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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音乐刚在中间的蓝色五层教学楼响起，前奏还没结束即被桌椅板凳移动哗啦啦的声音，少男少女兴奋的交谈声掩盖个彻底。 　　四楼一间教室里，一个穿着白色体恤，蓝白相间校服运动裤的男孩子，正把两张课桌上的练习册，试卷收整齐塞进书包，拉上拉链搭上右肩，匆匆留下一句：我先走了。抓起椅背上的校服外套小跑出教室门，伸手拨开走廊上熙熙攘攘的同学，着急跑向楼梯，连身后的叫他名字的声音都没听见。 　　楼梯上的人潮缓缓向下移动，他微皱眉头侧着身子从人群中的间隙往下走。 　　“嗡~嗡~嗡~” 　　手腕上传来熟悉的震感，他抬起手腕熟悉的名字正在通讯器屏幕上一闪一闪地跳动，他点了私密通讯后，眼前浮现出了只有他能看到，他能听到的视讯画面。 　　画面里一个约摸四十七八岁，在这个世界堪称年轻的女子穿着宽松的家居服，一脸焦急。 　　“小文，放学了是吧？” 　　“那小子趁我不注意又翻窗户跑了，肯定找你去了，你小心点啊！他病还没好，可能传染的！” 　　“俞姨，我知道了，你别担心我让他尽快回家。” 　　对方还想说两句，熙熙攘攘的人群碰到了少年的手臂，通讯自动挂断了…… 　　着急回家的少年们一出教学楼门，犹如冲破闸门的洪水，呼啦啦迅速散开向前奔涌。刚刚离去不久的年轻omega们残留的信息素一下被冲淡了。 　　少年皱了皱鼻子，眉头紧锁往后退了两步收住了脚步，手指在鼻孔下滑动，借由此阻止少年omega们特有的，带着甜香的信息素，源源不断刺激他的嗅觉神经。 　　他一溜小跑到了校门口，不出所料看到了停在第一个位置的自己家的黑车，他扔下一句，今天我自己回去，你别等我了。 　　黑色小轿车和培圣精英高级中学的匾额很快被他撇在了身后。 　　穿着白衬衣黑西裤的司机笑着摇摇头，并不着急坐回去发动汽车，而是扶着车门目送少年一溜烟拐进了学校大门不远处的小巷子。 　　走进小巷，云靳文抬了抬右肩，把书包背带往脖子处拨了拨放缓了脚步，走过了三分之一到了巷子里唯一一棵茂盛的大树，他放缓脚步不到两秒，背后平地刮起一阵小风，一双冰凉的手覆上了他的双眼。 　　云靳文站定步子，稍微曲了下膝，不疾不徐地从裤兜里掏出一个口罩套上了耳朵。 　　“你啥意思？”对方语气不虞，迅速撤下了双手顺带取下了云靳文的口罩，放平垫起的双脚站在了一边。 　　云靳文脱下书包放在抬起的右腿上，伸手进去摸索，并不搭理少年的质问。 　　穿着灰色T恤，长运动裤挽到膝盖的少年得不到回应，更加生气。 　　“你半道被人捂住眼睛，都不知道叫救命的吗？第一时间居然是戴口罩？我又不是传染病！” 　　少年挥舞着手里的口罩，仿佛这是云靳文犯/罪的证明。 　　云靳文翻到了自己要找的东西，手插在书包里并不着急拿出来，抬起头对上了少年的清澈双眼。 　　“你每次都从这个地方的矮墙上跳下来，甚至哪只脚先着地都没变过。俞姨说，你感冒没好会传染，叫你赶紧回去……” 　　听到那两字少年像泄了气的皮球，把口罩丢进了他的书包，往墙根一靠，一副说什么我都不走的架势。 　　云靳文手从书包里抽出来，修长的五指握着一个透明小盒子。 　　他扬了扬手腕，盒子里白色的小球随着晃动小幅度滚动起来，发出清脆的哗哗声。 　　少年眼睛一亮，伸手要夺，云靳文果断把盒子塞进书包，掏出了另一张满是大红叉的试卷扬了扬。 　　“秦浩，你给我解释一下，上周的数学家庭作业，你是怎么做到18分的？你这两天生病是真病了，还是知道要发卷子了？嗯？” 　　秦浩一点没看满是大红叉的试卷，眼珠子滴溜溜地转，踮起脚尖盯着敞开的书包里，书本中夹着的透明玻璃盒子，棱角分明十分好认。 　　透明盒子里白色小球球仿佛已经喂进了秦浩的嘴里，他口腔里急剧分泌唾液，忍不住舔了舔上嘴唇。云靳文看他那样，知道这会说再多也没用，生气的把卷子一把塞进书包，拉上了拉链。 　　玻璃盒子彻底消失在秦浩视线里，他一把拽住云靳文的手腕，一手试图去扯拉链头。 　　“云儿，给我吃一个，我都馋了一个多月了……” 　　云靳文打掉秦浩作乱的手：“想吃？” 　　秦浩疯狂点头，云靳文扔下一句：“试卷重做，全对才能吃。” 　　云靳文说完不等秦浩同意，自己抬腿往前走，秦浩叹了口气，跟在后面抬起手腕拨通了老妈的视讯。 　　电话响了半声，一接通就是秦浩妈妈俞秀诗又气又急的声音。 　　“你跑哪里去了？！！” 　　秦浩转了转手腕让摄像头拍到了云靳文的背影。 　　“我就知道，你又去霍霍小文去了，赶紧回来，你别给小文也传染病了……” 　　“小文身体也不好，你能不能长点心，听话点。” 　　“我好了，没事了，云儿说要给我补功课，叫我去他家呢……” 　　秦浩说着话快跑了几步把视讯怼到了云靳文跟前，云靳文嗯了一声表示有这么个事，秦浩紧接着说：“云儿还叫我今晚睡他家，功课有点多，我要抓紧……” 　　这次云靳文还没嗯，俞秀诗着急了，坚决反对，任凭秦浩怎么说都不同意，理由只有一个：你还病着和云靳文待久了，怕传染给他。 　　秦浩偷偷扯了扯云靳文的衣角。 　　“俞姨，我带他回去顺便让家庭医生看看，如果不行就让赵叔把他送回去” 　　云靳文开了口，做了承诺，俞秀诗不好再反对，语气软了下来。 　　“那好吧。小文啊，要是学习的太晚，你让他睡卧室外面走廊，别给你传染了，这孩子没轻没重的……” 　　云靳文一声嗯还没打住秦浩赶紧抢了先，匆匆结束了视讯，一手搭在云靳文肩上，“怎么样，我学习态度端正吧。” 　　云靳文侧脸看着他，认真问了句：“十八分？” 　　** 　　“啊！~你们别打了……啊！” 　　“你说没有就没有？我们可不是那么好骗的。” 　　“交出来！” 　　“不老实，没挨够是不？” 　　秦浩还没想好怎么回答云靳文的质问，从隔壁小巷传来了越来越大的呵斥声，低声的啜泣夹杂其中。比声音传达得慢一点的是极具侵略性的ALPHA信息素，朗姆酒味，海盐味，芒果味混上雨后泥土的味道，没有清新只有黏腻的潮湿。 　　云靳文微皱眉头抬脚往着巷子那头走了过去，他越走越快很快变成了小跑。秦浩站在原地仔细分辨了信息素，好像人不少，他诶了一声拔腿追了上去。 　　秦浩个子没云靳文高，腿也没云靳文长，跟在屁股后头跑得气喘吁吁，一边跑一边不忘记努力伸长右手，拉下了云靳文身后的书包和搭在肩头的校服外套抱在怀里。 　　云靳文跑到小巷的尽头一转弯，另一条小巷深处密密匝匝一堆人进入了视线。一群身高超过一米八穿着各式T恤，牛仔裤的男子，围站在巷子尽头的墙边，站得密不透风里面的情况一点都看不清。 　　云靳文收起脚步慢慢踱了过去，随着不断靠近，带着哭腔的求饶声和越来越浓郁的潮湿的信息素传了过来。云靳文在距离那群ALPHA四五米远的位置收住了脚步，他深吸一口气大声呵斥刚好盖住了身后秦浩笃笃笃的脚步声。 　　“你们干嘛？” 　　ALPHA们闻声散开齐齐转身，人缝里一个满身满脸泥土，淌着泪水的少年坐在地上，双手抱着双膝缩在墙边。 　　少年身上穿着的衣服划破了好几条口子，他睁着湿漉漉的大眼睛不断抽泣，怯生生望着后来的这两个人，眼神犹疑不定宛如受惊的小鹿。 　　ALPHA信息素肆无忌惮充斥在这段窄巷里，从潮湿变成了大雨瓢泼的透湿，秦浩不自觉的皱起了眉头，即使他还没分化，对方的信息素也已经被佩戴的手环强制过滤了，但是他依然感受到了明显的压迫感。 　　秦浩的僵直和紧绷出卖了他的内心，几个人抬起头在空气中深呼吸了几口，低头瞄了一眼云靳文的手腕，一脸不屑。 　　“毛都没长齐的臭小子还想玩见义勇为？” 　　“我看你们今天是送货上门……” 第2章 骗纸 　　秦浩抱着书包挺起胸膛站到了云靳文前面：“你们别乱来，后果你们承担不起！” 　　一群人明显被秦浩的豪言壮语逗笑了，个子最高的ALPHA走到两人面前低头扯了下秦浩的裤缝，那上面的暗纹是培圣的缩写和校徽，云靳文一把打掉他的手把秦浩拉在自己身后。 　　“别动手动脚的，你们再不走，我就报警了！” 　　又是一阵哄笑，空气中的信息素肆无忌惮的发散，刚才没有闻到的一些味道也钻了出来。云靳文面色冷硬盯着领头的alpha，一个站在角落的ALPHA一直盯着云靳文，这会走到前面附在高个ALPHA耳朵边小声说了句。 　　“那小子好像姓云……” 　　“嗯？” 　　巷道里的信息素明显变化，潮湿的黏腻消失了，接着海盐，芒果各种味道变得单一好分辨。 　　领头的ALPHA双眼缩得只留了一丝缝注视着云靳文转了转脖子，一挥手领着一帮人大步走了过来，秦浩躲闪不及被他们撞到肩膀一个踉跄，云靳文伸手抱住他阻止了他摔倒，那群ALPHA没道歉，没说一个字浩浩荡荡消失在了巷口。 　　一身脏兮兮的少年此刻还蜷缩在墙根一动不敢动，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掌伸到眼前连带着一截白皙的手臂晃了晃。 　　少年犹豫了下双手在自己身上擦了擦，低头看了眼满身脏污的衣服，双手扶着墙壁站了起来还没站直身体往下一滑，云靳文一把把他提了起来。 　　“你的脚肿了！”秦浩惊呼。 　　少年套着塑料凉鞋的脚丫子，脚趾和脚背都有不同程度的淤肿，少年后背紧紧靠着墙壁，努力弯下腰深鞠一躬。 　　“谢谢你们。” 　　随着少年的动作，布满污迹衣服上轻轻摆动，深浅不一的脏斑没有完全盖住校名校徽，秦浩瞟了两眼认出了学校。 　　“你是附近职校的住校生？” 　　“嗯，我出来买点东西，结果遇见他们了……” 　　少年说着，不争气的眼泪又流了下来，他抬起手背胡乱抹了把，脸上更脏了…… 　　云靳文掏出一张面额不小的纸币递给少年：“你去处理下身上的伤，衣服也要缝了。” 　　少年身体往墙上贴了贴，并不伸手借钱，云靳文上前把纸币塞进了少年的衣兜里，说了句，快去吧，别耽误了。 　　云靳文说罢拉着秦浩沿着来路往巷口走去。 　　“一会我们怎么回去？坐公交车好不好？”秦浩声音里满是兴奋，话音未落看见了停在路边熟悉的黑色小轿车。 　　“赶紧回家做卷子，别想着跑别地去玩。”云靳文提着秦浩的衣领子把他推进了车里。 　　秦浩一声尬笑冲着司机叫了声：“赵叔好。” 　　“小伙子，今天又逃课呐……”司机笑着在面板上设置回家路线。 　　秦浩缓解尴尬失败，更尴尬了…… 　　“没，他这两天生病了，刚好。” 　　云靳文一出生，秦浩刚刚漫上脸颊的淡红迅速退去，声音拔高带着不高兴的语气问云靳文。 　　“你为什么给他那么多钱？万一他是骗纸怎么办？” 　　一个骗子把自己搞得浑身是伤，就为了骗他一千块？而且今天如果不是秦浩，云靳文根本不可能走那边也不可能碰上这事。云靳文很想摇晃下秦浩的脑袋，听听里面装着的水是不是叮铃咣当…… 　　“多吗？不是你认出人家是附近职校的住校生的吗？” 　　云靳文脑袋转向车窗外用手托着脸颊，街景在瞳孔中飞速闪过，嘴巴懒得张开连带着语气都懒懒的。 　　秦浩嘴巴迅速合上恨不得补上一条拉链。 　　云靳文上下学直来直去，不像他读初中时候碰上不想听的课，举手说自己不舒服要去校医室，这头出了教室门，那头翻墙逃课出去和其他学校的学生混一块。如果他不说，今天那少年穿的校服上的泥土那么多，云靳文肯定认不出…… 　　如果那个少年是骗纸，那他就做了帮凶…… 　　想到这，秦浩再不敢提这茬，本来想好一达通说教云靳文大手大脚的话，全憋回肚子里消化个干净。 　　车子很快驶进了城东靠近郊区一个保安严密的别墅区，进入大门后车速慢了下来，滑行几分钟后停在了一栋屋顶错落有致的四层小楼门口。 　　说是小楼占地面积颇宽，倾斜的屋顶贴着暗蓝色的磨砂波浪形瓦片，配上灰色墙面给人一严肃感。小楼四面虽有高大的落地玻璃窗，但是每一个窗户都垂着厚厚的窗帘，只有一点灯光通过窗帘缝透出来。 　　错落的屋顶设计让每个房间采光充足，视野开阔。 　　云靳文把手上的外套扔给秦浩，秦浩麻溜穿上打开车门，迎面来的凉风让他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秦浩没看云靳文的脸色，拔腿三步并作两步跑进了大门。 　　“秦少爷来啦。” 　　在云家服务了多年的佣人赵妈走出来笑呵呵打招呼，秦浩嗯了一声踢掉鞋子，光着脚一溜烟跑进了云靳文位于二楼的卧室，生怕慢了两步被云靳文打包塞进车里送回家。 　　云靳文的卧房是一个包含沐浴卫生间的套房，胡桃木色的地板上铺着长毛地毯，墙壁刷成了浅灰色，面积大概有五十几个平方，家具不多。 　　一张2米的木质大床放在房间中央，内侧靠墙是一组十门衣柜，床对着的墙壁上是一整面墙的书柜，床的外侧一组长度超过2米的书桌上摆着最新款的光脑，前面放着两把一模一样的智能调节工学椅。除此之外还有一张小圆桌，桌边一个躺椅再没别的家具。 　　秦浩的大拇指一搭上一字型门把，门把亮起了绿光，咔哒一声门锁自动打开，秦浩跨进门扑向书桌，拉开抽屉找出属于自己的笔盒拉过一把椅子端端正正坐在了书桌前。 　　云靳文换好拖鞋，背着书包溜溜达达走进卧室，秦浩手里握着笔正扭头冲着他嘿嘿嘿的笑。 　　云靳文走到桌边掏出一张空白的试卷拍在秦浩面前。 　　“诶？怎么是新的？”秦浩手里摊着试卷，探头看向书包，那张卷子没看到，倒是看到了满满当当的玻璃盒子。 　　“18分？我受不了那刺激……”云靳文把书包一合扔在旁边按开了光脑。 　　“诶~我不是还有做对的嘛，不至于全部重做吧……”秦浩咬着笔头试图再次讨价还价。 　　云靳文白了他一眼：“你是怕你这次蒙不对？” 　　秦浩瞬间就像被扎破了的皮球，耷拉着头握着笔，认认真真在空白试卷上写上了自己的名字，学号。 　　云靳文塞上耳机，点开了一直再用的在线教育，课程讲解。 　　秦浩埋头做着题，写几个字忍不住又瞟一眼云靳文，云靳文全程专注看着屏幕，听到旁边几乎没断过的窸窣声完全不搭理。 　　秦浩做了两道大题后实在忍不住了，小心翼翼拽下了云靳文左耳的耳塞，云靳文一伸手接助耳塞转头瞪着秦浩。 　　“那个，你不做作业啊？” 　　“在学校写完了。”云靳文说完继续带上了耳塞。 　　秦浩无趣的继续趴回桌子，在试卷上挑挑拣拣写着自己会做的题目。时间到了晚上七点过，赵妈走上楼敲开房门，告诉云靳文他的母亲医院的工作还没结束，所以不回来吃晚饭，晚饭好了是在楼上吃，还是下去吃。 　　秦浩听云靳文说在楼上吃饭，立刻起身收拾放在窗边的小圆桌。 　　圆桌不大，云靳文平时几乎不会用到，这会上面凌乱的摆放着几摞纸质书籍。 　　秦浩把书叠成高高的一摞，捧着走到书柜前，打开透明的玻璃柜门，按每本的高度找差不多的地方往里放。 　　书柜看起来大，其实里面已经塞得满满的，要挤出缝隙实在不易，秦浩一手扒拉着沉重的书籍，嘴里忍不住嘟囔。 　　“现在都是电子阅读了，多方便，就你还爱这些老重的，蠢蠢的东西。” 　　云靳文嗯了一声，不知道是肯定秦浩这句话里的哪一段。 　　晚饭做的简单，三菜一汤不过都是秦浩爱吃的，秦浩吭哧吭哧吃了三碗饭，吃完一抹嘴捧着肚皮不好意思说。 　　“呀，又不小心吃多了……” 　　收拾碗筷的赵妈笑呵呵地说：“你还没发育呢，多吃点好长个子，我看你啊很快就要赶上小少爷的身高啦。” 　　“我也觉得，我这两天感觉我又长高了。” 　　秦浩抬起右手，在自己头顶和云青衣额头之间来回划了一下，好像他们的身高差异真的再次缩小。 　　量完身高差的秦浩心满意足的往躺椅上一瘫，眼睛一闭，眼看着就要进入梦乡。云靳文踢了踢他的脚腕，他翻个身闭紧双眼继续装睡。 　　云靳文伸手从书包里捞出玻璃盒子晃了晃。 　　“哗啦啦~” 　　“哗啦啦~” 　　秦浩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我说吃饱了饭差点什么呢……” 　　云靳文点了点摊开的试卷上大片的空白：“差这个……” 　　“嗯~啊~我真的不会做……”秦浩坐在躺椅上勾着身子扭来扭去，就像屁股下有针在扎他。 　　“俞姨叫我今晚别让你上床睡……” 第3章 打个巴掌 　　“你不是这么狠心吧？”秦浩瞪大双眼不可置信。 　　从小到大，他赖在云靳文房间多少次了，可没哪次睡过地板啊？而且今天他妈说的还是外面走廊的地板…… 　　“如果你不做完，今晚咱俩都别睡。” 　　云靳文说完带上耳塞，点了播放再不管秦浩的撒娇耍赖。秦浩抓了抓头发，重新坐回了书桌前。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秦浩又做了几道能算出来的题，剩下的属于他看题目也不熟，题目看他也不认识。 　　一阵带着微酸的甜香飘进了鼻孔，激得嘴里唾液急剧分泌，放在桌边上的玻璃盒的盖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了。 　　秦浩不用抬头，眼皮一动就能看见满满一盒子白色糖球。 　　秦浩停下了手中的笔，偷偷瞄了一眼云靳文还在看讲题。他把笔换到了左手，偷偷伸出右手快速捻了一颗丢进嘴里。 　　轻轻一咬，雪白冰凉的酸奶层立刻破裂，混着新鲜果肉粒的橘子汁争先恐后地在口中四溢，从舌头到牙齿，再到上颚。奶香混着果香，甜味混着果酸侵占了口腔内的每一寸。 　　秦浩闭着嘴巴，停下咀嚼，细细品味这甜酸混合，又层次分明的滋味，这可是一个多月才能吃到一次的美味。 　　橘子奶糖，来自秋城金获市的特产，载京城少数几所学校的特供糖果，秦浩从小学吃到了高中，没有哪一次落下过。 　　新鲜摘取的黄金橘，果肉饱满，口感细腻几乎吃不出果肉纤维，甜度超过15同时保持着恰到好处的微酸。 　　下树后第一时间，用特制的工具把果肉分割成一个个小圆球，外表覆上薄薄一层由新鲜牛奶发酵后制成的软糖皮，送进冰箱低温保存几个小时，外皮定型变得酥脆后放入特制的玻璃保温盒，常温下可以保存至少3天。 　　秦浩这两天在家掰着指头算日子，越算越觉得这次请病假亏了，距离上一次他吃到橘子奶糖已经过去了足足36天，按这些年吃出来的经验他判定，最近几天随时可能上市！这糖每个月只有一次，供应量不大，就算价格颇高也没挡住学生们的热情，每次都要用抢的。曾经有过一段时间产量低迷，他甚至干过看见送货车进了校园，举手说拉肚子跑去买的事。 　　这次等他“病好”回去，估计连盒子碎片都捞不到了…… 　　他今天在家坐卧不安，后悔不迭，只算到了胡作非为的家庭作业数学试卷的下发时间，漏算了好吃的糖上市时间。 　　说起来那就是后悔，相当后悔！ 　　俞秀诗听佣人说他今天在家烦躁不安，以为他病情加重，午饭都没吃忙着赶回家守着他，一小时量一次体温，随时问他有没有不舒服，一定要讲不要不好意思。秦浩哪里好意思讲自己是馋了，他憋着不说，俞秀诗只能频繁到卧室探视，谁知道一个没留神居然被他翻窗户跑了…… 　　吞掉嘴里最后一粒果肉，秦浩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云靳文摘下耳机，伸手盖上了玻璃盒子，看到了他卷子不少的空白。 　　“不会做了？” 　　“忘记怎么做了……”秦浩大大方方承认。 　　云靳文摘下耳机，先检查了秦浩做出来的题目，虽然不是全对，却都是一些粗心造成的小错误，他指出来，秦浩拿着笔认认真真修改。 　　窗外的夜越来越黑，城市的灯光统一调暗进入深夜模式，楼下的佣人们收拾整理好屋子也纷纷回去了房间。 　　云靳文的妈妈还没有回家，整栋楼里空荡荡的，只剩下笔尖在纸上快速划过的沙沙声。 　　“我都会啦！”秦浩写下最后一个数字，笔往桌上一扔伸手就去抓玻璃盒子。云靳文看了一眼他的演算结果，总算他这一个多小时讲的嘴巴干掉没有白费，秦浩都做对了…… 　　秦浩捻起两颗糖球扔在嘴里，舍不得咀嚼，一边包了一颗，鼓起的腮帮子宛如仓鼠，他仰起头：“你肯定口干了，我下去给你拿水啊。” 　　云靳文拧开矿泉水一口气灌下了大半瓶，干到冒烟的嗓子终于恢复了说话的能力。 　　“明天上学吗？”两颗糖球在秦浩一去一回间在嘴巴里化了个彻底，他仔细舔着手指上残留的糖分，听到云靳文的问题先是一愣，差点脱口而出看看，张嘴拐了个急弯变成了斩钉截铁的“去！” 　　“那赶紧去洗澡睡觉了。你的衣服知道在哪里吧？” 　　“知道知道，老地方……”秦浩吐了吐舌头，幸好他机智，要不然云靳文肯定让赵叔送他回家，不准他在这边住。 　　第二天一早，秦浩和云靳文刚走进教室，前桌一个身材微胖，脑袋圆圆的男生转头凑了过来，他随意擦了擦额头上还没干的汗珠，关切的问秦浩好点没，身体怎么样，还难受不？ 　　云靳文冷哼了一声，秦浩没敢接茬：“球球，几天没见，你怎么又长高了？” 　　“不要叫我球球，我有名字！我叫宁圆源！”男生很是气愤顿觉一腔真心喂了狗，枉费他担心了。 　　“我都叫了你六七年了，你看都是我叫得好，你才发育这么好啊！你看看你一个beta，怎么长得这么高呢？比我还高！”秦浩书包扔在桌上也不往外拿书，就顾着和宁圆源巴拉巴拉。 　　“别瞧不起beta，说不定你也分化成beta！” 　　“那不能，你瞧瞧我这身体激烈斗争的架势，那肯定是alpha，而且还是超高资质的alpha。”秦浩对于自己还未到来的分化信心十足。 　　宁圆源嘀咕了一句也对，转头问云靳文：“小文，你好像身体没啥反应呢？会不会分化成beta啊。” 　　云靳文摊了摊手表示哪知道，也表示分化成什么也无所谓，秦浩着急了。 　　“别瞎说，云儿这么白，皮肤这么嫩肯定分化成omega，你见过哪个beta，哪个alpha皮肤这么好吗？” 　　宁圆源想了想，觉得秦浩说的都对。 　　对于他们这个年纪的少年来说，分化就像一个充满魔力的盒子，总能轻易挑起他们的好奇心。自己会分化成什么，身边认识的同学朋友又会分化成什么，是他们业余讨论最多的话题。 　　这个班是高一综合班，分化的beta和未分化的学生坐在一起，分化后如果是ALPHA或者OMEGA就要分去别的班，相对于可能随时到来的离别，宁圆源更担心云靳文的身体状况。 　　别人可能不知道，作为两人从小学三年级到高中的好友。宁圆源可是知道，云靳文和秦浩比他大了不到两岁，比起同班级岁数小的，大了两岁不止。 　　他今年16+，这两人都18了。 　　18岁还没分化不稀奇，可是18一点分化的迹象都没有就很奇怪了。越晚越平静越可能成为没有第二性别的普通人。 　　在这个人均寿命一百五十岁的世界，没有第二性别意味着：生活中承担比其他人更大的压力，体力跟不上，劳动力精神力低下，没有生育能力可能无法结婚，所有的负面堆积在一起就是疾病加短命。在这个世界普通人大概人均寿命也就七八十岁。 　　宁圆源想到这又担心地偷偷看了一眼云靳文，对方脸上一片平静，对于刚才他们讨论的话题一点没往心里去。 　　宁圆源还没来得及叹气，另一个身材瘦削的男生手里捏着一支笔，举着数学试卷凑了过来。 　　“秦浩，昨天的卷子你修订完了吗？”说是问秦浩，其实是问云靳文，班里都知道秦浩的卷子是云靳文盯着他改，不会的云靳文亲自教，常年稳居班级第一的云靳文代表的就是正确率，没人好意思去要云靳文的试卷，那么秦浩就成了山寨版云靳文。 　　秦浩没吭声，手在书包里摸索，书包是他家司机刚才送到学校门口的，他把叠成小豆腐块的试卷往里一塞就不知道去哪了。 　　“我昨天请病假没来，老师讲的没听到。我自己改了些，有的实在不会。”举着卷子的男生指着两把大红叉补充道。 　　秦浩停下手里的动作抬头笑眯眯看着男生：“嘿，巧了，我昨天也请病假……” 　　“啊？” 　　云靳文撇了撇嘴角没插话，不出所料秦浩从书包里捞出了皱巴巴的试卷，都没来得及展开捋平就在手里扬了起来。 　　“但是我机智又聪明，我自己全做完了，保证百分之九十九正确率。”秦浩说完故意把卷子再次重重地抖落了几下，上面潦草的字迹随着卷子晃动看起来挤成了一团。 　　“还是你厉害！”男生夸完秦浩，忙不迭的把卷子拿了过去。 　　下午的体育课做完热身运动，一帮男孩子去踢球打篮球，女孩子去别的运动项目，云靳文拉着秦浩沿着跑道慢走，这就是他们这几年不变的体育课运动项目。 　　宁圆源和一帮男生在场上飞奔的身影，时不时的尖叫喝彩不断冲击着秦浩，走了两三圈后两个人站在球场附近的大树下休息。 　　秦浩眼睛痴痴地望着场上被传来传去的篮球，手臂后摆做着扩胸运动。 第4章 又闹掰了 　　秦浩手臂都快晃酸了，小声嘀咕了一句：“我也想去打球……” 　　看似一个简单得不能在简单的要求，却被云靳文毫不犹豫地拒绝。 　　“不行，你一出汗就容易发烧感冒，以后再说。” 　　以后是多久的以后？往短了说就是分化后，身体状况稳定下来。往远了说，如果他分化后身体状况还是不好，是不是这辈子就和“运动”两字无缘了？ 　　秦浩撇着嘴低下头，立起脚尖在地面摩擦，三两下就磨出了一个小坑。 　　早产四个月的秦浩，从出娘胎开始可谓弱不禁风，上医院是家常便饭，不是这个世界医学发达，毫不怀疑他可能活不过三岁。 　　药物用多了终归不好，秦浩就像一个易碎的瓷娃娃，被禁止参与一切消耗量大的激烈运动，饮食方面也是严格控制。 　　为了他的身体，秦浩父母卖掉了地理位置环境俱佳的西城的房屋，搬到了连年炎热靠近夏城值茯的南郊生活，因为医生建议，气温高一点的环境有利于秦浩身体平稳发育，能有效改善他的身体素质，稳定提高免疫力。 　　搬去南郊后随着秦浩年龄增长，住院少了，只是依然时不时的身体不适，每次必进医院，有时候医生会建议顺势疗法靠身体自愈，有时候还是得吃药打针。 　　南郊气温常年高于载京其他片区，甚至在冬季被值茯影响，夜晚睡觉可能都只需要一条薄被。日子久了，秦浩养成了一年四季都爱穿短裤短袖，穿长裤也总是挽起裤腿，管他今天天气预报说什么。 　　秦浩脚下的小坑越来越深，云靳文从裤兜里摸出一个透明塑料袋，提在秦浩眼前晃了晃，那是他昨天就吃了三颗的橘子酸奶糖。 　　秦浩放平脚一把抓了过去，隔着薄薄的袋子本应该冰凉的糖球，这会带上了另一个人的体温，秦浩小心翼翼扯开袋口捻了一颗变软的橘子奶糖。 　　“你怎么不吃？” 　　“不爱吃零食……” 　　秦浩吃完糖不再提要去打球的事，天空飘过一片云挡住了太阳，云靳文把秦浩赶上了跑道，两个人继续慢走。 　　“云……” 　　“云……” 　　不知道从哪接连传来了几声“云”，初听以为再说天上的云，重复几次后，秦浩拉着云靳文胳膊停下了脚步。 　　“是不是有人在叫你？” 　　“嗯？” 　　两个人刚停下脚步，从旁边跑过来一个身高相仿的男生，人还没到芒果味先蹿了过来，云靳文不由皱紧了眉头。 　　来的男生穿着校服，满脸堆笑跑到面前客客气气：“云同学，你还记得我吗？” 　　对方穿的校服是本校，那张脸云靳文没印象，要说觉得熟的也就只有alpha的信息素了，这股味云靳文闻过…… 　　没用的ALPHA的特有味道，甜腻的水果味或者花香…… 　　“你谁啊！” 　　对方的自来熟秦浩并不太买账，说起话来一脸不耐烦…… 　　对方没理会秦浩，而是挡在在云靳文面前一点没有让步的意思。 　　“记不得我没关系，昨放学我们在校外的巷子里见过面。我今天来也没别的意思，就是碰巧看见你，好奇问一句：昨那人和你什么关系？” 　　这么一说，秦浩反应过来是昨天那帮小混混的其中之一，可是当时并没有看见有他们学校的校服啊？这人真是他们学校的，还是借了校服混进来的？他要好好盘问下。 　　“你穿的谁的校服！” 　　秦浩的质问带上了盛气凌人的味道，一流高中的校服岂是一个街边混混随便往身上套的？简直侮辱他们学校的名声。 　　“我自己的啊……”秦浩的问题也让对方一懵，下意识的回答声音不大，在秦浩眼里倒成了做贼心虚的表现。 　　秦浩正要进一步质问，云靳文开了口：“朋友。有什么问题吗？” 　　“没，我就问问。有你这句话我知道了。” 　　对方说完转身就走，秦浩在后面连“诶”两声都没得到回应。 　　秦浩一下子就不高兴了，指着那人的背影，声音大得恨不得全校都听见。“你可能放走了一个骗子你知道吗！那人的校服哪来的？” 　　云靳文看了他一眼，没有翻着大白眼，就是扭过头微微低头，尽量保持平视双眼的那种看，平静无波的眼瞳里似乎只有两个字：“怜悯”。 　　“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一流高中的安保是吃素的？刚开学，你翻过围墙吧？然后呢？” 　　红晕从秦浩脖子一点点漫上了脸颊，他用手缓缓捂住眼睛。 　　只要他看不到，云靳文也就看不到他。 　　高一开学不到半个月，秦浩早起不舒服，既不想去医院也不想上学，俞秀诗给了他二选一：要么去看病，要么去上学。 　　整个暑假，秦浩病病哀哀了一个多月。哪都没去，受够了医院，选择上学。 　　磨蹭半天必然迟到，为了不让门卫留下自己的迟到记录，他选择了翻墙…… 　　秦·翻墙好手·浩，那天被锁在墙头下不来，他哪里知道，培圣的围墙带了智能锁，连只鸽子落上去，都可能自动启动。 　　倒是没得什么处分，就是被不少同学围观了一遍，丢足了面子。 　　最后是云靳文提着外套，和班主任一起来把他认领下来的，外套自然是拿来给他盖头的…… 　　秦浩深吸几口气，心里默念：失忆失忆，做法失忆。 　　念了几十遍后效果似乎不错，秦浩撤下了双手，清了清嗓子。 　　“你为什么要说他是你朋友？你们之前见过吗？你知道他名字吗？还是你想和他做朋友？” 　　秦浩的语气像极了，当场抓包alpha老公和身娇貌美OMEGA撩骚。 　　“呵……你急什么？” 　　“我……我没有！”秦浩一梗脖子拔腿往前走。 　　“如果我不说，他可能会被昨天那帮人无休止的纠缠。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又不是真要当朋友来往。” 　　云靳文手插在裤兜里，跟在秦浩身后慢悠悠的走…… 　　冲都冲走了，能怎么办呢？秦浩当然选择继续冲下去啊！把云靳文甩得远远的那种…… 　　体育课结束后，秦浩拔腿就走。 　　云靳文在后面叫了两声，不知道是下课太吵，秦浩真没听到还是装没听到，总之宁圆源看到的就是：云靳文在后面不慌不忙的随着人群移动，秦浩逃似得赶回了教室，一坐下就趴在课桌上，胡乱抓过一支笔在本子上乱涂乱画。看样子他准备保持这个姿势，上完今天剩下的所有课。 　　两节课过去，秦浩当真保持着那个姿势就没换过。 　　放学的音乐响起，秦浩从桌子上弹了起来，一把拽出抽屉里的书包。 　　哗啦一声，惹得附近的同学都看了过来。 　　又是哐当一声，秦浩把笔盒扔进了书包。 　　云靳文从书包里掏出透明的玻璃盒子，轻轻放在秦浩书包边上。 　　秦浩正要去抓练习册的手一顿，轻轻拿起盒子，放进了书包内袋拉上了拉链，紧接着把桌上的课本揉进书包，书包一合往肩上一甩，大摇大摆走出了教室门。 　　宁圆源的头从秦浩发出第一声噪音开始，一直没转回去过，这会看秦浩堪称分道扬镳的气势，试探着问云靳文。 　　“你不着急走？” 　　“嗯？” 　　“那个……” 　　宁圆源本来想问秦浩咋了，云靳文却从书包里掏出笔记本丢给他。 　　宁圆源拿着笔记本默默转了回去…… 　　云靳文坐在椅子上翘着腿一摇一荡，抱着一本书等着宁圆源抄笔记。 　　就快要校测验了，很多同学都比往常勤快了很多。平时放学音乐还没放完就会空无一人的教室，今天罕见的有一小半同学主动的留下来，一起复习相互帮助。 　　有的人做几道题就瞅一眼云靳文，好像看了他的脸，难题就能变容易样。 　　窗外的天色一点点暗了下来，坐在教室前排的女孩子手里握着笔，扭头盯着云靳文看了好几分钟，深吸一口气捧着练习册站了起来。 　　她起身的动静并不大，却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在大家的注视下她一路走到了云靳文桌前。 　　“那个，云同学，你能给我讲讲这道题吗？我不太会……” 　　云靳文扫了一眼练习册上的题目，从书包里抽出练习本随意翻开找了一页空白，握着笔刷刷刷一行行写了下来，洋洋洒洒写满了半张纸。 　　女孩安静地站在旁边，微微低头注视着云靳文头顶的发旋。 　　云靳文的验算过程写得非常详细，如果一会加上云靳文的讲解，她相信自己很快能够弄懂这道题，而不是只是会做而已。 　　教室里其他同学这会也不能静心复习，不知道抱着什么心理不停侧头偷看，他们也弄不懂，他们想看到什么样的场景。 　　撕拉一声，云靳文放下笔，毫不犹豫的撕下了刚写好了一整页的演算过程，往女孩的练习册上一放，捧起之前的书继续看起来。 　　女孩从窃喜到尴尬，站在桌旁不知道是走是留。 　　教室里突然安静下来，宁圆源抬起头，看到了前面好几个同学偷瞄的目光。 　　他再一次转过身，拿起纸看了十几秒放了回去。 　　“小文写得很详细，你拿去对着理解吧，如果不懂就查查书，还是不懂明天问问老师。” 　　宁圆源的出声缓解了尴尬的局面，给了女孩一个台阶，女孩红着脸说了句谢谢，抱着合上的练习册走回了座位。她麻利地把桌上的书本文具装进书包，拎着手提匆匆离开了教室。 第5章 来路不明的蛋糕 　　两个人走出教学楼，天色黑尽，校园里的路灯堪堪照亮小路，随着走近校门视线逐渐清晰起来。 　　校门顶端的一排大灯照得几米范围内一片透亮，一辆黑车孤零零停在距离校门最近的位置。 　　不用看车牌都知道，那是云靳文家的车，司机赵叔无论多晚都会等在校门口。 　　“你爸又去外星球出差去啦？”云靳问。 　　“嗯，又走了。” 　　“好像这两年，你爸妈挺忙？” 　　宁圆源家境不错，小学每天都由他父亲亲自接送，到了初中他爸爸生意做大请了司机，总有一个人能接他放学。但是初二下学期开始，宁圆源父亲渐渐很少来接他，说起来就是生意拓展到了外星球，外国，四处跑。 　　宁圆源初三也因为家里生意重心变化，差点举家搬往异地。虽然后来宁圆源没走，还和他们考上了同一所重点高中，但是云靳文总觉得宁圆源变了。 　　虽然他们是最好的朋友，但是宁圆源不主动细说，他也不问，秦浩那心大的更是完全没察觉。 　　说起来，高一开学已经不短时间了，如果云靳文没记错，宁圆源的父母一次没来过学校接送…… 　　“嗯，你不用管我赶紧回去吧，我自己搭公车回去也挺方便。”宁圆源婉拒了云靳文还没说出口的好意。 　　“行，那你小心点……” 　　秦浩没有隔夜气，第二天早上他还给了云靳文一个空的透明玻璃盒，单方面宣布了继续交好。 　　按以前，云靳文总要说一句：你怎么一晚上就吃光了？ 　　医生叮嘱过秦浩饮食方面，任何东西不可以过量，不可以暴饮暴食。 　　俞秀诗管得很严，小时候还看得住，大一点简直就像触底反弹。 　　初中有段时间，秦浩随时像头饿了一星期后冲出栅栏的猪，见啥都想啃两口…… 　　今天云靳文没说话，把这个没用的，本应该直接进垃圾桶的盒子放进了抽屉，算是接受了秦浩恢复建交的提议…… 　　随着距离校测验的日子越来越近，教室里放学后留下来的人越来越多，这其中也包括秦浩。当然人家都是复习，他是负责打岔云靳文复习，时不时拿着懒得思考的题目叫云靳文给他讲，最好是直接给答案那种。 　　云靳文一个字一个字的帮他审题，帮他找条件，启发他的思路。 　　云靳文说话的声音很轻，教室里除了他开口初期哗啦啦的翻书声，之后直到他说完都不会再有别的动静。 　　秦浩这种不分时机打岔式的复习，也算是把最近老师讲过的重点弄明白了大概。 　　培圣精英作为一流高中，必须配备的自然就是每月一次全校测验，半学期一次和其他学校一起出题的联和考试，中间还有数不清的试卷作为家庭作业要求完成。 　　总之不管你是BETA还是普通人，还是身骄肉贵的omega，经历了这三年，你想考不上大学，可能比从普通初中考培圣的精英班还要难。 　　三年之后，所有题目印在了脑子里，考场答题不是脑子在思考，而是眼睛和手的条件发射，手有自己的思想写就完了…… 　　考试结束的铃声再一次响起，除了B系以外，其他所有班级这次校测验全部结束。 　　提早交卷的秦浩站在教学楼门口，等待宁圆源和云靳文考完出来。 　　三人一碰面，宁圆源还没来得及问秦浩考得怎么样，就被他一手拽一个朝校门走。 　　身边都是对着答案，讨论下午考试点的同学，只有秦浩嘴巴喋喋不休，说发现学校附近开了家好吃的饭馆，趁着今天考试完，其他人都走了，肯定没人抢，一定要去补补。 　　“补好了，说不定下次就可以和你们一个考场了。” 　　学校的考试都按上一次校测排位置，云靳文雷打不动的第一名。宁圆源虽是beta，平时努力也能保持在前十五，唯有秦浩稳定倒数，自然每次考试都分去了别的考场。 　　对于他这个变着花样找借口想出去吃饭的德性，云靳文选择一笑了之。 　　饭吃了，考试的事就再议，这次不行，还有下一次…… 　　况且云靳文认为，下午那门对秦浩来说也没那么重要和困难，不比其他科目，秦浩这门闭着眼睛答及格是没问题的。 　　就……随缘吧…… 　　三个人刚走出校门没几步，不知道从哪里传来了一声弱弱的喊声：“云……云……同学。” 　　声音不大，被周围学生杂乱的交谈声轻易的盖了过去。 　　“云……同学……” 　　又是一声，这一声比上一声稍稍拔高了点音量。 　　ALPHA和OMEGA们先于B系结束考试离场，现在走在这的几乎都是beta和“普通”学生们，没有信息素和精神力的相互干扰，这不算很大的一声倒也能传得远一点。 　　云靳文放慢了脚步：“你们听到了吗？是不是有人叫我？” 　　“好像是有？”宁圆源不确定。 　　“哪有啊！没有没有！” 　　秦浩拽着云靳文往左走，试图走得更快，没走几步，喊声再次响起，这次非常大声且听起来距离并不远。 　　云靳文抽出被秦浩双手锁抱的胳膊，一转身看见了一个穿着截然不同校服的少年站在不远处，他的身后，是在培圣校门口屹立了上千年的古树。 　　秦浩转身拉着云靳文的袖口扯了扯。 　　“没人，听错了，我饿了……” 　　少年着急地踮起脚尖抻长了脖子，努力让自己在人群中看起来高一点。 　　云靳文问：“你叫我？” 　　少年脸色微红，紧了紧抱在怀里的双手，小跑到云靳文面前，双手递上了护在怀里的东西。 　　一沓零碎破旧的钞票，还有一个普普通通的白色纸盒，云靳文并没有伸手接，一脸疑惑看着这个毫不认识的少年。 　　“我……我叫林宇，那天谢谢你……这是还你的钱，还有一点小心意。” 　　林宇说完赶紧补充了一句：“就是那天巷子里……” 　　“哦哦……” 　　云靳文收下了东西，问他还有别的事吗？林宇抓着衣角的手指磨了磨，嘴唇动了动最终摇了摇头。 　　“那你快回去吧，我们也要去吃饭了……” 　　云靳文把皱巴巴的钞票一般塞进裤兜里，再有五秒就要表演，体力不支原地饿晕的秦浩，再次拽起了云靳文的胳膊。 　　“我那天放学，发现了附近一家宝藏餐厅，新开的。很好吃！” 　　云靳文一挑眉，每天放学他两基本都是一块走，他怎么不知道附近哪开了什么餐厅？而且既然能被秦浩冠以宝藏，那肯定是吃过的。 　　“哪天？” 　　“哎呀，就那天，你不记得了……”秦浩拉着云靳文又往前急走了几步。 　　云靳文手里提着的白色盒子晃了晃，他明显感觉到了里面有东西滑动。 　　“哦？真的是我忘记了，还是你背着我去的？” 　　“是不是那天放学你自己跑了那天？”宁圆源出声。 　　秦浩挥挥手：“不重要不重要，好吃最重要。” 　　说附近确实不远，三个人走了几分钟就到了餐厅门口。 　　秦浩轻车熟路带着找了个僻静角落的位置坐下，拿起菜牌开始点菜，云靳文打开林宇给他的白色纸盒，里面是两块小小的蛋糕,经过一路“颠簸”已经紧紧靠在了一起。 　　云靳文把盒子推到秦浩面前：“是蛋糕，我不爱吃，你吃吗？看样子像是自己做的。” 　　“我才不要吃这种来历不明的东西……” 　　秦浩本来一脸高兴，这会肉眼可见极速冷却，他甚至故意把头侧向一边看都不看盒子一眼。 　　云靳文把盒子推到宁圆源面前：“你要吗？” 　　秦浩瞪了宁圆源一眼，宁圆源把盒子拨到了面前。 　　“要，正好我爸妈不在家，明天的早饭。” 　　“球球，你都那么圆了，你还吃甜的！”秦浩见宁圆源一点不懂他眼神的意思，着急开口了。 　　“反正都被你叫了这么多年球球了，不圆点对不起你。”宁圆源把盒子往另一边放了放，防止秦浩说不过上手来抢。 　　秦浩腮帮子渐渐鼓了起来瞪着宁圆源不转眼。 　　“好啦，不可以浪费粮食，听说那所职校餐饮烹饪专业挺不错，我帮你们试试毒。要是不好吃，我们鄙视他。” 　　宁圆源拿过桌上的冰水壶，拿过杯子倒了三杯冰柠檬水，杯子外壁迅速集结了一层白雾，云靳文勾过杯子捂在手里。 　　“要么喝热水，要么晾会再喝……” 　　秦浩不瞪宁圆源了，转过头瞪云靳文，眼眶都酸了，云靳文捂着杯子的手一点没有撤的意思…… 　　几个人从小学一起混到高中，秦浩对每个人的口味还是比较了解，一顿饭虽然交流不多，但是按盘子清空的速度来看，云靳文和宁圆源对口味也比较满意。 　　吃过饭，秦浩一手揣进裤兜，一手招来服务员说买单。坐在外侧位置云靳文抢先一步掏出了钱，正好是那一大把皱巴巴的钞票。宁圆源没和他争着付款，秦浩更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抽出了裤兜里的手。 第6章 薄荷和巧克力 　　三个人走出餐厅，宁圆源嘀咕了一句：“你爸是不是快回来了？” 　　秦浩的父亲出差不多，要用上不确定回来这种词句的只有云靳文在军部身居高位的父亲。 　　云靳文还没回答，秦浩先着急了。 　　“啥时候？你是不是又要被严加看管了？是不是我都不能给你打电话了？” 　　云靳文笑了笑：“哪有那么夸张……” 　　回到学校，下午的考试即将开场，进场前宁圆源不放心地叮嘱了秦浩两句。 　　“这门虽然简单，你也得用点心啊！” 　　秦浩手一甩揣进进裤兜，摇摇晃晃走进了教室。 　　宁圆源看他那满不在乎的样子，不放心地问云靳文。 　　“你说浩子这次会考多少名啊？” 　　“难不成他再考个十八分？” 　　“那不能吧……” 　　校测验结束后，学业宽松了下来，课后留的作业少了些，放学后自然再没有留在教室里复习的人。 　　秦浩却好像忙碌了起来，每天神神秘秘，经常上课把手放桌子下面，偷偷摸摸的捣腾通讯器。 　　有时候下课接电话都要背着人…… 　　放学音乐一响，更是和云靳文宁圆源打完招呼，撒腿就跑得不见踪影。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一两周之后，宁圆源都瞧出来不对劲。 　　下课铃刚敲响，秦浩的手指已经点开了通讯器视讯界面，再敲一下就会拨出一个通话请求。 　　“给谁打电话呢？这么急？” 　　宁圆源抻长脖子扫了秦浩手腕一眼，其实什么都看不见，秦浩条件反射捂住了通讯器。 　　“没有，没有，我就是看下时间，没啥……” 　　上课铃一响，秦浩低着头发了大半节课信息，嘴角的弧度就没压下来过。 　　云靳文皱着眉头看了他几眼，他毫无察觉。 　　最后一节课刚上没多久，看秦浩摁开通讯器的频率，一来一去发了五条讯息不止。 　　云靳文实在忍不住握拳，轻轻叩了几下他的桌面。 　　秦浩遮通讯器抬头一气呵成，老师还在讲台上站着，嘴里不知道讲到哪了，反正他没听。 　　老师的眼睛瞟了他几眼，隔那么远肯定不是老师敲的桌子。 　　秦浩左边看完看右边，对上了云靳文的眼睛。 　　秦浩吞了两口唾沫，摁灭了通讯器的亮光坐直了身子。 　　下课铃一响，放学音乐在校园深处还没结束，秦浩的书包已经背在了身上，云靳文虚拦了他一下。 　　“等我一起走。” 　　秦浩肩膀松了下来，眼睛转了转：“那你叫赵叔回去，我带你去个地方。” 　　秦浩语气里听不出高兴，还是不高兴。 　　云靳文嗯了一声，他以为秦浩会拒绝，既然没有，他干脆又提议：要不要叫宁圆源一起。 　　秦浩以为云靳文会拒绝，毕竟云靳文平时出了学校就回家，周末叫他出来都得提前预约，要不然没空…… 　　哪知道云靳文不仅答应了，还提议叫上宁圆源。 　　“就不耽误他回去做作业了吧？下次吧……这次就我两。” 　　秦浩带着云靳文轻车熟路走到了公交车站，距离站台还有几步路，一辆公交车开了过来。 　　云靳文还没看清编号，秦浩已经拽着他上了车，投了币后拉着云靳文走去了后排空座。 　　云靳文见秦浩这么熟悉的样子，忍不住问他要去哪，秦浩却不直接回答而是卖了个关子，说到了就知道了。 　　窗外熟悉的景色越来越少，街道上的人烟稀少起来。 　　公交车下的人比上的人多，停靠时间越来越短，偶尔上来一个乘客，穿着薄外套跟两人短袖单衣反差挺大。 　　秦浩一直没叫下车，云靳文看了一眼，车内的停靠站信息。 　　这是一条跨境环城线路，从星球的中心城载京始发穿过周围四个城市，最终回到载京。 　　这条路线看起来很长，按这个时代公交车都是飞梭车，时速随随便便几百公里的效率来看，这么跑一圈不堵车也就一个多两个小时。 　　云靳文索性踏实下来，大不了就是秦浩带着他坐公交游车河，一圈后到目的地又下车呗。 　　公交车再一次停靠站台，秦浩拉着云靳文下了车，虽然只行驶了半个多小时，其实早已经远远离开了载京。 　　陌生的街景没有一丝熟悉的元素，云靳文抬头望了望天上的太阳，太阳西斜即将落入地平线，他们现在应该处在载京城的西面。 　　云靳文又问了一遍我们要去哪，秦浩还是那句：“到了你就知道了”。 　　下车走了几分钟一转弯，一条十几米宽的大河出现在眼前，河水湍急发出哗哗哗的水流声。 　　岸边一长排望不到头的小楼，一栋挨着一栋临河而建，楼前的地面上洒落了一层金黄的落叶。 　　这个季节在载京和其他三个城市都不会看到落叶，只有在一年四季皆为秋天的金获城，才会看到天地间融为一体的金黄。 　　云靳文挣脱了秦浩的手停下了步子，秦浩转身招招手：“走啊。” 　　“我们这是到了金获了？” 　　“对啊，走吧，我请你吃东西，马上就到了。一会我们就回去，耽误不了。” 　　秦浩退后两步，拽着云靳文往前走到了一栋二层小楼，云靳文看见招牌上灯管组成的字母，眉头皱得更紧了。 　　“waittingbar？你泡酒吧？” 　　“没有，他们酒吧凌晨才开始营业，你进去就知道了。”秦浩说着话推开了玻璃门。 　　跨入玻璃门后宽敞明亮的室内空间，时光仿佛迅速倒退了几百年。 　　地面是灰色光滑的水泥自流平，墙壁上糊着不知道是哪个博物馆，还是古董店弄出来的旧报纸，各种日报，晚报，娱乐报。 　　云靳文没学过新闻历史，不知道这些报纸上面的内容是真是假，反正版式看起来像模像样。 　　无数个大小不一，带着浓郁旧时代气息的梨形玻璃灯泡，自天花板上垂坠而下，风一吹晃动着带起了地板墙面的块块光斑。 　　一个简易的收银台在推开门一眼能望到的几步之外。 　　说简易该少的似乎都没少，只是个个看起来简朴得不行。 　　一张木头桌子上放着一个29键计算器，没有太阳能电池板，装碱性电池那种。计算器旁边是一摞巴掌大的纸质单子，应该是点餐记录的。 　　木头桌子旁边有一个透明的玻璃冷藏柜，最上层放着一个温度计，显示里面此刻的温度是：5度。 　　背后有一排冷藏冷冻箱，银色柜体看起来高级感十足，可是最上层小小的温度显示屏，旁边的按钮出卖了它的高级感，这不是这个时代最常用的智能调温设备，它真的只是一台冰箱，还是机械控温那种…… 　　表面看起来，这家店里从装修到设备用的都是土土的，连点餐下单结算系统都没有。 　　可是在这个科技发达的时代，要把这些“土货”集中在一起，没那么轻松容易，价格可能也未必多便宜。 　　大厅面积不大，几十个平方米，摆着圆形或方型的小桌，搭配的椅子风格迥异，有懒人沙发，有竹椅，也有镂空的金属椅子。 　　这会客人不多只有两三桌，一眼扫过去，桌上放着咖啡，蛋糕之类的甜点饮料，确实跟酒吧半点关系也沾不上。 　　秦浩把云靳文带到了内侧落地玻璃旁的一张小桌，落地玻璃的那一边是一派本不属于金获的春色，绿树红花相映成趣。 　　秦浩指了指里面：“隔壁才是酒吧，凌晨才营业，花园是他们老板弄的温室，你可以去参观下，我去点吃的。” 　　云靳文坐在位置上看着一玻璃之隔的景色没有动，更远处一块巨大的玻璃隔出了另一个空间，那里面此刻漆黑一片，偶有七彩灯光滑过。 　　秦浩端着一个木质托盘走了回来，上面放着几个白瓷骨碟，两个透明玻璃杯。 　　秦浩把一杯奶茶，一块咖啡黑巧克力蛋糕放在云靳文面前。 　　“这两个都不甜，奶茶加了佛手柑和薄荷很特别，你快试试。” 　　秦浩放下盘子坐在云靳文正对面，眼睛一眨不眨盯着，云靳文用勺子挖了一小块蛋糕送进嘴里。 　　云靳文两片薄唇轻抿，微苦之后的醇香在口中绽开，他喝了一口奶茶，清爽微甜很好的调和了蛋糕扎实绵密的口感。 　　“好吃吗？好吃吗？”秦浩再也忍不住着急想要得到评价。 　　“还行。” 　　“我就说嘛！我觉得我的品位还是可以的。” 　　秦浩端起玻璃杯喝了一大口，杯子里厚重的巧克力，随着杯子的倾斜挂在杯壁上缓缓下/流，表面漂浮着的冰淇淋球在秦浩的上嘴唇画上了半圈黑胡子。 　　云靳文都不用问就知道，秦浩这几天一放学就跑得不见人影多半是来这了。 　　他也不用问秦浩，怎么山长水远找到这里的？秦浩对探索美食有过远超学习几百倍的热情。 　　只是不知道这些，跟秦浩最近神神秘秘的通讯往来是否也有关系。 第7章 甜的蛋糕 　　云靳文吃完最后一口蛋糕，放下勺子端起了玻璃杯，茶香综合了嘴里化不开的苦味。 　　“你天天跑这么远来吃不嫌累？” 　　云靳文问了个不需要答案的问题…… 　　“不累呀，他们好多品种，可以慢慢吃，好吃吧！你要喜欢还可以试试别的，我请你！这个也很好吃！” 　　秦浩把另一个碟子往云靳文面前推了推、 　　云靳文摆摆手，看着秦浩面前的三个小碟子依次清光，而他明显意犹未尽，把小勺子放在嘴里抿了又抿。 　　“你还想吃就吃，我刚才把定位发给赵叔了，他一会来接我们。” 　　云靳文趁着秦浩埋头吃喝的当给司机发了消息，麻烦他跑一趟。 　　金获这里四季如秋，入夜更冷，他倒是无所谓，怕穿着单衣单裤的秦浩，一会走出去坐公交又要冻感冒。 　　而他同样希望，秦浩今天能一次吃够！至少别上课都老想着往这边跑，虽然秦浩上课除了专心听课外，有太多别的事情让他“操心”了，但是山长水远跑这边来，终归怕凉气对身体不好。 　　“呀，那我要给赵叔买点好吃的感谢他。” 　　秦浩吃饱喝足，提着一个精美的盒子和云靳文走出店门。外面天色已经黑尽，秦浩一个懒腰还没伸完，被云靳文一把塞进了车里，他笑嘻嘻把盒子捧到前面。 　　“赵叔，麻烦你拉，这是我孝敬您和赵妈的。” 　　赵叔笑呵呵说着谢谢，提过盒子放到了副驾驶，询问云靳文是直接回家还是先去秦家。 　　秦浩张嘴刚说“直接”两个字，被云靳文抢了话头。 　　“你自己有家，天天赖我家干什么？再说了天气预报明天有雨，我家可没你能穿的外套。自己回去今晚吃点药再睡，别明天又请病假了。” 　　“行吧……”秦浩勉为其难答应了。 　　“要不是你两长的模样一点不像，外人肯定以为我们太太当初生了对双胞胎呢……”赵叔在前面笑呵呵说。 　　秦浩忍不住仔细看了眼云靳文，确实不像。 　　云靳文比他晚出生半个小时，如今个子却足足一米八，他还是个一米75干瘦的小男孩身材，云靳文皮肤白，他只能算得上不那么黑。 　　眉眼五官区别更是不小。 　　虽然没分化前，无论长得多牛高马大都脱不开稚嫩感，可是云靳文的眉眼就是自带一股英气。 　　秦浩看着玻璃车窗倒影中的自己：细长的眼睛，眉毛稀疏，鼻梁不高，怎么看都是一个没张开的丑小孩。 　　秦浩忍不住搓了搓自己的脸，嘟囔了一句：“哎，什么时候才分化啊……” 　　“想长大啦？我看快了，你最近半年不是生病都少了么？应该身体素质提高了，再适应分化了，资质肯定不会差。不过啊你可得自己努力哦。” 　　赵叔两夫妻在云家服务了三十年，见过云靳文两个哥哥分化。他说的话，犹如给秦浩吃了一颗定心丸。天知道秦浩做梦都想分化成ALPHA，一个优质的ALPHA。 　　“赵叔，我会成为alpha的对不对！”秦浩低落的情绪一扫而光。 　　“是啊，可是你自己也要加油哦，要成为优秀的alpha可是要加倍努力的，经常不去学校可不成……” 　　赵叔笑嘻嘻说着话，秦浩耳朵悄悄地红了…… 　　秦浩那天吃了好几块蛋糕，不过也就坚持了两三天而已。 　　下午小课间，秦浩又开始游说云靳文放学后跟他去waittingbar。 　　“你爸爸今天回来了吧？”宁圆源问。 　　云靳文没回答，他的父亲从外星球回来载京述职，但是不确定是今天到家还是明天到家。 　　“你别去了，早点回去，不要耽误了……免得你爸爸觉得我把你带坏了……” 　　秦浩一听说云靳文的爸爸回来了，犹如见了鬼。不仅不继续游说还反常态叮嘱云靳文早点回家。 　　他总觉得假如哪天云靳文犯了错，肯定是自己带坏的，相当有自知之明。 　　“知道了。”云靳文淡淡地说。 　　秦浩放心地转头勾上宁圆源的脖子：“球球，哥哥今天带你去吃甜甜的东西，好不好！” 　　放学音乐一响，云靳文带上口罩急匆匆走出了教室门，一上车还没未扣好安全带，赵叔启动了汽车，比平时速度明显提升。 　　窗外街景飞速地倒退，云靳文不用问都知道：父亲到家了。 　　车刚停稳，云靳文套上校服外套，拉链拉到顶，套上书包的两根背带走下车。 　　赵叔摇下窗子，指着他的裤腿小声诶了两声。云靳文赶紧抬起右腿，把挽了几圈的裤脚拨了下去，顺道看了看，全身上下整整齐齐，抬起头挺直背，走上两级台阶推开了大门。 　　平时云靳文一到家，赵妈必定会笑吟吟出来说两句，而此刻门开着一眼望到头的门廊没有任何熟悉的身影。 　　从转角那头的客厅传来音量不高的交谈声，云靳文松了口气。 　　除了父亲云鼎的声音，明显还有另外一个嗓音低沉的男声，是他的大哥，云靳泓。 　　云靳泓跟着一起回来了的话，至少有人能帮他分担一下注意力，不至于云鼎在家的时候，分分秒秒都能注意到他。 　　“过来。” 　　云靳文还未走完门廊，云鼎已经捕捉到了几不可查的脚步声。 　　云靳文撇了撇嘴角，好像不叫他，就敢装作没人一样溜上楼似的。 　　他垮大两步转了个弯，脸上的表情恢复了平静如常。优质ALPHA身上的信息素有着对旁人浑然天成的压迫，就算刻意收敛也能留下痕迹，更何况云鼎是帝国高级军官，几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那种，他不用刻意释放信息素，举手投足全是不怒自威。 　　客厅四周窗户的窗帘拉得严丝合缝，屋顶古老繁复的水晶灯散发着白光。云靳文眨了眨眼，手在身侧握了握最终没有抬起来。 　　云鼎此刻坐在沙发上，肩背挺直，脖子绷直，就像坐在冷硬的木质板凳上。云靳泓站在他的身后，手把皮质沙发靠背顶端撑出了两个凹陷。 　　两个人的目光都落在云鼎手里拿着电子阅读器上，云靳文微微低头站在云鼎身侧。 　　云鼎专注着看着手上的资料，安静的空间里，一根针落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到。 　　平时他一到家就话不停的赵妈今天没见到过，他早出晚归好几天的母亲今天也没见着。 　　“你站着干什么，坐啊，学业忙不忙，累不累。” 　　云靳泓使了个眼色，扬了扬下巴，云靳文小心翼翼落了半个屁股在对面的沙发上。 　　