂下腰围越来越粗,而我也因为每晚多出来的一顿夜宵而像一棵大铁树一样茁壮生长,我依旧记得那一天的画面,我爸的脸上是我从未见过的温柔和我妈那是还年轻光洁的侧脸。 而现在,我终于有了自己要煲汤的人,也明白了我妈那个时候细水长流的爱。 时钟在滴答滴答的走着,别墅里传来炉子上的砂锅里咕噜咕噜的水沸声。我舒服的窝在沙发里在暖气大开的客厅里捧着一碗冰淇淋晒着阳光,起司还在院子里四处闻闻嗅嗅玩的不亦乐乎,花园里的花枝上落了一层薄薄的雪,很是漂亮。 该买对联和灯笼了,我看着屋外的一片雪白默默地想。 韩以修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我正窝在沙发上就是看着电视,看见小花园的车库慢慢打了开来,韩以修的车慢慢开了进去,我稍微收拾了一下就站在门口等着他,看他推门进来就是一个熊扑。 “今天不是夜班吗”韩以修把我揽在怀里揉了揉我的头发闻到。 他的身上还带着一丝凉气,但满身满眼都是令我熟悉安心的味道,我不禁把头在他怀里蹭了蹭才开口道:“蒋宁明天有事情,我和她换了个夜班” 然后看他管好拖鞋以后才有些炫耀的跟他说:“我给你煲了超好喝的汤。” 韩以修笑着揽过我上来就是一口,然后看着我轻声说:“辛苦了,媳妇。” 我有些慌乱的拍掉他的手,才匆忙的跑到厨房里给他把汤盛了出来。 我看着他低头喝汤的样子,有些杂乱的短发冲着我让他看起来有一丝温暖,我不由自主的伸出手上去揉了揉。 我看他抬起头看我,才有些尴尬的举着手:“我就是想试试,你总喜欢揉我的头发,手感也不是那么好嘛……” 韩以修拉过我的手捏了捏,才笑着跟我说:“今天有人把志愿者的病例送到我办公室了,我看了,两个人都很符合我们的临床实验要求。” “真的?”我高兴的说到:“那我们的实验是不是可以继续下去了?” “对。”韩以修笑了笑,然后认真的盯住了我的眼睛:“思斯,真的很谢谢你……” 我一愣,心头一热,伏下身就狠狠地吻住了他。 我听见韩以修底笑了两声,然后伸手环住了腰,十分霸道的反客为主。 熬了六个小时的猪骨汤真不是盖的,口齿留香…… 韩以修第二天早上睡得很晚,我给他做好早饭后就收拾收拾带着起司去跑圈。 小家伙已经长过我的膝盖了,我到院子里去叫它,起司摇着尾巴冲我跑过来,脑袋还一扬一扬的,逗得我只想笑。我伸手揉了揉它的头,正要给它套上狗链,就看见这蠢狗一个闪身,避开了我手上的狗绳,然后伏低身子冲我大声的聊了两声,我有些奇怪的看着手里的绳子,一直都是他常常带的那一条。 “起司你饿了?”我有些好奇的骚了骚它的下巴,却看它绕着我突然转起了圈。我一愣,有些奇怪的蹲下了身。 “起司,爸爸今天早上还在谁懒床,只能妈妈遛你,遛完妈妈给你骨头吃好不好?” 说完我还为这个有些诡异的称呼羞耻了一下,然后伸手摁住它,直接那绳就开套,起司这回到时老老实实的被我套好牵出了门。 我带它在小区里跑了两圈,感觉有点累,就找了个没人的角落放开了它。 “起司,去自己玩儿会儿,妈妈要累死了!” 往常起司早就跑在我前面的草丛里,然后蹭的一身绿的雄兜兜气昂昂的跟我回家,今天却一直窝在我的脚边,动也不动。 “起司,你到底怎么了?”我挠了挠它的耳朵轻声问到。 未成年的狗狗也确实此生病,我带着它回了家,给它倒了一盆狗粮,暗下决定明天下了夜班带他去检查一下。 韩以修估计是累惨了,昨天上了三台手术,只在中午的时候爬起来草草吃了口午饭,就继续回楼上去补觉。 我默默叹了口气,怕他起来以后会饿,就做了份炒饭给他用保温盒装好,然后就收拾收拾打算去上夜班。我刚刚穿好鞋打算推门往出走,就看见起司不知道是从哪里窜了出来,一口叼住了我的裤脚,然后死命的把我往回拽。 “起司,妈妈要上班了。”我有些无奈的拍了拍它的肚子。然而起司并没有放开我,还是闷着头把我往回拽。 “起司,松嘴!”我有些严厉的看着它说到。 起司看我生了气,便慢慢放开了我,趴在我脚边大眼睛一直盯着我不停的呜咽。我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蹲下了身。 “起司,你到底怎么了?” 起司没有起身,还是瞪着一双眼睛盯着我不放,我看了看手表,已经快要迟到,没有办法只能匆匆起身离开。 就在我推开大门的那一刻,起司突然在我身后大叫了两声,我会后头去看它。 发现它已经站起了身,尾巴竖的老高,眼睛还是一直盯着我,我似乎在里面看出了浓浓的不舍。 “小蠢狗”我笑着暗骂了一声,然后推开门走了出去…… ------题外话------ 白白去听了好妹妹乐队的演唱会,这两天一直在洛阳,所以宝贝们的消息我没有来得及回复, 白白在这里跟大家表示歉意。 好妹妹是从我大一的时候就开始喜欢的乐队,也是我喜欢的唯一一个乐队,当时他们该不是很出名,白白是看着他们成长期来的。 演唱会下了大雨,白白的飘是第二排,冒着雨一直听到结束,很感动。 白白盼望这场演唱会已经好久,夙愿已经完成,白白很幸福。 接下来白白就要开始继续创作了,也希望天使们能继续支持白白,有你们才有白白继续下去的动力。 爱你们~~~ 第一百二十九章:被识破的阴谋 我那时并不明白起司当时的意思,如果我能再懂他一点,能知道狗狗会有神奇的预感,便不会发生之后让我曾经后悔了很长时间的事情…… 我到医院的时候并没有几个人,我和小夜班的护士接好班后就一个人坐在护士站,我大致的翻阅了现在科室里病人的病例,却给好重点看护对象,才走到治疗室去准备晚上要注射的药物,我等了半天也没看到今天的值班大夫过来核对医嘱,去翻了一下排班表才发现今天晚上和我碰班的居然是曹渊。 我有些郁闷的合上了排班表,想着这个人居然迟到!我一定要在韩以修面前好好参上他一本,扣他绩效扣他年终奖扣他老婆本。 我正坐在护士站发呆,刚刚我骂的对象便匆匆从科室外面走了进来,匆匆看了一眼护士站这边又匆匆离开。 我郁闷的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想着要不要打个招呼,想想实在不想和他有什么牵扯便打消了这个念头。护士长的操作台很高,一般有护士坐在里面很难会被发现,所以我们总是躲在这里偶尔偷个小懒打个电话什么的。 我偷偷看着曹渊的背影,小心眼的想着要抓他的小辫子,却看见他在科室晃了一圈,就往主任办公室走去,我心下一惊,什么也没考虑便匆匆滚跟了上去。 我看见曹渊拿着一把钥匙打开了主任办公室,心里隐约觉得有些不安。 那天韩以修和褚思哲的态度都太过于奇怪,让我不得不怀疑起他这个时间进入主任办公室的目的。 不管是什么,我都要保证韩以修不受伤害。 我悄悄跟在他身后,他慌张的样子甚至让他忘记了关上办公室的门。 我闪身也进了去,躲在挂满白大褂的衣架后面。在这里,我曾经偷偷和韩以修接过吻,如此隐蔽的角落,想必他并不会发现。 他打开了办工桌上的台灯,然后拿起了韩以修今天临走前放在桌子上的志愿者病例。那是我们费尽千辛万苦才找到的新的实验对象。 如果曹渊真的是要针对韩以修,那么手上的这份病例,将会是他攻击韩以修最好的武器。 果不其然,曹渊打开了病例,将文件拿了出来,打算拆开重订,顺便塞点什么进去。 我自然不会让他得逞,当然如今冲出去阻止他并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我叶思斯一向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加倍奉还的主。如今对方都欺负到我自家男人的头上,我自然不会放过他! 于是我拿出手机,打开了视频录制。 我一边录一遍将视频传给褚思哲,我之所不打算传给韩以修,是因为我知道韩以修从来没有翻看聊天软件的记录的习惯,或许我将文件传给他,他会就那么让文件过了失效期。而这件事情,告知褚思哲,第一他是知情人,第二说实话,在某些方面他确实要比我家那个情商低下的大冰山机灵许多。 然而世间有一个定律叫做墨菲定律,在你确定一件事情或不确定一件事情时,事物总会往你不希望的那一个方面转变。 就比说在这个让我头冒冷汗,屏住呼吸的时刻,我的手机铃声就犹如平地惊雷一般在这个寂静的午夜里尖声响了起来。我从未如此痛恨苹果专用手机铃,也从未如此痛恨韩以修在这么关键的时刻掉链子。 手机屏幕上不停闪烁着韩以修的名字,那个被我标注为“神赐的男人”的名字此时就像是召唤着死亡的闹钟,我甚至想不明白为什么我居然在这么关键的时刻忘记了给手机静音。明明一分钟前我还像一个正在拍英雄电影的演员一样打算拿着这份证据去韩以修面前邀功,一分钟后,我就像一个被判了死刑的可怜人一样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完全配不上我女汉子的称号。 “谁在那里?”曹渊的声音在寂静的办公室里显得十分低沉,带着微微的回音:“自己出来。” 我缩在角落里,颤抖的手已经握不住手机。我心里祈祷着曹渊不要发现这里。 他的声音似乎消失了,不,确切的说是整个办公室似乎都安静了下来。我只能听到自己粗重的呼吸音,我抚了抚胸口,平静了一下,让自己的声音变轻了些。然而我还是听不到外面的任何声音。 难不成他走了?我疑惑道,心想可能是他害怕有人发现了自己的行迹便逃走了。 我鼓勇气,打算揭开面前的衣服瞄上一眼。 瞬间,我面前的遮盖物便被人一把揭开,在我的惊呼声中我被一个极大力量瞬间扯了出去。 “是你?”面前的人用手掐住了我的脖子,声音冷的似乎结了冰。 “不是我不是我!”我慌忙的摆着手:“我什么都不知道。” 抓住我脖子的手瞬间收紧,突然阻止的呼吸让我面部涨得通红。 “为什么今天你会在这里?你刚刚干了什么?”曹渊另一只手握着我的手机,一双阴沉的眼死死地盯着我。 “我……我今天夜班”我艰难的回答道。 脖子上的手越收越紧,我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只能拼命地摆着手。 曹渊按开了我的手机,刚刚慌乱之中我将手机锁了屏,此时手机的密码锁竟是我保命的唯一希望。 “解开。”曹渊将手机递到我面前。 “放…。放,开……放,开,我。”我艰难的说出了几个字,乱伸的双手在曹渊的脸上抓出了好几条血痕。 “哼……”曹渊冷哼了一声,抓着我的手猛地一甩,我便被直接推到了对面的墙上,头部直接与墙面来了个深度接吻。 瞬间通畅的新鲜空气让我坐在地上拼命咳嗽着,温热的液体顺着我的脸流了下来糊住了我的眼睛。 “变态。”我在心里暗骂道。 “解开。”曹渊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我,又一次将手机递到了我面前。 “可以啊,那你先告诉我,你之前在干什么?”我一面咳嗽一面笑着问他。 “叶思斯,你找死!”曹渊瞬间暴怒,双手拽着我的领子将我拖了起来:“你和韩以修不愧是一对儿,真他妈一个比一个碍眼。” 他一边怒骂着一边将我拖到窗口:“叶思斯,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解,还是不解?” “怎么?你要杀了我?”我摸了一把脸上的血,歪着头看着他:“曹渊你知道吗,现在我这个情况,都能直接到法院告你故意伤害。” “啪”,我被他一个耳光扇的眼前发白。 “贱人!”我听他骂道:“你以为韩以修有多高尚?他不过就是运气好一些罢了。” 我眨了眨眼,好一会儿才恢复视线。女人都下得去手,我有些鄙视的想,我终于找到一个比褚思哲还无耻的人,现在我可以明确告诉韩思彤,其实你的眼光也不算太差,看上我面前这个变态的人才是真正瞎了眼。 “凭什么,凭什么啊?”曹渊拽着我死命的晃着,表情有些疯狂:“凭什么我什么都不比韩以修差,成绩,家庭,事业。但是为什么,为什么教授都喜欢他,机会都留给他,同事都信任他,就连下属,你!叶思斯!像你这样明明有无限前途的人都心甘情愿在他手底下俯首称臣,你们不觉得丢脸吗?无耻!下贱!” “我费劲心思破坏他的课题,他转眼就能找到别的办法,你知道今天晚上我得到消息的时候是什么感觉吗?他韩以修凭什么就这么好命?有你们这群贱人一个个护着他,帮着他!” “在他手下至少不用挨打。”我看着他那丑陋的嘴脸冷笑了一下。 “呵呵,他好?对!他什么都好,我什么都比不过他。叶思斯,我对你示好了多少回?你拿我当什么?贴在你热脸上的冷屁股吗?” “因为你领我恶心!只要你一靠近我我就觉得恶心!”我冲着他喊到:“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都干了些什么,你一次次的给韩以修制造麻烦,破坏他和他身边人的关系,也活该你这种人没朋友,这都是报应!” 曹渊愣了一下,猛地拉开了我身后的窗子,一把把我推了出去。 “你干什么!”这下我终于慌了,拼命扒住了窗沿,身子岌岌可危的悬在了三楼的窗外。 “你不是忠心于他吗?那么我就满足你的心愿,你为他去死好了。”曹渊面无表情的站在窗内看着我:“我倒要看看是你先后悔,还是韩以修先后悔。” “你!”我一瞬间惊呆:“曹渊你要干什么?你这是犯法你知不知道?” 曹渊并没有理会我,而是依旧笑着看着我,然后另一只手一把把我的手机摔在了墙上。 老娘上个月刚买的苹果,我顾不得心疼,死攥着窗外栏杆的手已经没了力气。 他笑着一根一根掰开称住我全身重量的手指:“叶思斯,再见了……” “曹渊,你会遭报应的!”我死死的盯着他那张一脸嘲讽的笑容,说完,他那张令我作呕的脸便消失在面前,转而是夜晚露色正浓,被一层薄雾覆盖的满天星辰。 掉下去的那一刻我突然想到了在上高中时大家讨论的一个物理悖论,如果在下坠到地面的那一刻起跳的话是否可以抵消一切重力势能。 然而下一刻耳边的巨响和身体上剧烈的疼痛让我明白这真的只是个悖论,身下的汽车警报声音在寂静的夜晚显得尤为刺耳,叫醒了无数睡梦中的人,也惊动了一楼急诊的无数医务人员。 我十分庆幸自己砸到了医院楼下的汽车上,至少我觉得我还能再抢救一下。 温热的液体在我身下慢慢弥散开来,我拼命压在口头上涌出的腥甜感。接着我已经感觉不到疼痛,只是视线变得有些模糊。 在彻底陷入黑暗的那一刻,我想的事那辆被我庞大的身躯砸瘪顶盖的汽车,或许我早该听我妈的话减减肥。 本想当英雄,现在还要陪台车,这下真是亏大发了…… 我似乎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我看见我拿着腾大医学院护理系的通知单唉声叹气。 我看见陈教授站在讲台上飞舞着吐沫讲着枕骨大孔疝和小脑幕切迹疝的区别。 我看见褚思哲坐在医生办公室的角落里大口的吞咽着一盒白米饭。 我看见陈默满身是血的躺在面前没有了呼吸,眼睛还瞪得死大。 我看见顾澜满脸泪水的狠狠给了我一巴掌。 我看见韩以修面色温柔,轻声说道:“思斯,我们在一起吧。” 我笑着点头,想去拉他的手,然而他面色突变,伸出的手也迅速收回,说话的声音也冷了下来:“叶思斯,你已经死了,还留在这里干什么?” 我惊恐的瞪大了眼睛,拼命摇头,想要解释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你已经死了。”韩以修面无表情的重复道:“你快走吧,接你的人已经来了。” 我慢慢的回过头,看见陈教授站在一片黑暗之前,笑着跟我招手。 我后退两步,想要辩解我没有死,背后却撞上了一个人,我回过头,是曹渊那张熟悉的笑脸。 “叶思斯,再见了。”他一边笑着说,一边猛地把我推了出去。 我就在无声的尖叫中,一头扎进面前那无尽的黑暗中…… 第一百三十章:我们分手吧 我在一片黑暗中慢慢睁开了眼,耳边只有仪器的滴答声与氧气水咕噜噜的冒泡声。 我就在这黑暗中静静地躺了一会儿,实在想不明白当前到底是个什么状况。我只好慢慢坐起身。 身上剧烈的疼痛感让我不禁呻吟出声。 “思斯,你终于醒了!”耳边一个熟悉的声音猛地想起,让我瞬间觉得有些恍惚,我多久没听过顾澜的声音了? 我有些惊喜:“篮子?” “思斯……”突然有一双手拉住了我,顾澜的声音有些颤抖:“思斯,思斯,你要吓死我了,你知不知道你都昏了八天了,你再不醒主任都要把ICU拆了。” 昏了八天?我有些困惑,那我还活着。 那么问题来了,为什么我只能听见顾澜的声音呢? “思斯……”身旁的顾澜突然抱住了我:“对不起,对不起思斯,是我不好,是我一直怨你气你,其实我知道你为我好,我就是拉不下脸和你和好。思斯,我差点就见不到你了……” 她突然猛地哭了起来,颇有不哭死不罢休的趋势。 “好了好了。”我本能的拍了拍她的背,笑着说道:“我这不是好好的吗?而且之前的事,我也有错,你就不要哭了。” 身上抱着的人突然松开了我:“那你原谅我了?” 我笑着点了点头,慢慢用手捂住了眼。 “思斯,我就知道你不会怪我的,等你好了,我请你吃大餐。还有还有,我跟说,我和陆汀在一起了。这还得谢谢你……” “篮子,韩以修呢?”我打断了她滔滔不绝的讲话问道。 “主任连着守了你两夜,刚刚撑不住终于去睡了。”顾澜跟我说道:“你不知道,你的事情在医院已经传开了,主任和褚大夫两个人把曹渊打的直接四肢骨折,现在还在楼上躺着呢。” 我默默点了点头,笑着说:“那我还不吃亏。” “可不是!”顾澜的语气有些兴奋:“思斯你不知道,主任打起人来可帅了。可是前天他看到你从手术室退出来的时候眼睛都红了,我还第一次见到主任那个样子,太吓人了。” “你太夸张了。”我笑了笑,语气随意的问:“篮子,现在几点了?” “九点多了。怎么思斯,你饿了?”顾澜有些疑问:“主任说你得暂禁食。” “上午九点?”我并理会她,接着问。 “当然了。”顾澜有些好笑道:“叶思斯你脑子摔傻了?” “滚蛋!”我笑着回了她:“屋子里有些暗,你把窗帘帮我拉开吧。” “哦。”我听见顾澜起身的声音,听见她走到窗边拉开窗帘。 “现在感觉怎么样?”顾澜在对面的窗边愉快的问道:“今天阳光真好。” “还不错。”我笑着点了点头,心却一点一点沉了下去。 直到这一刻,我终于任命的承认,我叶思斯,什么也看不见了。 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导致这个样子,也不知道我的视力是否还有机会复原,但此时此刻,我整个傻在了那里,什么也不知道了…… “我得赶紧去找主任了。”顾澜的话将我拉回了神:“主任说了,一旦你醒了就马上告诉他,他看到你肯定很高兴。” 说完就推开门跑了出去。 屋子里又剩下一片寂静,我静坐在那里,仪器和氧气水的声音让我觉得头疼。这样的情况让我第一次觉得无法掌控,我甚至有些恐惧,恐惧韩以修的到来。 但该来的总会来,病房门猛地被推开来,熟悉的脚步声快速传到了我的身边。 “思斯……”我听见韩以修嘶哑的声音颤抖着叫着我的名字,他在我身边慢慢坐下,握住了我的手。 他的手还如同记忆里那样修长,干燥,温暖。就像它每次牵起我的时候,让我安心无比。就在我跌下窗口的那一刻,最思念的,其实就是现在手掌心的温度。 我用力回握着,感受着这温度,想要将它永永远远刻在我的手心里。 韩以修没有说话,但是他粗重的呼吸音让我明白了他的心情。 只是现在的我,承受这份心情有些无力。 我深吸了一口气,慢慢挣脱了他的手,笑着抬起了头。 “韩以修,我们分手吧……” 他的呼吸一窒,依旧坐在我身边没有说话,我甚至可以想象他瞪大眼睛的样子,不相信想自己如此优秀的男人就这么被甩了。 “你说什么?”好长一段时间的沉寂,我才听到旁边的人低沉的问道。 我低着头没有说话,能感受到他的目光现在如同利器一样割在我的身上,令我突然间有些呼吸困难。 我大口的吸了一口气,然后有些自暴自弃的说:“我们分手吧……” “为什么?”韩以修在我身边轻生的问,声音很是轻柔,似乎就像是我们在聊着什么天气怎么样的轻松话题,但声音似乎是压抑着什么,一字一顿的让我感到一阵刀割的心痛。 “为什么?”韩以修继续重复问着,似乎不问出个所以然不会罢休。 “韩以修,我瞎了。” 我抬头,盲目的盯着前方,有些残忍的说出这句话,忽的又松了一口气。 坐在我身边的人猛地站起了身,并没有说话,静了片刻,便开始在原地不停的踱着步,我能感受到他的不安与焦躁。 半响。 “你…。” “韩以修,我什么都看不见了。”我匆忙打断他的话:“我没法再做你的小护士了,也没法再跟你的手术了,更没法帮着你做你的临床试验。韩以修,我于你,现在就是个累赘。” 我顿了顿,让对面的人反应了一下,接着轻声道。 “韩以修,我已经没法再陪你走下去了,因为你,我已经觉得疲惫不堪了,我没有力气和勇气就在你身边了,你放我离开吧……” 对面不停踱步的声音终于停住,韩以修似乎在那里站了许久。 “对不起……”我轻生的说,脸上一直挂着微笑,坦坦荡荡的承受着他似有似无的目光。 然后我听到了病房门一声巨响和走廊外一阵急促的脚步。 他离开了…… 我坐在病床上慢慢的笑出了声:“男人啊……” 我大口的啃着一颗苹果,将汁水溅的哪儿都是。现在的医嘱对于我来说就是放屁。我面对着一片黑暗,突然发现自己的听力突然敏锐了许多。 病房门被缓缓拉开,两个不同的脚步声在我身旁定主,一个拉开了我床边的床头椅坐下,另一个则坐在了我床边。 “妈。”我努力咽下嘴里的苹果,手上还没有吃完的半颗就被一把夺下。 “你今后什么打算?”我妈的声音在身旁想起,还夹着我爸若有如无的叹息声。 “能怎么办?”我擦了擦手上的苹果汁,无所谓的笑道:“我就在咱家楼门口,柱个棍,支张桌子,戴副墨镜给人算命,绝对比现在挣得多。” 我听见我妈在我身旁冷笑了一声,翻了个白眼,又庆幸还好自己眼珠子还是好的,要是连眼珠子都动不了了,我就真的可以去死一死了。 “爸,你得学学我妈,一个大老爷们成天唉声叹气的成什么样子么?你看我妈,我都沦落到街边坑蒙拐骗了,我妈还有心思嘲笑我。” 我妈在一旁并没有说话,只是我爸的叹息声突然有些加重,一个五十多岁的大老爷们说话居然带上了哭腔。 “思斯啊,爸爸心疼你啊……” 我瞬间便说不出话来了,之前的一切肆意的姿态也慢慢收拢,但我最后的颜面依旧思斯支撑着我不低头。 “我和韩以修分手了……”我小声跟我爸妈说着。 “那小子提的?”我妈的声音突然拔高。 “是我。”我小声说着,慢慢叹了口气。 “小修同意了?”我爸小声的问。 我摇了摇头,自嘲的笑了笑:“原来的叶思斯,有能力,有技术,有知识;现在的叶思斯,那什么资格站在他旁边呢?” “然后呢?”我妈在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后突然开口问:“小修不同意怎么办?” “感情是两个人的事,任何一方放手都维持不下去。”我摇了摇头:“我打算跟医院辞职,爸,妈,我想回家待一段时间。” “好,爸爸妈妈带你回家。”我爸摸了摸我的头安慰道。 “看你那点出息。”我妈嫌弃的说着,从凳子上站起了身:“我去跟你办理出院,你回家疗养。” 我点了点头,感觉到我爸慢慢俯身过来,小声道:“思斯,别怨你妈对你冷漠,你昏迷的这段时间她每天都抱着我哭上一小时。嘴上是这么说你,实际上,心疼着呢。” 我笑着点了点头:“爸,我都知道,你放心。” “叶泽你磨磨蹭蹭干嘛呢?”我听见我妈咆哮的声音自走廊传了过来,感觉身边的我爸瑟缩了一下,匆匆站起身。 “哎!老婆老婆。我来了……” 我听见两个人离去的脚步声默默叹了口气,慢慢躺回了床上。原来觉得一闭眼就是天黑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现在好了,我睁眼闭眼都是天黑。 我实在是受不了叫家庭理剧那样,有个小灾小难一家人围着一个人哭的跟世界末日一样。还好我妈也是跟我一个性格的,她的态度,正好给现在不尴不尬状况的我解了围。 我摸索着下了床,胳膊和胸口上被打了厚厚的石膏,我没有在黑暗中找到自己的鞋,所以只能光着脚站在地上,医院的地上很凉,病房刚刚的喧嚣已经恢复平静,我拽下手上和胳膊上的心电监护,大概预估了一个方位向前大大的跨了一步。 什么也没碰上,我慢慢的舒了口气,觉得问题不大,多多练习我应该能适应这样的生活,包着绷带的脑袋一跳一跳的疼,我想起了上一次车祸也是这样里三层外三层把我裹住,我当时还笑着说什么事都没有还闹的挺大阵仗。 现在看来,flag不能顺便立。 而上一次,我得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感情,这一次,又是我自己挥刀断了它。 我叶思斯期盼了二十四年的爱情终于是来了,但就是有点短,短的让人牙疼。 我听见了病房外面的脚步声,赶忙像做贼一样回头就像往床上蹦去,却没算好位置,“碰”的一声不知道撞上了什么,然后就是一阵稀里哗啦的东西翻到声,我感觉到滚烫的开水撒在了我光着的脚上。 我没有躲,只是淡定的甩了甩,而后轻笑一声,在安静下来的病室里显得有些突兀。 “原来还会疼啊……”我自言自语说道。 第一百三十一章:让我照顾你 我妈很快就给我办好了出院手续,我听见他们在我身边收拾东西的声音这边一下那边一下。 出院的事情我并没有告诉任何人,只是让我妈给顾澜发了条信息告诉她我走了,近期不会再回来了。 现在我连用手机发短信都干不了了,我表示自己十分怀念数字时代带给我无所事事一天的日子,刚刚开播的电视剧我还没有追完,这下可倒好,直接告别我所有喜欢的讨厌的音容笑貌。 我离开的时候韩以修没有来,我坐上回家的车时韩以修也没有来。 我歪着头靠在车椅上闭上了双眼,仿佛这个样子看起来我还是个正常人。说不期待是骗人的,我也希望韩以修像所有玛丽苏泡沫言情剧一样抱着我不放告诉我不要走不要离开发生什么他都会陪我走下去。 但显然,他走掉了,现在也没有出现。 但无论如何我还是松了口气,在之前我还可以死死地扒着他赖在他身边以互帮互助的名义死缠烂打,然而现在,想想这个样子我自己都不由得有些厌恶的唾弃。 叶思斯,你还有什么资格留在他身边。 我被我爸妈搀扶着摸摸索索的回到了自己的家,阔别了好久的家。 从大学开始,这个我住了快十年的房子就变成了一个临时居所,回来的日子少得可怜。但进入家门的那一刻,熟悉的味道扑面而来。 有的时候,家是不需要眼睛就能感受得到的。 我感觉到自己被一个庞然大物扑倒在地,而后脸颊就被湿漉漉的东西反复擦洗好几遍。 “胖虎,从老娘身上滚下去!”我摸索着拍了拍蠢狗的屁股,才感觉它在我面前嗅了嗅,然后悠悠然的爬了起来,不知道走到哪里去了。 “思斯,行李妈妈给你放在你的房间了。”我妈在我身边说道。 我点了点头,才换下鞋子:“老叶同志,快带本公主回宫。” “没大没小!”我听见我爸在我身边呵斥了一声,才感觉有双手拉住了我慢慢的带我回了房间。 要不说之女莫如父,我爸小心的把我带到床上坐下后就走了出去,还十分好心的给我带上了门。 他们觉得我需要一个人的空间。 显然他们是对的,我一个人躺在床上,脑袋左晃右晃愣是找不到一丝光亮的时候才开始慢慢的捋顺之前的事情。 我是被曹渊从楼上推下去的,很显然我和蒋宁换的那个班让我误打误着的碰到了他心怀不轨的偷改韩以修的试验病例,然后我大难不死的瞎掉了一双招子,曹渊被韩以修他们教训一顿后估计也难逃法律的制裁。 这来来回回,说不上是他倒霉还是我点背。 我记起了上一次曹渊带我去的那家盲人餐厅,真真是给现实夯实基础,说是一语成箴也不为过。 “思斯。”我听见了房门被推开的声音,我爸的声音传了过来:“我和你妈出去买点菜,你想吃什么?” “随便。”我回答道,但内心已经开始疯狂地吐槽道:“你姑娘我都这个样子了,这两个人居然手牵着手一起去买菜,请考虑一下你们已经快奔三而且刚刚失恋的亲生闺女好吗?我要是想上厕所怎么办?谁带我去?谁给我脱裤子?谁给我冲水。” 然后我就又听到了房门被推开的声音:“我和你妈马上就回来。” “我谢谢你们。”我冲着声音的来源处恶狠狠的说道。 然后我很快就听到了大门打开又关上的声音。 “妈?爸?”我试探的叫了两声,只能听见胖虎在客厅里的回应声。 我叹了口气,摸索的下了床,然后凭着记忆慢慢的移动到房门前,我的房间直对着阳台,每每打开房门的那一刻总会有刺目的阳光照射进来,我曾经抱怨过无数次。 我站在被我打开无数次的房间门口,看着面前一片的黑暗心里突然感到一丝茫然。我慢慢地伸出手在身前猛地一抓,当然什么都没有。 此刻我就像孩童时期在玩的捉迷藏游戏一般,唯一的区别是眼睛上没有厚厚的眼罩,身边没有要找的人…… 我听见胖虎滴答滴答的跑到了我身边,然后毛茸茸的尾巴擦过我的小腿,又滴答滴答的跑开。 看吧,现在连狗都欺负我。 我慢慢的在家里移动着,黑暗的世界里我像是刚来到世界的婴儿,一双手新奇的探索者。我摸到墙壁上的开关,执拗的把它们一个个打开。 然后我继续前行,终于在一个瞬间撞到了坚实的东西。 我用手胡乱的摸着,半天才终于确定这应该是我家门口那扇巨大的穿衣镜。 我死死的瞪大了眼睛,把脸慢慢贴近镜子,我甚至感觉到自己的呼吸在光滑儿冰冷的镜面留下了薄薄的一层水渍。如果外人看到我这个样子,一定会觉得我是刚从精神病院出来的重点看护对象。我的脸似乎和玻璃有着不解之缘,一次又一次的曾经和它们亲密接触,认命的把它们一次次的擦拭干净。 然而这次。 我什么都看不到。 我保持着这个姿势安安静静的趴在镜子上呆了一会儿,然后突然挥起拳头猛地砸想面前的这块死玻璃。 好像它才是导致我看不见的罪魁祸首。 我听到了玻璃碎裂的声音,我感觉到手掌里扎进的碎片,我意识到一股热流从我紧握的拳头中缓缓流下。 我拼命地嘶吼着,发疯一样对着镜子又喊又骂。 我感觉到了胖虎跑到了我身边,大叫了两声,然后用他湿漉漉的鼻子不停地嗅着我无力垂下的手。 我呆愣了片刻,沿着镜面缓缓坐下,伸出手,胖虎便一头扎了进来。 我死死的拽住他脖子上的毛,终于慢慢的哭出了声来…… 我不知道自己抱着胖虎哭了多久,我只记得最后我是靠在镜子边沉沉睡去,胖虎就一直窝在我的身边,反常的没有叫,也没有撒娇,更没有像从前那样见了我就死命的咬着我的裤脚让我投喂。 他只是趴在我的脚边,硕大的脑袋枕着我的腿,不时用热乎乎的大舌头舔上我一口,而我就那样死死地拽着他的毛发,不知白天与黑夜。 再次醒来我还有些恍惚,耳边刺耳的手机铃不知道响了几遍,我就像平日里那样伸手在床头柜上一捞,然后直接接起放在耳边,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没有半丝违和。 “谁呀,大早晨的不让人睡觉了?”我没好气的冲着电话里喊道。 电话那边静了一下,我正想没好气的挂掉,就听见韩以修的声音似乎隔了一个世纪那般遥远的从电话那边传了过来。 “叶思斯,你去哪儿了?”他的声音犹如寒冬中最裂骨的风,阴沉中夹着一丝丝寒意。 我一惊,慌乱的从床上爬起,大脑一时没运作就像往常一样答道:“怎么了怎么了?我迟到了?” 然后我就和韩以修彼此对着电话不说话。 叶思斯你脑子真的是撞坏了!我默默哀嚎了一声,然后就听见韩以修继续在电话里问道。 “那在哪儿?” 我在哪儿?我能在哪儿?我心里此时升起了一丝不合时的小傲娇。 “在你找不到的地方。”我笑着说道。 “叶思斯!”韩以修在电话里怒气冲冲的叫着我的名字。 我深深地叹了口气,死命的压制住心底的酸涩和疼痛,才无所谓的跟着电话里笑道:“打电话给我什么事啊?想我了?韩以修,这才一天没见,你就想我了?” 电话那边没有说话,我脸上的笑意越来越重,嘴边的话也越说越快:“我可没有想你,越来我以为没了你我就得要死要活的,现在我感觉其实我也没有那么喜欢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该吃吃该喝喝,再也不用在你手下看你脸色了,不用每天给你整理那几份该死的病例,不用有点空闲时间就被你拉过去做那劳什子试验。” “叶思斯,你说的都是真心的?”好半天韩以修的声音才从电话那边传来,透着浓浓的疲惫。 我皱了皱眉头。 他怎么又把自己搞的这么狼狈?是不是又熬夜了?还是又没睡好? 然而我只是笑了笑:“当然是真心话,韩以修,我说过了,我们分手了!” “滚你妈的分手,老子不同意!” 韩以修突然在电话那边骂了出来,很难想象一向冷静自持的他居然也有说脏话的一天。 我为自己这个小小的胜利不由得暗自得意了一下:“韩以修,感情是双方的事,任何一方撤离都不能够走下去,我说了,我和你在一起已经够了,我现在也很好,不希望你再过来打扰我了,就这样吧,手机号我会换掉,咱们俩好聚好散吧……” 说完我就迅速的挂点了电话,脸上的笑意还没有消退,我伸手揉了揉已经笑僵了的脸颊,却意外的摸到了一手的湿冷。 大早上的也不让人消停,我狠狠的用袖口擦了擦脸默默地想到…… 我开始练习起了使用盲人杖,不到一天的时间我就可以无障碍的在家里的各个角落里穿梭,当然,也仅限于家里。 整整一天我爸妈都在家里陪着我,我听见我妈打开电视机的声音,电视里传来我正在追的那部电视剧里男主角的声音。 好好的小鲜肉,说看不见了就看不见了,我摸了摸自己隐隐发疼的心口,觉得自己的花痴之路可以就此画上个句点。 我爸在厨房里炖着我爱吃的红烧羊肉,此刻满屋子里都飘着羊肉的香味,我已经没有办法去厨房利索的偷块肉吃了。 我郁闷的坐在沙发上,考虑着怎么再展雄威,也想给自己找点事做分散自己对跟韩以修分了手这件事的注意力。 然后我就听见了敲门的声音,我感觉到了我妈起来去开门,门外的人不知道说了什么就被我妈应进了门,而后慢慢的坐在了我的身边,一双手紧紧地握住了我。 许久未听见的声音从我耳边传来:“思斯,好久不见……” “少年我掐指一算你最近有血光之灾啊。”我听见这个声音目瞪口呆的半天莫名的吐出了这么一句…… 对面的人明显感觉愣了一下,然后握着我的手紧了紧:“思斯,我……我被派去执行了一个任务,一走就是小半年,却没想到回来以后就听到了这样的消息,思斯……” 我慢慢的收回了我被他钳在手里的爪子,叹了口气才笑着摇了摇头道:“邵禹,不用担心,我很好。” “你们慢慢聊,我去厨房看看你爸。”我妈突然在我身旁开口道:“小秦是吧,今天中午就留下吃晚饭吧……” 我听见我妈匆匆离去的脚步声,知道她应该是看出了什么。 “思斯,我……你放心,情况我都打听好了,我一定不会放过伤害你的人!”秦邵宇在我身旁保证道。 “算了。”我摇了摇头:“走正规程序就好……” “思斯,我……你……我听见你的消息就赶过来了,我很担心你。” “谢谢,不过没关系,我挺好的。”我回答道,因为没有办法看到秦邵宇的脸只能冲着前面咧出了一个傻笑。 “我……思斯,让我照顾你吧。”秦邵宇又一次拉住了我的手:“我想照顾你,行吗?” ------题外话------ 白白终于回家了,跑了圈都要累死了, 努力爬起来码了字,剧情已经进入了高潮,男二也开始见缝插针了,男主身边还有一朵白莲花虎视眈眈。 但天使们放心,白白是亲妈,不会虐的太久,保证只在狗粮中掺一点点的玻璃渣。 希望天使不要痛恨白白…… 掩面逃走~ 第一百三十三章:这世界,我只要你 我沉默了好久,房间里的背景音乐是隔壁厨房的抽油烟机声,我不知道坐在我旁边的秦邵禹是不是也想我一样感觉不知道说什么…… 诱惑,这是赤裸裸的诱惑啊,对一个刚刚失恋又失明的女人说这种话完全是犯规好吗? 我默默叹了口气,依旧坚定的抽出自己的手。 “对不起……”我摇了摇头说道。 “为什么?思斯,你相信我,我可以照顾好你,我可以调回本市来,我可以一直陪在你身边”秦邵禹突然急道。 “不值得,你为了我,不值得……”我闲着摇摇头:“你是军人,有良好的家势,有杰出的成绩,你应该找个更好的女孩儿,而不是我这种只会托你后腿的人……” “你并不会拖我后腿。”秦邵禹沉默了片刻说道。 “我现在只能在外面摆摊算命了,还不算狗腿啊。”我好笑道:“其实我这样很好了,本来之前一直奔波在外,离开家也有五六年了,一直都没怎么陪过我爸妈,这回倒是有时间了,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思斯……” “邵禹,你应该知道,我之前有个男朋友。”我收敛了笑容说道:“我们前几天刚刚分的手……” “既然这样,为什么我不行?”秦邵禹低声的问道。 “我很喜欢看书。”我想了想说道:“但我不爱看言情小说。你知道为什么吗?” 秦邵禹在我身边没有说话,显然他对我这个话题并不感兴趣。 “言情小说的女主再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离开她的命定之人,总会找身边的另一个人抚慰心里的伤痕然后铩羽而归,披荆斩棘寻回真爱。故事很完美,读者也都祝福,但没有人想过那个被女主角当垫脚石的人会是怎么想的,他会不会心苦会不会难过会不会绝望,很少有人过问。” “我每每都觉得这种女主角都堪称一个婊字,我刚刚和韩以修分手,我很痛苦很难过,也很想有人陪伴有人支持,但是邵禹,我不想成为女主角,也不想让你成为垫脚石……” 秦邵禹在一边一直没有说话,我知道自己刚刚的话过于直白,但对于他,对于任何一个在逆境中想要拉我一把的人,我都不想去伤害。 我听见秦邵禹在我身边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我就被拉入一个紧紧的怀抱。 “思斯……你很好。”秦邵禹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不断的在我耳边重复这句话,我放松身体并没有挣扎,只是伸出手慢慢的拍着他的后背。 秦邵禹很长时间才慢慢把我放开,我听见我妈从厨房中走了出来,他便起身告辞,并没有答应我妈留他吃午饭的邀请。 “这又是哪朵儿桃花?”我妈在我身边坐下问道。 “您可别乱说,我们清白着呢~”我笑着跟我们摊了摊手:“给我扒颗橘子。” “本来就够懒了,这回不得把你养成残废?”我妈嫌弃的说着,不一会儿我的嘴里就被塞进一块橘子。 “我本来就残废。”我咬着橘子笑道。 我妈沉默了一下,忽的叹了一口气,伸手摸了摸我的眼睛。 “你五官就数这双眼睛最好看……” 我一愣,赶忙伸手钳住我妈放在我眼睛上的手:“妈,你可别激我,好不容易接受事实,你信不信我黄河泛滥给你看?” 我妈慢慢收回了手,轻声说道:“妈妈懂,思斯,你能坚强的面对这件事情,妈妈觉得很欣慰……” “嗯嗯,也不看是谁的闺女?”我笑着答应着:“哎你这橘子真好吃,再给我扒一个。” “一会儿就吃饭了。”我妈说道。 我撇了撇嘴,无奈的点了点头。 “昨天,你张阿姨给我来电话了……”我妈静了一会儿突然开口说道。 我握着我妈的手一顿,却被她反手握住:“昨天你睡着了,你张阿姨想和你说话,我没有叫你……” 我想起了昨天在穿衣镜面前睡着的事情,知道肯定是我爸妈把我送回卧室的,他们不提,我也不想说。 “妈妈你做的对……”我默默地笑了一下,开口说道:“韩以修……既然分手了,我就不想和他有太多的牵扯。” “你张阿姨想见见你……她说想把你带到她那边去照顾。” “我去那里算什么事。”我笑着摇了摇头:“我知道因为韩以修的事情你和我爸很难做,对不起啊,妈。” “思斯,你真的要和小修分手吗?” “嗯。” “你怕耽误他?还是你怕他嫌弃你?” “都有吧。”我叹了口气说道:“妈,说实话,我现在这个样子,配不上他……” “感情的事情有什么配得上配不上的?”我妈握着我的手紧了紧说道:“思斯,妈怕你后悔……” 我愣了一下,鼻头一酸,眼泪瞬间滚了出来:“后悔,后悔有什么用呢?我们已经分手了,韩以修说他喜欢我的眼睛,可是我把它弄瞎了,我还有什么能留得住他的地方呢?就算他真的愿意在我身边不离不弃,可是我呢?我每每都会在他身边患得患失,斤斤计较的过日子,比起让他后悔我更宁愿让我自己后悔……” “你怎么就知道我一定会后悔?”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在我耳边响起。 我一怔,忽然开始恍惚了起来,这个声音我几乎每个晚上都会在梦里听到,然而它确确实实的从我耳边传来的时候竟让我有一瞬间的陌生。 “韩……韩以修?”我颤抖着叫出他的名字,刚刚收回去的泪水突然成串的滚了下来,每一颗砸在手背上都生疼…… 我感觉到自己被轻轻抱住,跟刚刚秦邵禹的怀抱不同,韩以修抱着我很轻柔,柔的让我不住的发颤:“你什么时候来的?” “你挂掉电话后我就买最近的机票过来了,还挺好,能赶上一顿午饭。”韩以修笑着搂着我,一只手反反复复的摩擦着我的眼眶。 “别摸了……”我吸了吸鼻子拍开了他的手:“我妈看着呢……” “阿姨早走了……”韩以修无奈的说,然后侧过头在我的脸颊吻了吻:“思斯,我来陪你好不好?” 我沉默了一下,然后摸索到他的手一把把他拽到我面前,然后一张脸正对着他:“韩以修,我现在什么都看不到了……” “我知道……” “你的临床实验手术只能找别人了……” “我知道……” “我没法每天冲你笑,没法给你煮早餐,没法给起司洗澡,没法每天应你回家,一切女朋友该做的事,我都做不了……” “我知道……” “你不知道!”我突然厉声说道:“你不知道,韩以修你不知道照顾一个残疾人需要消耗多少时间和精力,你也不知道作为一个健康人突然变成一个残疾人的心理落差……” “我可以去慢慢理解。”韩以修抱着我的手突然锁紧,我感觉到他把头埋在了我的头发里:“思斯,你说的,我可以去学,可以慢慢去理解,我也是个医生,我相信可以陪你走下去。” 我一顿,回身猛的抱住了他,眼泪顺着他的脖颈缓缓流下。 “所以,思斯,在事情没有定论前你不要直接否定我,你说你怕耽误我,怕嫌弃我,可是你怎么知道我在这段感情中投入的就比你少呢?叶思斯,你什么都不知道就急着放开我的手,你这样对我来说公平吗?”韩以修一边搂着我一边在我耳边轻声说道。 他一直是一个寡言寡语的人,即使是面对患者,也很少多说些什么。然而刚刚他在我耳边低喃的这些话,却让我一直以来强做镇定的情绪终于崩溃了。 “韩以修我怕……”我突然哭喊了起来,:“我才二十四岁,我就什么也看不见了……我该怎么办啊,我没有未来了,我还有好多的事没有去做,我还没跟你过一个新年,我还答应爸妈带你回家,我还等着你来娶我,可是一瞬间就什么都没了……韩以修,韩以修,韩以修……” 我似乎从来都没有哭的这么惨烈过,最后直接发展成干嚎,我好像没有眼泪可以再流,但依旧停止不住哭声,嗓子和眼睛都涨的生疼。 我死死抓住韩以修的衣服,反反复复叫着他的名字,好像溺在水里的最后一根稻草,鼻涕眼泪口水齐流,看起来就像是个脑卒中患者。 韩以修就像往常那样揉了揉我的脑袋:“思斯,你还有我,你说的那些我可以陪你去做,我可以给起司洗澡,我可以每天给你煮早餐,我可以每天冲你笑,你说的那些,我都可以一件一件的陪你做……” “你不会嫌弃我吗?”我抽了抽鼻子,哽咽的问道。 “我把别墅已经改成了无障碍空间,你回了家可以直接住,我还把你的脑部CT发给了我原来的美国同事,他们是世界上最顶尖的脑外科专家,就算治不好,我也可以陪着你,我可以当你的眼睛。”韩以修一下一下的摸着我的头发,然后低声在我耳边说道。 “叶思斯,你记住,这世界,我只要你!” 我紧紧的抱住了他,好像抱住了全世界。 “思斯,不要和我分手好不好?”韩以修轻轻的吻住了我,轻柔的问道。 我边哭边回应着他,然后在他放开我的那一刻猛的点头,然后哭丧着一张脸说道。 “韩以修,我早上起来还没有刷牙……” 我死死的黏在韩以修的身上,就叫吃饭的时候都紧紧搂着他的胳膊不放开,最后还是我妈一把把我从韩以修的身上撕了下来,看着我变了脸色才哄道。 “妈给你看着,放心,丢不了……” 我郁闷的扒着眼里的饭,根本不知道自己再吃些什么,韩以修和我爸正仔细的讨论着我去美国治疗恢复的可能性,我妈则是动不动就往我碗里扔些什么,我吃到了好几颗我讨厌的青椒…… “比刚刚那个好多了……”我妈偷偷跟我说道:“还得是正牌姑爷……” “妈……”我郁闷的喊道:“都说了我和他清白着呢,比白开水都白!” 我听到我妈切了一声,然后就不知道又往我碗里扔了些什么…… 我默默的放下筷子,保持微笑的听着旁边的两个人高谈阔论……最终的讨论结果是让韩以修一个人带我去美国那边…… 这还八字没一撇呢…… 我默默的吐槽道,转念一想,还能在美国玩一圈,倒也不亏,就算是我什么也看不到,到那里吸一吸洋空气,回来周身都会带上一层小资味道…… 吃过饭我就让韩以修拉着我回了房间,刚刚听见关门声我就感觉自己被打横腾空抱起。 卧槽……这是江湖上失传已久的公主抱! 我死死搂着韩以修的脖子,恨不得把自己那两颗眼珠子挖下来。 如此美景欣赏不了…… “我重吗?”我装作娇羞的趴在韩以修的肩头问道。 我听见抱着我的人深吸了两口气,然后颠了颠我:“确实不太轻……” “……”我沉默了一下,然后扬起还打着石膏的手臂:“我还负伤呢,都是石膏太重了!” 韩以修低声笑了两声,然后我感觉自己被轻轻放在了床上。 “现在我们是不是该讨论正事了?我刚来的时候在你家出来的那个男人,是之前请你吃饭的那个吧……” 我愣了一下,然后赶忙转移话题:“韩以修啊,你就这么跑过来找我了医院那边怎么办啊?” “医院那边有小褚,不用我担心,现在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吗!”韩以修说完咬了咬我的耳垂。 我身体一抖,噼里啪啦就把该交代的不该交代的都交代了…… “这么说你们两个人平日里的互动还问不少呢,连叶大爷都知道他,思斯,我要是来的不及时,你是不是就跟他跑了?”韩以修有些危险的在我耳边问道…… 我脖子缩,心里一阵哀嚎。 完了…… ------题外话------ 说了我是亲妈的~~ 女主的眼睛会恢复的,天使们放心吧~~ 第一百三十四章:回到他身边 我和韩以修商量了一下,决定在家里留上一段时间,但他因为医院那边根本走不开所以第二天就坐飞机回去了。 我送走了他以后就坐在客厅里吹着小调晒太阳,尽管还是什么都看不见,但阳光依旧能让我感觉到温暖…… “这会高兴了?”我听见我妈走到了我身边,一边嫌弃的说一边往我手里塞了颗苹果:“你就作吧,非得把小修从腾市作回来一趟你才满意!” “这怎么能叫作呢?”我咬了口苹果不讲理道:“这只能说我们情比金坚,能同甘苦也能共患难……” “你可拉倒吧……”我妈在我身旁坐下:“这么说你也不害臊……” 我无所谓的怂了怂肩,手上的苹果汁流的到处都是,我举起手递给我妈,感觉到我妈用纸给我擦了擦黏糊糊的手掌心。 “妈看出来了,小修是个好孩子,对你也是真心的好,一次你可不能再这么折腾人家了。” “妈……”我咬着苹果的手放了下来,顿了一下,才缓缓开口道:“之前……我是真的想和他分手……” 我妈擦着我另一只手的动作也停了下来,半天。 “妈知道……小修,给妈妈打了一个电话……” “什么时候?”我惊讶道。 “就在昨天早上,他说你挂了他的电话,不想再打电话过去刺激你,然后问了你在哪里……”我妈叹了口气道:“妈知道你不想让小修找到你,也知道你要强,不想用这幅……这幅样子见他,但妈看你难受,知道你是真的喜欢他……” 我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其实妈是有私心的,小修那孩子从小就出息,又是个知根答地的,妈把你交给他那放心,虽然以后说不定会拖累那孩子,但你现在这个样子,妈妈舍不得你吃苦……” “妈……”我颤抖的叫了一声,便再也说不出什么别的话。 “你还记得小修第一次来电话的时候吗?”我妈突然问道。 “记得,就上次我回家的时候。” “是啊。”我妈拍了拍我的手:“思斯,你知不知道那次小修和妈妈说了什么?” “小修那次问我,跟你的娃娃亲还算不算数,如果我还认他这个未来的女婿,他就开始追求你。他让我不要告诉你,说一定会把你追到手,堂堂正正的登门拜访……” 我一下子就愣住了,半天才有些艰难的问:“所以自那之后,您就再也不安排我相亲了?” “妈知道,小修对你有心,你对小修有意,所以知道你们同居爸妈也没有太反对,就等着你们结婚的那一天,但谁能想到……” 我妈的话突然止住了,我知道她想说些什么,谁知道后来发生的这件事,谁知道我会突然间瞎掉,谁知道我会义无反顾的抛下韩以修回了家里…… 我突然特别感激韩以修,特别特别感激他,如果没有他的坚持,或许我们早就一个向左一个向右了。 我突然想到他昨天跟我说的我怎么知道他在这段感情中付出了多少,那通电话还是我刚刚认清对韩以修的感情时打的,左算右算,说不清谁先动了情,但一直以来的都是我在患得患失,惶恐不安。韩以修曾经很多次告诉过我要对他多一些信心,但我总觉得那只是他抚慰我不安的一个劝告罢了。很久之前我就接受过好聚好散的结局,甚至想过如何全身而退,但现在看来,无理取闹的是我,看不清现实的是我,把韩以修拖下水又放开手的还是我…… 我突然很想很想他,我很想紧紧的抱住他,狠狠地亲吻他,告诉他从今天以后我哪里也不去了,我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 我紧紧的捂住自己的眼睛,深深吸了两口气才慢慢开口道:“妈妈,我想回去……” “你爸后天有时间。”我妈静了一下开口道:“不管怎么样,这两天多陪陪我们吧,我和你爸都很担心你……” 我点了点头,现在才感觉到自己这段时间的状态给身边的人带来了多大的麻烦…… 我一直以为自己故作坚强,一个人抗下所有的苦痛,但从未想过如此的我才会更令他们担心和难过,自从我回了家里顾澜就不停的给我打电话,韩思彤也发短信问我去了哪里,就连褚思哲都留信息来说“回来吧,大家都很担心你。” 我坐在床上听我妈一条一条的读这些短信的时候,心里早就是万念俱灰,更有些讽刺的想回去干嘛,给你们添堵吗? 眼睛瞎了心也瞎了,这段时间的一叶障目让我此时此刻懊悔的恨不得撕了我自己。 我让我妈拿出我的手机,给他们所有人发了条信息:“本女王要回去了,小的们都出来迎驾!” 后天的这个时候我就做上我爸的车摇摇晃晃的往腾市赶,在我爸在我耳边念叨了无数次的女大不中留和无数次跟我说他要把车开回去后,我终于到了腾市。 下了车我就被拉入了一个怀抱,我拼命的闻着韩以修身上的味道,觉得这几天的煎熬都算个吊啊…… “思斯,叶大爷看我的目光能杀人了……”韩以修在我身边拍了拍我的后背无奈道。 “没事,我嫁你又不嫁他。”我在他的怀里拱了拱,上去也不知道在韩以修的哪里就是一口。 我听见我爸在我身后的叹气声,然后韩以修慢慢的把我放开,但还是紧紧的牵住了我的手。 “叶大爷,谢谢您把思斯送过来……” 我爸只是在鼻孔中发出了一个冷哼,然后有些不自然的说道:“送你就送你了,你可得给我好好养着,要是再发生那样的事,小子,就算我和你爸是世交,我也不会放过你!” 我感觉韩以修拉着我的手一顿,不满道:“爸,你说什么呢?” “叶大爷您放心,思斯是我好不容易求回来的,这一次,我一定好好保护她照顾她。” 什么?什么求回来的? 我偷偷的在韩以修的腰间掐了一把,却不知道自己番茄酱色的脸早就暴露自己所有的小傲娇…… “韩以修我们在哪?”我被韩以修领着进了房间。 “我的房子。”韩以修在我身边低声说道。 “那起司呢?起司去哪里了?”我赶忙问道。 “彤彤带它去洗澡了,一会儿就回来。”韩以修扶着我在沙发上坐下,我伸出手四处摸了摸。 然后厉声问道:“韩以修我的懒人沙发呢?我的落地灯呢?还有还有放在茶几上的小鱼缸去哪儿了?” “扔了……”韩以修在我身边开口说道,我甚至能想象得到他那张面无表情却夹带着一丝幸灾乐祸的脸。 “什么叫做扔了?”我哀嚎道:“我废了多大的努力才买到的懒人沙发,韩以修,韩以修,你把我的沙发落地灯和小鱼缸还给我,不然我和你分手!” 韩以修冷笑了两声,把我从沙发上一把抱起:“谢谢算什么,楼上我扔的东西更多,分手?呵呵,你既然进来了,还打算能逃出去吗?” 我抓着他的手臂默默地咽了口口水,静了一会儿才小心翼翼的问:“绑匪哥哥,楼上那张让我偷偷洗出来的结婚照能不能留给我?” 抱着我的手一顿,半天才听韩以修找了两声,然后有些得意的反问道:“你说呢?” 我有些不屑的撇了撇嘴,然后拍了拍他抱住我的胳膊:“放我下去!” 我被韩以修又小心的放回沙发上,那样子就好像我是个大型的琉璃艺术品。 “韩以修你不用这样……”我想了想认真的说道:“我可是个少女心张满胡茬的女汉子,没你想的那么脆弱。” 韩以修在我身边慢慢坐下,然后伸手环住了我:“思斯,你的东西我都守在了地下室,现在整个房间都没有几件家具,家里所有突出的边边角角我都用海绵包裹好了,你就放心的在这里走动,那些家具……等到你眼睛好了……咱们再一点一点的给搬回来。” 我在他的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了进去,然后伸手摸索到他的脸:“好啊,那我是不是就可以在你家随便撒欢了,就像起司那样?” “可以。”韩以修笑了一下在我的发顶落下一个吻:“思斯,你想干什么都行……” “那我想要我的懒人沙发……” 韩以修顿了一下,然后双手狠狠地捏住了我的脸。 “疼疼疼,不要了,我不要了,懒人沙发我送给你了,韩以修,放手放手……”我呲牙咧嘴的说道,然后就感觉韩以修狠狠地吻住了我,然后开始在我的口腔里辗转反侧,那凶狠的样子恨不得把我一口吞下去,我愣了一下,然后毫不客气的回应了起来,双手用力环住了他的脖子。 “思斯,我就是想对你好对你温柔,怎么办?”韩以修放开了我后用他的额头抵住了我的额头轻声说道。 “那我少女心上的胡茬就能编小辫啦~”我想了想拍了拍他认真的说道…… 就在我暗下决定今天说什么也要跟韩以修来上一场黑暗play的时候,我听见韩思彤的声音夹杂着起司欢快的叫声从院子里面传来。 “哎呦韩以修,你家这狗真是蠢死了,大马路上就直接上大号,你妹妹我脸都让它丢尽了!”韩思彤在外面大喊道。 然后我听见她进门的声音,赶忙在沙发上摆出了个端庄的姿势做好,还顺手理了理头发,想着一会儿进门的热泪盈眶和第一句到底说什么。 然后我就听她牵着起司进了门,继续大声的说道:“都说养狗像主人,你看他那蠢样都和叶思斯一个样子,韩以修你是不知道,昨天我给那笨蛋发短信的时候那九宫格打她的名字,出来的居然是起司。哎哥,我跟你说话呢你听见没有,你什么时候把那蠢女人给接回来啊……思思思……思斯?!” 我听见韩思彤结结巴巴带着一丝紧张的喊着我的名字,我就扬着下巴坐在沙发上,心里想像了一下小彤子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而我手一挥说“赐一丈红”的样子,心里一阵暗爽,然后我微微一笑,装出我一辈子最端庄的样子对她说:“本宫已经回来了……” 然后我郁闷的发现自己所想的什么热泪盈眶,什么互诉衷肠都被她的一个蠢女人毁的连烟儿都不剩…… 然而还没等我说些什么,就感觉自己被一把扑倒在沙发里。 “韩思彤,我现在可是残障人士!”我连忙挣扎道,然后就感觉一条湿漉漉的舌头在我脸上划过:“起司?” “你是有多蠢能把起司当成我?”我感觉韩思彤在我身边坐下,赶忙拍了拍起司,让韩以修把它牵走。 “喂,你,你真的……”我感觉韩思彤轻轻捅了捅我,有些欲言又止。 “嗯,看不见了。”我笑这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些什么。 “笑笑笑,有什么可笑的,叶思斯你长没长心?”韩思彤突然在我身边怒气冲冲的喊道:“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差点死了,那几天你昏迷的时候我们几个轮流守着你有多害怕,你还笑得出来?” 我一愣,脸上的笑慢慢收敛了起来:“我能怎么办呢?已经这样了,笑总比哭好吧……” “你……”韩思彤顿了一下:“我我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唉思斯你别多想,你这样挺好的,真的,你看你平时疯的跟个男人婆似的,现在这文文静静像个女孩子多好……” 我郁闷的撇了撇嘴,什么叫男人婆?什么叫像个女孩子…… 我默默叹了口气,然后低声笑出了声,韩思彤在我身边没有说话,我止住了笑然后点了点头。 “我确实觉得挺好的,真的!” 第一百三十五章:顾澜来访 韩思彤突然伸手拉住了我的手,我愣了一下,拍了拍她有些好笑的说:“不知道怎么,最近好多人都喜欢拉着我的手跟我说话,每次都让我感觉跟上了年纪的人促膝长谈……” 然后我的手背就被猛的拍了一下:“叶思斯!” 我耸了耸肩,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窝在沙发里才开口道:“其实这段时间我想的挺多的,包括我,包括韩以修,我跟你说的我很好,是真的很好。” 韩思彤在旁边没有说话,我便继续说道:“其实刚开始的时候我也害怕,也觉得很绝望,思彤,当你哥到我家找我的那一刻,什么害怕绝望,都不算是事了。世界上盲人那么多,我有什么可以抱怨的呢,至少我还比那些天生的盲人多了24年可以看风景的时光。” 我顿了顿,然后扬起一丝坏笑:“要说有没有遗憾,其实是有的,我真的很怨恨自己为什么之前没有看过韩以修没穿衣服的样子,现在想想,真是悔的肠子都青了……” 就在我得意洋洋的等着韩思彤像往常那样说我不要脸的时候,就感觉自己被一双手环住,然后耳边一个声音传来,轻柔的声音带着一丝危险。 “是嘛……那以后让你看个够如何?” 我默默的咽了口口水,心里说着好呀好呀,但表面上还是表现出一丝被抓包的羞愧:“我只是开玩笑的……” 我听见韩思彤在旁边发出了一个呕吐声就匆忙的逃开了,我在韩以修的身上蹭了蹭,然后问他:“现在什么时候了?” “快六点了。”他摸了摸我的长发,然后捏了捏我的鼻子:“一会儿小褚过来,晚饭我们一起吃。” 我点了点头,想了想:“那我能提前吃个小蛋糕吗?” “……” 我默默的啃着自己手上的山楂卷不做声,发誓早晚有一天要背着韩以修把整个腾市的小蛋糕吃个遍…… 过了不一会儿褚思哲就过来了,他见了我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像往常那样跟我打了个招呼,尽管依旧贱的恨不得让我把拖鞋扔到他的脸上,但他这样的态度着实让我松了口气…… 我不想再被人当成玻璃艺术品了,天知道我家楼下那个没了牙的老太太看见我爸掺着我走路的时候不停的跟在我们俩屁后不停的念叨着:“唉多可怜的娃娃,年纪轻轻的就瘸了一条腿”时,我多想冲着她竖起个中指并且告诉她姑奶奶这种年轻丽质的青春美少女总比你这个黄土埋到颈走路扶墙根吐痰带血丝的禁豁豁…… 我被韩以修牵着走到饭桌上,发现面前的碗筷已经全部变成了塑料的,我端着那碗米饭的时候不禁热泪盈眶,说不清楚是对韩以修细心的感动还是对一朝变成大龄儿童的心塞。 “思斯,医院那边我给你申请了带薪休假。”就在我举着勺子摸索着下手的时候褚思哲突然说道。 “嗯?”我一瞬间没有反应过来。 “王主任跟老石谈过了,觉得你的工作能力很不错,院里觉得不应该放弃你这样的人才,所以给了你一年的假期。” “还有这种好事?”我惊讶道:“看不出来啊,王主任真够意思!” “你也别高兴的太早,虽说给了你一年时间,但等你回了医院还要从普通护士做起,一年内没有绩效奖金……”褚思哲冷哼了一声说道:“哎,我说你这回可真的要老大养了。” “小褚。”韩以修在一旁突然开了口,声音里带了淡淡的警告。 “那感情好,要是这样我还能在家多修几天,省的我在因为每个月的全勤奖起早贪黑,反正我有人养,不像你,孑然一身的光棍一条,给你衣服你还不穿……”我无所谓的回嘴道。 “叶思斯!吃饭还闭不上你的嘴!”韩思彤在我耳边咬牙切齿的低声说道,还不忘在餐桌底下狠狠地给了我一脚。 我呲牙咧嘴的揉着自己的小腿就听褚思哲继续说道:“不过说起来,你这件事在院里的影响还真的挺大,院里因为你这个事特意开了一个全院性的大会,主讲安全问题,并且把每层的窗户都换成了内开安全式的……” “我这面子还真大,医院这回是下血本了,韩以修,就上回急诊检查的那个老院长,他胡子都气掉了吧……”我笑嘻嘻的说。 我感觉到韩以修揉了揉我的脑袋,然后默默叹了口气:“思斯,关于曹渊的事情,我想问问你的意见……” 我举着勺子的手一顿。 曹渊,多久没听过的名字了,对于这个人,于我来说已是梦魇,我见过这个人的很多面,曾经也会让我觉得孤寂的可怜人,就那么轻轻一推,就让我掉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但要我说我恨他吗,说实话我不知道,我甚至不知道如何去接受关于他的消息。 我的呼吸越来越急促,握着勺子的手也越来越紧,我又想起了那个寒冷的夜晚,和那个一入目就是无尽星辰的夜幕。 “思斯!”我听见韩以修叫着我的名字,声音里带着一丝紧张。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摇了摇头笑着说:“没事,你说吧,我听着……” “别逞强!”韩以修在一旁说道。 “对啊思斯,反正这件事情还有我们,你要是不想听可以不听的”韩思彤也在一旁劝道。 “该来的总会来,我不能永远逃避这个问题,毕竟我是当事人,该面对的总要面对。”我顿了顿说道:“你们就告诉我吧,这件事是怎么处理的?” “故意伤害并造成他人残疾处七年以上,加上他更改老大的病例,盗取实验成果各种各样的加起来要进去十年。”褚思哲说道:“妈的,便宜他了……” “医院那边给你5万元的赔偿,曹渊那边,加起来要赔你大概50万。”韩以修接了褚思哲的话说。 “呦,这么说我还赚了?”我笑了笑,心里却开始难受了起来。 边上的几个人没有说话,只能依稀听见碗筷碰撞的声音,我想我的脸色应该不会太好。 那天晚上曹渊绝对是想要我死的,可惜我大难不死毁了一台车子瞎了一双眼睛,让他更是罪上加罪。我不知道当曹渊把我推下去的那一刻心里想的是什么,到我现在只能想到的是那个在盲人餐厅里说着母亲去世时声音哽咽的男人。 十年,他才刚刚30岁。就算十年后他再想拿起手术刀,还会有人全心全意的躺在他面前的手术台上把自己放心的交给他吗? “别想太多……”韩以修在我身旁突然说道。 我摇了摇头,笑了一下:“没事,只是有点唏嘘罢了,说实话他也是罪有应得,就算是我再怎么圣母,也不可能会原谅毁了我的人,说到底,算来算去,不知道我们谁更可怜一些……” “过完年我们就去美国!”韩以修突然攥住了我的胳膊说道。 我点了点头,想了想问道:“你和褚思哲的是要怎么办?” “这个你不用担心。”褚思哲突然说道:“你就安安心心的跟老大走就行了,实验因为换了新的志愿者正好需要更多的观察数据,我们已经向国家机构递交了延期申请,思斯,等你们回来,我们一起上手术。” “思斯,你就和韩以修放心的走吧,这边还有我们,你不要顾虑太多。”韩思彤也在一旁安慰我道。 那一瞬间我整个心似乎都被莫名其妙而来的信心给涨得满满的,我甚至都可以想像自己跟韩以修褚思哲他们那些手术刀的样子,而一旁的顾澜韩思彤和一切一切我认识的人都在为我鼓掌。 而一点点为我建立起这幅愿望的宏图的人,他们都坐在我身边,告诉我我的后面还有他们 我压下心里满满的喜悦和感动,十分认真的对他们说:“我不在的日子里,记得把起司带好,还有别墅需要一周打扫一次,我和韩以修的车也该保养了,还有,上一次我在宜家看到过两个沙发垫……” 然后我的嘴里就莫名其妙的被塞进了一个馒头,虽然有点干,但还是挺劲道的…… 周一的一大清早我就被一阵爆竹声给吵醒,我缩在被窝里狠狠地堵住了耳朵。 妈的,大年三十。 哦不,新年快乐。 尽管我对于自己没有亲手置办年货和装扮别墅自己没来得及给思斯买上一顶红色的兔耳朵发箍表示十分遗憾,但我一大清早就被韩以修从床上挖了起来,听说客厅里坐着过来拜年的顾澜和她的新晋男朋友还是很开心。 我被韩以修抱下了楼,然后被他放在沙发上,听见他离开去做早餐,才十分淡定的说了一声:“死丫头你终于舍得来看我了?” 顾澜可能是第一次来自己主任的家里,觉得有一丝的拘束,也可能一大早被我们俩的虐狗行为闪瞎了眼,支支吾吾半天也不见她开口跟我说话。 “你好,我是顾澜的男朋友,陆汀。”见顾澜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旁边的一个男声突然开口解了围。 我皱了皱鼻子,依旧记得上一次和陆汀见面的不愉快,尽管我不知道这两个人是怎么走到一起的,但既然是顾澜的选择,我也不好多说些什么。 但新仇旧恨,还是要报的。 我冷哼了一声:“陆先生?哦,不对,是篮子的新男友,挺久不见了呀,身体还好吗?” 我听见顾澜在旁边突然“噗嗤”的笑了一声,估计她也想起了她和陆汀第一次见面发生的事情。 我听见陆汀清了清嗓子,声音中颇带了丝尴尬:“挺好的……” 我笑了笑,指尖在膝盖上点了点,然后开口道:“是嘛?也对,应该是好了,不然怎么能发生上一次在咖啡馆里你跟我说的事情呢?陆先生这种睚眦必报的人,找上我们篮子,怕是要受不少委屈吧?” “思斯……”顾澜赶忙拉了拉我:“那事都过去了,我今天把他带来就是想让你见见他。” “我现在还真看不见他。”我翻了个白眼说道。 “思斯……”顾澜顿了顿,小声的叫了叫我的名字。 我没有理她,才听见陆汀在一旁说道:“这件事情是我不对,之后我也十分后悔,我现在和澜澜已经在一起了,错都在我,你要是觉得还生我的气,我可以走,但你和澜澜是朋友,我希望你不要迁怒于她。” 我一时间没有说话,只是感觉顾澜在不停的摇着我的衣角。 我叹了口气,知道见好就收,牵住了她拉着我衣角的手:“你也还算个男人。既然知道自己错了,以后就好好对篮子,你要是在做出什么缺德事,就不会像今天这么简单了……” “思斯~”我感觉到顾澜猛的抱住了我,然后就听见陆汀在一旁开口保证道。 “你放心,我会对她好。” 我点了点头,拉开了在死贴在我身上的顾澜:“篮子,我和韩以修要去美国一趟……” “去美国?思斯,你是要去看你的……”顾澜一听连忙问道,感觉话头不对便赶忙住了嘴。 “嗯,去看眼睛,美国那边的大夫说了,大脑中淤血压迫住了视神经,手术后百分之五十的可能性会复明……” “真……真的?”顾澜问道。 我点了点头,就感觉顾澜又一次抱住了我:“思斯,太好了,太好了……” 我笑着拍了拍她的后背:“你跟陆汀要好好的,等我从美国回来。” “我知道。”顾澜吸了吸鼻子:“我等你,思斯,你回来,我请你吃大餐!” “你就知道吃……”我无奈道:“别再干把别人信用卡吃爆了的事了。” “信用卡额度六位数,二位随便刷。”我听见陆汀在一旁突然开口说道。 我轻声的笑出了声,对于顾澜终于是放了心。 第一百三十六章: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我正和顾澜聊着天,突然就闻到了一股莫名的焦糊味传来,我皱了皱眉,正觉得有些奇怪,就听见顾澜问道:“思斯,你家什么东西糊掉了?” 我一愣,忽然想起韩以修说他要开始做早餐的事情,正要开口问,就听见一阵脚步声从厨房那边穿了过来,到了客厅突然便停了下来。 “那个思斯,是我们选的时间不对,你都还没有吃早餐,那我和陆汀就不打扰你了啊,我们俩还有几个人要拜年,就先走了啊……” 我听见顾澜有些慌乱的从沙发上跳起,伴随着一阵东西翻到声逃似得离开了我们家。 我听着大门被关上的声音默默无语,知道肯定是韩以修干了什么。 “我煮了面……”韩以修突然走到我身边开口道,然后把一个热乎乎的碗放进了我手里。 “去餐厅吃啊?”我有些无语的抱着面碗说道:“你也不怕弄的哪都是……” “餐厅那边……”韩以修清了清嗓子,第一次有些不自在的语气跟我说:“暂时不能过去……” 我有些惊奇的瞪了瞪眼睛,尽管什么看不见,但我充分表达了自己内心的惊奇。韩以修在我身边执拗的一言不发,我笑了笑,摸索着用筷子挑起面条放进了嘴里。 “方便面……”我淡淡的说道。 “本来煎鸡蛋的,糊了。”韩以修等了一会儿才在我身边淡淡说道,尽管语气还正常,但我怎么还是在他的声音里听出了些许的心虚。 我捧着面碗毫不留情的笑出了声,总算明白了餐厅那边为什么暂时不能过去,却越发觉得这样的韩以修异常的呆萌。 “我第一次做,一次会好点,不会总让你吃泡面的。”韩以修帮我扶住了碗小声的说道。 我愣了一下,笑了一下,扣住了他扶着我的碗的手:“韩以修,谢谢你……” 韩以修人生的第一次下厨以惨淡收尾,尽管我很想保留着他的黑暗历史,但因为过年很快就会有人过来拜年,所以就让韩以修把厨房匆匆的收拾好了。 这是我和韩以修过的第一个新年,我听着窗外的炮竹声知道以后好会有好多个新年等着我们一起去过。送走了一批医院的同事以后,我就和韩以修静静的窝在客厅的沙发里,脚下趴着刚刚抱餐一顿的起司。 “怕不怕?”韩以修搂着我突然问道。 “嗯?” “年后去美国,怕不怕……”韩以修伸出一只手轻轻的摸着我的眼眶,动作很轻柔。 我顺势在他掌心中蹭了蹭,笑着说:“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不怕!” 韩以修猛的收紧了胳膊,在我的耳垂旁轻轻的吻了一下,才用低沉的声音在我耳边轻声说道:“思斯,对不起……” 我顿了一下,听出了他声音中的丝丝颤抖,心头不由得一颤,刚想说些什么,就听他的手指略过我的眼眶:“我一直都想跟你说这句话,一直也找不到机会,也不知道怎么开口……你不知道我听你跟我提出分手的时候有多害怕,思斯,你曾经答应过我会一直在我身边,我曾想象过无数次的可能,却怎么都没有想过你会在这种情况下用这样的方式跟我提分手,思斯……” 韩以修不停的吻着我的脸颊,用很轻柔很轻柔的声音叫着我的名字,我的眼眶不由得一热,这几日的记忆好的坏的一瞬间变得鲜活了起来。 既然当初说什么都要和他在一起,又要折腾些什么呢?人总是在一段时间后才会回现自己过去的日子幼稚的可笑。对于我这是折磨,但对于韩以修,又何尝不是呢? 我叹了一口气,拉下了韩以修放在我眼睛上的手,放在嘴边轻轻的咬了一口,觉得他的手突然猛的一颤。 “韩以修,我也有话想跟你说。”我轻声地说道:“对不起,韩以修,我不想和你分手,我想和你在一起,我想嫁给你,给你生猴子……” 我听见韩以修在我身边轻声地笑了起来,我也跟着他一笑:“韩以修,我们以后再也不要分开了,我以后就老老实实的待在你身边,哪里都不去,我也在也不会患得患失,不会再使小性子,我会好好照顾自己,陪你一直到老……” 韩以修一把抓过我的下巴,狠狠地吻住了我,我的心头一阵滚烫,一咬牙,手顺着韩以修的衣服就伸了进去,我颤抖着摸着他腰间紧实的肌肉,感觉到他的体温一下就升了上来。 “思斯!”韩以修一把按住了我的手,松开了我的嘴不断喘着粗气低沉的说道:“别乱动!” 我听着他不坚定的警告,在他耳边轻笑了一声:“韩大才子,你不想吗?” 韩以修一口咬住了我的脖子,反反复复的用牙齿研磨,直到我觉得自己的脖子快被他咬下一块肉时才把我放开,然后在我上身狠狠地揉了一把,然后深深地出了口气:“思斯,你身体现在不行……” 我郁闷的摸着自己身上还没有卸掉的石膏,有些遗憾的点了点头,却感觉到韩小弟在我下面跟我跟我打了个招呼。 我不自在的扭了扭身子,却被他一把搂住:“别动!” 我心里一片柔软,贴着韩以修的耳朵轻声的笑道:“还有一只手,我帮你……” 韩以修一顿,起身把还不明状况的起司拉到门外,然后走了过来拉着我的手一个转身把我压在倒在了沙发里…… 晚上的时候韩叔叔和张阿姨来了我们家,大包小包的送来了不少年货。刚坐下没一会儿,韩以修就被张阿姨拉进了厨房去包饺子,美其名曰打下手。 “思斯,你喜欢什么馅的饺子?”我坐在沙发里跟韩叔叔聊着天的时候,张阿姨在厨房里大声的问我道。 “都好。”我笑着回答道。 “这段时间身体感觉怎么样?有没有过头疼的症状?”韩叔叔在我身旁仔细的问道。 “没有,韩叔叔,我现在很好,以修一直都很照顾我。”我笑着回答道。 韩叔叔在我身边叹了口气,好半天才开口道:“事情的始末我都听说了,是小修那孩子连累你了……” “怎么会?”我连忙解释道:“说到底还是我自己不小心。” “这段时间就在家里好好休息,等到要去美国那边,叔叔帮你们联系好了一个熟人,到了地方可以接应你们。” “谢谢韩叔叔。麻烦您了。”我点了点头。 “哎……你别说谢谢,我现在真是没脸去见老叶。”韩叔叔有些愧疚的对我说。 我愣了一下,有些释然的一笑:“韩叔叔,其实这件事情对于我来说也还不是一件好事,我妈一直说我太心浮气躁,眼高手低,这件事过后我确实能静下心来想一想这段时间的事情。” “还有以修,如果没有他,如果没有这件事,我想我不会能坐在这里,心平气和的面对每一个人,韩叔叔,我跟很多人都说过这句话,不用担心,我真的很好……” 韩叔叔半天没说话,很长时间才叹了一口气道:“小修是个有福气的……” 我愣了愣,不知道该怎么接这句话,就听见厨房里传来一声怒吼:“韩以修,水还没有开你就敢往里下饺子!” 然后我就听见厨房里的一声巨响,伴随着张阿姨的:“我怎么有你这么笨的一个儿子,你还是手术大夫呢,你就这么马马虎虎的给患者做手术?” 然后我就听见韩以修的脚步传来,走到我们面前无奈的说道:“被赶出来了……” 我没忍住一下就找了出声,旁边的韩叔叔站了起来没好气道:“就知道惹你妈生气,行了行了,还是我去吧。” 我感觉到韩以修在我身边坐下,往我手里塞了一颗糖果,然后轻声笑道:“芹菜牛肉馅的。” 我剥开糖纸把糖放进了嘴里,发现是自己最爱的奶糖才笑眯眯的说道:“好甜~” 韩以修笑着揉了揉我的头发:“一会儿吃饭了,吃一颗就好了。” 我点了点头,没说什么,本来我就对糖果这类东西不怎么感兴趣,喜欢也是因为是韩以修给的,导师起司那只小蠢狗比较喜欢吃这类东西。 说起来,起司去哪了? 我从韩以修的怀里挣扎起,转过头问他:“你把起司带到哪儿去了?” “院子里呢。”韩以修淡淡的说道:“今天过后估计他会经常在院子里呆着了……” 我一愣,猛的就反应出了韩以修的一丝,饶是一直赛城墙的脸也不由得涨得滚烫。 我想甩他一个鞋底,就算把脸拍坏了,反正我也看不见…… 张阿姨的一顿年夜饭做到了晚上八点多,我们就在春晚的声音里开始吃这顿年夜饭。 “我刚给老叶他们打了电话,老叶今晚有个急诊手术,可能过不来了。”韩叔叔在我身旁说道。 “不来了啊。”张阿姨有些遗憾的说道:“本来就说好久没见过穆穆和叶哥了。” “没关系,以后有的是机会。”韩叔叔安慰道:“毕竟闺女在咱们手里呢,没跑……” 我喝着张阿姨炖的鸽子汤一阵无语,却听见张阿姨笑着说道:“对啊,反正思斯在我们这里,穆穆他们早晚得过来,小修,你这段时间可得好好照顾思斯,她要是受委屈了,我可饶不了你。” 我有些不自在的清了清嗓子,听见韩以修在我身边淡淡的应了一句,然后喂了一颗剥好的虾给我。 “说起叶哥,思斯,你知道你爸你妈是怎么认识的吗?”张阿姨突然兴致勃勃的对我说道。 “怎么认识的?”我有些好奇的问道,却听见韩叔叔也在我旁边笑了起来。 “思斯,你知道阿姨那个年代比较穷,学生们大多手头没什么钱,很多人都没钱交书费,只能买上一届留下的旧书,有些书都不知道多少人用过了,还会有人求爷爷告奶奶的买上一本。” “你爸那个时候比你妈大上一届,你妈多方打听听说你爸手里有一套替换下来的旧书,然后两个人就约好地方见面,你爸当时一看你妈长得漂亮,当下就想把你妈追到手,所以他磨磨蹭蹭就想跟你妈多说会儿话。” “那个年代,孤男寡女的站在一起,还窃窃私语的,马上他们两个人就被当时的保安大队盯上了,人家保安大队的正要走过去问话就听见你妈和你爸说:‘五官要不要?’。你妈就回:‘不要,有精神病吗?’,‘精神病没有,老年人有,你要吗’。当时保安队一听就不得了了,这是贩卖器官加贩卖人口的交易,当场就把你爸和你妈扣下了。” 我听了不由得哈哈笑了起来,想想我爸和我妈一起一脸懵逼的被请进派出所喝茶的样子就觉得十分好笑。 “最后你爸到底是把你妈追到手了,思斯,我那个时候和你妈妈关系最好,知道你妈妈心气高家境好,你爸当时就是个穷小子,也不知道怎么把你妈这朵大红花就摘下来了。” 我笑着说:“您不说我还不知道,我可要回去好好笑话笑话他们两个。” “说起来,思斯,你和小修怎么认识的?”张阿姨突然问道。 怎么认识的?我一愣,我从进科室就知道韩以修的魔鬼主任的大名了,跟他第一次说话是借用电脑,后来就是一起上过夜班,真正熟悉起来,好像是我去阳台安慰他的那一次。 那一次发生了什么来着? 哦对了,女汉子叶思斯压坏了走廊栏杆,然后用她那张面盆一样大的脸无偿的为医院擦了一次玻璃…… 而她的男神在她的面前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 “叶思斯,你该减肥了…… 第一百三十七章:生离,死别 大年三十的这个晚上我们很晚才睡,电视里已经开始播放着《难忘今宵》,而我还和韩以修陪着韩叔叔和张阿姨在客厅里聊天。 晚上的芹菜牛肉馅饺子我吃出来一枚钱币,张阿姨笑眯眯的告诉我好事要来了,并且一直开心到现在。 不感动是不可能的,韩以修订了半个月后去美国的机票。起司也托付给了韩思彤,韩叔叔和张阿姨一直很担心,无论是术后结果还是我的心理承受力,仅仅过年的这一天我就感觉到了他们言语中的小心和担忧。 我觉得他们似乎才是要做手术的那个。 第二天大家都起的很晚,初一的一早就开始不停的传来爆竹声,到我被韩以修叫起吃早餐的时候已经快十点了。 饭后我们就送走了韩叔叔他们,别墅里又只剩下我们两个人。我坐在沙发上,咬着苹果听见韩以修在厨房的洗碗声时轻时重的穿了过来,我想,这样也挺好的。 不管半个月后我的手术成功与否,也不管我是否可以重见光明,至少现在的日子我觉得挺平静,也挺幸福。 我开始认真的考虑如果手术真的失败了我要做些什么,我不可能真的带个墨镜支个小摊在小区门口算命。这个年大概是我过的最平静的一个新年了。 除了顾澜韩思彤他们,没有人知道我在哪儿。韩以修一直陪伴着我,近期的手术也大多停止或交给别人来做。 我接到了隋恒的拜年电话,知道他和那个叫做兮兮的姑娘现在过的很好,过了年大概就要结婚,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参加上他们的婚礼,但还是保证一定会到场。 秦邵禹并没有打电话过来,但秦老先生却在初一的一大早就给我来了电话,我一直觉得很愧疚,毕竟我才是小辈,却要个长辈来向我拜年,我得知秦邵禹转调他省干部层就任的消息,也忠心送上了祝福。 哦对了,还有师母,我失明的消息一直瞒着没敢告诉她,只得推说我和韩以修过年都要值班,并约好年后拜访。 还有很多我经手过得患者,我从没想过只工作了短短的一年就会在新的一年的第一天得到如此多的祝福,我心怀感恩的挂了最后一个拜年电话,就拉着韩以修躺在了楼上的卧室里。 我开始一点点的处理手中的事情,并安静的等待着手术日子的到来。 半个月后,我和韩以修登上的前往美国的飞机。 下了飞机就像韩叔叔所说的,马上就有人过来接待我们,我被直接送到了当地的一家大医院的特护病房里,身上的石膏已经都拆掉了。 韩以修去给我办各种手续,我就一个人坐在病室里,安静的听着各种仪器的嘈杂声。 我感觉自己的心跳有点快,直到现在我才意识道我真的要上手术台了,不像以往,这回,我是躺在手术台的那个…… 我有些不安的起来走动,不一会儿就感觉自己撞到了东西。我苦笑了一下,果然是在韩以修给我准备的房子里呆惯了,在外面也如此的不管不顾。 我有些无措的站在地中间,心下有些彷徨,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迈步。 “思斯。”我听见韩以修推门进来的声音,不由得舒了一口气。 “韩以修你终于回来了……”我的声音中透着淡淡的委屈,就感觉韩以修几步走到我的身边,拉住了我。 “怎么了?”他轻声问道。 “想走一走,但找不到方向。”我摇了摇头,把身体倚靠在韩以修身上:“你跟大夫谈的怎么样?” 我感觉韩以修的身体一顿,然后牵着我回到床旁没有说话。 “有什么问题吗?”我感觉到他的异样赶忙拉着他问,心里也开始惶恐不安了起来。 “没什么……”韩以修揉了揉我的头发轻声说道。 “韩以修,你说实话。”我拉着他的手不放,心下着急:“我能承受的住。” 我感觉韩以修一把把我拉进怀里,好半天才叹了一口气:“刚刚和大夫谈过了,你脑部的血肿比一个月前扩散了一点,蔓延到了颞叶区……” 颞叶区……我沉默了下来,脑部颞叶是主管记忆和精神的地方。 “我会失去记忆或者变成一个疯子吗?”我轻声问道。 韩以修搂着我的手一紧:“只是蔓延了一点,就算是手术失误也不会影响精神,但,可能会对记忆有一些影响。” 我一愣,下意识问道:“韩以修,我会忘了你吗?” 韩以修伸出手捂住我的眼睛,反问道:“思斯,你还记得我的样子吗?” 我听后一怔,忽然就笑了。 记得,怎么会不记得,我永远记得在师母的家里的小餐厅,韩以修打在有些昏黄的灯光下的侧脸,他那是柔和的眼眉和沉静的面容是我要用一辈子去铭记的,如此美好的画面里,主角是我的男人…… “记得,一辈子都不会忘。”我伸出手付住他盖着我眼睛的手笑道。 “那好,叶思斯,就算是真的忘了我,我会把你追回来,你不记得我的样子,但我还记得你的每一个样子,这就够了。”韩以修松开我的眼睛,在我耳边认真的说:“我会把你追回来,我一定会把你追回来!” 我笑眯眯的胡乱凑过去上去就是“吧唧”一口,然后有些的得意的说:“你肯定会成功的,毕竟你满足我对未来老公的每一个幻想……” 韩以修终于低笑出了声,拦着我轻声说道:“好好休息,后天就手术。” 我点了点头,老老实实的躺在床上,幻想着后天过后,我的眼睛中重新浮现世界的样子,那个时候,我就可以卸下一切的重负,义无反顾的走到韩以修的身边。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手术的前一晚我以为自己会失眠,却没会想到第二天时间到了我还在赖床。我被韩以修抱起,放在手术平车上,身边好几个医生和护士用着我听不大懂的语言在不停交流着。 这是我第一次以一名患者的身份走进手术室,不,确切的说是被推进。 我一直很讨厌推这个词,这样我觉得似乎每一场手术都会是一场生气的角逐,毕竟自己昂首走进来的人,手术都不算太大。 我就这么以我最讨厌的方式进了手术室,松开韩以修手的那一刻,我听他轻声对我说:“睡一觉吧,醒过来,我带你去看自由女神像……” 我笑着点了点头,安安静静的被推离了他身边,安安静静的被剃掉一头长发,安安静静的被从脊髓中扎进一根粗长的针。 然后我又一次进去了睡眠,就好像被推下楼的那次一样,一样的梦里有很多人,一样的看到了韩以修。 这次他紧紧的牵着我的手,一刻也不曾放开…… 从昏迷中醒过来是一件跟神奇的事情,就像现在,我听到了熟悉的仪器工作声,还有氧气水咕噜噜的冒泡声,病室里的消毒水味很严重,我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头很疼,疼的似乎要裂开,我艰难的睁开眼睛,看到的是一个正拿着止血钳目瞪口呆的看着我的外国护士。 美女你好漂亮啊~ 我很想冲她开个玩笑,却听见一直滴答滴答响着的警报器突然尖叫了起来。我对面前发生的事情有些疑惑。 我还在手术室里?那面前脸色大变开始手忙脚乱的这一群人就是我的主刀大夫和护士。 他们说着我不大懂的话,却依稀听见那个不停叫着“OMG”的医生说了一句我唯一能听懂的话。 “患者术中苏醒,加大麻醉计量!” 我突然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千百年难遇的脑部手术并发症居然让我碰上了…… 术中苏醒,就是手术患者在未完成手术期间苏醒,这种情况下患者的无意识挣扎会造成很大的术中伤害,尤其是脑部手术…… 我到底是应该庆幸发生意外之前老天还给我个机会看看世界最后一眼,还是应该抱怨我爸妈把我喂得如此好以至于我的抗药性居然如此强。 我很想竖个中指给这满屋子的医生和护士,告诉他们我最后的愿望是都特么理我远点,但我已经没有任何力气了,我觉得自己的呼吸越来越困难,短暂清晰的目光也开始模糊了起来,我再一次陷入黑暗的那一刻突然有一瞬间的清醒。 如果我死了,韩以修怎么办?我的韩以修,他要怎么办? 我再一次睁眼看世界的时候终于有力气竖起中指,因为我看见了躺在手术台上的以及连接在自己身体上心电监护上的一条直线。 死了啊…… 我无力的笑笑,这么容易就死了……还以我最不耻的方式死在了手术台上。 我看见手术台上那个赤裸的光头女人以及自己被开了瓢的脑袋不由得一阵无语。 我的身体,韩以修还没看过…… 但也无所谓了,臭皮囊一个,不要也罢了,至少我作为鬼魂还是完整的,并且还能清楚的看着这个世界。 没错,我觉得我现在就是个鬼魂,毕竟看见自己闭着眼睛躺在那里任由别人霍弄的样子说出去也没几个人会信…… 我看着不停给我做心肺复苏的主刀大夫不由得叹了口气,看着他侧过头和旁边的巡台护士说些什么,旁边那个浓眉大眼的护士就拿着一个单子走出了手术室。 卧槽,不会是死亡通知单吧…… 我赶忙跟在了她的身后,果然看见她出了手术室就把单子递给了门外一直坐着的韩以修。 将近两个月没有看过他,我的目光死死的黏在他的身上一瞬间都舍不得离开,他瘦了,本来就很迷人的眼睛越发的大了,我看着他已经长了一层小小胡茬的脸不禁一阵心疼,我的韩以修,什么时候这么狼狈过?我看着他泛青的眼底,又觉得想哭了。 但鬼会有眼泪吗? 我不知道,但我却看见韩以修从护士手中接过单子的那一刻一颗眼泪“啪”的一下打在了上面,声音大的我不禁一颤…… 哭了?韩以修他哭了? 我惊讶的看着面前面色白的吓人的韩以修,心口就像被钝刀子一下一下的生割,这是,我第一次看见韩以修的眼泪。 我看见他踉跄了两下,突然一个脱力靠着墙边缓缓坐下,他抱着头坐在那里,手里的单子已经被他抓破,我听见他压抑的抽泣声一下一下的传了出来。 旁边的护士叹了口气,便转身回了手术室。 我也曾经这样通知过无数次的死亡,我总是自命清高的觉得自己可以理解那些或愤怒或哭泣的家属们,但我此刻站在这里,看着有些可怜的坐在角落里的韩以修,终于明白了以往那些家属的痛苦。 生离死别,没有亲生经历过,是不会明白的…… 我自喻看遍生死,却没想到,此时此刻才明白什么叫痛彻心扉。 我很想抱抱他,他现在脆弱的像个孩子,根本看不出原来那个叱咤风云的黄金科室主任。我在他身边慢慢的蹲下,伸手虚虚的环住了他的腰,听他低声低喃。 “思斯,思斯……” “我还说要带你去看自由女神。” “我还说要陪你把地下室里你的懒人沙发和落地灯都搬出来。” “我还说要把你追回来……” 我抱着他,死死的抱着他,感觉到他的颤抖,却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感觉无力。 “现在谁陪我一起上手术?” “谁给我做糖醋里脊?” “谁跟我走到白头?” “思斯……我要到哪里把你追回来……” 我看见他倚靠在墙上,扬起头,死死的捂住自己的眼睛,眼泪顺着指缝一点点的流了下来。 我大声的哭了出来,韩以修却一点也听不见…… 我看见他一下一下的把后脑往身后的墙上撞,一下一下,声音都大的惊人。 够了!够了!不要再折磨他了! 我大声的嘶吼了出来。 韩以修,不要这样,为了我,不值得。 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你的生命还有很长很长,你不能因为我变成这个样子,你还会再未来遇到一个比我好很多很多的女孩儿,会有她代替我,给你做糖醋里脊,晚上和你一起入睡,早晨和你一起起床,陪你白头偕老。 我一声一声的叫着他的名字,看见他的额角已经渗出了一丝鲜血…… 为什么会这样了?怎么就会这样了? 我颤抖着想扶住他的头,却没有一丝阻止他的办法。 老天爷我求求你,我不要眼睛,我也不要记忆,我什么都不想要,但我求求你,求求你放过韩以修,放过我爱的他,无论无尽轮回,还是修罗地狱,我都甘愿去受,只求你放过我面前的人,我的爱人…… 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祈祷被听到,还是到了尘归尘土归土的时间。 我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力量把我慢慢往回拽,一下一下撕扯的我生疼,我甚至感觉到了骨头被折断的声音,我感觉到自己回到了面前的手术室里,回到了自己的身体,回到了那片熟悉的黑暗。 “滴滴,滴滴。” 那是我身旁心电监护突然开始跳动的声音…… ------题外话------ 快要喜大普奔了…… 也快到月末了,白白要在粉丝里选出五名粉丝进行打赏哦~~ 一名500币子,两名200币子,两名100币子的~~ 写到这里距离完结就剩不到15万字了,男女主的感情之路还会有一次大的波折,但白白保证绝对是HE! 还有谢谢这段时间,百里无风,漆黑,暮夜凉云这几位天使打赏的票子。 白白在这里给你们鞠个躬躬。 爱你们~~~ 第一百三十八章:我注定要遇见你 其实被人从死亡边缘拉回来是个很神奇的事,一直以来的这件事都一直是我在做,从没想过有一天也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可能是人品攒够了,也可能是老天爷觉得在让我活一段也无妨。 被推出手术室的那一刻我被麻醉苏醒师抽着嘴巴说着:“wakeup!”的时候,真的不知道该跟他说打人不打脸还是握着他的手热泪盈眶说我居然还活着。 我昏昏沉沉的被推进重症监护室,重新插上各种管子,四天后又昏昏沉沉的被推了出来。 这些天我都没见过韩以修,因为ICU家属是无法进入的,我活生生的吃了四天的流食,插了四天的尿管以及听了四天的鸟语。 我觉得经过了这一次我的灵魂都得到了升华。 去他奶奶的各种管子,去他奶奶的各种营养大袋,老娘死了得了! 但我又想想韩以修,觉得这些苦其实也算不上什么,至少它帮我轻轻松松减掉了五斤体重,我也终于有种随风而逝的气质了。 我从重症监护室推出来的那一刻就看见了韩以修,以及他见了我就突然泛红的眼眶。 我动了动嘴唇,实在没有力气发生,只能看着他干瞪眼。 看,我能看见了! 虽然有些模糊,但至少世界不再是漆黑一片。 而且我也没忘记你,我知道你是韩以修,我的男朋友,我的爱人。 我不知道韩以修有没有理解我要表达的意思,但他看着我被推进普通病房,又接上各种管路后,才慢慢的坐在我的床边。 我看着他伏下身,有些颤抖的伸出手,轻轻的碰了碰我被网兜罩起的脑袋,然后深深出了舒了一口气:“思斯,你现在好丑……” 你妈卖批…… 我无力的翻了个白眼给他。 丑?当然丑了!老娘他么连头发都没有了,点上几个点直接可以去五台山出家了! 韩以修,韩大才子,且不说我是你女朋友,你就看我这半死不活的样子也不用这么来打击我吧。 “可就算丑,我也喜欢……”韩以修拉起我的一直手说:“思斯,谢谢你活了下来,谢谢!” 我看着一直干净利索,连白大褂都一尘不染的韩大才子,黑着眼圈青着胡茬心头不由得一痛。 我用尽最大的力气勾住他的手指,头部因为刚动完手术还不能动,只能示意他靠近。 我看见他的耳朵凑了过来,努力吐出了一句完整的话:“韩以修,去给我买假发!” 说完这句话我就开始大口的喘气,林妹妹的体质要不得,我摸着有些刺痛的胸口,却又摸到了一层厚厚的石膏…… 这是……什么情况? 怎么又折了呢? 我欲哭无泪的看着韩以修,然后听着他轻描淡写的告诉我手术中大夫给我做心肺复苏,然后压断了我四根脆弱的肋骨…… 我慢慢缩回手,无语的望着天花板一阵头痛,我这是要后半辈子在床上度过的节奏啊…… 韩以修陪我呆了一会儿,就有个大夫领着大大小小的一帮人过来查房。 我听着韩以修操着一口流利的美音和他们交流不由得一阵泄气。 我只能通过他的表情来判断事情的好坏,显而易见,这货的眉头皱的很紧…… 又怎么了……我郁闷的看着脸色不是很好的韩以修,觉得再这样下去我可能会死于心脏病。 韩以修送走了医生就又坐到了我身边。 “大夫说手术很成功……”韩以修笑着说:“你术后恢复的也不错,一个星期后就可以下床活动了。” 那你皱什么眉,我控诉的看着他。 却见他面色突然严肃了起来:“思斯,你听我说,因为你脑部的血块压迫了神经,多多少少造成了神经损伤。” 我冲着他眨了眨眼睛,表示自己再听。 “神经修复需要一段时间,这段时间你可能会出现暂时性失明。”韩以修说完顿了顿,看了看我的脸色,才继续说道:“但这样的现象大概只会持续两年左右,以后就和正常人一样了。” 还好,能在我的承受范围内。我心里一松,脸上不由得露出了笑容。 韩以修看我笑了不由得也笑了出来:“我就知道我的思斯是最坚强的人。” 我听了他的话愣了一下,却看见他拉起我的手放在嘴边吻了吻:“我知道她不会抛下我,我知道她一定会用尽所有努力回到我身旁……” 我的眼眶一下子就湿了,想起了刚刚接到死亡通知单时的他,这段经历太过离奇,我并没有和他提起过,但他也从没有说过这件事,只是有事没事就喜欢坐在我床边看着我发呆…… 心照不宣,却彼此隐瞒。 我顺着他的手伸过去摸了摸他满是胡茬的脸,小声的跟他说:“去……收拾……一下,我……我想……睡会儿……” 我看着韩以修点了点头,伏下身在我的氧气面罩上轻轻吻了一下,然后小声说:“睡吧,你睡着我再走……” 我轻轻闭上了眼睛,心里想的是,韩以修,再次醒来,我就是你的叶思斯,永远只属于你一个人的叶思斯…… 复健的时间很快,一个星期下床,半个月我就出了院。当然,出院的那一刻我已经变成了长发霉女,一头厚重的假发遮住了我刚刚泛青的头皮。 走出医院的大门那一刻,我唯一想做的就是冲着天空大喊:“我胡汉三又回来了!” 主刀的威尔逊医生欠过韩以修的人情,好像是他的父亲曾经被韩以修就过命,所以在韩以修拿着我的头部CT片找到他时他跟痛快的就接下了我这个患者,我们跟威尔逊医生道了别,韩以修拉着我去了一趟大峡谷,又带我在自由女神像下拍了照片,最后带我去了他当时读博士所在的学校。 “如果没有那件事你会不会就不回来了?”我拉着他的手走在校园里有些好奇的问道。 韩以修愣了一下,然后忽然就笑了,美国的阳光要比中国的更刺目一点,他逆着阳光,伸出他的手一把把我拉到了面前,我看见他明亮的瞳孔里满满的都是我的倒影,心不由得一下一下跳的快了起来。 “就算没有发生那件事,我也一定会回来,叶思斯,因为我注定要遇见你……” 他忽然俯身吻了下来,似热烈又似温柔的撬开了我的牙床,然后一寸一寸的往深处侵略,一丝都不曾落下。 那个午后,我和韩以修在落满枫叶的校园里接着吻,身边偶尔还会传来外国男孩子的口哨声,我环住他的肩,他搂住我的腰。 那日的阳光,无比灿烂…… 我们回国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拜访师母,不停的和她道歉最近事情多所以没来的及过来拜访,又保证之后绝对不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们从早上一直呆到天黑才从师母家里走出来。 在我和我爸妈,韩叔叔和张阿姨报了平安之后才和韩以修回了别墅,对于我手术成功他们都很开心,并且表示近期都要过来看看,所以我们就抓紧把别墅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我走进韩以修那栋别墅的时候便觉得开始心酸,整个客厅里几乎不剩下什么东西,只留下一个空落落的沙发,和一个一米见方的小茶几,茶几上摆的都是一些塑料的茶具,房间里大大小小的角落里都可以看见被海绵包裹起来的器具,韩以修甚至在卧室的一面墙上都附上了厚厚的棉垫。 当时看不见,并不知道别墅的样子,如今见了,才知道韩以修究竟为我做到了哪一步。我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看过去,越看越觉得心底的一块软的快要化出水来。 我慢慢的走下楼去,看见韩以修把地下室的东西一点一点的搬回到楼上,他被这些东西累的不停的喘着粗气,汗水已经顺着脖颈打湿了衬衫。 在我还在任性的说分手的时候,韩以修是抱着怎样的心情,把这些东西都一点一点挪到地下室的? 我快步的走下楼,想接过韩以修手中的东西却被他轻轻避开:“身上还打石膏呢,这些就我来吧。” 我只好收起帮助他的念头,只能偶尔给他擦擦汗递递水。 我趁着他忙的时间去了一趟超市,回了家以后就做了他最爱吃的糖醋里脊。 我坐在餐桌边看他大快朵颐的样子不由得心里一片柔软,这样的日子,有多久没过过了? 我伸手给他夹了些菜,就听见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小褚。”韩以修看了一眼手机跟我解释道。 我点了点头,看着他接起了电话,有看着他的脸瞬间乌云密布。 我有些不安的看着他,直到他挂了电话。 “曹渊要翻供,说当晚你和他因为情感问题才失手把你推下楼,并没有牵涉篡改病例,还有,他听说你的眼睛恢复了,要求减刑……”韩以修皱着眉头跟我说到:“法院那边,要求你出堂……” 我一愣,赶忙问道:“情感问题?什么情感问题?” 韩以修紧紧的盯着我:“曹渊说他那里有你们俩交往的证据。” 我看着他半天没说出话来,好半天才艰难的问:“韩以修,你不信我?” 韩以修没有说话,我看着他的眼睛心慢慢凉了下去,他在怀疑我脚踩两只船? 我看见韩以修慢慢摇了摇头,伸出手勾住我的手指轻声说道:“没有,你连秦家少爷都能拒绝,曹渊那种玩意儿,你看不上……” 我长长出了一口气,颇有些嗔怪道:“那你这么看着我干嘛?” “曹渊说的信誓旦旦,不像有假,说不定他的手里真有些什么咱们不知道的东西。”韩以修顿了一下:“不知道他到底要干些什么……” “韩以修,只要你信我!”我看着他的认真的说道:“只要你信我,发生什么,我都不怕!” 韩以修笑了一下,勾着我手指的手紧了紧,轻声说道:“你别怕,还有我!” ------题外话------ 反派要出来作死了,但咱们是有主角光环的,宝贝们等着虐渣吧! 白白今天从健身房回来感觉要死了,缓了好一会儿才爬起来码字,所以有些晚了,跟宝贝儿们道个歉。 爱你们,晚安~~ 第一百三十九章:再见曹渊 我同意了法院那边让我出庭的要求,曹渊那边听说请了业内一个很有名的律师,按他们所说,有百分之八九十的概率会让曹渊减刑四到五年。 其实对于这个我并不是很在意,就算关上他几年,伤害已经造成了,我也总不能反过来再推他一把。 就在我跟韩以修正听律师建议的时候,对方突然来了消息告诉我曹渊想要见我一面。 我不知道他这样做算什么,但至少我现在依旧没有办法直视他那张脸,我怕我忍不住揍他。然而在我回绝了之后,突然收到了一封邮件。 邮件里我趴在曹渊的窗口,而坐在车里的曹渊,正十分暧昧的用手揉着我的头,那样子说没有关系我都不信…… 那是上一次我唯一一次和他一起出去吃晚饭的时候拍的,我那时不明白曹渊为什么突然叫我的名字,但看到这张照片后才知道他早有预谋。 我一脸菜色的把这张照片拿给韩以修看,韩以修看了两眼并没有说话,但面色上已经开始不虞了起来。 “我可以解释……”我赶忙拉住他的手说。 韩以修看了看我没说话,明显的在等待下文。 我低下头想了想,才有些犹豫道:“我确实和他出去过一次……” 韩以修的眸色闪了闪:“哦?” “真的只有一次,我保证,就是你学术交流会的那一天……他叫我出去,说要告诉我你的事情,你那段时间又总是心神不宁的,我知道他是你师兄,肯定知道些什么,但从来没想过他真正的目的是这个……” 我看着他抿着嘴一句话也不说,不尤得急道:“要是我真的和他有什么,我会把照片拿过来给你看吗?还有,那天我还特意叫上了褚思哲一直跟着我们,我就怕他有什么别的目的……” 我看着他阴沉的面色终于哭出了声:“韩以修你不信我吗?我说了我是你的人就一定只有你一个人,我这辈子只喜欢过你也只会喜欢你,你昨天还说你会信我……” 我看着韩以修看着我慢慢叹了口气,慢慢伸手把我拦进怀里给我擦了擦眼泪:“别哭了,缓一缓,对身体不好……” 我听到他这么说不由得更委屈了起来,趴在他的怀里不停地哽咽。 “我不是不信你……”韩以修抚摸着我的后背轻声说道:“我只是生气,生气你为什么什么事情最先想到的都不是我……” 我顿了一下,在他的怀里抬起头眨了眨眼睛。 “你可以去求褚思哲,可以去求秦家大少爷,甚至有事情都要去问曹渊,那我呢?思斯,我才是你的男朋友,你在我面前什么都不说,遇见事情就当断则断,一点反应的机会都不给我,思斯,你这样,把我当成什么了呢?”韩以修在我耳边低沉的说着,一字一字不由让我心惊。 他居然是这么想的吗? 我看着他的神色居然带上了淡淡的委屈,不由得摇头:“韩以修,韩以修我错了……对不起,我从来没有想过你居然是这么想的,我只是……你平时工作那么忙,我不想再因为我的原因给你太大的压力……” 韩以修拦着我的手紧了紧,轻轻在我眼角落下一个吻,并没有说话。 “我不想让你有事情瞒着我,但又不敢光明正大的去问你,只能去别的人那里去打听,又不敢告诉你,怕你知道了生气……”我顿了顿,抬起头认真的看着韩以修:“我在你面前总是怕出错,我不想去给你添麻烦,不想你因为我的事情去烦恼,因为我怕你觉得我麻烦,我怕你觉得我不够自立,我怕你会因为这个不想要我……” 韩以修的手颤了一下,然后狠狠地抱住了我,力度大的我甚至觉得会被他揉进他的身体。 “思斯,从今天开始,有事情就告诉我,不要对我隐瞒,也不要觉得麻烦我,我的任何事情,你都有权利去知道,我的一切,你都有权利去做主!”韩以修慢慢的在我耳边说道。 我拼命的点着头,反手狠狠地抱住他,一刻也不想放开…… 曹渊的这张照片在警告我一定要去见他一面,不管怎么说,这张照片如果流出去多少会给韩以修和我的生活造成影响,思来想去我还是决定去见他一面。 顺便挠他个大花脸…… 韩以修开车送我到了郊外的监狱,下了车我就一个人进了面前的那栋高墙里。 我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我一直都以为这个地方回事那种常年不见天日的阴暗地方,但我跟着狱警全程走下来,却觉得其实也还挺人性化的。 