云靳文坐得端正，没有打发时间的东西，时针比往常慢了好几倍。 　　保持一个姿势就没有动过的云鼎，合上了手中的电子阅读器，一扬手递给了身后的云靳泓。 　　“行，先这么发下去，给他们几天时间反馈，如果没问题就按这个执行。” 　　云鼎说完朝着云靳文扬了扬下巴：“最近学业忙吗？考了几次试了？” 　　“不忙，都能应付，考试还算稳定……” 　　“应付？稳定？” 　　云鼎一反问云靳文下意识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果然不出所料，这两个词让云鼎对云靳文的学习态度有了不满。 　　“我们云家不出废人，虽然你还没分化，未来也不知道会不会分化，但是无论你是普通人还是什么人，我希望你端正你的学习态度。不求你建功立业报效祖国，至少要做到自给自足。” 　　云鼎的教育云靳文丝毫没有解释，顺从地回答，是，好，知道了。 　　“秦浩分化了吗？”云鼎话锋一转。 　　“没有……”云靳文最终咬下了后半句。 　　将近半年没见在外域前线坐镇的云鼎，云靳文忘记了和自己父亲的相处之道，千万别多话废话。 　　刚才就那一句失误，熟悉的感觉瞬间回来，这次他生生咽下了：可能快了。 　　“去做作业吧，记得下来吃饭。” 　　云靳文的作业早在学校完成了，他这会简单回答了个好字，背着书包放轻步子走上了楼梯， 　　坐在书桌前，他打开每天都会看的在线课程，看了几分钟忍不住看下通讯器上的时间，课程进行不到一半，云靳文已经看了超过五次通讯器，随时关注着时间的变化。 　　云鼎一旦回家，家就不太像个家，像个军营。 　　家里所有人除了云靳文的母亲苏淑，没有人能违抗潜在已久的各种条例。 　　所有事情都有固定的起始点和结束点。每一餐饭到点自己到餐桌坐好，不会有人大呼小叫张罗吃饭，晚了超过五分钟不允许上桌，这一顿饿着。吃饭时候如非必要，不可交谈，超过时间放下碗筷，如果有剩饭，下一顿饿着…… 　　盛饭盛汤必须自己来，衣服自己洗，自己的房间自己打扫，云鼎在家走动的每一秒都是突击检查…… 　　云靳文的两个哥哥大学考的军校，毕业进入军部，这些年早习惯了，特别是大哥跟着云鼎早被磨砺够了。二哥不在云鼎眼皮子下工作，也学会了远离矛盾，尽量避开在家和云鼎长时间相处。 　　最难过的就是云靳文，既盼望父亲回来，又不喜欢每分每秒需要紧绷的状态。 第8章 分化测试 　　云靳文第十四次看向通讯器，距离规定的晚饭时间还有五分钟。 　　他轻吐了一口气敲下了暂停键，刚走出门口又退回来解开通讯器，拨弄两下扔在了桌上。 　　如果吃着饭，通讯器响起，对于他这种毫无繁忙公务的学生，后续会发生什么不太好预估，总之肯定不会多好就是了。 　　云靳文走下楼碰到了刚从外面回来的苏淑，穿着一身暗色的薄呢长大衣，微卷的长发拢在后脑勺随便扎了个发髻，略施粉黛的面容看起来憔悴不堪。 　　“妈，外面降温了？”云靳文停在了最后两级楼梯上。 　　“是啊，快去洗手吃饭，饿坏了吧。我收拾下就过来。” 　　苏淑拍了拍云靳文的肩头，匆匆走上楼梯。 　　餐桌前先坐下来的云鼎抬眼皮看了云靳文一眼，虽没出声，眼神却表达了对他速度慢的不满。 　　云靳文老老实实坐在餐桌前，面前的筷子和碗没有碰一下，母亲如果没上桌，任何人不能吃饭。如果苏淑要忙工作，云鼎一定会安排赵妈把苏淑爱吃的单独盛起来，才会允许其他人起筷。 　　这等待的空档，云靳泓适时的找起了话题，问云靳文最近身体有没有什么变化，云靳文还是惯常的答复，老样子…… 　　云靳泓踌躇片刻问：“你还是不能接受Omega的信息素？” 　　闻言，云靳文本来舒展的眉头紧皱了起来。现在比起以前，他对Omega信息素的排斥减轻了很多，至少能在毫无准备情况下遇上信息素可以抑制住呕吐，但是远远算不上接受。 　　云靳文斟酌了一下，回复了个嗯字。 　　毕竟他这个状况出生就有，寻医多年连愿意都没找到，更何况解决…… 　　“要不要给你安排下分化测试？” 　　云靳泓斟酌片刻，试着提了个建议，他刚说完偷偷瞄了了下云鼎，后者脸上表情毫无起伏。 　　云靳泓放下心来，继续补充道：“测试过程并不复杂，这边也可以做。你要不乐意，放假了如果还是这样，大哥二哥随便哪处都能给你安排。” 　　分化测试是军部旗下医学研究院的独家专利，意在为军部提前锁定各种精英，也在于通过测试身体分化值，提早发现每位军人身体隐藏的问题，规避风险。这样能尽量避免，军人在执行特别任务时，上战场时，因一些现实普通生活中不值一提的小问题带来蝴蝶效应。 　　对于军人而言，分化测试就像日常体检一样稀松平常。 　　这样的运用频率可以看出，分化测试发展到今天早已不是什么稀罕玩意，一次测试涉及到的试剂仪器所费成本可以忽略不计。但这毕竟是军部独享，并未推广至民用，云靳泓这样的打算怎么都有点假公济私的意思，他怕云鼎不同意。 　　不过云鼎这充耳不闻的架势，别说反对，云靳文甚至怀疑他哥是不是接受了父亲的暗示来问他的…… 　　“不要！” 　　云靳文干脆利落拒绝，云靳泓一愣，本以为最可能反对的没说话，顺理成章就是三方乐意促成，还没分化的弟弟却直接驳斥了两个ALPHA的建议。 　　“我亲自安排，不会有旁人……” 　　云靳泓试图再次说明，这事可以做到全程保密，不用不好意思…… 　　“不要！” 　　又是一声坚定的拒绝，云鼎转了转头看了小儿子一眼，眼神探究…… 　　“不要什么……”换好家居服，收拾了一番的苏淑刚巧走了过来。 　　“我问弟弟要不要先喝完汤垫垫……” 　　云靳泓打了个茬，既然云靳文不乐意，这事就此揭过不要再让苏淑知晓再来一轮。 　　其实他和老二云靳涛都知道，苏淑当年会选择在五十多岁的年纪，身体条件完全不允许的状况下想要三胎，而父亲从一开始的坚决反对到最后无奈同意，最大的原因是：苏淑想要个女儿。 　　苏淑历经千辛万苦，从怀孕到分娩，险象环生，呱呱坠地的老三又是个儿子…… 　　苏淑不可能再生老四了，他们只能寄希望于老三是个Omega。 　　饭桌上没有急不可待需要探讨的话题，每个人安静的吃着饭，苏淑不停给云靳文夹菜，云鼎看了几眼最终没出声。 　　一顿饭没有说话声，连咀嚼声，勺子碰撞碗壁的声音都极少。 　　吃过饭云靳文回到房间，搁在桌子上的通讯器上屏幕亮着，上面一排未接来电全是秦浩的。 　　幸好他没带通讯器下楼，并且调了静音……还有几条信息，不用看都猜的到肯定也是秦浩。 　　他随手划开…… 　　猜错了。 　　没有一条是秦浩发的，发件人一栏：圆源。 　　第一条：我们到了，这里的甜品好像不错，要不要帮你带一份。 　　之后几条是不同角度的照片，每一张上面，秦浩面前都摆着不同的食物。 　　云靳文眼前滑过了苏淑身上那件黑色大衣，他手指点了几下发出了一条消息。 　　“好像降温了……” 　　“嗯，浩子爸爸的司机来接的我们，现在都到家了你放心。” 　　秦浩家没有专职司机，基本就是秦浩父亲的助理，公司的司机，还有秦浩爸妈轮着谁有空谁接送他。 　　有时候他父母实在太忙，或者他不乐意回家，就没有人来接。 　　不过这种突然变化的天气下，秦浩的父母一般会安排人把儿子捉回去，除非儿子赖在云家…… 　　云靳文放下通讯器点开了光脑上的课程，这一次他终于能安下心来学习。 　　培圣高中按学生第二性别分在三栋不同的教学楼，课程难度，科目和教师安排都有所区别。 　　云靳文现在所处的B系，包含了BETA和所有未分化的学生。 　　B系教学内容从易到难平均分配，如果按这个学习进程下去，拔尖的学生只是能考上二流大学，要想考上一流大学还得平时自己找教学外的内容学习。所以云靳文和宁圆源课后都有报在线提升课程，宁圆源更是和云靳文报了一样的课程。 　　宁圆源虽然是一个beta，但是他比随时把优质ALPHA挂嘴边的秦浩努力很多，基本上云靳文课外学什么课程，他就跟着学什么，不懂的就借云靳文的笔记。 　　未分化的学生，高中分化后有一场学校出题的考试。最终得分决定了进哪个班，想要进好班级并且跟得上进度，平时得靠自己抓紧，所以这样的课外学习，培圣很多人都在上，只是侧重点目的不一样…… 　　除了天天自诩，准优质ALPHA的秦浩，玩得比谁都开心…… 　　云靳文学完今天的课程关掉光脑准备去洗澡，房门却被轻轻扣响。 　　“请进。”云靳文站直身子转向门口。 　　云靳泓推开门走了进来，“明天上课？” 　　“嗯。” 　　云靳文见是大哥转过身继续收拾桌子上摊开的纸笔。 　　云靳泓站在一旁看着弟弟把桌上所有东西整理好，断掉了光脑的电源，清了清嗓子。 　　“明天早上我送你去上学？” 　　语气虽然是商量，云靳文却知道拒不拒绝意义都不大，嗯了一声之后，云靳泓继续说。 　　“那得比平时早出门半小时……” 　　云靳文嘟囔了一句：“我就知道……” 　　“早点休息昂，别迟到……”云靳泓摆摆手笑嘻嘻走出房间，对云靳文不爽的反应视若无睹。 　　第二天一大早，云靳文打着哈欠坐上了他哥的银色小轿车，他自觉地坐在了后排，上车眼皮子都没抬靠在了窗边打盹。 　　云靳泓一边开车一边和他搭话，他也闭着眼睛有一搭没一搭的回着。 　　窗外的街景迅速变化，和惯常去学校的路渐渐有了不同，对于这些变化云靳文好像毫无察觉。扫两眼继续闭着眼睛养神，他哥东拉西扯找话题，睡是不可能睡的了。 　　“我觉得你还是分化成omega比较好，要不你这对omega信息素抵触的问题，一直解决不了以后怎么办。” 　　云靳泓说着又扯到了分化的话题上，从云靳文满15岁开始，他似乎比自己的父母更期盼云靳文的分化。这其中究竟是因为什么，你要让他说可能也说不明白。 　　云靳文撇撇嘴，什么时候ALPHA们也这么八卦了？分化有那么重要吗？云靳文并不觉得做一个普通人有什么不好，不过就是短命一点…… 　　“我还可以找beta啊！” 　　云靳文这话回得云靳泓闷了好一阵子，也不能说弟弟阴阳怪气，可是就是哪哪都不太对的样子。 　　“别分化成ALPHA就行，我感觉我可能顶不住……” 　　云靳泓在心里默念了一句。 　　云靳文在云鼎面前的乖顺，臣服落在云靳泓眼中不值一提。纵使他今天早已经是一名成熟优秀的ALPHA，云鼎对他依然有着压迫感，更遑论年少未分化时，云鼎带来的心惊胆战。 　　发自骨子里的畏惧和表面畏惧的区别，他非常清楚。 　　云靳文面对云鼎只是表现出应有的尊重和畏惧，说白了，就是大家都觉得这样比较好，那就这样做咯~ 　　免得随时随地都被批评教育…… 　　可能是虽然大家对“妹妹”的期待，最后落空，但是习惯已经有了开头，云靳文的成长环境比云靳泓宽松很多。 第9章 草莓冻干 　　云靳泓小时候挨打，被罚是家常便饭，云靳文从小到大没挨过云鼎的揍，最多就是言语批评。但是要说发自骨子里的畏惧，从云靳文有自我意识开始，可以说至少云靳文完全没发现过。 　　云靳文的“处变不惊”有两种可能，对信息素不敏感，抑或是未来会拥有足以与云鼎抗衡的信息素。 　　前者还好那么一点点，分化后如果真的严重不敏感，有医学手段可以干预调节。 　　要是后者…… 　　云靳文拥有了比云鼎跟强大的信息素…… 　　心心念念的妹妹变成了弟弟，然后十几年后可能变成“爹”，这谁顶得住？ 　　车子开进了云靳泓熟悉的街道，他放慢了速度摇下车窗。 　　和窗外的凉风一起扑面而来的还有后排的一声嗤笑，他扭转头云靳文还是保持着闭着眼睛，头顶在车窗玻璃的模样，那声轻笑就像幻觉…… 　　云靳泓撇撇嘴角平时前方，直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左侧的小路走了出来。 　　云靳泓摁响了喇叭。 　　刺耳的汽笛声打破了清晨街道的宁静，背着书包穿着校服走在前方的少年脚下一顿…… 　　云靳泓再次按了一声，这次比上一次还要长。 　　少年缓缓转过身，脸上表情从疑惑到惊讶…… 　　“靳泓哥……” 　　“上车吧，我送小文上学顺路……” 　　云云靳泓拍了怕车门，少年走到车边，云靳泓适时摊开了副驾驶门。 　　“他在后面瘫着呢，你坐前面来。” 　　“好的，好的。” 　　车门嘭的一声合上，少年将手里提着的精致纸盒递到后座。 　　“小文，昨天给你带的。” 　　云靳文正要伸手接，余光看见他哥眼巴巴脸都要贴上盒子的样子，指了指驾驶位。 　　“我哥没吃早饭，你给他吧。” 　　“哦哦哦。” 　　云靳泓不等少年伸手主动提过了盒子放在一边，嘴里还说着这怎么好意思，圆源你太客气了…… 　　云靳文鼻子里又嗤了一声…… 　　“你们去学校怎么会走到这边？” 　　汽车再次启动，宁圆源这会终于反应过来：云靳泓送云靳文上学，怎么送到他家这来了？他和云家一个东面一个西面，学校在市区中心位置，怎么顺路也顺不到这么离谱吧？ 　　“我在睡觉，不知道……”云靳文果断把问题抛给了云靳泓。 　　“咳咳，车子的自动航行可能有点问题，你看我都改手动驾驶了，一会送去检修下。” 　　接下来的路程里，云靳文保持着瘫坐闭眼的姿势，耳朵里却是挡也挡不住的，他哥的滔滔不绝。云靳泓不停的问东问西，学习啦，身体啦，甚至谈到了以后大学心仪的学校和专业。 　　宁圆源乖巧的一一回答，云靳文抬着眼皮看了后视镜一眼，很巧，云靳泓也通过后视镜在偷瞄他…… 　　撞个正着，云靳泓尴尬的清了清嗓子。 　　距离学校越来越近，最后一个路口，上方悬挂的指示牌上绿色的O字拦住了云靳泓的车，他把车停靠在了路边等待通行指令。 　　绿色O代表此刻是OMEGA学生和教职员工的专属入校时间，其他性别请等待。一般来说，O之后就是beta和未分化，ALPHA如果不能赶早入校，都会等到最后才被允许进入。 　　“培圣这学校难怪这么多有钱人趋之若鹜呢，管理确实没话说。你们在这读书我也放心……”云靳泓扶着方向盘，忍不住夸赞了一句。 　　云家老大，老二都是这个学校毕业的，这些年过去了，科技越来越发达，培圣的管理却越来越先进严格。 　　从教室到食堂再到上下学的出入校门批次，严格区分不同人群，尽量降低信息素对异性的影响。 　　云靳文不耐烦的嗯了一身，抬起了顶在玻璃窗上的脑袋，倒向另一侧的座位上，从摊彻底变成了瘫。 　　云靳泓看了他一眼，抬手加大了车内空气净化的功率，从扶手箱里拿出一个新的军用口罩扔给云靳文。 　　云靳文皱着眉头把口罩挂上耳朵，宁圆源担忧地问：“靳泓哥，他这个问题没办法治吗？” 　　“怕药物影响他分化，只有等他成年后再说。” 　　云靳泓从座位侧面提出来一个小袋子递给宁圆源。 　　“这是军方特制的BETA贴，能够减轻自控能力差的ALPHA的信息素冲击，正好你皮肤容易过敏，试试这个。”云靳泓打开袋子抽出一小片贴在宁圆源手腕脉搏处，肉色的贴片和皮肤融为一体。 　　“痒吗？”云靳泓把袋子塞进了宁圆源的书包侧袋。 　　宁圆源摸了摸贴片位置，摇了摇头。 　　“谢谢靳泓哥，这个多少钱，我付给你。”宁圆源说着要掏钱包。 　　“这是部队的福利，我们家没BETA用不上，不要钱的。” 　　云靳文靠在后座闭着眼睛，出声帮他哥解释了句，这东西哪来那么多福利。 　　宁圆源因为对普通贴片过敏，经常不用保护贴，哪天要是遇到个蠢货ALPHA，可能带来精神力冲击。上次他提了一嘴，云靳泓倒挺上心…… 　　带空气过滤的军用口罩，也抵挡不住几百OMEGA扎堆后残留的香甜气息。对于别人来说甜如蜜糖的信息素，云靳文差点一下车就晕倒在当场…… 　　大早上没睡醒加上进校先这么一出堪称下马威，云靳文整个人都是恹恹的。 　　今天来得特别早秦浩，看见两人一起进教室，再看见云靳文冷若冰霜捂着厚口罩的脸，半张的嘴巴缓缓闭了回去。 　　云靳文从书包里摸出笔记本丢给宁圆源，连笔盒都懒得掏，口罩也没脱，趴在课桌上闭着眼睛晕了过去。 　　秦浩从桌子里掏出一瓶冒着凉气的冰咖啡，轻轻放在云靳文的桌上，冷气扑在云靳文的手背边缘，他捏了捏手掌把手抬起来搭在了后脑勺。 　　秦浩吐了吐舌头，云靳文绝对不会在上课时候趴桌，如果有就是肯定不舒服，他选择老老实实听课，不再去招惹云靳文。 　　培圣的老师对B系学生相当宽容，反正未来成为精英的比例很小，抓抓思想教育别违法乱纪心术不正就行。对于上课睡觉这种事，只要你不打呼得很大声，吵到老师没法讲课也是不会干预你的。 　　云靳文一觉睡过去了好几节课，最后一个课间休息，宁圆源听到后桌的动静，扭头看云靳文已经抬起了头摘下了口罩，眉宇之间没了清晨的烦躁。 　　旁边的秦浩不知所踪，宁圆源指指咖啡：“浩子给你带的，你喝点？” 　　云靳文看着那极具个性的自制标签，一脸嫌弃…… 　　秦浩手里捧着三瓶冰水从外面走进来，看见云靳文醒了桌上的咖啡没动，他扔了支冰水给宁圆源，顺手把咖啡捞进了课桌。 　　“不凉了，肯定不好喝，你不舒服喝了更不好，我去给你买了点吃的。” 　　秦浩从裤兜里捞出了一小包冻干水果，不过分甜腻，口感爽脆清香，这是云靳文唯一喜欢的带甜味的零食。 　　“小卖部没有，你哪买的？”宁圆源看着袋子疑惑。 　　“你浩哥有的是办法！” 　　“只要是云儿想吃的，天上的龙我都给他打下来。” 　　“这个算什么……要吃我的肉，我都割给他……” 　　秦浩逮着机会使劲嘚瑟。 　　云靳文撕开包装袋，捻了一小颗草莓干，表面一层看起来像长霉的白灰，捏在手里轻飘飘的一颗，扔进嘴里，一口咬下去嘎嘣一声，无数小碎粒裹着微酸溅满了口腔内壁。 　　这么一小包看起来鼓鼓囊囊，其实里面拢共也就十颗，还不便宜，云靳文几口吃完伸了个懒腰。 　　“我们中午出去吃饭吧？” 　　语气询问但是肯定不会有反驳，秦浩恨不得天天中午出去吃，宁圆源反正他们说上哪就哪。 　　最后一节课，睁着眼皮扮演了一上午好学生的秦浩，终于“体力不支”累得趴在桌上呼呼大睡起来，直到下课铃响都没动静。 　　云靳文推了他一把：“吃饭了！” 　　秦浩眼睛还没睁开身子先站了起来，嘴里念着走走走，别错过了出门时间。 　　培圣中学午间可以外出就餐的只有B系和A系，开门时间十分钟，之后关闭校门，Omega们放学去食堂，不允许外出。 　　秦浩两手搭在云靳文肩膀上，走到教学楼外，浓烈的眼光一晒，他揉了揉眼打了个哈欠。 　　中午出门就餐的人不少，校门口挤挤攘攘。 　　三个人刚走出校门，角落里传来了一声呼唤，云靳文听出了那是见过两面的林宇。 　　一转头穿着校裤白T的林宇还是站在上次的位置。 　　林宇这次并没有迎上来，而是站在原地又叫了他一声。云靳文叫秦浩他们等一下，抬腿几步走了过去。 　　“你找我有事？”上次林宇就是欲言又止的样子，今天又跑来了，肯定还是有什么想说的事。 　　“我来过几次，终于碰见你了，想问问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林宇一口气说完了一长句，然后埋下了头，双手背在身后手掌交握在一起，小幅度的开开合合。 　　帮忙？对于这个只见过两面的人，云靳文能想到的除了借钱没别的。 　　“什么忙？” 　　云靳文尽量让自己语气中的厌恶降低一点，不会这人看见自己第一次那么大方就以为他很有钱，可以随便借钱吧？ 　　“我想找你借个东西……”林宇说话吞吞吐吐。 第10章 陌生人 　　嘿，还真是说什么来什么…… 　　“什么东西，你说快点，我们还要去吃午饭。” 　　云靳文言语中的不耐烦明显了起来，他是肯定不可能随随便便借钱给陌生人的，现在只想快点打发了事。 　　林宇摸了摸耳垂，脸上挤出一丝僵硬的笑容。 　　“我想借借你的笔记……” 　　说完，林宇的头再次低了下去不敢看云靳文的反应。 　　“笔记？”云靳文莫名其妙，什么笔记？ 　　“不方便就算了，打扰了。” 　　林宇弯腰鞠了一躬，头都没敢抬起来，转身就走。云靳文一伸手拽住了他的胳膊。 　　“不是，我没听明白，你要我什么笔记？上课的？” 　　林宇被云靳文死死拽着，语无伦次，头埋得更低，远远站着的秦浩着急了，抬腿就要过来被宁圆源拉住了。 　　“我怕他欺负云儿。” 　　宁圆源朝天翻着大白眼，别说两个人气势天差地别，就是身高体型都差着一大截，看起来说云靳文欺负那少年倒还像一点。 　　“小文没事，你没看是小文拉着他说话嘛，你耐心等等。” 　　林宇颠三倒四着急的解释中，云靳文听懂了对方的大概意思。 　　林宇听别人说，培圣这种重点高中的教材比他们学校用的好，所以培圣的学生成绩都好，如果以后要考学升学优势更大。他想试试把云靳文的教材当课外补习，多学一点，他以后想考更好的职业大学。 　　云靳文一听差点笑了，这谣言果然能传得天花乱坠只求精彩不求事实。 　　云靳文虽然没接触过林宇的教材，但是也知道职校和他们学的文化课设置区别很大，要不然怎么会职校只允许报考考职业大学呢，他们从课程到以后考试，理论文化课和技能实践并重。 　　先不论培圣的教材，职校的学生学起来是否困难，就算他们学的很快，全学完了，在重大考试中能用上的估计不到百分之十，完全的事倍功半。 　　之前初中升高中时，宁圆源家出了点状况，他有考虑过读职校住校。 　　他们三个在一起研究了下各家职校的专业，课程安排，看那些专业名称，非文化课名字宁圆源就打了退堂鼓，理由是：手残党找死……可能毕业都难，别说职业之路晋级了…… 　　最终宁圆源还是决定再努努力考个好点的分数，最后运气不错，不仅过了培圣的录取线，还摇上了培圣为数不多的免择校费名额。 　　培圣是一流高中，也是私立高中，秉承这个世界的优待原则：军属子女以及对国家有重大贡献的亲属可以免收择校费，报名就收不看分数。另外每一届新生中超过录取分数线的，提供少量随机免择校费名额。其他社会人士子女，考试分数每一分都是钱，考得高交得少，秦浩那分数差点就交最高档位了…… 　　如果不是有这一茬，云靳文可能真的和林宇一样相信了外面不靠谱的传言…… 　　云靳文想想要是把自己的笔记借给林宇，然后林宇肯定不懂，他从头开始教，教完三年最后高考完全用不上…… 　　想想那个结局，还是蛮刺激…… 　　“你成绩怎么样？”云靳文问。 　　“中等不算太好……” 　　林宇听云靳文说话又和言细语起来，放弃了遁走的念头，规矩站在一旁还是勾着头回答。 　　“我们的教材不适合你们。这样吧，你看平时什么时候有空，我们定个时间你把不会的带来，我教你，然后等你现在的成绩提高了，我们再说额外补习的事。” 　　这是云靳文目前能想到的唯一的方法，职校的文化课难度应该不大，他试试看。估计让林宇去找课外补习班，经济方面可能会比较困顿。 　　“真的吗？周六，周日可以吗？”林宇抬起头，一双眼亮晶晶的望着云靳文。 　　云靳文这下才算是瞧清楚了林宇的样子，白皙无暇的脸庞，一双丹凤眼，鼻头圆润，双唇红润唇峰对称明显。 　　云靳文眨了眨眼：“你周末不回家？” 　　住校生周末都回家的吧…… 　　林宇再次低下了头，用小得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嘟囔了一句：“我没有家，我是孤儿院长大的，放假才回去。” 　　听觉灵敏的云靳文听到了这句一时语塞，但是他周末不可能耗在给他补课上，他提出了周五下午，一般学校周五下课放学早，他估摸给林宇补课一次也耗不了四五个小时吧。 　　林宇一下高兴起来，“我应该怎么感谢你？补课是不是都要交费？” 　　“不用，我正好周五下午空而已，你给我个你的手机号。” 　　云靳文说完，林宇表情有片刻的空白，云靳文迟疑：“有吗？” 　　林宇缓缓从裤里掏出一个很古早的直板手机。 　　“我的手机只能发信息，语音通话，没有其他功能。” 　　“可以了，我的号码你记一下，如果有事来不了提前告诉我。” 　　云靳文拿过手机拨通了自己的通讯器，屏幕刚亮他掐断了电话退还给林宇。 　　“明天见，我先走了。” 　　云靳文小跑回了秦浩身边，抬手腕看了下时间，过去了十分钟不到，午饭时间并没有被占用。 　　秦浩的脸垮得肉眼可见的长，很不爽地问：“他找你干嘛？” 　　“他是孤儿院长大的，在附近读职校，之后想要考好点的职业大学拿奖学金……” 　　云靳文知道秦浩要是晓得了，他答应给一个陌生人补课，就算一周就一个小时，秦浩肯定也要闹别扭。他索性先把林宇的身世说出来，对比来看，林宇跟他们就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人，秦浩犯不着不高兴了吧。 　　“然后呢？找你借钱？”秦浩也想不出，这个见过两面的人能有什么事情专程跑来找云靳文。而且说不定已经来过不止一次了，要不然那么巧出来就能碰见。 　　“他想找我帮他补下课程，每周周五下午，花不了多长时间，我答应了。” 　　云靳文省略了中间的细枝末节，给秦浩说了大差不差的结果。 　　“行吧……”秦浩没说别的，但是声音明显不是很高兴。 　　宁圆源在旁边找话题岔开了这件事，算是短暂的揭了过去。 　　上次校测试的试卷陆陆续续批改完了，这两天老师上课基本都是讲卷子，秦浩的分数勉强及格，值得欣慰的是，他这次数学考了八十分，而不是十八分。 　　每堂课开头，秦浩还能认真听讲，一节课到不了三分之一，他的头听着听着越点越频繁，最后点累了干脆直接趴桌上…… 　　每每此时，云靳文只能叹口气把他的试卷抽了过来，把自己几乎满分的试卷放在一旁，专心在秦浩的试卷上一道道批注修改， 　　下课铃响起，宁圆源屁股都不用抬转过身子，拿走盖在秦浩头上的试卷，上面密密麻麻记着老师讲解的过程，要点，他刚才来不及记录清楚的全部都有。 　　宁圆源把云靳文桌上的东西挪了挪，趴在桌上快速地抄写，握着笔的掌心渐渐浸出了汗水。 　　温度渐渐高了起来，教学楼的调温系统启动，睡得踏实的秦浩摸了摸脖子，嘴里含含糊糊说了个字，云靳文把自己的试卷提起来盖上了他的脖子。 　　满分试卷被秦浩当被子用，鲜红的分数让经过的同学忍不住多看几眼，终于有忍不住的开口主动问。 　　“我能借下这张卷子么？” 　　云靳文瞟了一眼自己的卷子，还没说话，秦浩动了动手指捏住了试卷边沿。 　　“好吧。” 　　想借圈子的同学尴尬的离去，云靳文在通讯器上调出小游戏，食指在虚拟屏上戳戳点点，戳了会觉得无聊又把游戏收了回去。 　　“我爸他们什么时候走？” 第11章 白送的蛋糕 　　“好像还要待半个月……”宁圆源顺嘴一答。 　　云靳文心里默念了一句，真要命，手指继续戳着屏幕。 　　秦浩猛地抬起头，把卷子抓到了手里，抬起手腕点开了通讯器。 　　“你爸什么时候走你怎么问球球，又不是球球的爸。” 　　宁圆源错愕地长大了嘴巴，云靳文问了他就说了，本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秦浩这一问好像是怪怪的…… 　　云靳文一巴掌盖在秦浩后脑勺：“继续睡你的吧，还有两节课够你睡……” 　　秦浩摁掉了通讯器，打了个哈欠继续趴了下去，宁圆源拿着笔和卷子转了回去，他也怕云靳文突然问他，为什么我哥什么都告诉你。他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他以为云靳泓告诉他的都是云靳文知道的，现在看来好像并不是？ 　　他调出通讯器上的联系人，想问问，打开对话框，消息停留在昨晚上的最后一条,是他睡着后云靳泓发的。 　　“小圆源，我回来了……” 　　他早上起床匆匆忙忙看了一眼，还没来得及回复，本打算坐上公交车回复，结果出门就撞上了云靳泓。打开说什么呢？云靳泓跟他平时也没聊什么，有时候就说一嘴就过了，还是怪他记忆力太好……可能云靳泓也跟云靳文说过，只是他心思都放在学习上，可能没注意。 　　还是他太闲了，总记的这些无足轻重的小事…… 　　秦浩睡足了两节课，下课铃一响，他睁开眼，云靳文在旁边慢条斯理的收拾书包，宁圆源收完书包，秦浩坐在位置上没动。 　　“今晚我爸妈出差，很晚才回家……” 　　“嗯？”宁圆源停下了正在合书包的手。 　　“你们陪陪我呗，我回去好无聊的……家里就只有阿姨在，相对无言，我好寂寞……” 　　秦浩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他一下午没听课，并不妨碍他桌上乱七八糟，活像个刚被驱赶过的地摊。 　　云靳文把秦浩的书包拉出来，把桌上的东西一件件收进去。昨天回家，他听到大哥和父亲商议后续工作安排，云鼎当时说了句，今天有个比较重要的会，等开完了再说别的。他估摸着，在云鼎那算得上重要的事情，那肯定是在晚上七八点前结束不了的。 　　“你想去哪，我陪你，别拉着圆源，太晚他回家不方便。” 　　“你今天不用回去？你爸走了？不对啊！没走啊！” 　　秦浩一下子绷直了背，吧唧着嘴一脸为难。云靳文主动提出可以陪他，他很高兴，但是云靳文回家晚了挨骂怎么办？ 　　“今天没事。” 　　云靳文说这话基本就说明今天他爸不在家，而且可能要很晚才回来，但是秦浩还是不放心。 　　“如果不行，我们就半路撤。” 　　几个人磨蹭到教室里人都走光了才下楼，一踏出教学楼门，秦浩活像个风箱不停挥舞着双手，一边舞一边扭头问云靳文。 　　“没味道了吧，没味道了吧？” 　　三个人走出校门，外面马路上行人不少，但是omega的信息素很淡，没有到无法忍受的程度。 　　宁圆源独自去坐公交车回家，云靳文站在路边等了会，赵叔开着车过来了，云靳文刚上车，赵叔就告诉了他一个好消息，云鼎在军部开会，今天不到深夜怕是回不来。 　　一听云靳文的父亲真的不在家，秦浩胆子大了起来，对着云靳文一阵挤眉弄眼。 　　毕竟他还说要去哪呢…… 　　“你想去哪？” 　　“昨天你不在，我吃得都不香……听说他们今天又有新品。” 　　云靳文翻了个白眼，这个人真的是吃不腻，他让赵叔送他们去上次金获城的那个地方，然后等下他们。 　　秦浩一听着急了，他肯定不好意思让赵叔等太久，那他是不是就吃不到一两块就要走啊。 　　“那太辛苦赵叔了吧？？” 　　“买了带走，你回家慢慢吃，我爸随时可能回来……” 　　云鼎去开会，说是开到深夜，其实没准，问题不好解决可能通宵，好解决可能九十点就到家，反正按云靳文这么多年的经验，一来一回的时间肯定是够的。如果实在运气不好，回家撞上，可以说在学校做了会作业，要是太晚就不好找借口了…… 　　秦浩心里虽然有点失落，不过赵叔开车送他来去，比平时自己搭公交去省力了很多，而且云靳文还陪他去，算起来还是划算！ 　　秦浩的失落并没持续多久，频繁亮起的通讯器上不仅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也引起了云靳文的关注。 　　熟悉秦浩各种设置的云靳文，通过信息提示音轻易分辨，对方不是秦浩的家人，旧同学等任何一个他熟悉的朋友圈。 　　新认识的朋友？ 　　是谁让秦浩这两天的消息越来越多，上课，下课，路上都不停歇？ 　　云靳文好奇但是面子让他不要去问，不过很快他就知道了答案。 　　以往三十几分钟的路程，赵叔开车不到二十五分钟停在了waittingBAR的门口。 　　赵叔只是打开了车门控制，都没熄火停在路边等待。 　　秦浩先一步下车，云靳文关好车门一回身，秦浩已经推开了玻璃门。 　　“你今天怎么在？” 　　站在玻璃门边还没进去的秦浩语气里止不住的兴奋，云靳文两步追了上去，看到柜台的位置今天多了一个人。 　　打开玻璃门不用走近，就能明显感受到空间里多出来的一种信息素。 　　散发着不应该属于ALPHA信息素的甜香，有点腻，但是云靳文没有难受的作呕，说明这还真的就是ALPHA信息素…… 　　男子身高有1米85，穿着背带西裤，蓝色细条纹的衬衣下摆掖在裤腰里，笑嘻嘻从下方的冰柜里捧出一个大的纸盒，白色的纸盒上面没有印刷任何字体，一条一指宽的红色丝带在顶端打了个花式蝴蝶结。 　　“今天下班早，过来看看，这不就是赶巧碰上你了么。看看喜欢吗？” 　　男人说起话来，语调轻快，嗓音明亮，眉梢嘴角整张脸都是快要溢出来的甜笑，毫无职业微笑的做作。 　　秦浩透过纸盒上面的透明膜看了里面一眼：“好像都是我喜欢的材料，多少钱？” 　　男子随随便便报了个数，在秦浩给钱闲聊的过程中，云靳文飞速扫过透明玻璃柜里的甜点样品。没有一样是他见过的…… 　　“你最近学习很忙吗？”蓝衬衣问。 　　“不忙呀，怎么啦？”秦浩手里提着纸盒，眼睛围着玻璃柜台滴溜溜的转。 　　“周末我有一个线下分享，地点还没定，你要不要来？” 　　“好啊，那你到时候告诉我地址。” 　　“这个好吃吗？”秦浩手指这玻璃柜台里一个橙色的切件蛋糕，云靳文扫了一眼，其他点心的区域有明显的空位，只有这个蛋糕好像都没有被动过，虽然只有五块。 　　“香橙千层，可能味道有点酸，并不是特别受欢迎，你要试试吗？”蓝衬衣说着拉开柜门，套上手套伸手去取。 　　“是秋获本地特产那种黄金橙吗？” 　　说话间，蓝衬衣拿出两个切件蛋糕摆在托盘上。 　　“混了部分，全用那个成本太高，可能不太好卖。当然现在也并不好卖……” 　　秦浩一听，心里打了退堂鼓，可是对方已经拿了两个出来了，他迟疑了一下让包起来。 　　秦浩问了两次价格，对方就是不说。 　　“究竟多少钱？”云靳文开了口，语气并不和气，充满不耐烦。 　　蓝衬衣微微怔愣，转头打量了云靳文一样，再次转头面对秦浩又是一脸笑容：“送他你试试，不要钱。我们不用算这么清楚吧？反正不太好卖，晚上关店如果没有卖掉也会浪费。你就当帮哥哥做好事了。” 　　云靳文鸡皮疙瘩起了一层，他盯着秦浩，如果这家伙敢白拿他立刻走人。 　　“不不不，你不收钱，我就不要了。”秦浩提着盒子退了一步，抗拒得非常明显。 　　“那这样吧，我给你打个折吧。”蓝衬衣拿过老式的计算器，啪啪啪敲了几下后给秦浩看了一个数字，云靳文瞄了一眼价钱，这个价格连半卖半送都算不上。 　　约等于白送…… 　　秦浩掏钱递给蓝衬衣，蓝衬衣打开背后的冰箱冷藏柜，拿出两瓶和云靳文早上看见的一模一样瓶子，只是标签不同，颜色不同的饮料递给秦浩。 　　“剩下原料榨的混合果汁，你和你朋友尝尝。”蓝衬衣一手拿着一瓶，分别递到了两人面前。 　　云靳文手揣在裤兜里，低垂着眼，视线落在玻璃柜里。 　　虽然云靳文极力掩藏自己的抗拒，年轻的ALPHA还是感受到了，他扬了扬手说了句：“看起来你这个朋友并不喜欢甜品？” 　　秦浩伸手拿过了另一支果汁：“嗯，他确实不太喜欢，都是我喜欢他才陪我来的。我们先走了，周末见呀。” 　　两人坐上车，秦浩打开盒子，云靳文扫了眼，里面装着满满一层甜点。盒子占得几乎没有一丝空隙，每一块甜点都用一个透明软盒包装。那些甜点的造型，颜色又是从来没见过的。 　　秦浩从书包里掏出一个干净的手提袋，挑了四五个放进去，轻轻搁到了副驾驶座。 　　“赵叔，你带回去和赵妈一起尝尝，辛苦你送我过来。” 　　赵叔眉开眼笑透过后视镜看着坐后座的少年：“谢谢小浩。” 　　秦浩并不着急合上盒子，而是捧到云靳文面前：“挑几个你喜欢的。” 　　云靳文以看傻子的眼神盯着秦浩：“我爸这几天在家……” 　　“哦哦，那你挑个现在吃。” 第12章 义务补习 　　秦浩抬了抬手，把盒子送到了距离云靳文鼻孔更近的地方，一股酸甜可口的水果气息扑鼻而来，这是秦浩喜欢的调调。 　　秦浩再次抬了抬手，水果的酸气过去只剩下甜香，和那个ALPHA的信息素一样的甜香…… 　　云靳文心中涌上一股莫名的焦躁和火气，他抬手推了一把，盒子碰到了秦浩的胸膛，并不太硬朗的纸盒明显的变形，盒子里一阵细碎的哗啦声，如果不是先拿出了几块有了空间，这会里面的甜点每一块都会被挤在一起。 　　秦浩的笑容在脸上凝固，愣愣地看着云靳文，云靳文舔了舔有点干的双唇。 　　“我爸要是提前回来吃晚饭……” 　　秦浩嗯了一声把盒子放在双腿上，小心翼翼捋平凹陷褶皱，盖上了盖子重新拴上暗红色的丝带。 　　云靳文索性转脸望向窗外，直到下车，两个人都没有再说一句话，秦浩也没有问云靳文，要不要喝那瓶别人送的果汁，他拉开书包扔了进去，两个塑料瓶碰撞发出一声闷响。 　　到了家门口，他跟司机赵叔说了拜拜，拉开门下车头也不回的进了家门，手上提着的纸盒上的红丝带随着手臂摆动，在暮色中一飘一荡。 　　从秦浩家到云靳文家，虽然一个在东面，一个在南面，赵叔开熟了不过十分钟。 　　车子刚停稳，云靳文还没走上台阶，赵妈迎了出来要帮云靳文提书包，云靳文摆了摆手。 　　“那你快去洗手吃饭，你爸爸和大哥，妈妈他们都还没有回来。” 　　云靳文楼都没上，背着书包洗了手坐在餐桌前，赵妈端着餐盘摆上了今天的晚餐，云靳文沉默的吃完饭，想了想回过头跟坐在一旁的赵叔说。 　　“明天周五，下课后我可能要耽误会，具体多久来，等我确定了告诉你。” 　　赵叔干脆利落回了个好。 　　云靳文吃完饭回到房间看了会在线课程，时间到了深夜，玻璃窗外一片安静，楼下的电话也没有响起，他的通讯器就像没有信号一样，安静了一整晚，安静的有点不习惯。 　　他几次拿起摁亮，调出通讯目录，上下滑动几次后，最终打开了云靳泓的对话框。 　　“明天早上，赵叔送我上学，你自便……” 　　发完，他不等云靳泓回复洗漱爬上了床。 　　清晨，一夜没睡踏实的云靳文摁掉了闹钟，闭着眼睛翻下床洗漱完毕拉开房门，一切全凭惯性使然。 　　刚走到楼梯口，微火灼烧木头的气息由鼻孔直冲大脑，他睁开半阖的双眼皱起了眉头。 　　那是他父亲的信息素，他家三个ALPHA的信息素都是木系，父亲是冷杉，老大云靳泓是雪松，老二的味道最没有威胁性，柚子味，说是木也可以，说是水果也可以。 　　随着年龄的增加，精神力的提升，云鼎的信息素越来越内敛平淡，形成了高阶ALPHA的无形碾压，只有情绪波动明显，压力明显时信息素的气味才会显得像信息素。 　　带着火气的冷杉气味在楼梯上还有残留，说明云鼎刚到家不超过一小时，也说明昨晚上云鼎的工作并不太顺利，至少让他整夜焦头烂额。 　　云靳文下意识放轻了下楼的脚步，赵妈看到他走下楼招了招手指了指餐桌。 　　他用比平时快了一倍的速度吃完早饭，坐上了赵叔的车。 　　“我哥没回来？” 　　如果云靳泓一起回来的话，云鼎留下的信息素不会那么呛人，一副要烧伤烫伤所有人的架势。 　　“太太是半夜回来的，老爷快天亮的时候才回来，没看见大少爷。” 　　云鼎身居高位，苏淑是军医也有军衔，但是家里的佣人，司机，在外对他们的称呼从来不带职业色彩，不了解云靳文家的人，多数会认为他们家只是有点钱的富人家而已。 　　特别是每天接送云靳文的黑色小轿车，单看外观品牌比秦浩家的还便宜些…… 　　他们出门的时间比平时还早了点，没过一会车停在了校门口，云靳文下车扫了一眼来路，空荡荡的街道上没有车，只有零零散散的路人。 　　他把校服外套脱了下来，内心抱怨了句：不知道是不是最近气象控制系统抽风还是怎的，一大早就热得淌汗。 　　他抱着校服走进空荡荡的教室一个人都没有，他坐下不到十分钟，宁圆源穿着校服外套走了进来，他看了眼宁圆源干爽的鬓角问了句；“昨晚的笔记要吗？” 　　宁圆源笑眯眯，眼睛留了一条缝：“好啊……” 　　“你大学考哪里想好了吗？”云靳文问。 　　这个问题是前两天云靳泓问过的，当时宁圆源没给明确的答复，只说自己还没考虑过那么远的事。 　　宁圆源书包半边肩带还挂在肘弯，拿出笔就开始抄，头也不抬说了句：“哪能拿到高的奖学金就考哪里。” 　　云靳文皱了皱眉头，宁圆源家在初中发生了他并不清楚的变故。宁圆源对他们并没有说得太仔细，但是从初三开始宁圆源变得财迷了，努力学习的目标都是为了拿奖学金，当初愿意来培圣，一个是摇到了免费名额，第二是培圣给优秀学生提供一定比例的奖学金。 　　这才高一上期，宁圆源努力的势头丝毫不言语云靳文，肯定是奔着三年都能拿奖学金去的。 　　校服外套捆在腰上的秦浩混在人群中走了进来，手上提着一个不大的纸袋，往宁圆源桌上一放。 　　“哥请你吃的……” 　　宁圆源瞟了一眼，说了句谢谢，接着奋笔疾书。 　　今天上午的课程还是讲校测验的试卷，秦浩发挥相当稳定，每门都及格那么一点点，总算比上次距离及格线还有几百米的成绩明显进步了那么一点点。 　　其中有两门，老师还专门点名秦浩表扬了，作为B系的任课老师，对学生成绩的要求那叫相当的卑微。 　　到了午饭秦浩丢了句，我出去有点事不和你们吃了，一个人拔腿跑了。 　　宁圆源和云靳文独自去了食堂，今天一上午云靳文和秦浩没说一句话。 　　别人看没看出来不知道，宁圆源反正看出来了，这对发小又闹矛盾了，这些年他也习惯了，不用劝，劝了没用，回头总有一个人低头…… 　　B系的食堂在一楼，靠近绿化道，饭后不同性别学员的活动区分非常明显。 　　ALPHA们一定是在运动场发散永远用不竭的精力，OMEGA们自然是在绿化道附近散步闲聊，beta们大部分会回教室埋头苦读。 　　今天餐盘里的菜不太合适云靳文的胃口，他吃得慢条斯理，每一口都做着心理斗争，不吃下午要饿，吃了这会恶心。一来二去花了不少时间，宁圆源守着空盘坐对面慢慢等着他。 　　食堂里吃饭的人越来越少，吵闹的食堂安静了下来，窗外的叽叽喳喳传了进来。 　　“诶，那个是beta吗？长得好好看啊。” 　　“是啊，是啊，怎么以前没见过啊。” 　　“好像不是beta，没有带手环也没有贴东西……” 　　“哇，未成年，好奶呀……” 　　宁圆源用手扶住半边脸，通过指缝瞅了一眼窗外，立刻转头往里侧了侧，为今天的决策性失误忏悔…… 　　平时他们三个人一起吃饭，都是坐中间的四人桌，今天就他两人，他随便挑了靠窗的两人桌，谁知道还吃出了额外的事。不过云靳文吃饭慢条斯理一点没分心，肯定不是没听到窗外的议论，只是他可能没发现外面越来越多的OMEGA关注到了他。 　　宁圆源决定做点什么，在云靳文发现之前结束这尴尬。 　　“我早上的笔记还没抄完……” 　　宁圆源含蓄的说了一句，人说说话听音，可是宁圆源觉得和云靳文说话，有时候刚一张口起个头，他看你表情，就知道你要说什么，相当省事。 　　云靳文正对着最后一点饭菜实在难以下咽，他起身端起了盘子，胡乱扒进嘴里，嚼都没嚼硬咽了下去。 　　两个人走出食堂，外面一直站着的七八个omega男女学生，一哄而散，笑着相互推搡着。 　　云靳文皱着眉头看了他们一眼。 　　周五下午就两节课，放学云靳文收到了林宇发的信息：“我到校门口了。”宁圆源先一步离开教室，云靳文坐着没动，秦浩也没动。 　　坐了十分钟，云靳文起身，秦浩不说话紧跟其后，就这么一前一后走到校门口，碰到背着书包的林宇。 　　“我们去前面路口的花园吧。” 　　在培圣附近的路口有一个绿化丰茂的小花园，有板凳桌椅，还有直饮水提供，算是一个免费的休闲场所。 　　按云靳文和秦浩的习惯，这种校外学习，一般会找个室内的空间，但是林宇的经济状况不允许，云靳文自己买单倒无所谓，但是他怕林宇不好意思再找他了。 　　云靳文以为这种小花园最多一早一晚有晨练的人，刚走到口，他就后悔了…… 　　空气中花香，甜香明显缺不属于植物，云靳文从裤兜里掏出口罩带上，急匆匆往里走。 第13章 我的第一次 　　一路上树荫里，花丛里人影晃动，窃窃私语不时传来…… 　　云靳文屏住呼吸，在花园深处一棵大树下的石圆桌落座，树荫形成天然的遮阳伞，挡住了今天还有点晒的日头。 　　林宇一口气掏出了五门文化课的教材堆在石桌上。 　　云靳文揉着太阳穴眉角微动，五门讲到明天都讲不完，他翻开每一本教材，每一页上面密密麻麻做满了笔记，有的地方甚至遮盖了原有的印刷字。 　　“有最近的试卷或者练习册吗？给我看看。” 　　林宇抓起放在脚边的书包，拿出一本夹着卷子的练习册。 　　“有的，今天刚发了一门试卷，老师还没讲。” 　　云靳文准备从错题入手，先讲这张卷子，然后在练习册上挑了几道难度高于平均水平的综合题给林宇讲解。 　　秦浩是没兴趣听的，他连自己的错题都听得想打瞌睡，更别说跟他毫无关系的课程。 　　秦浩丢下书包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隔了一会回来，手里拿着一把不知道什么品种的植物，跳大神似的围着小圆桌上蹦下跳。 　　秦浩几次从林宇身边跳过，林宇总是忍不住看他。 　　云靳文敲了敲桌子，示意林宇专心一点，对于引起林宇不专心的源头，他却视若无睹。 　　秦浩跳完大神，蹲在了云靳文旁边的软泥地上，手上不知名的植物胡乱扔在地上，随手捡了块石头一点点敲了起来。 　　绿油油的叶子随着反复敲打，从茎叶分明变成了汁水混合的稀糊状态，散发着一股草本植物特有的生腥气。 　　秦浩半蹲着身子横跨着挪了几步，直到捡到了一块让他觉得满意的石块，手持石块蹲回原地翻起薄薄一层软泥，深色的泥土和软烂的绿植混合在了一起。 　　他眼神专注，手下不停就像是在烹饪一道佳肴。 　　动作重复搅和了一阵，他大概觉得仍然不够过瘾，四处寻觅后换了个更大的石块，摁压着新鲜出炉的一堆混合泥在软泥地上划着凌乱的纹路。 　　软泥地上浅浅沟壑纵横交错，一大片软泥地表层变成了墨绿色，软烂植物茎叶和泥土综合成了奇妙的清新气味，就像磅礴大雨后的空气。 　　秦浩丢掉小石子，搓了搓手上的泥，一起身看见石桌旁相邻而坐的两个人的头都快靠在一起了。 　　他在旁边折腾这么大一工程，云靳文半点眼神都没分给他，讲起题来比开头还要专心。 　　明明三个人的电影，好像他成了多出来的那一个…… 　　他拿脏手揉了揉眼睛，长腿一跨坐在云靳文对面空的石凳上。 　　石凳稳固，坐下毫无声响，他扯过自己的书包拽着锁头一拉到底。 　　文具盒晃动的声音，拉链滑动的声音，书本扔桌上的声音…… 　　持续的噪音终于引得云靳文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平静没有任何情绪。 　　秦浩瞬间觉得乏味，把拿出来的文具书本轻轻放回了书包，两只手托着下巴撑在石桌上，看云靳文嘴巴开开合合，手里写写画画给林宇讲题。 　　秦浩看着看着打了个哈欠，眼皮子不争气的往下搭，接着是头往下一点一点，在他不知道点了多少下后，云靳文拍了拍他肩膀。 　　“回家了。” 　　他睁开眼揉了揉，桌上的东西已经收拾利索，林宇抱着书包对云靳文鞠了一躬：“云哥，谢谢你。” 　　“没事，下周见。” 　　云靳文手指抹过秦浩的眼皮，秦浩不耐烦的拨开，云靳文看着变黑的指腹啧了一声。 　　林宇背上书包很快消失在花园的另一个出口，秦浩跟着云靳文从来的入口出去。 　　赵叔的车停在路边，两个人坐上车，赵叔脚下狠踩油门把秦浩送到家门口。 　　秦浩下车前没带定语的说了句：“我回家了。” 　　云靳文没回应，赵叔笑呵呵说了句再见。 　　回家的路上天色暗了下来，云靳文耳朵里嗡嗡的，连赵叔和他说了什么都没注意。 　　车再次停下，云靳文下车前不忘整理了校服，背包书包推开门正要换鞋，楼梯上传来脚步声。“放学去那里了？” 　　隔着一条转弯的门廊，视线触及不到的客厅里，云鼎的声音却如同在耳边炸响。 　　云靳文打开鞋柜，扫了一眼，他父亲的皮鞋和早上的摆放分毫未变。 　　客厅里的沙发上，云靳穿着整齐一脸倦容，就像刚归家的人是他。 　　“和同学在一起复习了一会。” 　　云鼎指了指沙发示意云靳文坐，云靳文微微低头刚坐下去，听到云鼎的第一句话抬起了头。 　　“我明天就走了，你哥哥还要待几天才回去，最近你妈妈比较忙，你自己的学习生活不要让她操心。” 　　明天就走…… 　　算起来云鼎回来不到七十二个小时。看来应该是边境出了状况，云靳文不仅有点担心起来。 　　“春假，你过来训练，顺道和你哥去做下……” 　　“他会安排妥当……” 　　云靳文知道未尽的话语是什么，云鼎亲自开了口，他不好再拒绝。 　　“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您也注意身体，不要太劳累……” 　　云鼎眨了两下眼，“嗯，你去做功课吧，记得下来吃饭。” 　　没有拒绝的语言，父子双方接受了对方的建议：小的同意接受分化测试，老的答应会注意身体。 　　当天的晚饭桌上只有云靳文一个人，他的母亲哥哥没有回来，父亲在家却待在书房，听赵妈说连午饭都只是对付了两口。 　　入夜云靳文早早躺下休息，迷迷糊糊中，没有关的窗户外传来了汽车发动机的噪声，一大一小区别明显。一声渐渐高昂，一声逐渐消弭，在寂静的午夜传得分外清晰。 　　合衣躺在床上的云靳文一跃而起，顾不得穿鞋，光着脚咚咚咚跑下了楼。 　　客厅里只留着墙脚的一溜地灯带，大门开着，苏淑穿着齐脚踝的长大衣刚刚跨进门口，听到响声指了指门外。 　　云靳文一路飞奔过去，和他童年无数次一样，最终只看到黑色的小车的尾灯一闪一闪，消失在视线尽头。 　　苏淑靠在门边的墙壁，拍了拍云靳文的肩头。 　　“我很快要随医疗队去你父亲那里，这次可能要去比较久，你哥哥工作原因会留一段，你二哥也要回来了。他们都会照顾你，不用担心。有什么要带给你父亲的吗？” 　　“没有。”云靳衣声音如屋外的低温，转身前他补充了一句：“妈妈，你们注意身体。” 　　少年的他，生于军人世家，却延迟分化，如今性别未定，所有人都在有意无意的保护他。 　　除了学习也没有其他能证明自己的途径，未来好像很近又好像很远。 　　云靳文回屋后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天快亮了才迷迷糊糊睡过去。 　　这一觉快到中午才睁眼，通讯器上只有一个未接来电，宁圆源三个多小时前打的。 　　他回拨过去，宁圆源鼻音浓重，一副也是刚醒不久的样子，问他下午有没有空出来，云靳文揉了揉干涩的双眼，想着可能还有不到四十八小时就要离开的母亲，说了没空。 　　云靳文走下楼，饭桌上摆满了丰盛了菜肴，门廊边露出行李箱的一角，他走过去，门廊一溜摆着大小七八个行李箱，赵叔正一件件的往车上搬。 　　云靳文退回客厅，一身戎装穿着围裙的苏淑从厨房端着砂锅走出来。 　　“快洗手吃饭。” 　　这餐饭只有母子两人，苏淑亲自做了很多菜，云靳文估计按这份量，他能吃三天。 　　云鼎不在家，苏淑端着饭外叮嘱着云靳文注意身体，有不舒服一定要说，及时去医院。 　　云靳文进入十五岁开始，家里父母哥哥们不管工作再忙，一定协调一个人在家，就像这次这样。 　　虽然云靳文分化迟迟没有动静，但是潜意识里觉得无论是什么性别，分化一定会来。 　　要说佛系的大概就是苏淑，没那么在意分化与否，这个来之不易的小儿子，只要健康什么都好，虽然不是姑娘稍微遗憾，但是现在全家都当姑娘宠着。 　　虽然苏淑不在乎，但是越晚分化，资质如何不论，分化过程危险会加剧…… 　　所以不知道谁开的头，云靳文过上了四肢健全，智商卓越，却离不开家长的监护的日子…… 　　云靳文吃完饭没有像以往一样回房间待着，窝在客厅的沙发里看着苏淑忙碌。直到苏淑换好鞋，提着手提包，他光着脚默默跟在身后。 　　午后的日光里，门外闪烁的车尾灯如凌晨一样，再次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四层楼的宅子安静了下来，佣人们依然忙碌，不停进进出出做着每周例常的大扫除，他抬起手腕上的通讯器，除了刚才那通宁圆源的电话，再无别的动静。 　　云靳文靠在沙发上双腿缩上坐垫，按开了全息屏，他拿着遥控板拨来拨去，都没什么好看的，最终再次联网打开了他的在线课程。 　　“嗡~”通讯器短暂的一声蜂鸣，提示他通讯录好友更新了。 　　秦浩更新了一条实时动态，地址定位在载京市中心的一个综合商场里，上面明确的写着几楼几号商铺招牌。 　　动态是一张动图，穿着白体恤，牛仔五分裤，人字拖的秦浩和穿着白色厨师服waittingbar的老板站在一起，一人出了一只手托着一个椭圆形的盘子。 　　盘子上是造型各异，但是看不出类型的“食物”说圆不像圆，说方好像又没有棱角，有的应该用了动物形状的模具，但是看不出什么动物。 　　边缘焦黑，顶端爆裂，反正如果不是云靳文认识旁边那个男人，他打死不会把这盘东西和能进嘴的东西联系在一起。 　　配文：“我的第一次！” 　　秦浩竖着大拇指在胸前得意的比划。 第14章 舔狗 　　云靳文啪摁掉了通讯器…… 　　一下午，秦浩这样的杰作刷屏的来了十几次…… 　　无数个第一次被秦浩在线直播，云靳文被迫经历其中。 　　云靳文的神经被反复鞭打，一次次经历着没有最糟，只有更糟。 　　这些东西真的能吃吗？他居然真的吃了？熟了吗？不会被毒死吗？ 　　他吃这么多会不会消化不良？ 　　会不会引起发烧，拉肚子？ 　　周一是不是又要请假？ 　　客厅里的播放设备，从全息屏到音效，比光脑不知好了多少倍。 　　宛如坐在课堂，老师面对面讲授，堪称沉浸式学习体验，但是这样的学习氛围，效率却未必高到哪里去，云靳文一下午愣是没看完一节课…… 　　窗外的天色一点点暗了下来，赵妈走过来问云靳文要不要吃晚饭，他咽了两口唾沫摆了摆手。 　　视觉效果除了秀色可餐也可以恶心反胃，他这会一点食欲都没有。 　　云鼎不在家，没有过时不饭的规矩，赵妈叮嘱云靳文饿了告诉他，给他做。 　　云靳文回了一声好，手里摸着遥控板犹豫着…… 　　“小文文，哥哥回来啦！” 　　门廊那头传来一声怪腔怪掉，云靳文胡乱按下遥控板一扔，脚套进一只拖鞋，弯腰拾起另一只，咚咚咚跑回自己房间顺道反锁了房门。 　　穿着军装拖着一个黑色小皮箱的云靳涛走进来，看见空空如也的客厅，深吸一口气。 　　“赵妈，我弟弟呢？” 　　“刚才还在呢，被你吓跑了呗……饿吗？” 　　“不饿呢~”云靳涛捏着嗓子回答。 　　“这是你妈妈走之前亲自做的，都是你们三兄弟喜欢吃的。既然你不饿，我放回去。” 　　赵妈笑呵呵的把手上端着的托盘一举，作势就要转身。 　　云靳涛搓搓手直接从盘子里抓了一把，赵妈往旁边挪了挪，笑着骂他。 　　“不讲卫生，你爸爸在又得骂你，军营白待了。” 　　“所以，我都错开他回来啊，每个月要去给他汇报一次工作都要吓死了，回家还要碰见他短命的。” 　　云靳涛从赵妈手上接过餐盘。 　　“弟弟不吃吗？” 　　“那你去叫他？”赵妈拖着云靳涛的行李箱走上了楼梯。 　　“算了算了，肯定反锁门了，我要给他弄开，估计这次回来一个字都不会跟我说了。等我这两天忙完了有空了再来逗他玩……” 　　云靳涛和云靳泓待在家里并不是休假，他们只是调整了一下工作地点，离得云靳文近一点，有什么事能照顾上。 　　第二天云靳文又回到了从记事起就经历过的。数不清的“独自在家”。 　　那会他的两个哥哥还没有成长到今天这样，被云鼎丢在基层锻炼，出不完的任务，干不完的活，别说回家，常常几个月连休假都没有。 　　苏淑忙起来家里有赵妈，但是赵妈仅仅能照顾妥帖云靳文的生活，精神上的陪伴不大能有。 　　苏淑尝试过把云靳文送去秦浩家，小时候还行，后来秦浩爸妈生意越来越大，秦浩也成了没人看管的娃，最后就成了他两组团度过没家长的日子。 　　不管谁的父母不在家都是秦浩来云家，因为赵妈做饭好吃…… 　　再后来上初中，云靳文的两个哥哥工作上渐渐可以协调，云靳文再不用像“没家”的孩子，一个人守着空荡荡的屋子，秦浩也变得业余生活原来越丰富。 　　要是小时候，可能周五秦浩就跑云靳文卧室赖着了…… 　　现在？