我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内心深处其实也不是很希望曹渊过的太差。 我被带进了探望室,看着曹渊拷着手铐被狱警从对面的门外带了进来。 我的视力并没有恢复到原来的样子,看着他的身影依旧有些模糊,我看着他被松了手铐,一步一步的坐在了我的对面,然后拿起了玻璃窗前的通讯电话。 我死死的握着椅子的扶手,强迫着自己不要逃离,深呼了两口气才有些颤抖的慢慢拿起面前的电话。 “你还是这么怕我……”曹渊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微微有些哑。 我抖了抖,紧了紧手中的电话才慢慢抬起头来看着他,曹渊那总是梳到脑后的刘海已经不见,只留下一层浅浅的发茬,他似乎消瘦了很多,但眼睛还是很明亮,就算是橙黄色的劳改服套在身上,也没有减掉他身上一丝儒雅的气质。 这样的一个人,为什么会对我做这么残忍的事情? “叶思斯,你看,看我身后的地方,你看看……”曹渊见我不说话,冷笑了两声,慢慢的跟我说道。 “我现在在这个地方,要呆十年,十年!你满意了吗?” 我看着他的脸上渐渐带上了一层愤怒之色,张了张嘴,并没有说出话来, “你和韩以修现在在外面一定很得意吧,终于把我彻彻底底的给毁了,你们一定高兴的半夜做梦都要笑出声来吧!” 他的脸色开始狰狞了起来,我似乎又看见了那天晚上的他,残暴,没有理智…… “你为什么总这么想?”我握着电话轻声问道。 却没想过一句话就让他瞬间安静了下来。 “我以为你今天不会和我说一句话……”曹渊看了看我自嘲的笑道。 我摇了摇头,想了想:“我并不恨你……” 我看见他猛的抬起了头,瞪大眼睛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我。 “但你今天这个样子,也不是我造成的……” 我听见他冷战了一声,似乎对我说的嗤之以鼻。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一定要针对韩以修,他到底对你做了什么,你这么恨他?因为他一直比你聪明?因为他家境比你好?曹渊,说实话,你们两个人在我眼里都一样的优秀,都一样是好的医生。” 曹渊似乎愣了一下,然后又开始轻笑了起来,半天才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叶思斯,为什么我先遇见的不是你……” 我皱了皱眉,有些犹豫的把邮箱里那张照片拿了出来推到他面前:“这是那天晚上你干的吧……” “对!”曹渊很干脆的回答了我,整个人靠在了身后的椅背上,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得意。 “为什么?”我轻声问道。 “为什么?为什么你还不明白吗?”曹渊似乎对我这个问题很是可笑。 “那天晚上你和我说了很多,每一句话我都记得……”我叹了口气慢慢说道:“尽管你隐瞒了一点事情,当时也确实让我和韩以修的关系出现了动摇,但曹渊,于你,我一直都恨不起来……” “每一个知道孝顺父母的人都不会太坏,当你和我说起你母亲的事时,我的想法是,你是一个好人,尽管做过错事,但骨子里还是能分清善恶的。” “不要说的那么冠冕堂皇……”曹渊摇了摇头,面色却开始复杂了起来。 “你进了科室,手下很多病例都是我整理的,你对于每个患者都很尽心,从来不会对经济困难的患者加收药物回扣,我开始注意韩以修,也是因为他的一份医嘱,说到底,你们都是陈教授带出来的学生,医者仁心,不会差太大……” 曹渊看着我嘴唇开始颤抖了起来,他的手猛的拍向了我面前的玻璃,我被他吓了一跳,身子往后一闪,听见他有些急切的问道。 “你是这么想的吗?你觉的我是个好人吗?你觉的我是个好医生吗?你觉的我和韩以修并不差太多吗?叶思斯,你觉的,我这样的人,还有救是吗……” 我听见他身后狱警的呵斥声,看他慢慢的坐下,目光殷切。 我慢慢点了点头,想了想,笑了一下:“你想上诉可以,你想减刑也可以,你让我出堂对质这些都可以,我不会拦你,我也本不想给你什么法律的制裁,曹渊,你是个医生,你知道你自己用了多大的努力才走到今天的位置上,你也知道你付出多大的代价才可以拿起手术刀,要是你想,我可以撤诉,可以跟法院那边说不再追究。”我把那张照片拍在他面前的玻璃上:“但我做这些并不是怕了你,你才刚刚三十岁,十年,你可以挽留很多条的生命,这些跟我叶思斯比起来,算不了什么……” 当我说完这些话的时候我看见曹渊眼眶突然红了起来,低下头轻声说道:“我并不想那么做的,我也不知道那天晚上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我反应过来的时候你已经掉下去了,我想过害韩以修,我想过整褚思哲,但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你……”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冷冷的说道:“可你已经伤害我了……” 我拿下头上的假发,露出了光洁的头顶以及左脑上一道丑陋的疤痕,那条疤,就像一条蜈蚣一样爬在我的脑袋上,每次看,我都会想到手术室中我命悬一线的记忆。 我看见曹渊的瞳孔猛的一缩,然后眼光在我的头上慌忙的避开,似乎在逃避什么。 “我让你看这个并不是责怪你什么。”我默默的带好假发:“我只是想让你记住,你的手是用来救人的,不是用来害人的。” “其实我今天并不想来,说实话我并没有做好见你的准备,就像你说的,我怕你,但很明显,今天我过来,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我只是想看看你……”曹渊看着我有些呆楞,似乎什么事情并没有反应过来的样子:“我只是想看看你怎么样了。” 我皱着眉头看着他,一时间没有说话,却看曹渊自嘲的一笑:“叶思斯,你知道吗?自从那一天开始,我每天夜里,都会梦到你躺在楼下的地上,身下都是血……” “但我不敢去看你,也没办法去见你,我不知道你会不会恨我,会不会怪我,我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牵连到你……” “那张照片,我原本就没想拿到法院去当证据,我当时确实不怀好意,但是后来我总是反反复复看这张照片,心里是欢喜的……” 有些惊讶的看着他,不太明白他说的话得意思。 “我是喜欢乐瑶的,真喜欢她,也只喜欢过她一个。但后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想和你待在一起,但你却总在韩以修身边,你越是维护他照顾他,我就越是恨他。” 我看着他已经完全惊呆了,看着他有些急切的急切的脸,看着他有些莫名的神色,忽然间明白了什么。 “你喜欢我?”我有些犹豫的猜测道。 “我不知道。”曹渊苦笑的摇了摇头:“你说我喜欢你,但我看见乐瑶在你面前受委屈还会怨你,你说我不喜欢你,可我看见你和韩以修在一起还会生气。思斯,为什么我先遇到的不是你,如果是你,如果是你,我和韩以修争上一争,或许也不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我终于明白韩以修为什么选择了你,你和乐瑶,说到底是不同的……” 我张了张嘴,没有说话,半天只是叹了一口气。 “我不打算再上诉了,你放心,那张照片,我也不会让它流出去……”曹渊笑了笑看着我的眼睛说:“你和我小师弟好好在一起,尽管我不喜欢他,但对你,我还是讨厌不起来的……” 我刚要说什么,却看见狱警提示我们时间到了,我无奈地想要放下电话,却听见曹渊握着电话轻声地跟我说。 “对不起,还有,小心程乐瑶。” 第一百四十章:火星子 我有些惊讶的看着他重新被拷上手铐,然后转头冲我微微一笑,有些释然的被带了出去。 我坐在椅子上握着电话久久没有动作,努力去想他最后一句话代表了什么。 今天的这一切会不会不是偶然,亦或是曹渊知道些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情。 我的内心久久不能平静,但一时间没有什么头绪,只能挂上电话,慢慢出了门…… 等我被带出监狱大门的时候一瞬间被突然打过来的阳光晃的有些头晕。 韩以修从车旁走过来接我,看见我脸色不对,就赶忙把我带回车里去递给了我一杯温水。 “你从哪里弄的?”我有些好笑的端着杯子问道。 “来的时候带的,你进去我就倒出来晾着……”韩以修淡淡的解释道。 我有些感动的抿了几口水,才慢慢把刚刚跟曹渊的对话告诉了他。 “你说他最后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我有些担忧的看着韩以修问。 韩以修的眉头簇的很紧,沉思了一会儿才开口说:“不论是什么意思,这件事情与程乐瑶是绝对逃不开关系的,且不说为什么我们刚刚回国曹渊那边就知道了你眼睛复明的消息,一直以来我们的一举一动似乎他们都一清二楚,这绝对不是巧合。” “你是说有人会把我们的一举一动通知他们?”我有些惊讶的问道。 “毕竟我们在医院工作,身边的眼睛不会少。”韩以修叹了口气,拍了拍我的后背:“别想太多,还有我呢!” 我慢慢点了点头,心里的担忧却没有减少。 我依旧记得当初陈默的那件事,如果说那件事情只是程乐瑶偶然得到的给我们下绊子的机会,那么我被曹渊推下楼的事情呢?为什么我早上刚刚告诉了韩以修有新的志愿者的事情,晚上的时候就让曹渊得到了消息?而那病例放在那里韩以修并没有着急去动,为什么曹渊那么着急不惜铤而走险? 到底是为什么?如果幕后主谋是程乐瑶,但她不是喜欢韩以修吗?为什么要一次又一次的陷他于不易? 晚上的时候顾澜约我见面。 五点的时候我就到了顾澜说的火锅店,和她见面,永远都是在吃东西的地方。 “思斯。”顾澜看见我就大叫着我的名字,大老远跑了过来看见了我却一直踟蹰的不敢向前。 “怎么了啊?”我有些无奈的看着她有些不安的用脚尖一下一下的画着圈圈,双手背过身后去,头一直低着,只是不时的抬起头瞄上我一眼。 “过来啊?过完年咋还变矜持了呢?”我好笑的看着他问道。 “思斯,你眼睛,真的恢复了?”顾澜有些小心翼翼的问。 “没事了。”我伸手掐了掐她的脸:“快走吧,今天我请客。” 顾澜欢呼了一声,立刻伸手拉住了我的胳膊,僵了一下,又慢慢放开。 “你到底怎么了啊?”我伸手拉过她的手,把她带进店里坐下。 “没什么……”顾澜摇了摇头,想了一下,才有些犹豫道:“我就是觉得,有点不太好意思跟你见面……” “你过年的时候不还过来给我拜年了吗?”我有些好笑的问她。 “那不一样!你那时候不是看不见嘛……”顾澜立马反驳道,愣了一下,又赶忙改口道:“我的意思是说,你现在挺好的,我故意要提那件事,你不要多想……” 我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道:“篮子,你这样我还真不习惯……事情都过去了,咱们不还是朋友吗?” “你有没有怪过我?”顾澜突然问道。 我一愣,她说的不是有没有原谅她,也不是还生不生她的气,而是有没有怪过她。 看来陈默的事情发生以后,她也成长了不少…… 我想了一下,才有些认真的看着她:“要说没怪过你,那是骗人的……” 顾澜长处了一口气,才有些放松的一笑:“我就说嘛……” “先别说我,你那时候也挺恨我的吧。”我笑着问道。 “是啊。”顾澜诚实的点了点头,一本正经的看着我回答道。 孩子还真是实诚。 “行了,咱们俩都扯平了,一饭泯恩仇得了。”我拿起筷子敲了敲她的碗边笑道。 我看着她笑着点了点头,终于是放松了眉间的紧张。 “你什么时候回来工作啊?老石都问了好多次了。”顾澜边吃边问道,嘴边还挂着一个饭粒。 我有些好笑的看着她,突然就想起第一次看见褚思哲的样子,要说物以类聚,这家货还真是一类人。 “再过两天吧。我摇了摇头道:“韩以修说让我再在家呆一段时间,我们这边也有挺多的事情还没有处理……” “也行。”顾澜点了点头:“你这一病就是三个月啊,主任一直照顾你吧……” 我看着她有些促狭的笑脸不由得一阵无语:“你还说我?你跟陆汀呢?没等认识就直接全垒打,你这经历简直就是活脱脱的落跑小娇妻啊……” “你……”顾澜的脸突然涨得通红,好半天才狠狠地说道:“对!谁跟你老处女比?” 我一愣,突然有些郁闷的撇了撇嘴,想想韩以修这块肥肉我还没有搞定不由得一阵泄气。 “不是吧……你和主任还柏拉图呢?”顾澜看我的表情突然有些惊讶的问道。 “别提了……”我有些哭笑不得的挥了挥手:“韩以修他……真是圣人!” 顾澜看了看我,半天才吐出一句:“现在我心里平衡了……” 跟顾澜吃的这顿饭我很是开心,我知道她再次见到我肯定会有些别扭,但无论如何,经历过那么多事还能做朋友的我们这些小事倒也不足为惧。 就在我看着顾澜正沉浸在自己的小感动的时候,看见顾澜终于从饭碗里抬起了头,然后认真的看了看我。 “思斯,你要快点吃啊!” “怎么了?”我有些奇怪的问。 “哦,我七点之前必须回家。”顾澜点了点头跟我说。 “你有事?” “哦,那倒不是。”顾澜淡定的摇了摇头道:“我家大魔王说了,七点之前不回去就要晚上把我操出火星子来……” 我艰难的咽下嘴里的食物,看着对面依旧和一颗牛肉丸斗智斗勇的顾澜,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看来当初的事情并没有给陆汀造成什么影响,至少听顾澜的意思,他还是,挺勇猛的…… 我欲哭无泪的看着当初连做尿护都半遮这眼如今却十分淡定跟我讨论这种事的顾澜,想起自家男人。 如果韩以修能跟我说这句话…… “那你多吃点……”我默默地给顾澜夹了一筷子羊肉,希望她的小身板今晚可以承受的住…… 第一百四十一章:带他回家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做上韩以修的车,往自己的家里赶去。 年前曾经说的带韩以修回家,终于在今天得到了实现。 我坐在车上不停地扭来扭去,直到韩以修把车停到了一个高速休息区。 “叶思斯,你紧张?”韩以修停住车笑着看着我。 我默默的咽了一口口水,看着他没有说话。 “我都没紧张,你怕什么?”韩以修拍了拍我的后背问。 自从我手术完,韩以修已经从喜欢揉我的脑袋变成了拍我的后背,我只知都觉得真相其实是他觉得假发没有真发的手感好…… “我妈挺难搞的……”我想了半天才慢慢说道。 “阿姨在选女婿当年我有哪天不符合吗?”韩以修拉过我的手低声问道。 我皱着眉头上下打量了他一遍,才有些犹豫的开口道:“长得太帅……” 韩以修顿了一下,才有些古怪的看了我一眼,半天才说了一句:“对下一代好。” 我一愣,瞬间的羞涩后就是对他无声的控诉。 下一代?下一代我自己去生吗?你个柏拉图怪! 韩以修很淡定的放开了我,下车给我买了一罐牛奶,才重新开车上路,一点都没有理会我的怨念。 快傍晚的时候我们就到了家,过完年天气已经逐渐变暖,白天的时间也变得长了起来。 车开进我们家小区的时候就看见我爸和我妈在楼下等着我们。 韩以修下了车,我犹豫了一下才哆哆嗦嗦的跟在了他后面。他从车上取下带个我爸妈的礼物,才冲着我爸我妈点了点头:“叶叔叔,穆阿姨,好久不见……” 我缩在在身后,好像我才是那个去见公婆的别扭小媳妇。 直到韩以修把我从身后拉了出来,我才有些紧张的看着我妈的严肃脸和我爸的笑脸结巴道:“叶叔叔,张阿姨……” 我看见我妈鄙视的看了我一眼就默默地转过身上楼去了,我爸则一脸无奈的看了看我,才有些高兴的拍了拍韩以修的后背,领着他上楼。 我欲哭无泪的跟在他们身后,突然有种被世界抛弃的感觉…… 我想起了上一次带顾澜回家的事情,心下肯定绝对是因为昨天和她见了面才被削减了智商。 我悄悄掏出了手机,把那个昨天被我从“磨人的小妖精”改成“火星子”的人默默拉进了黑名单,决定关上她一段时间再放出来…… “小修啊,开车累了吧……”进了家门我爸就拉着韩以修坐在了客厅里。 我妈给他们倒好了茶水就拉着我进了厨房,我侧着耳朵听着他们从客厅里不是传来的谈话生,抓耳挠腮的有些焦急。 “急什么?你爸又不能吃了他。”我妈嫌弃的看了我一眼,顺手扔给我一颗土豆:“皮削了,切好!” 我认命的那些土豆去削皮,有些抱怨的跟我妈说道:“韩以修都舍不得让我下厨了,您可真是我亲妈,我还是个病号呢……” 我妈停下手上的动作,看着我冷笑了一声,才慢慢说道:“我可没见过病号有你这型号的。” 我闭了嘴,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果然世界已经抛弃了胖子,我已经落到了让亲妈嫌弃的地步了…… 我郁闷的甩着手上的土豆泄愤,突然听我妈在我身后叹了一口气,我有些奇怪的回过头去,看见我妈有些复杂的看着我。 “思斯,你把假发摘了,让妈妈看看……” 我下意识的捂住了脑袋,看着我妈有些欲言又止的表情突然心里就酸涩了起来:“别看了,怪丑的……” 我冲着我妈笑了笑:“而且我这假发可是美国货,你刚切完肉的手可不要碰哦……” 我妈愣了一下,摇了摇头,没在说话,继续低下头去弄手下没切完的肉块。 我看得出来刚刚我妈对韩以修并不是很热情,我知道对我我这件事她虽然跟我一样表面不在乎,但对于韩以修还是有怨,毕竟我是她亲生的女儿,还只有这么一个。 “妈~”我厚着脸皮凑过去从后面抱住了我妈的腰晃了晃。 “你这孩子,我切菜呢你没看见吗?”我妈没好气的打掉了我的手,又恢复了那满脸嫌弃的样子。 “妈,你知道吗,在美国,我差点死在手术台上……”我靠在我妈的后背上轻声地说,感觉到她的身体一下子就僵住了:“我在手术台上发生了术中苏醒,如果没有韩以修,我可能就出不了手术室了。” 我妈背对着没有说话,我感觉到了她身体的颤抖,环住她的手紧了紧:“妈,我知道你心里对韩以修有不满,到这件事情说到底不是他的错,他在我最艰难的时候一直陪着我,不离不弃,放下他一直都没有离开过的工作陪我去美国治病,妈,我相信韩以修是爱我的,我也是爱他的,我不要求您很快能消掉心里的疙瘩,但我拜托您不要带着偏见去看他好吗?” 我轻轻的晃了晃环住我妈的手,听见她在前面叹了口气,放下刚刚就僵在半空的菜刀,慢慢回过身来看着我。 我妈的眼眶,居然红了…… 我有些无措的看着我妈的眼睛:“妈……” 我妈伸出手探了探我的头,指尖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我一把抓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脑袋上:“妈,这里好好的,什么事都没有了,那些事情,早就过去了……” “疼吗?”我妈顿了顿,突然开口问道。 我愣了一下,看着我妈那许久未见过的疼惜的眼神不由得一怔,自从我初中开始,我妈对于我的教育就是苦恼自己扛,困难自己闯,多少年我咬着牙突破自己的一个个人生的转折点,即使走错路撞得头破血流也只能换回我妈的一句知道错了就赶紧改。如今我才依稀明白了我妈藏在身体里最深的情绪。 我所有的苦恼,她都是看在眼里的,我人生的每一步,她也都是了解的。 我曾经无数次抱怨自己在家的地位还不如一条狗,却从没想过父母再让你向前摸索着奔跑的时候,是他们在你身后用血肉阻挡着你不曾想过苦痛。 “不疼……”我含着眼泪笑了笑:“妈妈,我可是你养出来的,这一点算得了什么?” 我看见我妈的表情终于开始破解,已经有了一丝皱纹的脸终于因为情绪扭曲了起来。 “干得好……”我妈伸手捏了捏我的脸,然后探过身来在我的额头轻轻一吻…… 第一百四十一章:娶她为妻 我和我妈从厨房走出来的时候都有些眼红,我看见我妈有些不自在的躲进了卧室,我便一个人去客厅找我爸和韩以修。 “你妈做什么好吃的了?”我爸看我来了笑着问道。 “肯定都是你们爱吃的。”我笑着坐到韩以修身边,看着他剥了一个橘子递给我。 “刚刚小修也说了,让你过段时间再上班,你这段时间打算干点什么?”我爸问道。 “肯定有事做。”我耸了耸肩,咬着橘子模糊不清的说道:“还有韩以修的实验手术,我也得好好准备了,这段时间没有练习,手术怕上不了手。” 韩以修拉了拉我的手没说话,却看我爸皱了皱眉,有些犹豫的问道:“小修啊,这个手术可不算小啊,你交给思斯,能行吗?” 我白了我爸一眼,刚想抗议,就被韩以修拦住:“叶叔叔,交给思斯,我很放心,且不说思斯是我进入临床以来第一次遇见学术知识这么扎实的护士,而且我已经和她合作了快一年,彼此的默契早就有了,这个手术,还真的非她不可。” 我让韩以修说的有些脸红,却还是梗着脖子有些得意的看着我爸。 “你呀……”我爸无奈的摇了摇头:“这段时间就算不去上班也不许偷懒,要是有什么不明白的不懂得,要及时跟小修沟通,要是觉得自己不行,就赶紧换别人上。” 我有些郁闷的盯着我爸,却看他冲我嘲笑了一声:“哼,看什么看,你有几把刷子我还不知道?” 我侧过头去干脆不去理他,窝在韩以修的怀里让他顺着毛,胖虎早就让关进了笼子里,一脸怨念的看着客厅这边,显然对它的待遇及其不满意。 “小修啊,你这次的课题做完,是不是可以考虑一下你们两个之间的事情了?”我爸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开口道。 韩以修拍着我后背的手一顿,我赶忙抬起头有些紧张的看着他。 “当然,叶叔叔,这也是今天过来我想和你们商量的事。”韩以修笑着回答道。 我有些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你来的时候为什么不和我说?” “这种事情先知会父母比较好。”韩以修捏了捏我的脸,我看见我爸在旁边点了点头。 “你真的这么想的?”我继续问道。 “对。”韩以修点了点头,侧过头去看着我爸:“叶叔叔,我知道你们就思斯这一个女儿,我非常感谢你们能把她交给我,我也知道,之前的事情有很大一部分是我的责任,是我没有照顾好她,所以,我想请你们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好好照顾思斯,我想娶她为妻……” 我有些呆楞的看着一脸紧张看着我爸的韩以修,突然觉得最后的那四个字是如此的动听,我很久之前就听过韩以修的名字,却从没有一天会想过他会站在我爸的面前,怀着期待和紧张说要娶我。 我缓过神来,有些祈求的看着我爸,却看见我妈从身后的卧室走了出来,坐在了我爸旁边。 “妈……”我有些小心的看着我妈,手在下面狠狠地攥住韩以修的手。 我妈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韩以修,才皱着眉头看了口:“小修,你能代表你父母吗?” 韩以修一愣,立刻正色说道:“家父家母一直都很喜欢思斯,也十分想让她做我家的儿媳妇。我父母这次我暂时先过来看看,若您答应,他们马上就过来提亲。” “还提亲,都什么年代了……”我爸哈哈一笑,拍了拍韩以修的肩膀:“我看把思斯交给小修挺不错,毕竟咱家思斯还是挺喜欢这小子的。” 我妈看了看韩以修,颇为严肃的说:“小修,我们也算是看着你长大的,阿姨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但思斯上一次发生的那件事情实在让我们心有余悸,你刚刚也说了,叔叔阿姨就思斯这一个女儿,你要跟阿姨保证,这样的情况不能再发生,叔叔阿姨年纪大了,心里承受不住……” 韩以修看了看我爸,又看了看我妈,突然站起了身,跟我爸妈鞠了一个躬:“上次的事情,我向叔叔阿姨道歉,我保证,这种事情不会再次发生!” 我有些慌乱的拽着韩以修的衣角,示意他赶紧起来,倒是我爸也站起了身,拦住了韩以修:“你这孩子,这是干嘛啊,叔叔阿姨又不是不同意……” 我爸看着韩以修坐下,才叹了一口气慢慢开口道:“你们不要怪你阿姨,她也是个母亲。” 我看见我爸握了握我妈的手:“这件事情其实我和你阿姨都有考虑过,也很乐意看到你们能走到一起,今天既然你提出来了,我们做长辈的当然不能阻止。” “爸妈,您这是答应了?”我兴奋的看着他们说。 我看见我妈白了我一眼,才正色的看着韩以修说道:“你刚刚也说了,这种事情需要知会父母,我们单方面答应还不做数,什么时候等文秋和韩哥他们有时间了,两家人坐下来好好谈一下这件事情才可以。” “应该的。”韩以修点了点头道。 “行吧,那就先这样。”我爸掸了掸裤子站了起来:“快吃饭吧,我都快饿死了。” 我妈叹了一口气,终是露出了一个笑容:“走吧,小修,阿姨做了你最喜欢的糖醋里脊。” 因为韩以修后天有一台手术,所以我们第二天一大早就开车回了腾市,我们仔细的商量了一下公开手术的事情,决定最好加快公布时间,省的夜长梦多。 在此之前韩以修已经做了收集了很多的临床实验,在我们去美国的这段时间褚思哲也跟患者进行了很好的沟通。 剩下的,就只有我这里了。 韩以修上手术的时候我抽空去找了一下师母,让她帮忙申请了腾大的一个小的实验室,毕竟陈教授的名声还在那里,没几天我就收到了师母的回信。 我再次踏进腾大的时候不禁有些,这个地方,是一切故事的起点,抑是很多事情的终点,我看着很多学子都走在我们曾经走过无数次的石子路上,脸上还挂着一丝尚未入世的懵懂,未来千变万化,谁能说的清楚呢? 我轻车熟路的找到了自己申请下来的实验室,房间不大,但设备倒是齐全。 我在农贸市场买回了一箱的兔子,不论动物实验多么的不人道,但迄今为止这也是快速上手的最佳办法。 就在我给兔子打完乌拉坦已经绑在了兔台的时候,实验室的问突然被推开了。 我回过头去,看见一个身着白大褂的女学生正怯生生的看着我:“请问,你是思斯学姐吗?” 我一愣,放下手中的手术刀,摘下口罩有些好奇的问:“我是,请问你是……” 那女孩一笑,两三步走了进来:“我叫刘璇,是这个实验室的管理员。” “你好你好。”我刚忙走了过去:“这段时间怕是要给你添麻烦了,真是不好意思。” “不会不会。”那女孩似乎跟惶恐,连忙冲我摆手道:“我也曾经是陈教授的学生,这段时间也是在学校做课题,我听师母说起了学姐你,就想过来看看。” 我笑着点了点头:“那你也算我的小师妹,终于学姐请你吃个饭吧,也算感谢你把实验室借给我。” “这……这怎么好意思……”那女孩摆手道,眼神中却是透着一丝喜悦。 我有些好笑的看着面前有些口是心非的小姑娘,感觉就像是看出了当初的自己。 “那就这么说定了,我也好久没回腾大了,特别想吃这边的火锅牛腩,你就当满足学姐的一个心愿好了。” 那姑娘终于点了点头,然后看向我的身后:“学姐,你的兔子好像醒了……” 在做完练习后我就带着刘璇小姑娘去学校旁边吃火锅。 “学姐……”小姑娘坐在席间眼神铮亮的看着我:“你真的是韩学长的女朋友啊……” “你怎么知道的?”我有些好笑的看着她问。 “这件事情谁不知道?”刘璇有些嗔怪的看着我说道:“都说腾大公认男神被一个护理系的学姐给拐跑了,不知道碎了多少少女心呢!” 我无奈的扯了扯嘴角:“我说我最近怎么流年不利啊,这不知道多少女孩子画着圈圈诅咒我呢……” “那倒不是。”刘璇摇了摇头:“我们都说这样也好,肥水不流外人田,总比男神随便找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女人要强吧?” 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 我无语的看着对面有些天真的小姑娘,不由得感慨果然社会已经那我的童真磨成沫碾成渣了…… “你不会是因为这个才对我好奇的吧。”我有些郁闷的看着面前的小姑娘。 “有一部分吧。”刘璇点了点头:“毕竟我在腾大的宣传报上看过男神的照片,第一眼就惊为天人……” 惊为天人,所以韩以修跟我就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吗,我叹了口气,这一点我倒是早就意识到了,所以也没觉得有什么。 “其实陈教授的那个实验,我也接触过……”小姑娘挑了一筷子面条突然开口道:“陈教授开课题的时候,我帮他整理过资料……” 我愣了一下,才有些好奇的问她:“那你对这个课题怎么看?” “理想是好的,但手术成功率比较渺茫。”小姑娘正色的看着我说道。 我拿着杯子的手一顿,看着她慢慢严肃了起来:“为什么这么说……” “术中患者病情不好控制,且手术创口距离胃静脉十分近,稍有不慎就会引起术中大出血,且预后暂且不说,这类疾病,我们一直都采取的是姑息疗法,临床上治愈的患者少之又少,我不知道学姐你们对手术的准备有多少,但这个课题刚刚被陈教授提出,我就不看好它……”小姑娘跟坦诚的跟我说。 我看着她还有些稚嫩的脸慢慢簇起了眉头,不得不说,她是我除了韩以修意外第一个见到的对手术如此敏感的人。 “你对手术了解有多少?”我沉思了一下问道。 “从陈教授提出就一直在关注。”小姑娘盯着我的眼睛回答道。 “这才是你今天来找我的真正目的吧……”我笑着看着她问。 “就算我现在还没有行医资格,但已经到了毕业实习期,上手术还是说的通的……”小姑娘狡黠的笑了笑。 原来是只小狐狸,我有些好笑的看着她摇了摇头。 “你知道手术失败的后果是什么吧……”我看着她淡淡说道。 “就算对未来有影响,我也不在乎。”小姑娘怂了怂肩:“只要能继承陈教授的衣钵,这样都算不了什么!” 我看着她一愣,然后释然的笑了笑:“实验不是我做主,但不得不承认你把我说服了,找个时间,我带你去见你男神……” 刘璇一愣,瞬间惊喜的问道:“真的?” 我点了点头:“这不正是你想要的吗?” 刘璇怔了一下,然后笑了笑:“没错……学姐,既然信我,我也不会藏拙。” “实际上我在整理了陈教授的笔记后,发现了其中关于不加综合征的一个疑难理论,就是如何在减小创口的基础上扩大手术面积,这个理论只有在今年新研发的机械手术臂才能完成的了,如果我们有了这个手术臂,则会大大的增加手术的成功几率……” “你说的这我也知道。”我点了点头说道:“只是因为刚刚研发,并没有在医疗器械的市场上推广,只有国家一些实验室里有这个东西,我们想用它做手术,是不可能申请的到的。” “那如果我说研发这个手术臂的核心团队主教授是我爷爷呢?”刘璇笑着看着我说道。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吃惊的看了看她,半天才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冲她伸出了手:“合作愉快,小狐狸……” 第一百四十二章:第一次交锋 吃过饭我就给韩以修打了电话,跟他说了小姑娘的事后,韩以修表示要考察一下。 我带着刘璇交给我的资料和给韩以修带的晚饭刚刚到了医院,就听见科室的警报器突然响了起来,我看着呼叫器上不停闪烁的红灯以及不断涌过去的医护人员突然就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我找了一圈并没有看见韩以修,就随着有些慌乱的赶过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六号床的患者正在抢救,牙关紧闭,面色苍白,满脸的冷汗已经浸湿了被单。褚思哲正在旁边检查,而他的旁边,站着显然已经吓得面色苍白的顾澜。 “该死,你刚刚给他用了什么?”我听见褚思哲冲着顾澜大喊道。 顾澜的面色白了白,身体猛的抖了一下,然后才有些颤抖的说:“吗啡……” 褚思哲站在旁边猛吸了一口气,缓了缓才咬牙切齿道:“吗啡?你给急性胆囊炎的患者用吗啡?顾澜,你脑子被驴踢了吧!” 旁边的几个正在给患者抢救的护士看向顾澜的眼神也不善了起来。 “胆囊炎?医嘱上明明是急性胃痉挛……”顾澜有些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小声的争辩道。 “够了!”褚思哲打断了她的话:“这件事等主任下了手术再说,你先出去,这边要抢救了!” 我看见顾澜愣了一下,才脸色灰暗的慢慢退了出来。刚刚出门就撞上了站在门口的我。 “思斯……”顾澜看见我明显愣了一下,然后瞬间红了眼眶:“不是我……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医嘱突然变了……” 我皱了皱眉,把她拉了过来正色道:“你先别急,你把事情的经过好好跟我说说。” 顾澜揉了揉眼眶,才有些慌乱的开始说刚刚的事情。 “患者是今天下午收进来的,我也是今天下午接的班,我明明看见医嘱本上写的六床患者的诊断是急性胃痉挛,六点的时候接到要给吗啡止痛的医嘱,结果我给他注射了吗啡后不一会儿人就不行了……” 我顿了顿没有说话,一般腹部疼痛在临床上不会随随便便使用止疼剂,因为止疼剂的使用很容易掩盖患者的病情,这份医嘱从根本上就有问题。更何况给一个急性胆囊炎的患者注射吗啡,更是会引起括约肌的痉挛,加重患者疼痛,也是这种疾病的禁忌药,顾澜一针下去,患者当然就直接疼痛休克了。 “思斯,你是不是也不信我?”顾澜看我不说话,红着眼眶声音也带着哭腔。 我看着她叹了口气:“我不是不信你,刚刚你拿到的医嘱还在吗?” “在!”顾澜点了点头,突然像想起了什么似得赶忙带着我去处置室翻医嘱单。 “怎么会这样……”顾澜看着医嘱单一脸的不可置信。 我抢过她手上的医嘱单,看见上面用蓝色笔书写的六床已经变成了二十六床。 “你执行医嘱为什么不找大夫核实一下患者的姓名?”我冲着顾澜怒道:“三查八对你都忘了?” “我……”顾澜顿了一下,才有些委屈的小声争辩道:“本来就是临时医嘱,原来也有医生只写床号的,我一时大意,就没去对……” “你……”我叹了口气:“让你平时多看看书,这医嘱本来就有问题……” “那……那我怎么办?”顾澜有些无措道。 我想了想,看着她无奈道:“你被人算计了你知不知道?” “为……为什么?”顾澜有些迷茫道。 我摇了摇头,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向顾澜这丫头下手,按理说她在医院也没得罪什么人,更不可能对谁有什么威胁,更何况,这毕竟是关乎人命的事,一上来就下死手,一点退路都不给留。 我盯着医嘱单慢慢沉思了起来,对方很明显是钻了以往医嘱单缺陷的漏洞,临时医嘱和长期医嘱不同,长期医嘱只能在电脑上录入后执行,但临时医嘱可以由医生下达后再录入电脑。对方对这种程序如此熟悉,显然是科室里面的熟人…… 但为什么……陷害了顾澜谁的利益会受损呢? 很显然,顾澜在医院里关系最近的人…… 就是我! 那么对方就是冲着我来的,还如此的迅速,一下打的我措手不及…… 我想起了上次见面曹渊说的最后一句话。 小心程乐瑶…… 算来算去,也只有她了。 既然她已经开始动手了,我眯了眯眼睛。 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 “思斯……我该怎么办?”顾澜拉着我的手无措的问。 我摇了摇头:“这件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就开始做最坏的打算,如果患者过来了,你最多也就是被扣奖金,写检查,院内通报;但若是患者没抢救过来……” 顾澜的身体抖了抖,我用力的握了握她的手:“篮子,这件事情,你很有可能被我连累了……” 我把我和韩以修与曹渊程乐瑶之间的事情跟顾澜仔细的说了一遍,想了想才有些紧张的跟她说:“这件事情我会给你讨回一个公道,你要是怪我,我也没有怨言,但我们现在,必须做好下一步的打算……” 顾澜显然被我所说的事情惊呆了,瞪着眼睛都忘了哭泣,半天才张了张嘴,吐出了一句:“那女的脑子里有包,思斯,我能去揍她吗?” 我愣了一下,才有些哭笑不得的拍了拍她的后背:“跟你说正事呢……” “我说的也是正事啊,我真的是很想揍她一顿!”顾澜认真的跟我点了点头。 “你……不怪我?”我有些犹豫的看着她问道。 顾澜摇了摇头:“陷害我的人又不是你,你说得对,我平时是应该多看些书的……” 她有些懊恼的拽下头上的护士帽:“妈的,大不了老娘不干了!” “你先别冲动,事情还没坏到这种地步……”我安慰道,正要接着劝说她,就听见自己的手机响了起来。 “事情我已经听说了……”韩以修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了过来,我心中大定:“你在那边等着我,我刚下手术,马上过来……” 我撂下电话跟顾澜点了点头:“韩以修马上过来……” 我看见顾澜的脸开始扭曲了起来,半天才有这小心的问:“主任他……带着刀下的手术吧……” 韩以修回来的时候褚思哲已经从病房中走了出来,我看见他摘了口罩,就满脸阴沉的冲着我和顾澜走了过来。 “韩以修让我们去他的办公室……”我把顾澜护在身后连忙说道,赶忙打断了他还想训斥顾澜的想法,然后看着他认真的说道:“褚思哲,你相信我,这件事不简单……” 褚思哲的眼睛闪了闪,面色才变缓了一些,冲我点了点头,转身往韩以修的办公室走去,临走前还不忘给顾澜一个白眼。 “褚医生生气起来比主任还可怕……”顾澜在我身后小声的吐槽道。 我无奈的拉着她进了韩以修的办公室,就看见韩以修还像原来那样,站在窗户外面眺望,褚思哲则是脸臭的坐在沙发上,看见我进来,重重的“哼”了一声。 我把手上的保温盒放在了办工桌上,看着韩以修说:“刚下了手术,边吃边说吧……” 韩以修走了过来,看着我面色柔和了一下,轻轻拍了拍我的后背才坐在了办公椅上。 我看着依旧臭着脸的褚思哲,无奈的叹道:“行了,消消气,也带了你的份,你们先吃饱肚子再说好不好?” 等到褚思哲和韩以修开始解决午餐,我才从包里拿出一盒酸奶递给刚才就一直站在那里没说话的顾澜。 顾澜摇了摇头,我拉过她的手把酸奶放进她的手里:“知道你吃不下,但你还有一个晚上的夜班呢,多少也得垫垫……” 等到这几个祖宗解决了晚饭问题我们才开始说起今天下午的事。 褚思哲和韩以修听完我的分析当时脸就黑了…… “他妈的就算再胡闹也不能拿患者性命开玩笑吧!”褚思哲骂了一声恶狠狠的说道。 “我就是有些好奇,她干嘛总盯着我们不放,既然她喜欢韩以修,为什么做的这些事情都是对韩以修有害的呢?”我有些好奇的看着韩以修问。 韩以修看着我摇了摇头,脸黑了一下,明显对我说的程乐瑶喜欢他不满。 “主任,无论怎么说,这件事都有我的责任,如果我能再仔细一点……”顾澜有些愧疚的看着韩以修说道。 “让你仔细一点?”褚思哲在一旁嘲讽道:“对方就理由你这一点你知不知道,你自己说说,工作以来在临床上已经范了多少错误了?” 顾澜咬了咬嘴唇,没说话。 我拉了她一把,狠狠地瞪了一眼褚思哲才看着韩以修问道:“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患者还在休克昏迷,即使抢救过来,也对胆囊造成了不可逆的损害,是一定要摘除的了,按照条例,这已经是二级医疗事故了……”韩以修摇了摇头:“这次事件,怕是小不了……” 我感觉顾澜的手一颤,眼眶里已经浮现了一层泪光,不由得开始自责了起来。 “这件事就算查也没办法查,没有人会承认那份医嘱是谁写下的,任何人都有可能……”褚思哲想了一下:“程乐瑶在这边肯定安排了人,而这个人,一定在今天下午上班的人之中!” 韩以修点了点头:“事情还没完,估计还会有下一步动作,不管对方的目的是什么,至少先把这个人找出来。” “你有办法?”我眼睛一亮。 “不难……”韩以修淡淡的说:“故意透露点什么,对方就会露出马脚,而这次事情,不就是最好的机会吗?” “你是说……”褚思哲皱了皱眉。 “不同的处理办法告诉不同的人,看哪个会传出去?”我看着韩以修了然的笑了笑。 韩以修眯了眯眼睛,周身的温度似乎下降了下来:“既然是她先找上门的,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我拍了拍旁边一脸茫然的顾澜安慰道:“你放心,我们会帮你把这次事给找回来的!” 顾澜有些疑惑的点了点头,才有些犹豫的问道:“主任,这次……我会不会被解雇?” 我愣了一下,心头一紧……看见顾澜有些紧张的脸色和沉默的韩以修不由得难过了起来…… “解雇就解雇了吧……”褚思哲在一旁突然开口道,我连忙看向他:“其实我们早就讨论过,你根本不适合做护士!” “褚思哲!”我咬牙切齿的看着他说道,韩以修倒是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顾澜愣了愣,才有些犹豫的看了看我:“思斯……你也是这么想的吗?” “我……”我被她的目光看的一愣,一句辩解的话也说不出来。 “早知道会是这样……”顾澜突然在旁边轻笑了一声,我有些惊讶的看了看她,她的神情有些落寞:“其实我早就感觉到了……” “篮子……”我拉着她的手紧了紧。 “思斯……你不用说,我明白的。”顾澜看了我一眼,面上是我从未见过的平静:“其实上次和你吵架的时候我就想过这个问题,只是我没想到,它会这么找上我来,说到底,还是我自己的问题。” “你只是不适合干护士,在其他方面,你还是有很多优点的。”正当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她的时候,韩以修突然在一旁说道:“好好想一下自己到底想要的是什么……” 顾澜似乎愣了一下,看着韩以修的眼睛亮了一下,然后又低下头去,半天开口道:“这件事,你们让我好好想想……” 第一百四十三章:师母的怀疑 我从医院出来以后直接回了家,自从我上一次的事情发生以来,似乎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故都接踵而来。 我叹了一口气,坐在客厅里给韩思彤去了个电话,如今看来,似乎在我们之中,能走在这个时间阴谋边缘的,也就只有她了。 但无论如何,这件事情都需要告知她一声,我跟她说了我的担心,她也保证近期活动会注意安全并要我们看顾好褚思哲。 打完电话我就思来想去的睡不着,这件事情从头到尾都透露着一丝诡异。 若真的是程乐瑶,那么她冲着我来,陷害顾澜也就说得过去,但为什么她会去破坏韩以修的实验呢?这于情于理不合,按照曹渊说法,那天晚上他没有想到我会在值夜班,所以便发生了那次事故,曹渊一切的所作所为,都是向着程乐瑶那边,那为什么她会连曹渊为此入狱也无动于衷,而且这么长时间以来,她从来都没有出现在我面前过,按照她对韩以修的心思,这是几乎不可能的事。 有些事情说不通,而这一切的关键点,需要在曹渊那里才能得到。 我给之前的律师打了一个电话,告诉他我要求和曹渊再次见面。 我一个人折腾到凌晨才昏昏睡去,再次醒来的时候韩以修已经值完夜班回了家,我揉着眼睛走下楼,看见他正站在阳台那边打电话,表情有些严肃。 我进厨房去给他弄早餐,起司正在院子里玩,外面的阳光正好,但屋子里的气氛却有些压抑。 我把煎好的太阳蛋和土司端出来,又在冰箱里给他拿了盒酸奶。 “事情怎么样了?”我有些担心的看着他挂了电话。 韩以修走到餐桌前坐下,喝了口酸奶才摇了摇头:“家属要求赔偿,顾澜这次,怕是要被辞退的……” 我皱了皱眉,叹了一口气:“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我今天休假,你有什么事情要做吗?”韩以修边吃着早餐边问我道。 我摇了摇头,想了一下,才有些犹豫道:“我打算和曹渊再见上一面……” 韩以修抬起头看了看我,点了点头,才问道:“好,什么时候?” “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要见他?”我有些好笑的看了看他:“已经和监狱那边说了,估计这两天会有信儿……” “这种事情你看着办就好,我信你。”韩以修笑着拍了拍我的背,才好似想起什么似得说道:“对了,你拿给我的那份资料,我看了。” “怎么样?”我有些期待的看着他。 “如果她真的是一个大四的临毕业生,那么我不得不说,她真的天生就是外科医生的料。”韩以修笑着说道:“很多年没见过对疾病如此敏锐的后辈了。” “那你是答应她参与手术了?”我激动的问。 韩以修点了点头,笑着捏了捏我的脸:“但光有理论可不行,你让她从今天开始一起和你练习吧,有空我指导指导她,让她好好准备,一个月后直接上台。” 我点了点头,等到韩以修吃完早饭就把这个消息迫不及待的告诉了刘璇,那边也很快来了消息表示感谢。 “韩以修……”我看见吃完饭就躺在沙发上有些疲惫的揉着太阳穴的韩以修不禁有些心疼:“你上楼睡一会儿吧……” 韩以修睁开了一只眼睛半眯着看了看我,才低哑的说:“不了,躺一会儿就好,一会儿还要去整理研究数据,思斯,你陪我待会儿……” 我点了点头,老老实实的坐在他身旁,看着他有些昏沉,刚想去给他那条被子盖上就听见韩以修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刚刚有些浅眠的韩以修皱了皱眉,伸手捞过手机,看了一眼,然后抬起头看向了我。 “师母?”我看着他的来电显示有些意外,平日里,师母很少给我们打电话,她知道我们工作忙,一般只在节假日里会打电话问我们有没有时间过去坐一会儿。 韩以修顿了一下,便很快接起了电话,还没等说话,就听见师母的声音从电话那边穿了过来。 “小修,小渊的事情,到底怎么回事?” 我和韩以修撂下师母的电话就匆匆赶往她那边,进了门就看见师母铁着脸坐在沙发上,一句话也不跟我们说。 我有些担心的拉了拉韩以修,看见他给我一个安抚的眼神,然后拉着我做到了师母旁边。 “师母,这件事不告诉您,是怕您担心……”韩以修在旁边劝道:“而且这种事情,我们告诉您,曹渊那边也怕他不同意。” “怕我担心?他不同意?”师母一听就急了:“事情的轻重缓急你还不知道吗?这种事是可以瞒着我的吗?” 韩以修顿了一下,没有说话。 “小渊一走就是这么多年了,当年的事情他也吃了不少苦,老陈走的前两天,还不停的念叨着他。”师母的眼眶慢慢红了起来,想来是想起了陈教授:“你是他师弟,他回来了,你不帮衬着点,怎么还给弄进去了……” “师母……”我小声的争辩道:“这件事,真的不是以修的错……” 韩以修赶忙在我身边拉住了我,看见师母看着我慢慢变了脸色。 “行了,我还没来得及说你呢!”师母看着我是从来都没有过的严肃:“思斯,师母知道你的为人,也不想去怀疑你什么,今天就当着小修的面,师母问你,你是不是还和小渊在一起?” 我听了师母的话顿时愣住了,半天才有些艰难的问:“师母,这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是这样的人。” “小渊进去也是因为你,是不是!”师母严厉的继续问道。 我张了张嘴,半天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心下突然一阵委屈。 “师母,您冷静点……”韩以修握了握我的手开口说道:“这里有误会,思斯不是这样的,我知道!” 师母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韩以修,半天才铁着脸起身,一会儿就那着一张照片走了回来,“啪”的一声拍在我面前。 “行,这件事你们给我好好解释,今天解释不清楚了,你们也再也别管我叫师母了!” 我惊讶的看着桌子上的照片,正是曹渊拿来威胁我的那一张。 “师母,这照片,您哪儿来的?”我赶忙问道。 “这你管不着!”师母冷着脸说:“你先说说,照片上的是不是你和小渊?” “是他们。”韩以修在我还没开口前突然抢先说道:“而且这张照片,我早就见过了……” 师母有些怀疑的看了韩以修一眼,面色见缓,我便赶忙趁机把那天晚上的事情跟师母说了一遍。 “你是说他当年是因为母亲突然离世才没去手术的?”师母听了我的话,红着眼眶有些心疼道:“这些年这孩子得遭多少罪啊……” 我看着师母叹了一口气,就看她面色一变:“就算这件事可以解释,那小渊怎么会进去呢?还说是你的原因?” 我和韩以修对视了一眼,默默叹了口气。 “这件事本不想告诉您的……”韩以修慢慢说道:“您还记不记得今年过年我们和您说值班,没有时间过来拜年?” 师母顿了一下,没想到我们会说这个,慢慢的点了点头。 “其实我们没有加班,过年的时候,我带着思斯,去美国,做了颅内伤修复手术……”韩以修顿了一下,看着师母慢慢的说。 师母明显愣住了,有些吃惊的看了看我,我默默的点了点头,缓缓拿下了头上的假发。 “这是怎么回事?思斯,怎么弄的?现在怎么样了,大夫们怎么说的?”师母反应过来的便连忙问道,伸出手摸了摸我左脑上狰狞的刀疤,有些心疼道:“这么大的事也瞒着我,这可是脑子上的手术,有一点意外,谁给师母养老送终啊……” 我听着师母关心的话语心头的沉重减少了不少,慢慢的重新带好假发,才笑着摇了摇头:“没事,已经好差不多了,师母,没告诉您,就是怕您担心……” “思斯之前因为颅内伤导致神经压迫失明。”韩以修在旁边开口道,看见师母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她被曹渊从三楼直接推了下去,还断了四根肋骨和左前臂。两个月内看不见任何东西,师母,您说说看,他是不是罪有应得!” 我看见韩以修神色不对,赶忙拉了拉他,怕他的话伤了师母。 师母静了一下,便开口问道问:“思斯,小渊他为什么这么做?” 我看着师母,苦笑了一下开口道:“我看见了他篡改韩以修的实验病历……” 师母似乎有些接受不了这个事情,看着韩以修和我有些怔祌:“小渊他……他为什么会……” “师母,他在也不是原来的那个曹渊了……”我看见韩以修在一旁不说话,便慢慢开口道:“现在的曹渊,和您记忆里的曹渊,早就是两个人了……” 师母叹了口气,我看她神色还正常,就慢慢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告诉了师母。 我知道当初陈教授对曹渊和韩以修的重视,听说当时他们两个还有褚思哲经常一起来陈教授家一起研究临床课题。现如今,曹渊因为陈教授女儿的事一直心怀愧疚不敢登门,曹渊也因为当年的手术一直躲着师母,就连去看陈教授的墓都要偷着来,只剩下韩以修平时可以来跟师母说说话。 物是人非。 韩以修依旧记得当年他们几个意气风发的样子,而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不知道陈教授地下若有知,会做何感想。 “小渊……小渊他糊涂啊……”师母听了我的话,沉默了好半天才有些惋惜的叹道。 “师母,您也别因为他难过。”我有些担心的劝道:“法院那边我已经撤诉了,他过段时间就会出来的,师母,不管他变成什么样子,我相信,他骨子里,还是有陈教授的骨血的……” “小渊他,原来多么好的一个孩子。”师母叹道:“就属他最孝顺,一直以来跟在老陈身边,不多言不多语的,老实的很,让他做什么都没有怨言,人还特细心,知道老陈肺不好,每天早上起来都给他温着一杯热水。怎么今天,就成这个样子了呢?” 我看着师母,没有说话,倒是师母抬起头看了看我,眼圈又红了起来:“好孩子,刚刚是师母误会你了,师母跟你道歉……” 我赶忙摆了摆手:“师母您可别这么说,这件事情说到底也怪我自己不小心,处处给人留把柄,而且之前瞒着您,我们也有错……” 师母拍了拍我的手,低下头擦了擦眼睛,面色突然疲惫了下来。 “师母。”一直沉默的韩以修突然开口道:“您现在能跟我们说说,那张照片,您是从哪里拿到的吗?” 师母愣了一下,才有些奇怪的说道:“今天有人寄邮件过来的,里面放着这张照片还有一张信写着小渊的事情。” “邮件!”韩以修皱了皱眉:“有署名吗?” 师母摇了摇头:“你不说我还没注意,当时只顾着想小渊的事,现在想想,确实有些可疑……” 我和韩以修默默对视了一眼,心下都是一凛。 师母这里已经受到波及了,对方的意图已经再明显不过了,看起来,是一个都不会放过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让对方突然有这么大的动作?而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而对方到底是不是程乐瑶,曹渊又知道些什么? 我们似乎已经陷进了一个怪圈,任何人,如今看来,都变得岌岌可危。 临床实验迫在眉睫,而他们在暗处我们在明处。 如今看来,尽快反击已经刻不容缓了…… 第一百四十四章:当年的课题 我回到家里的时候律师给我来了电话,告诉我曹渊同意见我一面,但只见我一个人。 我把这件事情告诉韩以修,他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并没有多说什么,我知道对于曹渊,他的内心也是极其矛盾的,毕竟当初的兄弟,现如今今天这个局面,换做谁,都会觉得尴尬。 第二天早上韩以修给了我一批资料告诉我交给刘璇小师妹,并让我转告她这个星期五要过来和她见个面。 顾澜那边倒是一直都不接电话,只是陆汀给我来了个电话报平安,说要带她出去散散心。 最近的事情烦的我有点脑袋疼,折腾了好几天终于有时间去一趟实验室。 等我到了实验室的时候就看见刘璇正坐在最里面的操作台上解剖一直小白鼠。 “你这是干什么?”我有些好奇的走了过去问道。 “学姐,你来了怎么没声啊……”刘璇似乎被我吓了一跳,随即悲丧着一张脸:“再过一会儿这根腹腔静脉就能完整的剥下来了,这下好了,我手一抖,直接切断了……” “抱歉抱歉。”我有些不好意思的跟她道歉,然后有些惊讶的看着她:“你是在剥离小白鼠的腹腔静脉?” 刘璇点了点头,摘下手套去一边的水池洗了洗手。 “你好厉害啊,这个实验,我只见韩以修做过……”我不禁叹道,心下想找她参与实验果然没有错。 “男神大人当然厉害,听说当年他用镊子夹着刀片就能独立完成这个手术。”刘璇一听我提起韩以修,就不禁激动了起来,眼睛亮的似乎能发出光来。 “你啊……”我无奈的揉了揉她的脑袋,把手上的档案袋递给了她:“那,你家男神大人亲自为你量身定做的训练内容,怎么样少女,激动吗?” “这这这……”刘璇看着我已经激动的说不出话来了,突然一把夺过我手上的资料,然后一脸违心的说:“这怎么好意思呢……” “既然你觉的不好意思,那你家男神打算这周五跟你见面的计划,我看就取消好了……”我一脸坏笑的看着刘璇迅速的变了脸。 然后整个实验室就弥漫着她高分贝的尖叫声,那样子活脱脱就是一个脑残粉,我无奈的看着她绕着实验室不停地跑圈,心里想这幸好比我都小了三岁,要不然放这么个外科天才到韩以修面前不知道我会有多大的危机感。 “思斯学姐,能碰到你,我肯定好事做多了!”小姑娘跑完圈就在我面前站定,然后一个熊扑狠狠地搂住了我。 我拍了拍她的头:“时间还有不到一个月了,你得加油啊,不要让你家男神失望。” 刘璇狠狠地点了点头,才放下手中的档案袋回到操作台边,我看着她顺手从鼠笼里夹出一只小白鼠,一针就蠢到小白鼠的肚子上,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我默默的揉了揉自己的肚子,突然觉得莫名的疼痛。 “学姐,我听陈教授说当年男神他们有一个科研组,个个都是顶级的外科天才,你见过他们吗?”刘璇一边处理着小白鼠一边问我话道。 我换着白衣的手一顿,才有些模糊的回答道:“嗯,听说过……” “真的啊,那他们现在都干什么呢?”刘璇侧过头来有些好奇的问我:“我只听陈教授说过其中一个曾经发表过一篇肝移植的学术论文,当时可是在医学界引起很大的轰动呢!” 我一愣,忽然反应过来的她说的可能是褚思哲,不由得笑道:“你说他啊,他可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强大,平时就是逗逼一个,你要是跟他相处久了,十次有九次都想杀了他……” 刘璇似乎很好奇,手上的动作也停了,我洗好手带上手套,从兔笼里抱出了最肥的一直兔子开始称重,就看见刘璇已经凑了过来:“学姐你见过他?唉?那他现在也在腾市工作?” 我点了点头:“嗯,和韩以修一个科室,两个人平日里的关系挺好的……” “真的啊!”刘璇笑嘻嘻的说:“男神和他相爱相杀多年,果然基情满满……” 我有些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实在想不通现在的小姑娘脑子里都装了些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当然,这也不能怪她,刚开始的时候我也总觉得那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周围都是粉红色泡泡。 “那还有一个呢?”刘璇突然问道:“我每次问陈老头,他都不和我细说,只说他最后没有读研就走了。” 我脸上的笑意慢慢的收敛了起来,看着刘璇好奇的脸不由得叹了口气:“之前在美国,后来好像回来了,多余的我也不知道……” 刘璇的脸上似乎有些遗憾,不由得撅起来嘴嘟囔了起来:“我还说想见一见呢……” “你想见他干什么?”我不由得好奇道。 “我之前在陈教授那边发现了那个学长原来的一个论文。”刘璇解释道:“当时我正好跟着陈教授做有关那个课题的论文,陈教授就把他的论文拿过来给我参考。” 我点了点头,听她继续说道:“学姐你不知道,比起男神学长,我其实更佩服这个学长哦……” 我奇怪的看了她一眼,才问道:“为什么?” “因为那篇论文啊……”刘璇看了我一眼,似乎是怪我如此显而易见的问题也要多问一句:“学姐你不知道,其实有的时候男神的论文我是看不大懂的,有些理论太过于深奥,但那个学长的就不一样了,他提出的理论虽然也挺繁琐和大胆的,但每一个细节都在论文后面有很详细的解释,当时真的是帮了我大忙的,我当时就觉得他一定是一个很细心和温柔的学长,不会像男神那样总是在我触不到的地方……” 我默默叹了口气,感慨原来曹渊在学校也会有如此可爱的小学妹默默敬仰着,不知道他知道了会怎么想。 “他的事情后来我也大概都打听清楚了……”刘璇想了想看着我说道:“那次实验手术还挺轰动的,毕竟是有史以来第一次手术当天研究者缺席的例子,最后还造成了患者死亡……” 我看着她没有说话,心里也因为这个话题突然有些不是滋味。 “听说志愿者家属当时反应挺激烈的,那个志愿者好像是个单身父亲,只带了一个刚刚高中毕业的小姑娘……”刘璇慢慢说道:“但因为当时患者已经签订了术前保证书,所以也拿不到什么赔偿,倒是陈教授私底下给那个家庭汇了不少钱……” “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我惊讶的看着刘璇问道,从没想过当年的事情还有这么多隐情。 “我爷爷原来和陈教授是同学。”刘璇耸了耸肩:“这件事陈教授一直很后悔,说当年不应该听男神学长的话让那个学长独立研究那个课题……” “你说什么?”我打断了刘璇的话,突然觉得好像知道了些什么:“那个课题,跟韩以修有关?” “对啊。”刘璇点了点头:“听说是当年陈教授是把它当成男神临毕业的一个垫脚石交给男神的,但男神好像放弃了那个机会,把它让给了那个论文学长……” 我慢慢的瞪大了眼睛,似乎抓住了什么,但似乎又感觉更加迷惑了起来。 当年那个课题本来是要交给韩以修的,但韩以修把它让给了曹渊,最后曹渊在实验手术的那天没有出现,自此陈教授放下了拿了一辈子的手术刀,回到腾大做一个只教课的老教授,而曹渊则带着一身的懊悔和愧疚变卖了所有的家产只身前往了美国。 一切的起点,都在那次的课题实验里。 韩以修从来都没有跟我提过这件事情,他当时在美国见到曹渊的那一刻是怎么想的?像韩以修那么骄傲的一个人,怎么会被人陷害后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的黯然离开,回国工作。而再次在腾大附院见到曹渊的时候,除了淡淡的厌恶,并没有在做什么,就连曹渊的无数次挑衅,无数次下绊子,也都默默承担下来并不声张。 我之前只是觉得事情的发展有些奇怪,我曾清楚的记得韩以修把一个因为患者收治比较多所以就四处散播韩以修拿药物提成的医生整治的走投无路最后只能辞职。那么他对于曹渊,应该是有愧的。我终于想通了韩以修总让我觉得奇怪的地方在哪里了。 那如果是这样,程乐瑶呢? 他没有理由忍受曹渊的同时也放任程乐瑶为所欲为吧,难道只是因为程乐瑶是曹渊喜欢的人? 那么这么看来程乐瑶的态度便更奇怪一些,喜欢韩以修,却不停的找各种办法陷害他,伤害他身边的人。 我十分急切的想见曹渊一面,我想知道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曹渊又知道些关于程乐瑶的什么事情。 我有些疲惫的闭上了眼睛,面前是刚刚被我打了麻醉剂的兔子。 “学姐?”刘璇见我面色不对,有些担心的叫着我。 “没事。”我摇了摇头,勉强的冲着她笑了笑。 “你要不要休息一会儿,你脸色不大好……”刘璇有些小心的看着我的脸。 “不用了。”我摇了摇头:“赶紧练习,结束后,我又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我从腾大的实验室出来就给律师打了电话,告诉他我现在就要去见曹渊,立刻,马上! 律师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还是抓紧去联络了,我打了个车直接到了郊区的监狱,到了地方律师已经给我消息告诉我已经联络好了。 这是我第二次坐在玻璃窗的外面等候曹渊,但心境跟上次已经有了很大的不同,我能感觉到自己隐隐的怒气,一种被隐瞒欺骗的感觉,不知道是对韩以修,还是对曹渊。 我死死盯着玻璃窗的对面,心思开始不停的翻转,直到屋子对面的铁门被打开,曹渊被狱警慢慢的带了进来。 我紧紧听着他,看他被解开手铐,慢慢走到我的对面换换坐下,然后冲我咧开了一个微笑。我强压抑住自己想冲他怒吼的欲望,慢慢拿起了面前的电话。 “怎么了?这么着急见我?”曹渊心情是很好,问话都带着一丝的愉悦。 然而我并没有心情再和他周旋,便直接开口说道:“我有些事情想要问你……” 第一百四十五章:当年的真相 曹渊似乎是毫不意外的样子,咧来嘴笑了一下,问我道:“你想问什么?” “那天你的最后一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我紧紧的盯着他,看着他的脸上浮现出一种玩味的笑容。 “什么意思……”曹渊眯了眯眼睛:“什么意思你心里不是有答案了吗?” 我愣了一下,随即冷笑道:“曹渊,我原本以为你已经变好了,看来还是我太自作多情了。” 曹渊听了我的话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就收敛了起来,盯着我看了半天,才忽的叹了一口气:“思斯,你不要逼我……” “那你这样算什么呢?逼我吗?”我反问道:“短短几天的时间,我身边不停出现各种各样的事情,我明明知道是谁做的可是却不能够阻止……” “保护好你自己就行……”曹渊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的不耐:“不要多管闲事。” “闲事?你怎么知道是闲事?你怎么知道有一天她不会算计到我的头上?”我的声音突然提高了起来,冲着曹渊喊到:“直到有一天,她搞掉了我身边所有的人,你才满意是不是!” 曹渊沉默了下去,在我对面一句话也不说。 我大喘了两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才慢慢开口问道:“程乐瑶,她和当年的那场实验有没有关系?” 曹渊猛的抬起了头,盯着我的脸色瞬间变得刷白:“你从哪里知道的?” “早晚瞒不过不是吗?”我冷笑了一声:“还真给我猜对了,当时我就觉得奇怪,韩以修的文件就放在那里,你为什么那么着急就要当天晚上去篡改病例?” 我看着曹渊拿着电话的手已经攥的紧紧了,看着他慢慢眯起了眼睛:“还是说,你根本不知道那其实是志愿者病例,而是你以为的别的什么东西?” “叶思斯……”曹渊突然开口道:“我可以推你第一回,就不介意再有第二次!” 我盯着他的眼睛,脊背上突然泛起一丝凉意,但还是定了定神不屑道:“就算你想来第二次也得有机会不是?曹渊,你别忘了,你的刑期可是掌握在我的手里!” 曹渊死死的盯住了我,眼睛里甚至泛起了红色的血丝,半天,才突然泄下气来,摇摇头苦笑道:“我原本只以为你是只羊……” “可任由别人侵犯领地,羊也会变成狼……”我默默的开口说道。 “你说的没错!”曹渊突然开口道,整个人摊在了椅子上,似乎突然就沧桑了起来:“那天晚上,我并不是要去对韩以修的实验病例动手脚的。” “那是什么?”我皱着眉头问道。 “死亡记录,我以为韩以修拿到了我手下患者的死亡记录……”曹渊闭着眼睛说道:“我刚来医院的时候,与瑶瑶一起抢救过一个患者,患者有很明确的心肌梗塞史,因为突发腹痛被松开的医院,当时抢救时瑶瑶并没有和我说这个患者的病史,并且很明确的告诉我患者的心肺功能都和正常,所以我就当做胃绞痛来处理,后来抢救不及时,导致了患者的死亡……” “当时因为家属了解患者的病史,所以并没有太过纠缠,只是领完遗体便回去了,我以为这件事情可以翻篇了,但没想过那天瑶瑶突然和我说那份病例被韩以修拿走了。与此同时,瑶瑶告诉我了韩以修找到研究病例的事情,我当时又惊又怒,想着如果再一次拿到他的病例资料,也可以牵制他对我的威胁,所以才铤而走险……” “你看不出她在算计你吗?”我咬牙切齿道:“你就从来都没有怀疑过她?” “看出来又怎样?有什么证据吗?”曹渊笑着摇了摇头:“就算有证据,我也不可能去告发她啊……” “为什么?”我听出了曹渊的话中隐藏的东西,赶忙开口问道。 曹渊叹了口气:“其实那一天我发现你出现在办公室就觉得不对劲了,后来你被我推下楼,我就突然意识到了这件事情从头到尾都是设计好的……” “蒋宁……”我下意识的开口道,突然想起她那天突然提出要和我换班的要求:“是她?可是她怎么知道韩以修找到临床病例的事情?” “她听到了你和韩以修在讲电话……”曹渊看着我说道:“蒋宁和瑶瑶是一个医学院毕业出来的,这可能没有人知道……” 我皱着眉头看着曹渊,忍住心里的惊涛骇浪,慢慢问:“所以,程乐瑶的目标不仅仅是韩以修,还有你。那么她在你们的身边,从来都不是什么单纯可爱的小师妹!” “那又怎样呢,我还是喜欢她。”曹渊自嘲的笑了笑:“我还是喜欢她,思斯,你知道吗?这就是因果报应,你当时欠下的债,早晚有一天会以你各种想不到的方式还回来……” “所以说她到底是谁?”我盯着曹渊低声问道。 “当年那个因为我死在台上的志愿者,姓程……”曹渊沉默了好久,才低声说道。 我突然想起了刘璇的话,当年的志愿者是个单身父亲,只带了一个刚刚高中毕业的女儿…… “程乐瑶是他的女儿?”我艰难的问道,看见曹渊放弃的点了点头,满脸的悲哀。 我轻笑了一声,终于了解了事情的始末,也明白了为什么曹渊会以这么献祭的方式平静走进监狱,也明白了为什么韩以修对程乐瑶的各种手段都视而不见。在美国对她的照顾,除了同为华国人,除了韩以修说的莫名的心动,恐怕这才是真正的理由吧。 就算是个长满刺的隐患,也忍着疼就在身边,只为了当年的愧疚。 我看着满脸愧色的曹渊,心里不由得叹道,到底是师兄弟,多少骨子里还是有相似的东西的。 “当时我们私下商量好了装作不知道。”曹渊继续说道:“既然她想报当年的恩怨,就让她来好了,可是,我们谁也没想到,后来她会沾染上人命……韩以修把她带进实验组是想提拔她,她后来拿到实验资料找到我说的是想做那个实验的第一发布者,我没想到那个手术是有缺陷的……” 我有些惊讶的看着他:“你是说,韩以修的那个实验缺陷,你是不知道的?” 曹渊闭着眼睛点了点头:“当时我喜欢她,对她自然百依百顺,看她拿着韩以修的研究资料来找我,我自然是高兴的……” 我看着曹渊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这个人,若说他有悖医德,但他也是被骗者;但若说他从头到尾都是无辜的,但是他的手早就沾上了无辜者的鲜血。 “韩以修知道吗?”我看着摊坐在椅子上的曹渊轻声问到。 曹渊摇了摇头:“既然我已经如此不堪了,我也不介意让自己更黑一点……” “他是你师弟,你为什么不信他?”我不禁惊问道。 “信?我怎么不信?”曹渊苦笑道:“可是你知道吗?我怕他,我怕他思斯,我每次看见他都会想起当年的事情,我在他面前一辈子都抬不起这个头!” 我沉默的看了他很长时间,突然明白了几分,当程乐瑶拖着他上了船以后,他就根本下不来了。 程乐瑶对曹渊是恨,对韩以修是怨…… 我走出监狱的时候不出意外的在门口看见了黑着脸的韩以修。 我突然感觉到了一阵的疲惫,我明白这些事情都是韩以修藏在他心底最深的东西,他不愿意抛出见人,自然伤的最是深。 我没法责怪他什么,却见到他心底还是隐隐的不快。 我慢慢的走过去,没有和他说一句话,径直打开车门自己坐了进去。 “你都知道了……”韩以修也坐进了车里,看我一句不发,看了看我,慢慢开口问道。 我并没有看他,而是靠在了椅背上缓缓闭上了眼睛,然后点了点头。 韩以修没有解释什么,也没有说别的,只是慢慢发动了车,往家那边走。 回到家院子里玩的起司就直接扑到了我的身上,我敷衍的拍了拍它的头,轻声说道:“起司,妈妈今天没有心情和你玩,改天吧。” 然后我就直接走进了房间,自己一个人走进了客房躺在了床上。 不想说话,也不想动,韩以修并没有上楼来找我,他知道我生气了,也明白我在气些什么,但他一直都很在我旁边,一言不发。 我静静的躺在床上,身上还穿着白天的衣服,整个客房里温度有些低,我裹紧了点被子,自从住进来以后我都是和韩以修在一个床上休息,我喜欢每天早上看他睡眼惺忪的样子,也喜欢晚上缩在他怀里听他的心跳声入眠。 然而现在我的身边没有他…… 我觉得有点委屈,一把从被子里探出了头,然后就看着天花板发呆。这几天的事情搞得我心烦意乱,天知道我多想找韩以修,然后老老实实的缩在他身边什么都不去想。 我有些难受的扯了扯身上的衣服,忽然想起自己的睡衣早就放在了韩以修的主卧里。我挣扎着起身,有些别扭的打开房门,正考虑要怎么偷偷的溜进主卧换睡衣比较好,里突然被门口的身影一把拉了过去。 我的周身突然充满了熟悉又安心的味道,我抬起头,搂着他的脖子,狠狠地吻了上去,似乎带着惩罚似得咬着他的嘴唇,却被他反客为主,压的我不能呼吸。 “思斯……”韩以修喘着粗气狠狠地搂着我,灼热的呼吸打在我的颈窝:“对不起……” 我身体猛的一颤,不由得带着一丝委屈的问他:“韩以修,你瞒着我,是不是不信我?” 韩以修没有说话,继续搂了我一会儿,突然把我打横抱起,带回到了主卧的床上。 “我不是不信你,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韩以修低声说道:“思斯,那件事情压在我心底好长时间了,我一直想找个机会和你说……” 我伸出手搂住他的脖子,把头抵在他的额头上:“对不起,是我太任性了……” 韩以修叹了一口气,把我往怀里揽了揽:“你想知道什么,我都会告诉你……” “真的?”我抬起头看向他。 真的,韩以修捏着我的脸笑了笑:“这件事情早晚是要告诉你的,早知道会让你不开心,应该早和你说的……” 我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才有些别扭的盯着他问道:“关于程乐瑶,你到底怎么想的……” 第一百四十七章:手术前夜 韩以修搂着我的手顿了一下,好半天才轻轻叹了一口气。 “不能说怎么想的,看见她,我总是狠不下心来的……”韩以修低声说道,声音里似乎有些懊恼:“我对她并没有多余的感情,但每每看到她总会想起那一年死在手术台上的那个志愿者。” 我老老实实的缩在韩以修怀里,并没有说话。 韩以修摸了摸我已经长出了点黑发的头顶,又用手指一下一下描绘着我左脑上的疤。 “我那时总想着,既然是我欠她的,她对我怎样,我也是不能说什么的。但我从没想过她会愈演愈烈,甚至牵连上无辜的患者……”韩以修深深吸了一口气:“其实我最后悔放任她去伤害你……” 我在黑暗中轻轻拍了拍他的胳膊,韩以修的手慢慢环住了我的腰:“那时候在美国的医院的手术室外我就想,如果你出不来,我无论如何也不会放过她的,于你,我欠的更多。” “所以你只好把自己陪给我了。”我笑着蹭了蹭他的胸膛,静了一下然后说:“韩以修,你对她的愧疚我理解,你狠不下心我也理解,但是,你不能再看她这么下去了,我们身边的人一个一个因为她受伤害,无辜的人也只会越牵连越多。” 我感觉到韩以修的身体僵了一下,不由得放低了声音:“我不要求你报复回去还是怎样,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再回避这件事情了,你的放任,只会害了她……” “我知道……”好半天韩以修才轻声的在我耳边说道:“你说的,我考虑过,思斯,给我点时间……” 我心里默默地叹了一口气,知道韩以修从不是优柔寡断的人,想来除了是愧疚以外,他对于在美国那么长时间的相处,也是放不下的。 我知道他重情义,也不会因为这种事就胡思乱想,韩以修说对程乐瑶没有别的想法,就肯定是没有别的想法的,但无论如何,看着他每天因为程乐瑶的事情左右为难,我的心中也是不快的。 “我今天去看曹渊的时候知道了一件事。”我沉默了片刻说道:“曹渊让我对这件事保密,但我觉得我还是应该告诉你。” “什么事?”韩以修一愣,皱了皱眉问道。 “你们在美国的那个新型手术,程乐瑶把资料带给他的时候,并没有说它是有缺陷的,所以,手术会致死的事情,曹渊并不知情……” 韩以修突然沉默了下来,慢慢把头埋在了我的颈窝里,半天才突然说了一声:“我知道了……” “你们分道扬镳的原因,不就是因为这个吗?”我摸了摸他的头说道:“这么多年的兄弟,说断就断,你也是舍不得的吧……” 韩以修并没有说话,我看着天花板不由得叹了口气,只因为当年程乐瑶的挑拨,让这两个本应联手在临床上发光发热的人,越走越远。 只不过韩以修可以保持初心,而曹渊,则背道相驰,越陷越深。 我现在对程乐瑶可以说是深恶痛绝的,就算是我理解她的仇恨,但实在不能容忍她如此的牵连无辜,玩弄感情。 “时间不早了,早点睡吧……”韩以修抬起了头,搂过了我轻声说道。 我轻轻应了一声,然后就安静的缩在床上,睁着眼面对着面前的黑暗。 而在我身后的韩以修,一夜也没有响起他平日里熟睡时发出的轻鼾声…… 对于程乐瑶来找我我一点都不意外,以至于我和她一起坐在咖啡厅餐桌的对面时看着她有些轻蔑的笑容还能保持平静。 “恢复的不错……”程乐瑶上下打量了我一眼,冷笑着说道。 “托您的福。”我喝了口咖啡,淡淡的说道。 “我很奇怪你的态度,你为什么要撤诉?”程乐瑶正对着我,腰杆挺得笔直。 “与你有关吗?”我看着了她一眼说道。 “你还真是圣母啊,看来你摔了一下不仅摔坏了眼睛,脑子也摔没了吧。”程乐瑶嘲讽的说道。 “蒋宁告诉你的事情不少啊……”我眯着眼睛反问道。 程乐瑶一怔,突然笑了一下:“曹渊跟你说的事情也不少。” “我喜欢和聪明人说话,既然我们把话说开了,说吧,你今天不会就是要问我为什么要撤诉的吧……”我冷笑了一下,直视她的眼睛。 程乐瑶盯了我看了一会儿,才冷着脸说道:“我要韩以修的实验数据!” 我愣了一下,有些好笑的看着她:“程乐瑶,你脑子是不是让驴踢了?要实验数据要到我这里来了?” “可是你会给!”程乐瑶冲我扬起了下巴,似乎一个眼神都能把我凌迟的样子。 我插着手看着她,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如果我想,韩以修会立刻回到我身边!”程乐瑶得意的看着我说。 “谁给你的勇气说这话,梁静茹吗?”我冷笑的看着她,觉得世界观又被她刷了下线。 “不管你信不信,就算韩以修再喜欢你,他都会听我的,这是他欠我的,你不知道!”程乐瑶摇了摇手上的杯子,看着我慢慢说道。 “我不知道?不知道什么?不知道当年那场公开实验的志愿者姓程吗?”我看着她淡淡的说道。 程乐瑶的脸色一边,立刻脱口而出:“韩以修告诉你了?” “我们是男女朋友,未来是夫妻,他有什么不可以告诉我的?”我反问道。 “叶思斯你不要逼我!”程乐瑶看着我恶狠狠的说道。 “是你不要逼我。”我冷笑了一声:“原来我不知道那些事情是你做的,韩以修也因为当年的事情不予追究,那那些事便可以翻篇,包括你设计曹渊推我下楼的事情。” 我顿了一下,看着程乐瑶越来越白的脸继续说道:“但从今往后,程乐瑶,我劝你还是老实点吧,你最好不要在有什么小动作,也不要对我身边的人起什么不该有的心思。曹渊因为你已经落得如此下场,韩以修因为我的事情也跟我保证不会再对你放任。” 我从容的站起了身,整了整衣服,笑着看着面色铁青的她缓缓的说:“说到底,程乐瑶,没了曹渊的维护和韩以修的宽容,你什么都不是!” 然后我看也没看她直接扭头离开了咖啡馆,天知道我废了多大的努力才压制住了自己想把咖啡泼到她脸上的冲动! 她怎么想我不管,但我的话已经放出去。 既然她要找死,我叶思斯也不是吃素的! 我和她见完面以后身边的事情似乎就沉寂了下来,虽然我并不相信以程乐瑶的性格可以老老实实的安静下来,但至少最近看来我的耳根子平静不少。 在刘璇和韩以修见过面以后,她就励志把追赶她男神的步伐当成人生的信条,并发誓读完研究生也要来腾大消化外科工作,并让我写下字据保证到时候我会做她的搭档护士。 我对她的性格有些哭笑不得,但不得不承认还是单纯的可爱,这段时间大部分我们两个都泡在实验室里,我已经可以很顺利的给兔子的任何一条血管下PICC管,她也可以在三分钟内干干净净的剥离一根完整的小鼠腹腔静脉。 当然,这归功于那些成群死去的兔子和小白鼠。 韩以修工作实验两手抓,这段时间休息的不好,人也瘦了一圈,穿着白大褂更是带着一丝的仙风道骨,我总觉得他有一天会飞升而去…… 实验的前一天,我和他坐在办公室里对着最后的实验数据,并和志愿者进行最后一次的沟通。 “几点了?”韩以修揉了揉眉头问我道。 “快九点了。”我看着一眼表,伸了个懒腰,然后有些无辜的看着他:“饿了……” 韩以修看着我笑了一下,伸手揉了揉我的脑袋,刚要开口说话,办公室的门就突然被推开。 韩思彤拎着两大硕大的饭盒,看着我一脸的得意:“刚刚有头猪好像说饿了……” 我有些惊喜的看着她,随即学猪的“哼,哼”了两声,逗得她不由得笑出了声。 “行了,知道你们没吃饭。”韩思彤把饭盒放在了我和韩以修面前的桌子上,一打开,一股红烧小羊排的味道便扑面而来。 “刘记的羊排饭!”我惊呼了一声,扑过去死死的搂住了饭盒:“彤彤,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女神!” “平时不是?”韩思彤挑起了一根眉毛看着我。 “平时多个精字……”我夹起一个羊排放进嘴里,大半夜吃夜宵,简直不要太罪恶! 韩思彤白了我一眼,就听韩以修问道:“怎么过来的?” “能怎么过来,姑奶奶给你们去西头买了饭,跑到东头有给你们送过来,还能开十一号啊?”韩思彤不禁抱怨道:“我说哥,你们明天就上手术了,今天晚上不能早点休息一下吗?” 我叹了口气,知道她这是抱怨这段时间褚思哲太忙,没工夫追求她的真爱了。 “这里没小褚什么事了……”韩以修看了我一眼,了然的笑了一下,然后淡淡开口道。 “万岁!”韩思彤欢呼了一声,转身就跑出去找褚思哲了。 我哭笑不得的啃着自己的羊排,又有些好笑的看了看韩以修,才子大人最近人性化不少。 “赶紧吃,吃完了整理资料。”韩以修看着我盯着他不由得清了清嗓子,有些不自在的命令道。 无论平日里在家里怎么样,工作场合他就是老大,我只能默默地低下头对付自己的那份羊排,心里默默腹诽以后糖醋里脊都放盐! 不一会儿韩思彤就又蹦哒回来了,看着韩以修有些激动:“阿哲说他不走……” “那你激动个什么劲?”我白了她一眼问道。 “但是他同意跟我一起出去吃夜宵!”韩思彤傻笑了一下,然后冲韩以修伸出了手:“哥,你车借我!” “你借我车干什么?”韩以修皱了皱眉问道。 “开玩笑!老娘是开着QQ来的,你让阿哲一米八几的大个坐我那QQ,你也不怕他折在里面……”韩思彤翻了个白眼:“阿哲今天又没开车过来……哥,我都给你们送饭了,这么点小小的要求,你也不答应我?” 韩以修看了看她,才无奈的叹了口气,从腰间解下车钥匙递给了她:“快去快回,我和思斯也要回家……” “知道了知道了!”韩思彤不耐烦的摆了摆手,才把车钥匙挂在指头上绕着圈,哼着小调出了门。 我看着她得意的样子不由得笑出了声,不管怎么说,以两个人这么发展下去,早晚有一天能把褚思哲那块石头敲开的。 “刘璇那边怎么样了?”韩思彤走了以后我和韩以修就继续实验的话题。 “设备已经从京都那边送过来了,刘璇今晚就派人送到明天的手术室了。”我撇了撇嘴,颇有些酸的吐槽道:“不愧是医学世家的孩子。” 韩以修笑了笑,伸出手捏了捏我的脸:“手术完以后,咱们出去玩一趟吧……” “真的?”我有些激动的问道:“我们去哪里?” “张家界怎么样?”韩以修想了一下,看着我问道。 我连忙点了点头,这个时候有什么可挑的,以韩以修的工作强度,就是跟他下乡种一天的地,都是难得的。 “你的眼睛最近怎么样?又出现间接性失明的症状吗?”韩以修仔细的看了看我的眼睛问道。 我摇了摇头:“还没有,像我这种汉子体质,这种事情发生的概率很低啦,顶多是会突然视线模糊一下而已……” 韩以修看着我嘴角歪了一下,似乎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叹了口气顺便拍了拍我的脸。 我默默的捂着自己脸,心里暗暗郁闷好好的粉色气氛都让我给搅黄了,不,看韩以修的脸,都搅绿了。 “晚上再和刘璇那边打个电话。”韩以修沉默了一下说道:“确保她那边一切正常。” 我点了点头,刚要开口说话,就听见韩以修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我无奈的怂了怂肩,手上的资料还没放下,就看见韩以修突然站了起来,脸色忽然间变得刷白。 我看着他的样子不由得一愣,随即心头的不安开始慢慢的蔓延开来…… 第一百四十八章:事故突发 我看着他慢慢放下电话,然后直接推开门跑了出去。 我赶忙起身跟在他的身后,一边追赶他一边焦急的问:“韩以修,到底出什么事情了?” 然而他并没有回答我,而是像疯了一样跑下了楼去,科室在八层,我就一直跟在他身后直接跑到了医院的急诊。 然后我就看见了坐在急诊的椅子上捂着头坐在那里的褚思哲,鲜红的血液顺着他的指缝留下,粘在他惨白的脸上显得尤为刺目。 “彤彤呢?”我看见韩以修几步冲了过去,一把拽起了褚思哲大声的问道。 褚思哲被他拽的身形晃了晃,好半天才闭着眼睛低声说:“进急诊手术室了,还没有出来。” 我惊讶的看着面前的两个人,一瞬间没有办法接受眼前发生的这一切。 这是怎么了,突然之间为什么就发生这样的事情了呢? 我看见韩以修慢慢的放开褚思哲,有些脱力的一下子坐在了他身边。 “褚思哲,你们怎么到底发生什么了?”我走过去扶住了韩以修的肩,有些慌乱的问道。 “刹车……失灵了。”褚思哲简单的说了一下,就闭着眼睛坐在那里,似乎没有力气再理会我。 一个大夫走过来给他清理伤口,告诉他他的头上的伤口必须缝合,褚思哲才摇摇晃晃的跟着大夫起身走了。 “韩以修……”我在韩以修的面前轻轻蹲下,看见了他红的似乎要滴出血来的眼睛和脖子上一个个似乎要绷断的青筋。 我叹了一口气,这是我第几次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熟悉的人被推进急诊了,我看见褚思哲满身是血的坐在那里的时候感觉心都凉了,刚刚还跟我们说笑的人,转眼间就生死不明的躺在手术室里,换做谁都接受不了。一直以来紧绷的神经终于开始叫嚣着疼痛了起来。 我揉了揉有些模糊的视线,拉着韩以修想要起来,却被他躲开。 “韩以修,你现在状态不好。”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明天还要手术……” “彤彤现在还在里面,你让我还想什么手术?”韩以修低着头轻声说道:“思斯,你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我看着他不由得一阵心疼,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只能转身过去看看褚思哲。 我过去的时候褚思哲正在缝针,他任由大夫操作着两万放空不知道在想着什么。看见我走过去了,他才机械的动了动脖子。 “别乱动!”他身后的大夫拍了他一下肩膀,我连忙赶了过去扶住了他的头。 我闻着他身上的血腥味不由得开始面色发白,看着脸色比我更差的褚思哲却是一句话也不敢说。 “又是车祸,为什么又是车祸?”褚思哲突然小声的开口道,不知道是在问我,还是在自言自语。 我心头一紧,知道他又想起了那场夺取他前女友生命的车祸,他也是这样,眼睁睁的看着爱人被推进手术室,却再也没有出来。 “思彤会没事的。”我看着他轻声地安慰道:“她一会儿就会出来了……” 褚思哲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脸上再也不是原来的玩世不恭,而是带上了一丝的绝望和凄凉,他定定的望着急诊手术室的方向,看着手术中的牌子一直眼睛也不眨一下。 我知道他不可能安心的待在急诊区休息,索性把他带到韩以修的旁边坐好,又向护士要了两个毯子给两个人盖上,才去找刚刚的接诊护士谈话。 “我们去的时候褚医生和他的女朋友都卡在车厢里不能动。”接诊的小护士告诉我当时的情况:“褚医生还好,那姑娘当场就昏迷了,好像是车祸发生的时候抱住了褚医生,说起来那姑娘对褚医生还真是好。” “那姑娘怎么样?有没有伤到脑部或者神经啊?”我打断了她的感慨急忙问道。 “初步判断是没有,但好像伤到肺了,来的时候都已经不能自主呼吸了。”护士想了想说道。 我的心里“咯噔”一下,不能自主呼吸,想来是发生张力性气胸,这种情况也是最危险的肺部损伤…… “主刀的是谁?”我接着问道。 “这你就放心吧,今天正好是呼吸科的夏主任坐诊,手术交给他,肯定没问题的!”小护士信誓旦旦的跟我保证道。 我心下稍稍一松,跟她道完谢就回到了手术室门前的等候区。 韩以修和褚思哲都想刚刚那样保持着原来的坐姿,一动也不动。我看着他们两个的样子不由得眼圈一红。 “我刚刚问了,没有伤到脑部和躯干,应该没什么大碍,你们放心……”我走过去跟两个人说道。 他们两个人同时抬起头看了看我,然后又同时点了点头,褚思哲看了一眼韩以修,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又低下头去不知道想着什么。 韩以修伸手把我拉了过去,然后摊开毯子把我揽进怀里:“对不起……” 我听他轻声跟我道谦,身体猛的一颤,然后伸手给他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发丝。 “韩主任……”刚刚的小护士找了过来,递给了韩以修一张手术通知单:“请您签个字吧……” 我看见韩以修明显愣了一下,然后有些颤抖的接了过去,艰难的在家属栏里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彤彤过来的时候,小叔嘱咐我照顾好她。”我听见韩以修低声说道:“到头来却因为我害了她……” “你的车被人动过手脚。”褚思哲突然开口说道:“刹车完全没用,到了路口停不下来我们直接撞到了信号杆上……” 我皱了皱眉,开始思考褚思哲的话。 “你知道是谁做的。”褚思哲并没有等韩以修说话,继续说道:“你明知道是谁干的,你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她继续发疯。” 韩以修的脸色一白,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却见褚思哲猛的站了起来:“老大,我尊你一声老大,是因为你和别的人不一样,就算是别的人说你冷性冷情,但这么多年,你一直照顾我扶植我,我很感谢。” “但是你现在呢?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彤彤躺在里面不知死活,是因为谁啊?顾澜被赶出医院是因为谁啊?还有思斯,思斯差点瞎掉一双眼睛,又是因为谁啊?老大,你能不能别再这么心软下去了?啊?她这样害得大家还不够惨?你还觉得你欠她的?那你觉得怎么样能还清?把大家都害死才满意吗?” “褚思哲!”我一把拉住了他,阻止他继续往下说。 褚思哲一把甩开了我,像刚刚那样拽住了韩以修的领子:“韩以修,我要你给我个答复,今天这个事,你打算怎么处理?彤彤给你做了替死鬼,你心里怎么想的?你是不是还打算继续放任下去?你说,今天你不说清楚,兄弟没得做!” 韩以修抬起头看了看他,忽然叹了口气,苦笑了一声:“你以为我不想?” 褚思哲盯着他看了半天,然后冷笑了一下:“还真看不出来。” “小褚,你先放开我,有些事情,我慢慢和你说……”韩以修拍了拍他的手。 褚思哲有些疑惑的放开了手,然后狠狠地盯住了他。 “程乐瑶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她的背后还牵扯着很多事情……”韩以修沉默了一会儿开口说道,然后抬起头看了看我:“没有人知道我多么想亲手解决了她,思斯,你不知道当时你被推进手术室是我到底是什么心情……” “她是你女朋友,彤彤就不是你妹妹?”褚思哲嘲讽的说。 韩以修转过头看向了他:“小褚,我知道你怨我,我也知道这些事情都是因她而起,我留着她,因为事情还没完……” “那就解决了啊!解决了不就完了吗?”褚思哲激动的喊到。 “暂时解决不了。”韩以修摇了摇头,看着褚思哲的怒气又冲了上来才慢慢问道:“你还记得前面的那个医疗用品丢失案吗?” 褚思哲一顿,有些不可置信的看了他一眼:“你是说……” 我也吃惊的看着韩以修有些犹豫的问:“你是说程乐瑶和那场丢失案有关?” “那只是个小事件,我说了,她牵涉的不只这些……”韩以修顿了顿,继续说道:“从前面开始,我就开始慢慢的调查她,发现她就算人在美国,但却与国内的很多走私团伙有着密切的联系,我表面上放纵她私下的动作,让她在其他事情上分了心。” “但我没想到她做事太过恨厉,不惜沾染人命,对思斯也下了死手……”韩以修拉住了我说道:“后来我找她谈过话,警告她不许再有多余的动作,但没想到却让她发现了我一直在调查她,以至于让她动了杀心……” “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我不禁问道。 韩以修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褚思哲,半天摇了摇头:“我不能说,这件事情警方也已经介入,我签订了保密协议,这是我能透露最多的东西了……” “老大,你,你之前为什么不说?”褚思哲有些惊讶的问道。 “我不能说,而且一旦你们知道,就会多一分的危险。”韩以修叹了一口气:“到我没想过事情会发展成今天这个样子,她知道咱们明天手术,就挑今晚下手,不仅干掉了我,还能破坏手术的发布,还真是一举两得……” 我紧紧抓住了他的手,心里越发的不是滋味,他到底一个人在背后承受了多少?在所有人都质疑他,指责他的时候,他心里有没有过委屈? 褚思哲盯着他看了片刻,踉跄了两下,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双手捂着眼睛轻笑了起来。 半天,才听他慢慢开口道:“老大,对不起……” 韩以修揽着我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眉间充满着疲惫。 我们就坐在手术室外面一直等候,直到凌晨两点多的时候主刀的大夫才从里面缓缓的走出来。 褚思哲第一个迎了上去,大夫说韩思彤的手术很成功,但因为伤了肺部暂时不能离床,现在手术麻醉还没有过,所以得等到傍晚才能苏醒。 这大概是我近期听到最好的消息了,褚思哲蹲坐在手术室外的角落里,劫后余生般大口喘着粗气。我突然就想起在美国时在手术室外面接到死亡通知单的韩以修。 褚思哲对韩思彤,也还没有感情,不过是过去的阴影太深,一时的一叶障目罢了,我拉着韩以修,看着一身狼狈的褚思哲不禁叹了一口气,希望他能通过这次事情看清自己心里到底想要的是什么。 他们还有场硬仗要打。 “ ------题外话------ 今天抽掉了,白白怎么都登不上去,所以更晚了 审核过了得明天了,跟宝贝儿们道个歉,嘤嘤嘤…… 第一百四十九章:手术开始 “明天还有手术,你们去楼上的休息室先睡一会儿吧,思彤那里我去看……”我看着他们说道。 “你们去吧,我看着就行了。”褚思哲摇了摇头说道。 “你们明天是主力,你们先去,两个小时以后我去找你换班。”我拉起褚思哲,坚决的把他们两个推上了上楼的电梯。 韩以修拉住想往回赶的褚思哲:“听思斯的……” 我跟韩以修点了点头,赶回手术室把还没苏醒的韩思彤送回了病房。 天边已经开始泛起了鱼肚白,病房里的时钟也指想了三,我拿毛巾给韩思彤擦了擦脸上的血渍,就搬了张椅子坐在了她的床边。 一夜混乱,从刚才开始我的头就一直一跳一跳的疼,连带着眼前的视线也一阵一阵的开始模糊。 我揉了揉眼睛,拉着韩思彤的手长长的叹了口气。 这他妈叫个什么事啊…… 韩思彤睡着的时候也很漂亮,只是微微的簇起眉,一点也不符合她女神经的样子。不知道她平时也是这个样子,还是因为今天晚上受到了惊吓。 如果今天晚上车上坐的是韩以修,我想想突然一阵后怕,也不怕说出来不好意思,如果现在躺在这里的是韩以修,我绝对不可能表现的如此平静。 “快点醒过来吧,你不是说要在明天实验结束以后给褚思哲献花呢吗?”我看着韩思彤轻声的说道:“我跟你说啊,别看褚思哲平时对你不耐烦的样子,其实你出了事他可着急了,说不定你醒了他一高兴就和你在一起了呢……” 韩思彤并没有回答我的话,房间里只有各种仪器的工作声,我都快要恨死这个声音了,我再也不想听氧气水冒泡的声音,也再也不想听心电监护的检测报告。 我一次次的在这种声音中挑战着自己的神经,大起大落,大喜大悲。似乎是快乐没有起点,悲伤没有终点。 我枕着她的手在床边闭上眼睛稍稍休息一下,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外面的走廊里开始有人走动,说话,我缓缓抬起了头,新的一天又开始,早班的护士已经开始来查房了。 我活动了一下酸疼的身子,看了看手表,已经早上六点了,手术上午十点,我也要叫韩以修他们去准备了。 我看着护士走进来查看了一下韩思彤的生命体征和胸部引流量,然后整理了一下她的被子就从椅子上站起了身,瞬间我的视线猛的黑了一下。 我心里一惊,连忙站定,视野已经开始恢复清晰,刚刚的那一瞬间好像是我的错觉。 我揉了揉眼睛,从外面叫了护工帮忙照看,就匆忙上到八楼去叫韩以修他们。 我去的时候两个人还在睡,衣服也没有换,看起来气色都不是太好。眼底都泛着明显的青色。 我轻轻拍了拍韩以修,就看他猛的睁开了眼睛。 “思斯……”他似乎有些头疼,狠狠地捏了捏鼻梁,才有些低哑的问我:“几点了?” “开起来收拾收拾,我给你们买了早餐,吃完了我们就该往报告厅那边赶了……”我冲着他笑了笑说。 韩以修皱了皱眉头,才伸手拉住了我:“你没睡?” “我不困。”我拍了拍他的胳膊:“快点起来了,还得叫褚思哲。” 韩以修似乎有些怒气,拉住我低声问道:“说好了昨晚换班,今天手术你也有份,不好好休息你怎么坚持的住?” 我有些无奈的拉住他的手:“别计较这些了,天都亮了,再睡也来不及了,手术要紧,我还得给刘璇那边打个电话。” 韩以修盯着我看了半天,突然伸手狠狠地搂了我一下,才慢慢放开我,并没有说什么。 我叹了口气,叫醒了一旁的褚思哲,就走出休息室联系刘璇。 两个人收拾完走出来精神都不大好,褚思哲看着我顿了一下,才有些犹豫的问:“彤彤那边……” “思彤没事,你们放心吧,那边有护工先照料着呢。”我看着他紧张的脸色安慰道:“今天早上我和韩叔叔他们说了,一会儿就能过来。大夫说没什么大事,就是麻药还没过,好好修养就行了。” 褚思哲长出了一口气,有些复杂的看了看我,半天才冲我点了点头:“思斯,谢谢你。” 坐上去报告厅的车的时候,韩以修把我揽进了怀了,用手捂住了我的眼睛。 “路上睡一会儿,到了我叫你。” 我点了点头,在他的怀了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就闭上了眼睛。他的怀里还是很温暖,捂住我眼睛的手也充满着他的气息,他知道我在有光的地方睡不着觉,就这么帮我捂着眼睛一直到了报告厅。 尽管时间短暂,我多少还是眯了一会儿。 报告厅此时已经人头攒动,整个全开放型手术室外围满了等待观看这场手术的人。 八年厅是专门为外科临床建造的,零八年为了全国第一例肥大心肌整修术而建造的这个全玻璃式开放型手术室。从那以后,几乎所有大型的临床实验手术都会在这里举行。 我们走进去的时候刘璇已经在里面等着我们了,看见我们不由得就撅起了嘴。 “你们好慢,刚刚门卫还把我揽在外面,他不相信我是实验手术医生,非得说我是什么新闻记者……” 我拉着她上下打量了一下,学生头,白衬衫背带裤,还穿了一双娃娃式的松糕鞋,看起来确实不想个能拿起手术刀的外科医生。 “行了行了,我们带你进去。”我好笑的摇了摇头:“我的祖宗唉,今天是公开手术日,你怎么穿的跟个学生妹似的?保安不拦你拦谁啊?” 刘璇看了一眼自己,有些委屈的看了我一眼:“穿着又不代表职业,今天爷爷他们都来了,我本来还想进去跟他们显摆显摆呢……” “好了,先进去吧。”韩以修拦住了刘璇的话头,看了她一眼淡淡的说。 果然韩以修开口还是有分量,刘璇果然乖乖闭上了嘴老老实实的跟在了我们后面,就是进手术室时冲着门口皱着眉头的保安大大的哼了一声。 褚思哲今天很安静,默默地换好手术服就去准备自己的用物去了,我看着他的背影默默叹了口气,果然韩思彤的事对他影响挺大,希望一会儿不要影响手术。 患者已经走进了洁净室,等做完清洁备好皮,就等着接受麻醉了。我和旁边的巡台护士交代了一下,就过去开始拿各种手术大包。 因为机械臂的加入让我们可以节省下一个人力,除了一个麻醉医,一个主刀,两个助手,两名护士外就不需要别的人力了,这也大大减少了因为术中人员配合而产生的多余时间和失误。 九点五十五,我们集体去刷手。 九点五十七分,患者接受好麻醉。 九点五十九分,摄像画面开始在报告厅外的银幕上开始播放。 十点整,手术开始。 我递给韩以修手术刀,看着他稳稳的在患者的左中下肋划下第一刀,然后开始脂肪层剥离,继续深入,进去腹膜区,创口不可超过五厘米。 在确认好脏器位置后,开始下腔镜,机械臂在外部准备,我跟着韩以修和褚思哲的动作递着手术器械,刘璇在一旁及时的吸取组织旁多余血液。 “患者血氧低于百分之九十五。”巡台护士在一旁提醒道。 “氧流加到四。”韩以修从容的跟麻醉医命令道。 “腹腔镜到位。” “机械臂到位。” “血压120。80,心率九十五,血氧百分之九十八,生命体征一切正常。” 韩以修看了看我,点了点头:“思斯,下PICC吧……” 我拿着器械的手一顿,有些紧张的咽了口口水,才点了点头,拿着导管,走到患者的头部开始寻找插入点。 探针很长,稍有不慎就会插进患者的肺腑或者左心大动脉,一旦出现失误,患者的性命将会出现危机。 我抬头看了眼还在忙碌的韩以修他们,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不想让他们失望! 患者比较肥胖,自体脂肪比较厚,我有些颤抖的用探针左右寻找着目标血管的位置。 比我预想的要难的多…… 时间有些紧迫,我左右探测血管的时候,突然感觉到针头在患者体内的一股吸力,然后就看到鲜红色的血液顺着我手上的注射器涌了出来。 找到了!我心里一喜,刚要那些管路顺着探针放下去,就感觉到自己的视线突然猛的一黑…… 完了!我心里一凉,会不会是手术后遗症开始出现了。我的手固定在那里不敢动,视野一片漆黑。 要不出现要不出现,偏偏赶到这个时候! 我心里懊恼,又不能表现出来,只能拼命让自己平静下来。 过了一两分钟,视野终于出现了一丝光亮,我拼命的眨着眼睛,低下头看着手里的探针长处了一口气。 还好,还在血管里。 我以最快的速度连好了导管交给韩以修,抬头看几个人都很奇怪的看着我。 一两分钟,足够让他们发现我的异常,我看着韩以修询问的目光摇了摇头。 我们只能用这种方式传递信息,我们每一步的动作此时此刻都出现在大荧幕上,任何的一句话,一个动作,都会毁了这个手术。 我不可能让它毁在我手里! 接好导管以后韩以修和褚思哲的动作都加快了,无创手术的危险性虽然小,但对于病灶的处理一般不会特别干净,这个时候就要考验一个医生的耐心和细心。 韩以修带上显微镜,开始小心的操纵机械臂和腹腔镜。破碎的组织随着吸刀一点一点的从导管里流出,患者的胃壁下方的静脉离手术点很紧,稍有不慎,就会碰到静脉造成大出血。 