云靳文也不知道秦浩在哪…… 　　周一大早，赵叔一早把云靳文送到了学校，走进教室，宁圆源罕见的已经到了。 　　宁圆源听见脚步声，转过头，满眼嗷嗷待哺望着云靳文。 　　“光脑出了点故障……” 　　“哦哦，我有做笔记，你要看看吗？” 　　宁圆源顺手递过来自己的笔记本，云靳文表情一片空白…… 　　“哦哦，你肯定用不上……” 　　宁圆源又把笔记本收了回去…… 　　秦浩单肩斜背着书包，手里提着个纸袋甩一甩走进了教室。 　　纸袋上的小狗图案被内里的东西塞得七窍八拱，表情滑稽。随着手臂晃动，袋子里的东西相互摩擦生出不间断的哗啦声。 　　秦浩目不斜视，昂着头走到宁圆源桌前拉开袋子。 　　“哥亲自做的，请你吃，你先挑。” 　　宁圆源望了一眼里面黑乎乎的东西，神色犹疑：“这是熟了？” 　　“能吃，真的能吃，我用的高纯度的巧克力和咖啡，原材料绝对一流，快点……” 　　对于宁圆源怀疑的神情，秦浩相当不满，忍不住晃了晃手里的袋子，提高了音量，周围有几个同学凑了过来。 　　“啥玩意？好吃吗？” 　　人一多，秦浩就像只兴奋的孔雀，把纸袋口扯到最大在众人面前晃了一圈。 　　“来来来，我昨天亲自做的，别看卖相不好，味道真的好。不是我自卖自夸，就是载京最顶级的甜品店未必用料有我高级。” 　　秦浩这么一宣传，大家纷纷伸出手，宁圆源赶紧捞了最小一包颜色最黑的小饼干。 　　不到五分钟，纸袋里分装成小包的各种小点被瓜分一空，连袋子都因为图案好看都被人抢了去…… 　　撕包装袋的声音此起彼伏。 　　这个年纪的学生正处于身体极速发育的阶段，不论第二性征是什么，对于能量摄取需求很大。只要不是难吃到吐，他们总能风卷残云消灭一空。 　　云靳文坐在凳子上左手撑着额头，右手写写画画，对于旁人的吵闹仿佛聋了一般。 　　秦浩坐回凳子把书包拉开一小道口，用双手按住，抬头看了看，没人注意到他。 　　他放轻动作从书包里掏出一个精致的纸盒，目视前方迅速塞进了云靳文的抽屉。 　　云靳文一把按住他，盒子进去了，可是他的手还没退出来。 　　冰冷掌心对上冰凉的手腕…… 　　“你不要就还我。”秦浩硬着语气小声说了句。 　　“有你这样送人东西的？给出去了还有拿回去的道理？” 　　秦浩一松手，盒子掉在书包上沿着往外滑，云靳文松开秦浩的手推了一把，盒子稳稳的卡进了抽屉深处…… 　　空气中逐渐弥漫上微苦的甜香，宁圆源转过身子，手里捏着一块咬了一小口的饼干，一脸嫌弃。 　　“你是放了多少巧克力粉啊，我感觉我每一口都是在吃巧克力，不是吃曲奇……” 　　云朵曲奇的纹路，在烘烤的过程中伴随膨胀延展几乎消失，只剩下浅浅的痕迹，配上不太均匀的颜色，外表看起来实在算不上美观。 　　云靳文扫了一眼教室里刚才过来拿的同学，这会都摊在桌子上一边吃，一边赶着没做完的作业。 　　等他们赶完作业，估计也吃完了。 　　看起来好像反应都不错…… 　　“你那盒是我精挑细选的，你拿回去吃，不要被他们看见了。”秦浩附在云靳文耳边，满是邀功的语气。 　　中午三个人去了食堂，靠窗边少量的四人位刚好有一张没人，秦浩抬脚就往处走。 　　有着被连带围观经历的宁圆源一把拖住秦浩，指了指窗外，又指了指食堂中间。 　　“外面干啥，有老虎啊！”秦浩不解。 　　“不是……外面……” 　　宁圆源不好说外面一会有OMEGA路过，会看到，就这么拉扯的功夫，那张桌被人坐了，而云靳文也坐到了中间的空桌。 　　秦浩一手端着一个餐盘跨越嗷嗷待哺的众人，在大家羡慕的目光中放到了云靳文面前。 　　“看，稀有菜，都被我抢到了……” 　　所谓稀有菜并不是食材多么稀缺，而是少有的经过学生们一致认证，厨师水平稳定，油盐比例合适，能顺利下咽偶尔还算美味的几种菜。 　　秦浩虽然个子比不上云靳文，但是脸皮厚冲得快，每次宁圆源跟在他屁股后面，都能抢到为数不多的几种畅销菜。 　　开学三个月，他们倒是极少被食堂的黑暗料理摧残过。 　　“你周六想叫我干嘛？” 　　云靳文吃了一口菜，问了一句。 　　这话本是问周末两天唯一给他打过一次电话的宁圆源，却没有得到答复。 　　云靳文抬了下眼皮，宁圆源正看着秦浩，秦浩脸都快埋进盘子里了。 　　这样子不用回答了，云靳文伸手抓着秦浩的后颈窝，像提溜小猫崽似的把他的脑袋提起来了一点。 　　“八万么？吃饭趴盆子里舔？” 　　“我才不是那只傻狗……”秦浩微微抬起头，满脸绯红，不知道是急的还是羞的。 　　“八万多大了？”宁圆源果断抓住机会，转移了话题。 　　“比以前捡它的时候大了一点点吧？反正看起来还是那样，傻乎乎的，爬个楼梯都费劲。改天带你去看看。”秦浩脸上的红慢慢退了下去，用筷子挑着盘子里的肉。 　　“你都捡了它好多年了吧？为什么还没有长大。”宁圆源问。 　　“嗯，四年了吧？” 　　“五年！”云靳文在一旁说出了准确的时间。 　　八万其实不算秦浩捡的，要真说捡，倒像是八万捡走了秦浩。 第15章 白卷 　　那会秦浩和云靳文小学还没毕业，秦浩又一次感冒发烧在家躺了几天。 　　退烧舒坦后，第一件事：翻窗户跑出来找云靳文。 　　刚跑出家没多远，不知道从哪里冲出来一只小脏狗咬住了秦浩的裤子。 　　秦浩吓得一边哭一边跑，小脏狗拖着他不撒口，他提着裤子给云靳文打了通讯。 　　云靳文带着赵叔赶过来，小脏狗看见云靳文不仅没跑还摇了摇尾巴。 　　赵叔吓唬，哄骗，拿食物引诱皆无用，小脏狗就是咬定秦浩裤腿不松口。 　　这个世界经过几次宇宙空间巨变，人慢慢变得强大，动物却发展到另一个极端，生出了很多长相怪异，攻击性极强的生物。 　　曾经的那些爬行动物，哺乳动物差不多都灭绝了，大部分只有在博物馆，书本，纪录片里还能看见。小部分经过复活放在了动物园。 　　唯一算得上常见的只有经过实验室复原的“狗”，复原过程中为了让狗适应这个世界，生物学家做了基因调整。 　　这些再生的狗狗们更加温顺，智商增高，长期陪伴人类能给人类身体状况带来正面积极意义，寿命大概普遍能活一百岁。缺点就是，再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拥有，从申请购买就需要等待排期，喂养专用粮食，定期体检，生病了送专业医院，每一笔加起来都是不小的开支。 　　狗在这个世界，首先是被作为工作任务犬，被军警，康复性医疗机构优先筛选。另一小部分开放给有条件的家庭申请购买养育。 　　谁家养狗，就是有钱有权还有好运的象征…… 　　云靳文提出把小脏狗送警察局，看看是哪个实验室跑丢的。哪知道小脏狗一听要送走它，当即撒了泼，把秦浩好好的裤子咬成了缕条…… 　　小脏狗赖定了秦浩…… 　　最后的结局，赵叔把他们送到了宠物医院，清洗检查寄养，然后去警察局报案，如果有实验室找来，他们协商购买。 　　另一头，云靳文说是自己送给秦浩的，陪伴他帮他身体恢复。 　　既然是云靳文送的，秦浩父母没有一点反对，就这样洗干净的小脏狗顺利入住秦浩家，和他同吃同睡，还有了养育基金。云靳文也会时不时给小脏狗买狗粮，零食，玩具。 　　“嗯，哪天带出来瞧瞧，我也好久没见着它了，看看被你养瘦没。”云靳文说。 　　“行，等几天，我把它带出来给你们玩！” 　　午饭的和谐仅仅持续到下午第一节 课。 　　上课铃一响，老师抱着一大摞卷子走进教室，这是一门在高一阶段对ALPHA不太重要，对其他性别学生重要度不同的一门副科，整个培圣就两名任课老师，还都是beta。 　　教学任务不重，但是批阅卷子耗时不短，才会导致校测验都过去快半个月了，其他科目早结束评卷了，这门才算全部批改完成。 　　“秦浩，站起来！”站上讲台的老师，连卷子都没摊开，先冲秦浩发了火。 　　全班哗然，B系，老师基本都是beta，温温和和放养政策，只要不是太出格都不会挨批评。 　　全班几十双眼睛就像聚光灯同时打在了秦浩脸上，秦浩正准备领完卷子，继续睡刚才没够的午觉，这一声让他稍微清醒了些。 　　他站起来没一会眼皮耷拉着低下了头，看起来好像很羞愧的样子，只有云靳文知道，他根本不知道羞愧为何物…… 　　全班同学被逐个叫着名字上去领试卷，最终老师没忍心公开处/刑秦浩，将他的试卷留到最后一个。 　　老师站在讲台上握着卷成一个筒的试卷，刚一扬手，秦浩歪着头往后退了一步。 　　“还敢躲？”老师挥舞着手里的试卷，秦浩硬着头皮站过去挨了两下…… 　　轻飘飘的一页试卷，卷到最小也没有多少份量，这几下不痛不痒，也就是beta老师能发火的极限了。 　　培圣高中的学生大部分非富则贵，没有信息素的beta老师们，几乎不可能施展精神力压迫，体罚更是不可能…… 　　秦浩捏着卷成纸筒的卷子在手里左摇右晃，就像一个指挥家，路过宁圆源桌边，宁圆源一把抽了过去，他也不恼空着手坐回位置。 　　宁圆源展开试卷看了一眼，没有以为的大红叉，他却像见到鬼一样，一下扔回到了后桌。 　　云靳文慢条斯理拿过来展开…… 　　差点没原地去世…… 　　“秦浩，站起来，谁叫你坐下的！你问问你的同桌，有没有受到惊吓，你还有脸坐下？这节课给我站着听！” 　　秦浩嗖的一下站了起来，斜眼看了下云靳文的脸，昂了昂头站得笔直…… 　　“秦浩，你给我们解释下，这门课的意义和目的。”老师并不打算轻易放过秦浩。 　　“生物实践，高一B系和O系主要讲ABO的生理区别，高二，高三重点会发生变化。在ALPHA系侧重于现存生物分析，在Beta系会侧重生物发展史。” 　　这门课其实从小学就逐渐开展，这么多年设立课程的目的和意义，只要小学毕业的都能背出来。 　　对于每个能识字，会写字，智商正常的学生，这门课不可能不及格…… 　　之所以到了高一还要学，还要考，是因为科技发展，很多观念也需要革新调整。通过这门课让所有学生明白，自己的第二性别对自己，对别人的不同意义，保护自己保护别人。 　　秦浩这门考试确实让老师包括云靳文，宁圆源出人意料，他不是不及格，他也不是交了白卷…… 　　比交白卷更可恶，他在卷子上画满了各种乱七八糟的图案…… 　　“既然背得这么清楚，那给你个机会重新考一遍，考不过的话，以后我的课你都站着上吧。” 　　老师说的重考并不是拿张卷子给秦浩重新做，而是老师在上面讲题，先念一遍题目，秦浩立刻回答。 　　今天一下午几趟课都是生物实践，秦浩即将站着，直到老师讲完试卷上所有的题。 　　唯一能坐下来就是课间休息…… 　　除了宁圆源和云靳文，没人知道秦浩究竟做了什么。大家下课就围过来，想要见识下，秦浩究竟考了多少分让老师这么生气。 　　云靳文早已经把秦浩的大作放进了自己书包，桌子上摊开的只有他的满分试卷，越看不到越心慌。 　　“秦浩，你究竟考了多少分？不及格吗？” 　　“对啊，第一次看见老师这么生气，你不会就考了个位数吧？” 　　“你不是交的白卷吧？不对啊，我看见你卷子上有写东西啊，就算你问答题只写一个答也能得分啊！” 　　“没有没有，哪能啊~” 　　秦浩摆摆手，同学问什么都答没有，谁想得到，他比交白卷更可恶呢？ 　　秦浩站着上完一下午的课，又清醒又疲惫，亢奋不已。 　　老师提的问题，除了有两道有点难，他瞟了一眼云靳文的答案，其他都是一口气回答出来，四舍五入约等于他这门考了满分。 　　满分啊！不值得人高兴吗？秦浩当机立断放学要去庆祝一番。 　　放学同学们陆陆续续离开了教室，宁圆源今天不敢走，一下午云靳文绷着一张脸，谁都看得出来他很不高兴。 　　除了秦浩…… 　　“圆源，一会我们去吃东西，我爸今天在载京，要是晚了我就让司机来接咱们，耽误不了你回家。” 　　宁圆源看了眼云靳文铁青的脸，没直接回答去还是不去。 　　秦浩刚说完，通讯器响了，他看了眼屏幕毫无避忌按了视讯通话。 　　前方的虚空中投影出waittingbar的老板，穿着白色的厨师服，纽扣却没系好，露出了大片的锁骨，看背景是在操作间。 　　“浩浩，你今天过来吗？我前天跟你说的新的尝试成功了，欢迎你过来品鉴。” 　　“过来过来，你等等我，我刚下课，一会见。” 　　老板和秦浩又扯了几句挂断了通讯。 　　“快走快走，晚了来不及了，要是你们都不去，我自己去了啊。” 　　秦浩拉开书包，把桌上的东西一把扫了进去。 　　“你和他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你究竟是上的培圣还是准备转学去拜他为师？”云靳文坐着没动，随意放在桌上的右手逐渐捏紧了拳头。 　　秦浩嬉皮笑脸回答：“也不是不可以，你看，我都交白卷了，搞不好我读书没天赋……” 第16章 舔狗上门 　　宁圆源心里叫着要完，秦浩这吊儿郎当的态度在平时也就算了，今天云靳文肯定要发火。 　　他还没来得及出声劝，云靳文从抽屉里抽出考试卷一把拍在了桌上。 　　“这就是你学习态度？上课睡觉，考试画娃娃？行为艺术？不知道哪认识的人，天天混一起，你以为便宜好占？无事献殷勤把你卖了都不知道！” 　　作为一个家里越来越有钱的富家子弟，秦浩平生最烦人家说他占便宜！ 　　“什么叫我占便宜？我就是喜欢吃他做的东西，我都给钱了，正当交易。每次还多给，你不要把人想得那么坏！谁会卖我？倒是你，什么陌生人都答应和人家单独相处，要是被卖你是第一个。” 　　秦浩梗着脖子，扯着嗓子音调越来越高，呼吸声越来越粗重，皮肤从鬓角到锁骨红个彻底。 　　“诶诶诶，好好说，你们别吵，别吵。浩子，你先别说话。” 　　宁圆源赶紧站起来，伸手拦在两个人中间，他真怕这两人一言不合打起来，他可拉不住。 　　他像个居委会协调员，挥着手安抚双方。 　　“有话好好说，别动气，咱们还在教室里呢，惊动了老师不太好不是。都大家冷静点。” 　　秦浩憋着一口气，鼓着腮帮子，瞪着一双眼睛盯着云靳文。大有你今天不给我讲清楚，我就和你没完的架势。 　　云靳文冷笑两声：“载京的同类店什么价格你不是不知道吧？从小到大，好吃的不好吃的，贵的便宜的，开了几十年的，倒闭的你哪家没偷偷跑去吃过？你难道认为在金获房租就便宜？成本就该那么低？凭什么次次给你那么低的价格，凭什么做那么多新品给你吃？他们是全星际连锁吗？用得着一天研发几款新品让你尝吗？” 　　云靳文说完不等秦浩反驳，抽出书包往肩上一撘，指着秦浩说了最后一句话：“你那张馋嘴迟早害死你。” 　　秦浩指着自己鼻子又指指教室外云靳文的背影，眼珠子都要瞪得掉出来了，声音满是委屈：“他！他究竟是什么意思？” 　　宁圆源认识这两人这么多年，第一次见云靳文说这么重的话，肯定是真的生气了。 　　他跟着秦浩去过店里一次，也没注意多少钱，他平时吃这些也少，所以他根本不知道，云靳文说的便宜低价是什么概念。 　　一阵风吹起了摊在课桌上的试卷边角，宁圆源摁平卷子。 　　“小文可能就是气你的学习态度吧，你身体不好我们都知道，但是你做不出来和会做不做还乱画是两回事。” 　　“你总说你要分化成ALPHA，可是你现在这个成绩，就算分化成ALPHA你又能做什么呢？” 　　“我嘴笨，说不出什么大道理，我就觉得你这样下去不太行，走吧，天晚了。” 　　宁圆源收好书包背在背上，叫秦浩一起走。他也不知道这么吵一次，秦浩是不是还要过金获去。 　　“你走吧，我一个人待会。”秦浩挥了挥手。 　　云靳文气冲冲走出校门，赵叔看他一个人出来，一副吃了炸药的样子，知道这两个小伙伴又闹矛盾了，他开着车四平八稳回了家。 　　走进打开的房门，宅子里安静得很，赵妈走出来说，老大老二今晚都不回来吃饭，问云靳文要不要先吃。 　　“我在外面吃了点，不饿，你不用管我，你忙去吧……” 　　云靳文说完闷着头回了房间，书包往地上一扔，抽出一本笔记本，塞上耳机打开光脑开始做练习题。 　　什么题难，他挑什么做，笔尖在纸上刷刷刷划过，戳出了无数个破洞，划破了好几页纸。 　　夜色逐渐笼罩，屋子里没有开灯，周遭的一切伴随着秒针一起陷入黑暗。 　　光脑不断自动调高亮度，想要凭一己之力，努力照亮整间屋子。 　　云靳文一口气做了几十道题，丢掉笔，长吐一口气，心中的憋闷却并没有消散多少。 　　他懒得去管题目对错，拔掉耳机，点开震天的音乐，甩掉脚上的拖鞋走进了浴室。 　　浴室里有个冷落多年的超大可调节深度浴缸，类似一个微型游泳池。 　　云靳文快速放满水，调到最大深度，脱光衣服一头扎了进去。 　　温控指示灯还未熄灭，此刻远远未达最舒适水温，云靳放松四肢趴浮在水面上，鼻子埋在水下，逼迫自己放松憋气。 　　坚持不到五秒，云靳文在水里扑腾着抓住扶栏，撑起身子大口呼吸。 　　呼吸平稳后他再扎水里，再扑腾…… 　　如此反复了十几轮，终于能稳定的漂浮在水面上。 　　云靳文随着水波飘荡了会，心里那股烦躁不安逐渐消退。翻转身体仰面躺在水里，又漂了二十几分钟，他按了控制按钮，调整了深度，再次调高了水温。 　　浴缸底部升高带动起水花，拍在身体上微微有点疼，云靳文坐在浴缸里，任由水流划过皮肤，持续不断的水声中过快的心率逐渐放缓，心里憋着的那口气彻底散了。 　　云靳文长吐一口气，从水里钻出来，随便裹上浴巾，提着浴袍打开了浴室门。 　　房间里窗户开着，夜风卷着凉意一阵阵吹了进来。 　　云靳文皱着眉头看着打开的壁灯，回忆是自己开的还是怎么回事。 　　云靳文还没想明白灯的事，从书桌下滚出来一个毛茸茸的玩意，连滚带爬扑到了他没穿拖鞋的光脚上。 　　一条毛色黄白相间，蓝色眼珠，耳朵尖圆，浑身肉乎乎毛茸茸的家伙摊在他脚背上打滚，尾巴一甩一甩，挠着他的脚踝，小腿。 　　一双圆圆的大眼睛迎着他的目光丝毫不胆怯。 　　“狗东西！你怎么来了？”云靳文抬了抬脚。 　　狗东西一听称呼，立起来咬住云靳文浴巾的下摆就往外拽，云靳文死死拽着浴巾。 　　“八万，你给我松嘴！” 　　八万根本不理，拖着他不知道要往哪去，浴巾眼看着就要失守，云靳文只能使出绝杀。 　　“八万，我送你去警察局了！” 　　八万立刻松了口，抬头把云靳文望着，尾巴甩一甩，嘴里呜呜呜。 　　“你没听错，我要送你去警察局！”云靳文重复了一句。 　　“唔~汪~汪~” 　　八万倒在地上滚来滚去，云靳文站在一旁一言不发看它表演。 　　它从脚边滚到床边，又滚回来，抬头看云靳文一眼，还是没理它。 　　八万肚皮朝上，舔了舔前爪，一咕噜爬起来蹭蹭蹭跑到了床另一侧。 　　它沿着一整面墙的衣柜，从第一个门缝开始仔细嗅闻，闻到第三扇门停了下来，手口并用拱开了柜门，伸着嘴进去咬着拖出来一脸愤怒的秦浩…… 　　八万把人拽出来不罢休，抱着小腿咬紧裤腿脑袋不断后仰甩动…… 　　秦浩两手提着裤腰往上扯…… 　　一人一狗拔河的相当胶着，一时间分不清谁能取得这场顺利。 第17章 有点大 　　凉悠悠的夜风从窗户吹进来，拂过秦浩的腰部。 　　冷……这是刹那的反应。 　　“谁说送你去警察局，你咬谁去！欺负我算什么本事啊！啊！” 　　“就知道欺负我，我好欺负是不，你再欺负我，我……我不要你了……” 　　秦浩站在原地，低头骂着。 　　说话的尾音带上了哭腔，不知道是真怕八万再次把他的裤子撕成条，还是气的…… 　　“好了，不送你走。” 　　云靳文发了话，八万松口，倒地，摊开肚皮一气呵成，和刚才的凶样辩若两狗。 　　空气突然安静，秦浩低着头扯着裤子，云靳文拽着浴巾隔着大半个房间，相对无言。 　　“笃笃笃” 　　“小文，你睡了吗？” 　　房间外传来云靳泓的声音，云靳文一甩头盯着门，慌乱回答：“等我穿衣服，刚洗澡。” 　　秦浩转身从衣柜里扒拉出一套内外衣隔着床抛了过来，不等云靳文发话他带着八万一起躲进了衣柜。 　　云靳文只顾低头手脚忙乱的套衣服，一点没发现躲在衣柜里的秦浩，透过门缝渐渐长大的嘴巴…… 　　秦浩躲在黑暗的衣柜里，嘴巴渐渐张大成O字，低头看看自己再抬头云靳文已经走到了门边。 　　云靳泓拨弄了一把云靳文的头发：“怎么这么湿，不吹干就出来？” 　　“你不敲门的那么急吗？什么事？我快睡了……” 　　“我听赵妈说，你今天回来没吃饭，是不舒服还是心情不好？” 　　“没，我就是没饿。” 　　“你同意做分化测试了？” 　　云靳泓今天下午接到父亲的通知，说老三同意放假去做分化测试，叫他提前安排好，他心情只能用震惊来形容…… 　　生怕云靳文反悔，这刚忙完工作，回来吃了饭赶紧上来确认。 　　云靳文嗯了一声算是再次确定了这事，这声嗯就像一颗兴奋剂，彻底点燃了云靳泓的热情。 　　云靳泓喋喋不休给云靳文讲述分化测试原理，操作过程，拍胸脯保证真的很轻松，他生怕哪天云靳文又反悔了。 　　云靳文只想快点把云靳泓打发走，他说什么，他都嗯，谁知道云靳泓还没走，又来一个…… 　　“小文文，我可以进来吗？”大开的房门外，云靳涛拿腔拿调敲响了门。 　　云靳文白了他一眼，他的神经病二哥摇摇摆摆走进来，往书桌边一靠，鼻翼极速抽动几次。 　　“你房间里进来人了？” 　　云靳文翻着白眼：“你们两不是吗？” 　　“不对……不对……” 　　云靳涛一边晃手，一边走去了窗户，撩开窗帘往外看了眼，撤回身子转头往衣柜走，云靳文脚指头收紧。 　　“你想翻我东西就明说……” 　　衣柜门下方夹着一团黄毛，清清楚楚落在云靳文眼里，他还未靠近那团毛一下缩进了衣柜里。 　　云靳泓眼珠子一转退了回来。 　　“哎呀，我家弟弟就是聪明，这都被你发现了，有什么好东西给哥哥看看？” 　　“没有，我要睡觉了！” 　　“哥哥我一来你就要睡觉，你是对我不满？”云靳涛嬉皮笑脸。 　　“对！” 　　这话没法聊了，云靳涛本来也没什么事，不过就是吃饱了饭上楼看见老大进了老三房间，过来凑凑热闹，逗一逗。没想到，才几个月不见的弟弟个子蹿了不少，人也越来越不经逗，瞧这两句话就给逗炸毛了。 　　云靳涛一来，云靳泓也没得聊了，把云靳涛连拉带拽拖出了房间，顺手关上了房门。 　　云靳文仰着头深呼吸几口，他不知道云靳涛有没有发现秦浩，优质ALPHA的五感卓越，他这个二哥不仅信息素奇奇怪怪，五感也有点奇怪，他居然嗅觉很灵敏…… 　　幸好秦浩还没分化，要是秦浩分化了，就是藏保险柜里，云靳涛不仅能分出来，还能闻出来是谁，这就很狗了…… 　　嘎吱……衣柜的门开了，云靳文没起身，拿手理了理自己的衣服。 　　秦浩背着书包一小步一小步挪到了云靳文身后，八万跟在他的脚边走两步滚一圈，玩得不亦说乎。 　　秦浩站了一会云靳文还是没转头，他忍不住喂了一声。 　　“干嘛！”云靳文还是没回头。 　　“你转过头看看我，你这样我说不出话……” 　　秦浩说着脸又红了，云靳文转头看了他一眼，扬了扬下巴，意思叫他有话快说。 　　“我以后上课争取要是不犯困睡觉，就好好听。” 　　秦浩说了第一句，云靳文听出来，这是道歉，但是诚意好像差了点…… 　　秦浩接着又说了第二句。 　　“你不可以只帮别人补习，你也要帮我补习，每天！” 　　道歉还没接受，人家已经开始提上要求了，云靳文还是没说话。 　　在地上滚来滚去的八万，终于滚对了方向，滚到了云靳文脚边，刚贴上一咕噜翻身站立起来，前掌不停扒拉云靳文小腿，后脚蹬了几次，就是跳不上…… 　　云靳文弯下腰把八万抱到大腿上放着，八万舒舒服服躺在大腿上舔起了爪子。 　　“我把生物实践卷子重新做了，你检查。” 　　云靳文一挑眉，他无法想象，那张快赶上印象派大师的意识流画作试卷还能怎么做。 　　秦浩脱下敞着口的书包，摸出一本崭新的笔记本递给云靳文，他怕云靳文不接，递过来手不停摇晃。 　　一翻开，试卷上的每一道题目工工整整抄在纸上，答案和题目用了不同颜色的笔书写。 　　字不能说好看，但是比平时秦浩连笔鬼画好了不少。 　　云靳文沉默不语看着答案的正确率，秦浩不停解释，他都是抄下题目后背着书做的，绝对没有抄，要是错了就是真错了。 　　云靳文看完，除了问答题回答的要点不够精准全面，其他的基本都对了。 　　他把本子合上放在一边，手里搓着八万的脑袋。 　　“都看完了，你还想说啥？” 　　秦浩一听这话有点逐客令的意思了，一下子急了。 　　他这大半夜带着狗爬窗户进来，云靳文总共和他说了两句话，不到二十五个字，和八万说了五句话，约等于五十个字！ 　　人不如狗系列真实写照…… 　　“我爸妈今晚又走了，你能收留下我们这对无家可归的狗吗？” 　　秦浩决定不要脸了，如果云靳文非要赶他走，他就学八万拽着裤脚不松手。 　　“咕噜咕噜”云靳文的肚子不合时宜的响起。 　　秦浩眼睛一亮，刚才云靳泓说云靳文回来没吃饭，肯定是和自己一样伤心得吃不下东西。 　　“你也没吃晚饭啊？我也没吃……我放学就回家了，赶着做卷子，都没时间吃饭。做完就跑来了……” 　　秦浩强调自己没去秋获，他不用强调，云靳文也知道，那一套卷子抄下来做花费时间不少。 　　“那你饿了吗？” 　　秦浩疯狂点头，这不是他卖惨，是真的饿了…… 　　“八万吃饱了吗？” 　　秦浩犹豫着要不要说实话，要是说八万也没吃，是不是云靳文能稍微可怜可怜他？可是要是云靳文心狠得只给八万吃狗粮，他也不能抢…… 　　云靳文把八万放地上：“行了，我看你这咬裤子的劲也不像饿了饭的样子。” 　　“我只会煮面条，你吃不吃？” 第18章 舔狗人人爱 　　云靳文看了眼时间，这会赵妈他们应该已经结束工作了，他不好意思再劳烦佣人。两个哥哥改变主意回来吃的晚饭，大几率什么都没剩下，要吃只有自己做点了。 　　“吃吃吃，我在屋里写作业，哪也不去……” 　　云靳文从书柜里掏出一个小碗，倒了大半碗纯净水搁在桌边，八万爬过去呼哧呼哧舔了一半，他又给八万续满才光着脚走下楼。 　　佣人的房间在后院附楼，两个哥哥都在房间，宅子里像空无一人似得安静。 　　客厅里厚重的窗帘将所有窗户遮得严严实实，只有地灯发出微弱的亮光 　　他走进厨房，打开灯，在柜子里找到了一包干面条，打开冰箱，鸡蛋蔬菜肉类一应俱全，伸手翻了一下，品种不少，可是他一样都不会做。 　　他放弃挣扎，拿了个小锅接上水放炉子上烧着…… 　　客厅那头传来了踢踢踏踏毫不掩饰的脚步声，云靳文双手撑在炉台边开始翻着大白眼，这么毫不客气的走路声，除了云靳涛没第二个。 　　“小文文，你饿啦？” 　　“煮面条呀？” 　　“叫声哥哥，我给你做！” 　　穿着睡衣的云靳涛斜靠在厨房门边，双手抱在胸前，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 　　“不！”云靳文才不会求人。 　　“那，这样，把你屋里的东西给我玩玩，我就给你煮面条。” 　　“你自己煮的能吃？煮的熟，你敢吃？” 　　“不。” 　　云靳文果断拒绝，他怀疑他哥在讹他。 　　“你偷偷把八万带回来了吧？我都看见了……给我玩一玩又不会要你的命，再说爸不在家，你大大方方带回来就好了，藏起来干嘛，难道还害怕我和老大告状？你要是不给我玩，那我就要考虑告密了……” 　　年过三十的云靳涛还玩着你不答应我要求，我就去告状的把戏，云靳文白眼翻得更厉害了。 　　他哥不去做间谍简直可惜了……什么都是告密，告密…… 　　“就给我玩一天，明天就还你。晚上，一晚上！” 　　对于那条毛团子，云靳涛馋的很，小时候秦浩带过来，他还能骗来玩玩。软叽叽一坨肉，滚来滚去听话黏人的很。 　　后来云靳文长大了，每次带回来护得跟宝贝疙瘩似的，根本不让碰，越不让摸越是想…… 　　锅里的水咕嘟咕嘟冒起了大泡，云靳涛走到灶台边拿起了面条，大有，你不答应我，今天面都甭想吃，喝白水吧…… 　　只要一晚上，是云靳涛的底线，他今天一定要得到那条狗！ 　　“行啊！”云靳文侧身让开了灶台。 　　“等我吃完饭，我送去你房里。” 　　云靳涛关掉火，打开冰箱，拿出两个鸡蛋，一根香肠，一小把蔬菜。 　　一边收拾材料一边教育云靳文：你那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样子，以后要是进了部队怎么办？抢饭抢不赢，做饭烧不熟…… 　　云靳涛说完自己先愣了一下。 　　“算了，你还是别进部队了，你要自己乐意就考，不乐意干别的过得高兴就好。爸也没这些执念。” 　　云靳涛换了一口炒锅，烧热了油关小火，把切成片的香肠铺在锅底煎得渗出了不少油脂，最后打进鸡蛋，蛋液包着香肠金黄焦脆。 　　高温加热蛋白质后略微油腻的香气弥漫在厨房里，云靳泓端起烧滚的水倒进锅里，热水一冲，透明的白水变成了浅淡的乳白色，油腻减淡却更香. 　　云靳文的肚子不争气的叫了起来，云靳涛笑着说：“饿了吧。还记得吗，那会你三四岁，我上学放假在家，爸妈大哥工作都忙，你白天不好好吃饭，半夜饿了我就起来给你煮面条。” 　　“后来有一段时间，你为了吃面条，一到吃饭就躲起来，然后半夜可怜巴巴说饿。” 　　橘黄色的灯光下，锅里不断升起的雾气里，云靳涛的五官身高极速蜕变缩水，当初那个少年困得睁不开眼，哭丧着脸站在炉前给小不点弟弟做夜宵的样子，仿佛就在昨日。 　　“好啦！试试我厨艺退步没。” 　　云靳涛丢下最后一把菜叶，关掉火倒进小锅，洒了一把葱花。 　　“好了，去吃吧，我先上去了。吃完记得放水泡着，要不明天阿姨不好洗。” 　　脚步声消失在楼梯那头，云靳文抽了两双筷子扔在锅里，捧着一锅面条回了房间。 　　秦浩趴在书桌上认真做着今天的家庭作业，八万趴在旁边，前爪摁着练习册的边缘部分。 　　今天一下午都在讲卷子，只有上午一门课有作业，平时秦浩都是对付了事，今天难得认真，这么一会也做完了差不多大半。 　　他给云靳文打开门，又坐了回去拿起笔，云靳文不说话，坚决不吃饭。 　　“来吃吧。”云靳文把筷子递给他。 　　一锅面条，外表金黄的鸡蛋，香肠，雪白的面条，碧绿的菜叶，葱花。 　　香气浓郁…… 　　“你做的？” 　　秦浩和云靳文混了十八年，脐带还没剪就混一块，再往早了说，还在老娘肚子里，就隔着两层肚皮打过招呼了。 　　云靳文的厨艺什么时候这么好了？他不信…… 　　“老二做的。” 　　云靳文从来不叫云靳涛二哥，虽然大了他十岁不止，不是用他指代，就是叫老二，从会说话开始就这样叫。 　　究其原因：云靳涛真的二…… 　　“啊？那他不是知道我来了？”秦浩一下把筷子戳在了锅里，考虑是不是先躲回去衣柜。 　　“不知道，他以为我偷偷把八万带回来了，想要今晚上拿八万去玩，所以才给我煮的面条。” 　　秦浩又是沾了八万的光…… 　　“晚上？行啊！”秦浩一听云靳涛要八万去过夜，二话不说答应了，反应和云靳文简直如出一辙。 　　云靳文露出了今晚第一个笑容：“我也是这个意思……” 　　一口锅两个人头顶着头，比着筷子的速度，两双筷子同时夹住了锅里最后一片香肠，有一起送筷子。 　　“你吃吧，我饱了。” 　　云靳衣撩起了菜叶喂进嘴里放下了筷子，秦浩端起锅连汤带渣喝的一滴不剩。 　　秦浩捧着吃的圆滚滚的肚子瘫在椅子上，抹了一把嘴，意犹未尽。 　　云靳文端着空锅走回了厨房，扔在水槽里迟疑了下，拧开了水管。一个人吃饭用了两双筷子，要是明天阿姨说起来，被云靳涛听见…… 　　云靳文收拾干净厨房，关掉灯，回屋抓起在书桌上尽心尽力当镇纸的八万。 　　“八万，今晚换个地方睡。” 　　“嗷呜~” 　　云靳文抱着八万刚走到云靳涛门口，云靳涛一脸笑容拉开了房门：“我就闻见八万的味了，来给哥哥抱抱。” 　　云靳文把八万递给云靳涛，摸了摸八万的头。 　　“认识哈，今晚跟他玩，乖。” 　　“嗷呜~” 　　三方协议达成~！ 　　“好了好了，我们要睡觉了。” 　　云靳涛把八万搂在怀里，火速关上门，生怕晚了弟弟后悔又要弄走，这可是肉团子第一次能和他过夜！ 　　“不让我进去？” 　　云靳文站在关上的房门外问了一句，隔着门传来云靳涛兴奋的声音。 　　“进来干嘛，我这里面又没啥东西，快回去吧，明天你还要上学，早点回去睡觉。” 　　“宝贝，来，咱们先玩一会……” 第19章 假舔狗真混球 　　房间里，坐在书桌前的秦浩听到门响，立刻抓起写得满满当当的家庭作业，双手举到了云靳文身前。 　　“都做完了，你检查下吧？” 　　上午的课程是复习，留的作业也没什么新知识点，他翻了翻秦浩做的都没问题，指了指浴室示意秦浩去洗漱准备睡觉。 　　秦浩揣在裤兜里的手捏了下拳，终于能睡这了，不会被赶走了…… 　　云靳文一屁股坐在桌前，摸出自己一笔没动的家庭作业，照着秦浩做的开始抄。 　　“你怎么抄……” 　　云靳文瞪了他一眼，秦浩一脸谄笑：“荣幸，荣幸……” 　　云靳文写起来比秦浩快很多，过程能省略就省略，反正老师批他的作业不管过程，只看答案，全班第一只有被人抄的份，答案肯定都是自己算的…… 　　秦浩洗完澡，在浴室里开着烘干，把全身上下烘得彻底干才穿好衣服走了出来。 　　床上已经铺好了新的被子，书桌上的书本笔盒都被云靳文收进了书包。 　　两个人躺在床上一人裹着一条被子各占一边，中间隔着几十厘米宽的距离。 　　房间里关上了灯，窗外没有一丝光亮透进来，仰躺着的秦浩小声嘟囔了一句：“要是你不喜欢，以后我就不去了。” 　　云靳文在黑暗里眨了眨眼，轻轻嗯了一声。 　　第二天一早，先起床的云靳文走到楼梯口，碰到了抱着一堆被子衣服的云靳涛，他的脚边跟着走一步滚三圈的八万。 　　两个浓黑的大眼圈挂在云靳涛的脸上，憔悴倒是没多少，没睡醒是肯定的。 　　云靳涛哀怨的看了一眼云靳文…… 　　想说你故意的是不？好像又不大对，昨天明明云靳文拒绝了，是他死皮赖脸半求半威胁要来的八万，谁知道能那么闹？ 　　昨晚上八万进屋后和他玩了会明显犯困，逗着也不太动，他也困了，把八万扔床边，睡觉去了…… 　　八万睡到半夜醒过来，悄无声息的在屋内巡视一圈后，对衣柜动了手…… 　　拱开衣柜门，钻进去把云靳涛为数不多的常服尿了个彻底，然后跳上床，沿着床尿了一圈。 　　他睡得正香，突然间觉得自己掉进了粪坑尿塘，从天而降一坨巨屎砸在了他的头顶。 　　他一睁眼，两只爪子搭在他的额头，浓烈的尿骚味往鼻孔里钻，他麻溜起身看见惨状差点晕过去…… 　　床上一溜湿哒哒的痕迹，还挺笔直，沿着床走了个长方形…… 　　衣柜门开着，缝里能看见里面的衣服深了至少两个色号…… 　　完蛋…… 　　他把所有被八万尿了的东西刨出来，看时间才半夜两点过，大半夜洗衣服肯定不行，部队待了那么多年，这点味算什么？忍忍就过去了…… 　　云靳涛心一横堵住鼻子，倒在地毯上准备继续睡，反正八万应该尿完了。 　　嗅觉灵敏真不是好事，云靳涛在地毯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味道太过上头。 　　他的辗转反侧在八万有限的认知里就成了：勾/引。 　　他在勾/引我和他玩…… 　　睡够了放下了包袱的八万一跃而起，在云靳涛身上昂首挺胸踢正步，以云靳涛发达的胸肌为起点，纵身一跳全屋跑马，如此反复不停…… 　　视觉，听觉，嗅觉，触觉几重享受，这还睡个P…… 　　八万每一次回到起点，都会低着头拱他的下巴，云靳涛必须伸手回应，否则八万不会开始接下来的流程，会一直蹭他…… 　　工具人·云靳涛应付了八万一晚上，一分一秒捱着时间，到了佣人们起床的时刻，他第一时间出卧室，把被八万尿过的所有东西搬进了洗衣房…… 　　家里两台洗衣机，烘干机，容不下他一晚“贪欢”的后果。 　　云靳文这会看见的是最后一锅，再此之前，他已经洗了三轮了…… 　　“八万，好玩吗？”云靳文拿脚背碰了碰八万的肚皮。 　　“嗷呜~”八万很开心很满意……又画了一大片新的地盘，昨天主人没说不可以乱尿划地盘，它牢记不能在地毯上画，所以它把能画的都画了……看，今天主人就夸他了，干得漂亮！ 　　“我今天要上学，八万还得在家，家里有粮，赵妈知道放哪里的。晚上我让秦浩来接它回去。” 　　云靳文说完低头叮嘱了八万一句：“拉屎撒尿去厕所，找不到地方就叫人领你去，再敢乱来饿你饭。” 　　“嗷呜~” 　　云靳涛眼睛瞪着天，抱着一大堆衣物去后院摊开吹风。 　　“都烘干了，你还晾什么？” 　　云靳涛咬牙切齿回复了两个字：“散味！” 　　云靳文撇撇嘴，忍着笑进了厨房，拿了个托盘用几只大号碗装上早饭端回房间。 　　秦浩不仅穿好了衣服，连床上的被子都叠得整整齐齐，非常有借住自觉。 　　“见到八万了吗？” 　　“嗯，老二整个房间被他尿了一圈……” 　　“啊？！” 　　秦浩不好意思地挠着后脑勺，迟迟不敢动筷。 　　昨晚同意送八万去云靳涛房间，他是怕八万半夜撒疯不睡觉，吵到云靳文，八万啥时候乱撒尿过？不会是生病了吧？ 　　秦浩盯着碗里的白粥发愣，是八万生病了还是叛逆期来了？他要不要去给云靳涛道歉？ 　　“不关你事，我昨晚送它上去没教它认厕所，忘了叮嘱老二先带它上厕所，估计憋疯了。” 　　八万从昨天离家前就没上过厕所，来了之后也没上过，不仅没上还喝了半瓶水，那一大泡……想想都刺激…… 　　吃过早饭，云靳文琢磨着怎么掩护秦浩出门，客厅花园里云靳涛不见踪影，赵妈站在厨房外正抱着八万梳毛。 　　“你二哥回去补觉去了。” 　　除了云靳涛其他人看见都没事，趁此机会赶紧跑。 　　云靳文小跑回房间，窗户开着，书包和人都不见了…… 　　他几步跨到窗户边，远处小路尽头穿着校服的秦浩正奔跑在拐角处，一闪身没了踪影。 　　他提着书包匆匆下楼，赵叔看见他一个人上车，好奇的诶了一声…… 　　今早赵叔一起床就看见了屁颠屁颠跟在云靳涛身后打滚的八万，昨天两个人可是闹了矛盾，云靳文气鼓鼓回家的。 　　赵叔估计秦浩抱着八万来了，送狗来了就走了？那么晚了秦浩不大可能自己走。 　　云靳文指了指前面，没说话。 　　赵叔一脚猛踩油门，直到开出别墅区大门，才捡到了蹲在路边上气不接下气的秦浩。 　　“你跑什么？翻窗户爬墙有瘾？” 　　秦浩抱着书包干笑两声：“昨天我听到大哥和你说放假的事情，你到时候可以不可以带我一起去啊？我都没有去过，让我也去练练肌肉说不定身体就好了……” 　　“那要看你表现。” 　　云靳文没说行没说不行，秦浩当作云靳文答应了，昂着头拍胸脯保证表现一定是最好的！ 第20章 酸奶泡芙 　　转眼又是周五下午，放学音乐刚响，秦浩摁住了准备走人的宁圆源。 　　“球球，一会跟我们做好事去……” 　　宁圆源摸不着头脑，周五下午不是云靳文说好给林宇补课吗？做什么好事？不过既然秦浩不要他走，他也就不走就是了。 　　三个人走出校门，碰到了等候已久的林宇。 　　林宇手里提着一个印着他们学校LOGO的纸盒子递给云靳文。 　　“云哥，这是我们今天上午的西点课的作业，做的可能不太好，送给你尝尝……” 　　云靳文没出手，宁圆源伸手接了过来，“你太客气了……” 　　“我中午没吃饱，并且有点渴，我想换个地方坐吃点东西，不耽误你们做作业，就不去上次那个小花园了，你没意见吧？” 　　秦浩问林宇，林宇摇摇头，他能有什么意见，哪里都是学习。 　　秦浩带路，四个人走进了学校附近一间咖啡屋的三楼，周五的下午只有下面两层坐了顾客，楼上安静得很。 　　秦浩占了一张大桌，一坐下他立刻拿过菜单就开始点吃的喝的。 　　他不忘记问林宇要点什么，林宇小声回答：“我吃过午饭了，我就喝白水就好。” 　　秦浩也不和他客气，点了一堆东西，两个服务员端着大号托盘才算一次性上齐了。 　　七八个竹篮，圆碟，三杯饮料排在桌子中间，成了一条明显的分界线。 　　云靳文和林宇占据着餐桌的另一头，秦浩和宁圆源占据着餐桌的这一头。 　　室内环境安静，温度恒定，没有蚊虫滋扰，高级空气过滤系统，连一点信息素的味道都闻不到。 　　林宇捧着免费的白水，眼睛一眨不眨望着桌子中间的食物，宁圆源见状把碟子推了两个过来，叫他试试。 　　林宇忙摆手：“我不饿，我就是……” 　　秦浩手里捏着一个洋葱圈，咬了一口：“是不是觉得我点的多？” 　　林宇眨了眨眼睛，抿了抿嘴，不好意思说话…… 　　“放心吧，不会浪费，我正在长身体，要吃很多！” 　　秦浩说完举起自己柴火棍似的手臂，鼓了鼓劲，手臂略微有点弧度意思了下这个地方是可以有肌肉的。 　　秦浩捻起表层皮肤：“看见没，没肌肉，所以要多吃肉！” 　　林宇点了点头，云靳文整理好习题，出声叫大家做题了。 　　这是云靳文第二次给林宇讲课，林宇的教材和题对于他来说没什么难度，自然也就很容易发现林宇的问题，深入浅出讲起来，林宇听得非常专注…… 　　秦浩像个小老鼠，左手拿着吃的，右手拿着笔，写几句吃一口，写几句吃一口……不会的就问宁圆源，写完扔给宁圆源检查。 　　秦浩和云靳文大吵后的第二天，一起出现在教室，宁圆源知道肯定是秦浩死皮赖脸去求和了，当天秦浩上课只睡了三节课，简直态度端正得很，平时秦浩清醒的时候都不到三节课。 　　他以为秦浩只能坚持一天，谁知道这都第四天了，除了上课还是会睡觉，课后写作业，补笔记倒是积极了不少。 　　他终于能发挥自己的作用，给秦浩讲简单的题了！ 　　秦浩不亏是半大小子，吃穷老子，刚才端上来让林宇瞠目结舌的食物份量，这不到一个小时，秦浩吃得干干净净。 　　没有食物，就没有力量，再叫服务员点单肯定会吵到云靳文讲题。 　　秦浩坐在椅子上摇头晃脑，想着还有什么能吃，晃着晃着目光落在了宁圆源接下的林宇的白色纸盒。 　　里面肯定有吃的，上次他坚决不要，宁圆源拿走了。 　　好吃吗？ 　　可能不咋好吃，这种才读高中的，手艺能好到哪里去？ 　　万一呢？说不定好吃，肯定不难吃！要不然这次宁圆源为什么接得那么积极…… 　　要不要试试？ 　　算了吧，要东西吃，多丢人！又不是没钱…… 　　秦浩内心敌我双方难分难解。 　　他脑袋怎么晃荡，方向不变的目光早出卖了他的内心，宁圆源把盒子捧过来打开，自己先拿了块，小口吃起来。宁圆源拿得是一块起酥类点心，造型不怎么样，可是非常酥脆，一口咬下去，秦浩甚至听到了咔啦一声。 　　碎屑从宁圆源嘴缝里溅了出来，奶香芝麻香混在一起，秦浩更饿了…… 　　宁圆源吃完一块又拿起第二块，一个圆圆的奶油泡芙，有点大一口塞不下。宁圆源两手掰开，中间发泡空间很大，壳子是薄薄的一层，里面注满了打得起泡绵密的新鲜淡奶油。 　　奶油……那可是秦浩最喜欢的食物之一，但凡跟奶沾边，什么鲜奶，酸奶，奶油他都最爱。 　　不行，不能让宁圆源全吃了，他果断出手抓过了盒子里仅存的一个泡芙。 　　一口咬下去…… 　　？？？ 　　居然是酸奶油，酸甜可口一点不腻，秦浩内心打架的小人早不知所终，一口气吃掉了三个点心，才再次握起笔认真写起来。 　　今天同样是两个多小时的辅导，林宇获得的知识却比上周多了很多，一个是云靳文大概摸清楚了他的问题，和他的思维方式，给他讲题顺着他的思维方式很容易找到了错误的症结，再然后室内环境舒适很多，没有秦浩在旁边跳完大神又捣神药，没有让他分神的声音和气味。 　　结束辅导，林宇抢着要买单，秦浩发话了。 　　“你就喝了杯白水，你买什么单？白水是赠送的，这样吧，天气太热了，我也不爱外面做作业，也不想回家，以后周五我们都在这吧。你也不用管什么钱，我爸跟这店老板熟，我都有他们送的消费卡，这个你以后随便给我们做点就行。” 　　秦浩指了指早被他吃空了，只剩下一个空壳子的纸盒。 　　那些点心确实是烘焙课做的，但是烘焙课提供的原料都是固定的，如果要多的得自己掏钱。不过学校有补助，他们学生购买原料比外面便宜很多，用炉具，电费水费不用交，算起来并不会给他带来太大的负担，平时省一点就好。 　　云靳文给他的帮助可不是这些能比拟的，所以林宇几乎是毫不迟疑同意了秦浩的提议。 　　林宇鞠着躬道着谢离开了咖啡馆，他刚走出门，云靳文拿过菜单点了写食物，讲了这么久，他也有点饿。 　　他合上菜单扔在桌上，抬了抬眼皮看了秦浩一眼。 　　“你家是搞精密仪器的吧？什么时候和咖啡屋达成合作关系了？咖啡屋用的上你家的啥设备？” 　　“我爸跟我熟，我花钱跟这家店熟，四舍五入等量代换，就是我爸跟这家赚了我钱的店的老板熟……” 　　秦浩一摊手，歪理说得像真理…… 　　云靳文鼻孔哼了一声没有反驳他。 第21章 祸端 　　每周五下午提前放学的一段时间成了集中学习的日子，秦浩几次想要在周末拉云靳文出去玩都被拒绝，理由都是要学习。于是周五成了他唯一能拉着云靳文吃吃喝喝的闲暇时光。 　　周五早上云靳文接到林宇消息，他学校有安排，补习暂停。 　　放学音乐响起，三个人却没有离开教室。 　　今天下午有高中班级篮球友谊赛，秦浩想看。 　　培圣高中里有一部分具有体育天赋的学生，在高中阶段会外出参加一些重要赛事，如果拿奖可以在高考时加分，更有甚者可能提前被大学招募。 　　这个阶段，分化不久的年轻学子们，还没有学会很好的掌控自己的信息素。为了避免相互影响，干扰，综合招生的高中学校都没有组织运动会，包括培圣，官方除了考试没有一切大小集体活动，一心搞学习。 　　只是用不完精力的ALPHA们，总想在学习之外，找点发泄精力的事，于是班级友谊赛应运而生。 　　放学音乐完毕，楼下吵闹的声音越来越大，秦浩恨不得立刻冲下楼，看着纹丝不动的云靳文，他只有先忍一忍。 　　操场的哨声响起，云靳文起身，秦浩一下蹿了出去。 　　“我去抢位置！” 　　秦浩的担心比较多余，舍不得走的OMEGA，只能趴在教学楼窗户上遥望，只有其他学生才被允许进入篮球场。 　　位置自然是坐不满的…… 　　看台上的观众聚集在两个篮球架附近，场上两支球队，一支穿着红色球衣，一支穿着蓝色球衣。 　　比赛刚刚开始，场边记分牌还是零分，场上两支球队正在中场抢球。 　　秦浩站在场边左右看了一下，右边篮球架正后方还有几个空位，他选了个能清楚看到投篮，距离比赛场地最近的位置。 　　一溜小跑过去坐下来，转身朝着刚走到入口的两个人不停摇手。 　　这一场是高一A2班和高二A3班的约赛，未来的精英ALPHA们，体格上的差距并不明显，个个都是1米九几，腿长手长的大个子。 　　弹跳，奔跑，投篮一气呵成。 　　太阳在上空停留，赛场的温度气氛极速升高，呐喊声，加油声，尖叫声不绝于耳。 　　红色的身影一次次在眼前闪过，就像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火，有队员投篮，奔跑时，汗水甩到了离得近的观众席，有引发一轮尖叫。 　　秦浩抹了抹额头的汗水，目不转睛盯着场上奔跑的球员，最近的红队进球频繁，他跟着喝彩得嗓子冒烟。 　　远处的蓝队进球，他也忙不迭跟着鼓掌，真的是加油得相当公平。 　　秦浩频繁的吞咽唾沫，云靳文侧眼看了几次，忍不住小声叮嘱宁圆源看着他，他出去买点冰水回来。 　　云靳文前脚走，场上的战况更加激烈，蓝队带球过不了中场就被红队抢下，一路运球投篮，眼睁睁看着红队的比分一骑绝尘。 　　秦浩忍不住开始夸赛场上的球员，夸了一通连敷衍都没听到，一扭头。 　　“人呢？” 　　“买水去了。” 　　“哦。”秦浩意兴阑珊。 　　云靳文走进校园里的两家小卖铺，里面别说冰水，所有水都被人搬走了…… 　　他只得跑出校门，靠近学校门口的小店也没水了，走了好远勉强买到了三支冻水，瓶子里混着一般冰块一半水，云靳衣捂着一瓶举在太阳底下解冻。 　　虽是人造太阳，最近不知道是不是换了人，温度明显升高，云靳文在太阳下站了会眼睛发花。 　　他挑了个墙角蹲下，伸手把冻水晒在太阳底下，晒一晒，摇一摇…… 　　云靳文提着三瓶水走回观众席，冰块多的给了宁圆源，冰块少的留在自己脚边。把那瓶晒化了冰块，只有一点凉的矿泉水拧开盖子递给了秦浩。 　　秦浩正和旁边不知道哪个班的聊得火热…… 　　“你也觉得他厉害是吧？” 　　“我也觉得！” 　　“打球好厉害啊。” 　　云靳文手伸了半天，秦浩头都不带转一下。 　　云靳文拍了拍宁圆源指了指秦浩，宁圆源摊手，他也是凑热闹陪看。 　　云靳文扭开瓶盖，递到秦浩嘴边，秦浩伸手张嘴，喝了两口还给云靳文，由始至终头都没回，和其他人兴高采烈讨论着场上谁打得好，得分多。 　　云靳文把水放脚边，低头点开通讯器上的小游戏玩起来。 　　场上的赛事进入白热化，一个皮肤白皙的男生，撩起篮球背心擦汗，六块腹肌激得场上男男女女尖叫一片。 　　“哎呀！腹肌，他居然有腹肌！好帅啊！” 　　云靳文一抬头，看到了阳光下刺眼的白，巧克力板一样的腹肌，还有一个风骚的飞吻。 　　云靳文忍不住打了个冷战，也闹明白了，秦浩由始至终夸个不停的是谁，场上穿着22号红色篮球背心，别了个队长标的男生。 　　身高足有一米九五，浓眉大眼，高鼻薄唇，双眼皮痕很深，在眼尾微微上挑，一笑起来勾人得很。 　　班级赛三局两胜，红色队服大比分连赢两场获得胜利。 　　结束的哨声还未停止，秦浩身边的观众席的人大部分冲了上去，把红队围在中间，手里拿着的水，食物轮着往他们手上塞。被挤在一旁的蓝队球员，甩了甩头上的汗水，勾肩搭背离开了球场。 　　场外还有人往篮球场上跑，有胆大的OMEGA从教学楼冲过来，塞下纸条和巧克力红着脸跑开。 　　红色22号收到的东西最多，双手抱在胸前搂着一大堆，旁人还帮他拿着不少。 　　秦浩喝掉瓶子里最后一点水，起身抖了抖腿：“走，我们吃饭去。” 　　秦浩一手揽着一个离开了篮球场，把喧嚣热闹全部抛在了身后。 　　“你啥感觉，嚷嚷要看比赛。” 　　宁圆源问，他完全陪客，看不懂，就知道进球得分…… 　　云靳文更直接，玩了好几剧小游戏，只有秦浩从头兴奋到尾。 　　自从秦浩听说学校有班级篮球赛，天天盼，夜夜盼，终于盼到了今天。看秦浩那整场的专注劲，应该能说出不少道道。 　　路过垃圾桶，秦浩把两个人手里的空瓶抽出来，一把塞了进去。 　　“看个热闹，赢的好像是高二的。没啥技术含量可言，撞人，犯规可多了……” 　　“要不是都是素质过得去的ALPHA，估计早打起来了。” 　　“这种打球没啥好看的，就是脸皮厚欺负人……” 　　秦浩边说边摇头，云靳文忍不住轻笑，刚才看你那劲头，还以为你痴迷呢…… 　　云靳文是这样认为的…… 　　其他人也是这样认为的…… 　　周一上午第一个小课间，刚下课不到五分钟，B1班门口，突然出现了三四个高个子男生。 　　他们站在门口，把本来不宽的教室门堵了个严实，三个人齐探头往教室里看，似乎是在找人。 　　云靳文先发现了异样，盯着那几个男生看他们要做什么。 　　那几个男生目光表情似乎没有恶意，看了半晌似乎没找到人，交谈了几句，拉住一个出教室的同学低声询问。 　　被拉住的同学扬着手回头，虚指了一下很快放下。 　　看口型，几个人说了谢谢，离开了教室门口…… 　　快到上课，跑去医务室的秦浩才回来，手里拿着两颗白色药丸，抓过云靳文的水杯子喝了下去。 　　秦浩伸了两下脖子，手在锁骨处捋了捋，长吁一口气。 　　“今早起晚了，我说不吃早饭吧，我爸非让我吃，还催我……好家伙，从第一口下去到现在，我胃就没停止过抽抽。” 　　“你起晚了还挺有道理……” 　　“我这长身体呢，少睡一会耽误发育……” 　　云靳文冷笑一声，“少吃一顿也影响发育……” 　　上课铃响起，挽救了秦浩理屈词穷的窘境。 　　既然起晚了，没睡醒，胃又疼。 　　这吃了药，胃舒坦了…… 　　秦浩理直气壮趴桌上睡过去了一节课…… 第22章 课间 　　再次下课，是大课间休息二十分钟。 　　下课铃就是秦浩起床的闹铃，他精神抖擞站起身活动着四肢，嘴里发誓：下节课一听好好听。 　　门口又来了两三个学生，和上次来的不是同一批，有男有女，男的个子将近1米九，女的个子一米八多。 　　云靳文皱着眉头看着那几个人，在门口探头探脑。 　　秦浩转来转去，顺着云靳文的目光也注意到了门口。 　　“诶，那是哪个班的，干嘛来的？” 　　云靳衣还没来得及阻止，秦浩已经大大咧咧走到了门口。 　　“诶，同学过来下。”门口的女生招了招手。 　　“你们找人？”秦浩问。 　　“对，你们班是不是有个叫秦浩的？”一个男生问。 　　“我就是啊，怎么啦？” 　　三个人一脸质疑上下打量了秦浩几秒：“你就是秦浩？” 　　“对啊！” 　　“你们班有同名同姓的吗？”一个男生问话的同时，瞟了秦浩的手腕。 　　秦浩莫名其妙：“怎么啦？全校都没同名的，你们找我啥事？” 　　“好的好的，我们知道了……” 　　三个人一脸笑得促狭跑着离开了教室门口，秦浩站住去看见三人已经跑到了楼梯口一拐弯下楼了。 　　秦浩摸着后脑勺一脸莫名其妙回过头看着云靳文，云靳文摊开手一耸肩。 　　秦浩给宁圆源和云靳文说了刚发生的事情,疑惑他们找我做什么？ 　　“是不是认错人了？” 　　宁圆源提出一个可能，他们只知道名字不知道人，问了后发现长得不一样所以跑了？ 　　秦浩撇着嘴摇摇头，搞不清楚什么状况，云靳文心里却有了不安的预感。 　　培圣的课间安排，上午和下午分别有一个二十分钟的大课间休息，其余课间都是十分钟。 　　刚才那几个人离去后，过了大概五分钟，走廊上吵吵嚷嚷起来，随着脚步声临近，说话声也传了进来。 　　“走快点，就前面。” 　　“没弄错，就是B1的。” 　　“打听清楚了……” 　　“我们都见着本尊了，应该没错。” 第23章 结束 　　下课铃响就一直注意着教室门口动静的云靳文,眼见着他们教室门口里三层外三层站满了和B系毫不相关的人。 　　他们都穿着校服，站在前排的每个人手腕上都带着深色的抑制环。 　　教室门被人墙堵得严严实实，视线看不到的走廊里,不知道还站了多少人。 　　前排围观的人,肩膀以上的间隙中不断有陌生的脸探出来。 　　坐在最靠近教室门边的同学,课桌被挤进来的人群撞得晃动，他摁着课桌,表情很不高兴却不敢出声抱怨。 　　“诶,你们谁啊？” 　　有同学忍不住出声质问,外面那群人一挥手不仅没有收敛，反而吹起了口哨。 　　待在教室里没出去活动的同学，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门口这群搞不清楚目的,但来者不善的人身上。 　　云靳文瞟了眼关着的教室后门上的玻璃,走廊上人头攒动,不时有人透过玻璃查看教室里的情况。 　　“看到没,就那个。” 　　“眼睛小得就要找不见那个……” 　　“哪个呀？好几个呢，都挺丑……” 　　后排有人伸出了手，食指准备的指向秦浩。 　　“最后排,旁边有个挺白的那个。” 　　“哎哟，皮肤黑得像挖煤的那个是吧？” 　　“好丑啊……” 　　“比另外几个丑多了……” 　　“怕是最丑的一个了吧？？” 　　“底子这么差,分化成OMEGA也很难改变吧……” 　　教室里所有人都明白了，这帮人是冲着秦浩来的,他们不解地看向秦浩…… 　　宁圆源转过头一脸茫然：“他们是谁？” 　　秦浩蹭地一下站了起来,大步走过去，站在门口伸手把最前面的人往后推了一把。 　　“你们哪个班的，干嘛？不要堵在我们教室门口。” 　　前排的人毫无防备往后一仰，后面有人挡着,他们立刻站直身子往前压了压。 　　“秦浩是吧？就你这丑样，也好意思大言不惭喜欢我们校草？” 　　“听说你十八岁了还没分化？” 　　“是不是因为你脸皮太厚，所以分化功能退化了啊？” 　　教室外嘘声一片，教室内大家惊掉了下巴。宁圆源起身走到了教室门口。 　　“你们认错人了，请别挡在我们班门口好吗？” 　　“没认错，小BETA，你让开点，跟你没关系。他想追我们校草还不承认啊。” 　　哈哈哈哈哈，恶意的笑声在走廊回荡，宁圆源忍着让他头晕脑胀的各种信息素，极力辩解。 　　校草？喜欢？什么乱七八糟的。秦浩提高声音怼了回去。 　　“你们吃错药了是吧，谁特么的知道谁是校草，我还觉得我是校草呢!” 　　“滚滚滚，别堵在我们班门口！” 　　