我看见汗水顺着韩以修的额头流下来,巡台护士给他擦汗的纸巾已经换了两张。我不仅有些担心他的身体,毕竟也折腾了一夜没怎么睡。 但不管怎样,他的手依旧很稳。我看着他的动作定下心神,拼命地睁大了眼睛让视线清晰起来,害怕影响他的手术。 不知过了多久,刘璇突然在一旁开口道:“学长,引流物见血了……” 第一百四十九章:手术完成 韩以修听了刘璇的话皱了皱眉,却并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我眼看着引流袋里的血液越来越多,也不由得紧张了起来。 “接血袋。”韩以修在一旁命令道,巡台护士很迅速的给患者接上了二百单位的血袋。 “老大,病灶差不多了。”褚思哲抬起头看着韩以修说道。 然而韩以修只是皱了皱眉,摇了摇头,淡淡的说道:“再等等……” 褚思哲顿了一下,并没有多说什么,继续手下的动作,不一会儿,一个玻璃球大的组织快从负压吸引器里被吸了出来,伴随着一股鲜红的血液掉落在引流袋里。 “好了,准备缝合吧。”韩以修抬起了头,动了动脖子,跟我们说道。 我小心翼翼的结果韩以修递给我的导管,然后轻轻的顺着患者的胸腔将导管撤出。 韩以修那边也已经进入了最后缝合的阶段。我忍住视线模糊的眩晕感,整理好手术台上的器械。确认没有器械和纱布遗落。 下午两点整,手术结束。 患者病灶成功取出,生命体征平稳,手术很成功。外面站满围观的个个医学界的权威人士都在玻璃窗外给我们鼓掌。 我们退出手术室,脱掉手术衣,摘下口罩手套。一切的一切就这么结束了。 我们所期待了将近一年的实验落下了帷幕,结果是好的。陈教授的心愿也了了,就算各种人各种事的万般阻挠,最后也让我们做到了。 我长处了一口气,在更衣室的椅子上摊坐了下来,全身的手术衣已经湿透,脑袋里好像有一把钝了的钜在一下一下切割着我的神经。 换好衣服我就坐在椅子上休息,我看见刘璇从外面走了进来,刚想开口说话,却猛然间感觉到视野全部黑了下去。 我心里一惊,赶忙瞪大了眼睛,然后有整个人泄下气去,还好,手术已经结束了…… “思斯姐,你脸色不好,还好吧?”我听见刘璇走到我身边有些担心的说道。 我摇了摇头,就听见她有些兴奋的说:“思斯姐,今天的手术真的是太爽了!男神的技术简直不是盖的,隐藏的那么深的病灶都能让他发现,也太神了!这回我回去能跟我爷爷好好吹嘘了,看他还敢说我是蒙古大夫……” 我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好笑的打断她的话:“好了,晚上有庆功宴,有你乐的时候。你帮我叫韩以修进来……” 刘璇似乎愣了一下,半天才有些犹豫的问道:“思斯姐,这是女更衣室啊……” “你还没换完?”我问道。 “那倒不是……” “这不就得了,反正这里就我们两个。”我摊了摊手说道:“我也不想叫他过来的,可是我现在没法动。” “思斯姐,你怎么了?”刘璇赶忙问道:“是不是腿麻了?我扶你?还是低血糖了?晕不晕,我带巧克力了……” “没事,之前受过伤,有些范了,你叫他过来,他就明白了。”我摇了摇头说道。 刘璇看我坚持,便不再说什么,转身就走了出去。 不一会儿我就感觉有阵脚步快速的冲这边走来,然后我就被揽入了一个熟悉的怀抱。我笑着趴在韩以修的怀里蹭了蹭,就听见他的声音自头上穿了过来:“看不见了?” 我点了点头,伸手搂住了他的脖子,有些撒娇道:“韩以修,我要累死了,浑身没力气。” 然后我就感觉自己被打横抱起,稳稳的被韩以修抱在了怀里。 我听见刘璇在一旁的惊呼声心里是有点小得意的,我未尝不能让刘璇把我扶出更衣室,但我今天就是想耍个无赖,就跟小女孩要亲亲抱抱举高高的道理一样。 韩以修也在手术室站了将近四个小时,而且他的操作强度比我大的多,所以他抱着我走了一会儿我就让他把我放下了。 “你先送我回家吧,我睡一觉儿估计就好了,你去看看思彤吧,她那边应该醒了。”我拉着韩以修的手说。 “彤彤那边小褚已经过去了,累了就睡一会儿,别的不要想了,交给我就行了。”韩以修搂着我轻声说道,语气却是不容置疑的。 我笑了一下,感觉他扶着我出了报告厅,周围熙熙攘攘的声音一下子就围了上来,伴随着一声声的照相机闪光灯的声音一下子就把我们包围。 手术成功后我们这个研究组就一下子成了医疗届的焦点,我听见四处传来的采访声却什么都看不见。我皱了皱眉,觉得头疼的更加厉害。 突然,我感觉到韩以修的手捂住了我的耳朵,然后紧紧的把我护在了怀里,为我避开四面八方涌过来的人群一点一点的往前走。 四处的嘈杂声似乎瞬间小了下来,我在韩以修的怀里偷偷笑出了声,然后就感觉他扶着我进了车子,然后替我关上车门。 “我女朋友身体不是很舒服,很抱歉今天不能接受大家的采访,我在这里也谢谢大家的祝贺,今天实在不好意思,我们就先告辞了。” 我听见韩以修在车外跟人群解释道,然后就感觉他进了车子。 “很开心?”韩以修上了车就把我揽进了怀里,然后捏了捏我的脸问道。 我点了点头:“手术成功了,你不开心吗?” “开心。”韩以修低声笑了一下,然后摸了摸我的眼睛问道:“难受吗?” 我摇了摇头:“没事,之前都习惯了……” 我感觉身边的人身体僵了一下,然后突然就沉默了下来,才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韩以修,都过去了,那段日子,我早就不记得了。”我赶忙拉着他的手说道。 韩以修搂紧了我,刚要开口,就听见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我听见他接起了电话,说了两句,然后揉了揉我的头发:“彤彤醒了。” “真的?”我惊喜的问道:“那她怎么样了?” “没什么大事,休息一段时间就行。”韩以修亲了我一下,然后笑着说:“正好治治她那性子,叫她每天乱跑。” 我听他说话不由得笑出了声来,从来没想过韩以修也有这么蔫坏的时候。 司机把我们送回了别墅,回到家里我就匆匆的寻找着床的怀抱。 等躺到床上的时候,一天一夜不眠不休的疲乏就瞬间找上了门来,这段时间的事情太多,一桩桩一件件每天困扰着我,如今看来也算是完成了一项任务。 我拉着一旁陪我躺在床上的韩以修,想问问他接下来要如何处理程乐瑶,就瞬间进入了梦乡,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将话问没问出口。 我醒来的时候外面的天是黑的,我翻出手机发现已经晚上七点多了。 视野还是有些模糊,我揉着眼睛走下了楼,却意外的看见韩叔叔和张阿姨都坐在楼下的客厅里。 “思斯,你醒了?”张阿姨一看见我就有些惊喜的冲我走了过来:“慢点慢点,你这孩子,眼睛还难受吗?” 我还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被张阿姨拉到了沙发上坐下。 “饿不饿?让你阿姨给你做点吃的?”韩叔叔在一旁问道。 我这是才感觉清醒了一些,赶忙摇头道:“不麻烦了,韩叔叔张阿姨,我不是很饿。” 然后我就听到了我肚子的叫声,我盯着二老的目光脸刷的一下就红了。 张阿姨看着我笑出了声,有些促狭的看着我说道:“你的小肚子可不是这么说的啊……” 我尴尬的清了清嗓子,才低着头小声的说道:“我想吃面……” 张阿姨很愉悦的走进厨房下面去了,我才看着一旁看着报纸的韩叔叔问道:“韩叔叔,以修,他去哪里了?” “哦,小修去医院了。”韩叔叔放下报纸看着我回答道:“今天晚上可能回不来了,他和小褚那孩子还得去趟警局。” “报案了?”我有些惊讶的问道。 韩叔叔点了点头,然后正色说道:“不论这件事情的受害者是谁,在小修的车上动手脚绝对是居心不良的!这种人,我们韩家不可能放过!” 我点了点头,就听韩叔叔继续说道:“事情的大概我也听小修说了,思斯,你这段时间也要小心些,平时多注意。” “放心吧,韩叔叔,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我听着韩叔叔的担心,有些感动的回答道。 “这件事情我已经拜托几个熟人去调查了,你爸爸那里应该也得到消息了。”韩叔叔皱着眉头说道:“小修那边说有苦衷不能及时处理,但欺负到我韩家的头上,也不能就这么算了,等我找到这个人,咱们新账旧账一起算!” 我看着韩叔叔不禁有些惊讶,印象里他一直是一个跟温和的人,从来没见过他如此锋芒毕露的时候。 其实韩叔叔的温柔应该只是对着家里人吧,说到底也是在医疗届举足轻重的外科专家,该有的手段还是有的,这倒是和韩以修的性子如出一辙。 “你们爷俩说什么呢?思斯,快过来吃面,阿姨做的担担面可好吃了,小修每次都得吃好几碗!”张阿姨在厨房叫着我。 我赶忙冲韩叔叔示意了一下,然后走到餐厅,就看见张阿姨端着一碗还冒着热气的面走了出来。 “好吃吗?”张阿姨看着我吸血面条有些期待的问。 我拼命点了点头,顾不得说话,只能冲着她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我听见张阿姨很愉快的笑出了声,心里想到其实哄长辈开心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当然,如果手里这碗面条能再淡一点的话。 第二天我熬了一锅排骨糯米粥想去看韩思彤,却接到了顾澜的电话。 我看着手机来电显示表示非常的意外,离顾澜离开医院已经快要一个多月了。陆汀说要带她散心,也不知道散到了什么鬼地方,一个多月连个短信我都没见到。 “思斯……”顾澜的声音从电话里面传来。 “你还知道联系我?”我好气又好笑的问道:“这一个月玩嗨了吧,都忘记我是谁了吧。” 顾澜并没有回答我的话,反而又叫了一声我的名字:“思斯……” 我突然感觉她的声音似乎有些不对,连忙问道:“你怎么了?你到底在哪?” “我……我在腾市。”顾澜的声音似乎跟迷茫:“思斯,我……我……我们能不能见个面?我有些事想跟你说。” 我皱了皱眉:“你现在在哪?我这边去一趟医院,然后就过去找你!” 顾澜报了个地址,竟是在市里面的一下宾馆。我心里有些不安,匆匆赶到医院,把饭盒交给守夜的褚思哲。 “思彤怎么样了?”我问褚思哲道。 “醒了,精神还不错。”褚思哲点了点头回答道。 “那就好。”我舒了一口气,慢慢的推开了病房的门。 韩思彤正冲着一眼白粥发脾气,她似乎对她的病号饭极其的不满。 “韩以修,我都这样了,你就给我吃这个!”韩思彤冲着一旁站着的韩以修喊到。 “就这个,爱吃不吃。”韩以修淡淡的说道。 “你……我是因为谁受的伤啊,你有没有良心啊?你是我哥吗?啊?”韩思彤指着韩以修的鼻子控诉道,却转眼看见了我,瞬间脸上堆满了笑容:“思斯,你过来了?给我带好吃的没?” 韩以修也回过头看向了我,脸上的表情缓了缓。 我无奈的冲韩思彤摇了摇头,旁边的褚思哲把饭盒递给了她。 “排骨!思斯,还是你对我好,看你老公,他虐待我不给我饭吃!”韩思彤冲韩以修翻了个白眼,然后夹死了一块排骨掉在了嘴里。 第一百五十章:顾澜的心事 “就这个,爱吃不吃。”韩以修淡淡的说道。 “你……我是因为谁受的伤啊,你有没有良心啊?你是我哥吗?啊?”韩思彤指着韩以修的鼻子控诉道,却转眼看见了我,瞬间脸上堆满了笑容:“思斯,你过来了?给我带好吃的没?” 韩以修也回过头看向了我,脸上的表情缓了缓。 我无奈的冲韩思彤摇了摇头,旁边的褚思哲把饭盒递给了她。 “排骨!思斯,还是你对我好,看你老公,他虐待我不给我饭吃!”韩思彤冲韩以修翻了个白眼,然后夹死了一块排骨掉在了嘴里。 “好点没?”韩以修走过来拉住了我的手问道。 我摇了摇头:“早没事了。” 然后我走到韩思彤的床边坐了下来:“思彤,你感觉怎么样了?” “能怎么样?”韩思彤怂了怂肩:“在床上躺一个月,换你来试试?” “韩思彤!”韩以修的脸一下子就黑了下来,低声的警告道。 韩思彤好像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赶忙冲我歉意的吐了吐舌头。 我好笑的叹了口气:“行了,一个月,好好磨一磨你的性子,你也该学学怎么做一个女人了。” “你个女汉子好意思说我?” “那也比你女神经强吧。” “我比你好看。” “我比你高。” “我胸比你大。” “我……”我看着她一时语塞,咬着牙说道:“饿死你算了!” 韩思彤愣了一下,才叼着排骨赶忙讨好的笑道:“别别别,思斯女神,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我错了错了,你让我一个月喝白粥还不如杀了我……” 我满头黑线的看着一脸谄媚的韩思彤,不知道什么时候这小妞的脸皮已经修炼到登峰造极的程度了。 我站起了身,白了她一眼说道:“行了,你没事就行,我这边有点急事,得赶过去,你好好休息的,明天我过来陪你。” 韩思彤点了点头,韩以修才拉住我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事。” “顾澜来电话了。”我看着他说道:“她让我过去一趟,也没什么事,你们在这儿好好陪思彤的,我处理完就过来。” 韩以修点了点头,问道:“用不用我送你?” 我摇了摇头,跟他道了别转身走出了病房门。 等出了医院的大门我才突然意识到,今天的褚思哲,似乎安静的有些诡异了…… 我皱了皱眉头,暗叹了一口气,这件事情,看来褚思哲是真的放在心上了,但要想别过劲来,还得靠他自己,而且他着牛角尖已经转了七八年了,一时半会儿怕还是真的别不过来。 从医院出来我就顾澜那边赶,等我到了的时候就看见赤着脸穿了一件白色睡袍披头散发的顾澜晃晃悠悠的给我开了门。 我一脸菜色的进了她的房间,整个房间里扔的到处都是外卖口袋,沙发上都是各种零食包装袋,茶几上还有几分没有吃完的饭菜。 “你几天没出屋了?”我有些嫌弃的看了一眼还有些恍惚的顾澜:“你这是干嘛?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 顾澜吸了吸鼻子,摇摇晃晃的往床那边一趴,就再也不起来,也不见她理我。 “你就算是要避世也得让客房服务每天给你收拾收拾吧,你看你,都臭了……”我好笑的坐到了床边摇了摇她。 却看见她恍惚了一下,然后看向了我,眼圈慢慢红了起来。 “你……你怎么了这是?”我看见她这个样子赶忙收起玩笑的态度,有些紧张的问道:“你和陆汀吵架了?” 顾澜不说话,依旧盯着我,眨了眨眼睛。 “哎呀你个死孩子!”我不禁急道:“发生什么了你倒是说个话啊,你把我叫来,又不跟我说发生什么,你真是……” “我是偷偷跑出来的……”顾澜坐起了身,盘着腿面向了我:“我从陆汀那边跑回来的……” “为什么?”我一愣,又生气道:“他是不是又欺负你了?” 顾澜摇了摇头,小声道:“他对我很好,我辞了工作以后他在他的酒吧旁边还给我盘了个店面,让我开我喜欢的甜品店……” “那是为什么?”我奇怪道。 “思斯,我……我……”顾澜看了看我,似乎不知道怎么说,半天,才有些犹豫的问道:“你对陈默怎么看?” 我愣了一下,看着她紧紧的簇起了眉头。 这是顾澜第一次在我面前提起陈默这个人,我一直以为她是放下了…… 其实顾澜这小丫头说是挺没心的,但实话骨子里还是有那么一层的凉薄。陈默出事以后不到两个月她就可以和陆汀打的火热,可能是性格使然,但作为朋友而言她这个样子我还是比较放心。 她心思太过单纯,所以考虑事情只有简单的一层,全凭心情做主,就像小孩子一样,真正能让她放在心上的人并不多。 “陈默……你怎么突然问起他了?”我有些小心翼翼的问道。 顾澜顿了一下,突然自嘲的一笑:“思斯,你是不是觉得我特没心没肺啊……” 我张了张嘴,看着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陈默去世不长时间我就遇见了阿汀,我们在一起也挺开心的,实话说,这段时间,我真的没有想过关于陈默的事情,我这样,是不是挺恶心的?”顾澜红着眼睛看着我说:“但毕竟是我的初恋,说不在乎也不可能,我心里,对他,是有恨的,我恨他什么都不说就跟我分手,我恨他解决不了的事情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死。但我最后想过了,可能真的像陈默所说,我没有办法和他一起面对那么大的压力的。” “跟陈默在一起的那段时间,我很幸福,他什么事情都会替我想好,我从来都不会担心别的什么问题。现在我和陆汀在一起,会吵架,也会拌嘴,陆汀很少谦让我,但是他会告诉我什么是好的什么是坏的,告诉我下一步路要怎么走。比较来说,我和陈默在一起,很轻松,也很安心。但和陆汀在一起,却觉得人生都有了色彩。” 我盯着顾澜看了半天,忽然意识到其实她也是有自己的想法的,至少在她的眼里,好与坏还是清晰的。我从未想过有一天她也会这么深度的考虑问题,似乎在陈默离开以后,她瞬间就成长了不少。 “胡思乱想什么呢,当下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我给她把面前的碎发别在耳后,轻声说道。 “是啊,人都没了,想这些有什么用呢?”顾澜笑了一声,揉了揉眼睛:“我就是觉得,突然觉得,挺对不起陈默的……” “你怎么会这么想呢?”我轻声问道。 “我和陆汀回国的那一天,接到了陈默母亲的电话。”顾澜深深吸了一口气:“她说,她收拾了陈默的遗物,有些东西,是留给我的……” “我去见了陈默的妈妈,他妈妈是个跟温柔的人,就是看起来没有什么精神,他妈妈说其实她早就知道我,还一心的等着我上门……”顾澜的声音突然哽咽了起来:“我不知道他是要跟我求婚的,我不知道他买好了戒指的,我不知道他做的一切都是想给我一个未来的……思斯,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恨了他这么久,却从没想过一切的一切都因我而起……” “你……陈默的母亲都跟你说什么了?”我有些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一时间对于这样的真相也是惊讶不已。 “她把陈默买的戒指给了我,还有陈默写给父母的遗书……”顾澜低声道:“他没有给我遗书,却在写给他父母中的遗书里,写的都是我……” “他们家的家境并不是太好,我那时只是开玩笑,说我想有个自己的房子,所以陈默才接了那个贷款的案子,却没想到一步陷了进去……我只是……我没想逼他,我们可以一起去奋斗,他总想为我操办好一切,他总觉得我是个小女孩,他要是能跟我说一说,我不是那种必须有车有房才会嫁的姑娘……” “思斯……你说,是不是我害死的他?”顾澜看着我,眼神中满是希翼,好像我是个能一句话决定她生死的法官。 我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回答她,整个人呆在了那里。 “你也觉得,是我的错吗?”顾澜慢慢松开了紧紧抓着我的说,低声有些绝望的说道。 “不是这样的……篮子,不是这样的!”我赶忙扶住她的肩说道:“这不是你的错,这是陈默自己的选择,我们不能说对还是错,但路是他自己走的,怪不了你什么的。” “真的?”顾澜有些怀疑的问道。 我点了点头:“且不说是现在,若是你们走到了一起,早晚会有一天,他也会因为什么事情去冒险,篮子,他是爱你的,可他的爱有些惨烈,他愿意为你付出所有,却从未想过你是否承受的住这份感情,这段感情中,你们都没有错,只不过有缘无分而已。既然事情已经过去,在心里留下美好就好,何必折磨自己呢?” “思斯,你觉的不是我的错?” “不是!” “他不是我害死的?” “不是!” 顾澜舒了一口气,静了一会儿才开口道:“我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陆汀,他对我很好,我也很喜欢他,尽管我们相识并不愉快,但至少现在我很快乐。可是,我每次快乐的时候,幸福的时候,总会想起陈默从楼上跳下来的场景,我总觉得,自己的幸福是踩在陈默的生命上得来的……” “所以你跑了?”我轻声问道。 顾澜闭着眼睛点了点头:“我自己呆了很多天,却怎么也想不明白,只能打电话给你……” “那你不要去想别的,你就老实告诉我,你现在最想干什么?”我笑着问她。 顾澜似乎愣了一下,半天才红着眼眶小声说道:“想见他,思斯,我想见他,我想见陆汀……” “这不就得了?”我笑着揉了揉她的头说道:“其实感情的事情跟着心走就行了,那个时候,我眼睛瞎掉的那段时间,也犹豫过,要不要和韩以修进行下去……” “真的?”顾澜有些惊讶的问道。 “我和你一样,当时一个人逃掉了,我还和韩以修说了分手……”我看着顾澜瞪大了眼睛不由得笑道:“可是后来韩以修他来了,我当时的第一个反应居然是松了一口气,心里想的是他终于来了。后来我才意识到从头到尾都是我一个人在纠结,在犹豫,我心底最真实的想法,是害怕他放弃我,害怕他不要我了。” “所以说,感情不是物质,不好好经营会变质的。你这样不管不顾的就跑掉了,你不怕陆汀身边再有别的小姑娘见缝插针?” “他敢!”顾澜一下急道,然后慢慢沉默了下来:“思斯,你让我好好想想,明天,你陪我去个地方吧……” 我点了点头,轻声问:“今天晚上需要我陪你吗?” 顾澜摇了摇头,小声道:“今天晚上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好,那我明天过来看你。”我拍了拍她的肩膀:“别转牛角尖,晚上早点睡……” 顾澜点了点头,我出了门,给她叫了一碗面,又吩咐了服务生给她整理好了房间才离开 第一百五十一章:心结 我刚刚走出酒店就听见自己的手机响了起来,我看着陌生的号码不禁皱了皱眉头。 “你好。”我接起电话说道。 “叶思斯,我是陆汀……”对面有个疲惫的声音穿了过来。 我一愣,刚想说些什么,就听见陆汀突然说:“谢谢你……” “谢什么?”我有些奇怪的问道。 “你刚刚和澜澜说的,谢谢你……”陆汀低声说道。 “你监视她?”我皱着眉头质问道。 “你觉的我可能放心让她一个人住到外边?”陆汀反问道:“这些日子,我没有联系她,但一直都知道她的动向……” 我沉默了一下,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澜澜最近怎么样?”陆汀突然问道。 “你不是找人看着她呢吗?怎么不知道怎么样?”我冷笑道。 “你告诉我,我能更放心点……”陆汀有些苦笑道。 “不好,陆汀,你既然喜欢她,现在这个样子是做给谁看呢?”我冷冷的说道。 “我只是想给她点时间……”陆汀默默的说道。 “给她时间?陆汀,你们俩在一起也快有两个多月了,顾澜是什么样的人,你会不知道?”我反问道:“她犹豫,她迷茫,不就是想等你给个答案吗?是,她是因为陈默的事情动摇了,但你有没有想过,她要是不在乎你,能这么闷声不响的就走掉吗?” “顾澜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她是单纯,也是挺没心没肺,但她的感情绝对是纯粹的,她要是喜欢你,就只会喜欢你一个人,一点杂质都不带掺杂,她之所以偷着跑出来,不就是因为怕给不了你纯粹的感情吗?” “你让她一个人在这里纠结,自己跑到一边看热闹,很爽是不是?是不是又觉得她因为你纠结的样子很有成就感啊?” “我没想,我不是这么想的……”陆汀赶忙解释道:“其实我心里也有个疙瘩,要是情敌我还能有办法打败,可看看心里的那个人已经死了,我就是争,也没地方争去……” 我突然就说不出话来了,半天才叹了一口气。 “篮子明天让我陪她出去,你要是想通了,我明天等你电话……” 陆汀应下了,有些犹豫的挂了电话。 我有些头疼的看着手机,一个两个的都不让我省心。 这边的事情处理完了我就匆匆的赶回了家里,给韩思彤炖上了鸡汤,才坐在沙发上稍稍眯了一会儿。 我把起司从笼子里放了出来,让它在院子里自己玩,我刚有些睡意,就听见起司在院子里有些欢快的叫了起来。 我挣扎着睁开眼,就看见韩以修从外面走了进来。 “怎么不回去睡?”韩以修见了我就两步走了过来摸了摸我的脑袋。 我顺势在他的手里蹭了蹭,才问道:“你怎么现在回来了?” “刚把我爸妈送到机场。”韩以修在我身边坐下,伸手把我揽进了怀里,我顺势趴在了他的胸口,闻了闻他身上的气味。 “韩叔叔他们走了?” “嗯,我爸明天有台手术。”韩以修在我的脸上亲了一下,低声回答道。 我轻笑了一声:“快去楼上把衣服换了吧,折腾一天了,回去躺一会儿?” “一起?”韩以修问道。 “你先去吧,给思彤的鸡汤还没炖好呢,明天你给她带过去,要不然她又得说你虐待她……”我笑着拍了拍他环在我腰上的手道。 韩以修没有说话,而是双手一紧,低下头突然吻住了我。他的呼吸有些急促,带着些许的不安。我愣了一下,便放软了身体任他掠夺。 这段时间的事情杂七杂八,我和韩以修已经好久没有独处的时间了,他每每回家很晚,我一般给他做好夜宵后就去睡了,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他便又不见了。 此时此刻韩以修搂着我,唇舌缠绕,那操着手术刀的灵巧的手也在我浑身肆意游走,或轻或重,让我觉得心里酸酸涨涨的。 “韩以修,我好想你……”他放开我以后,我平稳了一下呼吸后有些委屈的看着他说道。 韩以修轻轻啄了一下我的眼睛,才笑着说道:“我也是……” 然后就拉起我的手猛的向下探去:“浑身上下都很想你……” 我一愣,瞬间脸上的热度就涌了上来,到这种事情也不是没有做过,韩以修毕竟也是个正常的大男人,虽然进行不到最后一步,但偶尔的疏解,还是有必要的。 尽管爽的不是我…… 我带着六分害羞和四分的郁闷帮助了他,然后他就紧紧的搂着我不放手。 “韩以修,程乐瑶的事情……”我看着他脸色突然凝重了起来便赶忙闭了嘴。 韩以修摸了摸我的后背,慢慢叹了口气:“快了,思斯,快了,你等等我……” 我看着他顿了顿:“韩以修,我不急,我只是担心,你要做的事情,会不会有危险……” 我看见他一愣,赶忙拍了拍他的手说道:“咱们不追究了也可以,反正现在大家也都知道了她的目的,防着点也可以,你不要去做什么危险的事,就算是她得不到什么惩罚,也无所谓,只要你能平安就行……” 韩以修看了看我,眸色渐深,而后紧紧的搂住了我,在我的耳边突然开口道:“思斯,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我有些奇怪的问道。 “之前的事情,让你伤心了吧……”韩以修放开了我,然后摸了摸我的脸:“从你受伤开始,我对程乐瑶的态度,让你伤心了对吧……” 我看着他突然就愣住了,原来他知道的,从头到尾都知道的。 之前的那点不满,那点委屈和那点抱怨就在韩以修的这句话里突然烟消云散。 “可是你都告诉我了呀,我现在什么都知道了?”我伸手抱住了他:“作为你的另一半,你做什么,我都会全力去支持的……” 那一个晚上我和韩以修相拥而眠,心里是从未有过的安心和惬意,不管发生什么事,只要他在我身边,我便什么都不会怕…… 第二天一早我便去找顾澜,到了酒店发现她早就已经在酒店的门口等着我了。 “篮子,你怎么这么早?”我有些惊讶的走过去,顾澜今天穿了一条白色的短裙,外面罩着一个宽松的棒球衫,仔细看来还花了淡淡的妆。 “思斯,怎么样?”顾澜似乎心情很好,拽着她的裙角在我的面前转了一圈。 “你这是……”我皱着眉头看着她的笑容,心里不由得开始担忧了起来。 “好看吗?”顾澜似乎很期待我的回答。 我只好点了点头,看着她犹豫的问道:“篮子,你这是,要去哪儿?” 顾澜并没有回答我,只是笑嘻嘻的拉着我坐上了一辆出租车。 车越走越远,直到来到了郊区的一个墓园,我才知道顾澜要干什么。 “这是我和陈默第一次见面穿的衣服,他说那天我特别好看……”顾澜笑着拉着我走进了墓园,在门口买了一束花后就蹦蹦跳跳的往陈默的墓前跑。 “篮子……”我担心的看着她。 “思斯,我好久都没过来看阿默了,你说,他是不是生我的气了啊?”顾澜有些气恼的拍了拍陈默的墓碑,墓碑上黑白照片中的青年依旧笑的温和,就像我刚见到他时一样。 “你别笑了!”我猛的拉起顾澜,冲着她喊到:“顾澜,你成熟点行不行?” “我怎么了嘛……我就是过来看看,毕竟我们差点就结婚了呢,说不定宝宝都有了。”顾澜笑眯眯的看着我,好像看不见我铁青的脸色。 “陈默已经死了!死了!”我冲着她喊到:“你自己看看,他就躺在你面前那块地方,只剩一堆灰了,你还在这儿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 顾澜脸上的笑一下子就消失了,瞪大了眼睛看了我半天,才低下头小声道:“对啊,他都死了……”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揽住她的肩:“篮子,不管你怎么想的,陈默他已经成为你的过去了,你还年轻,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你不能揪着一个过去不放……” “可是我们差点都在一起了啊。”顾澜抬起头,眼神恢复了之前的迷茫:“思斯,我们差点都要结婚了呢?我和陆汀在一起,他会不会伤心?会不会恨我啊?” “他死前跟你说的什么?”我咬着牙问道:“他说让你好好照顾自己,你就是这么完成他的遗愿的?他选择死亡,是他自己要走的路,既然他最后选择了放手,就是要你找别的幸福,你现在还不懂吗?” 顾澜看着我,身体晃了两下,面色突然变得苍白了起来:“可是我现在不知道了,我是不是该喜欢陆汀了,我是不是该跟他继续走下去了。他会不会最后也丢下我?把我一个人留在那里,说不见就不见了?” 我一愣,看着顾澜眼睛慢慢红了起来。 “闭上你的乌鸦嘴,别把老子和那个胆小鬼比,老子还没活够呢?”一个声音突然从我的身后传来,然后从我手上接过了摇摇欲坠的顾澜。 “阿汀?”顾澜有些恍惚的看着突然出现的陆汀,突然就小声的哭了起来。 “老子还没娶你过门呢,还没让你给我生孩子呢。老子才不去死呢,你这不是谋杀亲夫吗?”陆汀紧紧的搂着顾澜,恶狠狠的对着她说道:“你不是跑吗?我以后就那个绳子给你拴在脖子上,看你还往哪儿跑!” 顾澜似乎刚刚缓过了神来,身体猛的一抖,然后突然大声嚎出了声来:“阿汀,阿汀,阿汀……” 我看着面前相拥的两个人,默默叹了口气,转身慢慢的走开。 希望两个人能把事情说开,顾澜这小丫头,实在太磨人了…… ------题外话------ 明天会给大家一个福利,写一篇陈默的番外设为免费章节。 陈默是一个我又爱又恨的人物了,他对顾澜的爱也是很深沉的。 其实对于顾澜而言,陈默是比陆汀一个更好的人选,可惜有缘无分。 这本书再有不久也快要完结了,男女主也要走向最终的大结局了,希望天使们耐心等待~~ 爱你们,么么哒 番外:我是陈默 我叫陈默,死于2016年十一月三号二十三点三十六分。 自杀。 那天晚上很冷,但没有下雪。 马路上依旧是川流不息的车辆和熙熙攘攘的人群,但二十五楼楼顶,向下看,这个城市很安静。 我走到今天这一步,怨不着别人,也怨不着自己,实话说也挺奇怪的,临死的时候我也弄不清楚我怎么就走到了今天这一步。 我出生于一个很普通的家庭,母亲是老师,父亲是国企的职工,小康家庭,饿不着也撑不死。 我从小学习就好,上最好的初中最好的高中最好的大学,然后我找到了同学里最好的工作。 我坐在银行的经理办公室看着大厅里我手下的员工机械的办理着业务,还要挤出公式化的微笑,而我,喝着茶水,坐着办公椅,动笔签签文件。 那个时候我就想,按我的年龄,我多少算一个成功人士。 我第一次看见她是在一家咖啡店,约好了和客户见面,但对方却爽约。我正不爽,看见了坐在店里有些惊慌失措的她。 人不大,长得挺可爱,面前的桌子上摆了七八盘的甜点,都吃的差不多。我当时挺惊讶的,一个女孩子怎么就能有那么大的胃,还不胖? 她应该是没有带钱包,看着拿着账单的侍者慌乱的给朋友打电话求助,我当时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走过去拿起账单就替她付了。 可能是那天我心情不好,看着她挺有意思的想打发时间;也可能是当天店里的甜点做的确实好吃…… 她特别的感谢我,我邀请她同坐,她挺开心的就答应了,哦对,还顺手又坑了我两块小蛋糕。 我觉得她挺有意思的,她虽然长得小,但看起来也是个上班族,但是我见过最单蠢的上班族。 她说她叫顾澜,我们只是喝了杯咖啡,她就把她的家底都从头到尾跟我说了一遍。 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俩在相亲…… 她的朋友不一会儿就来了,看起来比她精明的多,看着我的眼神里也充满着警惕。说了两句话就把那个叫顾澜的女孩拉走了。 但是她不知道我们早就交换过联系方式了。 其实银行的工作挺无聊,每天从我们手里出去大笔的金钱,又从我们手里收回一摞摞困好的毛爷爷。都是铜臭,却是过路财神。 我对金钱没什么概念,每个月的薪水足够养活起我自己,还能让我供一个小小的房贷。 我的工作接触的都是商人,企业家,金钱对于他们来说,只是个数字。 我有的时候时常会想,对于他们,赚钱的快乐在哪里?看着数字一天天累积?还是每天数钱数到手抽筋的满足感? 日子无聊,我就得找点事儿做。 到我身边的人也无趣,没钱的想有钱,有钱的想更有钱。 于是我就想起了咖啡馆里碰到的那个女孩儿,她还欠我一笔甜点钱…… 我打通了她的电话,告诉她那天的甜点算我请的,交换的,是她没空可以和我聊聊天。 我觉得我是个蛮聪明的人,夸大了点说就算是睿智,所以我和顾澜这种单细胞生物聊天时,总会有一种头脑上的优越感。 我从没想过一个女人可以笨成这样…… 她和我讲了很多她的经历,用的概括来说,她的人生就是不断的制造麻烦,身后总会有个人来给她收拾麻烦。 上学的时候是父母,上班了后是同事。 就是那天过来接她的女孩儿,姓叶,具体叫什么我也忘了,那姑娘看起来很聪明,但我估计她遇上顾澜这么个朋友,也挺头疼。 但不得不说,什么人什么命,顾澜身边总是有人帮助。 这对于像我这种从小城市里一路靠自己打拼出来的人,就觉挺不公平的。 她怎么就那么好命? 我带着几分的不甘心和几分的好奇开始和顾澜频繁接触。 其实刚开始挺单纯的,就是想找个人聊聊天说说话,让日子不要那么无聊,我和她也算是个不太熟悉的朋友。 我爸妈年纪都挺大了,两个人在外地,就开始催我结婚。 结婚啊…… 挺大个事。至少我是这么想的,我总是幻想自己未来的妻子,温柔贤惠,美丽可人。 但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我身边的环肥燕瘦,都没有我想要的。 按道理说我大小也是个银行的业务经理,身边的女孩儿自然不少,但二十一世纪的女孩儿,有几个是笨的? 她们看着我的目光,我看着她们的思想。 我很不满意,非常不满意。我不喜欢她们看我的眼神,好像我是块猪肉,等着上秤待估,没一滴油水都要仔仔细细量个清楚。 当然,也有那种当我是块垃圾的女孩,她们总是踩着高高的高跟鞋,画着精致的妆容,拎着一个卫生间那么贵的手提包,趾高气昂的走进我的办公室,告诉我交易的金额是多少,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空留我那并不算太大的办公室里满下刺鼻的香水味。 我怎么能找到我的女孩儿呢?能有我不讨厌的目光的女孩儿? 然后有一天我和顾澜约去吃晚饭,她啃着一块排骨冲我笑的时候,我突然感觉到了自己心里战鼓响起的声音。 对啊,我身边还有她,还有这个笨的没有底线的女孩儿。 她的眼睛里,没有金钱,没有利益,没有斗争。 她的眼睛里,都是蛋糕,都是牛排,都是小笼包。 为了认清我的感情,我认命的带着她吃遍了腾市的各个角落,最后我还真不得不承认,这个除了吃没什么优点的姑娘…… 还真他妈对我的胃口! 我很快和顾澜表了白,也很顺利的跟她牵了手。 爱情有点来的措手不及。 笨女孩儿变成了我的小女朋友,她可爱,她有趣,她温柔,她单纯,她浑身上下都是优点。 她不会像其他姑娘一样一定需要男朋友陪伴,但一定会在我加完班或者应酬结束后乖乖的在客厅里等我,然后端出热腾腾的夜宵,带了几丝撒娇道:“你怎么才回来啊?我都要馋死了!” 她不会像别的女孩儿一样,要浪漫要鲜花,但总是隔上几天就眼巴巴的看着我请求:“最近又开了家新的韩国料理店,我们一起去吧。” 她会偷偷为我学做饭,虽然只有蛋炒饭,偶尔还会带着点焦糊。 她会跟我抱怨医院里一些奇葩的患者,每次都能让我变得很开心。 她会搂着我的腰撒娇,叫着我的名字。 阿默…… 我喜欢听她叫我阿默,就好像她的世界只有我一样。 我爱她,我想把她放在心尖上宠,我想把世界上所有的好吃的都堆在她面前,看着她冲着我笑。 我从来不会想到会爱一个人到这种程度。 她过生日的时候我买了一对情侣表,告诉她我要和她走过未来的每一个二十四小时。 她很开心,开心到那天十二寸的蛋糕她一个人吃掉了一半。 我觉得日子这样下去就很好,我们可以找个合适的时间领个证,然后找个地方度个蜜月,最好可以两个人去,三个人回。 然而还是现实…… 我买的那套小房子的开发商卷款而逃,留下了一栋烂尾楼,里面压着我所有的存款。 知道这件事我的第一个想法是,我拿什么去娶顾澜?我还有什么能给她? 我的薪水还要还接下来的房贷,尽管它已经烂尾,但我还要负担它十年。 我该怎么办呢? 我去银行降低了我信用卡的额度,我卖掉了我的车,我想再凑一个首付。 我是个男人,我要给我妻子最好的生活。我想看着我的小豆儿每天都可以笑的开开心心,想吃什么吃什么,想喝什么喝什么。 所以那个案子下来的时候我毫不犹豫就接下了,上司告诉我这单交易会给银行带来几千万的利息收入,而我,交易的负责人,可以得到一笔可观的业绩奖金。 我被眼前的利益冲昏了头脑,我看见我和我的小豆儿美好的未来,我们可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我们可以在那里孕育我们的后代,我可以每天无论工作到多晚,都有个小小的身影坐在客厅里等我回家,我们可以像我的父母那样,即使白发苍苍,也可以紧紧牵着彼此的手…… 拿下案子我很开心,我带着我的小豆儿跑到了腾市最大的小吃街,陪她从头吃到了尾。 我偷偷量了她的手指,买了一枚刻着我们两个名字的钻戒。 我要跟她求婚,我要她嫁给我,我要疼她爱她一生一世,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给她最好的生活。而她,只要每天开开心心的就好。 所以当我知道案子是个骗局的时候感觉天都塌了,上司和贷款人合伙,捏造了假的抵押证明,连带着我,划走了银行两个亿。 我以为的业绩奖金,成了受贿证明。 一夜间,我从一个意气风发的银行经理变成了一个臭名昭著的贪污犯,背上了两个亿的债务。 我在审讯室里呆了两天两夜,被问了无数次的那笔钱到底去了哪里。 我怎么知道?我从没有接触过那么大的一笔账目,就算有,我也要先给我的小豆儿上上下下打点好了再坦然的走进来。 可是我什么都没捞到,反而莫名其妙背上了两个亿的债务。 我该怎么办呢?我能怎么办? 我就算是摘下我身上所有的器官,也卖不了两个亿。 我突然间就明白了那些每天操纵着银行账目数字的那些人,就算是金钱对于他们只是个数字,但是他们可以用这些数字给他们爱的人最好的生活,最好的未来,最好的一切。 我的小豆儿合该享受这世间最好的东西,我没有那个能力,总会有人有。 我承担下了所有的罪名,但没敢告诉我的父母。我从小就是他们的骄傲,如果让他们知道自己的儿子变成了一个贪污犯,他们是没法安度晚年的。 我在被审判的那个晚上跑了,我和顾澜已经很久没见面了,我知道她生气了,我让她生气了。 是我不好,我曾经发过誓会让她开心,却没想到到头来但是我让她不高兴。 我跟她吃了最后的一顿晚餐,我的银行账户已经被冻结,还好我的家里还放着没来的及存进银行的十万块钱,我分成了两笔汇进了顾澜和我父母的账户。 不多,但这是我能留给他们最多的东西了。 我逃跑的事很快就被暴露,全市都开始通缉我,但我没走,我知道我走不了,我离不开这里,这里有我最爱的小豆儿。 最后的晚上我在一家小餐馆吃了一碗蛋炒饭。 油太大,没有小豆儿做的好吃。 我在餐巾纸上写下了最后的医嘱,给我父母,没给小豆儿。 我把餐巾纸和钻戒用快递邮回了家,信上告诉他们,请把我的骨灰和那枚我还没来的及送出的戒指埋到一起,这一世没机会送,说不定下辈子就有了呢? 二零一六年十一月三日,天冷,没雪。 我本想带着小豆儿回家过个年,可是现在我登上了二十五层的高楼。 我是个胆小鬼,但我真的负担不了两个亿,父母已然年老。 我更不可能,让小豆儿跟我一起去吃这个苦。 她有更好的未来,有更好的人等着她,她的一声,都该是笑着度过的。 我站在楼顶给小豆儿打了最后的一个电话,我只说了五个字。 “我们分手吧。” 我不敢说的太多,我怕说的多了,我就舍不得离开她,舍不得离开这个世界。 天台上风挺大的,吹的我的裤脚哗啦啦的响,楼很高,整个城市在我眼里都变成了一个个小小的光点。 我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释然的笑了笑,然后身体前倾。 风从耳边略过,眼前浮现的是和她见的第一面,蘑菇头小圆脸,一脸惊慌的翻找着口袋,嘴角沾了奶油也不自知。 她怎么那么笨啊……笨的选择了我这么个软蛋。 我只能祈求来世,来世,我会变得更强大,强大到可以护你一世,强大到可以让你为所欲为。 所以这一生…… 对不起…… “碰……” 二零一六年十一月三日二十三点三十六分,天冷,没雪。 我叫陈默,从此,永远沉默…… ------题外话------ 啊啊啊,白白写哭惹…… 好心疼陈默啊,好想复活他肿么破? 第一百五十三章:韩以修的日记 刘队长看了我一眼,神色复杂,忽的叹了一口气:“警方当然是以人质的安全为首,但叶女士,该配合的时候你们也得配合,这段时间您的出行也需要注意,对方说不定会找上门来……当然,在此期间,警方会保证您的安全,请您放心。” 我和褚思哲目送两个人走了出去,彼此都明白他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 保护是一个方面,更多的,是监视…… 起司在笼子里不安的叫着,这一天一夜下来,我为这件事情精疲力尽,也没有心思再放他出来玩。 “为什么上一次我出事的时候你能感觉到呢?”我低下身去摸了摸起司的头,看着它舔了舔我的手:“这一次你为什么感觉不到呢?起司,爸爸找不到了,你说怎么办啊?” 褚思哲现在我的身后,一直也没说话,好半天才拉着我进了屋,我无力的挣来他的手,恹恹的坐在沙发上,一句话也懒得说。 “思斯,其实刘队长说的对,对方很可能会联系你的。”褚思哲给我倒了杯水在另一边的沙发上坐下。 我睁开眼看了他一下,然后无力的摇了摇头:“联系我有什么用,我又不知道那东西在哪儿……” “你想想,这么重要的东西,老大不可能随身携带,更不可能乱放,你仔细想一想,老大平时有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或者反常的行动?”褚思哲严肃的问道:“思斯,你要清楚,这么东西,很可能是保住老大性命的唯一机会!” 我一怔,看着他认真的眼神不禁心头一动,保命的唯一东西…… “我暂时想不到,但韩以修总会在书房里整理病历和写论文,有没有可能在那里?”我飞速的说道。 “我们找找,我陪你!”褚思哲点了点头,拉起了我快速的上了楼。 我们进了二楼尽头的书房,其实这个书房我不常来,韩以修有的时候会在里面处理文件,我怕打扰他,也不敢随便进,加上他的书房东西比较杂乱,平时钟点工来了韩以修还会叮嘱不敢乱动,我知道有些文件很重要,也就更加的少来。 书房还保留着韩以修走的时候的样子,桌子上还有一杯我前天晚上帮他泡的半杯茶水,我送来的时候还是滚烫的,现在只留杯口的一圈茶渍和冰冷的茶水。 我手上边翻着东西边掉着眼泪,换做平时放着褚思哲的面这个样子,我可能会找块豆腐撞死。到现在,我完全抑制不住内心的焦急和疼痛,只能可怜兮兮的边抹着眼泪边迅速的工作。 韩以修的书桌上文件很多,我和褚思哲各分了一半,一页页翻找,但并没有什么特殊的东西,书架上的书也被我一本本的抽了出来。 我们在书房里呆到了凌晨,整个房间恨不得被我们翻过来,但是,仍然什么都没有找到。 我绝望的坐在书房的地板上,看着外面的太阳一点点升了起来,由灰暗变的刺目。 找不到,为什么找不到? 褚思哲揉着太阳穴给我泡了杯咖啡送过来,我机械的接过来一口喝掉,觉得口中的苦涩完全抵不上心中的万分之一。 “思斯。”褚思哲在我面前蹲下,盯住了我的眼睛:“事情还没结束,就不能放弃,老大现在,只能靠我们两个了!” 我抬眼看了看他,轻声说道:“可是我没办法了,这里找不到,别的地方,我也不会知道了,说不定,韩以修根本没有告诉任何人的就把东西藏了起来,也说不定,东西早就被对方拿走了……” 说到这里我不禁浑身颤抖了起来,上一次的视线模糊又再一次找了上来。 “思斯,你再好好想想,医院,他有没有可能放到医院呢?”褚思哲摇了摇我的肩问道。 我摇了摇头,苦笑道:“怎么可能,那么重要的东西,他怎么可能放在医院里面。” 褚思哲深深吸了一口气,狠狠地扒了一下头发,猛的站了起来:“不管怎么说,我们还是去找找,再小的希望也不能放弃。” 我被褚思哲拉到了医院的科室里,强颜欢笑的跟科室里的老同事打了招呼,就打开主任办公室走了进去。 韩以修的办公室倒是很整洁,病例都按照床号摆放整齐,书桌上还放着上一次实验后他还没有完成的术后报告。 我一件一件的翻找,却勾起无数的回忆。 知道我看见了他放在抽屉里的皮质本子,黑色,32来,半个砖头厚。 我有些颤抖的拿出了那个日记本,我知道韩以修有记日记的习惯,而且他的日记里记录的都是他经手的死亡患者,每一笔都记录着生死时刻。自从我搬到别墅后就一直想偷偷找来让我从学生时代就开始惦记神秘日记来看,却在别墅的各个地方找了很久,也没能找到。 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它,韩以修一直把他放在办公室一个从未上锁的抽屉里。 我慢慢的翻开日记的第一页,密密麻麻的字体,是我熟悉的韩以修峰劲的手迹,日期是两年前。 两年前他经手的患者,如今已经累积了砖头这么厚,可怜我紧紧跟随他的步伐,还记不到人家的十分之一。 我抬头看了一眼还在翻找的褚思哲,捧起了日记本,开始往后大致的翻去。 我没能在里面看到我的名字,却在我入科室的那一天,在一个病例分析的下面看到韩以修写了一句话。 “今天我看到她了,挺普通的一个女孩子,已经十多年没见,样子倒是没怎么变。” 我瞪大眼睛看着日记本上的字,开始快速的往后翻阅。 “季度考核,科室需加紧值班医生责任制度。今天她表现不错,审查组的问题都回答上,且思路不错,陈老认定的人还是不错。” “她能看懂我的论文课题,倒是个好苗子,可以适当培养。” “癌症患者的治疗究竟有无意义,临床这么多年,我一直不是很清楚,但她说的话倒是有些道理。” “患者的治愈关乎医生,更关乎家属,在人性方面,利益永远大于生命。小褚和我说了她的事情,有机会我可以和她探讨一下课题方面的问题,倒是个合适的人选。” “患者今日死亡,明日召开例会。她的急救知识很不错,再一次刷新我对一名护士的看法,她很可爱。” 我看见后面的那三个字别工整的写上,却又被有些粗糙的用笔划掉,生生破坏了他通篇工工整整字迹的美感。尽管现在我的内心仍然交杂着焦虑和不安,却在看到这几个被划掉的字时,微微弯了嘴角。 后面出现我的笔墨越来越多,我甚至不知道韩以修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一笔一笔的记录下了我们所有的点点滴滴,文字已经和他的病例记录一样多。 我一直觉得他先是上司,再是爱人。即使在平时也多多少少记着他还是我的科室主任,一言一行控制着我的行动。却从没想过,有一天,我在他的心里,会有如此重要的位置。 我的眼睛打在了日记本上,让上面工整的文字晕湿掉了一块。我忍着内心的疼痛继续往下翻。 “我爸今天跟我说要过来看我,顺便看看他未来的儿媳妇,我没有反驳,心里还偷偷有些高兴。我带着她去见我爸的时候发现她偷偷的在打量我,她不知道她每次这个眼神早就把她心里想的暴露的一干二净,我知道她喜欢我,我也挺喜欢她的。我告诉她她可以随便的看我,告诉她我喜欢她的眼睛,她居然就这么哭出来了,我第一看到因为一句话就哭鼻子的女生,虽然她平时就爱哭鼻子,但我觉得她还挺好哄的。我制止了她接下来的话,我知道她要告白,到这种事情怎么能有女孩儿开口?作为一个男人,应该我来,我要挑个合适的时机跟她说,而不是在那条堵的跟便秘一样的二环路上。” “我和她冷战了,冷战的有点莫名其妙。我知道她因为之前那个跳楼的女孩子的事情受到了惊吓,但工作是工作,感情是感情,我并没有觉得我做错了什么,但看她坐着救护车每天出外诊的样子还是觉得心里很难受,她不适合干那个,太屈才。” “师母今天叫我过去吃饭,我没有想到她也在,而且还给我做了很多的菜,我有点高兴。冷战这么长时间了,应该能何解了吧。她做的菜很好吃,尤其是糖醋里脊,好多年没吃到那个味道了,但以后在一起,我还是应该学学下厨,她手指被烫伤了,我有点心疼。” “她出了车祸,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整个人都蒙了,我放下急诊所有的患者跟着救护车去找她,却看见倒在车厢里的她,我叫她,没反应。我看见了她脸上的血,湿乎乎的一片,我是外科医生,却第一次感觉到血是那么的可怕。她还不知道我喜欢她,她还没来的及听我的告白。我看着她被抬上救护车,没有一丝的反应,突然就感觉整个人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只是脑震荡,我放了心,却觉得不能够在等了,所以我跟她表白了。我们在一起了,今天是第一天……” “她今天被最好的朋友打了一巴掌,因为她朋友的男友死在了我的急诊,因为她错过了最后一面。我一直都不喜欢她的那个朋友,没脑子,还总惹麻烦,完全不适合临床工作。但她的朋友,我并不想多说什么,这是她自己的事情,我不能插手。但是我看着她在我怀里哭的的时候还是觉得很生气。她是挺爱哭的,动不动就掉眼泪,虽然有点麻烦,但我不能让别人欺负她。” “上次的事情有点奇怪,这段时间放松了对那边的警惕,果然出了乱子,她朋友的男友不应该送到我们医院的,这事情有蹊跷。” “那边知道了她是我的女朋友,如果事情做到最后,我要留一个能保证她安全的东西。” 我看到这里心里一突,整个人愣在了那里。 确保安全的东西,会是什么? 