“哈哈哈哈，他还想当校草……” 　　“原来这么不要脸啊……” 　　“我看你还是乖乖等着分化成OMEGA，被人……” 　　“走了，上课了，来不及了。” 　　不知道谁喊了一声，堵门口的人迅速散去，久久没有散去的是他们离去时，说出的那些让人面红耳赤的污言秽语。 　　走廊里，出来看热闹的B系其他班的学生，站在自家教室门口张望，被堵在走廊的同学这会走进教室，路过秦浩身侧善意的拍了拍他肩头。 　　宁圆源站门口挥了挥手，“搞错了，别看了。” 　　秦浩大大咧咧走回座位，皱着眉头：“一帮神经病，都是瞎子吗？” 　　宁圆源想了想问秦浩：“你是不是不小心得罪什么人了？” 　　“得罪？没有啊！” 　　宁圆源还想继续说，上课铃声响起，教室里瞬间安静下来。 　　一整堂课，老师讲了什么，云靳文一句没听进去，这是他这么多年来，第一次上课神游……刚才那帮人不怀好意的笑声，如蝗虫一般来了又去的架势，他总觉得，这事不是误会那么简单，也不可能这么快结束…… 　　秦浩又趴着睡完了一整节课，下课铃刚响过了不不到三分钟，教室门口再次站上了人。 　　这次是三个高个子架着一个更高个子的男生，半拖半拽杵在了门口，被架着的那个男生一脸不乐意。 　　云靳文认出来，这四个人有一个在刚才的前排，其他三个刚才没在前面。 　　在前排的那个人指着趴着的秦浩：“看见没，就那个上课睡觉的傻逼，喜欢你。” 　　“他不仅不承认，还说他是校草呢……” 　　“可能是个OMEGA，不过那么丑，以后给你生个孩子更丑，你要吗？” 　　“要不要，快去说句话，别让人家等急了……” 　　三个男生把他往教室里推了把，那张脸从光线不佳的走廊撞入明亮的教室，五官清晰显现，偏白的肌肤，浓眉大眼，微微上挑的眼尾。 　　云靳文认出了他是谁…… 　　红色球衣22号…… 　　下课铃已经把秦浩吵得半醒，外面的声音大得他想不听都不行…… 　　秦浩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冲到门口，举着手指挨个从四个男生眼前划过。 　　“我不知道你们是谁，也不认识，也不想知道，麻烦你们滚回你们教室，别来这打扰我们上课！” 　　“看看看，求爱失败，急了……” 　　云靳文两步跟着秦浩过去，把秦浩拉在了自己背后。 　　“我想你们可能是有什么误会，秦浩没跟谁表白过，也不存在喜欢谁，你们散了吧……” 　　云靳文话音刚落，上课铃声响起，三个男生勾肩搭背护着22号，扬长而去。 　　一边走还一边不忘记调侃…… 　　“咱们飞哥第一次被人打脸，喜欢被拒还倒打一耙，飞哥别气！” 　　“对，那么丑，简直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事情远没有大家以为的结束，一下课，总有一波波的陌生面孔堵在教室门口对他指指点点。 　　最开始他冲过去辩驳，对骂，最后他拉住了云靳文和宁圆源的手，阻止他们过去，把自己的头埋在课桌上，任由那些人指指点点。 　　“丑死了……” 　　“太丑了……” 　　“十八岁还没分化，智力可能也有问题。” 　　“就这样，还脸皮厚喜欢校草！” 　　“现代社会，高度文明，咱们可真没见过这么丑，这么不要脸的OMEGA，原始社会穿越来的吧。” 　　“对啊，还没分化，都开始提前勾引优质ALPHA了。” 　　…… 　　下午第三节 课的上课铃声刚敲响，秦浩拽着云靳文的胳膊。 　　“云儿，我不舒服，难受……” 　　“那你给你爸打电话？还是我让赵叔来送你回去？” 　　“我不想叫我爸来……” 　　“好！” 　　云靳文给赵叔发了一条消息，说秦浩父母出差了，他生病了，能不能麻烦赵叔送他回家。 　　十五分钟后，赵叔回过来消息，已经到了学校门口…… 　　云靳文帮秦浩收拾好书包挎上肩膀，举手示意后，带着秦浩走出了教室。 　　秦浩一路把头埋得很低，身边有人经过，他下意识的往云靳文背后躲。 　　云靳文揽着他，把他额头拨在自己肩头，带他先走校医室开病假条。 　　“什么问题呀？”医生看了一眼秦浩，拿出检测仪，想测□□温。 　　“不知道，不发烧，但是人没力气，喘不上气。我们叫了家长来送去医院看看。”云靳文扶着秦浩代替他回答。 　　秦浩生病多年，平时没事都能演出一身病，更何况这会他一脸煞白，连嘴唇都没血色。 　　校医也没犹豫，刷刷刷开好了请假条，出门条。 　　云靳文手里捏着条子，扶起闭着眼睛头埋在他肩膀的秦浩走出学校，把书包交给赵叔，把秦浩送进车里给他扣好安全带。 　　“你回去先睡一觉，如果不舒服就去医院。或者叫我也行……” 　　秦浩蔫哒哒回了一个好字。 　　送走秦浩，云靳文看时间，这节课还有二十几分钟下课，他没有回去教室，而是摸去了从来没去过的A系教学楼。 　　外墙浅黄色的教学楼，代表着智慧，光芒，荣耀和希望。 　　在云靳文的眼中，却只有愤怒…… 　　他沿着楼梯走到了三楼高二年级的教室，垫着脚从教室后门的玻璃往里看，一间间找过去，终于在标着高二A3牌子的教室后窗，看到了今天去他们教室门口堵门过的大部分人，其中自然有那个红色球衣22号。 　　他站在走廊里，耐心的等待着…… 　　空荡荡的走廊里，没有人经过，他清晰的听到自己的心跳：咚……咚……咚 　　下课铃响，老师刚宣布下课，还没走出教室门，云靳文先一步跨了进去，朝着后排笔直的走了过去…… 　　身高刚够1米八的云靳文，左手揣在裤兜里，冷着一张脸，在一群平均身高超过一米八五的ALPHA中间穿过，如入无人之境。 　　因为下课而喧闹的教室，渐渐安静下来，每一位ALPHA都注视着这位不速之客。 　　他的身上没有抑制环，他的肩膀狭窄，他的身材孱弱，他身上的气势却比任何人都足。 　　云靳文走到红色22号面前，手握拳砸响了他的课桌。 　　红色22号正低着头捣鼓通讯器，闻声一惊抬起头，看见是云靳文，一脸不屑。 　　“你来干什么？求爱吗？” 　　“没人会喜欢你这种随时像处在发情期的低等动物，无时无刻都想着寻找□□对象的低阶ALPHA。收起你孔雀开屏的自我满足，我们根本不知道你的名字。秦浩不过那天看你打了一场不入流的篮球赛，你们仗着年龄优势，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赢了高一年级，就认为全世界都喜欢你？” 　　“省省吧，别发花痴了。秦浩不可能喜欢你，我来就是告诉你，让你的那些狗腿子们别再来骚扰我们！” 　　“我和秦浩都是年满十八岁未分化人群，我们享有国家的保护权。如果再有一个人在校园里面对我们进行骚扰，人身攻击，我会选择向警察求助，举报你们利用ALPHA生理优势，欺负未分化人群！” 　　“你是成年人，什么后果，我不知道不要紧，你知道不知道我不清楚。” 　　“从现在开始，你和你的狐朋狗友最好不要再出现在秦浩面前！” 　　云靳文一口气说完，声音不大，却在安静的教室里有了回音。 　　在22号错愕的表情中，他昂首挺胸拽紧揣在裤兜里，因为紧张愤怒而颤抖的拳头走出了高二A3教室。 　　“嘭！” 　　“艹！”身后教室里伴随着一句脏话是惊雷般砸课桌的声音。 　　第二天，教室门口没出现过奇怪的人。 　　午餐，云靳文和宁圆源一起去食堂，路上偶尔有路过的人回头看一眼…… 　　秦浩这一请病假，接连消失了好几天，那些ALPHA们再没出现过。 　　周一发生的一切一点点的消散……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本刑侦系列文《叶落无痕》跪求收藏。 　　逸林市刑侦支队空缺多年的支队长位置空降了一名普普通通的中年男子谢悯，万年老二副支队长年轻气盛的顾添，一口气卡在嗓子眼上不去下不来处处跟自己的新上司针锋相对。 　　两个人每一次针锋相对都成了越辩越明得难分难解，谢悯把支队长干成文职工作，从来不出任务只负责坐办公室发号施令，顾添把副支队长干成警犬工作，领导指哪他奔哪…… 　　一开始就不和谐的组合，两方不对等的关系，最终小狼狗顾添造反了，一口咬住了谢悯再也不撒嘴。 　　谢悯受X顾添攻 第24章 馋猫 　　云靳文每天放学回家都会给秦浩拨视讯,总是被他摁掉，然后回过消息说没事。 　　周四放学，宁圆源提议第二天要不要去看看秦浩,云靳文答应了给林宇发消息说自己有事,取消第二天的补习。 　　林宇回了一句好。 　　云靳文到家躺在地毯上,翻来覆去静不下来。 　　吃过晚饭，他给秦浩拨视讯又被挂断,秦浩还是那两个字。 　　云靳文琢磨了下,给林宇发了消息,说补习继续。 　　“云哥，是有什么事情吗？”林宇这次没说好，而是追问。 　　云靳文不想敷衍的说没事,搞得好像自己耍人玩一样。 　　“秦浩,就是和我一起那个个子高高的男生,他这周身体不太好,本来明天想陪他去检查，没约上医生。” 　　“那有约上别的吗？我补习不要紧的，秦哥身体比较重要。”林宇回复十分真诚。 　　“嗯,解决好了，明天下午有空,我们正常安排吧。” 　　“好的，辛苦云哥了。” 　　第二天下午放学,宁圆源跟着云靳文出校门,林宇捧着一个比之前大了三倍的纸盒子站在门口，看见他们到了赶紧递给宁圆源。 　　“我挑了一些之前看秦哥喜欢吃的做了一盒，麻烦你们带给他。里面有一个水果派，是用新鲜水果做的,但是我第一次做，可能不太好……” 　　宁圆源说着谢谢接过了盒子，林宇转身就走，云靳文拽住他：“说好补习呢……” 　　“今天不用啦，秦哥生病了，你们去陪他吧，我这点小事情不耽误的，我自己回寝室复习。” 　　林宇说完抽出手转身一路小跑，生怕被云靳文再次拉住。 　　云靳文转头看了眼大盒子，掏出通讯器预约了一辆出租车。 　　半小时后，出租车停在了秦家的二层半小楼跟前。 　　秦家的佣人正在屋前花园里工作，透过围栏看见云靳文，立刻打开了大门。 　　“秦浩怎么样了？”云靳文问。 　　秦家的佣人没云家多，但是也是服务多年的老人，对秦浩的身体状况，人际关系非常了解。 　　“刚回家就睡去了，这几天都一样……” 　　“刚回家？”宁圆源诧异，难道秦浩还外出了？ 　　“对呀，这几天都这样，自己背着书包打车去学校，也不要人送。不到一会又打车回来了，说不舒服。太太要拉他去医院不去，请了医生回来看看，只说疲劳过度。现在估计在房间里睡觉，中午饭也没吃……” 　　佣人说完一摊手，无可奈何。 　　反正这个少爷从小到大，他们是管不住的，可以说是“无法无天”连太太都没办法。 　　偶尔秦浩父亲在家，靠大吼大叫能够吓唬下，不过现在年纪大了，这招好像也越来越没用，而且他爸也舍不得真动手打他…… 　　云靳文谢过佣人，带着宁圆源上楼，走到了秦浩最里面的卧室，一拧，门没锁…… 　　八万四肢伸直趴在床边的地毯上，听到动静抬头看了云靳文一眼，意思意思甩了两下尾巴又把头耷拉在地上。 　　宽大的床上，秦浩用被子把自己从头到尾包成一个粽子，云靳文放轻脚步走过去，隔着被子摸到了秦浩的后脑勺。 　　秦浩趴着，一动不动，随便云靳文摸一句话不说。 　　云靳文伸手从被子缝隙钻去摸到了耳朵，两只手指捻着秦浩的耳垂揉来揉去。 　　冰凉的手指在热气腾腾的被窝里对比十分明显，少年未经劳作的双手，长期握笔在固定部位留下的薄茧…… 　　秦浩拨开被子，看到云靳文很意外，怔愣了半秒，又把被子拉了回去盖得更严实。 　　“你怎么来了。” 　　“我来给馋猫送点吃的。” 　　“哦……” 　　秦浩没动，也没问是什么吃的，云靳文的手还在被窝里，揉着他的耳朵，就像揉着加大版的八万。 　　云靳文扭身朝进门后待在门边的宁圆源招了招手，宁圆源打开纸盒捧了过来。 　　林宇今天算是下了大本钱，满满一盒子，一个挤着一个，不仅数量多，用料也足。 　　宁圆源只是掀开盖子还没走几步，甜香，奶香，果香已经飘了过来。 　　秦浩趴在被子里一动不动，云靳文挑了一个好拿的小一点的，蹲下身子，抬起手腕把被子的缝隙挑得宽一点，另一只手捏着点心送了进去。 　　黑暗的被窝里，先是涌进来一丝光，然后是一股甜味，秦浩却觉得鼻子酸酸的，越闻越酸…… 　　被子小幅度的抖动起来，云靳文一把掀开被子，坐床边把秦浩拨过来。 　　满脸泪水的秦浩坐起来搂着云靳文脖子，越哭越大声。 　　“我又没招他们惹他们，凭什么说我丑！” 　　“我怎么可能喜欢别的人！” 　　“根本就不喜欢他！” 　　秦浩越哭越大声，混着哭声含糊不清的言语，云靳文却听懂了每一个字。 　　他一手轻拍秦浩的背，另一只手拿着小点心在秦浩脑袋边晃悠。 　　“谁说你丑，你最帅了！” 　　“你会是最帅，最厉害的ALPHA，分化晚算什么，都比他们强。” 　　“说别人丑的人，自己才是最丑的，人丑，心丑……” 　　云靳文的安慰没起到作用，秦浩哭得更大声， 　　“我爸妈这一周总在家，我又不敢告诉他们……” 　　“我天天早上装着出去上学，晃一圈就回来……” 　　“每天出门，都好怕碰到那些人……” 　　“他们那么说我，死了算了……” 　　云靳文一把箍住秦浩的肩膀，把他拉到自己正对面，瞪着他的双眼。 　　“什么死不死的？你死了，我怎么办？” 　　“啊啊啊啊~”秦浩额头狠狠撞在云靳文肩膀上，干脆哇哇哇大哭。 　　宁圆源怕引来佣人，在秦浩开哭第一时间关了房门，他把手里的盒子放在桌上，拉开了秦浩卧室里的大冰箱。 　　冰箱里塞满了饮料，牛奶，水果…… 　　都是秦浩爱吃爱喝的，他拿了瓶巧克力奶插上吸管，怼到云靳文背后，秦浩鼻子下面。 　　秦浩闭着眼睛，抬起头喝两口咽下去，继续哭…… 　　云靳文肩头的湿意越来越重，还有点黏糊糊的触感…… 　　哭声渐小，吮吸的声音渐大，黑色液体从透明管里咕噜咕噜流进嘴…… 　　“嗝~”秦浩就着云靳文的肩膀把脸蹭了蹭，抬起了头。 　　云靳文把捏出了手指印的小点心，送到他嘴边，他张开嘴不动手，云靳文塞进去，他闭着嘴巴嚼了几下，咽了下去。 　　“还……要。”秦浩用手背抹了一下脸，说话抽着气。 　　“自己下床洗脸自己吃！” 　　云靳文在他衣服上擦干净手指，站起身八万一下扑过来抱住他的小腿。 　　云靳文看了眼墙边的粮盆，水盆，满满当当…… 　　他指了指盆子：“你也闹绝食？” 　　“嗷呜~”八万甩着尾巴爬去了墙边，埋头哼哧哼哧吃起来。 　　秦浩洗完脸刷完牙出来，八万还没吃完，他伸脚把八万挑到一边，粮堆的尖儿已经平了。 　　“傻狗，吃这么多撑死你。” 　　八万吃得正香被打断，一口咬住秦浩的脚背。 　　“吃吃吃，吃你的，别咬我！” 　　熟悉的纸盒，外形不够完美的点心，还不错的味道，秦浩认出了谁做的，问云靳文为什么今天这么多？ 　　秦浩坐在桌前，一手抓了一个，胳膊支在桌子上，左边咬一口，右边咬一口，吃两口用手掌边缘捧着牛奶再吸一口…… 　　“听说你不舒服，他专门做了今天送过来的，给他补习都不要，丢下就跑了……” 　　云靳文拉开冰箱从角落里掏出来矿泉水扔给宁圆源，秦浩说起话来嗓子还是哑的。 　　“哦，那帮我谢谢他……” 　　“下周自己去谢他……” 　　秦浩右手肘一滑身子跟着往前扑了下，还没说话云靳文先堵住了他的话头。 　　“怎么？你是不打算去学校了？” 　　“等我吃完再说。”提起这个，秦浩眼睛鼻子又开始发酸，他怕聊下去他就吃不下去了。 　　他小心翼翼捧起了盒子里一个圆形的东西，摸起来很酥很脆，碰着就掉渣，中间铺满了黄澄澄的菠萝丁。 　　秦浩伸长舌头舔了一口，中间的菠萝丁粘在了舌头上，表面刷了一层蜂蜜甜甜的酸酸的。 　　秦浩把菠萝丁用手抓进嘴里吃干净了。把底子塞进了嘴里，腮帮子鼓着还没咽下去，手又伸进了盒子。 　　宁圆源见他这架势，他说的吃完怕是要吃完一整盒吧？ 　　“咳咳咳……那帮人后来没来过了，再说平时我们都不是一栋楼，食堂，小卖铺都不去一个，碰不到的……” 　　宁圆源说完这句，秦浩心不在蔫的嗯了一声。他清了清嗓子继续绘声绘色讲起来最近学校的八卦。 　　他们隔壁班一个beta和O系的小男生早恋，在教学楼后面偷偷接吻被老师抓住啦…… 　　他们班谁装病不想上课，被老师发现处罚啦…… 　　宁圆源嘴巴不停，说了一件又一件，开始秦浩敷衍的嗯一声，到后来追着宁圆源问…… 　　这个年龄段的校园，每天都有不同的事情发生。 　　好事……坏事……二逼事…… 　　除了好事，其他都能传千里，只是关注度不过一时，过个两三天，最多一礼拜不会再有人提起，直到很久的以后，有谁突然提及，其中的细节早已经消失殆尽…… 　　秦浩回到表面归于平静的校园，为了不再引起过多的注意，他上课睡觉少了，下课也不再出去乱晃，寸步不离跟着云靳文，吃饭，上厕所，做作业。 　　大量的时间被秦浩放到了学习上，付出即有回报。 　　在这学期仅剩的一次校测验中，秦浩难得的取得了相对不错的成绩，虽然比优等生还差得远，但是也摆脱了吊车尾的命运。 　　校测验之后没多久就是期末考试，秦浩摩拳擦掌准备了半个月，发誓要前进十名。 　　考试前一天，秦浩发起了高烧，医生紧急处理，到了考试那天早上，烧只退了一度，人只是勉强有清醒的意识。 　　俞秀诗劝他不要去考试了，按以前他肯定就不去了，这次不行，他坚持要去考试。 　　俞秀诗没办法，只能召来家庭医生给他打了一针，然后守在学校门口寸步不离，一旦有事就准备直接送医院。 　　裹着厚外套，带着两层口罩的秦浩走进考场，和他同考场宁圆源和云靳文都愣了，他们都知道他昨生病了，看今天这样子确实病得不轻，可是他却一反常态坚持来了…… 　　考试两天，秦浩上厕所都需要云靳文扶着去，午饭是俞秀诗准备好，云靳文去取回来，三个人一起吃。 　　吃完饭，云靳文盯着秦浩吃药，喝营养剂，就这么撑过了两天。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更周四或者周五，存稿完结了，不会断更的。不过是压字数苟V线，苟榜单。谢谢大家支持和理解！ 第25章 假期开始 　　最后一场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放下笔的秦浩甩了甩头，云靳文要过来扶他，他伸手阻拦。 　　“你带上口罩,离我远点,我感觉我呼吸空气都是热的,别传染给你。” 　　宁圆源扶住秦浩：“我分化了，身体好,我来扶你。” 　　秦浩从裤兜里摸出一个新口罩坚持给宁圆源挂上耳朵。 　　秦浩按着自己的口罩,在宁圆源的搀扶下跌跌撞撞走出校门,坐上了俞秀诗的车，他摇下车窗嘱咐两人。 　　“我回家养病去了，估计发成绩时候来不了了,你帮我拿吧,要是考得差你就别通知我了……” 　　“好的好的,你安心养病。”宁圆源一口答应,催促秦浩快回去，别操心那么多。 　　云靳文望着远去的汽车，忍不住叹了口气。之前秦浩爬窗户那次,听到他说放春假要去部队，还缠着要跟他一起去,说要练肌肉。他还没想好带不带他去，现在病成这样肯定去不了了…… 　　他也等不到成绩了,云靳泓都给他安排好了,明天一早就出发去云鼎驻扎的边疆A星球。 　　“你想去A星球吗？”云靳文问宁圆源。 　　宁圆源摆摆手：“等我十八岁吧，现在去不太好。” 　　国家有规定，年满十八岁的所有居民，无论分化与否,有无第二性别，第二性别是什么，都可以申请前往部队体验学习。 　　具体去哪个部队驻区，提交申请后等待摇号抽签决定。 　　这个规定其实是让那些对参军有热情的学生，提早去感受军营生活，也便于军队提早发现好苗子，能够重点培养。 　　所谓摇号抽签，其实就是驻区选人，不同性质的军队会有不同侧重。像云鼎他们那种，一般都选优质ALPHA能上战场，敢拼敢打。做科研的一些军队，会选beta，稳重，没有信息素反而成了长处，不会释放干扰。 　　omega通过申请的几率比较低，大部分只能通过学习考试，在军队招收相关专业时通过报考进入。 　　云靳文问他其实也就是想带着他一起去，如果他愿意的话。不过他不想让云靳文兄弟两为他“违规”。 　　“那到时候你帮我们两拿成绩吧，开学见了，有空我和你视讯。今天早，我送你回家吧。” 　　云靳文晚上在家收拾行李，要去军营度过一个多月，他只需要带一些贴身衣物就行，其他的都和其他军人同吃同住，讲究不起来。 　　整理好行李，他拨通了秦浩的视讯。 　　投影里，秦浩的脸色好了一些，说起话来声音也大了很多。 　　“你退烧了吗？”云靳文问。 　　“这会没烧了，不知道半夜还烧不烧，如果不烧应该就快好了……” 　　“那你自己注意休息，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我这几天就不去看你了。” 　　“你别来，我怕传染给你……” 　　云靳文最终没有告诉秦浩，他即将出发去A星球，秦浩肯定会很难过，等他好了再说吧…… 　　两个人又聊了一些有的没的，俞秀诗端着药走进房间，进入了视讯范围，和电话这头的云靳文打着招呼，叮嘱云靳文千万别过去，他们会照顾好秦浩，你也要照顾好自己。 　　云靳文看着秦浩吃光药，爬上床关掉灯，黑暗中两个人互道晚安。 　　云靳文挂掉电话后不放心又给俞秀诗发了信息。 　　“俞姨，秦浩是要分化了吗？” 　　“医生检查过，暂时没有分化迹象，可能还是身体弱，如果有新情况我告诉你，不要担心。” 　　当天晚上，难得失眠的云靳文坐在窗台上，曲着腿，手腕搭在膝盖上望着窗外一片漆黑。 　　他怕自己睡着听不到秦浩的视讯，又怕秦浩病情加重不告诉他，几次拨号，在最后忍住了手。 　　如果秦浩好不容易睡着了，他吵醒怎么办？ 　　就在这样的纠结折磨中，云靳文度过了难捱的一夜。天色微明，赵叔上来敲门，要送他去航空站了。 　　星球之间的飞行有大飞行器和小飞行器，小的是飞艇，不能坚持长距离飞行，中途需要几次降落补给，飞行中极易受到外界干扰，颠簸不停，乘坐体验极其糟糕。 　　大飞行器是飞梭船，长距离飞行平稳舒适，云靳泓这么匆忙安排他出发，就是因为有一家货运飞梭船要从载京直达A星球，每个月只有一趟…… 　　如果错过这班，云靳文就得坐着小飞艇颠过去…… 　　天还没完全亮开，云靳文已经提着小行李箱通过中部舱门登机了。 　　这艘货运飞梭船分为三个舱位，占据三分之二的尾舱里堆满了货物，前舱是驾驶室和机组人员休息室。 　　中舱是一个不太宽阔的双人位，这种座位一般不会对外正常售卖，基本都是军队政府相关人员因为紧急出行才会预约。 　　云靳文把行李箱放好，坐在座位上伸了伸腿，还好不至于太过憋屈。 　　舱门关闭的滴滴声响起，旁边座位依然空着，这意味着乘客只有他一人，独享双人位怎么也不会太难受。 　　云靳文看着窗外逐渐亮起的天空，觉得自己这趟的运气还算不错，点开通讯器想要和秦浩分享，发出消息后却石沉大海。 　　舱门关闭后大概还有半个小时的起飞前准备时间，机长专程过来了一趟，告诉了云靳文乘坐注意事项。 　　安全带绿灯时可以走动，红灯必须系好。如果饿了，渴了自己去前舱厨房拿吃的。 　　没有乘务员，一切自便，记得熟读逃生指南，飞行中有任何疑惑可以请求对话，中途出了异常状况，得自己逃生…… 　　云靳文认真听完，说了谢谢。 　　机长离开后，他拨弄着手里的通讯器，趁着还有信号再次给秦浩拨通了视讯。 　　连续拨了三个无人接听…… 　　第四个通讯刚拨出去，飞船起飞，信号自动掐断…… 　　星际飞行，时空交错，舷窗外一直保持着漆黑一片，本易让人昏昏欲睡，云靳文这次却怎么都睡不着。 　　他频繁着看着通讯器上的信号格，期待路过哪个星球时能捕捉到信号，让他发出去哪怕一条短信。 　　飞梭船穿过一个个星球，速度又快又稳，通讯器的信号一直没有…… 　　飞行时间只有十几个小时，但是空间变幻，实际抵达A星球，距离载京出发已经过去了一天多。 　　飞梭船明显减速，机舱内亮起了红色安全带指示灯。 　　舷窗外一片漆黑，连一点光亮都没有，云靳文抬起手腕，通讯器上仍然没有信号，上面的本地时间显示此刻是傍晚时分。 　　A星球作为边境军事重地，没有人工调整白昼，全年都是无尽的黑夜，在这种条件下一待几年没有罹患抑郁，狂躁等心理疾病，多亏ALPHA们强大的精神力和先进的医疗辅助。 　　A星球是最苦的星球，条件最艰苦，危险最多，但是也是军人的功勋章，普通军人在这里待三年，出去都会获得授衔…… 　　云鼎之所以在军部有无可撼动的地位，就因为他在A星球这种等级的军事重地的任期，几乎贯穿了他整个军旅生涯。 　　伴随着飞梭船降落带来的颠簸，通讯器上的的信号时隐时现。 　　降落，滑行，停止，通讯器信号满格。 　　没有意料中的信息提示音，云靳文不相信得晃了晃手腕。 　　一片安静，没有未接来电，没有未读讯息…… 　　舱门打开，他拉着行李箱下机途中赶着发了条信息给秦浩。 　　“你怎么样了？” 　　下机到出口距离不远，云靳文发完信息一抬头看见了朝着他招手的云靳泓。 　　“累吗？吃东西没有？饿不饿？” 　　云靳泓接过行李箱，云靳文空出了手，拨弄着通讯器，嘴里含糊的回答着他哥的询问。 　　云靳文给秦浩发信息没人理，又给俞秀诗发倒是收到了回复。“没事，他犯困一直在睡觉，等他醒了我叫他联系你。” 　　他松了口气坐上了云靳泓的车，问起了这次的安排和注意事项，A星球他以前没来过，云靳泓告诉他跟去过的别的地方一样，没什么特别的。 　　休息一天，明天先做分化测试，大概一天能出结果。根据结果安排他之后的军营生活…… 　　ALPHA就开始提前操练，omega就立刻送回去，beta和普通人跟着学习。这是云靳泓没说出来的具体安排，一切等后天再说。 　　“你安排就行，我都没意见。” 　　云靳文伸了个懒腰，看着窗外黑乎乎的一片，地面建筑不高，一到两层，重要设施都在地下。 　　云靳泓开着车在宽阔的路面飞驰，很快抵达了驻地，停稳车，云靳泓去后备箱拿行李。 　　云靳文通讯器震了一下，秦浩发了一条消息：“没事啦，退烧了，说不定拿成绩我也能去了……” 　　“嗯，那你好好休息下，等你睡够了，我和你视频。” 　　云靳文心中石头彻底落地，关门声响起，四周安静，他抬起头环顾四周，此刻置身于陌生的房间。 　　没有睡了多次的大通铺，他站的位置是一间不大的客厅，一组三人沙发，一张充当多种用途的矮几。 　　两间卧室并排在一侧，门大开着，有一间里面挂着衣帽。 　　面积不大的卫浴在另一边，狭窄的置物台上整齐摆放着洗漱器具。 　　墙壁不似普通房屋上面嵌着各种屏蔽装置，信号检测装置。 　　这是云靳泓的房间。 　　“我住这？”云靳文诧异，这次来的待遇有点高啊。 　　“不然呢？” 　　云靳文上一次到云靳泓驻地已经是三年前的事了，那时还不满十六岁，一点分化的迹象都没有，给他丢军营没一点问题。 　　这三年，边疆动荡，云鼎带着部队四处□□，前段时间终于打掉了一颗大毒瘤，要不然也不敢安排云靳文过来。 　　云靳文十八岁了，随时可能分化，要是被军营里的信息素一刺激，提前分化了…… 　　是个ALPHA或者BETA都还好，要是个OMEGA…… 　　他就等死吧…… 　　不用上面处罚，云鼎都能扒了他的皮…… 　　“住我这一样的规矩，我就不多说了，收拾下换衣服跟我去吃饭。这边冷，穿厚点。” 　　云靳文套上军服跟着云靳泓去了小食堂，室内冷光灯，深蓝色的军服把云靳文的皮肤衬得更白皙。 　　这会就餐的人不多，看到云靳泓进来纷纷起身敬礼，云靳泓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示意那些人自便。 　　云靳文埋着头夹了两个包子，盛了一碗稀粥和云靳泓满满一盘区别明显。 　　云靳泓夹了一筷子肉到他盘子里，教育他多吃点，长身体，看看人家秦浩吃多少。 　　“那他还不是三天两头病，说明吃得多没用……” 　　云靳文一句反证堵得他哥笑了笑，只能说好好好。 第26章 半路杀出个 　　吃过饭,回到房间云靳泓给了云靳文一支绿色的金属试管，叫他晚上睡前喝下去，然后瓶子不要乱扔明天给他。 　　云靳文打着哈欠说好,他睁着眼睛一路,这会吃了点东西,困劲倒是上来了。 　　军营里不能随便打电话，云靳文只能给秦浩发短信,不知道是信号传输障碍,还是秦浩再次进入病后困顿期,睡不醒…… 　　秦浩回复消息总是不及时，但是都是有问有答，态度好得很。 　　秦浩没主动问他什么时候去A星球,他也隐瞒了自己的行程。 　　凌晨一点,云靳文等来了秦浩最后一条消息,他喝下金属试管里甜腻的药水,倒头便睡。 　　天刚亮，出完早操回来的云靳泓把云靳文从被子里挖了出来，扔给他两个馒头,一支银色的试管。 　　“也就这两天你能睡懒觉，等明天,最迟后天分化结果出来了，我保证你爸爸每天早晨天不亮就来拍门,叫你起来训话。” 　　云靳泓说着这话,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他和云靳涛都是这么过来的，自从确定了他们是准ALPHA，放假就被云鼎抓来军营磨炼,云鼎回家也是一样的方式。云靳涛现在远离他父亲的辐射圈，回家都错开，都是那会留下来的阴影。 　　比起他们，云靳文的成长环境可谓相当轻松了，只是偶尔被训话而已…… 　　云靳文瞧了他哥一眼，觉得云家的基因是不是变异得有点离谱…… 　　“那也是你爸爸，我们住一起，他天不亮来叫我，你能跑得掉？” 　　“艹……”多年前的噩梦瞬间回归，云靳泓琢磨着要赶紧把这弟弟丢出去。 　　云靳文啃完两个冷馒头，喝掉了试管里的药剂，比昨晚那支更加甜腻，嘴巴里糊得难受，他端起杯子想喝两口水被云靳泓拦了下来。 　　“这是调动你体内细胞积极性的，你喝水冲淡了没用了。” 　　云靳文吧唧着嘴一脸不乐意跟着云靳泓去了医疗实验室。 　　云靳文以为实验室会是建在掩体后的高楼，没想到的是居然全部建于地下。 　　医疗实验室算是军区的核心机构，设在地下能够有效的避开大部分军事攻击。 　　两人走过三层守卫森严的岗哨，进入一个球形电梯。 　　云靳泓深色皮肤的指尖被-5键的红光映照得通透。 　　到了地下五层，电梯门打开，是一条空荡荡的走廊，两侧金银两色厚重的金属门相间，云靳衣大概数了数，有十几个房间。 　　云靳泓带着他走进了最末端的房间，里面没有他想象的大，也就十来个平方。 　　一位穿着白大褂，带着护目镜的医生站在房间中间，看到云靳泓进来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不用客气，今天这事还是我麻烦你呢。”云靳泓笑着握了握医生的手。 　　医生拉过小推车，上面整齐的放着各种器皿工具。 　　除了云靳文能想到的针头，试管，还有寒光闪闪的手术薄刃…… 　　冷光灯打在薄刃上反射出银色的光芒，云靳文皱着眉头盯着那一盘子刀…… 　　不会都用他身上吧？这大概能给他片成人体刺身…… 　　医生不知道是ALPHA还是BETA，他闻不到任何信息素，自然也没有作呕的感觉。 　　医生笑着把云靳文领到旁边的椅子上半躺下。 　　“不会有痛感，后面恢复也没问题，不要紧张。” 　　医生把云靳文的袖子推到上臂露出了肘窝，摸索之间，白大褂袖口晃动亮出了手腕上的抑制隔离环。 　　出乎云靳文的意料，那居然是一个浅蓝色的抑制隔离环。 　　云靳文一挑眉，他从进来到现在没有任何不适感，看来军方的东西密闭性果然够好。 　　隔离抑制环款式不定，有套脖子的，有套脚的，大部分选择套手的，但是颜色有规定。 　　ALPHA用深色，OMEGA用浅色。 　　冰凉的消毒棉球擦过皮肤，粗得能看见中孔的大号针头扎进云靳文的血管，血液如潺潺水流灌满了试管，医生换了五支贴着不同标签颜色各异的试管分别装满大半管后，拔出针头喷了修复剂后按上棉花球。 　　“坐好，不要动，等下还有。” 　　云靳泓伸手解他的通讯器，云靳文一把摁住。 　　“我给你拿着，有消息告诉你，免得妨碍医生操作。” 　　医生封存好试管，拿起一把手术刀举在云靳文眼前晃了晃，给他解释接下来要做的样本采集。 　　需要分别从云靳文的口腔，左手指，小腿，后颈窝四个地方采集细胞标本。 　　“只是用刀尖挑一点点，一点不会疼，不要害怕。” 　　云靳文张大嘴巴，屏主呼吸，努力克制自己千万别闭嘴，别大叫免得丢人。 　　医生手起刀落，两秒不到左手平平举着手术刀抽了出来，右手一按，修复喷雾准确覆盖，云靳文只感受到了淡淡的凉意，确实毫无痛感。 　　另外三个部位依次采集，不到十分钟全部结束。 　　“感觉怎么样？”医生问云靳文。 　　云靳文摇摇头，什么感觉都没有。 　　“行，那接着去下一个项目，隔壁准备好了。” 　　云靳文跟着云靳泓走到了隔壁，看起来像一个小型运动房，摆着各种运动器材，同样只有一个医生。 　　他靠在跑步机旁边，懒洋洋的冲着他两招了招手。 　　这些器材和普通健身房器材的形状大差不差，操作台上的按钮多了点，显示屏大了点，另外多出来了很多带金属贴片的数据线。 　　医生拉过跑步机上的数据线，把末端贴片挨个贴在他前胸后背，四肢。 　　云靳文站上履带，医生两手并用，飞快点过操控台上的大小按钮。 　　显示屏启动亮起，随着医生的动作，不断切换着显示画面。 　　医生抬起手腕调整了显示屏角度，白皙的手腕露出了浅紫色的手环，又是个omega。 　　“准备好了吗？我们开始吧。” 　　云靳文还没来得及回答，脚下履带滑动，他本能的抬起双脚奔跑。 　　履带越转越快，他就像只踏上风火轮的仓鼠不断抡起双脚，几次差点摔倒。 　　“很好，很棒……” 　　“不要碰其他地方哦，跑起来，跑快点！” 　　“你还可以更快！” 　　医生言语轻松，拍起了手掌，掌声急促，云靳文毫不怀疑如果他手里有条马鞭，自己肯定会挨抽。 　　“感觉怎么样？” 　　“脚酸吗？” 　　…… 　　医生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云靳文分心回答，一句完整的话还没说出来，一个踉跄差点摔下履带。 　　“哦，我只是随便问问，看看监控有没有错误而已，你可以不用回答的。” 　　云靳文…… 　　这个OMEGA有点坏…… 　　云靳文不知道跑了多久，Omega医生一直没叫停。 　　云靳文眼睛从睁着到闭着，嘴巴从闭着到张开，快累得撅过去，毫无预兆脚下突然一停，他往前一扑被云靳泓手疾眼快抓住了肩头，堪堪稳住没有摔个狗吃屎。 　　“很好，我们来下一个项目。你可以吧？没问题吧？” 　　医生说着话转身走人，云靳文只能自己手忙脚乱拆掉自己身上的数据线。 　　医生背对着云靳文，拉出了另一个史密斯架的数据线。 　　嘴里聊胜于无的介绍了如何操作：“躺下放轻松，没什么难的，躺着推就好了。” 　　启动音后，云靳文曲臂推举…… 　　第一下，心里就开始骂…… 　　这就是简单的推举？谁能告诉他，为什么这东西越推越重，推慢了脚下还有电流刺激？ 　　再次被折腾一轮后，云靳文筋疲力竭，决定医生再问他行不行，他直接告诉医生，不行！要死了！ 　　“OK！很棒，所有测试结束了，数据看起来有一点点复杂，明天给你们结果吧~” 　　医生扫了一眼屏幕上密密麻麻记录的数据，都是云靳文看不懂的。 　　云靳泓探头想看个仔细，被医生手指抵着帽檐推了一把：“偷看什么？这可是保密数据。” 　　云靳泓也不生气笑着招呼云靳文：“快，谢谢左医生，辛苦了。” 　　云靳文顶着一头汗鞠躬道谢，抬起身子仔细看了眼笑容满脸的左医生。 　　口罩没遮住的部分，眉眼弯弯，皮肤白皙，根据口罩顶起的弧度，鼻梁应该不矮。 　　左医生迎着云靳文的目光眨了眨眼，细声细语开了口，只是话语的内容不太温和。 　　“我看你好像玩得蛮开心的，一会还可以来找我呀，我带你玩点别的，机不可失哦，明天之后就不行了~” 　　玩个P啊…… 　　走出医疗区，云靳文接过通讯器，上面的时间让他惊讶。 　　他们究竟在下面待了多久？听到云靳泓报出两个运动仪折磨他的时长，他的腿更软了…… 　　通讯器一片安静，他又给秦浩发了一条消息，并没有收到及时的回复。 　　两兄弟走回房间，云靳泓通讯器有了新消息，他扫了一眼笑着说：“左医生说，我可以去拿一支修复剂给你喝，这样你晚上不会那么累。” 　　“我这就去给你拿，我看你也被折腾得够呛。” 　　云靳文心里的怪异更甚，拦住了准备出门的云靳泓。 　　“左医生是谁？” 　　“之前那个医生是妈妈的学生……” 　　“我问你左医生是谁？” 　　对于云靳泓的顾左右言它，云靳文非常不满。 　　他能猜到这次帮他做测试的肯定都是云靳泓信得过的人，刚才两人虽然交流不多，但左医生比起昨天食堂那些人对他的态度完全两码事。 　　两个人的互动太过熟稔，更何况，对方还是个高阶omega。 　　学医能考进军区驻地的OMEGA都不是一般人，精神力体力十分强悍，不输ALPHA。 　　云靳泓摸了摸云靳文汗水湿透的头顶：“你觉得左医生怎么样。” 第27章 分化危机 　　怕什么来什么,云靳文一下子火了，毫不犹豫回答。 　　“不怎么样！” 　　“那你哥哥要伤心了……” 　　“你什么意思？如果你有OMEGA了，你就不要去招惹宁圆源。圆源晚熟不懂,把你当哥哥,你这是玩弄人家感情！” 　　云靳文都要气死了,以前一直以为老大靠谱，没想到这么离谱！ 　　气得他说话语无伦次,既然宁圆源晚熟不懂事,只把云靳泓当哥哥,那又怎么算得上玩弄感情呢？ 　　“可是圆源还小，虽然分化了，但是还没到十八,而且你也说了圆源晚熟……我和他差着这么多岁数呢。” 　　云靳泓说完一摊手,一副无可奈何我也没有办法的样子。 　　“你第一天知道圆源小你那么多吗？你第一天知道圆源晚熟吗？你怎么这么炸！以后你别靠近圆源了！他是我的好朋友,我不想他受到伤害！” 　　“行啊,那以后我要是追不到，你可得帮我。也不急，等他上大学后再慢慢来吧,那会我应该也能调回去了，不用这么天远地远隔着。” 　　云靳泓笑着又摸了摸云靳文的头顶。 　　云靳文一把打掉云靳泓的手：“你什么意思？那左医生怎么办？你怎么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什么怎么办,你问老二去……” 　　“左医生是你二哥驻地的首席军医，你二哥专门请过来的,昨天亲自开飞行器送过来的,就为了今天给你测试。明天结果出来了，你二哥亲自来接，你还能见到他。” 　　一听是和左医生不清不楚的是老二，云靳文一下开心了,老二啊！那没事了，左医生肯定能把老二折腾得半死。 　　“左医生比老二大吧？” 　　“大八岁还是几岁，肯定大。左医生也算元老级别了……” 　　“那我觉得左医生挺好的……” 　　“你这小子，一会一个变，以后看见左医生礼貌点……” 　　“除了累，还有没有别的不舒服？你先休息，我去给你拿修复剂。” 　　刚才他站一旁看云靳文被折腾得够呛，完全帮不上忙。那些仪器外表普通，其实都是为了激发人体内的最大潜能，让测试结果更加准确。 　　最后他瞟了一眼数据，虽然没看太清楚，但是很多数值只有ALPHA才会反应出来，所以云靳文应该是ALPHA。 　　比起第二性别，他最担心的一直是云靳文对Omega信息素的反应。 　　高阶OMEGA能够很好控制自己的信息素，但是刚才云靳文没反应只可能是忍得比较辛苦。 　　云靳泓心里惦记着这事，来去匆忙，路上碰到给他敬礼的下属，他都没有停下只是扬扬手。 　　推开门云靳文坐在沙发上，头上的汗水干透了，脸色正常，他递过去金属瓶。 　　“快喝吧，你有没有别的不舒服，刚才有闻到医生的信息素吗？” 　　云靳文一口气喝掉了修复剂，终于不再是甜腻的味道，口感清爽连带着脑子也清醒了不少，他回忆了下刚才在医疗区的经过摇了摇头。 　　“完全没闻到信息素，看来你们的抑制环确实不一样。” 　　都说军方用品更加精密，云靳文生于军人家庭，在此之前完全没有感受到。 　　这次倒是体会了，并且全方位的印象深刻…… 　　“那就好，高级军官子女可以使用同类抑制环。所以你分化后就算这个情况还没改善，也无需担心信息素反应。双向隔绝，你闻不到别人的，别人也闻不到你的。” 　　其实这一点，在今天之前，云靳泓没有告诉过云靳文。这也是他们全家人，只是心疼云靳文对OMEGA信息素的激烈反应，却并不太操心的原因。等他分化了，就算毫无改善，他们也有很多办法可以改变。 　　云靳文没有等到他的二哥来，甚至没有等到结果，也没有见到云鼎。 　　午饭后还没来得及午睡，苏淑亲自拨通了云靳文的视讯，一入眼就是凝重的表情。 　　云靳文皱着眉头连问候都忘记了，直问发生什么事情了。 　　“妈妈觉得还是要告诉你，秦浩开始分化了，但是情况非常不好，俞姨今天早上找到我帮忙安排医院，我才知道。刚刚妈妈把他送进了特别治疗监护室，你俞姨说他昏迷前强调不要让你知道。但是我怕……” 　　后来苏淑还说了什么，他已经听不清楚了，他举着通讯找到云靳泓，说要回去。 　　云靳泓就着没挂断的通讯了解到了秦浩的情况，他忙不迭的查询联系，终于帮云靳文规划了一条转三次小型飞行器，能够最快抵达载京的航线。 　　云靳泓接回云靳文不到24小时，又亲自开着车把他送到了航空站，云靳文提着没打开过的行李箱，缩在小型飞行器的角落里。 　　飞行器起飞，通讯器失去信号，云靳文点开了苏淑和云靳泓之前发给他的大段信息。 　　秦浩从考试前发作的高烧，不知道是分化前兆，还是高烧不退引起了提前分化。 　　那天考完试后，他回到家就进入高烧半昏迷状态，父母紧急给他送到医院，经过一系列救治后，他恢复了短暂的清醒，就是回复云靳文短信那段时间。 　　之后清醒和昏迷交替，清醒的时间越来越短。他把通讯器交给父母，要他们代替自己回复云靳文的消息，千万不能让云靳文知道自己病得很严重。 　　入院不到24小时，所有药物失去了作用，医生经过更复杂地检查，确定秦浩进入了分化期。 　　秦浩分化的状况，身体数值很不正常，在医生下达第三次病危通知书后，俞秀诗哭着拨通了苏淑的通讯，问她有没有办法能够救救秦浩。 　　苏淑就职于载京顶级军医院，技术设备都是最先进的，而苏淑的专业方向也和二次分化，针对性别救治有关。她迅速联系了病床，刚巧有空床位，赶紧把秦浩转了过来。 　　因为秦浩情况复杂，而秦浩父母对这方面不了解，不知道秦浩的病情有多危险，只说千万不能让云靳文知道，这是秦浩要求的。 　　分化之所以痛苦，是因为身体每一个细胞同时蜕变新生。 　　秦浩早产4个月，身体一直不好，身体细胞迟迟没有准备好分化。 　　身体和精神力拉锯，终于抵挡不住精神力的成熟被迫进入蜕变。 　　精神力不断突破，而身体无法承受进入了自我保护休眠状态。 　　分化中意外死亡的病例，核心问题都是基于此，身体休眠到最后就是极速的衰退…… 　　云靳文从听到消息整个人魂不守舍，机械的听云靳泓告诉他线路，安排。 　　云靳泓看他失魂落魄的样子，把转航空器的路线，时间，航班全部整理成文字发给他。 　　飞艇关闭舱门，起飞后上下颠簸，云靳文把没有信号的通讯器拽在手里，一遍遍翻看上面没来得及清理的，所有秦浩发给他的讯息。 　　“八万没粮了，你是不是买点好粮来看看你这个挂名宠物，比如军队专用那种。” 　　“我这次真的生病了，明天不来上课啦，说好了啊。” 　　“啊啊啊啊，我要死了，我睡醒一觉就下午了，今天真的不是有心逃课。你就当我生病了吧，不要生气啊！” 　　“我是不是又惹你生气了？要是你没有生气了，上周给吃的那个东西能不能再给我弄点？” 　　…… 　　舷窗外，浩瀚宇宙，星河灿烂。 　　舷窗内，云靳文的心，死灰一片…… 　　三个小时后，飞艇停靠在第一个目的地，云靳文还没下机，通讯器响起，他条件反射还没看清楚呼叫方按了接通。 　　云靳泓出现在前方的虚影里。 　　“到了是吧，你下机后直走，第一个路口左转找到D3登机口，二十分钟后下一趟飞艇抵达登机。” 　　在云靳泓的视讯监控下，云靳文顺利抵达了下一趟飞行的登机口。小型飞行器在数个星球之间穿梭，停靠，云靳泓靠着视讯指挥，云靳文没有错过每一趟飞行，顺利抵达载京。 　　飞行器在半夜降落，赵叔开着车等候已久。 　　云靳文默不作声坐上车，窗外的景象飞速倒退，模糊到只剩下虚影。 　　午夜无人的街道飞驰的汽车用了不到十分钟抵达医院，车还没停稳，云靳文推开车门跳了下去，惯性差点让他摔倒在地。 　　他弯着腰，曲着腿跑了几步直立身子冲进了停泊的电梯。 　　电梯一层未停，直达顶层，云靳文刚冲出电梯被玻璃门拦住了去路，他来不及找按铃，手拍着玻璃门。 　　护士皱着眉头叫他安静，问他找谁。 　　苏淑穿着白大褂从那头走了出来，瞧见玻璃门外的云靳文，一路小跑过来，把人领了进去。 　　云靳文走在这片纯白空间里，每一步重如千钧，伴随着清晰可闻的心跳声，苏淑的话语不断灌入他的耳朵。 　　“他转过来后我们尝试给小浩用了温和的促进分化的药物，毫无反应。” 　　“现在就是头疼医头，脚疼治脚，哪里出现问题就救治哪里。” 　　“这两天，不断的给他补充高精度的营养物质，想要帮他稳住身体。” 　　“昨天转院前已经深度昏迷，呼吸脉搏微弱了，今天醒过来一次就一小会，但是至少说明我们做的有一点作用。” 　　“现在只能靠他自己熬了，妈妈能想到，用到的所有药物都给他安排上了。” 　　“钱的事情，小浩爸爸妈妈说不要担心尽量救。我考虑过，如果花费实在太高，他家支撑不了，我这边肯定会续上，现在一切看小浩自己了。” 第28章 草莓大福 　　国家对普通居民有医疗保障,在普通医院救治，大部分可以报销，无论什么疾病。但是平民进入军区医院,随着医院等级提高,报销比例降低。 　　抵达走廊的尽头,苏淑几句话说完了目前的安排，未来的可能,以及她的竭尽所能。 　　云靳文再一次深刻认识到到,秦浩现在的情况远比他想象的还要危险。 　　苏淑反复安慰儿子,无论是钱还是药，都不要担心钱，只要秦浩还有一口气,他家钱花完了还有妈妈…… 　　“你进去看看他吧,他爸妈被我安排去休息了,也熬了不少时间了。现在不能进去病床,如果他醒了，我再让你进去。” 　　苏淑推开了厚重的金属门。 　　门内像一个超级办公室，四周围着一圈办公桌,有四五个穿着白大褂的医护人员坐在不同的位置，桌子上面,医护人员身后，摆放着各种精密仪器。 　　一间二十来个平方的玻璃房子处于正中,宽大的病床上躺着面色苍白的秦浩,身上缠满了管子和各种数据线。 　　五颜六色的液体通过透明的软管，一点点流入他的体内。 　　医护人员盯着各种仪器，数据，不时起身看一下秦浩的反应,每一次都是满怀希望起立，一脸平静坐下。 　　“他上次醒过来是多久？”云靳文说了几十个小时以来第一句完整的话。 　　“八个小时前。” 　　八个小时前，云靳文坐上最后一趟目的地为载京的小型飞行器…… 　　这八个小时，旅途累积的疲劳，连续的奔波没有让他困顿，却让他越来越清醒…… 　　躺在病床上的秦浩却睡得越来越熟…… 　　“他怎么样才算好起来？醒过来？还是怎么？” 　　云靳文没有接触过分化导致的疾病，他只在跟随大哥去养老院做慈善时，见识过各种各样身患重病的迟暮老人。 　　他们或瘫痪在床，只有嘴巴，眼睛能动；或陷入沉睡，毫无意识…… 　　他们都有一口气，他们的心脏还能跳动，但是他们只能叫活着…… 　　如果秦浩不幸变成了那个样子，他能接受，但是秦浩肯定不能接受…… 　　“妈妈见过最严重的分化困难，分化成功后，吃了点浓缩营养液，就恢复活力了……”苏淑说完怕自己说的不够明白又补充道。 　　“现在他的身体一直有持续供给药物，营养剂，如果分化成功醒过来，不会特别虚弱，可能很快就能活蹦乱跳，也不会什么瘫痪啊，植物人啊。” 　　只要他醒过来，就能更好的活下去。 　　苏淑拉过旁边的一把椅子放到距离秦浩床头最近的办公桌前。 　　“时间还长，你坐着。这个对话器，你按下去，里面床头会有一个绿色喇叭的图标，你说话他就能听到。” 　　“他如果眼珠有动，手指，嘴巴有动，你就试着叫叫他。” 　　云靳文坐在椅子上，又把椅子往前拉了拉，尽量贴近玻璃，眼睛一眨不眨盯着躺在床上那个人。 　　几天不见，本来有点黑的肤色白了至少两个度。 　　眉毛变粗变黑了，嘴巴上面有了一圈浅浅的胡须，不知道是没剃干净还是新长出来的。 　　秦浩的五官发生了很多很细微的变化，云靳文认为这是好的征兆，至少说明秦浩的身体在努力接受改变。 　　时间一点一滴过来，金属门再一次被推开，走进来双眼红肿的俞秀诗和满脸憔悴的秦爸爸。 　　看到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的云靳文，俞秀诗脸上明显的惊讶和慌乱。 　　“苏姐，小文怎么过来了。” 　　苏淑不敢告诉俞秀诗，秦浩有多严重。 　　“他本来是过来做检查，顺道上来找我，结果撞见了……” 　　“检查？小文你怎么了？”秦之蠡一脸担忧。 　　“没什么，就是他不也还没分化嘛，看看有没有别的问题，查查基础。” 　　“是要检查，我们就是之前太疏忽了……”秦之蠡忍不住自责。 　　三个人坐成一排，目不转睛瞧着里面的人，别说眼珠手指动，云靳文睁着眼睛看他呼吸面罩里，鼻孔喷出出的气雾都越来越淡，越来越慢…… 　　不好的念头在心中缓缓升起，萦绕在心间挥之不去。 　　秦之蠡出去接电话的间隔越来越短，回到房间里也是焦头烂额，坐卧不宁。 　　“秦叔叔，是你工作上有什么事情吗？”云靳文主动问。 　　秦之蠡难为的嗯了一声，俞秀诗皱着眉头没有吭声。 　　“你公司有事就去忙吧，我在这里，我妈妈也在，不会有事情的。” 　　俞秀诗咬咬牙：“你去吧，儿子这也要用钱……” 　　“行！”秦之蠡一跺脚，我处理完就赶紧回来，有事给我电话。 　　秦之蠡走后，医护人员进入玻璃房子的频率密集起来，换药，调整仪器。 　　几次医护人员慌张张冲进去，只是为了手工测量血压，脉搏…… 　　俞秀诗沉默的坐在椅子上盯着秦浩，她已经不再问怎么样了，刚昏迷那会，她抓着每一个医生问。 　　“我儿子怎么样了？” 　　“他什么时候会醒？” 　　她现在已经不问了，下一秒会发生什么谁都不知道，她尽力了把他送到最顶级的医院，找到最值得信赖的医生。 　　苏淑也会尽力，大家都会尽力…… 　　一位护士再一次冲进玻璃房子从秦浩手腕摸到脖子，又摸到大腿，云靳文忍不住跑去了隔壁苏淑的办公室。 　　“为什么护士要手工测脉搏？还要换好几个地方？” 　　苏淑虽然在隔壁忙别的工作，但是全方位摄像头实时记录着特别监控室的所有，对于正在发生，可能发生的一切她无比清楚。 　　苏淑思索一小会，叹口气放下了手里的笔。 　　“因为小浩的脉搏越来越弱，机器测量不……准，所以需要手工矫正。” 　　苏淑换了个温和点的词汇，在云靳文耳朵里听起来没区别，精密的仪器怎么会测量不准呢，只会测量不到…… 　　生命特征已经低于人体最低范围…… 　　“我想进去陪着他……” 　　“我们商量一下，在此之前，你去餐厅吃饭。”苏淑用不容商量的语气下达命令。 　　既然苏淑说商量肯定有可能，云靳文不再犹豫，说好，乖乖去了餐厅。 　　早过了正餐时间，餐厅只提供一些甜点，小吃，粥类。 　　云靳文看了一圈，秦浩爱吃的不少，都不是他喜欢的，答应了苏淑要吃饭，空着肚子回去肯定不行。 　　他点了一碗甜粥，一份点心。 　　坐在办公室的苏淑，通讯器收到了员工卡消费提醒，她满意的继续和同事探讨，外人进入是否会对秦浩带来影响。 　　云靳文端着碗坐在窗边，五十多层的顶楼扎入云中，窗外阳光和白云肆意挥洒，他斜着碗喝了一口粥。 　　软烂的米粒带着甜香黏在舌头上，吞了几次都咽不干净，像极了秦浩耍赖，他又无可奈何的时候。 　　眼泪顺着脸滚到了碗里，他忍着心中的难受，把一碗粥一饮而尽，用手抓起盘子里的点心塞进嘴里。 　　右手捂着嘴，左手捂着眼，口腔里的液体不断增加，却不是唾液，让嘴里的食物更加难以下咽。 　　云靳文憋着一口气梗着脖子硬吞下去，手背抹了一把脸，端起餐盘退到服务台。 　　“要给你的家人带一个这个吗？”服务员热情地推销。 　　“什么？”云靳文没听清对方说的话。 　　“这是用金获的牛奶草莓做的草莓大福，很甜的哦，超多汁水，只有这里才吃得到。要给你的家人带一个吗？” 　　“刚到的，我们这里最受欢迎的甜品，医生护士，病人们都很喜欢哦。” 　　服务员指着玻璃柜里一排透着绯红的白皮圆球热情推荐。 　　“很甜吗？”云靳文问。 　　“甜，当然也会带一点点水果的微酸，但是真的很好吃，我保证。”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9-1121:55:53~2021-09-1311:59:5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祁晟笙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祁晟笙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9章 他打呼了 　　云靳文眼前出现了秦浩舔着嘴说好吃的样子,手指无意识的戳在玻璃柜上。 　　“那……拿一个吧……” 　　服务员开心的取出一个小小的透明圆盒起给云靳文，嘱咐他：“尽快吃掉哦，这是冷藏的。” 　　云靳文把圆盒子塞进裤兜,取了两张餐巾纸仔细擦干净眼睛和嘴,深呼吸几口回到了特别监护室。 　　俞秀诗,苏淑，还有两个医生站在门外,云靳文心里一沉…… 　　“小文,你愿意进去吧？”俞秀诗满眼祈求。 　　刚才苏淑给她透露了秦浩现在情况比较危险,他们商量后，建议可以由一名家人进去陪同，但是这个人最好是没有分化的,因为其他的信息素可能会造成不良影响。 　　但是玻璃房子里不是单纯的空间,里面有很多仪器散放着不同波长,不同频率的治疗射线,这些看不见的线可能会对健康人带来影响。 　　在场符合条件的只有云靳文。 　　但是云靳文进去，身体也可能被影响。 　　苏淑建议调低射线频次…… 　　“我进去，不用调,不会有事……” 　　“不行。”俞秀诗坚决反对，他不想对云靳文造成伤害。 　　“俞姨没事,我能行……” 　　两个人争执不下，苏淑做了决定,云靳文进去,所有治疗保持现有不变。 　　特别治疗监护室里没有多余的家具，云靳文只能站在床边，拉着秦浩冰凉的右手，小声的和他说话。 　　“你在你妈肚子里就争强好胜,冒着生命危险非要赶早我出生半小时，就为了小时候骗我叫你哥哥……” 　　“你说你要做ALPHA，那你快点啊，慢了，你可能只能做OMEGA了……” 　　从他们认识，到一起上幼儿园，读书，一起请病假休学，再到现在…… 　　短短十八年，却总也说不完。 　　“你快醒过来，我们比一比……” 　　说到这句，云靳文再也说不下去，一直憋在眼眶里的泪水，一滴滴落了下来，打在秦浩手背上。 　　秦浩的手更凉了…… 　　夜再一次黑了下来，秦之蠡处理好公事赶回来在外面又等了两三个小时了。 　　云靳泓，云靳涛两次联系苏淑，探讨把秦浩送军方医疗实验室的可行性。 　　探讨了很多种方式，云靳泓两兄弟也联系了自己熟悉的医生，到最后所有方式都走不通，只能作罢，因为苏淑担心秦浩微弱的脉搏，根本经不起任何搬动…… 　　深夜，苏淑提着一个长方形白色仪器走进特别治疗室，里面装着一支大号的粗针桶。 　　苏淑在秦浩脖子处摸索了半天，终于找到了一条还算不错的血管，抽出针头轻轻扎了进去。 　　鲜红的液体迅速从针头里回进了透明软管，苏淑凑近看了眼。 　　“好像情况有所好转。” 　　苏淑食指反复按着仪器上的两个按钮：“这是最后的一管促进分化的药物了，我亲自配的，这是控制仪，每一个小时精准输入5毫克，如果这只之后没有起色，不会再用任何激进型药物了……” 　　“这只多久输完？”云靳文问。 　　“五个小时！结束前我们都会收到提示过来处理，别担心。”苏淑重重拍了拍云靳文的肩。 　　这是最后一支调整型药剂，如果没有作用，之后的所有用药只会以加强身体营养，维持生命体征为主了…… 　　秦浩可能会陷入长久的昏迷，或者长眠…… 　　金属门再次被推开，宁圆源轻轻走了进来，苏淑招呼他：“圆源来了，你去那边看看吧。” 　　宁圆源趴在床头位置的玻璃上，睁大眼睛看着安静躺在床上的秦浩。 　　云靳文转头看到宁圆源，把秦浩的手放进了被子里，走出了玻璃房。 　　两个人走出监护室，宁圆源先开口。 　　“刚才靳泓哥打电话我才知道，对不起……”云靳文摇摇头，手搭在宁圆源肩膀上：“我没告诉你，是因为我相信他会醒过来，就算是现在我还是相信他会醒过来。” 　　宁圆源哽咽着点点头。 　　“他还有那么多好吃的没吃到，他肯定舍不得一直睡下去。我们一起等他。” 　　云靳文抖了抖麻木的双脚，再一次进入了玻璃房子。 　　白色仪器里的药水已经空了一半，云靳文握着秦浩的手，仰起头透过屋顶的玻璃天窗看见了一颗颗闪亮的星球。 　　那些星球上有的都住着人，有的荒芜一片，有的只有奇形怪状的动植物，只是没有哪一颗会有吵着要吃糖的秦浩…… 　　云靳文深吸一口气低下头，余光里秦浩脸皮动了动…… 　　他怕自己看错，揉了揉眼，盯着秦浩的脸…… 　　盯了半分钟，毫无反应，果然是看错了…… 　　手掌冰凉的指尖在掌心边缘滑动，云靳文睁大眼一低头，清楚看见被他一直握着的秦浩的手指有节奏的弯曲。 　　“秦浩？秦浩？” 　　“医生，他手在动……” 　　云靳文喊叫的同时，医生和苏淑同时奔了进来，一通检查后，一切恢复平静，秦浩的手又软了下去…… 　　天空露出鱼肚白，再到天色大亮，护士进来收走了输完液体的白色仪器，拔针的时候轻轻叹了口气，她接触过最严重的分化困难患者，这只药剂也只输了三分之二就醒了过来。 　　云靳文看了眼一直站在玻璃放外的宁圆源，眼圈通红。 　　迎着他的目光，宁圆源张开嘴无声地说：他会醒过来的。 　　云靳文的通讯器没带进来，根本不知道现在的时间，他只能通过仅能看到的方寸天窗上的日光，预估现在的时间。 　　七点过…… 　　八点过…… 　　…… 　　云靳文几十个小时没有合眼，双眼皮支撑不住往下耷拉。 　　耳边响起了上课的铃声，老师讲课，敲黑板的声音，还有秦浩的打呼声…… 　　上课打呼必然引起老师注意，云靳文忍不住推了把秦浩…… 　　打呼声不减反增，云靳文猛地睁开双眼，手里的温度上升了一点，打呼声还在…… 　　他还没来得及俯下身子确认，苏淑和三个医生一起走了进来。 　　“妈，他在打呼……” 　　苏淑顾不上回答他，和三个医生检查，低声交谈，此期间，秦浩的呼噜一声比一声大。 　　好吵…… 　　“他的生命体征恢复了些，现在继续观察。”苏淑告知了云靳文检查结果。 　　“那我要叫醒他吗？” 　　“不用，让他自己醒过来吧……” 　　苏淑怕云靳文失望，如果醒不过来，叫是叫不醒的。 　　玻璃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声音，云靳文看着外面的每一个人都忙碌了起来。 　　靠在椅背上打盹的秦浩父母站了起来，盯着里面的一举一动，旁边的护士嘴巴极速的开合，应该是在向他们说明目前的情况。 　　宁圆源双手握拳竖在胸前立着大拇指，笑着对他说：“加油！” 　　俞秀诗肿了几天的眼睛，露出了一丝放松。 　　苏淑的脸上有了一丝笑容，几位医生不停交谈，手指向秦浩，时不时点头。 　　人间的喧嚣是最好的时节。 　　秦浩的打呼声，纵使云靳文站着睡的本事再大，也是肯定睡不着了，他一脸无奈盯着秦浩胸腔起起伏伏…… 　　治疗室里的空气越来越低，呼吸之间都是凉气…… 　　打呼声戛然而止，云靳文稍稍放松的心情再次提了起来。 　　“明天考试了，你能不能别烦我……” 　　云靳文拍了拍秦浩的脸，秦浩抬了抬手，一只手被抓着，另一只手缠着管子，动不了，他眉头紧皱显然对于云靳文的拍脸很不满。 　　云靳文嘴角逐渐上扬，手从秦浩嘴巴揉到鼻头，脸颊上的软肉提起来扯一扯，耳垂揉一揉，怎么靠单手把秦浩的脸挤变形，怎么来……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9-1312:00:00~2021-09-1411:59:5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50622498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0章 我是ALPHA 　　玻璃房子外,交谈戛然而止，所有人的目光在秦浩身上交汇。 　　苏淑和秦浩父母站在一起，俞秀诗捂着嘴靠在秦之蠡肩上低声哭泣…… 　　秦浩的双眼像开关摁下通电,突然打开。 　　他瞪着屋顶呆滞了不到两秒,鼻翼极速抽动,手从云靳文掌心抽出后，侧着身子去抓云靳文的裤兜。 　　云靳文捂着裤兜,往后跳了一步：“你干嘛！” 　　“我闻到味了,有吃的,有酸味……” 　　“你怀孕了吗，喜欢吃酸的……” 　　“老子是ALPHA，要怀也是你怀,快给我!” 　　苏淑手里拿着一个墨绿色的手环,带着两名护士走了进来。 　　“少年,恭喜你,分化结束了。” 　　苏淑扬了扬手里的抑制环，亲手给秦浩带上了手腕。 　　两名护士齐动手不到五分钟拆掉了秦浩身上的所有东西。 　　室内温度逐渐升高，呼吸之间的凉气退了不少。 　　秦浩获得自由第一时间跳下床,扑到云靳文跟前，一手压住他肩膀,另一只手伸进裤兜抓出来一个盒子。 　　透明圆盒子，白色的外皮软哒哒失去了圆润的形状,有的地方露出了深红色的果肉。 　　秦浩退后半步,云靳文伸手要夺，手却差了一点够不着。 　　“坏了，别吃了。” 　　“不可能，我闻着香得很……” 　　秦浩左手摁住云靳文,单手抠开塑料壳，把里面的东西一整颗倒进了嘴里。 　　云靳文的目光从落在肩头的手掌沿着手臂，最后以微微上扬的角度落在了秦浩的头顶。 　　他试着动了动肩膀，根本动不了…… 　　苏淑站在仪器前发送记录和报告，听到身后的吵闹，笑着说：“好了，优秀的ALPHA，出去说话吧，很快就可以出院了。” 　　秦浩揽过云靳文的肩头，半挂在他身上，带着他走出玻璃房子。 　　秦之蠡眼眶湿润，俞秀诗泪痕微干站在门口迎接他们重获新生的儿子。 　　宁圆源笑着站在一旁。 　　“爸，妈，你们干嘛，我又没死……” 　　“诶，球球，你怎么也来了？” 　　秦浩的记忆停留在期末考试那天到家，他以为他只是晕过去了一晚上，睡梦中他回到了考场上，睡过了大半场考试，等到醒来都快结束考试了。 　　他抓起笔开始奋笔疾书，可是八万不知道怎么跑了出来，跳上他的试卷咬他的手…… 　　秦浩整个人都搭在云靳文身上，逐渐倾斜。 　　俞秀诗，秦之蠡一声惊呼上前，秦浩顺着斜下去的身体兜手把云靳文抱了起来。 　　“快快快，小文守了你几天没吃饭。” 　　“几天？” 　　秦浩来不及问，抱着云靳文跟着苏淑进入了对面的病房。 　　放上病床，墙壁上的显示器自动亮起，一排排数据依次弹出。 　　护士拉出墙壁上挂着的输液管，开封，取针，消毒，扎针一气呵成。 　　“没事，他就是疲劳过度，饿的。” 　　“饿的？” 　　秦浩不可置信的重复这两个字，“他为什么不吃饭？？” 　　病房里站着的所有人都乐了，苏淑摸着他的头顶：“那你为什么总是不醒来？” 　　“我考试没完啊！”秦浩又把他的梦说了一遍，病房里的笑声更大了，俞秀诗把他那天晕倒后的所有情况，告诉了秦浩。 　　秦浩听完紧紧拽着云靳文的手。 　　“以后，我不会再让你们操心了……” 　　云靳文输完了营养剂，睡了一天多才醒过来。 　　病房里只有秦浩，俞秀诗和宁圆源回家了，秦之蠡忙着去处理堆积如山的工作，以及帮秦浩做第二性别的登记上报。苏淑住在办公室的休息间，也没有回去。 　　这会他醒过来，苏淑过来检查顺道告诉他：“你分化测试的结果出来了……” 　　云靳文摆摆手：“我不想知道，你们知道就好了。不要告诉我!” 　　苏淑干脆利落答应了，直到云靳文要走的前两天，她才知道父子几人商量好的事，对于云靳文的第二性别，从最初的期盼，满心希冀，再到现在就是：随缘…… 　　只要不是普通人，beta她也可以接受，倒不是看不起普通人，只是普通人的寿命可能导致他们夫妻二人，白发送黑发…… 　　“苏姨，是什么？我能知道吗？”秦浩比云靳文好奇多了，云靳文不想知道，偷偷告诉他总行吧？ 　　云靳文白了他一眼：“皮痒是不是？” 　　“好好好，不说不说，我现在是ALPHA，你打不过我，我不欺负你，顺着你。” 　　秦浩现在俨然已经把云靳文划到了需要保护的OMEGA的位置。 　　“alpha？你就那么肯定？”云靳文睨了他一眼。 　　秦浩扬了扬手上的抑制隔离环，这是他父母提前定做的，应他的要求，只做了ALPHA，没做OMEGA。所以现在带上了，答案不需要问。 　　“那你的信息素是什么？”云靳文问。 　　秦浩低头拉开自己的衣领子，头埋进去深吸一口气抬起头，双眼紧闭，脸朝上在空中追逐喟叹。 　　“几天没洗澡，没刮胡子，好闻吗？？” 　　“好闻，要不你闻闻？”秦浩撩起衣服下摆往前扇了扇。 　　“恶心，滚！” 　　“好了好了，快起来收拾好，回去休息，妈妈也要下班了。小浩的信息素是薄荷。” 　　“薄荷啊？”秦浩撇了撇嘴不太满意，听起来一点都不威武霸气，看看云家大哥的信息素：雪松。多厉害…… 　　不过比起芒果啥的，好像正经多了？算了就这样吧？ 　　三个人一起走到医院停车场，秦浩很正经的问：“苏姨，我还能去你家吗？” 　　苏淑一愣，反问：“为什么不能去？” 　　“我现在分化啦，跟云儿总是混一起，会不会不太好？” 　　云靳文白眼翻上天：“又不是分化成畜生了……” 　　苏淑一笑：“没事，你们从小是好朋友，没关系……” 　　秦浩在特别治疗室躺着的时候，苏淑检测过他的抑制隔离环，密闭性很好，优质产品，不会对未分化的人造成影响，也不会刺激OMEGA…… 　　“云儿，那你得给我补课了，春假都快结束了吧，开学就是分班考试了，我要努力进一班。” 　　春假从考试完到开学一共二十五天，分化后的考试会提前一周举行，开学根据期末考，分班考成绩公布新的班级名单。 　　秦浩在床上躺过了一个多星期，算起来，是过去了快一半了…… 　　可怜的云靳文觉还没睡够，被迫成为了家庭教师，更可怕的是，不知道秦浩是昏迷那么多天，睡够了，还是身体分化后，素质彻底改变。 　　秦浩现在可以不睡觉不吃饭，不知疲惫的拉着云靳文学习，早上六点就起床，晚上十一点还不想走…… 　　折腾了三天后，没有分化的云靳文根本受不了，义正言辞提出了：“我要休息，你明天别来了！” 　　“累，是吧？”秦浩语气温和。 　　云靳文把秦浩做完的练习册拍桌上：“你说呢！” 　　秦浩劲头足，可是底子基础差，正常难度的题目倒是正确率较高，中等难度认真一点也可以，难度高的正确率大幅降低。 　　云靳文给他讲难题，因为他基础断层，讲起来特别费劲，要用不同的方法，角度找切入口，偏偏秦浩的目标是A1班，意味着他的难度题要完成大部分才有希望。 　　培圣的分班考试所有人一张卷，一共130道题目，50道基础题，30道中等难度的题，50道难题。满分一百分，三部分折算分值不同，总分一百分。 　　八十分以上A1班，六十分到八十分A2班，其他的A3班。 　　要进A1意味着要做出起码40道以上的难题，有的优质生是倒着做，怕时间不够，先做难题，最后牺牲一些分值比例不大的普通题。 　　秦浩也打算这个方式，普通题目做完，没错误后，他要求云靳文提高难度。 　　云靳文平时自己也做题，可是秦浩这种碎题机一样的渴求速度，导致很多题他也是第一次做…… 　　“我也觉得这样挺累的。”秦浩点点头。 　　云靳文松口气，以为这混蛋终于肯放过他，下句话云靳文差点当场撂挑子不干，外带主动绝交…… 　　“我天天这样来回跑太浪费时间了，明天开始我住你家，我下午来，我们晚上开始复习。你休息个白天够了。” 　　秦浩说完根本不等云靳文答应，就愉快地决定了…… 　　云靳文抓了一把头发，现在秦浩比他个子高，力气大，纵使他从小在军营混，学了一些擒拿格斗，对秦浩一个是舍不得用，第二个可能没用。 　　力气大破一切……上来抓着你手腕子动都动不了，什么技巧都使不出来…… 　　秦浩愉快的离开了云家，他前脚走，云靳文后脚爬上床，拉过被子从头裹到脚，这日子是没法过了…… 　　第二天秦浩说到做到，刚过午饭点，云靳文刚睡着午觉，秦浩就来了，不仅自己来了，还带来了八万。 　　他拉着一大一小两个行李箱，大箱子里是他自己的东西，小箱子里是八万的粮食，窝，玩具。 　　走进门，秦浩把小箱子交给赵妈：“赵妈，这是八万的东西，你安排下。” 　　跟在脚边寸步不离的八万，不停的朝着赵妈摇尾巴，围着脚边翻滚。 　　“小文刚睡下，你要不下面待会？”赵妈提议。 　　“好！我不上去吵他。”秦浩盘腿坐在沙发上，拿出练习册回顾错题。 　　通讯器亮起，宁圆源发来消息。 　　球球：你两身体都好了吧？ 　　秦浩：好了。 　　球球：我给小文发消息问题，他没理我呢？ 　　秦浩：他睡觉了，要不你不嫌麻烦，坐个车过来，我们一起做题。 　　秦浩：我把八万也弄过来了…… 　　秦浩担心对宁圆源吸引不够，逐渐加码…… 　　球球：好。 第31章 分化后开始努力了 　　一个多小时后,睡饱午觉睁开眼的云靳文，躺在床上，一个懒腰伸开的双手还没收回来,面对出现在门口的秦浩,以及飞扑过来弹跳上床的八万,只想立刻闭眼再次昏迷过去。 　　“睡醒啦，来来来,做题了……” 　　秦浩屁颠颠跑到床边,捞过云靳文的双脚放自己腿上,套上拖鞋。 　　伸手端过床头柜的水杯，举在云靳文嘴边。 　　“刚睡醒，喝杯温水。” 　　云靳文皱了皱鼻梁,他仿佛闻到了自己脚丫子的味道…… 　　两个人坐在书桌前,八万趴在书桌上,两只前爪分别按着两个人的课本,公平得很。 　　云靳文握着笔还未落下，敲门声响起。 　　云靳文一回头：怎么又来一个？？ 　　“球球，进来进来。”秦浩就像自己家热情地招呼宁圆源进来坐。 　　收拾桌面,抬椅子，端水安排得明明白白。 　　宁圆源目光追随着秦浩忙活的身影：“浩子,你突然长好高啊！ALPHA分化这么夸张吗？” 　　“浩子，你好像变帅了,眼睛变大了,眉毛变浓了……” 　　宁圆源语气中止不住的羡慕，他这辈子是没机会，体会这么神奇巨大的变化的。beta分化就像意思意思走个过场，难受程度连场普通感冒都算不上。 　　秦浩撩起袖子,举起右手发力，胳膊上弘二头肌明显凸起。 　　“瞧见没，我还没练都有了，等我以后专门练练，我就是肌肉男！” 　　宁圆源拿手指戳了戳秦浩的肌肉块，又戳了戳自己的手臂，秦浩的手臂虽然不是传说中的“坚硬如铁”但是明显和他的不是一个硬度。 　　宁圆源更羡慕了…… 　　“哎，有肌肉真好也……” 　　云靳文把秦浩拽后，撸下袖子。 　　“你这点小肥肉就别嘚瑟了。圆源，我跟你说，你要喜欢戳，下次去戳我大哥的，那才是货真价实的肌肉，别被这种伪劣肌肉骗了……” 　　“真的吗？真的可以吗？”宁圆源眼睛里星星更多了，作为优质军人，边境军队A级军人的云靳泓，那肌肉肯定很发达，只是每次云靳泓见到他都是长衣长裤，袖扣领扣一颗不落全部系好，他就没在云靳泓身上见过一点点肌肉的影子，自然忽略了这个事情。 　　现在听云靳文说居然可以戳？ 　　“真的，真的，不信下次你问他……” 　　云靳文心想：你要乐意戳云靳泓，你拿啥随便戳哪，他肯定都愿意…… 　　“好了好了，干正事了，秦浩，你自己先做题，我先给圆源讲题。” 　　三个人集中学习到晚上，吃过晚饭，云靳文麻烦赵叔亲自开车把宁圆源送回了家。 　　在客厅里见到秦浩带过来的大号行李箱，他才晓得，秦浩说住他家是认真的。 　　秦浩分化前，学习堪称要命，各种走神，生拉活扯，威逼利诱勉强能够熬到十点结束。今天秦浩仗着不回家，缠着云靳文学习到十一点半。 　　云靳文困得睁不开眼了，他才意犹未尽说了今天先这样…… 　　云靳文洗完澡出来，他的床秦浩已经铺好了，只是床上只有一套被子和枕头，并且放在了床中间。 　　床旁边的地上，摆着一个薄薄的软垫，上面扔着被子和枕头，还没来得及展开。 　　“你做什么。”云靳文问。 　　跪在地上的秦浩头也没回，把被子拉开铺好。 　　“我是分化了的ALPHA，你还没分化，以后要是你是OMEGA，我这会分化了还和你睡一床，对你影响不好。以后我睡地上，不烦你……” 　　云靳文一挑眉，“行啊！” 　　“云儿，你为什么不想知道你的分化结果啊？”秦浩躺在地上，睁着眼睛望着窗外的月亮。 　　今天的月亮又大又圆，月光洒在屋子里照得家具轮廓清晰。 　　秦浩耐心的等待云靳文的回答，等到的却是云靳文轻轻的呼噜声，高强度学习几天，沾床就着。秦浩爬起来趴在床边，手指在云靳文眉眼，鼻梁上划过。 　　“你这么好看，如果分化成了OMEGA，肯定更好看！” 　　秦浩在云靳文家没赖几天，迎来了新学期的分班考试。 　　早上六点过，秦浩轻手轻脚起床，云靳文还陷在枕头里熟睡，这几天累得够呛，今天考试他的神经反而放松下来。 　　秦浩趴在床边，看着云靳文睫毛微颤，他伸出食指，在云靳文嘴唇上扫过，撑着身子凑近云靳文耳边。 　　“云儿，云儿，等我拿个满分回来给你看看！” 　　秦浩说话如吐气，嘴唇的温热隔着不到三毫米的距离，传递到云靳文的耳坠，脸颊。 　　云靳文手背无意识地擦了一把脸。 　　秦浩笑着后仰身子站了起来，把拖鞋提在手里，蹑手蹑脚走出了房间。 　　早饭后，赵叔亲自把他送到学校，“小伙子，好好考，我在外面等你。” 　　“谢谢赵叔！” 　　秦浩裤兜里揣着昨天结束做题后，从云靳文笔盒里顺过来的三支笔，云儿用过的笔肯定有神力！ 　　这次参加分班考试的人除了秦浩只有五个人，和秦浩不在一个班，都是之前在B2，B3的同学。 　　在考场外相遇，秦浩鼻孔里哼了一声，一群不知道收敛的ALPHA，都是些什么信息素啊？ 　　甜的，酸的，苦的，犹如调料开会，他还以为自己摸进了赵妈放满秘密武器的厨房。 　　这种考试一般都是三名监考老师，大概因为到了这个年纪才分化的ALPHA不多，今天学校只安排了两名老师监考。 　　六个人在考场里散开而坐，彼此之间隔着好几个座位。 　　秦浩坐在窗户边透气的位置，远离了那些味道浓郁的信息素。 　　一大张试卷发下来，秦浩翻过试卷，先从最后一道大题开始审题，想想，写写，比起其他考生刷刷刷的书写声，他的书写明显的有中断和空白。 　　后面的三十道题目，第一次审题完毕，有六道是他在练习时，第一次做就对了的同类题型，他握着笔一题题认真答完后，选了两道云靳文给他讲过的题。 　　两道题分别做了一半，秦浩思维卡壳，忘记了关键转折点。 　　考场里，笔触发出的沙沙声渐渐放缓，大部分做完了前面简单一点的题目，效率逐渐降低。 　　那些辣的，酸的气味又飘到了秦浩的鼻孔边，他扭过头看向窗外，深呼吸几轮，脑子清醒了些，他摸着手腕上的抑制环，调高了一个屏蔽等级。 　　回头过来，空气清新，头脑清醒，思路再次打开。 　　秦浩抬头看了考场前方的时间，两个小时的考试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他决定暂时放弃难题部分，把目前还没做出来的，扫一眼，能写多少写多少，写完后，他开始做中等难度的题目。 　　考场里唉声叹气的声音和笔触声成为了反比，监考老师不得不数次提醒：“请注意保持安静。” 　　两个老师轮流在教室里走动，路过秦浩身边看他还在做前面的题，忍不住伸手翻了下他的试卷，看到后面都写了嗯了一声，继续巡视。 　　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秦浩看着没彻底完成的三道难题叹气：一百分没希望了…… 　　做前面简单题目时候，考试时间只剩下不到半小时，也不知道有没有做错…… 　　秦浩垂头丧气走出考场，打开车门，云靳文坐在车里看着他。 　　秦浩连惊喜的表情都没有，低着头站在车门前满腔懊恼：“得不了一百分了……” 　　“做完了吗？”云靳文问。 　　“有三道大题写了大部分，最后结果没整出来……” 　　“行了，考完就结束，假期还有一个星期，我带你去个地方。” 　　云靳文伸手把站在车外的秦浩拽进了车厢，按这几天他拼了半条命给秦浩补课的效果来看，只要秦浩全部都做了，就算不能得90分，八十分左右应该还是可以的，进A1班不是没可能。 　　再说，就算这次没进，每次期末考试都要分班，秦浩只要保持这个学习状态，努力一学期，高二进A1班没问题。 　　赵叔开车来到了一个秦浩完全陌生的地方，位于载京市中心的一栋高层建筑。 　　“载京市运动大厦” 　　七个烫金大字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高耸入云的高楼，整面高科技玻璃外墙反射着阳光。 　　“豁，这金碧辉煌的地方是干嘛的啊？” 　　秦浩在载京生活了十八年，自认为走遍了载京的犄角旮旯，大小商场，这地方别说来过，听都好像没听过。 　　“反正这里面没卖吃的……”云靳文带着秦浩往里走，在前台报预约做登记。 　　“那就对了了，没吃的地方，我都不熟。” 　　秦浩溜达到旁边的铭牌栏，密密麻麻几百个机构整齐排列。 　　覆灯共和国体育管理委员会，国家篮球队训练基地，飞鹰拳击俱乐部…… 　　秦浩还没看完，云靳文拿着一摞纸质牌子遮住了他的视线。 　　“这是所有，你这个年龄段，可以参与的运动项目，今天你都玩一圈，看看喜欢什么，然后再报班。” 　　“这是什么地方啊？”秦浩指着那一溜牌子，每个字都认识，组合在一起他就有点搞不懂了。 　　秦浩分化成功后，老二提醒云靳文，秦浩身子还是太弱，精神力高不要被身体拖了后腿，这个地方也是老二推荐的。 　　汇集了全覆灯共和国最专业的，最正规的体育俱乐部，国家队在此有训练基地，部分体育系统职能部门也在这里办公。 　　涵盖体能测试，兴趣尝试，日常训练，专业训练于一体，无论环境，专业水准，安全性都是全国最好。 　　除了收费贵，就是预约难。不过老二认识这里的负责人，可以帮他们预约。 　　云靳文背着秦浩帮他做了能预约上的所有项目。 　　“你不是嚷嚷要打球，要运动吗？要练肌肉吗？今天来看看哪个项目适合你，你也喜欢，以后长期练。” 　　“好啊！云儿还是你对我好，你要是个OMEGA我立刻把你娶回家！” 　　秦浩一把勾住了云靳文脖子，揽到自己跟前。 　　“高中没毕业的文盲，我瞧不上，你省省吧！” 　　十几个项目，云靳文估计今天一天搞不完，反正这些号牌三天有效。 　　秦浩第一个选的仍然是篮球，教练听说他玩过，扔给他一个球让他直接上场。 　　跑跳，运球，投篮。 　　“不错不错，身体条件不错……” 　　教练鼓着掌给秦浩讲了下入门训练课程的安排，让秦浩考虑下有兴趣尽快决定，他们新的课程就快开始了。 　　秦浩礼貌和教练道别，拉着云靳文又去了同一层楼的两个球类项目，玩了一圈，肚子咕咕叫了起来。 　　“这里面不会没有吃的只能喝水吧？” 　　云靳文笑着把他带去了餐饮区，看完餐牌，秦浩就饱了…… 　　这里的餐饮为了配合健康，提供的饮料食物都是秦浩平时绝对不会看一眼的，少油少糖，一点都不香。 　　秦浩撅着嘴问还有没有别的？云靳文用点餐付款回答了他，今天只能吃这个。 　　一杯混合果汁，三个大号蔬菜鸡肉卷，一份水果沙拉就是秦浩的午餐。 　　蔬菜鸡肉卷表皮是用蔬菜汁或者水果汁和面，三个不同款，紫红色，橘黄色，碧绿色的皮保持着鲜亮的颜色，看起来很有食欲，秦浩却把皮拆开，挑出里面的烤鸡肉吃完了把表皮剩在了盘子里。 　　云靳文点了一杯蔬菜汁，一份黑椒牛肉炒意面，吃得慢条斯理，不知道是不是做意面的机器为了省电，一根意面长得不咬断根本吃不下。 　　他用叉子戳了下凉掉的面皮，秦浩两根手指提起在云靳文眼前晃了晃。 　　“嘿，你看这绿得是不是很好看。” 　　云靳文抬眼皮睨了他一眼，他立刻指着自己的头发：“像不像我的头？” 　　“咳……” 　　云靳文被嘴里没来得及咽下的面条呛个正着，他捂着嘴端过杯子喝了大半杯蔬菜汁，才算平静下来，撩起几根面送到嘴边，磨得细碎的黑胡椒粒再次刺激得他干咳起来。 　　他拨了拨盘子里几乎没动过的牛肉丝，放下了筷子。 　　秦浩老老实实把面皮塞进嘴里吃掉，看云靳文的架势，伸手过来端盘子。 　　“你不吃了哦？那我都吃了哦。” 　　“你这个肉怎么这么多？真好吃！” 　　秦浩风卷残云把桌子上所有吃的清光，云靳文捏了捏鼻梁，他今天点餐已经比秦浩以前的食量多点了，结果这家伙也就是刚吃饱，食量又大了…… 　　吃过饭不能立刻运动，云靳文正好问秦浩刚才试玩的感受。 　　他以为秦浩玩了篮球就不想别的了，而且教练也觉得他身体适合练篮球，还承诺他如果练习突出，会送他进市队选拔，以后说不定有机会进国家队。 　　秦浩却只是犹豫了一下，还是拉着他去玩了别的项目。 　　“你不想打篮球？” 　　“以前没接触过别的，今天既然都来了，都试试过过瘾再说。要是选篮球，以后天天玩，时间多得很。” 　　秦浩拿着勺子把玻璃杯壁上的果泥刮的干干净净，吃完了意犹未尽咂咂嘴。 　　两个人吃过午饭休息够时间到了下午两点过，他们的假期还有几天，今天体验不完明天还可以继续，云靳文由着秦浩一个一个项目玩够，到了晚饭时间秦浩难得露出疲态，嚷着说先吃晚饭。 　　餐桌上，秦浩低着头一边吃一边摇头晃脑哼着歌，云靳文估计今天下午玩得挺尽兴。 　　吃完晚饭，秦浩嘴一擦拉着云靳文就要走。 　　“刚吃完饭，休息会，这里晚上不关门！”云靳文把秦浩按回了椅子上。 　　“我选好啦，非常喜欢的。我也想好了，就练这个！” 　　“不改了？”云靳文笑着问他。 　　“不改了，打死不改，再苦再累都练这个。” 　　云靳文翻着手里盖了戳的牌子：篮球，足球，棒球，高尔夫，击剑，游泳…… 　　他猜秦浩还是想玩篮球，“你选哪个？” 　　“暂时不告诉你，趁着有人在，我们去交钱。” 　　秦浩拽着云靳文往楼上走，顺道拨通了俞秀诗的通讯。 　　第一句话就是，我是你儿子，我现在要花钱。 　　俞秀诗根本不问花来干嘛，数目都没问，就一句：花吧花吧。 　　这个儿子从受孕到现在，历经风险，几次差点没有，别说要钱，要命她都给…… 　　云靳文意外的时，走过篮球馆所在的楼层，秦浩连迟疑都没有，直接略过。 　　直到走进位于顶层的游泳馆，云靳文才晓得，以前连澡都不爱洗的秦浩，居然要学游泳？ 　　秦浩的理由很简单，教练说他的身体素质适合游泳，虽然入门年龄有点大，抓紧练习说不定能走专业路线。再然后，游泳很锻炼身体，也能锻炼他的专注力，这样对学习也有帮助。 　　虽然今天有至少三个项目都说，秦浩以后可以尝试发展专业，但是秦浩还是要选自己最喜欢的。 　　“你最喜欢的不是篮球吗？”云靳文问。 　　“不不不，分化后我的思想更成熟了！”秦浩说起来理由一大堆，归根结底还是觉得好玩。 　　刚刚试了试在水里憋气，胳膊腿晃动几下就能“走”好远，比用脚走路的感觉爽，就像在飞翔…… 　　云靳文只是想让秦浩找个能提高身体素质的运动，让他业余时间别总想着吃，什么走不走专业，他没想过。 　　既然秦浩喜欢，那就一切都OK。 　　办课程缴费，选一对一的教练约时间试课。游泳馆有十几位注册教练，资料详细，各种性别，类型都有，模样身材，获得过的荣誉罗列得清清楚楚。虽然有的今天没在这里，但是可以通过系统在线沟通。 　　秦浩选教练又一次出乎云靳文的预料，秦浩没分化前，非常崇拜强者ALPHA，总想多和ALPHA交流，按他的说法是，希望被同化…… 　　但是秦浩完全没有ALPHA教练沟通，和几个BETA教练沟通后，定下了一个聊得不错，时间安排也能调节的。 　　云靳文全程没给意见，由秦浩自己做主，等走出运动大厦，才问秦浩为什么。 　　“我是ALPHA，我需要避嫌，所以找BETA最安全！” 　　“你避什么嫌？” 　　云靳文不解，社交中，AO有回避制度，秦浩今天就算想选择OMAGE教练，都完全不可能。 　　“我来训练，你要陪我对吧。你没分化，其他ALPHA对你有影响怎么办？” 　　云靳文差点气笑了，他又给自己找了个事，秦浩连他一起安排了。 　　担心ALPHA对他有影响，他这个刚分化的ALPHA不就是最大的影响吗？ 　　算了算了，反正就是娱乐运动，这些小事没必要非得争个对错。 　　晚上回到家，云靳文第一件事把秦浩卧室里扔的到处都是，宛如八万划地盘行为的衣服，生活用品全部收进行李箱。 　　箱子合上往秦浩眼前一推，八万一个跳跃稳稳坐在了箱子顶。 　　这是要赶人了，秦浩手背在身后，眼巴巴望着云靳文。 　　“你舍得我走啊？” 　　“嗷呜~嗷呜~”八万趴在箱子上，尾巴一甩一甩，配合着秦浩叫得凄惨。 　　云靳文不为所动，连人带狗轰下楼。 　　“剩下几天，别来打扰我睡觉！我会告诉赵妈不准你进门的，你就死心吧！” 　　秦浩扒拉着门框不走，苏淑正好加班回来，手里举着一个盒子递给云靳文。 　　“妈妈看你上次买过，这次新到的都给你带回来了。” 　　盒子透明盖子下，是一个个白色透着绯红的圆球，秦浩看着眼熟，一时又想不起是什么。 　　秦浩扒着门的手不知不觉松了下来，咽着唾沫，问苏淑这个好吃吗？ 　　云靳文打开盖子塞了一个到秦浩嘴巴里，一口下去，Q弹软糯的外皮下，汁水飙了出来。 　　秦浩嗯嗯嗯点着头，他想起来，那天他在病房里从云靳文裤兜里搜出来的东西。 　　云靳文合上盖子塞到秦浩手里：“端着，回家！明天不准来！” 　　秦浩小嘴快速咀嚼，喉头滚动几次，嘴里有了舌头能发挥的空间。 　　“这是什么？以后还能有吗？” 　　“草莓大福！有！快走！” 　　秦浩度过分化危险，睁眼后吃到的第一口食物，虽然已经化掉甚至有点坏掉了，但是那是他这辈子吃过的最美味的食物。 　　他两眼放光捧着盒子，任由云靳文把他推上车，一点反抗都没有。 　　车门嘭的一声关上了，不要紧，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说，今天云靳文喂给他吃的这个世界上最美味的东西就是全部。 　　这个春假，云靳文的心情犹如坐过山车，精神稍微放松点，秦浩就开始折腾他，比去军营受磨砺还要累，只有几天了他怕自己休息不好，开学上课都费劲…… 　　秦浩那么听话就不是秦浩了，不准走门还可以爬窗户。 　　第二天，他一早起床坐在房间里捱着时间，时钟铛铛敲了两下，他一跃而起出门叫了车直奔云靳文家小区。 　　没有记录的车辆不可以进小区，他在大门下车一路奔到云靳文家楼下，轻车熟路爬上了二楼，一拨窗户纹丝不动。 　　顺着外墙的装饰条，他爬到了另一扇窗户，还是锁着。他透过窗户看到云靳文好像躺在床上，他敲响了玻璃窗。 　　敲了三五下，没等到人来开窗，飞过来一个枕头打在玻璃上顺着滑到了地上。 　　秦浩吐了吐舌头溜下去走了，之后两天，他每天下午都这么来一次，直到某天被拿着笤帚的赵妈撞个正着。 　　赵妈举着笤帚笑着骂他：“你是世界上最会爬墙的ALPHA，小文都被你累病了，你还不知道心疼人呢？还天天来。” 　　“他病了，严重吗？”秦浩紧张起来。 　　赵妈还没回答，二楼的窗户推开，云靳文探出头把窗户边的枕头扔了下来。 　　“你要是再来吵我睡觉，我休息不够，明天就得进抢救室。” 　　“好好好，我不来烦你了，开学见开学见。”秦浩举手作揖，一边跑一边回头鞠躬点头。 　　开学那天，是个大晴天，云靳文刚坐上车，太阳露出了整脸。 　　今天主要是A系，B系报到，注册，领书…… 　　明天是O系做同样的安排，两天以后才是正式开学。 　　对于云靳文这种班级根本毫无变化的，今天甚至可以不去，新书都会放在课桌上，正式开学一起拿就完了。 　　云靳文估计今天他要不出现，秦浩下午能来他家把房子拆了，所以他不仅要来，还要早早的来…… 　　云靳文刚走进校园，秦浩远远朝着他挥手，一路小跑过来勾着他肩膀往蓝色教学楼走。 　　“还是觉得咱们B系的教学楼颜色好看，蓝色：冷静，真实，恒定，稳定才是未来！” 　　云靳文掀开秦浩的手：“你报道了？” 　　“没有呢……”秦浩眼睛看向操场，上面有几个人正在踢足球。 　　“分班出来了？” 　　“没有没有，先帮你去领书呗……” 　　秦浩挪了一小步挡在了云靳文眼前，云靳文一把拨开秦浩。 　　远处的黄色教学楼，入口处两侧围满了学生，每个身高都超过1米八，云靳文看不清里面是什么，但是他猜都猜得到里面是什么。 　　云靳文抬腿往前走，秦浩跨了一大步继续挡着他。 　　“你想干嘛？”云靳文抬起眼皮，秦浩自从分化后，身高堪称见风就长，原来比他矮一点这会高过他一个头顶了。 　　“不看好不好？”秦浩声音里满是哀求。 　　“究竟怎么回事！” 　　“我……我没考好！”秦浩说完，头低了下去，等着迎接挨骂。 　　“没考好是多少？” 　　考试那天早上，秦浩自己吹嘘考一百分，他听到了装睡而已，他心里对秦浩的定位，发挥出色运气好都撞上会的题也就85-90分吧，一百分不太可能。 　　睡了那么多年，临阵抱佛脚就考个一百分，对那些有天赋又努力的学生不是开玩笑吗？ 　　秦浩抓挠后脑勺，不太想说，云靳文绕过他往黄色教学楼走。 　　秦浩转身双手拽着他胳膊：“别去看，丢人，没及格……” 　　云靳文不可置信地缓缓回头，不及格？？ 　　秦浩这么多年的考试，不及格很多次，没有哪一次像现在这样羞愧…… 　　准确说，以前他从来没有羞愧过，他也不懂，为什么分化了还是不及格？难道他的精神力也是很糟糕吗？ 　　想着云靳文被他拽着一天学习十几个小时，累得在家睡了几天都没恢复。到头来还是不及格，他就觉得愧对云靳文…… 　　“不可能！” 　　云靳文反拉住秦浩的手把他往前拽，秦浩站在原地，两个人拉锯，云靳文根本拽不动…… 　　“去找老师查试卷，我要看卷子……” 　　“别去，真的别去。” 　　秦浩自己丢人就算了，他不想连累云靳文一起丢脸。 　　“你认真做了吗？你是不是没认真做？又睡觉了？”云靳文眉头越皱越紧。 　　秦浩松手拍着自己的胸脯：“我全部认真做了，写到了最后一分钟收卷！” 　　“那就走，只要你认真做了，0分我都认！” 　　云靳衣丢下这句话，松开秦浩的手拔腿往办公楼跑，他也不知道该找谁查卷，先去办公楼问。 　　秦浩两步撵上云靳文，他认真做了的，云靳文不会因为分数不理他，那云靳文实在想看就看吧…… 　　开学第一天，老师都在教学楼忙碌，办公楼里人不多，云靳文找了三个老师询问，才一路找到了四楼的教导主任办公室。 　　培圣中学有三个教导主任，两副一正，这会只有一个在，云靳文瞧了眼没有抑制环，手腕上贴着一个小圆片，应该是个BETA。 　　他恭敬的喊了一声老师好，说明了来意。 　　BETA主任耐心听完，声音温和的告诉两人：“老师在评卷时候，因为严格程度不一样，确实可能造成几分的分差，卷子你们可以看，但是肯定不能因为几分就调整结果。” 　　“老师，我们就想看看，哪错了，几分影响不了结果，我们知道的……” 　　BETA主任转身打开密码柜，从里面抽出一个薄薄的文件袋，袋子上面贴着封条记录着时间。 　　BETA主任拿过笔，在文件袋后面的记录里登记上了，开封时间，原因。 　　“叫秦浩是吧？”BETA主任撕开文件袋，再次确认名字翻出了秦浩的试卷。 　　他粗略的看了一下，前面基础题正确率比较高，后面一把一把的大红叉看愣了云靳文和秦浩。 　　“前面做得挺好的，后面……” 　　“嗯？怎么有点不太对？” 　　BETA主任手指划过题干，说话声音突然变轻。 　　他举起试卷，仔细看后面几乎全错的题目，觉得有些诡异。 　　云靳文干脆站到BETA主任身后，他随便看了两道中等难度题，明明结果是对的，却是一把大红叉。 　　BETA主任翻到背面看了眼，把卷子叠了起来。 　　“我给领导打个电话，你们稍等下。” 　　BETA主任用办公桌上的校内通讯拨通了教导主任的电话，他没多说，只说麻烦他尽快回办公室一趟，这里出现了一些问题。 　　电话挂断不到五分钟，带着黑色手环的教导主任走了进来，看了一眼云靳文和秦浩，以为又有学生第一天就违纪。 　　BETA副主任连忙解释，ALPHA主任带着不太相信的表情，抽过去了秦浩的卷子。 　　他坐下单手举着卷子看完正面，翻过去看背面，目光停留在试卷的中部，另一只手五个手指收起又张开，反复几次后他放下了试卷。 　　“把当天监考，还有阅卷的老师都叫过来。两位同学，你们先回教室等候，我们查一下哪里出了问题，如果评分差距过大，会调整。” 　　秦浩听完回答好，云靳文不动。 　　“他没地方去，B系教室不可能坐，现在你让他去哪个教室报道？我们就在这里等！” 　　ALPHA主任看了一眼云靳文的脸，妥协了…… 　　过了大概十来分钟，办公室里陆陆续续走进来4名老师，三名BETA，一名ALPHA。 　　“还有一个呢？”主任扫了一眼四个人。 　　“那天监考就我两人，另一个早上拉肚子发高烧去医院输液去了……” 　　这种分化测试，校方要求是标配三人，因为那天只有6个考生，所以他们也没申请替补监考，两个人一切正常的监考完了整场。 　　另一个BETA老师是普通难度题的阅卷老师，这会完全搞不清楚状况，一脸茫然看看这个，看看那个…… 　　ALPHA主任把桌上的文件袋扔到对面空桌：“你们几个，对着系统里的标准答案，判一下中等难度和最高难度的题，不用看过程细节，就看结论，还有关键点。” 　　BETA主任把自己的便携光脑抱到对面，另外三个老师让副主任坐在椅子上，他们三个站着，从兜里摸出一支蓝色的笔，一人分了两张卷子开始对着系统里的答案判卷。 　　空气里安静的只有笔尖划过试卷的声音，急促有力…… 　　ALPHA老师抱着手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眼睛斜看着秦浩…… 　　一轮过后，三位老师打乱交换试卷，再次复核后开始统计成绩…… 　　五个人的成绩都没问题，只有秦浩的卷子有问题，而且是很大问题…… 　　新统计的成绩，秦浩总分应该是89分，而秦浩的卷面成绩以及录入系统申报的成绩是：53分。 　　ALPHA主任，刚才已经看过秦浩的试卷，加上解答过程不够详细，卷面整洁度扣分，也扣不到36分。 　　“当天考场有停电，因故中断吗？”ALPHA主任先问两名监考老师。 　　两位老师你看我，我看你，没有任何异常啊，他们也不知道为什么秦浩的试卷会这样？判卷又不归他们管…… 　　“前老师，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全部判了错？”ALPHA主任排除了一切异常，问了判卷老师。 　　“当天缺席的监考老师是ALPHA，这会导致一些高资质的ALPHA心术不正时，BETA老师很难觉察。” 　　“我查阅了秦浩入校来的历次成绩，以及他从小学到初中，每一次正式考试的成绩档案。上学期期末，他只有两门勉强及格，其中还有一门对ALPHA没什么用的，B系生物实践。” 　　“我翻看了当天考场监控记录，秦浩选择了窗口位置，答题时数次看向窗外……我合理认为窗外有人配合他，众所周知，ALPHA的视力远超平均水平。” 　　被主任称为前老师的ALPHA，有理有据的提出了自己对秦浩弄虚作假的认定。 　　“我认为这样一个心术不正的ALPHA，不应该进入靠勤奋取胜的A1班，我自认也无法把这种学生教好。” 　　秦浩嘴巴逐渐长大，当天学校连个鬼都没有，食堂，小卖店都没开门，他和谁去搭档作弊？ 　　“秦浩不可能作弊！操场不是有摄像头吗？考试当天的监控记录调出来就好了，还有大门出入的监控，当天考试结束前，哪些非考试人员进出过也一目了然。” 　　云靳文不假思索怼了回去，就算所有人都相信秦浩作弊，他一定相信秦浩不会作弊。 　　前老师阴阳怪气的语气把云靳文都要气炸了，他也明白了，为什么会让前老师来判难题，因为他是A1的班主任！ 　　教导主任的眉头越皱越紧，现在的事情是建校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发生过的。A1班的班主任可以挑学生，不是没有过成绩达标，因为品行方面存疑被班主任拒之门外。但是直接给人对的卷子判全错，这种事情从未发生。 　　这种事情传出去，必然会影响培圣的声誉。 　　教导主任还没权衡好怎么做，副主任已经手快的进入校内系统，把当天学校内的所有监控都调了出来，光脑显示器上排列着几十个小格子。 　　副主任调整光脑位置，敲下投影，正对面的空间里清晰呈现出了立体投影。格子虽然还是不大，但是有没有人，几个人能看清楚了。 　　副主任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击，投影上显示着他输入的代码，在规定时间段内锁定移动影像集中播放。 　　只要是在摄像范围内，就算地上跑过一只狗，监控视频都会锁定呈现…… 　　首先播放的是学校大门，当天出入的除了六个考生，两名监考老师，另外就是两名清洁工。 　　“咱们的校墙一向不太高……”前老师对于大门里没看到其他人并不意外。 　　“前老师，你没翻过墙吧？” 　　云靳文笑着问，其他几个BETA老师噗呲一声笑了出来，副主任和主任脸上绷着。 　　“我翻什么墙？我和我的学生都是循规蹈矩的ALPHA，作为国家未来的潜在人才，最重要的是循规蹈矩！” 　　“哦，那你可能不知道培圣的墙有多强，建议你改天亲自试验下……” 　　云靳文卖了个关子，秦浩站旁边用手背搓着鼻子，掩饰自己想笑地冲动…… 　　他可是亲自体会过学校的墙有多强的…… 　　副主任调整出的监控精华版不到十五分钟全部播放完毕，树上飘了两片叶子掉在地上都被记录了下来，除此之外室外空间全部没人走过。 　　能和秦浩搭档作弊，在室外给递答案的人根本不存在…… 　　“主任，这个事情怎么处理？”云靳文问。 　　“按秦浩同学的分数确实应该进入A1班就读，而且我们也查了不存在作弊，他的成绩是真实有效……” 　　“我不去A1！” 　　教导主任话还没说完，前泽也还没发表意见，秦浩先提出拒绝。 　　“这个事情确实校方存在一些疏漏，但是亡羊补牢为时不晚，你是一个优秀的学生，在基础薄弱的情况下能考到八十多分，这说明你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 　　BETA主任苦口婆心劝说秦浩不要意气用事，错失匹配自己能力的教育机会。 　　“不去A1。”云靳文重复了一遍秦浩的要求，这也是他的要求。 　　“笃笃笃”办公室门被敲响，围站在一起的人齐齐扭头。 　　一位带着深蓝色手环的ALPHA男老师站在门口，手僵持在半空。 　　“孙老师，你有事？”副主任问。 　　“不要紧的事情，那个你们先谈，我一会再来……” 　　“来来来，很快完了，你等等。” 　　教导主任把新来的老师留了下来，他进来找了个最角落的位置坐下来，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 　　“那秦同学你是什么意思？”教导主任问。 　　秦浩的分数摆在那里，让他继续在A3注册报道就是误人子弟。 　　“折中下，去二班吧。” 　　云靳文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这也是目前唯一的一条路，想一想其实对秦浩未必是坏事。 　　二班进度比一班慢一点，比三班快，学生老师的资质也是中上等，秦浩现在刚分化，跟着A1赶进度，也吃力，给他一段时间缓冲更好。 　　这也是之前秦浩告诉他没考好，他觉得进2班也不错的原因，所以最初他就以为秦浩是进二班，谁知道中间这么多事。 　　“对，去二班，以后就算考试能到一班我也不去，我就在二班待到高三，我对A1班主任的人品不信任，这样的老师不配教我！” 　　秦浩说话相当嚣张，换来了前泽的一声冷哼。 　　“这次出题简单了些，你运气好，以后考试几个学校出题，没那么容易。” 　　前泽最终还是没按下心里的火气，出言教育秦浩。 　　云靳文拦住炸毛的秦浩，对着前泽微微一笑：“前老师，不管秦浩行不行都不会进A1，不劳你费心了。” 　　ALPHA主任站起身宣布了解决办法。既然苦主有了要求，而且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直接满足。其他的之后再议，当务之急把秦浩和云靳文请走。 　　他朝着坐旁边的老师招招手。 　　“孙老师，之前系统有点问题，导致这名学生的分数计算出错，应该分到你们班，你领回去吧。” 　　“啊？哦……好。”孙老师起身走过来，伸出手和秦浩握手。 　　“你好，我是高一A2的班主任，孙尧，主要教你们数学。” 　　“孙老师，刚才你找我什么事？” 　　“哦哦，没事了，没事了。那我们先走？” 　　孙尧没接到新生通知，他班里这次有两个学生分数过线转去了一班，新分化的还有三班考试过线的，一个新学生都没有到他班级的。他怕漏掉了，专门过来问问，哪知道顺手捡了个回去。 　　前面的事情他不清楚，主任说系统问题，他也估计是系统问题，学生觉得分数不对来查了下，然后可能分数擦边，A1的前泽不想收，起了点不愉快。 　　反正他的学生确定了，其他就不管了，免得等他什么都安排好了，又来新人，麻烦！ 　　秦浩跟着孙尧走进了A系教学楼，内外都是浅黄色的配色，看上去清爽怡人，秦浩很不屑的啧了两声。 　　孙尧乐了：“怎么？瞧不上？” 　　刚得罪完一个班主任，再得罪一个估计他就得背书包滚蛋了。 　　换个学校无所谓，不能天天和云靳文一起上学有很大所谓。 　　秦浩没说出因为对前泽而生出的对A系的厌烦，敷衍说了句：“不习惯而已。” 　　“还有两年多，慢慢会习惯的。”孙尧笑着回了一句。 　　A2班的教师在二楼，孙尧进门的时候，所有同学在教室里坐得整整齐齐，空气里淡淡的信息素混合的味道。 　　秦浩小心地深吸了一口气，虽然混杂但是没什么突兀的气味。 　　孙尧向大家介绍秦浩，说到“之前是B系的同学，刚刚通过分化考试分到了我们班”时，课堂里出现了压抑的嬉笑。 　　孙尧扫了一眼，有少数人相互对望挤眉弄眼，不少同学捂着嘴偷偷笑。 　　“怎么，你们认识？” 　　“不不不。” 　　坐在下面的学生们异口同声否认，听声音至少不低于十个人，秦浩这名声传得挺远。 第32章 异地恋 　　秦浩干脆自爆,反正他现在分化成了ALPHA，就是最有力的证明。 　　“上学期我在B系，不知道谁传出来谣言,说我想要倒贴一个,我连名字都不知道的ALPHA。仗着自己可能会分化成OMEGA,提前勾引。然后一堆ALPHA来看过热闹，可能大家都知道了吧……” 　　早恋,利用性别攻击同学,羞辱OMEGA,跨教学楼骚扰别系…… 　　一句话里全是培圣高中班主任的雷点，组合在一起堪称小型核武器。 　　孙尧冷着脸，一个个点起来刚才偷笑的同学：“有你们吗？” 　　几个人连连摆手,极力解释。 　　“没有,真没有,我们只是听说而已,具体啥样真不知道……就知道名字，其他真不知道。” 　　孙尧表面看起来温和，底下的手段一套一套的,要不然真压不住一班的ALPHA。 　　他看几个学生不像说假话，转头问秦浩：“这班里有你认识的吗？” 　　秦浩哪记得住有没有,他装作认真的仔细看过每张脸，下面坐着的同学一个个挺直脊背,心惊胆战生怕秦浩指了自己。 　　“没有,都没见过。” 　　孙尧继续重申了作为ALPHA的社会责任，顺道做了开学思想教育。 　　可怜的秦浩仿佛一个活的典型，站在讲台上陪讲了一堂课，孙尧讲完,指了指后排的一个空位。 　　“你就坐哪吧，咱班都是固定座位，不调换，到时候如果你有什么困难，可以来找我……” 　　ALPHA说起来五感卓越，只是理论，有的确实坐远了，看不清听不清，他都会根据实际情况调整。 　　第一天就这么过去了，本以为一切尘埃落定，两个人各奔一栋教学楼，各自努力奔赴高考。 　　到了正式开学那天，上午的课还没结束，只是过了一个大课间，流言再次在学校里蔓延。 　　除了老师不知道，怕是校门守卫，小卖铺大妈都知道了…… 　　宁圆源老好人性格，在班上和谁都关系和谐，出去走一圈，B系同年级也算混个脸熟。云靳文只和宁圆源和秦浩玩，秦浩高一上期三天两头生病，还没发挥出自己的交际才能，先被22号的谣言干趴下了，很长一段时间在校园里走，都是低着头匆匆而过。 　　宁圆源就成了三人小组的信息瞭望站，好的不好的都靠他才能知道。 　　流言越传越广，越说越离谱，终于在上午最后一个课间，几个BETA学生看不过去，你推我让，扭扭捏捏走到宁圆源桌前，以我们单独和你说个事，把宁圆源叫了出去。 　　前两天，宁圆源家里有事他没来，今天是第一天来学校，所以秦浩之前分班那事他不清楚，这会第一次听说震惊异常。 　　如果换个人这事可能传得没这么广，但是当事人是上学期，和校草扯上校园桃色绯闻风波的男主角，事情就不一样了。 　　差生秦浩，分化成ALPHA后，学校分化考试根本没及格。他的好朋友，可能会分化成OMEGA的云靳文，仗着自己和军方有点关系，带着秦浩大闹校长办公室，以权逼人，逼迫校长将秦浩送进A1班。 　　校长不畏强权，A1班主任坚决不肯纵容这种不公平的事情发生，云靳文居然让云家的人给校长打电话施压…… 　　最终校长没有办法，为了平息事态，将秦浩送进了A2，因为孙老师好欺负…… 　　云家是谁？云鼎是军部高级军官，国之重臣，屡立战功。虽不是军部最高领袖，但也是独一无二的高级将领。 　　云鼎只有两个儿子，成年ALPHA，早年随父亲南征北战，立下不少功劳。 　　云家父子三人皆身居要职，就算照片从来没有曝光过，在覆灯共和国也几乎人尽皆知。 　　云家没有这么小的孩子，所以云靳文可能只是云氏家族的旁系…… 　　他们和云靳文虽然只做了一学期同学，可是云靳文用的，吃的，一点不像军人家庭。虽然少言少语，可是也没有那种高官少爷的架势。 　　在他们心里，云靳文也就是出生于比较有钱一点的富庶家庭而已，和他们很多同学并没有什么不同，可能就是刚巧和国家功臣同姓而已。 　　传言中，云靳文摇身一变成了和军队高官沾亲带故的亲戚，他们不信…… 　　秦浩之前被人说是OMEGA，要勾搭校草，现在人家分化成ALPHA了，这事可能当初就没存在过，然后又开始扯没分化的云靳文是omega。 　　这些龌龊的ALPHA为什么总要拿OMEGA说事？ 　　几个人越想越觉得离谱，又不敢直接去找云靳文说，只能告诉宁圆源，顺便探探口风。 　　“云靳文真的是那个云军官拐弯抹角的亲戚吗？？”一个BETA女生小声地问。 　　“怎么可能！”宁圆源断然否定。 　　什么拐弯抹角的亲戚，人家是亲儿子。还有什么给校长打电话，怎么可能…… 　　“无稽之谈，不可能的事情，都是假的……” 　　“我就觉得不对嘛……” 　　他们知道宁圆源和云靳文认识好多年，宁圆源老老实实，不撒谎，他说不是肯定不是。 　　宁圆源转身进了教室，告诉了云靳文这个消息…… 　　分班那事，云靳文选择了教导主任告诉孙尧的说法，当然他也不知道孙尧信没信，反正就是系统统计出错的锅…… 　　“怎么感觉不太对的样子……” 　　宁圆源再老实单纯，开学才多久，这谣言传得有鼻子有眼，要是没人编好剧本，照着散播，他是不信的。 　　“要不咱们中午和小浩商量下，他会不会？” 　　上次秦浩的反应，宁圆源记忆犹新，认识那么多年，秦浩假哭看见过，什么时候见他哭成那样，都要断气的样子…… 　　他怕秦浩这次又气得半死…… 　　“没事，他现在是ALPHA了，能经历一切挑战，中午碰面再说。” 　　中午饭还没吃到嘴里，秦浩再次凭一己之力成为了校园焦点…… 　　在教学楼外，A系食堂，B系食堂吃饭的所有人，几十上百双眼睛共同见证了：一个身高一米八五，大眼睛，皮肤细腻的男生，一手端着一个餐盘，上面堆着满满的菜肉，嘴里叫嚷着：借过，让一让。 　　从A系食堂飞奔而出，香气飘了一路，直到B系食堂门口停住。 　　这一路，没有撞到一位同学，没有洒出一滴菜汁，时快时慢，节奏控制得相当好！ 　　云靳文看着飞奔而来的菜盘，第一时间选择了转身…… 　　“球球，快端着，我们进去抢位置！” 　　秦浩站在食堂门口，把盘子分给宁圆源，扯着嗓子招呼云靳文。 　　“云儿，你快找个位置坐好，今天的菜可好吃了……” 　　闷头走进食堂的云靳文：想死…… 　　云靳文闷不吭声找了个最角落的桌子坐下，两个人跟着进来把餐盘放在桌上，秦浩站起身子，又坐了回去。 　　“球球，你去打饭，我要吃三碗，菜不用了，这肯定够！” 　　每一个刚刚走进食堂错过了刚才盛况的学生，都被今天食堂里特别的香气吸引。 　　今天换厨子了？ 　　不明就里，只是远远看见三人面前餐盘的学生，激动地快走了几步。 　　舀菜大妈千年不愈的手抖治好了！ 　　站在窗口前，他们才知道，终究是错付了…… 　　菜还是那些，大妈还是那个，手还是抖…… 　　他们没看见的是在餐盘垒高的肉堆后面的墨绿色手环…… 　　秦浩第一筷子夹给云靳文，第二筷子夹给宁圆源，等到他们都吃进嘴了，自己才端起碗扒拉饭…… 　　“哇，你们食堂真的好吃啊！” 　　第一口，宁圆源就吃出了两个食堂明显的不同，味道质量区别真得挺大…… 　　“那是，我爹妈又充值了……” 　　三个食堂食材配比略微区别，厨艺都是差不多的……只是ALPHA新增了精选食堂，收费也远超普通食堂…… 　　秦浩从小身子弱，吃上面需要精致，如果不是精选食堂只针对ALPHA开放，俞秀诗铁定一开学就给他提高配置。 　　精选食堂确实味道不错，云靳文不知不觉多吃了很多。 　　“以后说好了啊，都我给你们送菜过来。” 　　“那我负责买饭。”宁圆源立刻接话。 　　云靳文和宁圆源吃饱了，还剩下不少菜，秦浩没有放筷子的意思，继续挥舞不停。 　　云靳文叮嘱了他一句，不可以浪费，他嘴巴里嗯嗯嗯，表示都能吃得完。 　　“浩子，我发现你食量好像更大了？” 　　云靳文笑了一下没接茬，秦浩食量一直不小，只是以前爱吃零食，挑嘴。 　　赵妈做的饭，他没有哪顿吃得少…… 　　最近好像确实食量见长，这是换了个更合胃口的食堂，希望他运动能跟上，别成了大胖子。 　　想想圆滚滚的秦浩，云靳文抹了一把脸。 　　“你游泳那边什么时候开始？” 　　“前几天已经开始了，你不是说你累了嘛，都不陪我去。” 　　秦浩嘴里包着东西，说话声音小，听起来莫名有点委屈。 　　“以后陪你去。你今天上课怎么样？”云靳文问。 　　秦浩抬起头，咧开嘴想要笑，嘴里的东西还没吞自觉不雅，一只手捂着嘴和云靳文要承诺。 　　