会不会其实那份东西,在我的身上! 第一百五十四章:东西在哪 我捧着日记本陷入了沉思,日记上的日期是四个月之前,也就是在我坠楼之前和陈默自杀之后。 那期间,韩以修有没有送过我什么东西呢? 我突然瞪大了眼睛,禁不住惊呼道:“那块表!” “你说什么!”还在一旁翻找的褚思哲转过身来问我。 “褚思哲,我知道了,我知道那东西在哪儿了!”我抓起日记本摊在褚思哲面前。 褚思哲瞳孔猛的一缩,赶忙接过我手上的日记。 “那段时间,韩以修曾经送过我一块手表。”我激动的指着日记本说:“那东西,会不会和那块表有关?” 我和褚思哲匆匆离开了科室,有些敷衍的回答了那些问主任什么时候回来上班的同事,马不停蹄的赶回了家,却在家门口看见了又一次登门的刘队长和陈警官。 “你们……”我皱着眉头问道:“有什么事吗?” “那边来了消息,提出条件要和你谈谈。”刘队长皱着眉头跟我说道。 我看着刘队长,心下开始思考,半天才将信将疑的问:“真的?” 刘队长和陈警官对视了一眼,然后看着我点了点头。 “那么那边为什么不直接联系我们,反而非要通过你们警方这边呢?”褚思哲现在我身边开口问道。 这也正是我想问的,我现在别墅的门口,面无表情的看着门口的两个人。 “不管你们怎么想,那边提出的条件不会假,叶女士,配合警方的调查是你应尽的责任和义务。”刘队长看着我正色道。 “你们拦截了我家的电话!”我看着两个人突然反应了过来:“你们怎么可以拦截我的电话!” 刘队长一愣,神色有些躲闪,半天,叹了一口气。 “叶女士,希望你要理解,这个案子我们已经跟进两年,要看就要收网,我不能让它功亏一篑。同时,我们这样做也是想要确保您的安全。” “去你娘的安全!”我把手上的手提包猛的砸向了对面的两个人:“你们利用完韩以修,转眼就过河拆桥,你们口口声声说救人,现在转过来跟我说以大局为重,你们警察是不是觉得我们都是傻子?任你们欺负利用?” 刘队长拦下了我的动作,语气也变的严厉了起来:“叶女士,您这种行为,可是犯法的!” “没经过别人同意进入别人家门也是犯法的!”褚思哲揽过我的肩,推我进了屋子,然后冷冷的转过头看着两个人说道:“说实话,我从小到大,没见过让我如此恶心的人民警察,谢谢你们刷新了我对你们这个行业的看法!” 进了别墅我怒气冲冲的就冲上了楼,没有听褚思哲在楼下劝我冷静的话。 我把自己关进了屋子里,慢慢的坐在了床上。 三天零六个小时,韩以修失踪了三天零六个小时了,这段时间,干什么都够用了…… 他现在在哪里?有没有受伤? 我狠狠地磨了一把脸,现在我和褚思哲别全方位的监控中,而且所有的电话都被拦截,我们现在只有一条路能走,那就是和警方合作。 我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突然顿住。 不,不一定只有这一条路…… 我从抽屉里拿出韩以修送给我的那块表,打开门走下了楼,找到了正在客厅里沉思的褚思哲。 “如果真的跟这块表有关,主动权便在我们手里,我们还有另一条路可以走!” 褚思哲盯着我看了半天,突然扬了扬眉:“怎么突然想通了?” “想通什么了?” “有干劲了啊,你有了干劲,老大才有机会平安回来啊……” 我看了看褚思哲,突然轻笑了一声,手指轻轻擦了擦手上的表盒:“褚思哲,我并不是想通了,而是放弃了……” 褚思哲眯了眯眼睛,不明所以。 “我已经想好了,韩以修那边,怎么样都无所谓了。”我叹了一口气:“我用我最大的努力去救他。他生,我生,他死,我死!” 褚思哲愣了一下,然后脸色刷的一下掉了下来,看着我张了张嘴,半天缺什么都没有说。 “找东西要紧。”褚思哲接过我手上的表盒,慢慢打开:“嚯,老大下血本了!” 我在他身旁坐下,看着他把表翻来覆去看了几遍。 “有什么发现吗?”我轻声问。 褚思哲紧锁着眉头,摇了摇头:“没有,就是一块表,没什么普通的。” 我有些失望的叹了口气,伸手拿过有些精致的表盒,把里面丝绸的垫布和撑表用的小软垫从头到尾拆了个遍,也没有发现什么。 “我们会不会找错了?”我放下表盒失望的问。 褚思哲没有理我,依旧盯着我的那块手表。 “思斯,你这是机械表吧。”褚思哲突然问道。 我点了点头。 “多长时间没有戴了?” “也没多长时间,前段时间因为要上手术所以就暂时摘下来了。” 我看见褚思哲的面色凝重了起来,他看了看我的表,又看了看他手腕上的表。 突然开口道:“不对,思斯,这表有问题!” 我一愣,赶忙问道:“什么问题?” “这表走的慢。”褚思哲把手表递给我我说到:“每分钟都会慢上两秒钟,按道理来说,这么名贵的表,不会出现这么低级的问题。” “你的意思是……”我的心里狂跳。 “说不定,这表里面有什么东西!”褚思哲冲我扬了扬下巴说道。 我盯着表盘看了半天,发现果然如褚思哲所说,每一分钟就会慢上两秒钟。 褚思哲找来了工具,我们不敢光明正大的跑去专卖店里查看,只能在家偷偷的用小螺丝刀和小刀片打开了表的后盖。 很精密的设计,齿轮与齿轮间严丝合缝,规律转动,各种细小的零件组成了一个小小的系统,然而仔细看就会发现,没到齿轮转动到一个点的时候总会出现诡异的停滞。 我看见韩以修有些小心的掀开第二层后盖,然后我们就都愣住了,继而陷入了瞬间的狂喜。 一个黑色指甲盖大小的储存卡正安安静静地躺在精密仪器里面,相对而言有些粗大的储存卡总是会刮到转动的齿轮上面,拖延着表上的时间。 褚思哲用镊子夹出那块储存卡,看了半天才甩给了我。 “就因为这么个小东西……”褚思哲嘲讽的找了两声。我把储存卡放进了胸口一直佩戴的小锁里。防止丢失。 “东西找到了,说说你的计划吧。”褚思哲坐在沙发上,面前是被拆的七零八落的表。 “要在程乐瑶也算是狗急跳墙了,你有没有想过,像她这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不会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第一百五十五章:如果能活着 “你的意思是……”褚思哲看着我簇紧了眉头。 “毕竟程乐瑶也是个女子,一个孤身在国外这么多年,真心与否倒也能看清,如若真的被警方逼得走投无路,你觉的,她会去找谁?”我看着褚思哲反问道。 “你是说……曹渊?”褚思哲将信将疑的看着我说道。 “那年的实验你也知道,死在手术台上的就是程乐瑶的父亲,也是她唯一的亲人,曹渊因为这件事欠下她一次债,更何况他对程乐瑶也是有情愫在里面。换做是我,我也回去找他。”我解释道。 “那你觉得曹渊会帮我们?”褚思哲摇了摇头。 “我又没说让他帮我们,我们只需要让他知道,程乐瑶想要的资料在我们手上就行了,其他的,那边自然会联系我们不是吗?”我把玩着从表盘里取出的小储存卡,心里浮现一丝决绝。 为了韩以修,利用谁,我也是不在乎的! 我和褚思哲收拾好了东西开着车出了门,走进了腾市最大的商场,买了一个平板电脑,然后走进了商场的卫生间,用电脑连上商场的wifi,注册了一个新的邮箱给曹渊发了一个邮件。 我走出商场的时候顺手把电脑扔进了厕所旁的垃圾箱内。 我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想电影里的特工一样,千方百计躲过监视跟踪去做如此风险的事情。也从来没有觉得自己是如此的败家。 去完商场以后我又回了趟医院,又一次接着韩以修拉了东西的由头进了他的办公室,从他的药柜里拿了两支利多卡因。 我做好一切后就回到了家里,静静坐在客厅里看着时钟等待着对方找上门来。 我给曹渊发的是一封求救信。 邮件上说韩以修不知道范了什么案子被警局带走了,而我又通过日记找到了表盘里的储存卡,我不知道卡是干什么的,韩以修做的事情与曹渊有没有关系,现在我被警方监控当中,我想救韩以修,所以请他帮忙。 我内心其实没有表现的那么镇定,做这一切,我也是在堵。我不想把东西交给两个无良的警察,如果曹渊这条路死了,那我们便真的走投无路了。 褚思哲和我在商场就分开了,如果我这边有消息,我手里里设定好的定时消息就会发到他的手机上。 然后我拿出了韩以修放在书房里的急救箱。 之前我记得师母曾经给我他一套合金材料的手术刀,他一直舍不得用,便放到了急救箱里。 我拿着他的手术刀不禁笑了笑,从来没有想过这套刀具第一次使用会是在我身上。 我给大腿内侧打好了从医院里拿回来的局麻药,切开自己的皮肤,把消完毒的储存卡缝到了皮肤里面。 我在伤口处缠好弹力绷带,确定怎么跑跳都不会松动。染血的棉球散落在我的手边,尽管打了麻药,但因为我是第一次动这种手术,也不由得紧张的出了一身的冷汗,一刀刀划下来的痛楚还是很明显。 已经没有时间了,我默默地对自己说。 我收拾好了一切,待时针指向六的时候我突然听到了一阵敲门声。 我心里一紧,匆匆的跑过去开了门,看见外面有个笑的热情的小哥现在家门口。 “叶女士是吧,您的外卖到了,祝您用餐愉快!” 我看了小哥两眼,他也很莫名的看了看我:“您不是叶女士?” “不,我是,辛苦您了。”我平静的结果小哥手里的外卖袋,然后缓缓关上了门。 外卖打开,里面装的是一份卤肉饭。我拿着筷子翻找,在外卖的下面找出了一张用塑封袋封好的光碟。 这是我这几天,第一次看见韩以修! 我看见他上身赤裸,被绑在一张椅子上,皮肤上大大小小不知道怎么弄上去的伤疤,他低着头,好像没有了呼吸。 我看着光盘的内容紧紧的捂住了嘴巴,眼泪刷的一下就掉了出来,心里是既难过又开心。 韩以修,你到底怎么样了? 韩以修,我终于找到你了! 光盘的最后给了我一个地址和时间,我开了车,在半夜十点开车去了腾市郊区的一个墓园,陈教授,就葬在那里。 我下了车就往墓园走去,夜晚的风有点冷,刚刚入了春,但温度依旧很低。 我慢慢的走进墓园,打更的老头正在值班室里睡觉。 我刚想敲门,后背突然被什么东西顶住了。 “别说话!”一个低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轻笑了一声,慢慢的举起了手。 后背的东西慢慢放下,我缓缓转过身,还没看清面前的人,突然感觉脑后一阵钝痛,然后就陷入了黑暗。 “思斯,思斯。” 谁在叫我?我有些迷茫。 “叶思斯,你醒醒!” 这声音很熟悉,我似乎已经等这个声音等了很久,我慢慢的动了动,感觉到了身体被束缚住,我一瞬间有点没反应过来,脑后一抽一抽的疼痛让我睁不开眼睛。 “思斯,你听的见我说话吗?” 这是……韩以修,是韩以修,韩以修的声音! 我拼命睁开了眼睛,视线有些模糊,耳边的声音也清晰了起来,鼻间传来了淡淡的尘土味。 “唔……”我眯着眼睛抬起头,看见韩以修坐在我的对面,正担忧的看着我,不停地叫着我的名字。 我的眼睛瞬间就睁大了,定定的看过去,他就像在光盘里看的那样,赤裸着上身,双手被粗糙的麻绳束缚在身后,脸上有些脏,还有些明显的红痕。 “韩以修……”我怔怔的看着他说道。 “你怎么也被绑到这里来了?”韩以修沉着脸说:“刘队那边没有保护你吗?” 我没有回答他的话,还是紧紧的盯着他,我要好好看看他,好好看看,把这些天落下的全部都看回来。 “思斯,你怎么了。”韩以修见我不说话,不由得紧张了起来:“是不是伤到哪里了,你眼睛是不是又看不见了?” “韩以修,我终于找到你了!”我抿了抿嘴,突然就哭出了声来:“我终于找到你了,终于找到你了!” 我想伸手去抱他,像原来那样环住他的脖子,想看看他身上的伤口严不严重,低头才发现自己也像他一样被绑在了一张椅子上。 “我……他们人呢?”我挣扎了一下问道。 “不知道,把你带过来的时候你就一直昏着,那些人把你放在这里就出去了。” 韩以修看了看我,突然叹了一口气。 “你傻不傻……” “韩以修,我都找你整整三天了!”我看着他轻声说道:“你保证过我,会没事的……” 韩以修的嘴唇动了动,然后眼神一动,半天:“对不起……” 我摇了摇头,赶忙问道:“你怎么样?身上的伤重不重?他们怎么对你的?” 韩以修咧嘴笑了一下:“没事,好像肋骨断了两个,死不了。” 我看着他眼泪一下子就冒了出来,紧紧抿着嘴说不出话来。 “我没想到肋骨断了会这么疼,思斯,那段时间,你是怎么过的?”韩以修看着我笑了笑:“你哭什么,该哭的是我好不好。” “韩以修,你这次真的吓坏我了。”我低着头轻声说道:“你知不知道我这两天都快疯了!” 韩以修一顿,收了脸上的笑,看着我叹了口气:“手表里的东西,是为你保命的,到头来,却害了你……” 我勉强笑了一下:“保命的东西你藏的这么严实,你怎么也该告诉我一声啊。” “你不知道才是安全的,刘队会全力保证你的安全,你也不用卷进来。”韩以修解释道。 “别跟我提那两个无良的警察!”我咬着牙恶狠狠的说道:“你为他做事,他却只顾着你手里的东西,我宁愿把东西毁了也不给他!” 韩以修愣了一下,然后低下头笑了笑:“我就知道。” “知道什么?”我奇怪的问道。 “两年前他就威逼利诱把我拉了进来,圈进这件事的时候我就知道,在两边,我都不过是一枚棋子罢了……” 我看着他突然就说不出话来了,这两年他所承受的苦痛和压力,不可能一句两句话就讲的清楚的。 “喂,韩以修。”我轻声的见着他。 “怎么了?”他抬起头看着我,眉眼间都是令我安心的温柔。 “你有多喜欢我?” 韩以修似乎有些惊讶,但片刻便恢复了神色,轻轻一笑:“比命重!” 我心里一动,看着他认真的说道:“这样的事情我不想再经历第二次了,没有你的消息,找不到你,不知你的生死。” 韩以修苦笑了一下,点了点头。 “所以韩以修,这一次我们要是不能活着回去,就一起下黄泉,我绝不独活!”我看着韩以修沉下来的脸色轻笑道:“要是我们能活着回去,我们就结婚吧,老娘早就想吃掉你了!” 韩以修紧紧的盯着我,半天,轻轻说了一声。 “好!” 我深吸了两口气,刚要开口,却听见屋子的门被猛的推开。 “情话留着等会儿再说怎么样?”程乐瑶现在门口,一脸嘲讽的看着我们说道。 我看见韩以修的眼神猛的一缩,然后整个人都绷紧了起来。 “别紧张啊,以修哥哥,我可舍不得伤了你!”程乐瑶笑着摇了摇头,示意了一下,就从外面走进来了两个身型高大的男人,其中一个,正是把我从墓园里带过来的那个。 “你想干什么?”韩以修看着她低声问道。 程乐瑶笑了笑,没有理会他,径直走到了我的面前:“我要的东西呢?” “什么东西?”我看着她反问道。 “别跟我装傻。”程乐瑶一把抓起我的头发:“你给曹渊发邮件,不就是要告诉我东西在你手上吗?” “程乐瑶!”韩以修在我耳边警告道。 程乐瑶看了看他,慢慢松开了抓着我头发的手,有些娇羞的看着韩以修道:“好好,以修哥哥,我放开就是了,你不要生气嘛……” 我的头皮让扯的发痛,恶狠狠的瞪着她。 程乐瑶看着我脸上的笑突然收了起来,只听见“咔哒”一声,一把冰冷的枪管直接抵在了我的太阳穴上…… 第一百五十六章:危机 “程乐瑶,你放开她!她什么都不知道!”韩以修冲着程乐瑶喊道,脸色已经黑的可以滴出墨来。 我心里一紧,呼吸猛然一滞,一动也不敢动。冰冷的感觉从太阳穴传到了我的指尖,让我第一次感觉到了害怕。 “她什么都不知道?”程乐瑶冷战了一声,用枪柄顶了顶我的头:“她不知道会去给曹渊发邮件?” “再者说,就算是你叶思斯真的与这件事没关系,我也恨不得你死!”程乐瑶没有拿枪的手猛的扇了我一耳光。 果然是女魔头,这一耳光比上次顾澜的那个厉害多了,打的我直眼冒金星,耳朵嗡嗡做响。 “程乐瑶,你敢!”韩以修恶狠狠的冲程乐瑶说道。 程乐瑶冷哼了一声,收起了手上的伤,走到我面前,猛的抬起了我的下巴:“叶思斯,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恶心你?凭什么?凭什么以修哥跟你在一起?曹渊不让我动你,你他妈算个什么东西!” “因为我没你那么贱,睡着一个男人还要找上几个备胎。”我瞪着她,冲着她冷笑。 程乐瑶眯着眼睛盯着我看了半天,突然举起枪猛的冲我开了一枪。 我猛的一缩,伴随着韩以修的怒吼,子弹在我的脚边打在地上激起一片火花。 “程乐瑶你疯了!”韩以修冲她喊到。 “对!我是疯了,怎么了?”程雪瑶突然歇斯底里了起来:“以修哥哥,你明知道我喜欢你!你还跟别人在一起,你在美国那么照顾我,你明明喜欢我!你为什么要和她在一起?她配吗?” 韩以修顺着程乐瑶指着我的手指看了看我,冲着程乐瑶正色道:“我不知道为什么会给你这样的错觉,程乐瑶,我从来都没有喜欢过你。之所以在美国照顾你,无非是我觉得对你有所亏欠。” “亏欠……呵呵”程乐瑶低笑了两声:“你也知道亏欠我,自从我爸因为你们死在手术台上,我就什么都没有了!你知不知道,高考前三天,前三天我接到我爸的死亡通知,你知道我是什么心情吗!” 韩以修看着程乐瑶愣了一下,半天才低下了头:“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有用吗?对不起能让我爸活过来吗?还是说我杀了叶思斯也跟你说一声对不起就行了呢?”程乐瑶再一次冲我举起了手枪。 韩以修的脸色猛的变了,看着程乐瑶赶忙说道:“瑶瑶,瑶瑶,我错了,是我的错,这件事情和她没关系,是我对不起你,你有事冲我来,你别动她。” 我第一次看见韩以修如此低声下气的跟别人说话,心里一酸,嘶哑着嗓子摇着头:“韩以修,别说了……” 程乐瑶回过头猛的给了我一拳,打在我的腹部让我觉得五脏都移了位,一种恶心的感觉猛的涌向了喉头,不禁开始咳嗽了起来。 “东西呢?东西给我!”程乐瑶突然向我发起了难:“不然我杀了你!” “东西……那张储存卡吗?”我看着她勉强扯出了一个笑:“我可以给你啊,你先放了我们。” “放了你?叶思斯,你当我傻?”程乐瑶轻蔑的一笑:“你不是喜欢韩以修吗?可以啊,那我杀了他好了,反正我得不到,别人也别想得到!” “等等,等等!”我赶忙阻拦道,看着韩以修,突然计上心头:“韩以修,你都把我连累成这个样子了!还不说实话?” 韩以修看着我愣了一下,看着我不由得瞪大了眼睛,程乐瑶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韩以修,一把抓起了我的头发:“什么实话?你说!” “韩以修之所以一直没把储存卡交上去是因为他想保护你。”我看着程乐瑶正色道:“其实他一直喜欢的都是你,是我,是我用家庭的压力逼迫他跟我在一起的。” “真的?”程乐瑶半信半疑的看着我问道。 韩以修似乎不知道我要干什么,整个人愣在了那里一句话也没说。 “真的,真的!我发现他一点都不爱我,又在他的书房找到了那个东西,我心里不服气,就给藏了起来,韩以修是真的不知道那东西在哪里!”我赶忙点了点头:“我之所以给曹渊发那封邮件,其实是想威胁你,威胁你离韩以修远一点,可谁想到我栽到了你们手里。” 程乐瑶盯着我看了半天,突然就笑出了声:“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是你这个贱人搞得鬼!” 然后转过头一脸温柔的看着韩以修说道:“以修哥哥,我就知道你是喜欢我的,这两天你受委屈了,都是我不好,我不应该怀疑你的真心!你等等,等我从这个贱人手里拿到东西,杀了她,咱们就远走高飞,找个没有别人的地方隐居!” 我明显感觉到程乐瑶的精神已经不正常了,韩以修看着她把冲着我的枪拉开了保险,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然后咬着牙看着程乐瑶说:“瑶瑶,瑶瑶,帮我把绳子解开好吗?我感觉胳膊已经快没知觉了!” 程乐瑶慢慢收回了枪,底下了头,表情藏在了头发里看不清,她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我和韩以修对视了一眼,一个大气都不敢出。 半天,听她轻笑了一声:“行了,你们别演了,废话少说了,东西赶紧交出来!” 我心里一紧,赶忙笑了笑:“怎么是演呢?程乐瑶,你信我!” 程乐瑶皱了皱眉头,摇了摇头道:“我知道,他不喜欢我,而你,就是一切的源头,现在东西在你的手上,我动不了你,但不见得不会对你做别的什么。” “你什么意思?”我心里一紧,冲着程乐瑶吼道。 程乐瑶冷笑了一下,伸手示意了一下,她身后刚刚那两个大汉便一步步冲着我走来。 我猛的一惊,不禁开始颤抖了起来。 “程乐瑶你要干什么!你敢动她,我不会放过你的!”韩以修也冲着程乐瑶怒吼了起来。 “她交给你们俩了,怎么处理随意,别玩儿死了就行。”程乐瑶看着我的眼神仿佛我是她脚下的一只蚂蚁。 “你们别碰我!程乐瑶你疯了!你这是犯法的!”我开始拼命的挣扎了起来。 “东西给她!给她!思斯,快给她!”韩以修冲着我喊到。 东西?我下意识的绷紧了腿上的肌肉,大腿上还缠着绷带,他们如果想对我干什么,一眼就会发现东西的地方。 程雪瑶看着我不停的笑着,我被两个大汉一左一右固定住了肩膀,然后拖着我往屋子外面走去。 “程乐瑶!我不会放过你!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我被边拖边大声喊着,门关上的那一刻,我看见的是程乐瑶那一脸得意的笑容和韩以修通红的双眼…… 第一百五十七章:危机2 那一瞬间我已经什么都想不到了,我向疯了一样挣扎着,却被死死的按住了肩膀。 那个我在墓园见过的男人转到我面前,然后蹲了下来,我冲着他大声的嘶吼着,然后一口咬住了他伸过来的手。 我被他一巴掌扇倒在地,眼前是一片白光,我浑身上下已经使不出力气了,只能趴在地上绝望的哭泣着,用尽最后的力气蜷住了身体。 然后我听见一声闷响,随后就是东西倒在地上的声音。我趴在地上死死的闭住了眼睛,直到一双手把我拽起。 “你放开我!”我惊恐的大喊着,然后开始胡乱的四肢挣扎。 “叶女士,您冷静!”一双手臂有力的环住了我的腰,制住了我的手脚,然后在我耳边低声说道。 我心下一惊,慢慢的停止了挣扎,却还是止不住的颤抖着,惊疑未定的瞪着眼睛喘着粗气。 “我是警方这边的人,您冷静一下,我需要您的配合。”环住我的手臂慢慢放开。 我慢慢回过头,发现是那两个男人中的一个,而另一个则是躺在地上生死未知。 “你……”我指着地上的人惊恐的问道:“你杀了他?” “没有,晕过去了。”男子快速的回答道,然后一手拉过了我,一脸严肃的低声道:“叶女士,刚刚得到那边的消息,一会儿会有人过来接应你们,但这边的人也在来的路上。所以你们要想安全逃出去我们现在需要时间,我需要你跟我演一场戏。” 我盯着他看了半天,慢慢点了点头。 “东西在你身上?”男子低声问道。 我心中一凛,看着他不由得犹豫了起来:“东西不在我身上,你们要是想要,先让我们两个安全的离开再说。” 男子似乎有些生气,看我一脸坚持只能无奈的点了点头。 他站起身,给我送了绑,然后用绑我的绳子把地上的人结结实实捆了起来,又顺手在他的脑后抹了一把血,我正皱着眉看着他的动作,却看见他走过来把满是血的手猛的糊在了我的脸上。 刺鼻的血腥味扑面而来,我不禁干呕了一声,不尤得怒道:“你干什么?” 男子没有理我,反而厉声说道:“你闭嘴!不许动!” 我看着他的神色身体不由得一僵,看着他把剩下的血擦完了我的衣服和牛仔裤上,然后手一挥,撕下我的一直袖子。 冷风从袖口灌入,我不由得打了好几个冷战。男子看了我一眼,然后猛的撕开了我的衣领。 “差不多的了……”我看着他有些别扭道:“你再撕就不剩啥了。” 男子是有些好笑的看了我一眼,然后猛的把我扛在了肩上。 “你干什么!”我惊呼道。 “闭嘴!一会儿不许说话!”男子命令道:“一会儿找机会拖住她,能拖多久拖多久!” 现在除了选择相信他也没有别的办法,我只能放软了身体,让自己像一个麻袋一样被扛了出去。 我被男子猛的甩在了地上,却只能忍着痛不吭声,装作失去知觉的样子。 “程乐瑶!我杀了你!”我听见韩以修在一旁的怒吼声,心里不由得一颤。 “死没死?”程乐瑶走了过来,一脚踩在了我的背上。 “还没,留了一口气。”男子回答道。 程乐瑶似乎很满意,竟然也没有问另一个人去了哪里。 “以修哥哥,你告诉我,东西你放哪儿了,我就放你走,好不好?”程乐瑶从我身边走开,然后在韩以修的面前缓缓蹲下:“不然,我也救不了你的,我只能按照干爹的命令杀了你。” 韩以修低着头,一声也不发,似乎像死去了一样,我趴在地上,看着他不住的揪心。 “你看看你,弄的这么狼狈,你说我要是杀了你,你的小女朋友可就真的落在我们手里了,到时候干爹来了怎么对她我可说不准了,你不知道,我干爹就喜欢年轻的小姑娘。”程乐瑶继续劝道,可手上的枪已经慢慢举了起来。 “程乐瑶。”韩以修突然开口道:“走到今天这一步,我就想问你一句,你为什么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程乐瑶顿了一下,又突然笑出了声,好似听到了什么十分好笑的笑话:“为什么?你说为什么?韩以修,每个人都有一个资格问我为什么,只有你没有!” 韩以修慢慢抬起了头,盯住了程乐瑶。 “当年那场手术为什么你要推掉它?如果是你主刀,我爸他现在还能活的好好的!然而现在呢?他躺在墓地里,不过姓陈的那老头也死了,呵呵,居然和我爸葬在一个墓园,这样也好,让他永永远远给我爸赎罪!”程乐瑶眼圈突然就红了起来:“你知道我爸被推进手术室的时候还笑着跟我说等我高考完要带着我出去旅游,我心心念念的盼着,结果盼回来我爸的一具尸体。” “你知道我一个去美国有多害怕吗?你知道只是去酒吧打工就被贩毒头目看上的恐惧吗?你知道我被强迫带上他的床的时候的绝望吗?韩以修,你问我为什么,你说我为什么!” 我听到这里不由得惊呆了,这么一段历史被程乐瑶哭喊的说出来的时候我明显看见了韩以修全身一震。所以这才是事情的真相吗?独身远赴异国他乡求学的女孩子被毒贩头目糟蹋,求助无门走投无路只能委身于他然后被带上了不归路。 一切的一切只因当初的一台不成功的手术。 “我恨你,恨曹渊,更恨我自己!我恨我自己没骨气,知道你是仇人,是害死我爸爸的间接凶手,可我还是喜欢你,我可以陷害曹渊,利用曹渊,却偏偏舍不得动你!韩以修,是不是你死了,我才能解脱啊?”程乐瑶泪流满面,冲着韩以修颤抖的举起了枪:“你放心,你的小女朋友,在我打听出东西的下落以后,会送她下去陪你的,我看不得你们活着在一起,但不会介意你们成为一对儿亡命鸳鸯!” 我看着她勾着枪栓的手慢慢弯曲,再也装不下去,直接爬了起来,然而我还没有行动,我身边一直站着的男人便猛的扑了过去,程乐瑶的子弹擦着韩以修的衣角打在了他身后的墙上。 我连滚带爬的跑过去,哆哆嗦嗦的给韩以修解着他的绳子。 “思斯……”韩以修似乎愣住了,看着我半天才呢喃出我的名字。 我解开他的绳子,捧起他的脸狠狠啄了一口:“韩以修,韩以修,我没事,你放心,我没事。” 韩以修死死的拉住我,然后一把把我搂在了怀里,力气大的让我听见了关节“啪啪”的响声。 那男子已经跟程乐瑶打在了一起,我从没想过程乐瑶那小小的身板居然有如此大的力气,居然跟一个比她高一头的大汉打起来丝毫不占下风。想 想她刚刚扇的我头晕眼花的一巴掌现在也找到了原因。 程乐瑶的手枪被打落在地,韩以修松开了我,满满走过去,一脚将那把手枪踢开。 “我们帮他,然后逃走。”韩以修迅速的对我说道。 我摇了摇头:“他们的人已经在路上,我们冒然跑出去,怕是会跟他们正面碰上。” 韩以修皱了皱眉,我伸手抱住他拍了拍安慰道:“没关系,警察那边也快到了。” 我的话音刚落,屋子的大门被猛的踹开,然后一群穿着特警服的人冲了进来。 我大大的松了一口气,看着韩以修有些得意的说道:“我和褚思哲分头行动,他去联系警方,我带着储存卡和定位器来引程乐瑶他们上钩。” 韩以修拍了拍我的头,看着警方把程乐瑶已经逼到了角落里。 “思斯,老大!你们有没有事?”褚思哲突然从一群特警身后窜了出来,身后跟着一脸铁青的曹渊。 “你怎么会在这里?”我有些警惕的看着曹渊问。 曹渊苦笑的看了我一眼:“我自首了……” 我有些惊讶的看着他:“你疯了,你刚刚才放出来……” “你的那封邮件顶多算他个包庇,管不了多长时间。”韩以修在我身后冷冷的说道。 曹渊默默点了点头,看着程乐瑶被制服起来,叹了口气:“今天,我就是想带着她回去……” 还没等我们说话,就看见曹渊冲着程乐瑶一步一步的走了过去。 程乐瑶被两个特警控制在了墙角里,一脸仇恨的看着面前的曹渊。 “你不得好死!”程乐瑶冲着曹渊喊到。 曹渊在她面前蹲下,跟特警商量了一下,才慢慢把程乐瑶松开。 “瑶瑶,我知道你恨我,我会陪着你,用我接下来的一生给你赎罪,好不好?”曹渊笑着向程乐瑶伸出了手。 程乐瑶盯着曹渊看了半天,突然猛的起身,举起了一把枪。 那把韩以修一脚踢到了角落里的枪。 没想到特警把程乐瑶逼进了墙角,却让她拿到了那把枪。 程乐瑶似乎很冷静,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瞬间,枪口冲着我们,猛的扣响了枪栓…… 那一瞬间似乎不是个瞬间,我看见韩以修身上溅出的血花慢慢的打在了我的脸上,然而我还来不及伸手给他捂住,就看他在我的视线里缓缓的倒了下去。 我有些呆楞的现在了那里,看着韩以修一脸痛苦的躺在地上,仿佛眼前都是一场梦。 “老大!”褚思哲一把接住了他:“打到哪里了?啊?打到哪里了啊!” 韩以修勉强睁开了眼睛,看了看褚思哲,又看了看我。 我似乎猛的就反应了过来,腿下一软,猛的就跪在了地上。 “韩以修……韩以修……韩以修……”我已经什么都不知道了,两只手胡乱的在他的身上摸着,只能不停地叫着他的名字…… “打在手臂上了,放心,没事……”韩以修一张脸瞬间白了下去,满头大汗的冲着我们笑了笑。 “救护车!快叫救护车!”褚思哲冲着特警们喊到。 我紧紧的攥着韩以修没有受伤的手:“韩以修,你别骗我,好有没有别的地方伤了?啊?” “没有……”韩以修笑了笑,闭着眼睛缓了一会,才反握住我的手:“别担心,死不了……” 我的心情大起大落,拉着他又开始哭了起来…… 第一百五十八章:曹渊之死 我死死的搂着韩以修,那边的程乐瑶挣扎间又把枪口指向了我,我趴在韩以修的身上紧紧的闭住了眼睛,只听耳边两声枪响。 我身边没有人说话,我悄悄的睁开一只眼睛,然后整个人都愣住了。 程乐瑶抱着满身是血的曹渊,跪坐在地上,一脸的无措。特警上前缴了她的枪,然后给她带上了手铐。 “警方开的枪,曹渊替程乐瑶挡的。”褚思哲看着我一脸惊愕,在一旁跟我解释道。 门外响起了救护车的嗡鸣声,很快就有人过来处理韩以修的伤口,迅速送往医院。 我和褚思哲见状要跟上,却被警方拦下,让我们做完笔录再离开。 送韩以修的车离开了,几个医务人员正在处理曹渊的伤口,我挣扎着站起了身,有些踉跄的往他身边走去。 曹渊似乎中的不仅仅是一枪,他的整个胸膛都被流出的血盖满,身上的肋骨似乎全部被震碎,软踏踏的凹下去一块。 连心肺复苏都不知道该怎么下手。 身边的几个医务人员已经摇头放弃,只能提供基础的生命支持让他好受一点。 我的心里突然十分难受,走过去慢慢跪在了他的身边。 曹渊似乎是感应到我,有些费力的睁开了眼,冲我露出了一个笑,血液浸满他的口腔,他的牙是红色的。 我的眼圈一下子就红了,伏下身在他耳边轻声的叫着他的名字:“曹渊,曹渊?” 他看着我眼睛突然动了一下,然后猛的一颤,呕出了一大口血。 “小师妹,我快要死啦。”曹渊的声音非常的轻,轻的我只能把耳朵贴在他的嘴边。 我拼命的摇着头,对曹渊我说不上是恨,却不喜欢,但从未想过要他死。 “瑶瑶要想是你这样该多好。”曹渊苦笑着说:“她是不是就不会那么恨我了?” “曹渊,值得吗?”我看着他轻声问。 “值得啊,怎么不值得。”曹渊喘了两口粗气,然后笑了笑:“思斯,你不懂。我知道她怨我,她恨我,她利用我,但这一次,我把欠她的彻底还清了……” 我呆楞的看着他,心里像有一把小锤子一样一下下敲着,不疼,却扰的我难受。 “其实我还有债没有还清的,思斯,我欠你的,这个世上,我只欠你的。”曹渊一只手费力的抬起,鲜血从他的指尖滑落,打在地上,一声声震得我耳膜生疼,我拉住他的那只手,死死的攥住,仿佛能给予他一点力量。 “我有的时候在想,如果没有那年的那个实验。我还是陈教授的学生,你会不会认我这个师兄?”曹渊盯着我的眼睛:“我肯定特疼你,不会欺负你,好好保护你……” “够了,够了曹渊。”我哽咽的打断了他的话:“我不怪你了,我早就不怪你了!” “是吗……”曹渊笑了两声:“那真是太好了。” 他的声音小了下去,握着我的手力度也渐渐变小,我知道他的生命已经快走到终点,却只能看着他的眼神越来越涣散。 “思斯,你能……你能叫我一声师兄吗?”曹渊大口的喘着粗气,越来越多的血液从他的鼻腔和嘴里涌出。 “师兄!师兄!”我大声的呼喊着,就怕他听不见一样,趴在他的耳边,毫无形象的大叫。 曹渊一直抽搐着的躯体终是不动了,他的手还被我握在手里,但他的眼睛却一直盯着上当的天花板,直到呼吸停止,也没有来的及闭上。 我颤抖的用手覆住他的眼睛,帮他合上眼睑。 我似乎看到了当初第一次见到曹渊的样子,身形修长,温文尔雅,站在饭店包厢里笑着跟我伸出一只手。 “你好,我是曹渊……” 我记忆中的曹渊一直是孤傲的,儒雅的,温润的,算计时笑起来桀骜的,哪怕是在狱中,他颇为落寞的笑容里都隐匿着一丝挣扎。和躺在这里满身血污的他确确实实差距明显。 我记得他的眼睛,在盲人餐厅中我唯一见到的光亮,他的眼睛。 我从来都不认为曹渊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哪怕是写进书本他都不会是那人人闻而诛之的大反派,反而更像是亦正亦邪的奇怪路人。 他半个影子活在自己的世界,半个影子拿去还债。 一个小时前还活生生的现在我面前的人,一个小时后变成一具尸体躺在我面前时不时的刺我一下。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害死了他,如果没有那封邮件,他会不会躲过这一劫。 当然,人都死了,再怎么后悔也没用,更何况他是护着他的小女孩儿而死,和我也没什么关系…… “你要是我师兄我也挺开心的,毕竟你也挺帅的,虽然和韩以修比差了那么一点,但领出去还是挺有面子的。”我给曹渊整了整衣领说道:“下辈子别这么傻了,动不动就还债,钻什么牛角尖,看,现在好了吧,你把自己作死了。” 我站起了身,活动了一下已经麻掉的脚:“行了,你也没什么亲人,你的后事我就给你接手了,我把你跟陈教授放在一起好了,到了下面见了那老头,好好跟他解释,好好孝敬他老人家。师母那边我就不通知了,免得她伤心。还有,如果有来世,我愿意做你的小师妹……” 我转过头,从他的身边离开,医务人员把他装进了尸体袋中推进了车里。 褚思哲走了过来,看着我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只是拉着我轻轻抱了我一下,拍了拍我的后背。 “思斯,别难过,你还有我们……”褚思哲难得这么温情,我却一丝调侃的话都说不出来。 我猛的吸了两口气,然后揉了揉酸胀的眼睛:“快走吧,做完笔录,我们去接韩以修……” 我们在警局里看到了刘队和陈警官,他们冲我要回东西,我才突然想起那东西早就让我缝进了皮肤里,我当时可能真的是疯了,现在想起来都不相信自己居然做如此丧心病狂的事情。 我被一个法医带进坚定室,检查了一下身体上的伤痕,顺便取出了大腿内侧藏着的内存卡,褚思哲之所以能找到我们,也是因为这张储存卡里被放置了一个跟踪器,就算被发现,我和韩以修被毁尸灭迹,警察那边也能顺藤摸瓜找到凶手。 “你一个女孩子怎么对自己下这么狠的手啊?”给我做坚定的是一个比我大不了多少的姐姐,看起来文文静静的,走在大街上我绝对不敢相信如此娇柔的女子是每天跟尸体打交道的法医。 其实法医这个职业挺难的,我大学期间有不少同学对这个专业挺好奇的,还有几个人蹭了法医的几节解剖课来听,当然,听完之后就觉得更有意思了。我有个师姐,干脆一下决心,直接转系到法医专业。要说这专业冷门,但待遇好,不仅仅标本资源丰富,就连学校,都为法医专业专门盖了一栋楼供他们学习实践。但尽管如此,我那个学姐毕了业上了工作岗位,半年后,人就开始有些精神失常了。 后来我们就都知道了,在医学院里,他们所学的知识是书本上的,标本是处理好的。等到真正的走到案发现场,才知道根本就不是那么一回事。这样一来,毕了业转行的人就更加多了。所以我挺佩服面前的这名女法医,至少人家心理素质过硬。 “当时也没想那么多,有点着急了……”我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看着她用镊子夹出我放进皮肤里的储存卡,这一次我倒是看着那沾血的小卡片,第一次打了个冷战。 “现在知道怕了?当时怎么就那么鲁莽?要是东西在你的体内让你感染,但是败血症,看你上哪里哭去!”女法医严肃的跟我说道…… 第一百五十八章:如何放下手术刀 我讪笑着看着女法医帮我把腿上的伤口包扎好,然后就一瘸一拐去找正在被谈话的褚思哲。 “你们在说什么呢?”我看见一脸怒色的刘队长和一脸不屑的坐在对面的褚思哲有些好奇的问。 “没什么……”褚思哲看着我走了过来,又露出了他那熟悉的欠揍的笑容:“哎呦,你这是一米七一米六,一米七一米六了呗。” 我哼了一声,拍拍手把他从凳子上赶了下来,然后自己坐了下去。 “叶女士……这个案子不是玩笑,我需要你们好好配合……”刘队长看着我的表情很严肃。 我看了看他,又侧过头看了看仰着脑袋鼻孔朝天的褚思哲,心下一片了然。 “我们能帮你们什么?”我的声音有些冷。 “这个案子暴露了我们的一名潜伏了很长时间的卧底,我们需要韩先生以幸存者的身份重新打入组织,将漏网之鱼全部捕净!”刘队长给我拿了一份计划书,摊开给我看。 我一把把计划书推回到他的面前:“刘队长的脸皮也算是厚道登峰造极了,能说出这种话来不知道是你傻还是你觉的我们傻!” “这是你们作为公民的义务!”刘队长的脸色一变,怒声说道。 “保护人质安全也是你们人民警察的义务。”我讽刺的看着他说道:“我的同事死了,我的男朋友在手术台上生死未知,我浑身上下没一块好地方。你现在舔着脸让我们继续给你卖命,你也真好意思!” 刘队长的脸瞬间变了好几个颜色,最终咬着牙说:“这是我们警方与韩先生的事情,与旁人无关,你们没有权利做任何决定!” “不好意思,他是我男朋友!”我轻蔑的笑了笑:“是我的未婚夫,我未来的丈夫,我身边这位,是他未来的妹夫。如果刘队长觉得这件事情与我二人无关,那我们不介意把这件事情告知韩以修的父母,请他们帮着拿主意!” “你!”刘队长狠狠地瞪着我:“这是大案!” “大案?呵呵……”褚思哲在我身边冷冷的笑了两声:“我说刘队怎么就这么着急呢?感情这事还与您的事业前途挂钩吧,也不知道,刘队长打算拿我老大的命,换个什么位置坐才满意?” 刘队似乎是被说中了心事,一张脸涨得通红。 “行了,东西也给你们了,人你们也抓了,没别的事情我们也得走了,托您的福,我男朋友现在还没从手术室里出来呢!”我站起了身,毫不客气的讥讽道。 刘队长坐在那里看了看我,也没有再说些什么。 我冷战了一声,拉着褚思哲就往外走,正好听见褚思哲的手机响了起来。 褚思哲拿着手机跟我点头示意了一下,然后接起了电话。 说了两三句就拿着手机走到了角落里,我看着他的背影皱起了眉头,心里焦急想赶紧赶回医院,也不知道韩以修那边到底是什么情况了。 正想着就看见褚思哲接完电话朝着我走了过来,我看见他阴沉的脸心头不由得一条。 “思斯,我们赶紧回医院,老大的手术好像出了点问题……” 我跟褚思哲匆匆赶到医院的时候就在手术室门口看见了一脸焦急的韩叔叔和张阿姨。 “思斯啊,这是怎么回事啊?”张阿姨一看见我就赶忙走过来抓着我的手问:“这……小彤还没有出院,小修怎么又出事了?啊?” 我看着韩叔叔和张阿姨不由得赶到一阵愧疚:“张阿姨,这件事情解释起来有点麻烦,我们等以修出来,等他出来我一定仔细跟你们说……” “老大怎么样了?”褚思哲在一旁开口问道。 “刚刚大夫说伤到了手臂的神经和血管,失血量也很大,正抢救呢。”韩叔叔用手抹了把脸,脸上露出了有些茫然无措的表情。 为人父母啊…… 我心里一阵疼痛,看着这段时间憔悴了不少的韩叔叔和张阿姨,却不知道该开口说什么。 “思斯啊,我听说你也被绑架了,你伤没伤着啊?”张阿姨拉着我仔细看了看:“你这脸怎么回事?是不是那歹徒弄的啊?身上还有别的伤吗?” “张阿姨我没事……”我红着眼圈回答道:“您就放心吧,您和韩叔叔先坐一会儿,还什么都没吃吧,我去让人给你们送点饭过来……” 我话音刚落,就看见手术室的门被猛的推开,主刀的是我们医院骨科的朱主任,看见他出来,我们便全都迎了上去。 “大夫,我儿子怎么样了?”张阿姨的手有些颤抖,死死的攥住了我的袖口。 我也紧张的看着朱主任。 “人没事,挺好的,麻药劲过了就能醒了。”朱主任点了点头跟我们说道。 还没等我们松一口气,就听他叹了一声说道:“但是……唉,你们得做好思想准备。” 我看着朱主任一愣,脑子嗡了一声,才有些颤声的问:“朱主任……韩……韩以修他怎么了……” “子弹贯穿了尺骨,把尺侧神经给打断了,我们尽力修补,到送到医院的时间有些长,已经有一部分坏死了。叶护士你也是医务工作者应该能明白,小韩左手的小指和示指怕是动不了了。那么好个外科大夫,唉,可惜了……”朱主任摇着头遗憾的说道。 我整个人都愣住了,神经伤了意味着什么?任何精密的操作都再也做不了了,韩以修再也上不了手术台了,韩以修再也拿不起手术刀了…… “没……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到底损伤成什么程度?有恢复的可能行吗?”韩叔叔皱着眉头在一旁问道,尽管神色冷静,但紧握的拳头已经出卖了他的内心。 张阿姨当场就哭了出来,不停地念叨着:“怎么办?怎么办?”看着朱主任也是满脸的恳求之色。 他们是医者,是很专业的外科大夫,但面对自己的儿子时,不过也是普普通通的父母,普普通通的患者家属。 我有些绝望的看着朱主任再一次摇了摇头,终于咬着牙红了眼眶。 褚思哲一句话也没说,白着一张脸,摇摇晃晃的离开了。我和韩叔叔张阿姨一起现在手术室外等着韩以修被送出来,彼此都没有说话。 安顿好一切的时候韩叔叔走过来跟我说:“思斯啊,你也折腾这么长时间了,身上还有伤,就先回去休息吧,这边有我和你张阿姨呢……” 我看着张阿姨坐在韩以修的病床前握着他的手小声的抽泣,心里又是一阵刺痛。到我现在确实如韩叔叔所说,整个人已经疲惫不堪,头重脚轻。 只能点了点头,跟两个老人告了别,然后回了家。 只是一天的功夫,好像天都塌了一样,我不知道韩以修醒来会是什么样的反应,但我知道,他从小的时候,就一直为成为一名外科手术大夫而努力,上最好的医学院,最好的研究生。一切的一切,他啃了摞起来比自己还高的专业书,他写了上万字的论文,他用一把柳叶刀斩断了一个个病痛,只是一瞬间,他什么都没了…… 我机械的回到家里,匆匆洗了个澡,收拾好韩以修的行李衣物,把起司送到朋友家里帮忙照顾,做好饭菜,熬上一锅骨头汤,然后就匆匆往医院赶。 到医院的时候韩以修已经醒了,韩叔叔他们没在,我在病房外隔着玻璃默默看着他,他正盯着自己满是绷带的手臂发呆,脸上是从未出现过的一片茫然。 茫然…… 我的鼻子一酸,看着他眼泪瞬间就掉了下来。 “你进去看看他吧……”张阿姨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我的身后,叹了一口气:“他醒来知道以后就这么坐着发呆,挺长时间了,他说想自己待一会儿,我和你韩叔叔就先出来了……” 我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却看张阿姨看着我笑了一下,接过了我手上的东西:“给我和老韩做的?思斯,你也别太累了……” 我点了点头,把除了给韩以修的骨头汤以外的包裹都交给了张阿姨:“叔叔阿姨,你们快点吃点东西吧,我去看看以修……” 我轻轻推开了病房的门,韩以修动了一下,然后抬起头,看到是我,露出了一个和平常一样温和的微笑。 “思斯……”他轻声叫着我的名字。 “韩以修,你都睡了好长时间了,懒死了!”我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走过去,给他支起了小桌子:“麻药已经过了六个小时了,可以进流食了,我给你炖了骨头汤,尝尝看?” “你做的没有不好吃的……”韩以修笑了一下,就接过了我递给他的勺子。 “你怎么样了?有没有伤到哪里?”韩以修喝了两口汤,突然抬起头问道。 “我没事……”我摇了摇头。 “那就好……”韩以修点了点头,便低下头去喝汤,一瞬间,病房里安静的连掉根针都听的见,我不知道该跟他说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说。 “韩以修,之前我和你说的话,还算数吗?”我有些犹豫的问道。 韩以修抬起头看了看我,神色间明显是问我是什么。 我叹了一口气,有些忐忑的说:“就是,如果我们俩都能活着的话,就……” 往下的我没说,只是一直盯着韩以修。 然而韩以修只是眼神微微的动了一下,抿了抿嘴,地下了头。 我手脚冰凉的看着他沉默,一瞬间身体僵硬的动也动不了。 似乎隔了一个世纪那么长,我才听见韩以修低着头,若隐若现的应了一声。 “嗯……” 第一百五十九章:逃 我听了他的回答呼吸一滞,却不敢再说什么只能勉强的笑一笑:“快吃饭吧,一会儿凉了,你还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我回去给你做。” 韩以修抬起头看了我一眼,依旧是笑的温和,只是这笑不达眼底,徒让人感觉凄凉。 “你回去好好休息吧,黑眼圈都出来了,我这边估计过两天就能出院了,不用担心……” 我看着他右手无意识的舀着碗里的汤,却不去喝,整个人看起来都十分平和,却不见一丝生气。 果然,接受这样的事实,还是太勉强他了。 温和的韩以修,那怎么可能,韩以修是手术台上的傲骨修罗,是急诊室里的孤冷帝王。他不需温柔,不需平和,不需温柔,他只需冷静的现在那里挥斥方遒,便可力挽狂澜,打开生命的通道。 但是一身浮华褪去,他失了操纵生命的梦里,变成了平平众人。 我终于明白了曹渊身上极其不符的温润气质是如何而来,历经大起大落,终陷泥潭,挣脱不得。然而曹渊没了退路,但韩以修不能如此! “韩以修,等你出院了,我们去看看师母好不好?”我请求道,希望师母可以在这个时候拉他一把。 韩以修的脸语速沉了下去,似乎我生生的撕开了他最后的伪装,看着我的眼神突然变得凛冽了起来。 我身子一僵,从没见过他这么样看过我,一瞬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先回去吧,之后的事情,我们以后再商量……”韩以修突然错开了目光,叹了口气谈谈的说道。 我悄悄出了一口气,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紧张到出了一声冷汗。 我看着韩以修平淡的面容,知道再说些什么他也听不进去了。只能给他整理了一下床铺,倒了杯热水放在他床头,然后起身离开。 “思斯啊,怎么样了?”我刚出了门就看见了一直等在门口的韩叔叔和张阿姨。 我默默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罢了罢了,这种事,难为你了……”张阿姨拉着我的手有些疲惫的说道,转过头去眼圈又红了起来:“我们小修从小就爱学医,工作以后更是救了多少条生命,怎么偏偏,这种事就落在他的头上呢?” “行了文秋,事情既然发生了,就得面对,你看思斯都累了一天了,身上还有伤,你赶紧让孩子回去休息吧……”韩叔叔在旁边安慰道。 “对,思斯,你快回去休息吧。”张阿姨擦了擦眼泪,拍着我的手说道。 我点了点头:“叔叔阿姨,我在医院旁边的酒店给你们定好了房间,你们晚上可以去那里休息一会儿,晚餐我会拜托别人送过来。我父母明天就回过来,你们也要适当休息,不要太累了……” 我跟韩叔叔和张阿姨打完招呼就往出走,刚刚拐弯就看见了在拐角处倚着墙抽烟的褚思哲。 “医院里不让吸烟!”我走过去一把夺下他叼着的烟,扔在一边的水桶里。 褚思哲看着我笑了笑,却没有说话。我盯着他看着半天,发现一向没心没肺的一米八几的褚思哲眼眶居然红了。 “老大他怎么样?” 我侧过头,没有说话。 “他的胳膊……老大他……他真的……真的不能再上手术了?”褚思哲的声音颤抖,还带了一丝哽咽。 我闭着眼睛点了点头,像他一样倚在墙边,头也轻靠在了上面。 “我其实是不喜欢学医的……”褚思哲静了静突然开了口:“我进医学院,是因为当时家里说有个医生会给家里很多便利。所以我当时就报了医学,却没想过,到了医学院,发现自己并不开心。” 他看了口气,侧过头来看着我,眼神里透着一丝怀念:“所以我那个时候逃课,上网,真是除了学习,什么都干了。呵呵,我那个就想,我就算出来,应该也是个庸医。陈教授那个时候很不喜欢我,他觉得我不是学医的那块料,我也不喜欢他,觉得他就是个老学究,那个时候老大是陈教授的得意门生,是他眼里的宝,所以我也讨厌他!” “后来呢?”我看着他轻声问道。 “大四那年毕业我开始进入临床脱产实习,尽管我不学无术,却也知道人命并不是闹着玩的。所以对于一些急诊抢救和术中助手的工作,我能避就避。直到有一天晚上,我们在急诊实习,送来了一个胎儿宫内窘迫的孕妇,本来那孕妇就是高龄,还并发子痫,那天晚上不知道怎么了,急诊的患者很多,所有的老师都去上了手术,急诊里就只剩下老大,还有一个不学无术的我。” 褚思哲摇着头轻笑了两声,似乎在嘲笑自己当年的荒唐:“我当时整个人都蒙了,看着那孕妇休克,心跳越来越低,完全不知道该干些什么。这个时候老大扔了一副手套给我,什么都没说,连手术室都没进就开始给那孕妇进行抢救,他只是个还没毕业的实习生啊,就那么拉了个布帘就给人家孕妇的肚子霍开了,我那个时候都觉得他疯了。真的,我不知道他有没有手术经验,但他没有行医执照,如果患者抢救不过来,那么他可能这辈子都当不了医生了,还有可能面临牢狱之灾。” “但你帮他了,是不是?”我轻声笑了笑,低声问道。 “是啊,你说我当时怎么就那么傻呢?糊里糊涂的就上了他的贼船。不过老大就是老大,硬生生就把人救过了,女子平安,但孕妇情况危机,从此以后怕是不能再怀孕了,幸好当时家属表示理解,医院当时给我们了通告处分,却私下找到我们签就业协议。我的这份工作来的莫名其妙,外人看来我无比的幸运,却谁都不知道我就是一草包,那场手术,我除了缝合就没干别的。我觉得我之前应该好好学习了,不能等我进了医院他们才发现原来签了个水货。” 我听到这里不禁笑出了声,褚思哲也自嘲的笑了笑。 “其实这不是主要原因,当时手术结束后,老大一句话都没和我说,我那时心高气傲,虽然内心臣服,但面子上还是一副不过如此。老大并没有理会我,只是在那天下班的更衣室里跟我说了一句话,如果今天被送来的是你未来的妻子,你该怎么办。” “我一个人在更衣室里呆了整整一夜,第二天上班以后就此决定要做个好的外科大夫。