“你说的陪我去啊，不许抵赖！” 　　“嗯，你上课怎么样？”云靳文把话题往自己想说的方向引，想着一会秦浩怎么也会有点不高兴，现在先让他高兴高兴。 　　“都听得懂，笔记我也都做好了，放学给你检查……” 　　云靳文撇了撇嘴，他快成免费的家庭教师了，但是他还是说好。 　　“我跟我爸妈说了，以后每天放学去你家，做完作业再回家……” 　　云靳文左右动了动嘴皮，一狠心说了好。 　　宁圆源趁着秦浩埋头吃饭的空档，去买了三瓶饮料，回来搁桌上，秦浩的饭还没干完。 　　宁圆源坐下后，轻轻扯了扯云靳文的裤缝，云靳文扬了扬下巴，意思叫宁圆源说。 　　宁圆源清了清嗓子：“浩子，我听到了一些事情，不知道你听说没？” 　　秦浩抬起头，一脸茫然看着宁圆源：“什么事情？” 　　宁圆源挑挑拣拣把重点说了，回避了关于云靳文是准OMEGA，要提前勾搭ALPHA的话，然后说了自己否认了，云靳文和云家有拐弯抹角的关系。 　　秦浩埋着脸继续干饭，毫无反应…… 　　宁圆源担心起来，上次也是这样闷头不说话，他忍不住问了句：“你没事吧？” 　　“等我吃完，凉透了不好吃了……” 　　秦·干饭·浩加快速度，筷子，勺子齐上阵，连菜汁都不放过，吃得干干净净，心满意足。 　　他吧唧着嘴，回味这这餐饭的味道，好像都不错，明天继续！ 　　宁圆源眼巴巴望着她，云靳文沉默不语看着他。 　　“别这么看着我，我害怕……” 　　秦浩拧开饮料喝了几口，长叹一口气。 　　“其实吧，我今天听到了一些，没听全乎，我以为你们不知道呢，所以也不想跟你们说让你们心烦。但是我没想到传那么远，说不定O系那边也听说了。” 　　“其实无所谓的，你们不用担心我。A系比我们想象得紧张多了，他们几乎每周都要考试，次次都比校测验难度高。下周又有考试，到时候成绩一出，什么谣言都攻破了……” 　　秦浩有了主意，云靳文也不再说什么，不是说他们走关系吗？只有成绩才是攻破谣言最好的武器。 　　伴随着关于秦浩走关系，会丢人丢到姥姥家的流言，A系紧张的学习节奏普及到了全校各个角落，宁圆源知道了A系的紧张，比秦浩的轻描淡写更甚百倍。 　　A系除了课业设置不同，跟他们重叠的主要科目每一科有2-3本教材，一本是全校通用，另外两本是按老师要求额外购买，每学期第一周学完通用教材。 　　这个时间根本不可能学完，A系的学生要么提前自学，要么课外继续学，老师只过大框架，重要知识点。 　　学生的大部分精力放在另外的自选教材，平时考试，A系老师自主出题，都是从自选教材上来，但是通用教材是基础，自学不扎实，自选教材根本听不懂…… 　　“果然精英ALPHA从小接受的是变态教育。” 　　拜秦浩所赐，A系本来不足为外人道也的常规学习安排，在全校做了一次大型到位的普及。 　　之前对秦浩漠不关心的一些学生，连带着也想看看，靠交高额择校费进了B1的吊车尾，在B1班睡了小半学期，每次校测验靠运气及格，期末考得一塌糊涂，靠强权进入A2的秦浩，究竟会考多少分。 　　开学A系一次再平常不过的考试，成了全校关注的焦点。 　　不负众望，成绩出来那天，秦浩的成绩自己还不知道，宁圆源和云靳文已经知道了…… 　　高一A系一共一百多人，A1班38人，A2班45人，秦浩班级综合排名第8，A系整体排名并列40，部分单科排名前30…… 　　没人再说秦浩靠云靳文找关系塞进A2班了，秦浩怎么进的A2班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是怎么完成了成绩的起飞跳跃？ 　　另一个流言悄悄传开…… 　　“秦浩在B1上课睡觉，考试成绩差，只是因为教材太简单，他不屑做……” 　　秦浩内心：不是，真不是，我真的是困而已…… 　　秦浩成绩起来了，云靳文更忙了，平时课外学习，他带着宁圆源就行，现在多了个秦浩，而且秦浩分化后精神力显著提高，他得做更多的学习。就算他身体底子再好，没分化，精神力消耗太大也受不了。 　　云靳文绝望：再这样下去，他就会接过秦浩一天睡不醒的优秀传统…… 　　到周末，秦浩都不放过他…… 　　周六上午学习，下午去游泳馆训练，周日上午学习，下午休息…… 　　室内游泳馆的浅水区，温度适宜，人烟稀少，云靳文瘫在岸边的躺椅上，蜷缩着身体闭着眼睛抓紧补觉。 　　今天早上，6点过秦浩就翻窗户把他从被窝里挖出来学习了…… 　　睁眼没清醒的懵懂间，他差点叫抓贼…… 　　被迫学习了一上午，下午秦浩去训练，他想在家休息也被抓了出来。 　　泳池里，并非第一次给秦浩上课的BETA教练依然很激动，他居然被一个ALPHA选择，而且上到现在都没有要炒掉他！ 　　虽然这个ALPHA信息素有点刺激，0基础，年龄也有些大，他有信心把他教好！ 　　为了鼓励新学员，让对方不要胆怯，自卑，他用上了所有能想到的赞美之词。 　　很棒。 　　你很有天赋。 　　你做得很好…… 　　两三秒一个不重样的词…… 　　秦浩很高兴，学得更卖力…… 　　苦得是云靳文…… 　　最开始：“云儿，教练说我很厉害。” 　　云靳文睁开眼，抬下头：“好的好的，你很厉害……” 　　…… 　　“云儿，教练说我很棒……” 　　云靳文躺着没动，抬了抬手表示知道了…… 　　…… 　　“云儿……” 　　云靳文嗯嗯嗯，堵上了耳朵。 　　云靳文终于睡着…… 　　“哗啦~”一捧冷水泼在脸上，云靳文睁眼甩头，秦浩趴在岸边，双脚在水里打水。 　　“教练说我有潜力，叫我好好练，以后可以打比赛……” 　　打你姥姥的比赛，我现在就想打人！ 　　高一下期过去大半，秦浩用几次大小测验，稳定了他班级前三的地位…… 　　ALPHA们之间，暗暗较着劲，关系没有B系，O系那么紧密，特别是A1，A2更是如此…… 　　秦浩也没想过要去融入集体，平时有人和他搭话，说两句，没有他也不会去主动加入。 　　每天放学就猫在教室里，等着B系那边响起放学音乐，他才慢悠悠走出去等着云靳文。 　　今天放学，教室里除了他以外还有另一个人，体育委员丁俊逸。体育课他协助老师安排训练，组织活动，秦浩经常和他一起打打球，比起其他同学关系算是近那么一点。 　　“浩子，等你朋友放学呐。” 　　开学的传言，和云家沾亲带故的云靳文也连带着出了名，秦浩用成绩证明了自己的实力，但是云靳文究竟是不是云家沾亲带故的亲戚，这事伴随着真真假假的流言传了很久。 　　秦浩和云靳文形影不离的关系也被大家熟知。 　　“嗯，他们今天好像下课有点事，我做会作业等他。”秦浩翻开练习册。 　　“你两关系可够好的，要是以后他分化成OMEGA了，是不是你直接拿下啊？” 　　“那还用说吗？”秦浩眼皮子都没抬，手里笔不停，云靳文只能是他的OMEGA。 　　“那你这OMEGA可有点凶，一般人估计也承不住，ALPHA都惹不起……” 　　秦浩听出丁俊逸话里有话，放下了笔，云靳文只对他“凶”，但是吧，成年人了…… 　　打是亲，骂是爱，爱到深处用脚踹…… 　　那以后是他的OMEGA，他乐意！ 　　“你为什么觉得他凶？” 　　“一个没分化的独闯高二A3，把一屋子ALPHA唬得一愣一愣的，没人敢说话！我都没那胆子！” 　　秦浩皱着眉头，云靳文什么时候独闯高二A3？他怎么不知道？ 　　“你搞错了吧？？”秦浩觉得丁俊逸认错人了…… 　　“不可能！” 　　丁俊逸绘声绘色讲了，云靳文怎么在A3一下课，老师都没走人，堵门进去，直接走到后排的李飞桌前，敲着桌子警告他，再敢来骚扰，揍他…… 　　秦浩听得搁下了笔，坐直了上半身，越来越往后扬，丁俊逸是在讲故事吧？ 　　“李飞是谁？” 　　“嗨！你真不知道啊？”丁俊逸这下彻底相信了，上一次的事是李飞他们搞出来的，跟秦浩没有关系。 　　李飞那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靠体育加分，爹妈交钱进了培圣吊车尾的ALPHA，除了蛮力没有一点脑子。 　　上学期，他们两个班的体育课总安排在一起，拉着他们打球，开始还行，打得比较和谐，大家关系也不错。后来慢慢就变了，李飞那帮人，球风不仅凶，而且不太地道，犯规一套套的…… 　　作为体育委员的他敢怒不敢言，下来还被同学埋怨，没少受夹板气。 　　至于那场所谓的友谊赛，也是A3班，半强迫的提议，只是丁俊逸学聪明了，记名投票。 　　谁敢说不同意？好了，最后就是大家一致同意，跟他没关系…… 　　后来连带着生出秦浩的风波，他还以为刚入校的小弟弟光有胆子，没有经验，被李飞的外表迷惑了…… 　　现在看来，都是李飞自作多情嘛…… 　　“赶紧说，是谁，什么时候的事！” 　　秦浩想到了一个可能，上学期，云靳文长期脱离他视线，只有他躲在家里不敢上学那个礼拜。 　　“红色背心22号，全校皆知你暗恋他那个！” 　　“不是，全校误会你暗恋那个，我知道你肯定不可能喜欢他，你也是ALPHA还比他脑子好，怎么可能喜欢他！还比他长得帅！” 　　丁俊逸相当狗腿…… 　　“时间，应该就是闹得沸沸扬扬那几天，我也是听楼上的说的，并不在现场……” 　　“谢了，改天请你吃饭。” 　　秦浩匆匆起身，拉开书包把桌子上的东西扒拉进去，提着敞开口的书包跑了。 　　“诶诶诶诶！”丁俊逸在身后招手，跺脚，没能阻止秦浩奔跑的步伐。 　　他今天专门留下来，是有事找秦浩的，这怎么还没开始就跑了？ 　　出师不利…… 　　云靳文和宁圆源刚走出教学楼，眼前一黑，宁圆源一声惊呼伸手抵住了云靳文的背心。 　　“浩子，你干嘛，快下来。小文抱不起你！快摔了。” 　　“哦哦哦！”秦浩站住身子，松开了双手，云靳文从鼻孔到眼睛再次接触到阳光空气。 　　云靳文皱着眉头，不耐烦地问他发什么疯？出来人还没看清，就被比自己高的ALPHA扑上来挂身上。不是宁圆源眼疾手快，两人都得摔地上，后面是几级台阶，他作为垫底的，最惨。 　　秦浩十分狗腿的一手勾住云靳文的肩头，另一只手给他揉鼻头，揉肩膀。 　　“听说上学期，你为了我独闯虎穴？” 　　“虎穴？”宁圆源也是一头雾水。 　　秦浩心中惊喜，看来宁圆源也不知道，云靳文背后为他做了这么多。 　　他绘声绘色，添油加醋的把从丁俊逸那里听到的讲了一遍，末了总结。 　　“我不知道，我的云儿背后为我做了那么多！” 　　“怎么办呢？无以为报，以身相许吧？” 　　宁圆源噗呲一声笑了起来，云靳文白了秦浩一眼，脸上的表情刺果果写着：你在放什么屁？ 　　秦浩不敢说云靳文，不妨碍他拿着宁圆源开涮。 　　“球球，怎么，你单身你嫉妒？” 　　宁圆源笑得更欢了，捧着肚子直抽气。 　　“咱们三个都是单身，你别做梦了。小文肯定是ALPHA，你怎么以身相许，两个ALPHA天天打架比谁厉害吗？那我觉得你肯定打不过小文，你现在只是占有一点点分化优势而已，等小文分化了，你肯定打不过！” 　　“圆源说得对！”云靳文毫不犹豫附和。 　　“行，咱们可说好了，云儿要是分化成OMEGA，那你可不能和我抢！” 　　“哈哈哈哈。”宁圆源刚平息的笑声，爆发出了更大的笑声。 　　“好好好，小文要是成了OMEGA就是你的，没人抢，哈哈哈哈~” 　　云靳文再次睨了秦浩一眼，眼神里满是不屑…… 　　秦浩摸摸鼻子，结束了这个话题，云靳文分化成OMEGA不是挺好吗？完美啊！为什么云儿不认同，连平时一向做和事佬的宁圆源，都表达出了坚定的立场。 　　嘿，他还不信了！等到云靳文分化了，看他怎么拿下！ 　　走出校门，赵叔的车意外的没有停在平时的位置，云靳文轻描淡写说，苏淑今天要去银拥城工干，他让赵叔跟着去了，这样方便一点，他准备自己解决回家问题。 　　“那我们去吃饭吧？好久没一起吃饭了。球球，你没事吧？” 　　“好！”宁圆源答应了，几个人正商量着吃什么，不死心的丁俊逸终于撵了出来，追上了秦浩的步伐。 　　他冲到三个人前面，拦住路，“秦浩，跟你说个事。” 　　秦浩想起刚给人的承诺，请吃饭。一把拉过丁俊逸：“没事吧？没事，跟我们去吃饭，刚才说请你吃饭的。有什么事，吃饭再说。” 　　丁俊逸忙点头，秦浩邀请他吃饭，还有云靳文在，约等于他有机会和秦浩关系更近一步。 　　比较熟悉的同班同学。 　　秦浩选了家学校附近的汤锅店，说不定云靳文哪天就分化了，按之前医生告诉过他的，最好吃清淡营养好吸收的东西。 　　那些油炸的垃圾食品，味道刺激的就不要给云靳文吃了。 　　他点了一锅大骨汤，汤底是老火慢煨，另外点了各种肉类，蔬菜，在汤里烫熟了就能吃。 　　服务员先把大骨汤端进来，打开桌上的炉火，汤咕嘟嘟滚起来，雪白的浓汤，扑鼻的肉香萦绕在每个人鼻尖。 　　“你找我啥事？”秦浩拿起云靳文的碗先给他盛一碗头道汤。 　　“我想邀请你参加篮球队！我看你打球挺有门道的。” 　　几节体育课下来，他觉得假以时日，秦浩能做他们班级篮球队的主力。高中男生，谁不想上篮球场，打得好坏不论，穿着篮球背心，肌肉亮出来，奔跑跳跃每个动作都能合法挥洒信息素，那是ALPHA能力的象征。 　　没想到秦浩一口拒绝了，丁俊逸以为顺理成章的事，他邀请，秦浩加入，从此一起横扫球场…… 　　“我平时要练游泳呢，分不出时间……” 　　“游泳？你是专业队的？”丁俊逸没想到秦浩居然有了体育项目。 　　“对啊！”秦浩绘声绘色把教练夸奖他的话说了一遍，表示自己确实没有额外的时间精力来打篮球。 　　他以前对篮球挺有兴趣，未分化前觉得那是最适合ALPHA的运动，自从那次看了22号打球，横冲直撞，打的不是篮球，是犯规的擦边球，他就觉得跟这帮没有体育精神的人，没什么好玩的…… 　　后来红色22号球衣的事，让他对这项运动更是失去了所有兴趣，上体育课随便玩玩还行，正经练，拉倒吧…… 　　“那你练好游泳，为我们学校争光！” 　　培圣A系每一个学生都知道，在国家级体育比赛中获得前三名高考能加分，荣誉越多，份量越重甚至可以保送。篮球这种团体运动项目，对于他们繁忙的学业来说，几乎不可能有那么多时间去练习，所以很多学生会在课外练习单人项目。 　　比如A1班的学霸敏昱，上学期在全国高中体育联赛里拿了金牌，提前给三年后的高考加了一码。 　　一顿饭，云靳文没怎么说话，丁俊逸把自己能想到的，知道的关于A系的不同，三个年级几个班的事情，正经的，八卦的全给秦浩普及了一遍。 　　“A系所有3班的人，不是一早认识的最好少来往。” 　　“3班是体育特长生和成绩不太好的学生，但是学习不好又能进来，爹妈都交了很多钱，要么就是有权，反正惹不起。” 　　“能做A系班主任的，不是真牛逼，就是有关系，别轻易得罪。” 　　秦浩闻言和云靳文对望了一眼，完了，已经得罪过了…… 　　丁俊逸埋着头没注意到秦浩的表情，掰着手指继续给大家普及。 　　“离O系远点，交往过密，就算不是谈恋爱被学校发现都要处分。” 　　“A1学霸读书读多了会变态，你要不想搞AA恋也离他们远点。” 　　…… 　　丁俊逸提及的大部分内容总结出来：除了A2都没好人，外面很危险，待在班里最安全。 　　一餐饭后，丁俊逸和秦浩的关系明显近了一步，比如他跟着秦浩叫宁圆源球球，秦浩和宁圆源都没反对，宁圆源还应声了…… 　　走出饭馆，秦之蠡的助理开着车在门口等着，丁俊逸说着自己回去不麻烦，先走了。 　　上车后，云靳文问：“他成绩怎么样？” 　　“上次考试，班里第七名。年级不知道……” 　　云靳文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高一下期在秦浩的不断适应，不断考试中过去了。这一学期，秦浩每次考完都会找孙尧要过来空白试卷，分给宁圆源和云靳文做，他们三个的学习节奏越来越一致。 　　这次暑假开始，以后所有长假都打折，考完期末休息三天继续上课，连着再上一段时间课才会正式放假。 　　秦浩这次期末考得了第二名，过了A1的调班分数线。 　　孙尧专程找秦浩谈话，孙尧只说了半句，秦浩斩钉截铁拒绝了孙尧还没说出来的提议。 　　“当初我说过，不会去A1，你收留了我，我就绝对不会走……” 　　孙尧摆摆手，那件事后来他断断续续也知道了首尾，他不能去评判对与错，但是不妨碍他劝少年不要意气用事。 　　“A1的老师资质更好，氛围节奏更适合你，我们是来学习的，不是来斗气的。也许你认为进A1不过就提高十几分，高考这十几分多重要！” 　　“我不进A1一样能提高十几分，你再劝我，我就退学！反正我就在你班上哪都不去！” 　　秦浩说急了，开始耍赖，孙尧只得暂时作罢，想着不能给孩子逼急了，但是他还是没有放弃把秦浩送入更优质的班级。 　　再次开始上课的第二天，他找人捎话把云靳文叫来了办公室。 　　两个人之前没正经说过话，但是不能说陌生。孙尧免去了寒暄，开门见山说了自己和秦浩谈话的结果，秦浩现在的学习状态，希望云靳文能劝劝他。 　　秦浩的反应在云靳文意料之中，但是孙尧说的也是在理，并且他不想驳了孙尧的面子，他能看出来，孙尧是真心为学生好。 　　云靳文答应孙尧，试着劝劝秦浩，早点给他答复。 　　培圣假期上课，比正式开学稍微宽松一点，每天少了一节课，每次课间休息都是二十分钟。 　　秦浩去A2后，云靳文旁边就空了下来，他和孙尧谈完，走进教室，秦浩和宁圆源手里一人捏着一板巧克力正在吃。 　　闻着奶香十足的味道，云靳文叹了口气，这个家伙课间都要吃不停。还要跑到他跟前来吃。 　　“云儿，你去哪了？” 　　“老师办公室有点事。你跑来干嘛？” 　　“我来看你啊？惊不惊喜，以后每次课间我都来看你！” 　　秦浩说到做到，下课就往云靳文这跑。云靳文就像钓鱼，抽屉里总会放着吃的让他看到，有时候是巧克力，有时候是橘子奶糖，他现在最喜欢的已经不是橘子奶糖了，而是苏淑医院餐厅的草莓大福！ 　　“今天有啥吃的么？” 　　下课过了会，秦浩气喘吁吁跑进教室，一屁股坐在云靳文旁边，头放在课桌上，侧脸看着云靳文。 　　“包里，自己摸……” 　　“那怎么好意思……” 　　“从小到大，你摸我包有过不好意思？” 　　“没有！但是，你现在长大了，万一有什么秘密不想让我发现呢？” 　　秦浩阴阳怪气，他前两天听宁圆源说，他们班又有早恋被老师发现了，他现在跟云靳文隔着两栋楼上课呢，按古代说法，就是异地恋了！ 　　而且云靳文现在跟他还没啥关系，要是云靳文跟别人好了，他连哭都没资格哭！ 　　他得看牢点！ 　　“要么滚，要么闭嘴。”云靳文指了指教室门。 　　秦浩笑嘻嘻的伸手摸出了一个包装盒，打开是赵妈做的点心，他美滋滋地吃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9-1812:00:00~2021-09-1911:59:5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祁晟笙7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3章 花香味的OMEGA 　　过了几天,云靳文主动去找了孙尧，他没和秦浩沟通过这个事情，但是以他两一起长大这么多年的经验,他完全可以预估到秦浩的反应。 　　秦浩在一些事情上有超乎寻常的坚持,特别是一些关系脸面原则的事。 　　看起来他没脸没皮,无所谓，怎么说都不生气,那是他做过的事情,他都认。 　　比如上课睡觉,考试成绩不好，那确实是他自己干的，被说活该。 　　但是前泽怀疑他作弊,未经调查直接给了他不及格,在众人面前质疑他,这种泼脏水给他的人绝对不接受。 　　他打脸前泽,放话永不进前泽的班，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他一定不会改变。 　　云靳文也并不觉得,秦浩在A2就会被埋没，秦浩现在课后的努力,他看得见，考试的成绩也看得见…… 　　孙尧面对秦浩最终的决定,既惋惜又开心,惋惜的是他真的担心秦浩被耽误，开心的是他手上可能也会带出来，考取一流大学的毕业生了。 　　云靳文解决完这件小事，走回教室,秦浩又像个仓鼠一样坐在他位置上，吃吃吃…… 　　他还没走到，上课铃打响，秦浩从凳子上弹了起来，嚷着今天怎么过得这么快，一阵风冲出了B1教室。 　　这次补课十五天，秦浩跑了十五天。 　　最后一天下午，各个班提前放学，秦浩抓起书包又跑去了B1班门口。 　　下课铃一响，秦浩大咧咧走了进来。 　　“云儿，我今天专门过来帮你搬书，感动不。” 　　今天高一年级将高二的新书全部发了，叫大家假期在家提前学习。 　　这次不知道是升高二的原因，还是B系要崛起了，前两天开始发了很多课外的教材，云靳文都丢抽屉里了，准备今天一起拿回家。 　　免费劳动力ALPHA主动要求，云靳文把椅子拉一边等他折腾。 　　秦浩在书桌里摸索收书，摸着摸着摸到了两个有点硬的纸片，他刚准备抓出来看仔细，眉头一皱，一股花香飘进了教室。 　　这是明显的OMEGA信息素，他抬头本来只剩下三个人的教室，这会多出来了一个红着脸背着手的女孩子。 　　“同学，你找谁？” 　　秦浩把云靳文的椅子拉到自己身后，他往前挪了下身体，挡住了云靳文。 　　淡淡的薄荷安抚着云靳文快要呕吐的不适，他拿出裤兜里的口罩想了想，又放了回去，坐着的身子往后倾了些…… 　　女孩不理秦浩的询问，绕过秦浩，羞答答走到云靳文跟前。 　　“云靳文，我是高三O1的，你认识我吗？” 　　云靳文搓了搓鼻孔：“同学，您有什么事吗？” 　　女孩抽出背在身后的双手捧到云靳文面前。 　　“云靳文，这是我上两次送你的巧克力，都是我亲手做的，你很喜欢吃对不对……” 　　云靳文眉头拧成一团，他没伸手接，盯着盒子出神，这东西他就没见过…… 　　“巧克力？什么巧克力？我们家云儿从来不会瞎吃来路不明的东西……” 　　“我没有瞎说，我让我朋友帮我偷偷放进他课桌的，还有我写的卡片，我朋友帮我确认过他吃掉了。” 　　还有卡片？云靳文更是一脸莫名其妙…… 　　“你朋友是不是骗你的？我们没看见什么卡片！” 　　“你不要讲话，跟你没关系。” 　　女孩着急了，今天是上课的最后一天，下学期她就高三了，时间就快来不及了。今天她鼓足勇气跑过来，怎么这个人老是打岔。 　　“云靳文，我卡片上写着，如果你也喜欢我，就吃掉我的巧克力，如果你不想和我交往就不要吃。你明明都吃了，为什么不承认……” 　　女孩子说着说着眼泪吧嗒吧嗒掉下来，空气中花香更加浓烈，薄荷都要掩盖不住，云靳文从裤兜里掏出口罩带上。“你手里的东西，打开给我看看……” 　　云靳文指了指女孩手里的盒子，秦浩埋着头把云靳文抽屉里书，练习册一本本抽出来，翻一遍。 　　空旷的教室里，稀里哗啦的声音，小声抽泣的声音，云靳文头疼…… 　　女孩打开盖子，宁圆源站起来瞄了一眼，然后看向秦浩。 　　云靳文的眉头越拧越紧，“你什么时候送过来的？” 　　女孩抽抽搭搭报了两个时间…… 　　“找到了。” 　　秦浩在抽屉最里面找到了女孩说的卡片，粉色的信封上面写着：云靳文，亲启。 　　封口是一颗红心的胶贴，完好无损没有人打开过。 　　女孩亲手写的，亲手封的，有没有被打开过一眼便知，但是她的巧克力呢？ 　　“你都没看我写的，你就把巧克力吃了？那你就是答应了……”女孩又气又急又羞…… 　　“同学，可能有点误会，那个巧克力不是云靳文吃的……” 　　秦浩站起来看了眼女孩的盒子：“你上次送来的，没盒子，只有里面的塑料袋包装是吧？” 　　女孩还没回答，秦浩一口认了。 　　“不是他吃的，是我吃的，我以为是他买的，所以我就拿来吃了……” 　　女孩长大嘴巴，双眼蓄满泪水，反复念叨，你怎么能这样…… 　　“你的心意，他吃了，要不你考虑考虑他？” 　　云靳文憋了半天说了这么一句，他没遇到过这么大胆的表白，也不知道怎么处理，他现在被OMEGA的信息素熏得头晕目眩。 　　女孩不屑的看了眼秦浩：“他那么丑，那么蠢，ALPHA又怎么样，我不要！” 　　“对不起，我不该瞎吃你的东西，你别怪云儿，要骂就骂我……”秦浩反复抓着后脑勺的头发，从小吃云靳文喝云靳文的，缠着云靳文，谁知道今天居然吃出麻烦了。 　　女孩一伸手，“卡片还我。” 　　宁圆源赶紧把桌上的卡片递了回去，女孩一跺脚转身跑了…… 　　女孩前脚跑出教学楼，云靳文后脚直奔厕所。 　　…… 　　云靳文再次能喘上气，已经是十分钟后，脸色苍白，嘴唇没有血色，眼泪，鼻涕流了一脸，十分狼狈。 　　秦浩一手拿着一张纸巾，左右开弓给云靳文擦脸擦嘴…… 　　“好点没？要不要回家？” 　　云靳文有气无力的点点头…… 　　秦浩半蹲下身体，拍拍肩膀：“我背你，先回教室拿书包。” 　　秦浩背着云靳文，宁圆源在后面护着。 　　走回教室，空气里的OMEGA信息素还在，秦浩收回了踏进教室门的一只脚。 　　“球球，你帮忙收拾下书包，我背他先出去，一会我来拿。” 　　秦浩一路小跑背着云靳文送到了学校门口，赵叔从后视镜看到云靳文被背出来，立刻下车询问。 　　秦浩就说了句，被走错教室找人的OMEGA凑太近刺激了。 　　送上车，赵叔问云靳文要不要去医院，云靳文摆摆手靠在车窗…… 　　秦浩返回教室，把云靳文的书全部收拾完，背着两个书包，手里还捧着一大摞书。 　　两个人走出来，云靳文坚持要送宁圆源先回家：“他书也很多，送他回去，我没事。” 　　三个人谁都扭不过云靳文，只得按他说的做…… 　　这一趟信息素刺激，云靳文在家瘫了几天，他难受得以为自己要提前分化了。 　　没力气，起身就晕乎乎，只能躺着。 　　秦浩为了弥补自己贪吃惹的活，在云靳文跟前守了好几天，晚上就睡床下面，白天伺候吃喝…… 　　上次放假，秦浩分化，两个人耗完了假期。 　　这次放假，他信息素过敏，两个人又浪费完了假期。 　　高二开学，几次大小测试，秦浩每一次成绩都有提高，当初那些流言随着时间一点点瓦解，他在班里也算有了关系熟稔的同学。 　　丁俊逸首当其冲，和秦浩混吃混喝抢着买了几次单。听说秦浩三人课外一起复习，做作业，嚷着要加入，云靳文同意了。 　　第一次聚众学习，安排在周五给林宇讲完课后。 　　丁俊逸听秦浩讲过，他们每周五下午帮外校生补习，他以为是和他们一样的普高学生。 　　见到校门口站在大树后的林宇，他还是愣了一下。 　　职校生，长得很好看的职校生…… 　　他摸不透几个人的关系，是自小相识的话，穿着洗得发白的校服的职校生，明显和秦浩他们不在同一个经济档次。 　　秦浩可是上下学经常有豪车接送的学生。 　　如果不是自小相识，这个人为什么会得到秦浩他们帮助呢？ 　　他心中疑惑很多，忍不住看了林宇好几眼…… 　　还是学校附近的咖啡屋，还是那张大桌。 　　林宇将手里提着盒子轻轻放到桌上，提出来今天一定要请他们吃饭。 　　秦浩哪能答应，当即拒绝。 　　“求求你们答应吧，以后我就见不到你们了……” 　　这话说得像生离死别，配上林宇双眼含泪的样子，秦浩以为他查出了什么绝症。 　　“你别着急，出了什么事情了，你说出来我们一起想办法。” 　　宁圆源抽出纸巾递给林宇，让他擦擦眼泪。 　　“没有没有，你们误会了。你们是我救命恩人一样重要。” 　　云靳文虽然给林宇做了一年多的免费补课工具人，可是林宇的情况除了知道他是孤儿，其他可谓一无所知，年龄，老家…… 　　“我今年21了，高中读了五年一直没有毕业，这次联考的成绩出来了，我应该能毕业了。” 　　“21了？” 　　四人集体愕然，丁俊逸目光在他手腕扫来扫去，忍不住问了句：“那你是没分化还是是普通人？” 　　林宇手腕上并没有抑制环，也没有隔离贴。 　　BETA还是会用一些隔离贴，保护自己，看起来没有抑制环那么显眼而已。 　　“我是普通人。不会再分化了。” 　　林宇读的职校，参加联和高考，报考职业大学，他第一次名落孙山，每门不及格，别说大学录取，高中毕业证可能都拿不到。 　　校方考虑到他是孤儿，又是普通人，同意了让他再复读一年，这次及格了，可是还是没被大学录取。 　　然后又给了他一年机会，这一年他再次遇到之前抢劫过他好几次的小混混，然后遇到了施以援手的云靳文和秦浩。 　　这一年如果他再不能考上大学，别说学校，他自己都没脸继续待在这里做留级生。 　　他鼓足勇气来培圣蹲点守候云靳文，那么善良的人应该愿意借给他教材吧。 　　在云靳文的帮助下，他的基础知识稳扎稳打，成绩明显提高。终于在前不久举办的联考中取得了不错的成绩，虽然还不知道会被哪所大学录取，但是肯定有大学要他了。 　　今天他来也不是为了复习，因为已经考完了，他想要请云靳文他们吃饭感谢他们。 　　“你的学费怎么办？”云靳文问。 　　“学校帮我联系了打工，我明天就去上班赚学费了，职业大学也可以半工半读。” 　　“你考的什么专业啊？”宁圆源问。 　　“甜点烘焙，西餐料理。和我高中时候学的一样。” 　　“这样吧，别说得咱们以后不见了一样。你好好学，我呢爱吃这些东西你也知道，以后你学成出来了，要是有好的店请你，我去你给我打折就成。要是你想自己开店，我投钱，你给我打工，我想吃啥，你做啥。行吗？” 　　林宇疯狂点头，这当然行，太行了！ 　　秦浩为了自己这张嘴，筹谋得非常深远。 　　最终林宇请客的心愿没有达成，云靳文让他早点回去休息，肯定还有很多东西要收拾，云靳文送他下楼，秦浩跟着过去，两个人一左一右把他夹在中间。 　　两个人揣在裤兜里的手，同时掏出几张大额现金捏在手心，偷偷拉书包拉链的手撞在了一起。 　　云靳文没回头，秦浩没侧脸。 　　云靳文手没有缩回去放在一旁等待，秦浩拉开一小段拉链戳了云靳文的手指，云靳文把钱塞进去，抽出手拍了拍秦浩的手背。 　　秦浩塞进去自己掌心的钱，合上了拉链。 　　三个人刚好走到门口，秦浩拍拍林宇。 　　“去吧，云儿的通讯，你知道，遇到什么事记得给我们打电话，大家都是朋友了。” 　　林宇眼眶再一次红了，对着两人深深的鞠了一躬…… 　　云靳文和秦浩走上三楼，宁圆源和丁俊逸坐在一起，脸色怪异。 　　云靳文皱着眉头问宁圆源怎么了？ 　　宁圆源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球球，你又发生什么事情了？” 　　“嗨，我来说吧，他可能不好意思。”丁俊逸大大咧咧的把手撑在了桌上。 　　三个服务员端着托盘送上来秦浩点的饮品，小吃，等服务员摆好食物，拿着托盘离去，宁圆源情绪平静了些。 　　“算了，还是我来说吧。” 　　“刚才俊逸问我，你们是怎么认识林宇的，我说好像是高一刚开学，林宇在校外巷子里被人欺负，被你们救了……” 　　“嗯？”云靳文见宁圆源那话又说不出来的样子，知道前面这段并不是关键。 　　“他问我林宇当时穿没穿衣服……我……”宁圆源说完脸又红了…… 　　“你是知道什么我们不知道的？”秦浩问。 　　当时林宇的衣服穿着，可是有的地方已经扯破了，之前他和云靳文都以为是被打的时候弄破的。可是现在一想，打架才会撕破衣服，林宇当时完全是被欺负的手都不敢还啊…… 　　“我也不确定是不是。” 　　“那你先说说看。” 　　高一上期，丁俊逸他们班和高二A3，体育课在同一个时间段，作为体育委员的丁俊逸，高二A3成了他最先接触的外班，后来因为经常一起打球，所以他和高二A3那帮人，一度关系比较熟。 　　当然那是曾经，是丁俊逸自诩年少不懂事的曾经。 　　有一次他去约球，红色球衣22号却说没空，他的两个狗腿说今天放学他们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办。 　　旁边几个人笑得一脸促狭，丁俊逸在他们身后走了一段听到了一些奇奇怪怪的言论。 　　这个世界精神力第一，普通人弄了也就弄了，能把我们怎么样？ 　　还没尝过呢，正好试试普通人有什么不同。 　　以前只是搞点钱，没注意他越长越水灵了…… 　　职校生，能有什么背景？哭都没地方哭…… 　　要是普通人味道更好，那何必去校外费心思呢？学校里不就有大把嘛…… 　　飞哥这么帅，给那些没分化的残疾人机会，他们不得赶紧脱裤子送上来。 　　这样的话宁圆源确实说不出来，丁俊逸说起来都是磕磕巴巴。 　　他当时还没懂，不过那几个人的语气让他印象太深刻了，而且搞钱他是懂的，那次之后他刻意疏远了高二A3那帮人，几次推了他们的邀约。 　　后来躲不过，体育课被他们摁着打了几场，再然后就是秦浩他们看到那场…… 　　大概那场他们出尽了风头，第二学期，他们体育课也没在一块了，彻底没了交集。 　　“那个22号就是那个什么飞，他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 　　“李飞，菠萝？好像是……” 　　丁俊逸和李飞打过几场篮球，特别是最后那次友谊赛，李飞出尽了风头，信息素毫无节制。 　　“你是什么味道？我还没闻到过……” 　　秦浩拽过丁俊逸的肩膀，凑近脖子闻了闻，丁俊逸扭了扭挣脱秦浩，站到了宁圆源背后。 　　“你别动手动脚的……刺激到我，你会晕的……” 　　“晕？”秦浩和宁圆源意外，什么信息素还能熏晕人不成。 　　云靳文从书包里掏出周末作业，叫大家抓紧做作业。秦浩从书包里抽出明显比丁俊逸厚了很多的试卷，一大摞用夹子分成了三叠，他看也不看，扔到了云靳文和宁圆源面前。 　　丁俊逸把宁圆源面前的卷子拨过来，这不是他们的A2的作业吗？ 　　“你们做这个？”丁俊逸诧异。 　　宁圆源点点头告诉丁俊逸，秦浩没分化前，他们是做校外课程的作业，秦浩分化后顺道也做做A2的作业…… 　　顺道…… 　　宁圆源说的秦浩分化前，他们是指他和云靳文，到了丁俊逸这里就是三人一体。 　　校外课程，丁俊逸偶尔做，知道难度。所以秦浩早就在做难题，那他的分化考试成绩应该够A1，那些什么传言塞进A1，应该是秦浩本来就应该进A1。 　　“你为什么不去A1？”丁俊逸不小心就把真实想法说出来了。 　　云靳文和秦浩正在整理试卷，手同时顿了一下，秦浩轻描淡写说了句。 　　“学校分的啊！” 　　“我觉得不太对劲，你们以后小心点那个李飞，我觉得他挺奸诈的，如果林宇真是当初我听到那个，你们和他结仇两次了。这个人，睚眦必报。” 　　丁俊逸总觉得中间有很多他不知道的事情，加在一起，他觉得秦浩有危险，而还没分化的云靳文危险更大。 　　“好了，可以开始做作业了。” 　　云靳文结束了这个话题，秦浩分化了，李飞应该欺负不了，他的话李飞应该也找不到机会欺负。 　　有丁俊逸在，云靳文和秦浩把A2班的作业按难易分类后先做，之后在做B1安排的作业。 　　丁俊逸既然要和他们一起学习，肯定是要和他们步调一致，所以他按秦浩念的顺序，整理了自己的作业。 　　丁俊逸指着桌子中间一大堆吃的：“林宇走了，这么多会不会吃不完？” 　　“他以前都不吃，只喝水。”宁圆源解释。 　　云靳文冷笑一声：“怕是不够……” 　　四个人趴在桌上闷头写字，本来应该只有书写声的空间里，时不时有嘬吸管的声音，咀嚼的声音，偶尔还有一声“哎呀”。 　　丁俊逸每次必被干扰，抬头看，制造噪音的无一例外不是秦浩。 　　其他两个人眼皮子都不抬一下，做自己的题。 　　他被打扰得多了，思路被反复打断，做题的速度慢了下来。 　　他瞟了一眼坐旁边的宁圆源，跟他速度差不多，他放下心来，看秦浩的次数更多了。 　　秦浩坐姿已经变化了几次，从开始双腿放地上到曲起一条腿搁凳子上，再然后伸到云靳文大腿上，最后两只腿都伸过去搭着。 　　上半身也随着双腿姿势变化越来越斜，最后侧坐在凳子上右手握笔，丁俊逸终于明白他经常看不懂的秦浩的字是怎么来的了。 　　坐成这样，写的字能看？ 　　唯一不变的就是秦浩左手抓着的吃的没停过，吃完一个再来一个…… 　　被他当做免费脚垫的云靳文，从头到尾笔没停过…… 　　秦浩最先放下笔，又跑下楼加了一轮单，蹭蹭蹭跑上来，另外三个人还在写。 　　没事干就要找事。 　　秦浩端起桌子上的饮料，把吸管喂到云靳文嘴里，“喝口水。” 　　云靳文吸两口，嗯一声，秦浩放下杯子，抓过一个吃的递到云靳文嘴边：“吃点补补脑。” 　　云靳文张嘴…… 　　丁俊逸看得目瞪口呆，手上忘记了写字，坐旁边的宁圆源完全没受干扰，写完放下笔，淡定地问云靳文。 　　“你还有多少，其他我做不太来了。” 　　“快了……” 　　丁俊逸抛开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埋下头继续做作业。 　　四个人一对题，秦浩全部做完了，云靳文做完了所有题，但是有几道打了问号，丁俊逸和宁圆源按数量上说差不多，但是宁圆源居然把丁俊逸没做出来的有几道难题，写了思路，切入点…… 　　初中毕业优分进入培圣，因为当年过线人数太多，本应该进A1被划到了A2班的丁俊逸，这一下午感受到了天赋和勤奋的差距…… 　　秦浩是天赋，宁圆源是勤奋…… 　　他自己明显两头都不占…… 　　丁俊逸抽过秦浩的试卷，他要感受下天赋的魅力。 　　天赋的魅力如果有味道很大可能是油炸味，秦浩数学试卷上好几个油手指印，丁俊逸指着卷子问秦浩。 　　“你就这份交给老孙？” 　　秦浩白他一眼，不然呢？还另外复印咋的？ 　　“你每次都这样？” 　　秦浩翻来服务看了看自己的卷子，没问题啊…… 　　丁俊逸硬着头皮指着油手印：“老孙有洁癖，作业，试卷要求整洁，我刚开学那会被他骂过好多次，就是因为打完球手没洗干净……” 　　秦浩捻了块薯角举在嘴边，若有所思点了点头：“嗯，那我以后注意点。” 　　“好了，差不多了，先吃点东西吧，我刚点的。”秦浩把餐碟往前推了推。 　　“这次期中考试后，学校会放两三天假，我准备约几个同学朋友去银拥滑雪，过夜，你们有兴趣一起吗？” 　　宁圆源看着云靳文，云靳文没说话，秦浩听见过夜，兴奋了！ 　　“去去去……” 　　“可是，我们都不会滑雪……也没有滑雪装备。”宁圆源为难道。 　　“没事，滑雪装备，当地有租，不会滑可以玩雪啊！”丁俊逸极力游说。 　　云靳文嗯了一声算是答应了…… 　　期中考试一结束，秦浩和丁俊逸已经确定了第二天的活动安排。 　　放假三天，他们去玩两天，第三天在家做作业。 　　载京到银拥有滑雪专线，每天清晨出发，耗时一个半小时，交通方便，来去自由。 　　假期第一天，一大早赵叔开车载着昨晚赖在云家的秦浩和云靳文，接上宁圆源开往银拥。 　　车子沿着无人的街道一路向北，路旁的植物渐渐被松科植物替代，秦浩趴在副驾驶座上，指着窗外飞速倒后的树木，兴奋的跟云靳文说。 　　“你看，你全家都在外面排着呢……” 　　云靳文睨了秦浩一眼：“有本事，下次我爸回来，你再说一遍。” 　　“不敢不敢……”秦浩吐了吐舌头。 　　路上的积雪越来越厚，车子进入了盘山道，四周静悄悄，只有车轮碾过积雪的声音。 　　抵达空无一人的住宿地，秦浩下车双脚踩进雪地嘎吱一声，他掏出厚外套举在手里，云靳文一下车给他套上，扣上帽子，拉上拉链，捂得严严实实。 　　秦浩把行李都挂在自己身上，他们三个往里走。 　　到了门口一推门打不开，门上贴着一个入住须知。 　　雪地小木屋，无人值守，到点凭密码入住。 　　如有订餐需求请拨打服务电话。 　　秦浩一拍脑门，他们到早了。之前和丁俊逸定的入住时间是是第一趟滑雪专线抵达的时间，忽略了赵叔开车快，这会只能站在门口等。 　　天空暗下来，飘起了小雪，秦浩把包扔给宁圆源，自己跑开了。 　　几分钟后，秦浩深一脚浅一脚从雪地里走回来，他手捧着鼓鼓囊囊的肚子走得更加艰难，宁圆源忍俊不止，隔着老远喊他。 　　“你怎么怀孕了？” 　　“岂止怀孕，马上就生了！” 　　秦浩从衣服里抽出一瓶饮料扔给宁圆源，入手温暖。 　　“你哪买的？” 　　“跑到后面找到的贩卖机。” 　　秦浩拿过包挂在自己身上，抽出怀里的两瓶热饮，握在手里一左一右贴在了云靳文脸上，云靳文发白的嘴唇渐渐恢复了血色。 　　丁俊逸带着另外几个人，背着包，几步一喘走到驻地门口，看见的就是身上挂着好几个包，像圣诞树一样的秦浩背对着他们站在云靳文身前，看距离两个人贴得很近，秦浩好像捧着云靳文的脸。 　　几个人不约而同停了下来，有人小声嘀咕了声：“不至于这大庭广众就亲上了吧？” 　　“应该不至于吧？”丁俊逸自己也不确定，干脆喊了一嗓子。 　　秦浩一转头亮出了云靳文的脸，丁俊逸瞬间后悔。 　　这姿势，还不如大庭广众亲呢…… 　　丁俊逸低着头打开小木屋，招呼大家赶紧进去，屋内开着恒温，比外面暖和不少。 　　四个带卫浴的卧室一个活动大厅，活动大厅有几台小型厨房电器，墙壁上挂满了各种活动器具，屋顶是可开关的透明玻璃，打开就是露天的，关上遮挡住了风雪。 　　一共八个人，刚好两人一间，除了丁俊逸，还有两个是A2的同学，一个A3的同学，一个外校的BETA，说是A2一个ALPHA的弟弟，但是却不同姓，比他们都小才高一。 　　分房间的时候，丁俊逸问秦浩怎么安排，那个BETA要和ALPHA一起，另外两个ALPHA可以一间，他以为秦浩会和云靳文睡，没想到秦浩直接说。 　　“我肯定和你睡一间啊，他两睡一间。” 　　“你不和云靳文住？” 　　秦浩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丁俊逸：“人还没分化呢，我一分化的ALPHA跟他住，影响不好！” 　　“分不分化，不都你家……” 　　丁俊逸嘀咕了一句，秦浩压根没听见，屁颠颠的把行李提进了云靳文和宁圆源的房间。看了一下两张床很满意，要是一张床，他要考虑说服宁圆源睡地上！ 　　云靳文的床只有他能上，八万都不行！ 　　大家收拾利索在活动厅集合，丁俊逸充分发挥体育委员的职能，先介绍大家相互认识。 　　A2另外两个秦浩的同学叫，陆恒，小乐，A3那个是丁俊逸的发小，叫柯平，还有个外校的BETA叫大乐。 　　“诶，你们真的是两兄弟吗？为什么弟弟叫大，哥哥叫小，还有你们为什么不一个姓。” 　　秦浩的问题总是比较多，小乐，大乐脸微微红了，大乐解释了句：“我们从小一块长大，不是亲兄弟，但是……” 　　“诶，他不是比你小吗？” 　　“就你话多……”云靳文撕开兜里揣着的一颗奶糖塞进了秦浩嘴里。 　　“诶诶诶，好吃，这个我没吃过，还有吗？”秦浩伸手去掏云靳文的衣兜，云靳文伸手阻拦，秦浩单手抱住云靳文的腰，终于从衣兜里掏出了两颗。 　　“才两颗啊？” 　　“小文知道你要抢，多的没带身上。” 　　秦浩望了眼锁了的房间门，失策！ 　　丁俊逸的安排是这会出发去山顶滑雪，玩雪，中午饭大家饿了在山上的餐厅随便吃点，晚上他定了烤肉，会有服务员送过来，他们在厅里能烧烤。 　　明天早上去山顶看日出，如果天气不错能看到的话，然后玩到午饭后，下午退房回载京。 　　“大家没意见吧？没意见咱们就出发吧。”陆恒瞧了眼挂在云靳文身上的秦浩，招呼大伙出发。 　　丁俊逸打头领着往外走，到山顶有厢式缆车，车站距离住宿地不远。 　　今天并非周末，缆车站排队的人不多，秦浩他们走到刚巧有一趟空车。 　　车厢门关闭，缓缓启动，外面的风雪越来越大，车厢在山间晃晃悠悠上行。 　　秦浩一手拽着扶手，一手揽着云靳文的肩膀，车厢晃动中两个人屹立不动。 　　宁圆源靠在车厢壁上，反手扶住栏杆，眼睛注视着窗外的风雪。 　　这是他第一次来到银拥，小时候有几次他母亲定好了带他来滑雪的计划，临到头，总是因为父亲有事而取消。 　　后来就再也没有全家旅行过了…… 　　丁俊逸站在他旁边，问他有没有接触过滑雪，他笑着摇摇头，“我运动细胞欠缺，所以才会这么胖……” 　　丁俊逸上下仔细看了看，也摇摇头。 　　“其实你不胖，一会，我教你，包你学会！我教人滑雪有诀窍，可没学不会的！放心吧。” 　　丁俊逸拍胸脯保证，力求让每个人不枉此行。 　　缆车在山顶车站停下，厢门打开，外面的雪小了，秦浩拽着云靳文跑了出去，赶着去租衣服鞋子。 　　昨天晚上他可是熟读了各种滑雪教程，现在要是来场理论考试，他不得一百，也得九十！ 　　穿上滑雪服，套上护具，拿着滑雪板，几个人走上了雪道起点。 　　丁俊逸挑的初级道，坡度小，弯道少，今天人烟稀少，是极佳的初学场地。 　　另外几个人都会基础的，踩上板子一溜而去，陆恒和丁俊逸留了下来进行现场教学。 　　“你教会我，我来教云儿。” 　　秦浩昨晚学习理论，可是知道在教授过程中，肯定会有肢体接触，“搂搂抱抱”，这事得他来！ 　　丁俊逸为了履行夸下的海口，自然领走了宁圆源在一边学习。 　　陆恒带着秦浩滑了一个多小时，云靳文在旁边跟着学基础，另一边再看看别的专业教练的讲授。等到秦浩踩着双板，撑着手杖，姿势没那么难看能滑一小段后，他的技术也差不太多，至少不会频繁摔得狗吃屎。 　　秦浩护着云靳文信心十足进入了初级滑道。 　　丁俊逸带着宁圆源滑雪，耳边总回响着，秦浩昨天说的影响不好，不敢太过无间的教授宁圆源，尽量避免触碰宁圆源的肢体。 　　那边秦浩和云靳文都能独立滑行了，这头宁圆源还不敢开步。 　　宁圆源红着脸，让丁俊逸别管他了，自己确实运动神经欠缺。 　　“别怕，我护着你，你滑……” 　　宁圆源一狠心，撑着手杖身体往前一使劲，双腿逐渐分叉，原地在雪地里劈了个叉。 　　丁俊逸愣在当场，都忘记了伸手扶一把。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晚上十一点半更三万字，正文只剩一点，周五六日会更完。感谢支持 　　感谢在2021-09-1912:00:00~2021-09-2011:59:5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祁晟笙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4章 泳裤尺寸不对 　　宁圆源一声没吭,在雪地里挪了挪腿，丁俊逸还没回过神，宁圆源已经拍拍屁股撑着站了起来。 　　“你没事吧？腿拉伤了吗？关节有碰到吗？”丁俊逸扶着宁圆源问长问短。 　　“嘿嘿,没事,我肉多摔不疼,不好意思啊，耽误你了……”宁圆源挠挠头,弯腰摘掉护具。 　　“不行不行,活动是我组织的,你们都是我邀请的，要是白来多不好！你等着我！”丁俊逸说完，不等宁圆源阻拦,扔下他跑进了服务中心。 　　隔了一会,丁俊逸操控着一个电动雪橇,回到了宁圆源的身边,把遥控板塞在宁圆源手里。 　　“反正是玩雪，这个一样的！” 　　电动雪橇是为儿童，不会滑雪而又想体验滑雪的人准备的。 　　操作简单,四个方向键，加速减速,还有安全带…… 　　宁圆源坐上雪橇，试了试操作,简单方便易上手,对于他来说这可能比亲自滑雪更安全好玩。 　　“走，我们出发！” 　　虽然另外几个人会滑，但是大家都在初级滑道上来去，中高级滑道更过瘾,危险性也大一些，他们选择娱乐，毕竟现在是高中关键阶段，出点什么岔子可能影响一生。 　　认识的人不断从身边滑过去，宁圆源坐在雪橇上，毫无自卑，玩得比谁都开心，路过秦浩身边还开嘲讽。 　　“你看，你学得快怎么样，还不是没我跑得快，哈哈哈哈。” 　　秦浩转头安慰云靳文：“咱们是技术流，慢慢来，不跟他们一般见识。” 　　“嗯，我觉得圆源说得没错……” 　　…… 　　秦浩举起手杖戳向云靳文腰，大腿，屁股。 　　“你欺负我是不……” 　　云靳文笑着加快了速度往前滑，秦浩跟在后面穷追不舍。 　　下方是一个下坡带转弯的地势，云靳文不断回头忽略了越来越斜的雪道，看见秦浩咬死不放他又撑了几下手杖加快了速度。 　　一脸笑得灿烂的秦浩，看清前方的转弯，脸色一变。 　　“小心！” 　　云靳文回头已经来不及调整停止，从拐弯位置飞了出去，秦浩猛然加速想要扑到云靳文前面…… 　　在一片惊呼中，云靳文闭着眼仰躺着飞入雪地…… 　　他还没来得及撑起身子，一个人影飞了过来，准确的叠在了他的身上，把他彻底埋进了厚厚的积雪。 　　积雪顺着云靳文的衣领，帽子，袖口的空隙钻进了身体，冰得皮肤一片凉，唯独嘴唇上是两片火热。 　　嘴唇上残留的雪沫，遇热迅速融化成了雪水，带着淡淡的薄荷味流进了嘴里。 　　其他几个人迅速赶过来，扔下滑板跑过来把秦浩拉起来。 　　云靳文眼前恢复光亮，秦浩抹了一把嘴，往旁边吐了两口唾沫。 　　“什么玩意……难吃死了……” 　　…… 　　“你别动。” 　　冷着脸的云靳文刚要起身被秦浩呵斥。 　　“我看你脸色不好，我检查下摔到哪里没有……” 　　秦浩光明正大的把云靳文全身上下摸了个遍，两手穿过咯吱窝把他提了起来，一转身把他搭在了自己背上。 　　“你刚摔了，我背你去休息一会，顺便吃点东西……” 　　秦浩不管丁俊逸他们诧异的目光，背着云靳文沿着滑道边上，深一脚浅一脚走向山顶餐厅。 　　雪花不断落下，飘在云靳文搭在秦浩肩头的手臂，落在摊在秦浩嘴边的手背，被秦浩呼出的白气不断吹落。 　　云靳文把脸贴在秦浩的肩头，淡淡的薄荷味在大雪里却不觉得凉，甚至有些燥热。 　　云靳文下意识的撅了一下腰，秦浩一把按住。 　　“别动，是不是不舒服？疼吗？” 　　云靳文推了一把秦浩的肩膀，示意他快走。 　　雪地里只有脚踩在雪里的嘎吱声，滑雪服摩擦的沙沙声。 　　进了餐厅，秦浩也没放下云靳文，而是直接把他背到落地窗边的条桌前的圆凳上。 　　餐厅里开着暖气，秦浩帮云靳文脱掉厚的外衣，护具，嘴里不断询问有没有哪里疼。 　　刚才被嫌弃的云靳文心里的那股气走了一路，也散了。 　　“我没事，口渴了。”云靳文弯下腰整理着裤脚，掩饰着自己的尴尬。 　　“那我去买吃的，你在这等着。” 　　秦浩刚走，宁圆源走进餐厅，看见云靳文弯着腰，以为他不舒服紧，走几步关切问他有没有事，是不是胃疼，还是摔伤哪里了。 　　“没事，就是这裤腿拉链卡住了。你怎么不玩了？”云靳文伸脚亮出了刚才拉开的滑雪裤的侧拉链。 　　“有点冷，我回来休息下，丁俊逸总怕我危险，跟着我他也玩不痛快。” 　　“嗨。”大乐抱着滑雪服走到两人身边。 　　“你也回来了？” 　　大乐耸耸肩，自嘲到：“可怜的BETA，体力不支，回来休息会。” 　　秦浩捏着送餐牌回来，看到另外两人：“你们都点了吗？吃的挺多的。这边位置好，可以看外面的雪。云儿我给你点了黑巧克力……” 　　秦浩巴拉巴拉报着菜名，宁圆源和大乐知趣地坐到了远一点的位置。 　　服务员把他们点的食物送上来，大乐第一次见秦浩点餐，摆满一桌子，不禁疑问。 　　“ALPHA这么能吃？”小乐也是ALPHA可没那么能吃。 　　宁圆源见怪不怪普及了一遍秦浩从小就能吃，大乐松了口气，看来不是小乐不正常，是秦浩有点超常。 　　BETA有天然的亲近感，两个刚认识不到一天的BETA坐在一起，聊天聊地，窗外的雪又大了起来，外面玩雪的人越来越少，丁俊逸他们几个在空无一人的滑道上，玩得更加起劲。 　　宁圆源不禁有点担心，“这么大雪，会不会有危险啊。” 　　“放心吧，小乐很有分寸的，如果有危险一定会阻止其他人继续，他还在玩肯定没问题。” 　　大乐把自己点的食物放在了中间，邀请宁圆源一起品尝。 　　“你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吗？为什么你没有考培圣呀。” 　　“培圣的优惠措施不对BETA开放，我觉得花那么多钱没有必要，所以放弃了。小乐成绩好，考进去一样的，再说我比他矮一届，他平时也可以辅导我。” 　　说起小乐，大乐的话多了很多。 　　大乐说了很多，宁圆源却从听到第一句，脑子里就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培圣不对BETA开放优惠措施？那他的奖学金，免择校费怎么来的？还是说今年培圣改了？ 　　“你怎么发呆啦？想你男朋友了吗？还是女朋友啊？”大乐说了半天没听见宁圆源的回复，转脸一看，眼睛都直了，他伸手在宁圆源眼前晃了晃。 　　“没没没，哪有什么男朋友女朋友，没有的。” 　　宁圆源连连否认，大乐盯着他的脸一点红晕都没有，问他有没有喜欢的人。 　　宁圆源摇了摇头，学校里，情窦初开，暧昧早恋的他见过很多，可是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成为其中的一员。 　　“哎，咱们BETA还是好好学习，以后考个好大学，毕业了好好工作比较重要。”大乐的语气不经意带上了失落。 　　宁圆源问出了心里的好奇：“你和小乐以后会谈恋爱吗？” 　　大乐迟疑了一下：“可能……不过我没什么信心。” 　　大乐的没有信心没细说，但是宁圆源懂。 　　AB恋不是这个世界的婚恋最佳组合，经过时间消磨，离婚率极高。 　　现在世界，人均两百岁，满22岁就可以结婚，AB婚姻甚至极少能够维系超过50岁。 　　50岁，还是青壮年，很多ALPHA转身找了OMEGA再婚再育…… 　　那些没有离婚的，很多后代都是ALPHA或者OMEGA。 　　所谓的性别平等终究抵不过性别优势…… 　　“如果你喜欢，那就去试一试，反正一辈子那么长，如果他是个有责任心有担当的ALPHA，你们会相伴到老的。” 　　两个BETA压低嗓门聊天，一个毫无经验的BETA大胆的给情窦初开的BETA提着建议。 　　那头ALPHA一门心思“照顾”他认为的OMEGA。秦浩仿佛职业试毒，什么吃的先咬一口，觉得好吃就塞给云靳文。云靳文不要，还软硬皆施，连哄带骗。 　　“真的好吃，不骗你，你看你身子这么弱，以后分化不好怎么办？” 　　“万一，以后还要生孩子呢？”秦浩飚出这句话收获了云靳文要杀人的眼神。 　　“不是，我意思是，你以后万一要让人家生孩子呢？”秦浩立刻改口，可能云靳文还不能接受自己即将变成OMEGA，不着急慢慢来。 　　“让谁生？你吗？”云靳文嘴角勾起，似笑非笑，表情玩味。 　　“如果我可以生的话，行啊！”秦浩梗着脖子接了下来。 　　云靳文勾着的双唇缓缓靠近秦浩的，秦浩紧张地闭上了双眼，心里默念：初吻，初吻。 　　嘴唇期待的触感没有到来，耳朵边热气伴着低音涌动。 　　“记住你今天说的话。” 　　秦浩猛然睁开眼，云靳文举着杯子端坐在一旁，眼睛看着窗外的大雪，刚才的一切仿佛从来没有发生过。 　　空旷的餐厅里，一言一行皆有放大效果，坐在不远处的两个BETA见证了所有细节。 　　“他两算谈恋爱吗？” 　　大乐忍不住八卦秦浩和云靳文是不是恋人，宁圆源看了眼，缩了缩脖子，笃定的回答：“不算！” 　　分化前，秦浩像个儿子…… 　　分化后，秦浩像个爹…… 　　窗外天色逐渐深灰，大风裹着雪刮起螺旋状的灰雾，初级跑道上没了人影，丁俊逸四人拨弄着身上的雪粒子走进餐厅。 　　小乐空着手做到大乐身边，把大乐吃剩下的餐盘端过去接着吃。 　　丁俊逸关心云靳文有没有伤到，云靳文笑着说没事，耽误你们玩了。 　　温暖的餐厅里，吃饱了极易犯困，秦浩靠在云靳文肩头睡了过去，一帮人坐在临窗的条桌前，看着窗外的风雪低语。 　　丁俊逸他们几个ALPHA只点了一杯热饮，喝完了捏着空杯子在手里把完，宁圆源主动提出帮他们再去点些吃的。 　　丁俊逸拉住宁圆源的手腕：“别，我们都留着肚子晚上吃肉呢，你别以为个个ALPHA都像那个……” 　　他说完生怕宁圆源不明白，朝着云靳文面前的一堆空餐盘扬了扬下巴，睡得正熟的秦浩顺着云靳文上半身滑到了腿上，云靳文伸手把他拦着…… 　　暴风雪直到傍晚才停，丁俊逸催促大家下山，睡饱了得秦浩伸了个懒腰。 　　