虽然后来我想要让她成为我未来的妻子的女孩还是没有被我救过来,但至少,我现在问心无愧……” 我当时听过韩以修说关于褚思哲前女友的事情,一瞬间,也替他感觉到难过。 “我的人生,我的未来,都是老大给的。我一直追寻着老大的脚步,人生最快乐的事情就是能跟他一起上手术,到现在,他们说老大再也拿不起手术刀了……”褚思哲颤了颤,猛的用手捂住了眼睛,一拳打在了医院走廊的墙壁上:“拿不起手术刀了……老大,那么好的老大,那么优秀的老大……凭什么啊!” 我拉住他不停锤向墙壁的手,看着血液顺着他紧握的拳头流了下来:“褚思哲,褚思哲,你停下来!韩以修已经这样了,你也不要自己的手了吗?” “思斯,你不知道,我真想替他!”褚思哲红着眼睛看着我,恶狠狠的说。 “我也想!你以为我不想?”我突然吼了出来:“如果能换回他的手,我的肾,肝,眼睛,我身体的任何部位,我的命都可以拿去换,可是不行!” 褚思哲咬着牙看着我不说话,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可是不行,褚思哲……韩以修现在需要我们,他需要我们拉他一把,如果你现在这个样子,谁还能再去管他?你是他兄弟,有些事情肯定比我更了解他!” 褚思哲狠狠地闭上了眼睛,舒了一口气,有些无力的靠在了墙上。 “我们现在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曹渊的后事还没有办,警局那边还需要我们做笔录,韩思彤也没有出院,你能不能现在冷静下来,把事情做好再说?”我冷静了下来,看着他轻声的问道。 “对不起……思斯。”褚思哲低头小声的说道。 “思彤那边怎么样了?”我叹了口气问道。 “没什么大碍了,明天就能出院,但她的父母要接她回去住一段时间。” 我点了点头:“警局那边让我们明天去领曹渊的遗体……” 褚思哲的身体一顿,从口袋里拿出烟盒,看着我盯着他,不由得苦笑了一声,把摇了摇头把剩下的半盒烟扔进了垃圾桶。 “我们兄弟三个死的死伤的伤,陈老头要是知道了,估计得被气活过来……”褚思哲有些好笑的看着我说道。 我看着他勉强的笑容,心里很不是滋味。我是腾大医学院的学生,自然知道当初医学院三大才子的风采,现在回去问问,也是不少学子们津津乐道的腾大的传闻。如今物是人非,若那群学弟学妹们知道今天这个结果,怕是也要唏嘘很长一段时间。 岁月是把杀猪刀,刀刀催人老…… “这件事情打算跟师母说吗?”我们安静了很长时间以后,褚思哲突然开口问道。 我默默摇了摇头:“不说了吧,师母年纪也大了,怕一时间接受不了。” “也对,当初我们三个,老太太最心疼曹渊了,觉得他身世凄苦,却积极向上……”褚思哲摇着头笑了笑。 “行了,你也快回去吧,思彤回家前好好陪陪她,你也好好想想你对她到底是怎么看的。”我拍了拍褚思哲的肩膀,一个人走出了医院。 那一瞬间,我突然想远远的逃开。 逃开身后的这栋住院大楼。 逃开这每天无法消散的消毒水味。 逃开这每天侵吞着生死离别的鬼地方…… 第一百六十章:后事 我和褚思哲在警局里的停尸间里相对沉默,在早上我们接到允许领会曹渊的遗体的通知时就直接赶到了这里。 却在门口止住了脚步。 算来我和曹渊也是个八竿子打不着的陌生人,非要说也算是有缘无分的名义小师妹,我从来没有想过处理后事这种事情阴差阳错的会落到我的头上。 想想也是可笑,换做原来我可能会任他就在警局最后成为无人认领的可怜人转手给医学院的学生做最后的贡献。 但如今看来,我可能还并没有泯灭最后的人性。这两天因为韩以修的事情我并没有过多的考虑过曹渊死亡的这个事实,直到现在我现在这里,才真真切切的感觉到身边一个很熟悉的人你将会永远看不见的那种无奈。 我不难过,不痛心,只是有些唏嘘。 想来他也算是一个好的外科手术大夫,人生的执念无非也就是年轻的时候那场失败的手术,却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褚思哲但是没想我这么悲春伤秋,大咧咧的推开了停尸间的门,大咧咧的解开尸体上的白布。 我有些目瞪口呆的走过去看他,却看他攥着白布的手已是握成了拳,指缝间都是用力后的苍白色。 也是个口是心非的死小孩。 案子破了,政府这边面上有了光,善后工作做的倒是也尽心。 曹渊胸口上的枪伤已经被很精细的缝合了,连憋下去的胸腔都重新给垫了起来,倒省下了去殡仪馆做美容的费用。 说到底我也是个小气鬼。 我从褚思哲手里拿回布单给他重新盖上,褚思哲看着我的动作倒也没阻止我。 那天给我处理伤口的女法医从门里走了进来,看见了我们倒是熟稔的打了招呼。 “来了?” 我们点了点头,把她递过来的领取书上签了字,又递给了她。 女法医满意的点了点头,我有些恶寒的看着她居然还嚼着口香糖。 “用帮你们叫车吗?”她看着我比较热心的问。 我摇了摇头:“不用了,我们提前联系好了。” 她似乎有些失望,嘟囔着在她这里联系车子会比外面更便宜点。 我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回过头想叫褚思哲离开,却看见他有些复杂的盯着停尸台上的遗体,嘴唇紧紧的抿着,低着头不知道再想着什么。 “走了……”我拍了拍他的肩膀。 褚思哲叹了口气,点了点头,抬头冲我笑了一下,然后又垂下眼看向曹渊的遗体。 “兄弟,走了,咱们回家……” 曹渊的后事办的很简单,上午我们领完遗体,下午就得到了一罐小小的骨灰。 我们并不知道他的父母的埋骨地,便就像我当时所说的一样,把他葬在了和陈教授一个墓园里,就挨在陈教授旁边。 是怒是恨,是喜是悲,都留给他们下去自己去解决。 我和褚思哲现在曹渊的墓碑前,突然发现这货生前喜欢吃什么都不知道。 这世上也没有人会知道了…… 我和褚思哲就干脆买了些酒菜和糕点,整整齐齐的码在了他的墓碑前,墓碑上的照片是褚思哲从他们毕业册上面扣下来的。 那时候曹渊还是个学生,就这么明晃晃的大平头厚底眼睛挂在了墓碑上,扎眼一看还有些呆板。 估计谁也不会想到这里躺着个帅气的男医生。我看着他的照片突然就笑出了声来。 褚思哲有些奇怪的看了我一眼,顺手递给了我一罐啤酒。 “老大来不了,这送别酒,就你替他喝吧……” 我看了看他手上的啤酒,笑了笑,接过来打开就喝了一大口。 “真辣。”我眨了眨眼睛,把眼眶里的湿意生生压下。 褚思哲了然的看了我一眼,转身坐下,就这么大咧咧的坐在人家墓碑前吃喝了起来。 “你是饿了几天了?都出息到跟过世的人抢东西吃了?”我有些吃惊的看了他一眼,也在他旁边盘腿坐下。 “你不知道,我们那个时候总是这么在手术室里偷吃东西。”褚思哲咽了一大口啤酒后有些得意的看着我说道:“那时候都是学生,我们几个也只能偶尔来上这么一顿好的,还得背着陈老头,偶尔被他逮到不仅得写检讨还要匀他半只烧鸡,现在想想都亏死了!” “作为兄弟他也算讲义气的,毕竟那个时候我和老大半夜溜出去撸串,他也没少给我们打掩护。” 我轻笑了一声,握着啤酒罐的手紧了紧:“褚思哲,我不恨他,你不用这么跟我解释……” 褚思哲顿了一下,看着我的眼睛眯了眯,然后释然一笑:“也对,以你这智商估计也恨不起来谁……”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把啤酒罐往地上一放:“换做是谁被从三楼推下去多少得有点怨气吧,姐姐我可差点就交代在那儿了,你说这话也真没良心。” 我听他嘿嘿一笑,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不想让他死了还有人记恨他,所以我跟你说,我不恨他,是真的不恨,其实我从头到尾都没看清他这个人,明明也是个好人,偏偏有的时候做起事来让人恨的牙根痒痒,但他啊,万事留退路,偏偏三言两语就把你心里的那点怨气给打发掉了。要不说是个祸害,得亏走的早……” “算了,都过去七八年了,那点破事到现在还婆婆妈妈个没完。”褚思哲摇了摇头:“要我说,这小子这辈子,就栽在女人身上了,见色忘义!” 我听了他的话,突然想起了那天抱着满身是血的曹渊满脸错愕的程乐瑶,曹渊是她最后的救命稻草,也是压倒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说她对曹渊半点感情没有,这话骗鬼去吧。 因为喜欢而放肆,因为在乎而有恃无恐。程乐瑶仗着这份感情肆意挥霍,直到曹渊因她而死。 想来,她下半生的牢狱生涯,也不会太安生。 “栽就栽了,咱们在这里又是惋惜又是难过的,人家兴许还乐在其中呢!”我撇了撇嘴说道。 我和褚思哲对视了一眼,同时大笑出了声。 零星的几个扫墓的人都侧过头来看我们,一脸的不可思议。 想想也是,见过坟前流泪,见过坟前痛苦,还没见过坟前大笑的。 这是什么仇什么怨,惊悚程度不亚于坟前蹦迪。 我站起了身拍了拍沾了土的裤子,看着褚思哲笑着说:“行了,我也该走了,韩以修那边我还得盯着,别说还真是师兄弟,要是钻了牛角尖几头牛都拉不回来!” “老大他……还好吗?”褚思哲坐在地上仰视着我。 我勉强笑了笑:“就那样吧,反正我认定他了,什么样子我都陪着他!” 褚思哲看着我点了点头:“那老大就拜托你了。” “嗯,那我走了,你还要待一会儿?”我看着他问道。 “是啊,兄弟这么多年了,怎么也有几句闺房秘话。”褚思哲笑了笑,一脸理所当然的看着我说。 我鄙视的看了他一眼:“你特么可真恶心……” 我走出墓园的时候,回头看了一下,褚思哲还保持着原来的那个姿势坐在曹渊的墓碑前,远远看起来一米八几的大男人竟显的有些娇小。 初春的寒风打在身上有些冷,我裹了裹身上的外套,大步的走出墓园,然后笑着摇了摇头轻声说道。 “神经病……” 第一百六十一章:关系结冰 我回到医院的时候韩以修还在睡,这两天韩叔叔和张阿姨也一直都没有回家,整宿的守在他的床边。 “张阿姨,我来看一会儿吧,你和韩叔叔先去休息一会儿。”我走过去小声的说道。 张阿姨看了看床上躺着的韩以修不由得叹了口气,转过头冲我笑了笑,才接过我手上买来的午饭和韩叔叔出了门。 我坐在韩以修的身边细细的打量着他的眼眉,韩以修睡着时的样子其实和他平时的样子相差很多,平时总是簇起的眉头会放松下来,嘴角微微翘起,好像孩童般平和。 我揉了揉他紧锁的眉头,叹了口气,有些好笑道:“张阿姨他们都走了,起来吃点饭好不好。” 韩以修慢慢睁开了眼睛,一瞬间似乎对我发现他装睡表示很惊讶,然后收敛了眼神,坐起了身,才点了点头。 “我做了你最爱吃的糖醋里脊,朱主任说了,你明天就可以出院了,所以我给你包了饺子,你最爱吃的鲜肉茴香馅的。”我给他整了整衣服,把饭盒放在他面前的小桌子上,才笑着把筷子递给了他。 韩以修反应了一下,才接过我手上的筷子,默默吃了起来。 表情依旧平淡,却很少说一句话,整个人如同一潭死水,我怎么搅和,都掀不出一丝浪花。 我看着他裹着白沙的胳膊不由得心疼了起来。 “曹渊的事情处理完了?”就在我看着他的脸沉思的时候,韩以修突然开口问道。 “完了,都处理完了。”我很高兴他能主动跟我说话,赶忙开口回答道:“我和褚思哲把他放在了陈教授旁边的墓地里,也算是完成了他一个心愿。” 韩以修点了点头,握着筷子的手紧了紧,才苦笑了一声:“是吗?” 我心里一疼,连忙点头:“是啊是啊,你放心吧,他的事情已经处理好了,程乐瑶已经伏法了,你接下来就不用操心那么多的事了……” 韩以修听了我的话似乎愣了一下,看了看自己的手突然开口道:“想操心也操心不了了……” 我一怔,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不由得懊恼自己说错了话,却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跟韩以修解释,只能有些无措的看着他。 韩以修似乎有紧张了起来,握着筷子的手青筋都一根根迸了出来。我正要开口问他怎么了,就听他“啪”的一声摔了手里的筷子,声音是我从未听过的尖锐。 “叶思斯,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看着我了?” 我一瞬间没有反应过来的他说了什么,只是被他突然间的动作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想捡起他掉在地上的筷子。 “不许捡!”韩以修突然高声的命令道。 我的手刚刚伸出去,却只能僵在半空,看着他的眼神也变得惊愕了起来。 他这是怎么了? 我不介意他冲我发脾气,只是受不了他如此冷的看着我。我有些无措的站在他面前,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韩以修死死的盯着我,半天,深深吸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冲我摆了摆手:“思斯,对不起,我最近……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 我看他恢复了原来的样子,不由得松了一口气,然后笑着摇了摇头:“没事……当初我是个瞎子的时候,无理取闹的可比你严重多了!” 韩以修似乎也想起了那个时候的事情,勾起了嘴角浅浅的笑了一下。 这是他这么多天第一个笑容。 我心里紧了紧,在他的床头慢慢坐下,拉过他的手:“韩以修,那个时候你说要当我的眼睛,现在换我当你的手好不好?” “那不一样……”韩以修看了看我,突然叹了口气摇头道。 “有什么不一样的?韩以修无论怎么样,我都会陪你走下去,你只要记住这一点就行了。”我把额头抵在他的额头上轻声说道。 韩以修轻笑了一声,点了点头,才慢慢避开了我的东西。 我身体一僵,半天才看着他勉强扯出一个笑容,韩以修伸出他那只完好的手揉了揉我们头发,熟悉的感觉让我一瞬间湿了眼眶。 “头发终于长了啊,你不知道,在美国的时候,你刚刚被推出手术室的时候我的心情……”韩以修轻声的说道。 “怎么不知道?”我吸了吸鼻子:“你这回中弹我可被吓坏了,警局那两个坑爹的警察还不让我走,我现在警厅里劈头盖脸就是一顿狂骂,都怪你,这回我女汉子的名头可坐实了……” 韩以修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拉着我认真的说:“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我看着他久久也没有说话,韩以修现在跟我说话透着淡淡的疏离,我们两个如今就像隔了层膜一样,他出不来,我进不去。 我强压下心里的不安和惊慌,拉着他的手晃了晃:“那你出院了还不得好好谢谢我,那个时候都说好了,如果我们……” “思斯……”韩以修突然开口打断了我的话,我的笑容猛的僵在了脸上,拉着他的手指也突然变得僵硬了起来。 “我有些累了……”韩以修盯着我的眼睛开口说道。 我慢慢放开他的手指,默默地点了点头,站起身的一瞬间我突然有种冲动想揪着他的领子冲他大喊为什么。 为什么对我这么冷淡。 为什么失信于我。 为什么不想笑还要笑。 为什么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来伤害我。 造成今天这一局面的又不是我! 然而我什么也没说,还是像往常一样收起小桌子上的东西,然后给他整理了一下床铺,晾好一杯热水,转身离开了病房。 他不开口,我不问。 直到问题积压到顶点才是爆发的那一刻,只是当时我不懂,这种爆发足以让任何一种牢不了催的关系碎的连渣都不剩…… 我在韩以修的病房外面坐了很久,就像一棵老松一样杵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如果有人走近,就会发现我全身上下的肌肉都是僵直的。我一动也不想动,脑海里不听的出现韩以修刚刚平静而淡漠的笑容。 恨得牙根痒痒,却又无能为力。 我叹了一口气,揉了揉头发,站起身,拿出手机打给了那个我一直不想麻烦的人…… “师母……”我对着电话轻轻的说道。 “思斯啊,这段时间干什么去了?啊?都快两个月没跟师母联系了,是不是嫌我老太婆烦了?”师母在电话里不满道。 “没有没有,师母,我们怎么能嫌您烦呢,上您家蹭饭,我们还乐不得的呢!” “那你们连个电话也没有?行了,什么时候过来,师母给你们做好吃的!” 我听见师母电话那边爽朗的笑不尤得红了眼睛,紧紧咬着牙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一些。 “师母,这段时间没联系您是我们不好,最近发生了点事……我和韩以修,遇到了点麻烦……” “什么事啊?你们怎么样了?要不要师母帮忙啊?”师母一听我的话声音不尤得焦急了起来。 第一百六十二章:我没法再上手术了 我深吸了两口气,才有些颤抖的跟师母说道:“师母,如果韩以修可能再也上不了手术了,该怎么办?” “再也上不了手术?思斯,这是什么意思?”师母的声音突然严肃了起来。 “师母,韩以修他伤了手,可能再也上不了手术了……”我终于抑制不住心底的压抑,眼泪争先恐后的开始往下掉。 “什么时候的事?思斯,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们为什么不告诉我?”师母怒道。 “我……我们只是不想让您担心,可是师母,我没办法了,我帮不了他了,我看着他的样子什么都做不了……”我有些语无伦次的哭道。 “思斯,思斯!”师母打断了我,语气上也带了一丝严厉:“事情还没走发展到无法挽回的地步,就不要说你做不到!” “可是……” “没什么可是,思斯,以修是我一步步看着成长起来的,他没有那么脆弱,也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严重。这种事情,换做是谁都没有办法马上接受,更何况小修。所以你要给他时间……” “时间?” “时间,思斯,让他慢慢去接受这件事情,这件事情他无法接受,你也无法接受,你们两个人放在一起,会让他心里更乱。” “小修现在需要的不是同情,不是照顾,不是安慰,而是另一条路。既然一条路已经被堵死,难道要永远坐以待毙下去?” 所以我现在所做的,根本不是在帮助他?我握着手机沉默了下去,想起了韩以修冲我吼出的那句“你能不能不要用这种眼光看着我!” 我当时是什么眼光?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心疼他,替他难受,眼神里肯定带了多少的怜惜与同情。但我忘了,他是韩以修啊,那个我喜欢的运筹帷幄的韩以修。 他从来都不需要同情…… 我擦了擦眼睛,认真的说道:“师母,我懂了,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第二天接韩以修出院的时候褚思哲也来了,他看着韩以修用白沙布包扎的左臂,欲言又止,但终究是没有说什么。 “我下午送伯父伯母去机场,你好好照顾老大。”褚思哲把我和韩以修送到别墅后叮嘱我道。 我点了点头:“思彤那边怎么样了?” “医院那边说再观察两天就能出院了,她父母说要接她回家疗养一段日子。”褚思哲苦笑道:“到底怪我,我越在乎的人反而都因为我伤的最深……” “你……”我皱着眉头看了看他,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后只能叹了一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路上小心,回来给我来个信息。” 褚思哲冲我挥了挥手就离开了,我看着他的车开出视野,突然觉得日子过得真他妈抑郁。 我回到别墅的时候看见韩以修正拿着一杯水现在厨房的流理台边发呆,他似乎从手术后就变得很沉默。 我走过去,给自己也倒了杯水,现在了他的旁边:“中午想吃点什么?” “吃什么?红烧狗肉?”韩以修盯着正在客厅里挠着沙发的起司轻声说道。 我笑了一声,看见起司听见我的声音不明所以的抬起头看了我们一眼,然后继续低下头自娱自乐的不亦乐乎。 “养肥了,是能炖了。”起司这些日子已经有了成年金毛的样子,一脸的傻样却总是爱掉毛,每次打扫房间都让我头疼不已。 韩以修看着我笑,伸手就往我的头上抚去,却在要碰到我的时候生生顿下。 我们两个因为这个动作都是一愣,我看见韩以修脸上的笑慢慢收起,猛的把自己的头往他的手上一顶。 “两天没洗了,蹭你一手头油!”我笑着在他的手上蹭着。 韩以修的手指一颤,却没有收回,让往常那样揉了揉,然后轻轻“嗯”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我叹了口气,知道他心底还是有心结,他现在就像一颗茧,把自己紧紧裹住,谁都不愿去接触。 不去理会会让他作茧自缚,强行剥开又怕会玉石俱焚。 “你先上楼待一会儿吧,我给你炖排骨汤喝怎么样?”我伸出手把他的脸挤出了一个笑脸:“对了,医学研究者那边把上次临床实验的认定结果给邮过来了,你要不要看一看?” “真的?”韩以修的眼睛似乎亮了一下,好似又恢复了原来的神采。 “对啊,来了好几天了,我怕影响你休息就一直没告诉你,但我都给你收好了,就等你亲手打开……”我走过去从抽屉里拿出那个文件袋递给他。 韩以修接了过去,反复看了看,才有些不方便的把文件袋拆开,我看着他不是很流利的动作并没有帮忙,只是在一边默默看着。 韩以修把里面的文件抽出来一页页翻看,神情也变得生动了起来,我看出了他的欣喜,心里终于稍稍放松了点。 韩以修盯着文件看了一会儿,才慢慢放下,有些复杂的盯着那几张纸发了会儿呆,才慢慢开口道:“我们成功了……” “真的!”我有些激动的看着他。 “嗯,手术预后也很好,说明老师的方向是对的,研究院打算再进行评估实验后就开始推广手术。”他突然顿了一下,拉过了我的手:“研究院那边批下来一批资金,除了奖金以外,研究院那边希望我们进行下一步的研究,你……帮我转告小褚,让他继续临床调研。” 我的手一抖,终于明白了他的神情为什么有些复杂:“我……这种事情我也不懂,我就是个手术护士,还是你跟他详细说一下比较好吧……” 韩以修低着头没有说话,我看着他微微发颤的左臂心里又是一疼,赶忙扯出个笑说道:“还有小璇,你不是说她很有天分吗?你把她带上,说不定又能培养出一个圣手……” “思斯……”韩以修打断了我的话:“你知道的,我没办法再上手术了……” 第一百六十三章:你不要我了吗? 这是韩以修第一次跟我直白的提出这个事实,他远比我想象的冷静,也远比我想像的残忍。 对我残忍,对自己更残忍。 我看着他突然没了言语,踟蹰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我似乎一直都是被打断的尴尬强笑的那一方,虽然痛恨这种感觉,却总是无能为力。 “还好,至少把老头的心愿完成了……”韩以修并没有在意我的沉默,而是继续盯着茶几上那几张薄薄的纸自言自语道。 “对啊,陈教授的心愿你帮他实现了,他一定很开心……”我赶忙笑着说道:“既然梦想已经实现,你也可以考虑做点别的事情啊,你看,医院里又不是只有外科手术大夫……” 韩以修没有动,我也不敢再说什么话刺激他,客厅里只剩下起司走在客厅里啪嗒啪嗒的爪子声。 “嗯,我知道……”不知过了多久,韩以修抓起茶几上的纸有些粗暴的塞进了文件袋里,抬起头冲我笑了笑:“别一副快要哭了的表情,笑一笑。” 我勉强扯出了一个微笑,看着他拿着文件袋上了楼,背影有些仓促。 我现在楼下看着他,直到听见他关上房门的声音才微微动了一下,酸麻感从我的脚底传来,我甩了甩僵硬的腿,默默叹了口气,但总觉得有什么压在胸口,怎么也吐不出来。 韩以修并没有去上班,我便也打消掉了恢复工作的念头。 “你想不想跟我去看看曹渊?”我推开书房的门有些小声的问着韩以修道。 韩以修抬头看了看我,微微摇了摇头。 “你都三天没出门了,再不见见阳光都要发霉了。”我笑着跟他开着玩笑。 “没关系。”韩以修的声音在他的办公桌后传来:“我还有些事情要做。” “那……你能陪我出去走走吗?顾澜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思彤也回家了,我好无聊啊韩以修……”我有些期盼的看着他。 韩以修没有说话,半天才叹了一口气:“思斯,你可以回医院的……” “好嘛好嘛,不愿意出去就不出去好了……”我赶忙打断了他的话:“那你偶尔也下来走走嘛,哎我跟你说,我教会起司握手了……” 我看着韩以修并没有说话,声音慢慢弱了下去,慢慢关上了他的书房门。 我有些懊恼的在他的书房门口转了几圈,终于泄下气来,有些郁闷的走下楼,站在落地窗面前看着院子外面的起司正追着自己的尾巴跑。 “蠢狗!”我笑着骂道,我突然间有些羡慕院子外面的小家伙,吃了睡睡了吃,什么也不需要想,偶尔还能跟我们这些狗奴才发发小脾气,我觉得下辈子投胎,我要做一只狗,还要做一只主人喜欢的狗狗。 我收拾好房间以后就坐在客厅里发呆,总觉得干什么都提不起劲来,我知道韩以修的精神状态不正常,我的精神状态也不正常。 我坐在客厅里有些好笑的想道,如果我们继续这样,估计会成为第一对抑郁症情侣。 浑浑噩噩又是一天,我躺在床上,摸着旁边冰冷的温度,暗暗叹了口气。 自从回了家,韩以修似乎再也没有跟我一起睡过觉,我不知他什么时候睡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醒。偶尔我在半夜醒来,还能看见书房的门缝中传出微弱的灯光。 师母说需要时间,但这个时间到底是多少? 一个月?一年?还是一辈子? 我把自己用被子严实实的裹住,然后慢慢闭上了眼睛。 我记得当时听过一个故事,说的是一个寡妇,在立了贞洁牌坊后不能改嫁,外人都称赞她贤良淑德,但没有人知道她是如何熬过一个又一个漫长的长夜,她会在每个晚上在屋子里撒上一串铜钱,然后一枚一枚的重新拾起,等到铜钱都捡完,天便也亮了。 可惜人民币没有孔,我也不是个寡妇。 但每晚独自仰望天花板的滋味并不好受。 正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听到屋外的一声巨响。 我在屋里等了半天,没有听见其他的声音,便赶忙起身出了门。 还是像往常的那样,夜晚的屋子里只有书房的门内漏出淡淡的光。 我慢慢走过去敲了敲门。 “韩以修?” “韩以修你在吗?你还好吗?” 我敲了半天也没有人应答,我心里一急,赶忙推门进去。 韩以修正背着我站在书房的正中央,地上翻倒的是书房里一直放着的急救箱。 急救箱里的东西散落的哪儿都是,而那套韩以修一直收藏的那套手术刀,就躺在韩以修的脚下。 我连忙走了过去,看见了韩以修正在颤抖的左手,一股鲜红的血液从掌缝中流出,又变成一滴滴的血珠,顺着指尖一滴一滴的打在地板上。 “韩以修你在干什么!”我惊怒道,跑过去拉起了他的手,手掌上的割痕很明显是手术刀造成的。 我捡起地上散落的酒精棉球和绷带,帮他处理手上的伤口。 “韩以修你疯了吗?你这只手臂还没有好,你是不是不要命了啊?”我冲着他喊道:“你有什么心事,有什么委屈能不能说出来啊,就算不说给我听,你随便找个别人说一说也好啊,你能不能别自己一个人什么都自己扛着了行不行啊?你心里难受难道我就不难受了吗?你知不知道你这个样子我有多着急啊?你知不知道我也会心疼啊……” 我说着说着眼泪就流了下来,给他裹着纱布的手也开始颤抖了起来。 “韩以修我求求你了,你不要再这个样子了,我会受不了的……” 韩以修一直低着头,他默默看着我给他包扎着手上的伤口,一句话也没有说。 半晌,才慢慢抬起了手,给我擦了擦脸上的眼泪,叹了口气。 “思斯,我不行了,咱们分手吧……” 我拿着纱布的手一下子就僵在了那里,我看着韩以修平静的面容,不明白他怎么就能用如此平静的态度说出如此残忍的话。 “你……你说什么?”我有些颤抖的问。 “思斯,这段时间我也认真考虑过了,我现在的状态真的不适合再和你在一起,我会让你很累,还会阻断你前进的脚步。”韩以修拍了拍我的手认真的说:“我们分手吧……” 我突然之间觉得很疲惫,似乎是走了好远好远的路,两个腿一点力气都没有了。我慢慢蹲在了地上,看着他轻声问:“韩以修,你不要我了吗?” 番外二 曹渊是十一月份出生的,那天大雪,没脚踝。 他妈还抱着刚出生的他在医院里计算着还要住几天,就接到了自家男人车祸身亡的消息。 然后曹渊被起名叫曹渊,深渊的渊,他出生的那天,是曹母一生的深渊。 所以他不喜欢过生日,别人生日是吹蛋糕蜡烛,他则是望着他爸的那张黑白照片前的蜡烛发呆。 曹渊他妈和普通的母亲没什么区别,从小耳提面命自家小崽要好好学习,秉承着宁苦不能苦孩子宁穷不能穷教育的原则送着死去男人留下的这个血脉上最好的学校。 曹渊倒也争气,作为一名好学生一直都是学校老师的心头宝。 但老师的心头宝不代表孩子们间的心头宝,别人打球他学习,别人聚会他学习,别人上网他学习。哦不,新生事物总是吸引人的目光,他唯一一次跟着同学去网吧,偏偏倒霉的遇上了学校的突击检查,结果是他在他爸的遗像面前跪了半宿,他妈在他旁边哭了半宿。 后来的曹渊循规蹈矩,再也没越过他妈的雷池半步,在高考时一举夺魁,却报了一个离家最远的大学,期间不免是对他妈带着些许的怨恨的。 但他妈倒是那些他的录取通知书一个劲的谢天谢地,好像这通知书是他那死去的老爹看他可怜赐给他的。 他有些无奈的看着他妈把那张通知书挂在他爸的遗像旁,直到开学报道取下时都觉得拿在手里怪怪的。 后来曹渊就去上大学了,他不算聪明,但好在刻苦,也算是能在他们老师的眼里拨的一席之位。但偏偏就遇上个韩以修,他终于明白周瑜面对诸葛亮的憋屈了。 那是他的上铺,他的兄弟。 家境好,成绩好,长得好,偏偏还每每在他啃着厚厚的专业书的时候抱着篮球风风火火的冲进宿舍。 当他知道韩以修的父母就是有名的外科专家时他终于明白了有些人生来就是不公平的。 他看不惯他,看不惯他每日不修边幅却总能有大把的女孩子喜欢。 看不惯他衣服领子里偶尔露出的名牌标签,那几个他看不懂的英文字母他只在城市里最大的商业大厦里看到过。 看不惯他每晚十点就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却每每考试都在他前面,生生夺去了他的一等奖学金。 但他却讨厌不起来他,因为他总是拿着夜宵回宿舍给大家分享,但是他知道那个习惯是从韩以修知道自己从不吃晚饭开始的。 他带他见自己的导师并成功成为了他的学生,却因为年龄比较大,成了一个便宜师兄,哦,还得了两个便宜师弟。 他交给他新的学习理论,逐渐自己也可以边学边玩,成绩与他不相上下。 陈教授说他心浮,有外科医生的技术却缺少外科医生的心。 他不懂,觉得这只是那老头不带自己上手术的一个借口。 可是那是他的老师,他不怨不恨,只能老老实实的等着上手术的机会。 后来机会有了,他成了那个有资格现在陈教授旁边的人。 曹渊又恢复了原来的刻苦,挑灯夜战的时候都觉得内心是甜滋滋的。 他觉得他需要用自己最大的努力,告诉老头,自己也是个好的外科医生,一点也不比两个师弟差。 后来曹渊觉得,似乎老天爷不是很喜欢他,可能是他出生就没了父亲,他夺了父亲的命活了下去,所以每次在重要的时候,冥冥中总是会有绊子。 比如他中考的时候拉肚子,上网的时候遇检查,第一次表白的时候下大雨,打湿了他花了一个月折好的九百九十九个纸鹤。 以及人生的第一场手术,又没了母亲。 他看见那个总是唠唠叨叨让他升官发财好好回报的老母亲躺在医院的太平间里,平静的就好像睡着了一样。 他摸着她苍老的面容,花白的头发,带茧的手掌,突然间二十多年好的坏的就一下子冲到了脑子里,一下一下冲的他脑仁直疼。 这是他的老母亲,尽管他有过怨,有过恨,有过心酸,有过无奈,但这是他的老母亲。 他嘶哑着嗓子,想哭却哭不出来,心里沉重却又感觉像松了一口气,踟蹰了半天才默默说了一句。 “妈,我回来了……” 他处理好了母亲的丧事,他爸那张孤单了二十多年的黑白相片终于有另一张陪伴,两个黑木相框摆在小小的桌台上有些拥挤,拼在一起也好像一张比较肃穆的结婚照。 曹渊自己一个人坐在屋子里给父母上香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笑。 他不知道自家死了二十多年的老子看见自家媳妇变成了一个满脸是褶的抽吧老太太会不会吓得转身就跑。 他在家里静静地坐了一宿,第二天打开关了整整一天的手机收到了无数个未接来电,已经实验手术患者死亡的消息。 曹渊知道他完了,他可能再也不能成为一名好的外科医生了,他永远不可能再得到那个自己敬仰的臭脾气老头的认可。 他怕了,只能匆匆卖掉了家里所有能买的东西,就带了他爹他妈的那两张黑白照片,他不知道该去哪里,去哪里好像都怕碰到熟人,他要逃,就要逃的远远的,就算做一个逃兵,也要逃到最远的地方去。 所以他登上了去美国的飞机。 一走五年。 番外二:2 他没想到会在太平洋的另一段也会遇到熟人,确切的说也不算熟人。 所谓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这是他看见程乐瑶的第一个念头。 他在国外读了一个研究生,一直想得到的认可偏偏在这里得到了实现,他的导师很认可他,带他上手术,并且推荐他到自己的医院里工作。 一台台手术下来,他再也不是当年那个看着别的孩子手里一袋零食就满眼羡慕的穷孩子了,他有了钱,有了房子,有了车。 他没发去补偿陈教授,他没发去回报老母亲,但他可以帮助程乐瑶。 他把对所有人的亏欠,对所有人的愧疚都补偿在了程乐瑶身上,仿佛那可以减轻他心里的罪恶。 他觉得程乐瑶瘦瘦的,小小的,干净又纯洁,纯洁到可以洗净他身上所有的污渍。 她是他的圣人,是他的救赎。 她是他的。 至少曹渊自己是这么认为的,而且确确实实,那个时候的程乐瑶,很依赖他。 但他毕竟不受老天爷喜欢。 韩以修来了,出现在他面前,作为同事,作为师兄弟,作为他多年埋在心底最深处的噩梦。 两个人相遇谁都没预料,震惊过后就是彼此的沉默。 怎么的也是师兄弟,当年也一起哭过笑过,对着喝着酒吹着牛逼,猜测路对面那个腿特长的女孩子正面漂不漂亮。 “这些年还好吗?” 这是他们见面的第一句话,他问的,心里带着一丝忐忑。 “挺好,你呢?” 韩以修看着他半天,才点头回答道。 “我也挺好的,哈哈。”他生硬的笑着,好像这样就能让他们的关系恢复到五年前的样子。 但对面的人一直沉默,他也只好闭了嘴。 “一直都没回去吗?” 韩以修突然开口问。 他一惊,赶忙点头:“是,是啊,这边已经习惯了,不打算回了。” “嗯……” 对面的人应了一声转身就走,他不知道怎么,下意识的就拦住了他。 “老师,老师他这两年,还好吗?” 韩以修就那么看着他,眼睛里带了一丝情绪,他有些看不懂,但依旧执拗的伸着他拦在对方面前的手。 “老师的女儿前面出车后去世了,去世的时候,老师还在上手术。” 对方说完就走了,连一个眼神都欠奉。 他僵在那里,不知道对方是在跟他说老师这两天过的不好,还是讽刺他当年的行为。 人心都是冲下长得,老师的女儿走的时候依旧守着手术台,而你在干嘛? 躲了五年,没种…… 曹渊开始躲着韩以修,就像躲着债主。 他看到韩以修就总是会想起五年前那干的不是人的事。 他坐在自己买的大别墅里,看着他爹他妈的遗像,一遍遍的总结这些年来他干的事,救的人,好好算一算,能不能抵得上程乐瑶他爸的那条命。 算来算去抵命是够了,可还是欠账,欠陈教授的后半生的手术生涯,欠医学界一个优秀的老大夫。 曹渊暗自叹气,这些,是怎么都还不完的。 有程乐瑶也不行。 等到程乐瑶一脸娇嗔的跟自己打听韩以修的时候他一直以来垒建好还债的假象也崩塌了。 韩以修,又是韩以修! 自己的人生为什么总是跟他过不去? 因为他,他失去了头魁的地位。 因为他,他空有抱负却却只能雪藏。 因为他,自己才会接那台劳什子手术。 都是因为他,都是他! 曹渊红着眼睛把程乐瑶从楼梯上推下,看着倒在楼梯下呻吟的身影突然觉得心底一阵痛快。 你们都消失就好了,没了你们,我才能继续我的事业,我才是这个世界最好的外科医生! 程乐瑶自那天以后再也没有找过他,他事后冷静下来只能苦笑。 笑自己太冲动,笑自己明明想对人好却总是给对方造成伤害,笑那件事情对自己的影响力。 他突然想起了陈教授的一句话。 曹渊,你心不静。 静?怎么静的下来?他已经有了心魔…… 后来程乐瑶拿着韩以修的实验数据来找他,他很开心。 开心她还信任他,开心他还能补偿他,开心能狠狠挫一挫那个人的锐气。 那个自己永远只能望其项背的人。 他陷入了狂喜,完全不去想一直厌他恶他的程乐瑶为什么突然找上自己,为什么一直冷静沉稳的韩以修突然要求终止实验,为什么实验数据模糊不清。 他一心打到对方,扬名立万。 他觉得完成了那个人没法完成的手术,自己合该比他强,比他优秀。 本来就比对方要努力,付出的要多,凭什么呢?凭什么大家的眼中只有他呢? 第一个临床病例死亡的时候他并没有在意,疾病嘛,本来就是变幻无常,挨不过预后是你自己倒霉,怨不得谁。 后来出现了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死亡病例越来越多,已经达到手术患者的百分之七十。 曹渊这才开始慌了,他终于想起来检查程乐瑶送来的那批资料。 他本就是很优秀的外科医生,很轻易的就找到了实验漏洞。 手术后的并发症是致命的,而且并发症的患病率高大百分之九十。 他握着资料的手开始颤抖,满心满眼叫着程乐瑶的名字,最终却慢慢平静。 他翻着资料无奈苦笑。 算了吧,本来就是欠她的,就当算是还债了…… 番外二:3 美国医学部那边发来了公文,要求他终止这种手术,并要追究他的责任。 如果他让医院辞退,他就什么都没了,他就像是那个过了午夜十二点的灰姑娘,钟声敲响,他就又是那个又穷又脏的蠢小孩。 后来事情不了了之,他轻松逃过一劫,却收到了韩以修被辞退的消息。 他找到对方问为什么。 为什么要揽下这件事替他收过,他是不是还认他这个便宜师兄,如果他还认,那自己也辞了工作跟他回国,回国找到老头,跟他磕头认错,然后用接下来的人生好好还债。 可是对方看着他,眼神冷的可以杀人,对方也问他。 为什么? 为什么?曹渊,你窃取了我的实验数据做了手术,手术失败却还要把责任推在我的身上? 他吃惊的张大了嘴巴,他想说我没有,可他确确实实窃取了对方的实验资料。 他一念之下做的事情,让他成了自己曾经最讨厌的一类人。 骗子,盗贼,小偷。 他说不出话来,只能看着对方收拾东西慢慢离去,临走时对方回过头看着他一眼,他有些惊喜有些期盼,对方能否给自己一个解释的机会。 但他的小师弟只是轻轻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慢慢开口:“我早就写好了辞呈,想揽下这件事回国,毕竟你是我师兄,但如今看来,倒是我自作多情了,曹渊,你我从今天开始,分道扬镳吧……” 他再一次僵直的站在对方身后看着对方慢慢离开的背影,就像五年来第一次见面那样,心里钝痛,像流出了血。 那个人,这一次,是真的离开了。 大学里的兄弟情分终是烟消云散。 后来他知道是程乐瑶把屎盆子扣在了自己的脑袋上。 众叛亲离,他第一尝到了个中滋味,也开始重新审视自己身边自认为干净到透明的小姑娘。 他还是问为什么? 程乐瑶并不想韩以修那么平静,她看着他开始歇斯底里。 她说她恨他,恨他害死了他的父亲,害死了他唯一的亲人。 恨他害死了人还每日过的逍遥。 她说之前的依赖,之前的信任都是装的,她连看他一眼都觉得恶心。 曹渊看着程乐瑶甩了他一巴掌后怒气冲冲的离开,只能苦笑。 又是离开,又是苦笑。 他曹渊似乎只剩下这两样能力,看着离开的背影苦笑。 他又是看着他爹他妈的遗像纠结了半天,最终也还是恢复平静。 算了吧,谁叫你,欠她的。 他后来的日子浑浑噩噩,临床上也出了不少的错误,医院里最后决定让他带薪休假一段时间。 毕竟也曾是医院里的王牌大夫,医院觉得他还能再抢救一下。 曹渊利用这段时间参加了世界无国界医生组织,他去了战乱的也门。 他救过受伤的士兵,救过临产的孕妇,救过患病的幼童,当一枚炸弹在他的身边爆炸,炸出那一米多的深坑距离自己不到半米的距离时,他觉得他可能已经赎完了罪,他应该是被原谅了。 被死在手术台上的程乐瑶的父亲,还有那几个接受了他手术的倒霉蛋原谅了。 然后他回了美国,但还是辞了职,他手里的钱够他好好挥霍上几年,他想静下来好好打算一下。 就在他打算好下一步去哪里继续发光发热的时候突然接到了一通电话。 电话里的声音很熟悉,熟悉到每天夜里都会出现在他的睡梦里,熟悉到他只要一听就热泪盈眶。 “回来吧……”那声音在电话里轻声说:“七年了,回来让老师看看……” 七年了,已经七年了! 他握着手里跪在客厅里嚎啕大哭,仿佛受了委屈的孩子找不到父母的孩子。 他知道他被原谅了,被最想被原谅的人原谅了! 他可以不再想一个幽魂一样游荡,他终于可以回到他出生的地方,他终于可以落叶归根。 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剥开头发,看见了藏匿在里面的几根白发。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有的落叶归根的想法,就像他不知道那几根白发是什么时候长出来的。 或许他已经老了,但此时此刻,对于他来说。 宛如新生! 第一百六十四章:夜谈 韩以修低着头没有说话,慢慢蹲下身收拾起散落在地上的手术刀。 “你说话呀!”我冲他喊到:“韩以修你这个样子算什么?当初在美国的时候你是怎么跟我说的?你又是怎么信誓旦旦保证会永远陪着我的?” “思斯……”韩以修看着我脸上露出了痛苦的样子:“你不要逼我好不好……” 我震惊的看着他,不由得点头冷笑:“好好好,韩以修,我做的这一切,你都觉得是我在逼你对不对?” 韩以修看了看我,欲言又止。 “你曾经说过,我是你的女朋友,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会在我身边,你说过你这辈子只会娶我,也只会爱我。”我盯着他的眼睛轻声质问道:“那么韩以修你说,你现在要和我分手,那你之前说的话算什么?放屁吗?” 韩以修深深吸了一口气,走到办公椅边坐下,点上了一支烟:“思斯,你现在跟着我,什么都做不了……” “跟在你身边就是我做的最大的事。” “你……你不懂……”韩以修伸手抓了抓头发:“我这个样子,不知道会多久……” “当时我也不知道自己会瞎多久!” “思斯!”韩以修大声打断了我的话,静了一会儿,声音忽然小了下去:“思斯,你不知道,你不知道当我用力握着手术刀的时候手臂就会不自主的震颤是什么样的感觉,我不能再拿刀了,思斯,我没法再做外科医生了……” “那我们做别的啊,我们去做内科医生,去做病理师,韩以修,只要你想,没有什么是你做不成的不是吗?”我看着他期盼的说道。 “不是!”韩以修暴躁的把手里的烟按在了桌子上的烟灰缸里,然后走到酒柜里拿出了一瓶酒看也不看就往嘴里灌:“不是!我从十岁起,十岁!十岁我就想做外科医生,我努力学习医术,研究各种手术方法,不是为了最后去当个拿不起刀子的内科医生!” “韩以修!”我跑过去夺他手里的酒瓶:“韩以修你是医生,你就是这么对待自己的身体的?抽烟喝酒,你还想干什么?你这个样子,就算能拿起手术刀又能怎么样?你还配做一名医生吗?” “那我能怎么办!”韩以修冲我吼道:“我能怎么办?我已经这样了,我再也拿不起手术刀了,我做不了外科医生了!” 我看着他通红的双眼,下巴上早就长出了细密的胡茬,这不是我的韩以修,这不是! “好!你要醉生梦死,你要逃避现实,我陪你,我陪你韩以修,你还想干什么?我都陪你!”我抄起从他手里夺下的酒瓶直接往自己嘴里灌。 辛辣的液体顺着食管流到胃里,烧的胃一阵阵的发疼。 韩以修就看着我的动作,没有阻止,他踉跄的后退了两步,然后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开始轻声笑了起来。 “叶思斯,叶思斯……”他不停的呢喃着我的名字。 我把空了的酒瓶放在他面前,眨了眨灼热的眼眶:“还喝吗?” 韩以修看着那空了的酒瓶半天,才慢慢抬起头来,面色桀骜,就像往常那样:“喝!为什么不喝?” “好!”我点了点头,从酒柜里一瓶瓶取出里面的藏酒。 红的白的洋的,一瓶瓶摆在韩以修的面前。 韩以修看也没看我,拿起一瓶就直接拧开了瓶盖。 我也随便拿了一瓶,坐在了他的对面。 “你是不是觉得我有的时候很烦?”我喝了一口酒问道。 韩以修摇了摇头,晃了晃手里的酒瓶:“以前没觉得,现在倒是有点。” 我轻笑了一声:“你和我分了手之后想干嘛?找个地方隐居?” “没想过。”韩以修一直盯着手里的酒瓶,好像上面有什么有趣的东西:“之前先把你交代出去。” “你就这么烦我?” “你要这么想也可以,离开我吧,对你我都好。” “韩以修,什么事我都能答应你,就这件事,不行!”我摇了摇头,看着他认真的说道。 “叶思斯你有没有脑子?凭你的能力你的学历,在医院什么职位混不到?你何必和我这么个窝囊废腻在一起?”韩以修自嘲的笑了一下。 “什么职位又能怎么样?韩以修,没有你,什么职位又能怎么样?”我低着头轻声的说。 对面静了片刻,然后我听到了他长长的叹息声。 “当初没有接近你就好了……”韩以修有些疲惫的说道。 “你什么意思?”我猛的抬起了头,看着他问道:“你后悔认识我!” “不是我后悔认识你,是后悔你认识我。”韩以修凑了过来,盯住了我的眼睛:“叶思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没遇到我,你会怎么样?” ------题外话------ 亲爱的,白白回来了…… 这段时间因为身体的原因一直都没有写文,只能拜托朋友把原来写的一点存稿给发上来。 在这里跟大家说声抱歉。 白白保证不会坑文,接下来也会保证日更。 当然,没写完的番外会补齐,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 第一百六十五章:只有你 我盯着他的眼睛愣住了,想了半天嘴也没说出话来。 “如果没遇到我,你不会推掉升职的机会。 如果没遇到我,你不会遇到曹渊。 如果没遇到我,你不会瞎了眼睛。 如果没遇到我,你不会冒着生命危险去和程乐瑶交涉。 如果没遇到我,你不会现在无所事事的待在家里,为一个不知道还有没有未来的人提心吊胆!” 韩以修一字一顿的看着我说,似乎立正从前发生的一切,都是错误的。 而这些错误的起点,是我们的相遇, 纠正这些错误的办法,就是我们分开。 “没有未来你就去创造未来啊,你每天这个样子,就会有未来了吗?”我轻声的看着他问道,然后慢慢凑过去,亲了亲他的嘴角。 “既然是错误,那就错下去吧,反正我已经在泥潭里了,你也别想干净到哪里去,韩以修,既然你欠我这么多,就得一点不差的还给我,差一分都不行!”我看着他认真的说道。 韩以修猛的就扑了过来,对着我的嘴唇又啃又咬,似乎在发泄着心里的不快。 我默默地回应,放任他所有的动作…… 酒有的时候是个好东西,他可以让你忘记忧愁忘记烦恼,忘记一切你想忘掉的东西,尽管只是一瞬间。 酒也可能是个坏东西,因为你不知道你会在黄汤下肚后做些什么,也许冲动之下,会让你追回万分。 我第二天睁开眼看着书房的天花板发呆的时候就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这种事情,是好还是坏? 在我和韩以修在一起后我费劲各种心思,想尽一切办法都没有成功的事情在昨晚那么个情况下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被我得手了。 本来整洁的书房如今已经被空了的酒瓶以及散落在各处的衣物填满。 我微微蜷起了身体,就是一阵撕裂般的疼痛。 死人吃干抹净连个衣服都不知道给人家盖!我哭笑不得的坐起身,看着旁边跟我一样宛若新生闭着眼睛沉睡的韩以修,腰是腰腿是腿,我与他终是坦诚相见,心里甚是满意。 “韩以修,你以后能不能不要这么粗暴?女孩子的第一次都是很疼的,你能不能温柔点,亲一亲我也好啊……”我轻轻的揉了揉他睡梦里紧紧皱起的眉头。 滚烫的温度瞬间吓到了我,我慌忙摸了摸他的额头,果然温度已经升了起来。 我起身捡起四处散落的衣服,匆匆给他裹上。 “韩以修,韩以修你醒醒?”我拍了拍他的脸,半天才看他睁开了一条眼缝。 “怎么了,你……”韩以修有些迷糊的看着我,又瞬间呆住,估计是大清早看见我在书房里裸奔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你发烧了你知不知道?”我没好气的说道:“能起来吗?我扶你去床上躺着好不好?” 韩以修看着我反应了一会儿才有些呆楞的点了点头,我草草披上了一件衣服,慢慢把他送回到卧室,才找了套衣服穿好。 我给他盖好了被,热好了毛巾,倒了杯热水才下楼去熬点粥。 我现在厨房不由得有些好笑,一般这种激情后发热然后被细心照料的不应该都是女孩子吗?果然相较来说,我还是太男人了一点。 昨夜我们不像一对情侣,反而像朋友一般促膝而谈,韩以修一直以来都是憋闷的性子,很多事情如果没有人逼他,他就会永远压在心里,早晚有一天会被压垮。 我端着熬好的粥和退烧药上了楼,进了卧室就看见韩以修半阖着眼,望着墙壁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听见我进来,就立刻转过头盯住了我。 “感觉好点了吗?”我把托盘放在床头,想伸手探一下他的额头,却被他一个扭头避开。 我愣了一下,看见韩以修的脸上也浮现了懊恼的颜色,因为发烧而鲜红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我熬了点粥,你吃完后把药吃了好好睡一觉,如果体温下不去我们再上医院。”我笑了笑,装作无所谓的样子给他舀了一勺粥递到他面前。 他低头看了半天,才慢慢接了过去,轻声道:“我自己来……” 他的声音因为发热而变得微哑,我坐在床边看着他一口一口喝着我煮的粥。 “昨天晚上……”韩以修喝了两口粥然后抬起头看我,神色变得有些复杂,半天才叹了一口气:“对不起……” “没事,你要是觉得昨天的事让你讨厌,就当做没发生好了。”我压住心底的疼痛无所谓的笑了笑:“反正如果不是你,早晚有一天也会是别人……” “我不讨厌。”韩以修连忙说道,生了病的他看起来就像一个小孩子。 “那……你还要和我分手吗?”我有些小心的看着他问。 