“我觉得我还能下去再滑几个小时。” 　　秦浩看着远处亮起灯的雪道恋恋不舍。 　　“我晚上定了很多肉……”丁俊逸使出杀手锏。 　　“快走快走，一会雪大了，走不了了……”秦浩推着丁俊逸肩膀往外小跑了几步。 　　小木屋门口整整齐齐摞着几个深灰色的箱子，丁俊逸招呼大家帮忙，搬进屋子。 　　云靳文一弯腰，丁俊逸和秦浩同时拦住了他。 　　“这些体力活，我们ALPHA干就行了，你们就帮忙把饮料放进冰箱，加热下小吃就好。” 　　柯平和陆恒本打算一人抱两箱，弯腰一抱，同时一声惊呼。 　　“我艹，你定了多少？” 　　“哦，忘记提醒你们很沉了，小心啊。” 　　丁俊逸抱着箱子走进活动大厅，按下墙壁上的启动键，平整的地面表层迅速缩进了四周的墙壁里，地面变成了深黑色，大厅中间出现一个长方形的土坑，坑边上明显有火灼烧过的痕迹。 　　几个人把箱子全部搬进屋子，柯平挨个掀开，除了一个箱子里是烧烤用具和柴禾，一箱饮料小吃和素菜，其他几箱全是冻的硬邦邦的的各种肉串…… 　　这可是星际时代的压缩箱，外表看起来不大，里面是多层空间，立体压缩…… 　　“你订这么多？能吃完吗？”陆恒看那肉的份量怎么也得几百串忍不住问。 　　宁圆源过来拿饮料，看了一眼说了句：“差不多，没问题。” 　　三个ALPHA当然不会认为是他，眼睛齐齐转到了蹲在土坑边搭柴禾的秦浩身上。 　　“浩子，这么多你能吃完？”柯平叫了一声。 　　秦浩撑起上半身扫了一眼，又蹲回去搭柴，语气满是漫不经心。 　　“你们不吃吗？” 　　“艹……” 　　这话再明显不过，你们要是不吃呢，我勉强能吃完，要是你们吃点，我肯定就没问题了…… 　　合着他们都是来陪吃的…… 　　他们今晚倒要看看秦浩究竟有多能吃！ 　　“要开天窗吗？好像有点小雪。” 　　“开开开，有雪才有气氛。”大家纷纷附和，秦浩却出声说等等，大家以为等他升起火再开，这样免得刮风不好点燃。 　　大家分工，拉桌子，抬凳子，把菜一样样拿出来摆放好。 　　秦浩搭好火，放上架子，起身洗干净手，径直走进了云靳文的房间。 　　他从房间里提出来云靳文的厚外套，把弯腰整理食物的云靳文叫起来，亲手给他套上外套，拉好拉链。 　　“行了，开天窗吧……” 　　工具人·丁俊逸…… 　　小乐亡羊补牢跑去拿出大乐的外套扔给他，丁俊逸想要展现下绅士风度，一转身，宁圆源已经穿好外套了。 　　炉火熊熊燃烧起来，屋子里的温度直线上升，云靳文觉得有点热，拉开拉链准备脱掉外套，秦浩一把给他摁住。 　　“不准脱，感冒。” 　　云靳文撇撇嘴…… 　　丁俊逸招呼大家坐下，宁圆源和大乐跑前跑后给大家分好饮料，每个人身边放上小吃，这才坐在一起。 　　ALPHA们把不容易熟的肉类先放上了烤架，刷油翻面，几个人配合着，香气慢慢溢了出来…… 　　本来不太饿的胃，闻到香气都饿了，云靳文忍不住咽了两口唾沫。 　　“饿了吧，一会就能吃了，你先吃点小吃。”秦浩一手翻着肉串，一手把身边的小吃端在了云靳文眼前。 　　第一批肉串烤好，丁俊逸负责分给大伙，秦浩把新一批的摆好，拿起刚才的肉串吹了吹，递到云靳文嘴边。 　　云靳文伸手，秦浩一手给他拨开。 　　“签子有灰，脏手……” 　　云靳文翻着大白眼张开了嘴…… 　　天空的雪花飘得越来越大，屋子里的气氛却越来越高，有人笑着说丁俊逸为什么不定点酒，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还不能喝点酒？ 　　丁俊逸摸了摸手上的抑制环：“要不然，现场给你们放点？” 　　柯平放下签子，连连摆手：“别，千万别，顶不住，真顶不住。” 　　“你信息素究竟是什么啊，神神秘秘的……” 　　秦浩一扯竹签，被云靳文嫌弃的最后两块肥油进了嘴里，他拿着一把空签子在手上晃了晃，好奇得很。 　　上次丁俊逸没说是什么信息素，他上体育课，几次扒拉着丁俊逸闻，都没闻到。 　　丁俊逸扬了扬手腕的抑制环：“瞧见没，这是国家特供，一般人享受不了。” 　　“对，监狱里人手一份！” 　　大家哄堂大笑，丁俊逸踹了柯平一脚。 　　秦浩更好奇了，柯平是开玩笑，但是丁俊逸这手环，他瞧着确实跟他们自己去申请的不太一样。 　　他申请的抑制环是民用高阶版，可以调整三个档次，隔绝效果依次增高，平时要是想闻点别人的，散发点自己的出去就调弱，自己的不想散发想闻点别人的就调中，彻底隔离就调高。他一般调中等。 　　他起身拉过对面陆恒的手环，跟他差不多，只是陆恒是两个调节档位。 　　他又拉过丁俊逸的手腕，没有调节按钮，做工好像很精细。 　　“云儿，你看跟我们的好像是不太一样。” 　　外面的风大了，天窗里雪飘进炉里，火炸了两下蹿了起来，丁俊逸嗖的抽回左手。 　　“烤熟了，就能加菜了。” 　　“酒精还是药品？或者致幻植物？” 　　云靳文听哥哥们说过，有的ALPHA的信息素十分特别，对于普通人是坏处，对于作战就是优点，这种人国家会给特别照顾。 　　比如特制抑制环，还有一些定期的营养补给。大学毕业后如果资质不错，对方愿意可以直接招入部队。 　　“识货！”柯平竖起了大拇指。 　　丁俊逸今天叫来的都是他认可的朋友，除了云靳文他们三个，其他几个都玩过好多次了，所以他也没什么藏着掖着，直接告诉了秦浩。 　　“龙舌兰酒，还是有度数那种……” 　　“那你是ALPHA可惜了，你要是OMEGA，想想都带劲……”秦浩说完，琢磨了下要是云靳文分化成酒精味道的OMEGA，他能天天醉…… 　　云靳文睨了他一眼，丁俊逸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秦浩说的带劲是什么，抓起旁边的一瓶水给秦浩砸了过来。 　　秦浩接住笑嘻嘻的回了句谢谢。 　　“你是什么信息素。”丁俊逸问。 　　秦浩十分得意：“薄荷，清热镇痛，消炎利咽，居家旅行必备良药！” 　　“简单来说，就是没啥鸟用！”丁俊逸终于扳回一城。 　　说到了信息素，几个ALPHA们纷纷自爆了一轮，交换了信息素，好像他们的关系又进了一步。 　　“你们的信息素都没有水果？”云靳文突兀地问了一句。 　　丁俊逸又是嘿嘿一笑，说他从来不和水果味信息素的交朋友。 　　丁俊逸父母都是做信息素行为研究的，根据他父母的一些研究成果，水果信息素的ALPHA，犯罪率仅次于极端激烈信息素。 　　丁俊逸絮絮叨叨说了很多，最后总结强调，这是有科学依据，不是他歧视，根据他分化前后接触过的人来看，水果味信息素的ALPHA反正给人感觉怪怪的。 　　比如那个红色球衣22号。 　　“我告诉你们哦，如果以后你们喜欢的OMEGA是水果味的，冲就是了……”丁俊逸说完意识到不妥。 　　“抱歉抱歉，开个玩笑……” 　　对于丁俊逸有理有据的结论，陆恒提出了反驳，有利证明就是A1的学霸校草。 　　“敏昱？什么水果？我不知道。你知道？” 　　陆恒一脸我当然知道的表情，丁俊逸拿竹签戳了他两下，叫他快说。 　　“芒果……” 　　云靳文捏着瓶子正喝水，抬起眼皮看着陆恒。陆恒点点头，表示没错，就是芒果。 　　“你就是仗着我们不知道，你就瞎吹。” 　　“你肯定忽悠，以敏昱的资质，怎么也应该是海盐啊，雪松。” 　　“对啊，芒果味的ALPHA什么鬼，一点都不高级。” 　　听到海盐，云靳文又是一愣。 　　“哎呀，你们不信就算了，反正咱们2班信息素最纯粹，最A！” 　　丁俊逸得意起来，按他刚才的论点，就是2班没有阴阳怪气的人，陆恒和小乐耸耸肩算是赞同。 　　后来的秦浩自然不知道，丁俊逸作为体育委员，几乎闻编了每一个人的信息素，没有一个是水果味的…… 　　本来以为A1那么强，结果出了个“叛徒”，还是校草班帅，培圣颜值担当居然是芒果味信息素。 　　云靳文心里反复咂摸着这个有点奇特的ALPHA信息素，他的表情引起了柯平的好奇，问他有没有测过自己的信息素？ 　　秦浩一脸懵，这玩意还能测？而早就做过军方分化测试的云靳文，这会也装傻摇了摇头，他不知道结果的测试和没做没区别。 　　说起这个，几个ALPHA一脸兴奋，说现在很多民间机构可以测试，然后还有算命的，抽卡牌的…… 　　“挺准的，可以去试试！”陆恒真诚建议。 　　丁俊逸又来抽底：“准个P，老子当时花了半年的零花钱，给我测出来OMEGA，奶油蜂蜜……气得我差点退学自闭，放弃中考！” 　　丁俊逸说起被骗经历就是来气，撩起袖子亮出常年打球晒出来的蜜色肌肤。 　　“就这，奶油蜂蜜？OMEGA？我可能会成为全星际第一个，因为太黑，太壮，单身到死的OMEGA……” 　　又是一阵哄堂大笑，小乐一巴掌拍在丁俊逸露出的手臂上：“你怎么不学学人家李飞，人家一样打球呀。全校最白的ALPHA，比OMEGA的皮肤还细嫩，你看还不是那么多人被他表面迷惑。” 　　丁俊逸抓起小乐的手扔回去：“那就是个变态，打一次球全身喷满防晒，就是有病。” 　　丁俊逸说完一脸严肃再次叮嘱云靳文。 　　“小文，我跟你说千万别去，OMEGA也就算了了，奇奇怪怪的信息素，什么水果甜心，粉色花朵……呕~” 　　丁俊逸左手按着锁骨，右手卡住喉结，张大嘴，眼睛鼻子皱在了一起。 　　陆恒忍不住拍着丁俊逸的肩膀：“你究竟测了多少次啊？这么门清？” 　　“我都说了，半年的零花钱，你说说多少次……小文，千万，千万别去！钱是小事，气死事大！我都怀疑我的信息素这么上头，就是因为分化前受了刺激。” 　　秦浩笑的趴在云靳文大腿上，手里握着的签子不停的摇晃，在云靳文的裤腿上擦上了几道油渍。 　　“小文肯定是ALPHA！你别担心，刺激了肯定也是。”宁圆源笑完，坚定的说了一句。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连秦浩都止住了小声，云靳文要是成了ALPHA，那他们以后就是情敌了！这怎么行！ 　　宁圆源意识到自己可能说漏话了，啊哦半天之后，憋出来什么云靳文爸爸是高阶ALPHA，家里兄弟姐妹都是ALPHA，所以按概率来讲，云靳文也应该是ALPHA。 　　大家对宁圆源这个说法表示认同，只有秦浩。 　　“出了那么多个ALPHA了，应该出个OMEGA了，要不然世界人口性别都不能平等了。” 　　云靳文一脚给秦浩踹了过去，秦浩立刻改口。 　　“不平等，让其他人平等去，你想变啥就变啥……” 　　说得跟云靳文是七十二变的孙悟空一样，丁俊逸用十分怜悯的眼神看着秦浩。 　　“OMEGA和ALPHA，普通人，BETA都没区别，对于你来说……” 　　反正你这狗腿样，我不认为云靳文分化成ALPHA你就会放弃，不分化你就要找别人，反正什么都是你的…… 　　天空雪花越飘越多，炉火越烧越旺，丁俊逸把最后的食物放上烤架，秦浩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左右转动身体，目光被墙上挂着的一把古乐器吸引。 　　他走过去取下来，拨动琴弦，悦耳的声音抑扬顿挫，好的。 　　一帮人开始起哄，问他是不是会弹，给大家来一首。 　　“你看你吃的最多，你的签加起来比我们几个都多了，你应该做做贡献。” 　　丁俊逸有理有据叫秦浩给大家表演。 　　秦浩一点不害羞，把椅子拉远一点，抱着琴坐下，清了清嗓子。 　　“咳咳，小时候学过一点，不知道忘没忘，跑调了大家不要笑话啊。” 　　五指在琴弦上来回拨动两下，秦浩有模有样调了下音准，秦浩再次张口，伴随着指尖流动的旋律，低沉的嗓音在雪花纷飞的小木屋中流动。 　　和你一起看雪看雨，看四季， 　　等你张大，等你分化。 　　以前的我们是小孩， 　　未来的我们一起顶天立地。 　　谢谢你包容我的孩子气， 　　感谢你忍耐我的坏脾气。 　　虽然我不完美，但是我会试着努力。 　　努力长大，努力奔跑，努力追赶上完美的你。 　　未来的我会陪伴你每个清晨日暮。 　　…… 　　在忽上忽下舞动的红色火焰中，在窸窸窣窣飘在肩头的雪花声中，云靳文的耳朵里是秦浩悠扬的歌声，眼睛里是秦浩脸上浓得化不开的笑意。 　　当年说话奶声奶气的小男生，随着分化嗓音变得低沉成熟，那个身体孱弱四肢纤细的男孩，已经成了快要1米9，足足高出他半个头的青年。 　　他的小眼睛变成了大眼睛，随时消失的双眼皮也稳定存在，眉毛变粗了，鼻梁挺括了。 　　他的ALPHA长大了…… 　　吃饱喝足，ALPHA们收拾残局，等到将活动大厅清理干净，恢复原貌已经是凌晨时分，一个个回到卧室扑在床上呼呼大睡。 　　没有闹钟的清晨，山中寂静的小木屋，这一觉睡得满足而绵长。 　　睁开眼已经是中午，哪还有什么日出…… 　　一帮人并没有因为错过日出而遗憾，他们打闹着一路走下山，在山下餐厅吃完午餐，云靳文，秦浩，宁圆源和大伙一起坐上了回载京的旅游巴士。 　　回城的路上，巴士开得摇摇晃晃，吃饱喝足的秦浩又犯困了，脑袋一次次歪向云靳文的肩膀，又一次次立起来。 　　数次之后，云靳文轻轻把他的头放在自己的腿上，秦浩侧了侧身子调整了个舒服的位置睡了一路。 　　大家都没有料到，这次高二期中考后的假期是他们唯一的休假了，之后的每一天都充斥着作业，补习，再没有玩耍时间。 　　期末考试结束，停在校门口等待云靳文的车不是赵叔，而是刚回来公干的云靳泓。 　　“泓哥，你送球球回家，云儿要去给我买生日礼物！” 　　三个人六双眼睛盯着秦浩。 　　“你怎么又要过生日？”宁圆源问。 　　“你要脸吗？”云靳文更直接。 　　两个人出生时间差了半小时，两家约定从小一起过，但是彼此不送礼物，能收获这么一个一起长大的小伙伴就是是人生最好的礼物。 　　两人去年的生日早过了，今年的还远着呢，这不中不间，秦浩居然突发奇想要礼物？ 　　“那你们怎么安排？圆源跟我走，你们两呢？” 　　宁圆源就这么被安排得明明白白，秦浩生怕云靳文反对，拽着云靳文往外走。 　　“你究竟要干嘛？”云靳文单手在裤兜里掏口罩，这考完试了，校门口一堆OMEGA扎堆，约着去哪玩，他都快被熏晕了。 　　秦浩伸手抓住口罩，亲自给云靳文带上。 　　“教练给我报名了成人组的游泳比赛，我放假就要去集训，他让我自己多准备几条泳裤。” 　　“比赛？什么比赛？” 　　云靳文被秦浩熬了好几周后，终于提出抗议，不必场场陪练，所以对于秦浩的训练成果他并不清楚。 　　“我不知道，教练说，我能进半决赛，他就有奖金，还有什么成绩？反正好处多多，他说奖金给我，他只要培养成绩。” 　　秦浩财迷得有理有据，输了没影响，进半决赛就有钱多好。 　　要不是云靳涛给的信息，云靳文陪同秦浩去报的名，云靳文这会真怕秦浩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什么时候比赛？” 　　“决赛在我们开学后一周，放心，我肯定进不了决赛……” 　　进了商场，空气中弥漫的OMEGA甜香越来越浓郁，秦浩心中打了退堂鼓。 　　商场是OMEGA们最爱来的地方，大把家境优渥，平时不坐班的OMEGA们，每天的固定活动都是逛商场，购物喝下午茶。 　　以后云靳文肯定也是要过这样的生活的…… 　　最后这句只是秦浩心里想想，要是说出来肯定会被暴打。 　　“没事，走吧……” 　　云靳文对OMEGA信息素的反应依然有，只是秦浩分化后，他的信息素离得更近，潜移默化影响了这么久，好像支起了一块无形的屏障，大大减轻了云靳文的不良反应。 　　体育用品集中在一层楼，OMEGA们大部分不喜欢体育运动，到了这层，信息素明显减淡，秦浩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开阔明亮的店铺一间挨着一间，两个人闲逛过去，秦浩总是不满意。不是嫌弃土就是嫌弃面料不舒服。 　　“你教练有给你推荐牌子吗？” 　　秦浩再次一脸失落走出了一家店铺，听到云靳文的问话，挠了挠头。 　　“有是有，我查了下，有点贵。” 　　“看看再说，又不是买来当饭吃能有多贵？” 　　看秦浩那挑三拣四的样，云靳文担心逛到天黑都买不到满意的，刚才看的那些他也觉得不是很好看，教练推荐的总不会查到哪里去。 　　两个人一路找过去，在商场的转角位置看到了教练说的牌子，门口站着两位男性BETA导购员，见到两人热情的迎了上来。 　　这个品牌专卖水中运动器具，从浮板，泳衣泳具到潜水装备一应俱全。 　　“我们这家是男士专卖，女士专卖在楼下，二位想要挑些什么？” 　　秦浩说了要求后，导购热情的把两人领到了衣架旁，从架子上一口气抽出了十几条泳裤递给秦浩参考。 　　秦浩看中了几条，一看价签立刻放了回去。不是不能承受的价格，但是他不想让云靳文破费…… 　　云靳文一挑眉随手拿过一条，翻开价签。 　　“挺好的，怎么不喜欢？” 　　“有点贵……” 　　“喜欢就买，大不了少买两条，既然教练推荐的，终归有道理。你要是拿了奖金请我吃饭好了，我当技术投资。” 　　云靳文把刚才秦浩看中的又都拿了出来…… 　　“要是得了奖金，我都给你！”他的钱不就是云靳文的钱吗？什么吃顿饭就好了，他就是去给云靳文挣钱去的…… 　　秦·打工ALPHA·浩心安理得的选择了三条不同颜色的泳裤，选尺码时犯了难。 　　之前他都是随便买了一条，合不合身他也不知道，教练说这个东西适不适合在比赛中影响很大。 　　可是这个不能试吧？就算能试，他可能也不知道适合不适合。 　　店员看出了秦浩的疑惑，一手拿过秦浩选出来的，另一手把没选的几条也拿到了手里。微笑着招呼秦浩跟他走。 　　店铺角落里放着三台白色的圆筒状机器，店员打开半圆弧度的门，请秦浩站进去。 　　“这是咱们品牌的技术优势，模拟试穿仪。根据无数条探测线扫描，准确构造您的身体数据，再您选择的款式中匹配出最适合的尺码和款式，然后还会推荐最佳款式。” 　　“诶，这个好。”秦浩兴奋的一步跨了进去，店员关上门按了启动键，白色圆筒边缘升高到了秦浩腰部以上位置停下。 　　店员将泳裤的标签放在圆筒上一个小缺口里，依次扫描录入。 　　伴随着白色圆筒转动，低鸣，仪器后方的显示器上一排排罗列出了显示出最适合秦浩的尺码，货号，同时推荐了别的款式。 　　“要看看推荐的款式吗？”店员从秦浩选的一推里按试衣仪推荐挑出来放好。 　　“拿吧？” 　　秦浩询问云靳文，云靳文眉头微皱，歪着头看着墙壁上的结果总觉得有点不太对的样子。 　　店员将试衣仪推荐的所有放在了柜台上，说明每一种都有不同的配色，可以挑。 　　秦浩看了一眼新拿过来的价签，往前一推：“太贵了。” 　　云靳文提过来看了眼：“还行，先放着。” 　　“就是，我怎么觉得你们这个机器是不是有点不准？”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两章，隔十五分钟放一章。谢谢支持。 第35章 游泳比赛 　　云靳文说出心中对尺码的疑惑,店员立刻保证，这个仪器经历几代更新，给多名专业运动员都测量过数据,绝对不会不准。 　　说完,微笑着问云靳文觉得哪里不准,是和别的品牌尺码出入大，还是什么原因？ 　　“我就看他这么瘦,为什么仪器上推荐的都是L？” 　　“哦？这啊~” 　　店员笑了起来,大家都是男性,说起话来不用藏着掖着。 　　“我们这个仪器啊，精确到局部探测，采集身体每一个细微的数据。有的人看起来瘦,脱衣服有肉这个您能理解吧？” 　　云靳文点点头,虽然他好多年没看过光/溜溜的秦浩了,不过这个道理他懂。 　　“这位先生属于局部比较发达,为了给他最佳体验，所以在款式和尺码上面的推荐都是针对他的体型，这样不仅穿着舒适在水里游得更快……” 　　“局部比较发达？”云靳文斜眼看了下秦浩的屁股,宽松的校服裤下面瞧不出名堂。 　　秦浩笑眯眯附在云靳文耳朵：“就是我那个比较大，要不晚上回去给你看看？” 　　云靳文像触电般一把推开秦浩：“滚！” 　　分化前,秦浩躲在衣柜里，不小心偷窥的自卑,在分化后一扫而光…… 　　“按推荐的买,颜色你自己挑。赶紧的！”云靳文从脖子到耳根红透了…… 　　“是推荐的都要吗？”店员确认。 　　“对！” 　　云靳文这会只想立刻买单走人，多一秒都不想待，秦浩那充满炫耀意味的眼神和笑容，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 　　这只ALPHA想要造反！ 　　云靳文花了一大笔钱,送了秦浩一份，他不是很想送的生日礼物，外带知道了一个，他非常不想知道的秘密…… 　　买单时，店员从抽屉里拿出来一副翠绿色的泳镜。 　　“这是咱们换购活动，你们购物额达到满额了，花99就可以带走这幅原价899的专业泳镜。数量不多，只有几幅，要考虑下吗？” 　　云靳文瞧着那跟青蛙一样通体绿色，镜片上还是绿色金属反光膜的东西，十分嫌弃。 　　他往秦浩面前推了下：“要吗？” 　　秦浩一脸喜色，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看了好久：“这是你们家最畅销的哪个专业款是吧？” 　　云靳文十分怀疑秦浩看错了，既然是畅销怎么打折这么厉害，难道就是因为颜色太丑？ 　　“是专业款，不过这颜色的销量低于预期，所以……” 　　店员确认了云靳文的猜想，秦浩本着便宜不占就是亏，高高兴兴买下了泳镜。 　　有意外收获的秦浩，心情十分兴奋，一手提着袋子，一手勾着云靳文肩头。 　　“走，今天先请你吃顿饭，等我拿了奖金在请你吃第二顿。放假，我训练多，你不要太想我……” 　　“记得完成作业，学习才是主要。” 　　“我每天都会学习，都会好好完成作业，你放心！” 　　春假时间短，培圣仁慈得只安排了一周补课时间，学校仁慈老师们可是一点不手软。 　　B系假期作业多，A系更多。 　　放假那天秦浩和云靳文他们对了下假期作业，A系的作业居然比B系少，事出反常必有妖！ 　　第二天，秦浩刚起床收到了孙尧发过来的群发邮件，里面静静躺着需要打印的几页文档，孙尧担心他们看不懂，邮件正文附带详细说明。 　　这是他们的假期作业，因为现有的练习册，经过任课老师们的综合评估，一致认为并不能完全覆盖他们所学的内容，为了解决这个问题老师们在放假前商议，暑期作业按家庭作业方式布置…… 　　老师们整理好作业了由他统一发送，各位同学记得打印出来完成。 　　考虑到放假，所以不会每天都有，但是经常会有…… 　　抽风式假期作业…… 　　秦浩转头把邮件转发给了云靳文和宁圆源，他们现在所有作业，学习内容都是共享，当然基本是秦浩分享，B系的作业他是用不上了。 　　抽风式假期作业，早上没有不代表中午没有，中午没有不代表晚上没有…… 　　既怕它不来，又怕它乱来…… 　　就连宁圆源这种身处B系，拿来随便做做，主要想拓宽思路的编外人员都感受到了焦虑。 　　放假的日子里，秦浩天天忙着训练，没工夫缠着云靳文。 　　云靳泓以为自己会独自在家，谁知道云靳泓也不太干人事…… 　　假期第一天刚吃完午饭，云靳泓亲自把宁圆源接过来和云靳文一起学习，叮嘱宁圆源别着急，慢慢做题，不懂就问。晚上吃完饭他会送他回去。 　　二十四孝司机当得非常到位。 　　宁圆源到了没一会，八万一爬三滚跑进了卧室，后面跟着提着毛巾的赵妈。 　　“小东西，别跑，洗个脸！你眼屎都糊满了！” 　　宁圆源诧异：“八万，你怎么来了。” 　　八万摇摇尾巴，一步三滚两次之后，精准摊在了云靳文脚背。 　　“嗷呜~” 　　云靳文低头看了眼，没伸手。 　　“自己上来，上不来就下面待着。” 　　小短腿八万对上大长腿云靳文，这个跨越太难了…… 　　它蹦跶了两次，也就在云靳文膝盖上划拉了两下，跳上去？不可能…… 　　赵妈一把抓起了八万的后脖子把它抱在怀里，用毛巾仔细给它擦眼睛，鼻头，脸和四肢挨个擦了一遍。 　　秦浩担心自己早出晚归，八万在家抑郁，今天给它收拾了行李，他家司机送完他转头把八万扔过来了，让八万在云家度过整个假期…… 　　云靳文想消停过个假期的想法，彻底破灭…… 　　八万乖乖的让赵妈擦干净毛，伸舌头不停舔赵妈的手。 　　“你这小东西，和你主人一样招人喜欢。”赵妈把收拾干净的八万放到了书桌上，八万一爪子搭在了云靳文手上。 　　“我做作业呢，你再捣蛋，给你送回去。” 　　“嗷呜~”八万倒下滚去了墙边贴着，翻着肚皮睡起来。 　　放假没几天，A系抽风式的作业，每天最多能发几条消息，堪称音讯了无的秦浩，让云靳文坐在书桌前就开始莫名焦虑，紧张。 　　A系的作业是真的多，他和宁圆源在前几天把B系的作业一股脑全解决了，剩下的日子准备全力做A系的，就这样做得进度也远远赶不上新布置的速度。 　　晚上宁圆源吃过饭后，两个人一起做到十点过，宁圆源刚走，秦浩拨过来了视讯。 　　投影里，秦浩穿着宽松的背心，拿着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看背景不是在家里。 　　“你在哪呢？” 　　“桃苏的训练基地，最近都住这封闭训练呢，今天才稍微闲一点。” 　　秦浩呼噜了两把头发，把毛巾扔在一边，冲着摄像头整理发型。 　　“你看我是不是白了，不见天日每天训练。” 　　“嗯，你要作业吗？有空抄吗？” 　　云靳文说完，秦浩愣了几秒，咧着嘴笑了起来，以前都是他缠着云靳文要抄作业，什么时候有过这样的待遇。 　　“不用，我就跟你说说话，马上就去做作业了。” 　　秦浩嘴里嘚啵嘚汇报着这几天的训练成果，就是很累，然后没有云靳文吃饭也不香，等到他回来一定要每天多吃几顿饭，把这些天的空缺都补回来。 　　“好好好，你想吃多少就吃多少。头发干了吧，去做作业吧，早点睡。”云靳文不舍得挂电话，时间已经不早，他狠心轰秦浩去学习。 　　挂了电话后，云靳文还是把自己做好的试卷拍了照发给秦浩。 　　距离开学还有不到一周，孙尧的邮件并没有消停的架势，有天居然凌晨两点发了过来，秦浩吐槽都不知道算昨天的还是算今天的。 　　“今天还没来呢？”吃过午饭宁圆源坐在书桌前做完上一次习题的简单部分，把中高难度能做的捣腾了出来，其余的要么放着，要么等云靳文做完给他讲。 　　“嗯。” 　　作业没来，秦浩的消息也没来。 　　从放假开始，云靳文只有那天视讯见过一次秦浩。通过秦浩偶尔的短信，他们知道了秦浩训练很忙，他的教练带着他见了一圈“专家”，对秦浩评价颇高。教练铆足了劲要给他送进半决赛，训练强度一加再加。 　　秦浩每天在狼窝和虎穴反复横跳…… 　　被教练折磨完，睁着一只眼做题，闭着一只眼睡觉。 　　云靳文还是会把自己做好的题目发给秦浩，希望他能有多一点睡觉时间。 　　云靳文把自己做完整页的卷子扔给宁圆源，让他自己先看，看不懂一会一起讲。 　　房间里安静得很，两个人埋头做着各自的题。 　　“嘀~”一声断音提示有新的消息。 　　宁圆源按掉声音，在手腕上轻点几下，放在书桌下面的打印机噗噗噗开始往外吐东西。 　　云靳文弯腰拿起来是A系的练习卷…… 　　“谁发你的？” 　　云靳文奇怪，看这个试卷的日期明显是刚才发的，秦浩这会应该在水池子里泡着呢，谁发给宁圆源的？ 　　“丁俊逸啊。他每次有新作业都问我要不要，浩子发了我就说不要，今天不是刚好没有么。” 　　“他天天问你？经常联系”云靳文警觉起来。 　　“没有天天吧，偶尔？我也没注意，反正看见就回……”宁圆源说得轻描淡写，他和年级里很多同学都是这样联系的并没有什么不妥呀？ 　　“丁俊逸有问题？那我叫他以后别给我发了……”宁圆源说完就在通讯器上点起来。 　　“别，我就问问，没事……” 　　云靳文立刻解释，宁圆源松了口气…… 　　这横生枝节的一茬并没有耽误两个人做题，晚上云靳泓送走宁圆源，云靳文想了想，并没有把这事透露给云靳泓。 　　宁圆源还小，对感情的事情反应迟钝，他有一天明白了，也应该有自己的选择。 　　云靳文站在窗边吹着夜风，还有几天就开学了，秦浩的半决赛也要结束了，两个人从出生到现在，没有这么久没见面过。 　　他甚至有点怀念秦浩以前死皮赖脸缠着他的样子，分化后好像再没有过…… 　　八万在脚边不停跳跃，爪子的肉垫一遍遍刮过他的小腿，他弯腰把八万抱在怀里，指着远处。 　　“你看，你就像个流浪狗，你爹都不来看你了……” 　　八万闭上呼哧呼哧喘气的嘴，斜眼看了云靳文一眼，云靳文哑然。 　　那眼神分明在说：你还不是一样。 　　云靳文一巴掌拍在八万脑门上：“嘿，一大一小两个都是狗东西。睡觉去……” 　　云靳文睡到半夜被痒醒，眉毛，额头上总有东西划来划去，他以为是八万跳上来了，一巴掌拍开摸到了另一只手。 　　“谁！” 　　云靳文就地打了个滚，翻到床边正要跳下床，肩膀一把被搂住。 　　“我！” 　　熟悉的声音在安静的夜里特别明显，云靳文揉了揉眼睛。 　　“你怎么来了？” 　　秦浩抓起床脚边摊着的八万：“我来看看我的狗……” 　　云靳文抓了一把头发，把搭在腰间的薄毯提起来抖落了几下，拉过盖住嘴巴倒了下去。 　　“看完了，怎么来的怎么走，别吵我睡觉。” 　　云靳文说完，翻了个身背对着秦浩。 　　秦浩把八万扔下地，双手搓了搓去捏云靳文的耳朵和脸：“看完八万了，顺便再看看你。” 　　“说错了，看你顺便看八万……我后天就比赛了，挣了奖金拿回来都给你！” 　　云靳文躺平身体，没开灯的房间，窗外一丝照明都没有的夜，秦浩却觉得，云靳文的眼睛一定是看着他的眼睛的。 　　“那你怎么来的？” 　　这大半夜也不好叫车，秦浩这几天的训练基地在桃苏城，他总不能是走着来的吧？ 　　“教练把车借给我了。我说我想回来看看，不看不能安心比赛……” 　　一个真敢提要求，一个真敢借…… 　　“看完了，睡觉吧。”云靳文起身打开衣柜抽出一条薄毯扔给秦浩。 　　秦浩滑下地毯，随便铺好倒头不到半分钟，打起了胡噜，高强度训练了几天，然后绷着神经开了一路的车。 　　云靳文想想都觉得累…… 　　早上五点过，住在三楼的云靳泓睁眼，没看见叫早的工具狗八万，有点纳闷。 　　云靳文晚上睡觉门不会关严实，八万每天早上会爬到三楼云靳泓的卧室，通过门缝钻进去跳上云靳泓的床。 　　云靳泓在部队待习惯了，睡得床很矮，八万一蹦就能上去，相当有成就感，自从第一次去过后，每天都要来几轮。 　　今早居然没来？ 　　云靳泓不放心，穿戴利索走到二楼云靳文卧室。 　　门缝里，床边的地上睡着一个人，八万摊在那个人脸上睡得正香，虽然看不到五官，凭八万敢睡得这么放肆就知道只有正主。 　　云靳泓轻轻推开门，走进去踢了踢睡在地上的人。 　　秦浩一下坐了起来，摊开手接住了滑下来还闭着眼睛呼呼大睡的八万。 　　“靳泓哥，你还没走啊。” 　　“没呢，你怎么不上去睡，小文不让你上床？”云靳泓揶揄他。 　　“没，他还没分化，我怕影响不好……” 　　“哟，看不出你还挺讲究……”云靳泓笑。 　　秦浩看了眼时间，一咕噜爬起来把薄毯叠好，放在床脚。说了句，我得走了，要训练了，奔着窗户就去了。 　　云靳泓憋着笑上前摁住了他的肩膀：“小伙子，走大门好吗？翻窗有瘾？” 　　云靳泓跟着秦浩前后脚出门，顺便抓走了还在睡的八万，轻轻关紧了房门。 　　出乎云靳文和宁圆源的预料，开学三天了，秦浩还没出现在学校。 　　两个人的通讯记录停留在几天前的一条消息。 　　“云儿，我进了半决赛了！有奖金了！” 　　半决赛理应早就结束了，可是秦浩却没有消息。 　　云靳文在星网上查询关于秦浩比赛的情况，他对体育赛事从来没有关心过，一窍不通，之前连秦浩都没问过是什么比赛，他查了半天都没查到靠谱的消息。 　　秦浩父母最近出差了，他估计俞秀诗也不知道秦浩的情况，下了课，他硬着头皮去找了孙尧。 　　走进这栋来过寥寥数次的A系教学楼附楼，到处都是陌生的气息。 　　空气中充满着淡淡的ALPHA信息素，有芒果，有葡萄，还有橙子，就像进了水果园。 　　云靳文轻轻敲响孙尧的办公室。 　　“请进。” 　　孙尧面对突然到访的云靳文，很是意外，招呼他坐下，耐心询问他有什么事情。 　　云靳文嗤了一声，鼓足勇气开口，满是尴尬和歉意，跑来找班主任问人，感觉怪怪的…… 　　“嗯，我联系不上秦浩，想问问，他有请假吗？” 　　孙尧笑了，他看云靳文那么严肃，还以为什么事情呢。 　　“有的，他好像参加的游泳赛还没比完，所以需要请假几天，可能后天就来了。最迟下个礼拜。” 　　“谢谢老师。” 　　云靳文道过谢走回教室，难道秦浩进决赛了？ 　　云靳文的疑问在当天下午得到了解释，不仅他知道秦浩干嘛去了，全校都知道了…… 　　隆重程度应该比秦浩分化前被A系恶意围观还要轰动。 　　下午第二节 课上到一半，教室前方的黑板突然弹出了大屏幕，校长坐在办公室发表临时讲话。 　　“各位同学，我带着激动的心情带来一个好消息，我校高二A2班级的秦浩同学，在今日即将举办的，银河杯星际游泳联赛成人组两百米的比赛中，从来自全星际数十个国家的上百名选手中脱颖而出，成功晋级决赛。我刚刚接到通知，决赛即将开始，让我们一起为秦浩同学加油鼓劲。” 　　云靳文身体逐渐后仰，校长讲话还没结束宁圆源回过头，两个人皆是一脸见了鬼的表情。 　　显示屏切换到了桃苏游泳中心，此次比赛的举办地。 　　俯瞰镜头下，蓝色的游泳池平静无波，镜头远处穿着运动服的队员从入场处挨个走出。 　　教室里有人尖叫起来，小小的一队人，秦浩是如此扎眼。 　　因为他穿的是培圣的校服…… 　　其他运动员穿的都是品牌赞助，只有他如此与众不同…… 　　运动员挨个上场，解说员一一解说。着重提到了秦浩，此前并非专业选手，是进入决赛的队员中年纪最轻。提到他在一众高手中，要取胜可能有点难，但是站在决赛的舞台就是胜利。 　　“秦浩的预赛成绩是第七，我觉得这可能是他最好发挥了，希望今天的比赛他能进入前五。” 　　秦浩木着一张脸，镜头扫过毫无反应，更不知道解说员此刻对他的评价。 　　运动员脱去外衣，站在跳台上热身准备。 　　秦浩没参加过这种比赛，不知道高清摄像头的拍摄效果，他这会大开大合热身，身上每一个部分都被看得清清楚楚。 　　卡在额头上的绿色泳镜，在一众游泳运动员中分外扎眼，镜头忍不住反复扫过他几次。 　　镜头每一次经过，教室里都是嘘声一片，云靳文甚至隐隐约约听到了外班级的吆喝。 　　云靳文一挑眉，秦浩什么时候偷偷练了腹肌了？ 　　“运动员请各就各位。” 　　秦浩站在第三道，镜头结束开始都会扫过他，教室里已经有了吸溜的声音…… 　　宁圆源回过头，略带尴尬的小声说了句：“秦浩怎么有点……” 　　云靳文皮笑肉不笑，呵了一声。 　　一声枪响，秦浩一跃而起，像银鱼入水，落水点比身边的几道明显远了半个头。 　　不断涌起的水花中，秦浩手脚不停拍打水面，速度越来越快，五十米的泳道，第一个转身秦浩处于第五位。 　　镜头和解说员都注意到了秦浩，给了特写，解说员甚至忘记了刚才自己对秦浩的不看好。 　　“年轻的小将，第一次在如此重大的比赛中一点点前行。” 　　“像极了我们的祖先，在未知的浩瀚宇宙中开疆辟土，为渺小的我们争取生存的空间。” 　　“他年纪最小，经验最少，身体条件看起来也比不过别人，但是他让我们看到了倔强和不服输。” 　　“第四名……” 　　“他一直没有放弃，让我们为他加油！” 　　此时的教室里，鸦雀无声，云靳文甚至觉得解说有点太过呱噪…… 　　最后三十米，二十米，在解说不间断的倒数，评价中，秦浩追着比赛记录的线，第二个抵达了终点。 　　他转身一脸平静趴在分水线上盯着成绩牌。 　　秦浩嘴巴逐渐长大，翻身上岸，站在台子叉着腰瞪着眼睛看成绩，摄像头给了他特写…… 　　粘了水的泳裤带着反光效果把身体某些部位衬得更加突兀。 　　“好大啊~” 　　“ALPHA分化完就是这样吗？” 　　“他比以前帅了好多啊……” 　　教室里小声的嘀咕此起彼伏，显示屏里，秦浩似乎确定了自己没做梦，和提着衣服跑过来的教练拥抱。 　　在教练的提醒下，他转头看到了追逐他的摄像头，竖起手指比了个耶。 　　采访区域围满了记者，秦浩刚走出来被蜂拥而上的媒体吓得躲到了教练身后。 　　年轻的BETA教练也是第一次享受这种包围，毫无经验的他还不忘记招呼大家，有问题一个个问。 　　对于今天这位压着比赛记录，和金牌成绩差了不到一秒的后起之秀，采访问题层出不穷。 　　“你刚才是不相信自己得奖了吗？” 　　“你游的时候在想什么？” 　　秦浩抓着湿漉漉的头发，闭拢双腿站得笔直：“没想什么，就想着游完回去上学。” 　　“你还是学生？哪个大学？为什么想要来参赛？” 　　“高二。因为教练说，进了半决赛，奖金给我，我就来了……” 　　屏幕内完皆是一阵大笑…… 　　“那你现在有了更多的奖金，想要怎么安排？” 　　“之前说好了拿到奖金就给别人，现在也给他。” 　　秦浩说得轻飘飘，就像是给人一个苹果那么简单。 　　敏锐的记者捕捉到了这个重点。 　　“他？是你喜欢的人吗？是OMEGA吗？” 　　秦浩脸咻一下就红了，教室里再次安静下来，大家都想听秦浩的那个他究竟是谁。 　　“我还在读书，老师不让我们谈别的……” 　　屏幕切换，大家此刻最不想看到的校长的脸出现了，校长关于这次奖牌的份量，对高考的加分，可能获得的一流大学的门票如数家珍。 　　云靳文合理怀疑，刚才看比赛时候，校长是不是去查资料去了…… 　　校长说完，再次表达了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重要性。 　　从下课到放学，学校里大部分同学都在讨论刚才那场比赛，不是讨论游得多快，而是ALPHA的身材为什么那么让人流口水？ 　　他们这个年龄能看到的ALPHA暴露得极致，就是篮球场…… 　　秦浩这穿着一条小裤衩，还是紧身凹凸有致那种，谁见过？ 　　别说BETA，OMEGA们好奇，连ALPHA也暗暗有了比较…… 　　秦浩没有如期来上课，消息倒是给云靳文发了不少，大概就是拿到银牌这事，超出了教练的预料，之后引起了很多后续事宜，他都得处理完了才能安心回校上课。 　　都是好事，让云靳文不要担心。 　　早上吃过早饭，云靳文背着书包走出家门，本该停在小路上的车，这会还在车库放着。 　　车库门开着，赵叔拿着一块布细心擦拭，一看那架势今天就是不准送他的。 　　“赵叔？” 　　赵叔指了指外面：“诺，今天接你的人来了……” 　　一辆银色汽车从远处打着双闪开了过来，停到门口，秦浩的头从驾驶室窗户伸出来。 　　“快上车。” 　　云靳文撇撇嘴，和赵叔道别，提着书包坐上了副驾，指着车问秦浩这是什么意思？ 　　“我不是中奖了嘛，我爸很高兴。说我成年了，也有驾照，应该自己开车了，就给我买了一辆，说花销都算他的，以后就不来接我啦。” 　　云靳文哑然，这事还真说不好是谁比较占便宜…… 　　“以后我每天接送你啊，反正我爸出油费。” 　　“那你每天停哪？” 　　“赵叔的位置啊，我都和他说好了……” 　　第一天正式上路，秦浩开得专注得很，就算有自动驾驶辅助，他也集中精力盯着前方。 　　到了学校，还没到ALPHA的入校时间，两个人坐在车里等着，秦浩摸出通讯器飞快点几下。 　　云靳文收到了一条银行账户绑定信息：秦浩XXXXX607账号，为您开放唯一全面授权。 　　“你干嘛？” 　　唯一全面授权的意思，约等于秦浩的银行账户转让给他了，除了名字还是秦浩，查询余额，转出资金只有云靳文才能操作，秦浩都不能操作。 　　这是星际时代，银行新开发的亲密业务，很多人结婚后才会用到。 　　“说了，奖金给你，第一笔已经到了，以后的奖金都打这卡里。” 　　云靳文摊着手：“我不要。你自己留着。再说还有教练的呢。怎么取消？” 　　“教练的，我没要。这都是我自己的，之前你送我泳裤时候说好了，你怎么反悔呢……” 　　“怎么取消？”云靳文点了几个菜单没找到退回，取消按键，这玩意难道还是粘上就甩不掉。 　　“一旦转让，终身不可解绑，除非我死了注销户头……” 　　秦浩说完，侧身打开车门。 　　两脚刚落地，尖叫一声高过一声。 　　“啊啊啊！秦浩！” 　　“那是秦浩吗？” 　　“他自己开车来上学了！” 　　秦浩顾不上看声音来自哪里，立刻缩回车里，关门落锁一气呵成。一脸紧张四处张望。旁边几个同学看到车里是他，恨不得停下步子不走了。 　　“没事，那天你的比赛，学校给全校看了直播，大家都知道你拿奖了……” 　　秦浩嘴巴缓缓张大，脸上红得滴血：全校都看见他没穿衣服了…… 　　“直播？播了哪些？”秦浩问。 　　“就你比赛实况转播啊，出成绩确定第二，你还想要哪些？” 　　云靳文忽略了他热身运动哪些夸张的动作，他琢磨要说出来的话，不知羞耻的秦浩应该十分得意。果然秦浩听说只有比赛内容，紧张的神情松弛了下来。 　　云靳文关掉了通讯器的银行页面，既然拒绝不了那就坦然接受。 　　“进教室啦，再不走一会人更多……” 　　秦浩眉角抽搐下车锁门，背着书包低着头一溜小跑冲进了A2教室，可惜教室并不是他的避难营，甚至可能是他的行刑室。 　　他冲进教室的声音引得同学侧目，丁俊逸一嗓子嚎了起来。 　　“哎呦，我们的大功臣回来了！” 　　“浩子，在我心中你就是冠军！” 　　“感谢你带领我走上了人生巅峰，我的体育委员之职因为你，未来的人生履历浓墨重彩！” 　　“秦浩，你牛逼啊，知道上学期期末，你考了多少分吗？” 　　秦浩放假就去训练了，开学又没来，哪知道自己考了多少分，他估计应该不会很差。他给孙尧请假时，孙尧都没多问，二话不说就答应了，以他有限的经验来看，这可是云靳文那种优生才有的待遇。 　　“年级第八，咱们二班的荣耀啊！” 　　这个结果秦浩十分意外，他绷着脸，内心的狂喜没有持续多久。 　　进教室的人越来越多，看见秦浩第一时间过来哈拉两句，秦浩背着书包摊在位置上，不停说着谢谢，大家一起努力…… 　　妈的，好想逃课…… 　　秦浩这是第二次享受全员瞩目，只是两次因由千差万别。上一次是恶意，这一次是善意，所以他很清楚现在班上说的这些话，只是一个缩影，他的所有信息，可能已经被人扒得底都不剩满天飞了。 　　他只希望这次善意的关注能够很快散去，毕竟距离他拿奖已经过去快一周了…… 　　这样的关注度并没有如秦浩以为的很快散去，中午他端着两大盘菜，继续在校园里狅奔。 　　抵达云靳文的餐桌，盘子里居然多了新出炉的炸鸡腿，纯肉肠…… 　　什么时候，什么人放进来的，秦浩一无所知。 　　三个人坐着吃饭，不时有人过来，往桌上放东西，牛奶，饮料，糖果，巧克力。 　　扔了就跑，拉都拉不住…… 　　吃完午饭，桌上已经堆了一大堆东西。 　　秦浩一个个扒拉过来看，越看越觉得不太对劲，谁见过各种包装上用笔画了心，留了名字，还有的写着一串冷僻外文的？ 　　秦浩估计，那些外文要是翻译出来，可能不是什么很好的意思。 　　“球球，你说他们这是干嘛？” 　　“喜欢你，投喂你……” 　　秦浩触电一样缩回手：“我不要，你们吃。” 　　“我不吃！”云靳文果断拒绝，有的东西上面明显残留着OMEGA的信息素，对于他来说闻一口都致命，还吃呢……。 　　“我觉得你可以带回你们班上，投喂你们那帮无人关爱的ALPHA。” 　　宁圆源认真建议！秦浩如醍醐灌顶，脑门一拍，夸宁圆源好主意，你是怎么想到的…… 　　“丁俊逸说，你们二班的ALPHA成绩中不溜秋，也没有什么耀眼的光环，是被大家忽略的北极班级，所以孙老师从来不担心你们会早恋，因为你们没人要……” 　　“他很希望老天有眼，某天来个BETA，OMEGA给他送温暖，我觉得你给他送温暖，应该他也挺高兴。” 　　云靳文噗呲一声笑了出来，秦浩已经跑去找食堂阿姨要了一个大口袋，把桌上的吃的喝的全装了进去挎在肩膀上，他凭一己之力造福全班。 　　三个人走出食堂，没想到的是，同学们的热情相待远未结束。 　　半空不时有五颜六色的纸飞机朝着秦浩飞过来，飞偏了的尖角几次差点扎到云靳文脸上。 　　秦浩一手捂着云靳文的脸，一手揽着肩挡在他身前，望着天嚷嚷。 　　“同学们，不要乱扔垃圾，高空抛物很危险！” 　　“那不是垃圾，那是我们的心意~” 　　大胆的女生应了一嗓子，立刻缩回了脑袋。云靳文干脆缩在秦浩身前低着头。 　　秦浩手揉过云靳文的脸，眼睑，心疼万分：“没扎到吧？” 　　新一轮的嘘声再次响起，云靳文咬了咬牙：“扎到了，疼！” 　　秦浩撅着嘴凑近云靳文的脸吹着小风：“我吹吹，一会红就散了。” 　　又是持续不断的嘘声，宁圆源懂事的走远了几步站在旁边等着…… 　　“不行，我得去告诉老师！” 　　当天下午，全校每一个班放学后，接受了班主任老师长达一个小时的思想教育。 　　班主任们着重强调，高中阶段，学习为重，不要有别的心思影响自己，影响别人。优秀的榜样的想要学习，追赶，讨教学习经验相互帮助，共同进步是可以的。其他的不应该的感情，千万要学会克制。 　　就差直接说：你们别去骚扰秦浩了，人家成绩好，你们不把心思放学习上，别人一辈子都不会看你们一眼的。 　　班主任们心好累…… 　　秦浩耽误了小半个月课，说多不多，说少真不少。 　　他有了车，每天在云靳文家理直气壮常驻，恨不得天天赖到十二点顺理成章不回家。 　　不分白天黑夜的补课，紧追慢赶在第一次校测验中，总算稳住了上学期期末考试的名次。 　　秦浩不知不觉成了校园名人，新一届校草，被所有人看过腹肌，检阅过的校草…… 　　总有胆大的OMEGA，BETA们蠢蠢欲动，给秦浩塞信笺，卡片，巧克力。 　　鉴于上一次吃错云靳文暗恋者的东西，而后引起的麻烦太过印象深刻，秦浩也算有了应对经验，能当面退回就退回，不能退的分给全班同学一起享用，反正他是不吃不碰的。 　　表白信越来越多，堆在抽屉里，他琢磨了下得找个办法处理。 　　周一大早，云靳文坐上秦浩的车，注意到了扔在后排异常饱满的书包。 　　他伸手勾了一下：“你装的什么呢？” 　　“帮丁俊逸带的东西。” 　　云靳文哦了一声收回了手，到了学校，秦浩提着鼓囊囊的书包走进教室，丁俊逸跑过来扒拉。 　　“你这是带了多少吃的来学校啊？” 　　秦浩打开他的手：“吃个P。” 　　丁俊逸朝着陆恒他们几个一招手，大家围了上来，眼巴巴瞅着书包，想要分一杯羹。 　　拉链拉开，一个有点重量的木头匣子，还挂着锁，秦浩往课桌里塞了下，尺寸刚好。 　　丁俊逸满怀期待的等着秦浩打开锁，里面居然是空的…… 　　“你这里面没吃的啊？”丁俊逸不高兴了，这等半天白咽唾沫了。 　　“吃什么吃，早跟你说吃个P。” 　　秦浩说着，把抽屉里的表白信一把把抓出来在桌子上怼齐放进了匣子，装完抽屉里的，匣子还有一半的空间。 　　他满意的扣上盖子，挂上锁扔进了抽屉。 　　几个人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令人迷惑的操作。 　　“这些我都没拆过，锁起来，回头谁找来要拿回去，就退给他们。这表明我的绅士风度，永久支持退货……” 　　“切~”几个人转身就走，一句话都不想多说…… 　　“诶，你们看了这么久也不夸夸我啊！”秦浩自认为自己的做法非常值得人夸赞，收获的又是一通白眼。 第36章 脆弱的ALPHA 　　吃完午饭,秦浩和云靳文在校园里散步，宁圆源跟在后面低着头回着云靳泓的信息。 　　三个人步伐一致走了段，宁圆源没注意到前面两个人突然停了,一头撞上了云靳文的背心。 　　“哎哟~”宁圆源揉着鼻头抬头,云靳文一脸无奈回头看着他,往旁边走了几步。 　　视线开阔，宁圆源看到了云靳文突然停步的原因。 　　秦浩被一个beta男孩子拦了下来,旁边有的同学发现异常,停下了脚步,渐渐有了围观之势。 　　宁圆源看状况不太对，立刻站到了云靳文身旁，两个人和秦浩之间隔着了七八十厘米的空隙,他们两也是围观者…… 　　胆大的BETA男孩子,手里捧着一个透明盒子,里面是秦浩曾经最爱吃的橘子奶糖。 　　“学长,我打听了好久，听说你喜欢吃这个，这次上市我专门买来送给你的,希望你能收下。” 　　早经历过花式表白的秦浩，面对这种场面临危不惧,哪怕旁边看热闹的同学已经开始鼓掌。 　　“好有勇气！” 　　“答应他呀！” 　　“快收下！” 　　秦浩眼神挨个扫过那些看热闹不嫌事大，还火上浇油的同学,本来垂在身侧的双手揣进了裤兜。 　　“谢谢,不需要，好好学习，别早恋。” 　　秦浩一脸镇静送出十二字箴言，周围突然安静下来,那些嬉笑调侃立刻消失。 　　beta缓缓张大嘴巴，秦浩不等他发言，赶紧拉着云靳文的手腕扬长而去…… 　　从此秦浩有了新一个外号：“冰草”。 　　课间，云靳文独自走过教学楼的露天走廊，朝着操场的一段扶栏前，里三层外三层站满了学生，后排的垫着脚尖手搭在前排的肩膀，拼命向外张望。 　　云靳文忍不住瞟了一眼，看个子都不算高，可能是高一年级居多。 　　一阵小声喧哗后，兴奋的话语接踵而至。 　　“诶，快看，冰草今天穿好少啊！” 　　“对对对，约等于没穿，他又黑了。” 　　“他信息素肯定是巧克力味的。” 　　“咖啡味！” 　　“他旁边那个皮肤黑黑的好像也长得不错。” 　　“你究竟喜欢哪个啊，看见哪个都觉得好看。” 　　云靳文勾勾嘴角没有停留，不用回头不用询他都知道，某个人这会又在外面遛了。 　　高二A2刚结束每周唯一的一堂体育课，打完篮球浑身挂着汗珠的秦浩和丁俊逸，勾肩搭背去小卖铺买饮料零食。 　　掏出一瓶冻水，秦浩二话不说只图痛快，拧开盖子往自己头上倒，丁俊逸抓住他的瓶子立了起来。 　　“你就这么瞎弄，不怕云靳文看见抽你？” 　　秦浩撇撇嘴喝了两口水不解气，拉开冰箱拿了两只冰棍，撕开包装一口气咬掉三分之一总算舒坦了。 　　左手举着敞着口的瓶子，右手举着冰棍，一口冰棍一口水和丁俊逸并排着往教室走，旁边的教学楼上不时传来叫声。 　　秦浩木着脸咬了一大口冰棍，头都不带转一下。 　　“我下次再也不和你一块走了，每次都这样被人围观，就像猴子。” 　　“你每次都这样说，然后下次继续，你没听见有人也夸你帅？”秦浩目不斜视又喝了两口水。 　　“有人还说你白呢……他们都瞎！” 　　人确实需要对比，在丁俊逸的衬托下，居然有很多人误会秦浩皮肤白…… 　　两个人相互挤兑了一路，走到A系教学楼跟前，那些嘘声，议论声终于彻底消失。 　　秦浩小跑了起来，招呼丁俊逸快点。 　　“饿了，刚才忘记买吃的了，回去摸摸有啥吃的……” 　　“你不至于吧？刚才那冰棍不算？”两个人的冰棒棍儿才刚扔，这还没走两步又饿了？ 　　“那哪算吃的啊？我还在长身体呢……那点哪够？” 　　云靳文回到教室舒了一口气，还是他们班正常一点。 　　虽然教室靠着操场，窗户边没人围观，大家都是各自做着自己的事。 　　秦浩一游成名，作为旧同班同学，班里似乎只感叹了那么一下午，之后秦浩跑来班里都没引起过轰动。 　　可能大家见过他天天睡觉不听课，被老师花式批评的样子，分化后光环叠加再多，也不能让大家拥有八米厚的滤镜。 　　秦浩还是那个贪吃贪玩，饭量大，没事缠着云靳文的云挂件。 　　上课铃还没结束，老师拿着一大摞新的册子走了进来，教室里顿时哀鸿一片。 　　“好了，不要嚎了，你们好歹也是B系拔尖，为自己的将来努把力，今天我们学一点扩展内容。科代表帮忙来发一下。” 　　老师分秒必争站在讲台上语调高亢，学生们恨不得两手握着笔一起做笔记。 　　凌乱的书写声中渐渐掺上了低语。 　　“A系怎么了？” 　　“那边好像出什么问题了？” 　　坐在窗边的同学不时往外张望，小声议论越来越多，老师忍不住敲了敲讲台。 　　“专心听课！” 　　教室安静了不到半分钟，坐窗边的一个同学举起了右手，获得发言准许后，他指着窗外。 　　“老师，A系那边好像出现了不明骚乱……” 　　书写几乎同时停下，教室里本来低着的头同一时间抬起。 　　大家的目光转向窗边，老师皱着眉头走到窗边望向A系。 　　A系三楼某个教室里的人潮涌动，按BETA的视力来讲，不是整个班动，他们可能根本注意不到。 　　教室门不大，人群相互推搡，空下来的教室里，桌椅被挤得横七竖八。 　　“各班请注意，各班请注意，关好教室门，不要外出，在外的同学情立刻回到教室，各位班主任请立刻到班级维持秩序。” 　　教室里的扩音器响起，广播反复播放，云靳文蹭地站起身子。 　　“好像是A2？” 　　“高二A2。” 　　他还没走到窗边，听到了同学笃定的答案转身夺门而出。经过走廊和班主任撞个正着，班主任拉了一把没拉住。 　　“云靳文，快回来，现在外面很危险。” 　　耳边只剩下风的呼声，那些禁止外出的广播，那些不明就里的疑惑全都被隔离在了极速奔跑之外。 　　云靳文一口气跑到A系教学楼，抬头一看刚才还推开的玻璃窗，这会除了一间教室，其他关得严丝合缝。 　　云靳文穿过安静的走廊，拾级而上。随着不断靠近，本该清爽的空气里掺杂上了混乱的信息素，酸甜苦辣五味俱全。 　　紧张和不安充斥着三楼的走廊，中段站着一群神色慌张的学生。 　　云靳文一步步走向人群，看到了一张张他熟悉的脸庞。 　　小乐，陆恒，还有几个他不知道名字的A2班的ALPHA。 　　四处张望的小乐首先发现了云靳文。 　　“小文，你怎么来了？” 　　云靳文沉默不语挤进人群走到教室门边，孙尧和另一名ALPHA老师守在门口。 　　他们脸上有着和身旁学生一样的不安，难受。 　　他往里冲了几次都被孙尧拦了下来，只能扒着门框往里张望。 　　在一大片横七竖八，倒地的桌椅板凳中，云靳文找到了刚才没看见的两个人：丁俊逸和秦浩。 　　摊在地上的秦浩，面色苍白，双目紧闭，双脚无意识地乱蹬。 　　丁俊逸坐在地上把秦浩揽在怀里，双手握着他的手腕，满脸焦急。 　　“你不能进去！”孙尧摁住云靳文的肩头，再次阻止了他的进入。 　　“秦浩怎么了？” 　　“现在不清楚状况，我们刚拨打了救护电话，他的信息素似乎出了异常。” 　　孙尧一句话，云靳文明白为什么只有丁俊逸敢留在教室里。 　　“我没分化，让我进去，我不会受影响。” 　　孙尧一愣，云靳文冲破了阻拦奔到了秦浩身边，浓烈的薄荷味钻进鼻腔，他抬起秦浩的手腕，抑制环已经调到了最高等级。 　　他拉起秦浩的胳膊往自己背上搭，丁俊逸一把按住。 　　“你背不动，要去哪里，我陪你。” 　　孙尧隔着大半个教室安抚云靳文，我们已经通知了医院，马上到了。 　　“普通医院解决不了，我得弄他去专业医院。” 　　丁俊逸二话不说一把将秦浩扛在自己背上，“你把他东西收了，怎么去？” 　　云靳文拉出书包把桌上的东西稀里哗啦全拨了进去，从侧袋里掏出了车钥匙。 　　两个人一前一后往外走，丁俊逸路过自己的课桌顺手捞走了自己没喝完的矿泉水 　　教室外的同学全部躲到另一侧，一个老师阻拦着同学们靠近，孙尧紧跟着他们走到了学校门口。 　　门卫看到被背出来的学生，跟着的孙尧，没要出门条，按开大门，三辆白色的救护车正巧开了过来，看见秦浩打开门跳下来五六个医生护士。 　　云靳文打开秦浩的车，丁俊逸抱着他进了后座。 　　“孙老师，麻烦您帮忙处理下，我现在送秦浩去找他的医生，比较熟悉他的情况。” 　　“好的好的。” 　　云靳文关上车门，发动汽车，调整了自动驾驶后，拨通了苏淑的通讯。 　　“妈妈，秦浩出了一点问题，我现在开车送他过来医院。” 　　