他的脸色变了变,终于底下了头去:“我本打算这种事情,在我求了婚以后再去做,我们可以在舒适柔软的床上交颈而眠,而不是在书房的地板上……”他苦笑了一声:“说到底是我对不起你……” “所以呢?”我看着他问。 他摇了摇头:“就这样吧……” “就这样?我们还是情侣?我叶思斯终于沦落到用身体留人的地步了……”我找了两声,觉得心底撕裂般疼痛。 “不是!”韩以修深吸了两口气:“思斯,不是这样的……” 我看着他的眼睛,突然间觉得很难堪,难堪道想逃到天涯海角再也不见他。 我站起了身就要往外走,却被他一把抓住了手腕,他的掌心滚烫,让我直接打了一个哆嗦。 “别乱想……别走……”韩以修抬头看着我,脸上竟是我从未见过的脆弱。 我在他身边缓缓坐下,看他喝了药,然后靠在床头拉住我的手:“我是个男人,你又是我喜欢的人,你觉的怎么会对你没有欲念?” “你有吗?”我不由得苦笑道。 “有!当然有!”韩以修攥着我手指的手微微用力:“只是……你知道,之前的事情对于你我来说,就像个隐形炸弹,当初对于要不要开口和你说在一起我也犹豫了很久,但我想爱情都是自私的,所以我也自私了一把。” “可是时间越久,我就越不愿意放手,我把你骗到身边,骗到我的生活里紧紧捆住。但我知道我的未来是不定数的,我不能动你,我不能占据你的心以后还霸占你的身体,我需要给你留点退路……” “我已经没有退路了……”我红着眼睛哽咽的看着他说道。 “我那个时候就想,如果我的结局真的是死亡,那么你还可以干干净净的开始下一段,还可以重新把干干净净的身心留给下一个你爱的人。”韩以修叹了一口气:“可是现在,你的所有退路,都让我毁了……” “韩以修,当我和你在一起的那一天开始,我就已经没有退路了!你知不知道!”我强硬的搬过他的脸与他对视:“你觉的我怎么再去爱下一个人?我怎么再继续下一段感情?没有你,我叶思斯就不会再是叶思斯了!” “我……”韩以修刚要说话,就被我打断。 “我去和别人牵手接吻,和别人结婚生子,和别人白头偕老,这就是你想看到的吗韩以修?原本这些,我都是打算和你做的,和你做,也只有你!”我认真的说道。 第一百六十六章:我们有一辈子呢 “你……”韩以修呼吸猛的一促,然后开始剧烈的咳嗽了起来,我赶忙拍着他的后背,等他好点了才扶着他躺下。 “快赶纸糊的了……”我瞪着他不满的说道。 “思斯……”韩以修无奈的看着我:“你能不能理解,现在的你,不能再跟我这么堕落下去了?” 我给他的额头上换了一块新的毛巾,然后拍了拍他的脸:“韩以修,这件事,没得商量!” 我看他又想说话就赶忙捂住了他的嘴:“韩以修,当初的我对你来说何尝不是个拖累?你做得到,我凭什么做不到呢?我也是同样的话,韩以修,你要多给自己点信心,多给我一点信心。” “什么时候你想通了,我什么时候就跟你,继续回医院救死扶伤,反正我想好了,我叶思斯反正也胸无大志,就喜欢在你手底下做一个小护士,反正天塌下来还有你顶着。”我收拾好了他的餐盘,然后对他一笑:“你现在的任务是好好休息,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乖乖的……” 我端着托盘出了卧室才靠在墙边换换坐下,心里跳的厉害。 刚刚真的是害怕韩以修会厌我烦我,会不留情面的继续坚持和我分手,而如今看来,倒还是留有一丝余地的。 如今我就想像一个等待被审判的犯人一般,每天都提心吊胆的等着韩以修跟我说死刑的那一天,我摸着脖子上的吻痕不由得苦笑。 其实我没说错,如果没有昨夜的一晚荒唐,韩以修怕是真的会跟我分道扬镳了。这和用身体留住对方的人又有什么区别呢? 我吸了吸鼻子,站起身,把托盘放回厨房,然后回到书房打扫现场。 书房还保持着昨晚的样子,无时无刻不提醒着我昨晚的那场抵死缠绵。我把地上的垃圾收好,打开自从韩以修回到别墅以后就没有打开过的窗帘,然后去整理书桌上散落的纸张。 在各种书籍和废纸的最下面,压着一张小小的照片,照片里穿着婚纱的小孩子正手拉手笑的正欢。我的眼睛一滴一滴的打在上面,却又从心底感觉到了一股喜悦。 “韩以修,你个口是心非的死混蛋!” 韩以修这一觉睡到了第二天的中午,他的体温已经恢复了正常,只是还有些咳嗽。 我拉着他到浴室里洗了个澡,然后又把他裹成一个球塞回了被窝里。 “至于吗?”韩以修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我。 “至于啊韩大才子,我要是不把你养好了,你不得在这房子里宅一辈子?”我把给他煮好的面条递到他的手里:“我可跟你说啊,师母可能明天要过来,你还不把自己捯饬干净点,要不然明天她过来不得揍你?” “师母要来?”韩以修愣了一下。 “嗯,刚刚打的电话,问咱们俩这段时间死到哪儿去了……”我点了点头。 韩以修眼睛闪了一下,但也什么都没说,低下头乖乖的吸他的面条。 前天和昨天的发泄让韩以修的精神已经好多了,有些事情果然说出来会好很多,他已经愿意跟我开口说话,也不是每天面无表情的样子了。 只是手上的伤还没有好,我给他换药的时候有些试探的问他:“我把那份资料给褚思哲传真过去了……” 韩以修的手一抖,倒是没说什么。 “别动!哎,褚思哲问我你能不能去给他做接下来课题研究的顾问……”我一边用纱布裹着他的手一边装作漫不经心的问。 果然韩以修的面色复杂了起来。 “别那么紧张嘛,我就是问问。”我冲他一笑:“褚思哲说反正你这段时间也没什么事,能顺便给他收集点资料是最好不过的事了,你要是不愿意,我帮你回了他就是了……” “你……你让我考虑考虑。”韩以修看我换好了药收回了他的手,然后犹豫的回答道。 我心里一喜,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然后收拾好药箱。 不能急,要慢慢来,我心里暗暗的说道,这毕竟是一个比较好的开始,无论对他还是对我。 我拎着药箱打开卧室的门正要出去,就听见韩以修在我的身后叫住了我。 “思斯。”我回过头看他,他的表情很淡:“我说过对你负责,就一定会做到,给我点时间……” 我握着门把手开始微微的颤抖了起来,然后冲他一笑:“不急,我们有一辈子呢!” 第一百六十六章:开山弟子 师母第二天过来的时候带来了一个人。 我有些惊讶的看着她一把推开了在我脚边蹲坐的起司,然后一个熊扑的就抱住了我。 “思斯姐,我想死你了!”刘璇用脑袋蹭了我两下然后兴奋的说道。 “小璇你怎么来了?”我也有些激动的看着她,几个月没见孩子好像长高了不少。 “师母说要过来看你,我就过来凑热闹了,而且师母说你别的不行,做菜特好吃,所以我过来赏光,帮你鉴定一下。”刘璇得意洋洋的看着我说道。 “你这死孩子,什么叫别的不行?”师母敲了敲她头。 我笑着看着她们两个,就听见刘璇看着我的身后,然后激动的喊了一声:“男神学长!” 我转过头,果然看见韩以修下了楼。 “师母,小璇你们过来了?”韩以修笑着跟她们打了招呼,然后坐在了我的身边。 “学长啊,我听说你前段时间住院了,我搞定毕业论文以后就想去医院看你,可他们都说你已经出院了,我找了你和思斯姐好几次,他们也都说你们没有上班。”刘璇看着韩以修抱怨道:“你们什么时候回去啊,我还等着毕了业到你们那里工作呢!” 我清了清嗓子,有些担心的看了韩以修一眼,他还是微微笑着,显然对这件事情已经没有那么抵触了。 “最近我们打算修养一段时间,估计还需一段日子才能回去呢。”我笑着回答道。 刘璇似乎很失望,张着嘴不知道想说些什么,就被师母打断。 “小璇!来的时候师母怎么跟你说的?”师母警告的看了刘璇一眼,然后笑着看着我说:“思斯啊,你带着小璇去做饭吧,这孩子心心念念好久了。” 我点了点头,拉着挣扎的刘璇走进了厨房。 “你傻啊,看不出来师母想跟韩以修单独说会儿话?”我我有些无奈的看着她问。 “啊?真的啊,为什么啊?”刘璇愣了愣,有些好奇的问我。 “你还真是有智商没情商,师母都叫我带你来厨房了,你还看不明白?”我白了她一眼,然后从冰箱里把中午要准备的食材一个个拿了出来。 “中午做什么好吃的?”刘璇果然看着我的动作双眼放光的看着我。 “糖醋里脊,水煮鱼,炸藕盒,再炖个山药排骨汤,怎么样?刘大小姐对这菜谱还满意吗?”我笑着问。 “满意满意,你是我姐,亲姐!”刘璇吸溜了一声,然后跑到我身后给我按着肩膀。 “思斯姐啊。”刘璇站在一旁有些奇怪的问我:“我来的时候师母告诉我来这里不要随便问话,尤其是对学长。学长他到底出什么事了?” 我切着菜的手一顿,不由得叹了一口气:“韩以修之前出了事故,伤了手……” “不是吧,严重吗?”刘璇惊呼道。 “伤了神经,再也不能进行高强度精密工作。”我勉强笑了一下。 “精密工作,那就是说,学长他……”刘璇震惊的看着我,然后有些难过的地下了头:“对不起思斯姐,我刚刚……” “没事,事情已经发生了,他需要去接受。”我摇了摇头:“他不可能一辈子逃避这个现实。” “所以你们一直都没回医院?”刘璇犹豫的问。 我点了点头,看着她笑了一下:“你这笨蛋是不是还不明白师母今天带你来的意义?” “意义?不就是过来看看你们,还有什么意义?” “说你笨还真是笨!”我叹了一口气:“当初陈教授因为被终身禁止上手术台之后干了什么你知不知道?” “回学校,教书啊。”刘璇点了点头回答道。 “医生想要救死扶伤可不仅仅只能靠自己啊。”我看着刘璇说:“一个好的医生,不仅能够治病救人,还能更远更广的传播医术,让更多的人去救更多的人。” “你是说,师母想让学长回腾大教书?”刘璇恍然大悟道。 “不仅仅是这样吧。”我摇了摇头:“光让他回去教书师母一个人来就行了,带上你当吉祥物吗?” “也不是没有可能吧……”刘璇吐了吐舌头。 “你还真是……”我好笑的看着她:“师母应该是想让你做韩以修的开山弟子。” “哦……开山弟子啊。”刘璇默默点了点头,反应了几秒才有些震惊的猛的抬起头看我:“你是说……你是说……思斯姐你的意思……是……是我想的那样吗?” “你想的是哪样啊?”我笑着反问道。 “男神,我的男神,男神啊!”刘璇捂着脸喃喃道:“我……我是在做梦?不,我会不会再也找不到男朋友了啊,我是不是把下辈子的幸运都用光了啊!” 我看着她耸了耸肩:“不一定呦!” 然后刘璇定定的看了我几秒,忽然大叫了一声,然后猛的冲出了厨房,快的我都没有反应过来…… “师母!”刘璇两步跑回了客厅,然后一把拽住了师母的袖子:“师母!思斯姐说的是不是真的,是不是,学长他,真的要收我做开山弟子?” 师母我跟在刘璇的身后来到客厅,看见师母并没有机会还在激动中的刘璇,而是笑着看着韩以修说:“看吧,我就说这孩子会是这个反应,小修啊,师母的意见,你觉的怎么样?” 第一百六十七章:不能分开 韩以修坐在一边没有说话,但神色却开始犹豫了起来,我知道他被师母说动了,但依旧放不下上手术的念头。 “老陈有以后,他在腾大留的实验室便转交给你了,不管是解剖刀还是手术刀,追根究底,都算的上是医生的一部分。”师母拍了拍韩以修的肩膀:“我可听思斯说了,老陈留下的那个课题,不是还要继续研究不是吗?” “我……”韩以修看了看师母,叹了口气,又看向了刘璇:“我对学生一向十分严苛……” 刘璇愣了一下,有些不明所以的看向了我。 这个笨蛋,我扶了扶额,推了她一把:“快叫老师啊!” 刘璇眨了眨眼睛,才恍然大悟的看向了韩以修,迷迷糊糊的点了点头:“男……男神老师……” 我轻笑了一声,看见韩以修有些不自在的清咳了一声:“你毕竟是老师最后的一位学生,现在转到我手下,辈分自然往下掉了一层,你能接受的了吧?” “能接受能接受!”刘璇在消化了这个事实后很快的就恢复了以往的精明模样,转过身突然冲我行了个礼:“师母好!” 我一愣,整个人脸色涨得通红:“哦……那个,咳,我没有准备红包,以后……” “不用不用,以后少不得过来烦你,给我做好吃的就够了!”刘璇拉着我的手摇了摇:“思斯姐,你以后就是我的师母了,那师母就是我的师奶乃?” “净胡说!”师母白了刘璇一眼,用手掐了掐她的鼻子,然后看向韩以修说:“腾大那边我已经帮你说好了,只等你直接去上班就行了,师母知道,让你突然变换一个角色肯定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师母给你时间,好好调整。” 韩以修点了点头:“让师母费心了,不过还好原来有过一段时间的教学经历,突然上手,也不算一点准备都没有……” “说起来我还做过你的学生……”我笑着跟韩以修说道:“上课第一天就叫学委背希波克拉底誓言,我被叫起来的时候都抓瞎了。” 师母听了就笑出了声:“这小子,是学他老师呢。” 韩以修的耳朵莫名其妙的红了起来,侧过头避开了我的视线。 “陈教授当初也是这样?”刘璇有些惊讶的问。 “对啊,第一天上课,小修就直接被点名叫起来了,最后挨了老陈好一顿骂。”师母看着我们惊讶的目光不由得一笑:“想不到吧,那个时候老陈可都跟我说了,这孩子心太浮,天赋放在他身上就是个祸害!” “老师说的是对的。”韩以修点了点头说:“我当时确实太恃才放旷了……当时第一天上课,翻开书本都是我自学过的,所以在课上睡懒觉来着……” “你胆子还真肥……”我不禁惊讶道:“陈老的课你也敢睡?” “所以说啊,当时老陈很欣赏他,却不认同他。”师母笑了笑:“老陈说有天赋的孩子很多,但有天赋又懂得医心的人就寥寥无几了……” “老师说他曾经看过一场公开手术,因为当时主刀的大夫是一个特别出名的年轻大夫,刚毕业就可以一个人操作最复杂的手术,所有的同行都很看好他,但当时因为那场公开手术,他为了炫技追求速度,手术缝合口并没有严密缝合,最后导致了患者吻合口篓,后果很严重。”韩以修顿了一下说:“老师说医术不是用来证明自己有多厉害,多有才,而是真正的作为站在最顶端的人向下面挣扎求生的人伸出救命的手。” “很少有人能明白这一点啊……”师母笑着摇了摇头,然后拉着刘璇的手:“老陈没有带你出师,但毕竟,你是他的学生,今天把你交给小修,你好好跟着他,他不能再上手术,那么你就代他去做,他带你出师,你帮他做他想做的手术……” 刘璇看了看韩以修,又看了看师母,然后点了点头,神色看起来异常的郑重,虽然好笑,但还是满满的感动。 “思斯啊……”师母突然叫了我的名字,我怔了一下,赶忙抬起头看向了她:“你这段时间陪着小修,也辛苦了……” 我赶忙摇了摇头:“当初我出事的时候,以修比我辛苦的多,我们是情侣,这本来就不算什么……” 师母看着韩以修笑了一下,神色间是有些促狭,我有些不好意思的清咳了一声,就听师母继续说道:“师母一直都知道,你跟在小修的身边时间最长,默契也是最大的。” 我点了点头。 “师母觉得小修回到腾大去当老师,及时个终点也是个起点,对他来说是最好的选择。”师母笑着说道:“而你,也很长时间没有回医院里上班了,小修身边还缺一名助教和实验研究院……” “师母你是说……我也可以跟以修回腾大工作吗?”我有些激动的看着师母问。 “那就看你愿不愿意了……”师母笑了笑:“这段时间,师母一直在想你们的事情,想来想去,还是觉得你们不能分开……” “我……傻子才不干!”我笑着跟师母回答道。 “思斯姐,那我以后是不是也能在学校看到你了?”刘璇笑着摇了摇我的胳膊,然后眉头一皱:“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我的汤!”我反应了一下,尖叫的跑回了厨房。 第一百六十八章:一切都会好起来 吃完饭已经很晚了,我和韩以修送师母和刘璇出门,屋外开始下起了丝丝拉拉的小雨。 这一年的第一场春雨。 天气还是很亮,夹杂着潮湿的感觉有种入骨的寒意,我裹了一件风衣,和韩以修撑着伞看着师母她们坐进车里。 “什么时候想去上班,给师母打电话。”师母摇下车窗看着韩以修嘱咐道。 “好。”韩以修点了点头。 “跟思斯好好的,别总欺负她。”师母看了看我说:“这段时间你们都折腾的够呛,两个人回去好好过一会儿二人世界。” 韩以修在底下伸手稍稍的牵住了我,他的手还像原来那样干燥,温暖。 我不由得一笑:“师母您就放心吧,他要是欺负我我就跟您告状!” 师母点了点头,然后慢慢叹了口气:“曹渊是你师兄,虽然做过一些错事,但回了国毕竟只有他一个人,举目无亲的,你做师弟的,多照顾照顾他……” 我的手一抖,瞬间被韩以修捏了捏,我深吸了一口气,勉强的笑了一下,就听韩以修说:“师母您放心吧,您交代的事情我一定办好。” 我跟着点了点头,看着师母的面色复杂了起来。 “小褚那孩子……师母挺长时间没见了,怪像他的,有时间,提醒他过来看看师母……” 我和韩以修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睛里的震惊。 “师母您放心吧,绑我也把他绑过去!”我激动的看着师母保证道。 师母笑了笑,慢慢收起了车窗,我和韩以修现在别墅门口,看着师母的车慢慢消失在视野里。 “一切都会慢慢好起来的……”我轻声问韩以修道:“对不对?” “嗯……”韩以修默默地回答道。 第二天我和韩以修一大早就去了郊区的墓园,这是半个多月以来韩以修第一次踏出别墅的大门。 我看着阳光打在他有些苍白的脸上,有些显瘦的侧脸更显棱角,这段时间,也确实难为他了。 因为他手上的伤还没有好,所以换做我来开车,去的时候韩以修很安静,我昨晚跟他提出来墓园的事情他并没有反对,而我在半夜起夜的时候却看见他一个人站在阳台上不知道在想着什么,脚边掉落了一地的烟头。 他口是心非的严重,无论表面上对这个故去的师兄有多么失望多么厌恶,终究还是放不下,他坐在副驾驶上一言不发,手里一直把玩着一张旧照片,脸上的表情淡淡的,却看的我直心疼。 “曹……他的事情,告诉牢里那位了吗?”韩以修不知沉默了多久,突然开口问道。 “啊?”我一愣,然后瞬间反应了过来:“哦……没有,没人和她说,毕竟,能和她继续来往的人已经躺在墓园里了……” 韩以修沉默了一下,叹了口气说道:“周末陪我去一趟监狱吧……” “你要去看她?”我有些惊讶的问道,心里也有些淡淡的不快。 “至少得让她知道曹渊是为谁而死的,一切的事情都因她而起,也应该由她结束。”韩以修解释道。 我点了点头,把车停在了墓园的停车场里。 我似乎和这个鬼地方特别投缘,短短一年的时间,不知道已经来访了几次,似乎所有能勾起我情绪的人都聚到了这里。 “他在哪?”韩以修下了车问我道。 “陈教授旁边,我和褚思哲一起选的位置……”我拢了拢被风吹乱的头发说道…… 第一百六十八章:师兄 我和韩以修一起走进了墓园,看门的大爷正坐在保安室门口吃着包子,看见我们有些愉快的发了一个招呼。 找陈教授的墓其实并不是很难,相较于其他的墓碑来说,陈教授的总是比其他的干净的多。 很多的墓碑早已蒙上灰尘,有些上面挂的照片也已经模糊不清。时间总是这么慢慢抹去一个人存在的证据,就好像总是会有新的替换旧的。 韩以修先是把陈教授的墓碑重新擦过一遍,摆上了他生前最喜欢喝的清酒和日式和果子 “老头净整这崇洋媚外的东西。”韩以修蹲在陈教授的墓碑前有些好像的跟我说:“还天天告诉我们要忠君爱国,简直挂羊头卖狗肉。” “是啊,我还看见过老师抱着薯片晒太阳呢。”我走过去蹲在韩以修的身边,和他一起整理着给陈教授的贡品。 “老头,对不起……”韩以修拍了拍大理石做的墓碑轻声说道:“原来不理解你下了手术台就回学校当个老学究,那个时候还觉得你胆小脆弱,现在看来是我目光短浅了……” “我没保住自己吃饭的东西,咱们师徒两个倒是命挺像的,现在我也上不了手术了,但走的倒是比你体面的多。你一直不怪那混蛋,现在那混蛋要自己找你去道歉了,你在下面,要好好收拾他,省的涨了他的威风……”韩以修想了想,拉起了我的手:“那个时候跟你保证,要带自己的妻子过来看你,虽然食言了,但也差不多,早晚的事……” 我有些感动的看着韩以修拉住我的手,回握着微微用力。 “老师,我会和韩以修一起好好的把你的知识传下去的,师母昨天让刘璇做了以修的关门弟子,徒弟变徒孙,您可不要生气……”我笑着对陈教授的照片说道。 “那孩子我会好好教。”韩以修接着我的话说:“思斯也很好,虽然这段时间事情发生的挺多,但现在总算也是尘埃落定,我以后也会回腾大教学,会不会跟您一样变成一个老学究我不知道,但终归不会比您差……” 韩以修站起了身,然后把我拉了起来,掸了掸裤子上的土。 然后侧过头去看陈教授旁边那个略小的墓碑,曹渊的相片正挂在上面笑的灿烂。 “我和褚思哲没有找到近期的照片,只能从遗物中找了一张大学期间的一寸免冠照片。”我拉着韩以修的手轻声解释道。 韩以修点了点头,拍了拍我的头然后走了过去。 他没有给曹渊带什么东西,只是把原来曹渊放在陈教授墓碑前的那个生了锈的茶叶罐摆在了墓碑前。 我站在他的身后没敢言语,韩以修就站在曹渊的墓碑前,看着他的照片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他脸上的表情很淡,这段时间没有好好修剪的刘海有点长,有些遮住了他的眼睛,脊背依旧挺直,却看起来似乎有些摇摇欲坠。 兄弟三个兜兜转转这么些年,感情好的时候一条裤子换着穿,谈崩的时候也曾彼此断交很多年。韩以修的影子是有些凉薄的。 但无情的人,往往最是长情。 韩以修忽然叹了一口气,蹲下身,拍了拍曹渊的墓碑,那样子好像兄弟之间互相拍着肩膀的样子。他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 低着头,半晌。 突然开口叫了一声。 “师兄……” 我看见他的眼眶突然红了起来,但表情淡的好像只是什么东西飞进了眼眶才刺激了眼睛的感觉,如果忽视他垂在身边有些颤抖的手。 我们拉着手出了墓园,韩以修除了那句师兄,到底还是没有和曹渊多说一句。 想来也没什么好说的,如果曹渊站在他面前,光凭这一声师兄,兄弟多年,也能理解其中包含的万千话语。 韩以修不善言,却句句窝心…… 回去的路上他依旧很沉默,心情沉重却似乎又变得有些轻松。 尘埃落定,怎么的也需要一段时间整理心情。 我没有阻止他一回家就把自己关进书房的行为,但起司似乎对他的这种行为很是不满,摇头尾巴晃的一直跟在他屁后直到被无情的关在了书房外,才有些委屈的跑过来把住了我的腿。 就好像没有讨到糖的孩子。 我有些好笑的揉了揉它的脑袋:“爸爸现在心情不好,我们让他自己待一会儿好不好?” 当然起司是只狗,不会理解我说的是什么,但显然它在韩以修那里受的委屈在我这里得到了补偿,整条狗也变得活泼了起来,咬着我的拖鞋来回的甩着脑袋。 我给它顺着毛抬头看了一眼一点动静都没有的楼上,默默叹了口气,却觉得异常轻松。 阴霾已经过去,剩下的晴天,也只需等待就行了。 这两日腾市都阴雨绵绵,似乎昭示着夏天快来的事实。 我在厨房里做了火锅,热乎乎的滚着泡泡。我把东西下好,然后调成了小火,抽时间给韩思彤打了一个电话。 上一次和她说话已经是一个多月前的事情了,她有些不满的叫嚣着我给她做的病号饭太清淡,那模样好像是我要了她的命。 电话响了两声就被接了起来,韩思彤的声音有些慵懒。 “大小姐,几点了你还睡?真养膘呢啊?”我有些好笑的问道。 “别提了,这段时间吃了睡睡了吃都快成猪了,我爸妈什么也不让我干,我都快让他们养废了!”韩思彤跟我抱怨道。 “行了,什么时候回来?我给你做顿好的。”我笑了两声问道? “还吃啊……”韩思彤郁闷道:“估计还得一段时间吧,我爸妈不放行……” “不放行?”我疑惑道:“那你腾市这边的工作怎么办?” “能怎么办?凉拌!”韩思彤恶狠狠的说道:“报社那边我肯定回不去了,旷了这么长时间的工,这个月的薪水都没给我打,肯定让开了!” “开了?”我惊讶道:“那你……还回来吗?” “回!怎么不回?爬我也得爬回去,阿哲还在那边呢!”韩思彤坚定的说:“谁拦我也拦不住。” “你爸妈不让你回来吧……”我听出了她话里的话。 “你怎么知道的?”韩思彤惊问了一声,然后有些不耐烦道:“行了,这种事只能我自己解决,说起来这段时间我也没敢给你们打电话,表哥的手……他那边现在怎么样了?” “前段时间有些消沉,这段时间已经好多了,要不然我也不能给你打电话……”我笑着翻了翻锅里的东西。 “摊上表哥这个大闷骚,也是苦了你了……”韩思彤叹了一口气,然后低声问道:“我都听阿哲说了,是当时的那个小白莲干的是吧。” 我皱了皱眉头,想了想然后说道:“嗯,是。” “真看不出来这姑娘手这么黑!听说阿哲他的一个老同学因为这姑娘死掉了……”韩思彤啧了啧舌:“还真是红颜祸水。” “行了吧你,还红颜祸水……”我无奈道:“这件事现在可属于保密阶段,你不要往外说啊。” “我知道。”韩思彤不耐烦道:“你放心,过段时间等我这边事了了我就回去看你们,韩以修还得拜托你好好照顾……” “用你说?”我笑了一声:“快回来吧,要不然褚思哲跟别人跑了看你上哪哭去!” “他敢!”韩思彤声音突然提高,然后笑出了声:“叶思斯,人你可得给我看好了,不然可提头来见!” “有本事你就提!”我回了一嘴:“行了,不和你说了,我去叫韩以修下来吃饭,早上到现在什么东西还没吃呢。” 韩思彤应了一声就挂了电话,我关了灶台上的火刚想转身。 就突然被一双手在身后环住了腰,韩以修有些粗重的呼吸打在了我的颈间。 “好香……”他有些低沉而又嘶哑的声音在我耳边轻轻响起。 第一百六十九章:领证 或许是我们那一晚的失控,韩以修对我不再抗拒,反而是我有些招架不住。 灶台上的锅子还在不断顶着热气,等到别墅再一次恢复平静的时候,锅子里的东西已经凉掉了。 我有些无奈的看着锅里已经凝结成块的辣油,和煮的老的不能再老的牛肉默默叹气。 白日喧淫不是什么大事,但由白日喧到晚上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火锅是吃不成了,我只能简单的下了一晚鸡蛋面,煮好端上桌的时候韩以修正顶着一头湿发从楼上下来。 我看着他微微有些脸红,总是想起白天厨房,阳台,沙发,书房的酱酱酿酿。 “好香啊……”韩以修走过来拉出餐桌旁的椅子坐下。 我清咳了一声,知道他说的是桌上的面,但偏偏总是想起白天事情失控前韩以修在我耳边暧昧的说出的话。 “想什么呢?快坐下吃。”韩以修看了我一眼,笑着说道。 我微微有些懊恼,赌气的坐下埋头狼吞虎咽,理也没有理他。 “今天才发现,你其实体力挺好的。”韩以修并没有在乎我的不理会,反而是挑起一筷子面条幽幽说:“看来是为夫不够努力。” 我吃着面条猛的就呛了一口,差点没从鼻孔里喷出来:“韩以修,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韩以修看了我一眼,笑着摇了摇头,那模样看起来竟有些得意。 我看着他依旧活动不是很灵敏的左手微微叹了口气,他这是,被一个女人的身体拯救了吗? “明天请个钟点工过来。”韩以修过了一会恢复了原来的样子,开口跟我说道。 “小时工?”我有些疑惑道:“请小时工干什么?” “大扫除。”韩以修喝干了碗里的最后一口汤,有些满意的揉了揉肚子:“楼上需要打扫,尤其是书房,东西太多。” “东西多?那不都是你的病例资料吗?万一让别人弄乱了怎么办?”我有些惊讶的看着他问,要知道他的书房平时我都不会乱进的,他所有的资料都放在书房里,任何一张废纸都可能记录着非常重要的东西。 “一个教书匠需要什么病例资料,把课本留下就好了。”韩以修摇了摇头道。 “你是说……你同意回腾大教书了?”我激动的看着他问道。 韩以修点了点头,捏了捏我的鼻子:“当然了,既然答应你的事情,我一定会做好的。” 我有些傻笑的拉住了他的胳膊:“怎么突然就想通了。” 韩以修沉默了一下,看着我微微一笑,笑容带了一丝苦涩,却还有一丝释然。 “已经这样了,总不能再坏下去不是?”他声音很轻:“这段时间我过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那老头要知道我这么个样子,估计得气活过来。” 我听了他的话一笑,终是放下了心来。 “你什么时候去上班啊?”我甩了甩他的袖子问。 “下周一。”韩以修答道。 “下周一?今天才周三,你的书房还是交给我收拾好了,反正这么多天,总比交给钟点工强吧。”我皱着眉头说道。 “没时间。”韩以修一口拒绝了我的话。 我有些疑惑的看着他。 “明天要去看牢里那位。”韩以修拉着我的手解释道。 “哦,那不是还有周五呢吗?”我笑着说:“怎么,你还想陪她在监狱里住上一宿不成?” “周五也有事。”韩以修摇了摇头道。 “什么事这么急?六日去不行吗?” “不行!六日民政局不上班。” “民政局?” “嗯。” 我似乎没有听清他说些什么,隐隐有了一个猜测却又有点不敢相信,只能压下心里的激动有些颤抖的问:“去……去民政局干什么?” “领证。”韩以修看着我有些漫不经心却十分认真的说道。 “叶思斯,我们去领证吧。” 我瞪着眼睛看着他,想从他的脸上找出一丝开玩笑的证据,但是没有…… “我……我可以理解为……你在跟我求婚吗?”我有些艰难的问道。 “当然。”韩以修点了点头:“叶思斯,除了我,你还想嫁给谁?” 是你是你当然是你! 我内心在嘶吼,在咆哮,隐隐有什么东西在胸口一下下的往外跳,不快,力量却大的厉害。 但我依旧保持着一脸淡定,这似乎是我二十多年来伪装的最好的一次。 不是他跟我求婚了,不是我叶思斯要嫁出去了,也不是这男人终于被我搞到手了。 而是要溢出来的甜蜜感动以及要和幸福永世牵手的认知。 只因他是韩以修。 “戒指呢?”我有些暗傲娇的问:“没有戒指你就跟我求婚啊,你当市场挑大白菜呢?” 韩以修看着我的眼睛没有说话。我的内心十分忐忑,不停的叫嚣着完了完了。 你说你怎么就蹬鼻子上脸呢,一个戒指就把煮熟的鸭子给吓跑了怎么办?到时候你找谁哭去? 韩以修拍了拍我的头,从餐桌旁起身离开,我欲哭无泪的看着他的背影很想吼一句:“不要戒指不要房子不要车子不要票子,大爷你在我脖子上栓跟绳就能直接把我牵走了,你快回来,我嘴贱还不行吗?” 当然韩以修又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个黑色天鹅绒的小盒子。 我的心突然又开始加起速,还颇有种车毁人亡的趋势。 跪下跪下快跪下! 我心心念念背地里做了二十多年的少女梦啊,除了缺了几个观众没了几只拉住少了一束鲜花以外就快要实现了。 我看着韩以修那张帅的人神共愤的脸都快想扯破衣裳冲天大喊我还想再活五百年了! 当然,不能把我的鸭子给吓跑了,不仅仅是煮熟的,还是深层含义上的。 我矜持的直了直腰,摆出了一个非常标准的坐姿。然后看见韩以修一步一步走了过来。 然后一屁股坐在了我旁边的椅子上,把手上的盒子扔到了我的怀里。 “戒指,你要的。” 我手忙脚乱的接住了盒子,然后闭着眼深吸了两口气。 不气不气,男人是你自己选的,戒指是你自己要的,至少还有戒指,你还是不亏的。 我平复了心绪,然后装作娇羞的样子冲着韩以修一笑:“谢谢你,破费了……” 韩以修挑了挑眉,然后我才闭着眼睛慢慢打开手里的盒子。 几克拉?闪不闪?什么牌子的?是新款吗? 我万般期待的睁开了眼,看了片刻,然后笑着抬起头看着韩以修问道。 “韩先生,请问这是什么?” 第一百七十章:探监1 首饰盒里放着的是一枚普普通通的戒指,用可乐罐拉环做的戒指。 我好气又好笑的拿出来套在手指上:“韩以修你在逗我?” 韩以修拉过我的亲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从小到大我喝饮料从来没喝到过再来一瓶,用一个拉环换个老婆,想想我多年来的幸运想必都汇集到你身上了……” 我猛的红了脸,有些丧气的看着他:“你……就你会说……” 我挣脱了他的手把戒指拿到眼前细细的看,尽管是个易拉罐拉环但却被很仔细的打磨过,有些锋利的棱角也被窝了回去,看起来是韩以修用心做过的。 “算了,多少是个戒指。”我左看右看竟越来越喜欢。 韩以修收了碗筷,然后拍了拍我的头:“行了,收拾收拾早点回房吧,明天还要早起。” 我点了点头,回到卧室睡觉前小心的把手上的戒指摘下来放进了盒子里,不由得笑了笑。 说起来可能有些虚假,到确确实实就是如果有一个人拿着几克拉的大钻戒去换我手上的这枚,我都不会同意。 第二天一早韩以修就起来了,我听见他在院子里和起司玩的声音,才有些不情愿的爬了起来。 日子似乎又恢复到了原来的状态,我穿着睡衣顶着一头乱发晃晃悠悠的爬去厨房做早点。 直到豆浆都打好了我才有些精神了起来。 “没休息好?”韩以修从院子里回来看见我的造型有些疑惑的问。 “质挺好,量不够。”我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回答道。 “辛苦你了。”韩以修揉了揉我鸡窝一般的脑袋,然后在我身边坐下,开始吃早饭。 “给律师那边打过电话了?”我搅着手里的豆浆问道。 “打过了,争取到了一个小时的探视时间。”韩以修顿了一下,看着面前的杯子叹了口气:“死刑犯一般限制探监,这已经很不容易了。” “已经判下来了?”我微微有些惊讶,但对于审判结果但不是怎么吃惊。 制毒贩毒,够死几个来回的。 “年后行刑。”韩以修淡淡的说:“到底是自作自受。” “好了。”我看着韩以修安慰道:“结果已经这样了,你也不要有心理负担,一会儿我去商场看看有没有什么她用的上的,咱们带点过去,她一个女孩子家家,又没个亲人,孤孤单单上路,也挺可怜的。” 韩以修看了看我,眼神有些微妙,最终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我终究没有你大度……” “那只是因为她并没有伤害到我什么。”我摇了摇头:“说到底因为她受伤害最多的也只有你和曹渊,换个角度想,如果我是你估计上去脸都给她抓花了。” 韩以修听了之后笑了一声,然后正色道“我对她,是有怨的,也不想去原谅。” “那就不要原谅。”我给韩以修重新填上一杯豆浆:“她在我这里不过是一个举目无亲的小女孩,但对于你们这些相处了好几年的人来说,亲眼看见像妹妹的人走到今天这一步心里能好受才有鬼呢。” 韩以修笑了一下没有说话,一把抓住我就吻了下去,我晃了晃自己的鸡窝头,隐隐约约感觉到几撮头发已经被带入了正在纠缠的口腔中。 对着我这么一张眼袋都能拖地的大家也能发情,韩以修对我一定是真爱! 吃过早饭,我们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开车往郊区的监狱走。 我至今都想不明白虽然我的工作与死亡场面作伴,但为何最终发展成墓园和监狱的常客?想来我的人生轨迹也算得上是曲折又离奇的。 我给程乐瑶带了一些冬天的厚衣服,尽管夏天马上就到了,但毕竟她还要在里面过上人生最后的一个冬天,还有一条棉被和一大袋女性用品。 想来在里面这些东西都算得上奢侈的。 食物但是带的不多,我和韩以修去超市的时候看着他对着货架上罐装的糖渍乌梅盯了好久,最终还是转身离开。想来这是那姑娘原来爱吃的东西,等到结账的时候韩以修看着购物车里被我放进去的好几罐乌梅果然面色开始变得有些复杂。 终究没有我大度,但终究还是狠不下心来。 这或许是医务工作者的一个通病,见多了生离死别,看到每一个劳苦大众,都觉得有义务去挽留他们离开水深火热,无所谓对方是谁。 第一百七十一章:探监2 到了地方的时候大概是上午十点多,听狱警们说新来的这些女囚们正在做思想汇报,我们便坐在探监室里等待着。 相对无言的二十分钟后,屋子里的铁门被打开,已经几个月没见过的程乐瑶被两名狱警带了进来。 重刑犯的待遇在她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和上次我看曹渊时不同,她有些纤细的四肢出了手铐,脚上还带着一副脚镣。 程乐瑶走进来看见了我们突然露出了一丝嘲讽的微笑:“呦,说有人要见我我还有些纳闷呢,原来是你们,怎么,来看看我有多惨?” 韩以修并没有在意她的话,拉过面前的凳子坐下,然后抬起头看她。 “曹渊死了。” 程乐瑶的脸色忽的一变,然后又恢复了常色,冷笑着说:“那又如何?” “不如何,我只是过来通知你一声。”韩以修神色淡淡的看着他:“我这个师兄一根筋,莫名其妙就这么去了怎么也得让有些人知道他是为谁而死的。” “是他要挡过来的,怪的了谁?”程乐瑶似乎被韩以修的话激怒了,猛的拍了一下桌子恶狠狠的看着韩以修说道。 “是怪不了谁,谁让他自己蠢呢?”韩以修冷笑了一下:“但是程乐瑶,你可得记住,你这多活的一年多,可是我师兄用他后半辈子换来的,还希望你不要再拿那台手术说事,仔细算起来,你还欠他许多呢!” “你是这么想的?”程乐瑶死死的盯住了韩以修:“那你自己呢?你欠他的吗?” 韩以修皱了一下眉头,似乎对程乐瑶突然的话有些措手不及。 “对!这些年算下来我和他那笔烂账已经算的差不多了,到你们的呢?”程乐瑶笑了笑:“韩以修,你不会觉得你自己也是干净的吧?” “你什么意思?”我怒道。 程乐瑶看了我一眼,似乎有些不屑:“叶思斯,你知道吗?曹渊回国是他老师让他回去的,他拿着那该死的机票找到我的时候还一脸发蠢的激动,跟我说他有师妹了,他要回去见他的小师妹。” 我愣了一下,忽然想起了第一次和曹渊见面的样子,他冲我笑的十分温暖,神色间是不经意的怀念,然后冲我伸出了手:“我是曹渊。” 然而我那个时候是怎么做的呢?我似乎听过褚思哲的话先入为主,又加上秦邵宇当时手术的事情,一心只觉得曹渊别有目的,一回国就冲着我来,看起来果然是个厉害的角色。 “怎么?说不出话来了?”程乐瑶看着我一脸的鄙夷:“你每天那副圣母的样子装给谁看呢?” 我张了张嘴,却没说出一个字来,一瞬间便觉得方寸大乱。 “够了,无论思斯怎么样,曹渊把她推下楼让她失明半年是不争的事实。我们之间的帐算不清楚,但思斯绝对对不起曹渊什么!”韩以修打断了程乐瑶的话:“那场手术终究是我们的责任,你想怎么报复我们也都只是你自己的事,但你不应该牵涉到别的人身上!” “所以呢?”程乐瑶扬了扬手上的手铐:“所以我现在就落到这个地步了,我认了,也用不着你来指责我什么。” “你是个医生。”韩以修的脸似乎冷了下来:“手上却沾满了人命,程乐瑶,你真让我感觉到恶心!” 程乐瑶愣了一下,看着韩以修似乎有些不敢置信,过一会儿却突然大笑了起来。 “好好好,韩以修,亏我在见到你的时候还对你有那么一丝期待,行,你恶心我,我也不介意告诉你。美国那个实验出事的时候,曹渊原本打算一个人担下所有责任的,是我,把你当成替罪羊然后推到了他的身上。还有,你的手术志愿者是我一个一个找出来给他们一笔钱让他们退出实验,还是我,告诉曹渊你的办公室里有他在美国行医失误的证据,然后设计让叶思斯换班。这一切,都是我干的,怎么样?你现在是不是觉得更恶心了?” 韩以修听了她的话猛的站了起来,盯着程乐瑶那张笑的肆意的脸,眼底一片冷意。他深深吸了两口气,然后冷笑道:“我就知道来看你是多余!” 然后他转身,头也不回的出了门。 我看见程乐瑶面色惨白,脸上的笑容也慢慢收了起来。 我叹了一口气,把之前买的东西放在了她面前。 “牢里不比外面,你好好照顾自己。”我平静的看着她说:“你没有家人,年后的后事,我们会帮你处理,你自己照顾好自己。” 程乐瑶似乎并没有听见我说了什么,依旧两眼放空的看着韩以修离开的方向,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我交代好事情也起身离开,打开门的时候才突然想起来,于是背对着程乐瑶说:“曹渊临死前留了遗言……” 我回过头,果然看见程乐瑶被我的话吸引了注意力。 “他说,他不欠你什么了……”我有些残忍的笑着看着她说。 第一百七十一章:嫁给我 我见到程乐瑶忽然灰白的神色,心理突然升起一丝报复的快感,是爱是恨,各有多少,终究只有她自己知道。 但多少纠葛了这么多年,至少她剩下的日子里,怕是有许多场噩梦要做。 我走出屋子的时候韩以修正站在外面,他正站在走廊里唯一的窗口向外眺望,斑驳的阳光打在他的脸上,我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我站在他的背后,踟蹰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安慰他。 “是我错了。”韩以修背对着我突然开口道。 我一愣,有些不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 “是我错了,于兄于友,我都对不起他,如果当初我能多给他一些信任……”韩以修叹了口气,转过身来微微苦笑的摇了摇头:“可这世上,哪有什么如果。” “算不上。”我看着他摇了摇头:“你的不信是你的过错,他的不坚也是他的过错。多少人深陷泥潭拼尽全力终保一身清洁,虽然颇有勉强,但他终究还是同流合污,仔细算起来,你与他也说不上谁对谁错……” 韩以修看了我半天,突然笑了一下,然后伸手捏了捏我的脸:“就你会说。我还没见过你这么文绉绉的样子。” 我顺势在他的掌心中蹭了蹭:“韩以修,都过去了……” 他点了点头,伸手把我拉进了怀里,轻声应着:“是啊,都过了……” 我环住他的腰,睁眼看着窗口外面有些刺眼的阳光,太阳东升西落,光明虽然普通,但终究有些人拨云见日,终寻得一片暖阳。也有些人,匆匆一生,肆意光阴,却终究没有机会再享受这灼人的温暖。 第二天我和韩以修拿着两个红色的本子从民政局里走出来的时候我还有些恍惚,只是一进一出我便嫁作了他人妇,这换做古代,我也要束气长发盘成暨的。 而身边的这个人,终于成了我的。 我有些开心的捧着两个本子左看右看,反反复复的确认着上面民政局的印章。 “开心?”韩以修边开着车边问道。前些日子他拆了手臂上的绷带,除了负重和精密的活动看起来也跟常人无异。 但他终究再也做不了手术。 “开心!”我乐呵呵的答道,用手机把两个本子照下来发给程乐瑶和顾澜她们几个:“没有比今天更开心的一天了!” “是吗?”韩以修的声音微微上扬,心情似乎也很不错。 “咱们去哪儿?”我看着他的车不是开往家的方向,有些奇怪的问道。 “机场。”韩以修看了我一眼答道。 “机场?去机场干什么?接人吗?”我有些惊讶的问。 “我们去张家界……”韩以修稳稳的开着车:“一个小时以后的飞机。” 我有些惊讶的长大了嘴巴,这种对于韩以修算得上是离经叛道的事情居然会被他轻描淡写的说出,我还是有些不敢置信。但心底还是微微有些惊喜,毕竟这算是我们第一次一起的旅行。 所以第二天我被他拽上张家界玻璃栈桥的时候就更惊讶了,我战战兢兢的顺着玻璃冲下看着脚下的万丈深渊。 我是有恐高症的,现在十分怀疑韩以修带我来这里其实是为了杀人灭口。 然而韩以修没有理会我的恐惧,更没有理会我的询问,而是走到我身前,突然蹲了下来。 “上来。”他轻声冲我说道。 我有些呆楞的看着蹲在我面前微微弯着腰的男人,突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前面就是地狱,我也会冲他伸出手! 我趴在他的背上,周围是开往的旅客,他们的眼神或惊讶,或可笑,或羡慕,到我只觉得,拖着我的腿弯走在栈道上的这个男人他比任何一个人都走的要稳。 我似乎突然不怕了,轻轻的趴在他的后背上,鼻头有些泛酸。 “叶思斯。”韩以修突然开口,声音却很轻,我伏在他的肩头,却听的很清晰:“我们在一起一年零八个月了。” 我趴在他的背上轻轻的嗯了一声,心跳不知怎么的突然有点快。 “这一年多我们在一起,你为我做饭,给我洗衣,帮我打点生活,我一直很忙,除了工作性质,多少都有些自己的责任。”韩以修把我向上拖了一拖:“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这么依赖一个人,也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情路会如此坎坷。” 我在他后背稍稍抹去眼中的泪水,只觉得心底酸软的厉害。 “我现在最后悔的事情,就是那时和你说分手,我知道你伤心的厉害,但你却不知道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把自己整颗心都剜掉了。我能说自己是个很好的医生,却不能说自己是个很好的伴侣。” “思斯,对不起,我爱你。” “一直以来的你我之间都是我在一味地索取,以至于今天你在我的背上我都在一直患得患失,世人都说爱情最累人,我也终于理解了整个世界都在我背上的意义,那天你问我是不是你跟别人拉手亲吻,结婚生子我都不在乎,当时我没有回答你,但我心里只要想着这样的事情都感觉自己要发疯。” “思斯,我是个医生,我陪患者的时间总是比陪你的多,我不够完美,不够体贴,更不够温柔,我脾气暴躁,喜欢钻牛角尖,麻烦,还小心眼,乱吃醋还不好说出来,不喜欢做饭也不喜欢刷碗,生活无趣还不懂得浪漫……” 韩以修就这么一直说着,然后一步一步的背着我走到了栈道的对面,慢慢把我放下,他额头上已经有了细密的汗水,他没有去擦,反而死死的盯住了我的眼睛,神色居然有些紧张。 “现在我背着你走完了世界上最长的玻璃栈道。叶思斯,这样的我,你愿意嫁吗?”他从口袋里掏出掏出了一个盒子,然后在我面前,慢慢打开手中的盒子。 里面是一枚真正的戒指,正中央的钻石在阳光下闪着光,一瞬间晃到了我的心底…… 最终章:以我之名,冠他之姓 我惊讶的捂住了嘴巴,明明总是哭鼻子的我此刻却怎么都哭不出来。 心里要炸掉。 我记得曾经在微博里说过,如果谁能背着我走完这世界上最长的玻璃栈道,向我求婚,我一定答应他。那是这个玻璃栈道刚刚建成时我说的话,那是我还没有遇到韩以修。 我没有想过对什么都淡淡的韩以修会为我用心到这个程度,也没有想过他在单膝跪在我面前的那一刻,自己只想亲吻他,然后告诉他。 生同衾,死同穴。 然而我并没有说出这句话,而是慢慢向他伸出手,有些哽咽道:“领了证你跟我求婚,这不是脱裤子放屁吗?” 我明显看见韩以修的脸扭曲了一下,然后给我慢慢带上了戒指。 他的手指在颤抖,我从没有在他的身上见过这样的神色,哪怕是被程乐瑶的枪口抵住了太阳穴,他似乎也是云淡风轻的样子。 “带上戒指,你就是我的人了!”韩以修拉过我的手亲了一下,我此时此刻才听见周围人们的喝彩声,还有人在拿手机录像。 明明说自己不会浪漫,却总是制造我人生中一个比一个绚烂的记忆。 从一盒巧克力开始,一点一点,我被他牢牢套住,似乎人生轨迹也和他套牢,而我亦是心甘情愿。 这辈子,就他了…… 我和他手牵着手走下了山,手心里的温度一直牢牢的不曾褪去,下了山,我将是她的妻,而他,是我的夫。 以我之名,冠他之姓…… 似乎是否极泰来,在我和韩以修去腾大任教以后,周围的事情依旧没有停歇。 在我和韩以修正商量着年末的蜜月旅行时,顾澜突然杀了回来。 带球回来的,手上还牵了一个老公。 我看着她娇弱的身躯挂着一个颤巍巍的肚子不由得有些心惊,很怕她一个弯腰就那么折在我面前。 但不管怎么样,我看着她挺着肚子奴役着陆汀跑上跑下的样子心里还是觉得痛快极了。 但我真的不能理解这丫所说的在她身上要为人母的圣光。 在她挺着个肚子在我面前转圈让我欣赏她身上美丽的光环时,我认真的觉得她的智商可能全部分给了肚子里的那颗球,虽然不多,但我希望那个球不要随了他这笨蛋妈。 当我一脸怨念的从顾澜和陆汀的新家跑出来的时候就被满脸煞气的韩思彤给拉住了。 我在酒吧里看着她一边灌着酒一边骂着娘不由得一阵心惊肉跳。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她骂的是谁。 后来这货让一个黑脸的混蛋给拎回去了…… 我坐在酒吧里喝着自己手上那杯还剩了大半的果酒,总结了一下这对痴男怨女,哦不,是冤家情侣的狗血故事。 酒后, 吃干抹净, 然后人跑了。 韩思彤说她醒过来之后人都懵逼了,还说如果她是个男的,绝对直接挥刀自宫。 其实她宫了对方也可以,下不了手还可以切腹自尽。 当然我不敢说,毕竟她有女神一秒变女神经的前科。 褚思哲前些日子去看过一次师母,从师母家出来家都没回就直接开车出了腾市,消失一周带回了韩思彤这尊大佛。 我看见他们的时候韩思彤就跟个狗皮膏药一样凑不要脸的挂在对方身上,拉都拉不下来…… 不管怎么样这两个人纠结了这么长时间终于让韩思彤得了手。 不得不说师母才是我们背后最大的BOSS…… 我结了账幽幽的回了家,拉着韩以修跟他说着今天的狗血,韩以修只是拍了拍我的头,然后继续研究他的教案。 医生变教授,换汤不换药! 我郁闷的一个人去睡双人床,半夜就被肚子奇奇怪怪的感觉弄醒了。 总感觉像姨妈来了…… 我悲哀的想起今天喝的那杯果酒,然后咬牙切齿的诅咒某两个始作俑者一年内X生活不和谐…… 然而我第二天并没有见到我那总是血淋淋的姨妈月,然后恍惚道上一次见到这片血红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所以我现在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面前的两条杠发呆。 我突然想起了顾澜上一次在我面前转圈的样子,有些郁闷的想到这个包子可能是她的。 我只是对肚子里的这个未来的智商感到堪忧。 我给韩以修打电话跟他说出了大事,半个小时就看见他气喘吁吁的赶回了家,身上还穿着白大褂以及满身的福尔马林味。 我有些嫌弃的把他推远了一点,然后听见他问我到底怎么了。 我把两条杠甩在他的脸上,怒斥他干的好事。 然后看他捧着两条杠愣了一分钟然后冲过来死死的抱住了我。 我感觉包子馅都让他挤出来了…… 但是我看他脸上欣喜若狂又加杂着一丝小心翼翼的样子也就原谅了他。 算了,毕竟初为人父。 我预想了一下未来的八个月可以奴役他的日子,未来一片光明! 生活还是有些混乱,因为肚子里这颗来的突然的球,我们只能放弃了蜜月旅行。 然后每天喝各种妈妈炖的大补汤,还是两个妈妈…… 补的我鼻血横流,每天看着韩以修完美的肉体有心无力。 一个月后顾澜生下了一个女包子,挺丑的,但我觉得蛮可爱,顺手就收为了干闺女。 那天夜里我和韩以修躺在床上,他的手就搭在我的小腹上,有些沉重的呼吸音就打在我的脸上。 我用手指在空中描绘着她的眉眼,一下又一下。 我有的时候还总觉得这是一场梦,让我一做一辈子的美梦。 就在我小的时候哭嚎着拉着他的衣角把鼻涕抹在他衣服上的那一刻似乎我们的命运轨迹就已经缠绕在了一起。 我依旧记得第一次见到他的样子。 牛仔裤白衬衫,站在腾大教室的讲台中央,修长的手指划过课本的书角。 一页一页,似乎波动了我的心扉…… 就像是他那本不会再记录但依旧厚如板砖的黑色笔记,每一笔都够勾画着一个不同的生命,但翻开笔记的第一页永远都是故事的起点。 就像我梦里的白衬衫,和一页一页随风而动的教科书…… .............................. 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新奇书网—http://www.xxqis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