“让我看看。” 　　“多久了？有什么反应？” 　　苏淑一连问了几个问题。 　　丁俊逸看到视讯投影空间一身戎装的军医，嘴巴逐渐长大，听到云靳文开口就叫妈妈，怔愣当场。 　　“俊逸，麻烦你给我妈妈讲下情况。” 　　云靳文的声音惊醒了出神的丁俊逸，他清了清嗓子讲述了刚刚发生事情。 　　体育课后一切正常，刚上课没多久，教室里有同学出现了耳鸣头痛，越来越多同学出现不适反应，有同学反馈闻到了刺激性的辣味，连正在上课的老师都受到了影响。 　　大家还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秦浩突然抽搐着倒地。 　　教室里的同学们反应更大，发生了短暂的混乱，上课老师疏散大家离开教室，只有他全程没有任何不良反应。 　　他趁着大家往外走，想去扶秦浩，走到才发现秦浩陷入了昏迷和抽搐。 　　大家出了教室后不适感减轻，小乐和陆恒折返帮忙，谁知道一靠近秦浩难受得无法支撑。 　　他们到现在都闹明白是怎么回事。 　　“妈妈立刻安排，不要担心。” 　　通讯挂断前，苏淑的肩章在镜头里一闪而过。以丁俊逸和军方有限的接触中，他认出那个肩章的级别不低，但是有多高他说不上。 　　车子在郊区的覆灯共和国第一军医院门口刚停稳，七八个医生护士跑过来，拉开车门，把秦浩抱上了滑车，车上立刻亮起了红色的警报灯。 　　苏淑招呼云靳文和丁俊逸下车。 　　“吓到了吧？没事的，我们先检查下小浩哪里出了问题。” 　　丁俊逸原地立正朝着苏淑敬礼：“领导好。” 　　苏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云靳文侧脸看着丁俊逸。 　　“这是我妈，不是领导，你要么叫阿姨，要么叫苏医生，不要乱叫。” 　　昏迷的秦浩被第一时间送进了隔离观察室，丁俊逸作为事件亲历者，再次向医疗团队详细讲述了秦浩发病的始末。 　　“你们体育课有做什么特别运动吗？” 　　“没有，我和他每次都打篮球，没干别的。” 　　医生低声交谈后再次发问：“你们午餐有吃什么特别的吗？” 　　丁俊逸望向云靳文，这个他不知道。云靳文背了菜名，说明他还有一个BETA男生和秦浩一起用餐，目前没有异常。 　　“把你们上课出现问题前的情况再回忆下，不用特别的，就是发生过什么想的起来的都说下。” 　　丁俊逸絮絮叨叨的从打球，下课，回教室走的哪条路，遇见了谁事无巨细全部说起，连中途去买了两根冰棍，两瓶水都说了出来。 　　“水？冰棍？还有吃别的吗？” 　　“没了，冰棍吃完了，棍子丢进了垃圾桶。” 　　“水呢？还有吗？” 　　丁俊逸递上手里一直捏着的矿泉水瓶，医生接过去扔进了一个透明袋子封起来。云靳文见此状况，主动提出来：“秦浩的书包，还有一瓶水在车里，要送过来化验吗？” 　　“行，你拿上来，我们暂时没有别的问题了，现在我们去检查会诊，你们不要担心。进了咱们这，肯定死不了。” 　　有两位医生是秦浩分化时的救治医生，面对这个老熟人他们有信心再次让他恢复健康。 　　云靳文匆匆跑下楼，把扔在车里的书包取到送到了医生办公室，回到病房外，看到丁俊逸神色严峻。 　　“你不舒服？你要不要先回去？我怕影响你。” 　　云靳文怕丁俊逸也被秦浩的信息素影响，劝说他先回去。 　　“不要，我在这里陪你，要是有什么事有个帮忙的，刚才小乐给我打电话，我总觉得这事有点古怪。” 　　“小乐说什么？” 　　他们带走秦浩时，在学校门口遇到的医生，进学校对A2全班包括孙尧和当时的老师进行了检查，初步判断他们是过敏症状。医生在教室内利用仪器检测，有微量过敏物质，但是设备仪器有限所以不能给出准确答案。 　　校方听从医院建议将A2班集体放回家休息，然后安排了消杀团队对A2教室，走廊进行全面的消毒杀菌，据说会在放学后针对A系教学楼整栋再次彻底消毒。 　　校方对外什么都没说，但是回到家的小乐却接到了大乐的电话，问秦浩是不是出事了。 　　“大乐？他怎么知道的？”大乐和他们都不在一个学校，还是高一年级的BETA。 　　“对啊！小乐也奇怪，大乐说他们学校都在传，说上次银河杯星际游泳联赛的亚军，银牌得主疯了，信息素奔溢，还影响了好多人，现在被警察抓走了。” 　　传言没有直接说秦浩的名字，但凡有人一搜，名字照片一应俱全。大乐本就知道秦浩拿奖这事，所以直接联系了小乐。 　　“小乐觉得不对，赶紧打电话过来告诉我这事，顺便问问秦浩情况。” 　　“你联系下柯平，看看学校里什么情况。” 　　丁俊逸走到一旁打了很久的电话，再回来脸上是止不住的愤怒，他联系了柯平，联系了陆恒，不出他们所料，现在可能全市学校都知道了秦浩出了精神力问题。 　　谣言很离谱，说秦浩精神力失控，信息素变异，刺激了所有人，谁跟他接触多了，都会被传染疯。 　　“小文，这事不对啊，秦浩发作后，孙老还没到教室，学校的广播已经开始播了，我们的任课老师为了维持秩序一直没走，谁通知的学校？还有现在秦浩什么情况，医生都没得出结论，为什么都传到校外了？” 　　丁俊逸提出的问题也是云靳文想到的，他没有留太多时间给自己思考，而是直接拨通了云靳泓的通讯。 　　面对视讯里再次出现的上等军衔，丁俊逸又一次深受震撼，特别是那眉眼和云靳文分不开的相似。 　　接到弟弟主动电话的云靳泓本来一脸笑意，云靳文第一句话就让他笑容立刻凝固。 　　“哥，我们在学校出了点问题，需要你帮忙。”云靳文开门见山说了要求。 　　“出什么事情了？” 　　云靳文掐头去尾把挑了重点讲述了秦浩这次异常的始末。 　　“你是说，已经有消杀团队去过你们教室了？” 　　“对，秦浩的好朋友刚才联系我们时候说的，为了消杀，所以班里都放假了。” 　　“你把小浩送到妈妈医院了是吧？好的，这边我来安排，我尽力！” 　　挂掉电话，云靳文推了一把嘴巴大的能塞下鸡蛋的丁俊逸。 　　“你真是军方的子弟啊！”大半年前那些谣言又重新在丁俊逸耳边回响。 　　“嗯，云鼎是我爸爸，亲生的那种……”“我算他老来得子，所以没有曝光……” 　　“他们本来想要个女儿，结果我不争气又是个儿子……” 　　云靳文轻描淡写继续句话，炸得丁俊逸如同吞下了十吨□□，灵魂和身体分离，精神力差点冲破禁锢，他强制自己平静下来后，抹了一把脸。 　　“你放心，我当没听到，不会说出去的。” 　　“嗯。” 　　这次的情况比上一次好了很多，傍晚时分，秦浩醒了过来，通过呼叫器喊饿，说要吃饭…… 　　护士查阅系统里没有禁食的医嘱后，出来通知云靳文安排饭。 　　“你们是家属吗？父母在吗？病人醒了，要吃饭。” 　　“好，我去买。”丁俊逸跟着云靳文起身，云靳文却去了医生办公室。 　　推开门，苏淑和秦浩的治疗团队正坐在一起开会，看见云靳文她悄悄起身跟着走了出来。 　　她把消费卡递给云靳文：“小浩目前暂时正常，可以吃喝，其他的要等我们确定的结论。” 　　“俞姨他们昨天去外星球谈生意去了，我就不通知他们了吧？”云靳衣和苏淑商量，也怕没有结果前让俞秀诗夫妇再受一次惊吓。 　　“小浩没有生命危险，只是遇到了一些有点麻烦的状况而已，不用太担心，迟早能解决的，你们也去吃饭吧。” 　　苏淑的话让两个人放下心来，两个人手里提着足够五个人食量的饭菜走进了隔离治疗室。 　　“这地方真高级啊。”刚踏进第一道门，丁俊逸忍不住感叹。 　　云靳文笑了笑，这比起秦浩上次住的特别治疗监护室普通多了，一个大病房用透明玻璃做了割断，留出了三分之一做医护人员办公室，仪器设备一切都是常规配置。 　　玻璃那一边的病房里一张病床，几组仪器构成了所有。 　　秦浩这会躺在床上，身上没有任何数据线和输液管，正翻来覆去四处张望，看见玻璃外出现的云靳文，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 　　推开玻璃房门，云靳文不自然的缩了缩脖子，满屋浓郁的薄荷味，气温连带着都低了好几度。 　　秦浩笑嘻嘻搓着双手，眼睛盯着两个人手里提着的饭盒：“我就知道你肯定在的。” 　　丁俊逸摆好小桌放上饭菜，三个人端上了饭碗，下午一折腾秦浩这会饥肠辘辘，整个脸都埋在了饭盒里，他左手腕上的隔离环已经摘下。 　　云靳文看丁俊逸毫无反应，默默抓过秦浩的外套披在了身上。 　　“你冷吗？”丁俊逸问。 　　“薄荷味太凉了……”云靳文揉了揉鼻子不自然的说。 　　“那肯定是因为我身体好，信息素发达！”秦浩嘴里包着饭菜说起话来含含糊糊。 　　对于他醒来再次躺在这里，他是一点担心好奇都没有，反正饿了能吃得下，先干饱饭再说别的！ 　　薄荷味源源不断钻入鼻腔，云靳文根本没有办法钻心吃饭。他轻叹一声放下了饭盒，心里忍不住又骂了一句云靳涛，肯定是被他传染得嗅觉灵敏了。 　　丁俊逸吃好放下了筷子，秦浩抬头扫了一眼确认这两都不吃了，他把剩下的菜饭混在了一起，拿着勺子一口口舀了起来。 　　“真香。” 　　“饿死我了！” 　　秦浩风卷残云清空了所有饭盒，捧着肚子摊在椅子上长吁短叹了半晌，终于回过神关心自己今天怎么又来医院了。 　　“你昏迷前的事还记得吗？”云靳文问。 　　秦浩咧开嘴嗤了一声，模糊记忆里好像上课铃响没多久，他就开始犯困，然后耳边很吵，鼻子里乱七八糟的味道涌了进来，脑袋越来越重他摸索着调节了抑制隔离环，后来一片嘈杂声中他什么都不知道了，再醒来就是这里了。 　　苏淑出现在玻璃隔断外，她并没有进来，而是按开了通话系统。 　　云靳文心里咯噔一下，苏淑接下来的话让三个人都陷入了纠结。 　　医疗团队的诊断和小乐告诉丁俊逸的结果差不多，秦浩昏厥是由信息素过敏引起。 　　但是秦浩的这次过敏引起了一些奇怪的后遗症。 　　他们刚才检查了秦浩的抑制手环一切正常，但是在秦浩手上似乎就失去了部分功效，所有信息素都可能刺激到他出现过敏症状。过敏会导致秦浩精神力异常，信息素失控，连锁反应会引起周围人的不适。 　　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危害。 　　导致秦浩过敏的物质他们正在排查，最后能确定的话，采取针对性的治疗应该可以根治。 　　“妈妈，能治吗？” 　　“可以，但是需要时间，在此期间最好不要让他受到信息素影响。” 　　秦浩撅着嘴，一副要哭了的样子，这意味着他不能外出，必须要在这个隔离室里待着，接受为期不短的后续治疗。 　　“我学习怎么办啊。明年就高考了呀。” 　　“我给你做笔记，录音，送题，你别担心。”丁俊逸率先想到了解决的办法。 　　云靳文的通讯响起，他点了接通，那头是宁圆源焦急的声音。 　　“小浩怎么样了？刚才靳泓哥给我打电话叫我不要过去，我能过来吗？” 　　云靳文吸了一口气，鼻腔里化不开的浓烈薄荷。 　　“你还是别来了，我怕你受不住刺激……” 　　“刺激？究竟怎么了？” 　　云靳文把医院的结论转述给宁圆源，强调秦浩目前没有危险，就是这个问题比较麻烦而已，可能跟他体质有关。 　　当天晚上，云靳文和丁俊逸陪伴秦浩直至医院结束探视时间才离开，期间护士们进来检查，云靳文注意了下都是BETA护士，带着厚厚的过滤面罩。 　　秦浩得到云靳文每天都会来看他的承诺后，接受了自己暂时不能出去的现实。 　　走出医院，云靳文开着秦浩的车把丁俊逸送回家，路上云靳文询问丁俊逸是不是真的一点信息素都没闻到？ 　　“完全没有！按你妈妈说的，如果我被浩子信息素干扰，也会出现不适。你看，我好着呢啊！” 　　丁俊逸举起自己的左手腕对着车顶的小灯转来转去：“这军方的东西就是牛逼，我今天愣是一点感觉都没有，幸亏我没感觉，要不然浩子这体格，你真的搬不动他。” 　　云靳文嗯了一声，心里有了别的打算。 　　入夜，云靳文躺在床上，眼前总是晃过秦浩双目紧闭，苍白如纸的那张脸，躺在丁俊逸怀疑里一动不动宛如假人。 　　他翻来覆去滚了一个多小时依然无法入睡，他抓了抓头发，爬起来拨通了云靳泓的通讯。 　　云靳泓首先告知了今天他和学校那边沟通的情况，校方承诺会彻查到底，如果有人为因素绝不姑息，会给家属一个交待。 　　原因云靳文已经不想追究，如果云靳泓出面都查不到，那么他更无能为力。现在的问题是，怎样让秦浩尽快恢复正常生活。 　　最后这关键的一年多，丁俊逸提出的办法只能短期行得通，长此以往对两个人都是拖累。 　　苏淑口中的不确定至少三个月以上，这可能导致秦浩明年高考分数从一流大学滑档。 　　云靳文说出自己的想法，云靳泓愣了。 　　“你确定要这么做？” 　　“对，我不能不管……” 　　“你先休息，我跟父亲谈一谈，等我安排，你不要贸然……” 　　“谢谢哥哥。” 　　早上出门，赵妈笑吟吟端着一个盒子从厨房里走出来递给云靳文。 　　“给小浩做的好吃的，你带给他。” 　　云靳文说着谢谢接过食盒，走出门银色的车子静静停在那里，车上没有惯常的大呼小叫，他看着手里的盒子。 　　赵妈做的是课间零食，而他只能给他带去做宵夜了。 　　在车库里擦拭车子的赵叔捏着毛巾走出来，指着秦浩的车问云靳文需不需要他送。 　　“他最近几天不去学校，车留给我了，我自己能开，谢谢赵叔。” 　　车子里还有淡淡的薄荷味没有散去，云靳文忍住了去开空气清新按钮的手，在冰凉的气息里缓缓驶向学校。 　　没有秦浩的校园里，云靳文的生活仿佛一片安静。 　　再没有人在中午端着餐盘，百米冲刺送到他面前，他和宁圆源需要自己排队，接受B系食堂厨师的鞭打。 　　大课间也没有突然冲进教室，伸手去书包里掏食物的馋猫。 　　饭后他和宁圆源在校园里散步，敏锐的察觉了些不一样，他们走过的地方，总会有人刻意的疏远他们。 　　本来是相向而行，不会撞到的位置，对方却突然跑到了远处刻意拉开距离。 　　本来是站在路旁聊天的同学，看到他们走过来，一下子散开。 　　两人一转弯，弯道路旁的三四个同学看见他们，立刻跑开。 　　云靳文顺手拽住了一个男孩，他扫了一眼手腕，没有隔离抑制环，贴着小圆胶步是个BETA，极好的突破口。 　　“你跑什么？看见我就跑？” 　　男孩子摆着手，语气怯懦：“没没没，没有，你误会了。我又不怕你，怎么会躲你呢。” 　　“你认识我？” 　　“不不不不，不认识……” 　　“那你们刚才聊得什么？说来听听。”云靳文手上用着劲，捏得男孩子的手腕白了一圈。 　　“快……快……上课了。我回……” 　　“不说清楚，今天别想回去上课。” 　　云靳文微倾上半身，男生不由自主微曲双膝，盯着眼前这个比自己高出不少，脸却近在咫尺的人，嘴巴张合几次没说出来完整的字句。 　　“你知道我想听什么！” 　　云靳文拽着男生的手朝外拧了45度，加强了语气。 　　男孩膝盖曲得更加厉害，极速吞咽了好几口唾液。 　　“他们说秦浩得了会传染的病，能够摧毁人的精神力。靠近就会被传染，你没分化也是因为被他传染了。如果分化的接触了，要么精神力退化，要么也会变成疯子。” 　　“放屁！”从来不说脏话的云靳文把男孩的手腕一扔，男孩曲着腿往侧面退了几步。 　　“秦浩好好的，别瞎传谣言，小心烂嘴。” 　　云靳文环视周围一圈，很多同学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他知道在这里说这些也许并没有用，但是他还是要说。 　　他再不说就没有人为秦浩说话了，谣言传着传着就会成为真的，再回到校园的秦浩会成为一个靠药物勉强控制病情的“疯子”。 　　放学丁俊逸站在车边等云靳文，宁圆源紧跟着出来要上车一起去医院。 　　“不行，他现在敏感期，你去对你可能也不好。”看昨天beta护士进来一小会，那全副武装的样子，云靳文也不敢让宁圆源去冒险，万一出了什么岔子，他哥得气死…… 　　“球球，你回去，一会我们给你拨视讯，浩子没事活蹦乱跳得很呢，昨天还吃了三大碗饭。” 　　“我就门口看一眼。”宁圆源不肯放弃。 　　“门口看不到啊，不像上次。他这次就住的普通病房，没那么严重。我们到了就给你打电话，你放心吧。” 　　宁圆源撇撇嘴，无奈接受。 　　云靳文和丁俊逸到了住院部，还没走到隔离室，护士通知他两去苏淑办公室，两个人一脸狐疑。 　　“来了呀，先坐。”苏淑笑着抽出一支笔，一个本子放到桌面。 　　“妈妈，这是做什么？” 　　“昨天你们送来的那些东西，我们正在化验，现在需要知道，小浩身边同学的信息素，这样能进一步找出过敏源头也能发现除了小浩，谁还可能出现小浩类似的症状。你还记得吗？” 　　“记得记得。”丁俊逸话还没说完，拿起笔刷刷刷写了起来。 　　写完还画了一张图，把秦浩的坐位，每个信息素的同学的坐位按序号标注得清清楚楚。 　　苏淑拿起本子看到第一排端端正正的字迹笑了出来。 　　丁俊逸：龙舌兰酒，68度。 　　“原来你就是星际第一醉啊，久仰大名。” 　　丁俊逸脸咻一下红了彻底。 　　“以后有兴趣从军吗？”苏淑翻看着本子，随意和丁俊逸闲聊。 　　“有！” 　　“嗯，先考大学，之后就可以报名了，期待你为我们国家建功立业。” 　　苏淑合上本子：“写得很详细，今天小浩的情况不错，你们去看看他吧。” 　　推开玻璃门，室内的薄荷气息依然浓烈，云靳文闻一口就知道秦浩今天的状况依然没有好转。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还有2W字，大概周五六更新完毕，感谢大家支持。 　　麻烦各位点点小手，收藏下隔壁双开连载哦！ 　　[娱乐圈]初闻不识曲中意 　　1V1HE 　　裴宛初第一次见闻意，天色微明，他从当红小生陆知的房间里出来。 　　裴宛初第二次见闻意，夜深人静，他衣衫不整侧躺在陆知身旁，一脸严肃对他说：裴导，你听我解释…… 　　裴宛初露齿一笑：打扰了，你们慢来…… 　　一个持才傲物，除了钱什么都不缺的新生代导演，一个财经杂志封面常客的青年才俊，因为娱乐这个圈绕在了一起。 　　裴宛初没想到闻意竟然缠上了自己，盯梢，夜访，摆拍，那些不入流的手段逼得他进退两难。 　　他宁为玉碎之时金主闻说：“那个你的新剧，可以不可以让陆知当主演？” 　　为了资源，穷逼导演裴宛初一咬牙，同意了陆知上自己的新剧。 　　新剧开拍一个月他就后悔了，他的搭档小白菜被陆知拱了…… 　　新剧过半，裴宛初不知不觉陷入了闻意“演”出来的一见钟情…… 　　一响贪欢，披着晨雾意外到访的来客，击碎了所有美好的假象…… 　　梦醒一刻就是诀别之时，从此天涯海角两不相欠…… 　　地球是圆的，滚得太远的人又滚到了面前…… 　　** 　　闻意视角：那个当年突然消失，我挂念了二十年的小孩又回来了，只是他好像不记得我了…… 　　除了钱什么都没有的土豪攻X除了没钱啥都有的导演受 第37章 康复 　　秦浩看见熟悉的食盒,两眼放光，接过去掀开盖子忙不迭地抓了一个塞进嘴里。 　　丁俊逸拿出录音笔，今天的笔记作业摊在桌上。 　　秦浩擦了擦手,把盒子放到一旁,提过书包掏出了文具。 　　丁俊逸通讯器上点了几点,拨通了宁圆源的号码，怼到秦浩面前：“球球不放心,要看看你。” 　　BETA护士端着一杯液体的药剂走进来,在宁圆源的共同监督下,秦浩一口气吞了下去。 　　护士收起杯子，转述苏医生请云靳文去趟办公室。 　　“就我一个人吗？” 　　“是的。” 　　秦浩顿时紧张起来，拉着云靳文叮嘱：“要是我治不好了,你得告诉我。” 　　云靳文一把拂掉他的手：“你想多了,我妈现在还没通知俞姨呢,你要是要死了,肯定会让你爸妈赶来见最后一面的。” 　　秦浩咧开嘴笑了起来：“对哦，我是他们唯一的儿子，我还是个ALPHA！好的,好的，我知道了,等我啥时候看见我爹妈我就要死了。” 　　这下连一向稳如泰山的丁俊逸都忍不住朝天翻了个大白眼。 　　云靳文推开苏淑的办公室门，外间没有人。苏淑在休息间叫他进去,撩开帘子,他本能低退了出来。 　　“傻孩子你躲什么，进来跟你爸爸说两句话。” 　　云靳文硬着头皮再次走了进去，站在苏淑身后和云鼎打了招呼。 　　云鼎面无表情，嗯了一声,等着云靳文说话。 　　云靳文站在苏淑身后，半天没有开口的意思，空气安静得令人窒息。 　　“你们爷俩怎么都不说话？还要我主持吗？”苏淑笑着说。 　　云鼎清了清嗓子：“你考虑好了？” 　　“啊？”云靳文一脸懵，云鼎说的是什么。 　　“靳泓跟我提了你的想法，我和你爸爸商量了下，现在想听听你的意思。” 　　面对惜字如金的老公，嘴巴紧得像保险箱的儿子，苏淑只能承担起翻译，主持的重任。 　　“嗯，想好了。” 　　“不后悔？”云鼎问。 　　“不后悔！” 　　云鼎万年不变的扑克牌脸终于有了细微变化，再开口语气沉重。 　　“儿子，你可要想好了，如果以后你要有什么问题，可就得自己承受了，国家福利不可能肆意消耗。” 　　“想好了。”云靳文吞下了那句，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和他父亲说话，说多错多。以后还有多久他也不知道，说不定到时候他好了呢？或者秦浩好了呢？ 　　云鼎叹了口气，说了两个字：“好吧。明天你母亲陪你去办理。” 　　云鼎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这在以前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云靳文担心地问苏淑。 　　“爸爸是不是生气了？” 　　“没事，你爸爸就是担心你而已。你放心，妈妈好歹医生呢，你和小浩以后谁有问题，我都管到底。” 　　第二天一早，云靳文请了一天假，和苏淑一起去了军部后勤部。 　　军队内部，苏淑拥有极高的知名度，不是因为云鼎，而是无论级别高低的军人，她救治过不少。 　　主管重要物质的工作人员听说来意，二话不说办理了登记核验认证，好心叮嘱云靳文注意事项，恭喜苏医生家里即将再出一员猛将。 　　苏淑笑着说谢谢，离开后勤部时，苏淑手里多了一个深蓝色做工精致的小盒子。 　　那里面装着，关系云靳文和秦浩两个人未来的重要东西。 　　“你是去学校还是去医院？” 　　“我今天请了一天假。” 　　“我就知道没有结果，你不会放心的。走吧，咱们尽快。” 　　回到住院部，云靳文被留在了走廊上，苏淑带着医疗团队进入了隔离室。 　　空荡荡的走廊里，云靳文低着头来回踱步，他的脚步声和他的心跳声无限放大，一次次震动着耳膜。 　　“云儿，我没事了。”充满喜悦的声音打破了有节奏的心跳，云靳文抬起头，日光斜照的午后，穿着校服的ALPHA扬起左手，笑颜如花。 　　卷了几圈袖口的左手腕上有一枚精致的深蓝色手环。 　　云靳文不疾不徐的朝着ALPHA走过去，每一步用力呼吸。 　　涌入鼻腔的永远是带着消毒水味道的空气，没有凉意，没有辛辣刺激，也没有薄荷香气。 　　一脸轻松的苏淑从隔离室走出来，把手里的蓝色盒子递过来。 　　“这里面是小浩的隔离环，还是好的，功能正常。” 　　云靳文正欲接却被秦浩抢了先：“放我这里，等我好了就换下来。” 　　走廊那头走过来一位，口罩只挂了一侧耳朵垂在脸边，提着小纸袋的护士，她微笑着把手里的东西递给秦浩。 　　“这是这两周的药，记得按医嘱吃，然后就诊时间会发到你的通讯器上，记得按时复诊。” 　　秦浩开着车直奔学校，还可以赶上至少两节课，最重要的是，他听到丁俊逸讲述那天的状况后，他直觉他应该尽早回归校园。 　　距离他离开学校不过两天，再次踏入校园正好是大课间。 　　室外活动的同学很多，见到他纷纷躲避。 　　秦浩能想象关于他的流言，可能经过几次加工传播早已经偏离了事实，但是他现在都好好回来了，这不是最好的证明吗？为什么这些人反应这么大？ 　　“云儿，他们背后又怎么说我了？” 　　“说你有精神力传染病，没分化的会像我这样永不分化，分化了的会被你同化成神经病。”云靳文一句话提炼出了核心。 　　“放屁！” 　　暴躁的秦浩眼睛死盯着那些匆匆散开的人，一只带着棕色抑制环的手随着奔跑在不远处前后晃动，他紧走几步一把抓住了对方。 　　“诶，你干嘛！”稚气未脱的ALPHA一回脸发现是秦浩，立刻收声。 　　秦浩把自己的手腕怼到他的鼻孔处：“闻，使劲闻，闻到了什么？看看你会疯不！” 　　ALPHA强作镇定：“闻不到，我什么都闻不到。” 　　“所以别瞎传留言，靠近我不会疯。” 　　他一松手，ALPHA大呼小叫狂奔而去：“快跑啊，疯子进校园了……” 　　…… 　　云靳文不放心，陪着他回到A2班。 　　站在教室门口，本来喧嚣的班级像被按下了暂停键，大家盯着突然出现的秦浩鸦雀无声。 　　小乐和陆恒最先反应过来，笑着跑过来一拳打到秦浩肩头。 　　“你小子，没事了吧。” 　　“没事啊，好好的啊。”秦浩摊开双手转了一圈，两人一人勾着他一边脖子，把他带进了教室。 　　小乐不忘记回头跟云靳文说，交给我们你放心。 　　两人身体力行告诉了大家，靠近秦浩不会有事，班里的同学纷纷上前关怀。 　　A2班本就没那么复杂，所有的表现都只是下意识的反应，规避不确定的危险，迎接康复归来的同学。 　　云靳文没带书包，请了一天的假，这会也不想去教室，想了想走去了孙尧的办公室。 　　孙尧刚刚接到门卫的通知，说秦浩回来了，这会正准备去班里，看见云靳文，又坐了回去。 　　“秦浩没事了？” 　　秦浩那天被送去哪家医院，孙尧一无所知，问丁俊逸，对方三缄其口，只肯说正规医院绝对保险。 　　秦浩离开后，学校表面恢复了平静，而他却被校长，教导主任几次请去谈话，了解当时的情况。 　　这样偷偷摸摸，却又明显感觉到上面非常重视的专项调查，让他忍不住想起了曾经传过的流言。 　　云靳文有军方背景。 　　现在看来，有军方背景的怕不是云靳文而是秦浩吧。 　　“算是没事了，不过得吃一段时间药调整，他属于严重过敏。”云靳文轻描淡写。 　　孙尧还没来得及问云靳文找他什么事，通讯响起，校长叫他带着秦浩过去办公室一趟。 　　孙尧挂了电话，招呼云靳文一起。秦浩的事情，云靳文没听到就算了，听到了不用说肯定要参与，反正多带个人也没什么。 　　三个人走进校长办公室，校长，教导主任都在，还有两位穿着警服的ALPHA，一个瘦弱的男生站在角落里，低着头看不到样子。 　　云靳文扫了眼他的手腕，一块浅色的隔离贴，是个BETA。 　　“关于高二A2班前两天发生的事情，我们请求警方介入，现在有了初步调查结果，鉴于秦浩同学受到的影响最大，算是典型受害者，所以叫你们过来听一下情况，顺便说下校方的处理结果。” 　　校长做了简单的陈述后，ALPHA警官开始讲述调查结果。 　　在秦浩他们上体育课时，高一B系某男生携带了一罐来路不明的刺激性物体，潜入高二A2教室，对教室内监控设备进行干扰后，停留了数分钟，经过周边摄像记录等信息佐证，该生应该在教室内喷洒了带来的不明物质。 　　该物质附着在课桌，书籍上缓缓挥发混入空气中，被回到教室的同学吸入后，出现了不同程度的过敏反应。 　　因为秦浩当时喝的矿泉水未盖，瓶口沾染上该种物质，通过饮水直接进入了口腔，肠胃，所以秦浩产生的反应最为严重。 　　警方通过仔细筛查当天的校园监控锁定了肇事者，从垃圾堆里找到了被丢弃的空罐子化验了残留物。 　　行凶者面对监控，化验结果无法抵赖，承认了所作所为。 　　警察说完指了指站在角落里的男生，秦浩和云靳文走上前，抬起了他的下巴。 　　瘦弱，五官平庸，双目呆滞…… 　　毫无印象的一张脸…… 　　秦浩一松手，他的头立刻又耷拉了下去。 　　“为什么来我们班搞事情？谁安排你来的？” 第38章 打架 　　“我……”BETA男生说了一个字再次沉默。 　　“他说,他数次向你表白，你对他置之不理，所以他想要报复你,听说这个东西可以引起ALPHA的躁狂,所以……” 　　教导主任言简意赅。 　　“我根本就没见过他啊！”秦浩莫名其妙。 　　“你一天接那么多追求者送的东西,你哪一个个都记得住。”BETA男生抬头说完立刻又低下了头。 　　事情有了初步结论，警方却不能直接惩罚肇事者。 　　这个BETA虽然已经分化,但是还有两个月才满16岁,并且他喷洒的这个东西也不能完全说是违禁药物,现行法律不能对他判刑。 　　“你可以向他发起民事索赔，我们会通知监护人，规范其行为,在未来5年内,监视居住活动,如果再有违法行为会将他抓捕。”ALPHA警察通报了警方的处理意见。 　　“学校这边会将他开除,之后会全校通报。你们还有别的诉求吗？”校长问。 　　秦浩摇摇头，云靳文说没有了。 　　当天下午学校大广播通报了，高二A2的ALPHA集体过敏事件。没有提及具体的人名,只说我校高一某位同学，因个人情绪问题处理不当,蓄意报复，正好高二A2体育课,教室里没人,所以搞了这出无差别攻击。 　　当天放学，无一例外的又是各班留堂接受班主任思想教育，除了请假的云靳文坐在校外的车上发呆。 　　车门打开，秦浩领着丁俊逸三个人挤进了后座,宁圆源背着书包走出校门，看见停着的车愣了下，走过来拉开副驾驶门钻了进来。 　　“怎么这么多人？” 　　“就等你了。” 　　云靳文升起了所有玻璃窗的反光膜，转过身子问秦浩：“你怎么看？” 　　“我真不认识那个BETA，我跟他真的没什么，云儿你要相信我啊！”秦浩张嘴就是撇清关系。 　　拥挤的后座，另外三个ALPHA不由自主的往两边挤了挤，尽量拉开距离，他左右一看问：“你们干嘛？” 　　“我看你就像出轨被抓住了一样，觉得有点丢人，离你远点。”丁俊逸笑着说。 　　“滚滚滚……说正经的呢……”秦浩白了丁俊逸一眼。 　　“说正经的，那BETA我觉得奇怪。”陆恒说。 　　“不仅是BETA奇怪，整件事情都奇怪，那天谁通知的教务处发广播？你们两跟着出去的，看到谁报告的？” 　　丁俊逸当天在教室里守着秦浩，其他两个人你看我，我看你，摇摇头。 　　不是他们不知道，而是他们没看见谁通知了教务处，包括孙尧都是听到广播才回来的，对之前的事情一无所知。 　　教务处的电话，他们学生根本不知道，有什么事习惯性都找老师，班主任。当天情况确实混乱，但是出去后，大家都还没来得及告诉孙尧，教务处就已经知道了。 　　不仅有人通知了教务处，还有谁在校园里散播流言，谁把这事第一时间传到了外校，闹得满城皆知？ 　　几个人拼凑出了所有疑点，却想不通其中的联系。 　　“既然学校和校方都出了定论，这事咱们暂时放一放，大家……小心点。”云靳文最后总结。 　　几个人沉重的嗯了一声，丁俊逸拍拍秦浩的肩膀：“我觉得你要小心点，我感觉那BETA就是出来挡枪的，目的就是冲着你来的。咱们倒没什么，你风头太盛，小心点……” 　　天色暗了下来，几个ALPHA各自回家，云靳文开着车送完宁圆源后，载着秦浩直接回了自己家。 　　车刚停稳，扑鼻的饭香，透过没关的门飘了出来，秦浩推开车门一溜烟跑了下去。 　　“小浩来了，快洗手吃饭吧，刚做饭。”赵妈端着汤锅从厨房里走出来。 　　云靳文锁好车，提上两个人的书包，走进客厅，秦浩已经坐在餐桌上，拿着空碗帮苏淑盛好了汤。“苏姨，喝汤，辛苦了！” 　　云靳文收拾好坐上桌，他的菜碟里已经堆起了小山，晾了一会的汤温度刚刚好。 　　他端起碗抿了一口汤，红枣枸杞土鸡汤，带着清甜。 　　“赵妈，还有饭吗？” 　　“咳咳咳……”云靳文捂着嘴抬起头，秦浩一手端着空碗一手举着纸巾递给他。 　　“你就吃完了？？” 　　“是啊，饿啊！” 　　“没关系，我嘱咐赵妈多煮的有饭，你慢慢吃不着急。”苏淑笑着说。 　　云靳文喝完了一碗汤，吃掉了碟子里的菜放下了筷子，苏淑端着饭碗慢条斯理的吃着，他主动拿过苏淑的空碗又盛了一碗汤。 　　苏淑吃完饭，放下筷子，端起汤碗。 　　“你想问什么？” 　　“那天丁俊逸写了那么多信息素，就没有别的人受影响吗？只有秦浩被影响了？” 　　今天警方的调查结果里只字未提这一部分，只说了秦浩是被影响最厉害的，那之前苏淑他们的化验毫无所获？ 　　“我们在小浩的书籍，书包里，水瓶口，还有丁俊逸的矿泉水瓶外侧化验出了刺激性物质，还有残留的信息素。因为量太细微，所以我们不能判断是属于OMEGA还是ALPHA。” 　　那天丁俊逸把两个人的活动轨迹事无巨细汇报给了医生，水和冰棍是在食堂小卖店买的，不可能被人每一瓶都拧开涂东西。冰棍他也吃了，他的手环只能隔绝过滤空气，真是冰棍有问题，他吃下去也会中招。 　　警察说秦浩瓶口沾染上，吃进了肚子所以反应最大。 　　如果秦浩的瓶口都能粘上，那和他上下一块的丁俊逸瓶口为什么没有？仅仅就因为秦浩的瓶子没盖盖？？ 　　“你那天下了体育课吃过什么？”云靳文现在怀疑，瓶口的东西实际上是秦浩口腔里的粘上去的。 　　又吃了三大碗饭的秦浩，正端着空碗舀汤，摇头晃脑想了下。 　　“好像是吃过东西，我得想想，太久了，你知道我的……” 　　你知道我一天到晚都会饿，随时都要吃东西。 　　“好像是你给我的，我没吃完。反正不是我买的，也不是别人给的。那些人给的，我都给丁俊逸他们分了，我不吃的。” 　　秦浩还不忘记解释清楚那些退不回去的好意的去向。 　　云靳文最近给他的吃的无非就那么几样，草莓大福，酸奶小饼，牛奶糖。 　　“酸奶小饼，想起来了，头天吃漏了，我桌里放着的。那天下课回去饿了，我摸到了就拿出来吃了。也没几个，都吃完了，袋子扔了，我吃完还觉得是不是变质了，味道有点怪怪的。” 　　云靳文听得直皱眉，“以后开了封的东西，离开自己视线之外就不要吃了。吃完饭，记得吃药。” 　　“你是怀疑，有人把信息素放进了小浩吃的东西里，所以他才反应那么大？”知子莫若母。 　　“可能吗？” 　　“信息素民间提炼并非不可能。比如你们那个朋友丁俊逸，就算割开他的手指，滴两滴血给到酒精过敏的人，服用后都可能引起轻微过敏反应。一些提炼方法并没有那么复杂，加热，蒸馏很容易，主要就看这个信息素是不是本身带一些异常元素。”苏淑深入浅出给云靳文讲了信息素的反应。 　　“那带异常元素的信息素多吗？常见吗？”云靳文问。 　　“多呀，AO契合度不就是靠信息素来测验吗？每个人的信息素都有特质，只是会不会引起多数人敏感罢了。这样说起来，如果真的是有人把信息素放进了食物里，不止小浩，其他同学吃了可能也会有反应。毕竟大家闻了都那么大反应。” 　　一个答案在云靳文心中呼之欲出，他怕自己想错了，询问苏淑是不是他们查到的信息素不在丁俊逸提供的名单上。 　　苏淑点了点头，表示量太细微，所以他们只能查出种类，不能更深入分析化验。 　　“什么味道？” 　　“芒果！”苏淑说完看着云靳文脸上的表情由明转暗，既有早就料到的意思，又有疑惑，也有愤怒。 　　“如果你心里有了想法，一定要告诉妈妈和哥哥，不要轻举妄动。你和小浩的生命，健康，前途赌不起！” 　　“嗯，妈妈放心，我知道了。” 　　一顿晚饭结束，秦浩沉默不语的跟着云靳文上楼，做作业，这个信息素代表什么，他们两心里都有了答案，可是为什么呢？毫无交集更别提结怨，所以无冤无仇图什么？ 　　有的事情也许永远没有答案，在学校的时光还有一年多，只能谨小慎微，避免祸从口入。 　　高二下期的日子就这么忙忙碌碌中过去了，关于秦浩精神力不受控制，疯了的传言再一次通过几次校测验排名击破。 　　唯一让大家好奇的是：云靳文究竟是不是有病，为什么还不分化？ 　　高二没有了假期，正常上课到高三开学。 　　开学前，孙尧把调整后的班级前十召集到了一起开会。 　　高二期末考，班里三个人过了升级线，一个秦浩，一个常年跟着秦浩云靳文蹭题的丁俊逸，还有另一个同学。除了另一个同学转去了A1，丁俊逸和秦浩一样的选择留在A2度过剩下的一年。 　　而A3的柯平通过自己两年的努力，终于在高二下期考试中，以年级排名50冲进了A2班级前十，和发小丁俊逸重新成为了同班同学。 　　孙尧开口就是感谢，感谢大家的信任，感谢大家的努力，好像他才是学生，在座的都是老师。 　　“老孙，你这话说得见外了，你数学教得这么好，把我从次次考试不是18就是38分的边缘拉倒现在，我应该感谢你。”秦浩从不叫孙老师，开口就是老孙。 　　“我今年45岁了，单身未婚，热爱数学，因为精神力不够支撑科研工作，转来教学岗。我想让更多人学好数学，爱上数学，但是转来培圣之前，一直没能遇到适合我教学方式的学生，到了培圣好几年遇到了你们愿意跟着我一直学习，让我看到了更高的希望。所以我应该感谢你们，希望最后这一年我们一起努力。” 　　孙尧说到动容处，眼含泪光。 　　“老孙，我们毕业了，你也找个人结婚叭，感情生活不和谐不利于工作。” 　　秦浩的揶揄收获了孙尧一记爆栗子。 　　“你以为都像你，不管人乐不乐意都先缠着再说？人家还乐意被你缠？” 　　孙尧没点明是谁，但是大家都知道说的是谁，秦浩立刻一脸正色：“老师，你别瞎说，我还在读书呢，影响不好……” 　　这下轮到大家嘲笑秦浩，丁俊逸勾着他肩膀摇晃了两下。 　　“你还怕影响不好？大庭广众搂搂抱抱时候，你咋没觉得影响不好呢？” 　　几个人走出办公室，议论最多的还是，没想到孙尧看起来那么年轻居然都45岁了。 　　丁俊逸一脸骄傲给大家普及，45岁只能算不是早婚，晚婚都算不上。 　　“为啥他说他没遇到适合他教学方式的学生啊？他不是教得挺好的么？” 　　“这个我懂！”丁俊逸的父母是做研究的，他自认非常懂这块。 　　孙尧以前是搞科研的，属于高阶人才，他的思维方式和普通人不太一样，同一个问题他的思维方式讲述，普通人可能听不明白，效率就低。明白他思维方式的人不多，培圣按成绩筛选优质学生，算是能和他的思维同步。但是成绩好了就去A1了，高考优劣都和他没关系了，所以他一直教A2，也没机会去A1。 　　“那为什么前泽能带A1，他也没多大岁数啊？”另一个哥哥也是培圣毕业的男生提出了疑惑。 　　丁俊逸低着头勾了勾手指把几个人聚拢，小声说：“前泽也不年轻了，42，43吧和上任校长有点关系……” 　　“哦~~”大家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 　　进入紧张的高三，苏淑参与了一个重要的医疗项目，时常出差不在家。云靳泓为了过两年能够调动，工作更加忙碌。唯一闲一点的成了云靳涛，三天两头往载京跑。 　　云靳涛在家没事就爱往弟弟这凑，为了躲开云靳涛的“骚扰”，也为了让宁圆源在最后这一年尽可能提高，云靳文和秦浩选择了每天放学后，在B1教室一起做作业到深夜才回家。 　　云靳文要求恢复赵叔接送，让秦浩每天只用送宁圆源。秦浩不肯，坚持每天自己开车接送他上下学。 　　云靳文和秦浩做完题已是深夜，秦浩开着车送他回家。 　　在距离云靳文家还有不短距离的地方，秦浩放慢了车速，远远瞧见了黑夜中从一楼到四楼灯火通明的房子。 　　“云儿，那怎么看起来像你家？” 　　云靳文闭着眼睛靠在车窗上打盹，眼皮子都没抬嗯了一声。 　　“你家是开PARTY还是遭贼了？”秦浩说完自己琢磨了下。 　　“难道是老二又回来了？” 　　“不能吧？我没记错的话，他不是前两天刚走？” 　　云靳文转了转头：“你说呢？” 　　云靳文推开虚掩的房门，刚脱掉一只鞋，楼梯上传来砰砰砰的脚步声，接着从看不见的门廊尽头拐弯处传来了云靳涛的声音。 　　“弟弟，看哥哥给你准备的什么宵夜。” 　　云靳文背着书包翻着白眼走进餐厅，桌上放着一锅汤，一碗刚煮好不久的面条，温度适宜，旁边是一排冒着凉气的金属小管。 　　“谢谢。” 　　云靳涛大手一挥把一排管子推到云靳文面前嘚瑟，挨个介绍不同的颜色代表的口味，高质量的补充剂，对调整精神力，补充精力透支，效果特别好。 　　“这可是我回来后第一时间去给你弄的，高三了知道你辛苦。一会睡前喝一支，回头挑出喜欢的味道，哥哥再去给你拿。顺便你帮小浩和圆源都选一下，哥哥全包了。” 　　“左医生回来了？”云靳文听老二叨叨了一顿饭，抓住了关键点。 　　“对啊，和妈妈进的同一个项目，忙着呢。” 　　“难怪你最近回来这么勤快，我就知道……”云靳文喝掉最后一口汤，起身收拾碗筷。 　　“诶诶诶，天地良心，我回来可是为了照顾你啊！” 　　周五放学前，学校响起广播，通知全校师生放学后不可逗留尽快离校，学校要进行全面的清洁和深度消杀。 　　信息素残留消杀，环境清洁之前是培圣每两三个月会做一次的常规项目，自从上次秦浩班里出过事后，这变成了每月例行一次，并且规模深度比之前还要夸张。学校恨不得掘地三尺，高空几百米全部来一遍。 　　放学音乐响起后，大家匆忙离开了教室，生怕走慢了，四处封路，搭建好隔板，就得绕路走好远。 　　云靳文还是准备在教室里多等会，等OMEGA们都走完了再出去。 　　坐在前排的宁圆源整理着自己的抽屉，感叹高三第一学期还没过一半，都做了这么多题了，草稿纸都一大摞。 　　“嘿，走啦。小OMEGA们都走光啦。”秦浩背着书包站门口招呼两人。 　　三个人走下楼，正门口已经被临时围栏圈住，几个人退了回来，按着指引走去了平时几乎不会用的侧门出口。 　　“每次都这么大张旗鼓，这些工人的速度也太快了，刚才我上楼还没看见封到门口呢，转眼就封完了。”每次这种清洁，秦浩最烦，意味着他今晚得独自完成作业。 　　云靳涛在家，看见他两一块做作业，没事就进来打岔…… 　　他总觉得云靳涛是来捉/奸，被云靳涛吓到好几次，云靳文不能理解为什么他能受到惊吓，而云靳涛更乐于突然出现吓唬他。 　　三个人从侧门走出去，是平时几乎走不到的校园角落，这会也立上了隔离板通道变得狭窄，勉强能够两个人并排，他们需要拐两个弯才能走到教学楼正面。 　　秦浩敲了敲板子，声音沉闷。 　　“这玩意有啥用处？” 　　“听说能吸收阻挡里面的药水，射线外溢，保证消杀后无残留。”走前面的宁圆源说着自己听来的消息。 　　“我觉得没这么神吧？”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讨论这板子的材料，作用，宁圆源不时回头过来搭话。刚拐过第一个弯，走前面的宁圆源，一转头和站巷道中间的一个人撞个正着。 　　“对不起。”宁圆源条件反射先道歉，被撞那人一抬头，云靳文和秦浩同时皱起了眉头。 　　“小BETA，你往我怀里钻做什么？”散发着菠萝味信息素的ALPHA朝着宁圆源下巴伸出了手，云靳文上前几步拍掉那只脏手，将宁圆源拉到自己身后。 　　“李飞，别动手动脚啊。” 　　手背被拍红的李飞一点不气恼，转手朝着云靳文的脸颊摸了过来。 　　“还没分化的普通人，是不是也惦记哥哥的信息素呢。” 　　“说你还来劲了是不？” 　　秦浩飞起一脚踹到了李飞的肚子上，把他踹得退后了几步，秦浩走上前把云靳文两人挡在了自己身后。 　　“滚你爸爸的，找打是不是？” 　　李飞站起来耸了耸肩膀，两只手抱在一起，手指关节捏得卡卡的。 　　“你打不过我，劝你识趣点，这两个你可以带走一个。” 　　“我让阎王立刻把你带走。”秦浩捏着拳头，朝着李飞的脸砸了过去，李飞躲闪不及脸上硬挨了一拳。 　　“尼玛！”李飞一手拽住秦浩的领子，屈起膝盖…… 　　“你们干嘛呢！” 　　身后响起一声呵斥，李飞立刻松手捂着脸颊站在了一边：“老师，他们打人。” 　　云靳文看见站在拐弯处的前泽，心里咯噔一下。 　　“放学了，还不走，在学校逗留干什么？不知道这个消杀是要影响精神力的？赶紧走！”前泽挥了挥手，李飞捂着脸瞪了秦浩一眼，转身一瘸一拐的离去。 　　站在第二个拐弯处的前泽见李飞动了，转身先一步走了。 　　三个人走出校门，宁圆源嘟囔了一句：“前泽怎么跑到那来的？” 　　“谁知道呢。”秦浩耸耸肩不以为然，开车把两个人分别送回了家。 　　周六，周日补课，一切正常，李飞没来找他们三个的任何一个人麻烦。宁圆源提起这事觉得奇怪，云靳文心里的疑惑越来越大，只有秦浩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不就是打架吗。 　　周一中午，三个人刚吃完饭走出食堂，丁俊逸气喘吁吁跑了过来，拦住了秦浩。 　　“孙老到处找你们呢。” 　　“出什么事情了？” 　　“不知道，孙老叫你们三个马上去教导主任办公室。” 　　秦浩指了指旁边的云靳文，宁圆源：“我们三个一起？” 　　“对啊，快去。” 　　“终于来了。” 　　云靳文冷笑一声，三个人走进他们高中三年第二次来的教导主任办公室，里面比上次来还多了几个人，估计麻烦也会比上次大。 　　两副一正教导主任，校长，前泽，敏昱，孙尧，还有坐在沙发上鼻青脸肿手上缠着绷带的李飞。 　　秦浩看见李飞的惨状，睁大了眼睛，这是被谁揍成这样了？ 　　哪知道李飞看见他们三，一抬手：“老师，就是他们周五那天打我的。” 　　“怎么回事？”孙尧也是刚到一会，之前只接到教导主任通知，让他叫秦浩他们三个过来，进来还没搞清楚状况，自己的学生就成了施暴者。 　　李飞捂着脸，痛斥周五放学，在B系教学楼后面碰到了三个人，宁圆源撞到他不道歉，秦浩仗着人多率先下手袭击他，他无力还手被路过的前老师撞见，对方暂时作罢。 　　前老师离去后，秦浩再次对他施暴，打得他在家躺了两天下不了地。 　　“你放屁呢！”秦浩朝着李飞的脸吐了一口唾沫。 　　“诶诶诶，同学好好说。”BETA副主任伸手拦住了还想上前的秦浩。 　　“李飞，你算好的吧？周五学校深层消杀，公共区域全部搭了隔板，摄像头被挡住，后门出去人迹罕至，你存心来碰瓷吧？” 　　云靳文根本不提那天的起因经过，他知道这种情况下提根本没用。 　　“你什么意思？明明就是你们打我，前老师撞见了，看见你们是优等生就算了，我成绩差就活该被欺负是吧。” 　　“诶诶诶，李飞，我道歉，那天光线不好，我确实没有注意到你被打得这么厉害，如果当时看到了，我绝对不会放任不管有说偏袒。” 　　前泽看似道歉，实际是印证了李飞的说法，秦浩打人。他当时见证了只是阻止，而没有采取进一步措施，比如通知学校，保安。因为秦浩成绩优秀，所以有偏帮，导致李飞遭遇更大的伤害。 　　这话可谓相当得水平高。 　　云靳文冷哼一声，“嗯，他看见打架不阻拦，然后先走了，给我们时间继续揍你，确实不对。这样吧，摄像头肯定什么都没拍到，你的人证呢？还有谁？” 　　云靳文说完环视一圈指着敏昱：“他看见你被我们打了是吧？蹲隔板顶上看见的是不？” 　　“没有，我只是看见他一瘸一拐，鼻青脸肿从B系那边过来，然后紧接着，你们三个人有说有笑出来而已。”敏昱摊手表示自己没蹲隔板上。 　　李飞拿起放边上的一沓单子挥舞：“你们得给我个说法，这医疗报告摆着，你们要是不公平处理，我就去投诉！” 　　“那你报警啊！谁怕你啊！”秦浩说着抬脚又要揣李飞，被孙尧拉到了一边。 　　“干嘛呢，当我死人啊，当着我面乱来？”孙尧阴阳怪气的话语一出，敏昱和前泽对视了一眼。 　　“这样吧。学生打架，我们先按学校流程处理，李飞是谁打你的？你说清楚，是他们三个人还是谁？”一直没说话的ALPHA主任说话了。 第39章 听说请家长 　　李飞挨个指认秦浩,云靳文，指到个子明显矮了一截宁圆源后，思索了几秒补了句：“他没动手。” 　　“那两位同学,通知你们家长来趟学校吧。” 　　“我爸妈在外星球出差,联系不上。只有我家的司机,保姆，你们要吗？”秦浩直接拒绝,他爹妈就算在,他也不可能叫来。 　　“我家长也不在,我建议直接报警。”云靳文手抱在胸前，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空气凝固下来，BETA主任好心劝说他们,请家长来聊一聊,道个歉没多大的事情,云靳文摇头不语。 　　ALPHA主任扔下一句：“要不这样,你们三个自己协商怎么办？协商好了，告诉我们，我们配合。” 　　办公室里安静下来,孙尧似笑非笑找了个椅子坐在一旁，云靳文和秦浩冷着脸站去了墙边靠着。 　　校长愁眉苦脸,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感觉职业生涯再一次面临艰巨挑战。 　　整个办公室只有ALPHA主任最放松,云靳文看他手指在通讯器上飞速点过的样子,估计他和自己玩的是同款小游戏。 　　前泽拉着敏昱和校长告别：“我们的作证也完成了，快上课了，我们就回去班上了，之后有需要我们再配合。” 　　云靳文走到门边嘭的关上了门,拉过椅子坐在了门口。 　　“走什么啊，我这准备等你们同意了报警呢，重要证人走什么？”云靳文说完不解气，指指窗户。 　　“喏，你们实在要跑，就翻窗户吧，反正正路你们也是不想走的。”前泽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孙尧右手掌捂着脸，压抑着笑声…… 　　前泽僵持在原地，目光在云靳文和窗户之间来回切换，校长和主任什么话都没说，也没出声劝说云靳文，也没叫他们走。 　　几分钟后，前泽无奈带着敏昱坐回了原来的位置。 　　拉锯了一段时间，秦浩算看出来了，校长不想影响他们的前途，所以不愿意报警，李飞就逮着这个软肋叫嚣赔偿。如果他们把家长叫过来，大几率的赔钱道歉，然后再收获一个批评教育，这事可能就结束了。 　　但是前泽和敏昱跑来作证是图什么？ 　　反正现在他跟着云靳文走，他们没打人，报警就报警。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第一堂课的上课铃声响起，三个当事人没有过任何交流。 　　“听说我弟弟在学校打人了，我看看谁这么能耐，没被我弟弟打死呢……” 　　走廊上传来一声怪腔怪调，云靳文条件反射弹坐了起来，一只手通过打开的窗户伸进来，提走了凳子，拨开了门锁。 　　穿着白衬衣，黑色西裤，系着高奢黑皮带，戴了副金丝眼镜，发型还仔细打理过的云靳涛走了进来。 　　云靳文扶着额头站去了旁边，他现在已经不想去考虑，为什么老二知道了消息？ 　　不穿戎装的云靳涛依然有着强势的气场，他穿着硬底皮鞋，笃笃笃走到李飞面前，伸手勾起了李飞的下巴左右晃了晃。 　　“啧啧啧，真惨啊，分化了的ALPHA打架不用精神力，居然还有拳头？谁这么蠢货呢？” 　　云靳涛丢下李飞的下巴，从旁边的桌上抽了张纸巾仔细擦拭着手指，拉了把凳子，坐在一旁翘起了二郎腿。 　　“谁跟我说说怎么回事？” 　　“这位先生，请问您是？”云靳涛进来一通骚操作惊得校长愣了半晌，这会才想起来问来者何人。 　　云靳涛点了点云靳文他们三个：“中间那是我亲弟弟，旁边那两也是约等于吃我家米长大的，三个都是我亲的。” 　　云靳涛埋着头仔细擦拭手指，说话时候连正眼都没瞧过校长。 　　“哦，云先生，您好，请问下您的工作单位是。”校长说话的语气不由自主尊崇起来。 　　云靳涛抬起头，把纸巾捏成一团，准确丢进了对面的垃圾桶。 　　“不重要，谁跟我说说这怎么回事？” 　　云靳涛环视一圈，指了前泽：“就你吧，我看你好像挺能说的样子，给我说说怎么回事。” 　　云靳涛和秦浩心里只有一句话：老二这手真的黑。 　　前泽木着脸把刚才说的话又说了一遍。 　　云靳涛听完反问前泽：“你解释下，那天放学你去B系的教学楼做什么？” 　　“我……”前泽语塞。 　　“你们培圣的ALPHA老师，有的可是很瞧不其他系的，所以你去做什么？说不出来？那我就当你去专业做好事，见义勇为的。” 　　云靳涛说完又指着李飞：“你说说，你放学那么久了去B系做什么？行了，你交际那么广阔，肯定能编个人名出来说去找朋友。” 　　“你呢？站在一旁等着见证奇迹？”云靳涛不屑地朝着敏昱扬了扬下巴。 　　“所以那天就是他们三个放学约着一块走，你们三个前仆后继成为受害者，阻止者，见证者？” 　　云靳涛自说自话完全不需要任何人回复。 　　说完拍了拍巴掌，冲着教导主任和校长躬了下身子。 　　“作为家长，我们家的小孩卷入此类事件我非常痛心，我建议报警，涉事双方有两位成年ALPHA，足够承担法律给予的一切惩处，警察介入后对伤情鉴定评估更加专业，该赔赔，该判判，谁该坐牢绝不姑息。” 　　校长一脸苦色，他上任不到四年，如果学生在学校里出了刑事案件，肯定会影响他的仕途。而且一方还是优秀学生，沾上刑责可是一辈子都洗不掉的污点，这也是他一开始要求找家长的原因。 　　现在家长不请自来了，但是闹得更厉害了，一家子都要报警。 　　难道这中间真的有什么隐情？ 　　“不可以报警。这对培圣的声誉会带来不可估量的影响。”前泽一口否定了云靳涛的提议。 　　“你是见义勇为者你怕什么？”云靳涛表情玩味掏出兜里的一个小圆柱，啪嗒按了开关。 　　云靳涛刚才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这是一个微型录音器。 　　“非法录音呢，一般不会作为证据采信，不过警察来了你肯定也愿意再说一遍。弟弟，敢报警吗？” 　　“报，我没打他。那天不小心撞到他，宁圆源当时就道歉了，他先出手想摸宁圆源，然后没摸到，摸了云儿的脸。”秦浩总算有机会，把那天的事情说出来了。 　　云靳涛蹭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两步走到李飞跟前，拽着他包得跟粽子样的手。 　　“哪只手摸的？这只还是那只？” 　　李飞缩在椅子上：“没有，没有，没有。” 　　ALPHA主任上前拉开了云靳涛：“这样，既然家长到了，咱们好好说说解决办法。” 　　“报警还是怎么样？”ALPHA主任冲校长使了个眼色，意思是他来处理。 　　刚才来来去去，校长琢磨了下也大概猜出了怎么回事情，李飞自从云靳涛进来后，连话都不敢多说，哪还有最开始痛哭流涕委屈万分的样子。 　　“不报警。”李飞坚决地摇摇头。 　　“如果不报警，我们现在手里没有证据证明，你是在学校被打的，那怎么办？监控也看了，完全没拍到。” 　　“算了。”李飞不甘不愿吐出两个字。 　　ALPHA主任和他确认不再追究，当这事完全没有发生过，后续他也不会追责后结束了这场调解。 　　没有受害者，没有施暴者，一行人陆陆续续离开办公室，走出办公楼，正好是大课间。 　　在外面活动的学生不少，看见鼻青脸肿手腕上包着厚纱布的李飞，皆是好奇。 　　“你站住！”云靳涛吆喝了一声。 　　走在前面的李飞，前泽，敏昱都停下了步子。 　　云靳涛提高声音慢悠悠走到三人面前。 　　“作为一个ALPHA，是靠精神力战胜别人，不是靠不入流的街头混混那些手段，我今天给你展示下什么叫强者的精神力。如果以后你再在学校里横行霸道，欺负同学，我不介意代替你爹妈收拾你。” 　　云靳涛举起右手慢条斯理解开左手衬衣袖口的纽扣，一圈圈卷到手肘，露出了深紫色的手环。 　　云靳文啧了一声，还和左医生的浅紫色是情侣款呢。 　　云靳涛咔哒一声按开了手环的锁扣，提在手里递给云靳文：“帮哥哥拿着。” 　　旁边围观的人鼻翼抽动，却没有闻到任何信息素的味道，李飞的表情却越来越痛苦，捂着头慢慢蹲了下去。 　　李飞的手越压越紧，最后侧倒在地上，张大嘴大口喘气，身子蜷缩在一起。 　　“别……”李飞用尽力气只能说出一个字，鼻涕眼泪不断涌出糊了一脸。 　　他痛苦的姿态持续了大概一分来钟，旁边围观的学生眼中满是惊讶，前泽眼里是掩饰不住的错愕。 　　“看到没，这才是ALPHA之间的精神力碾压，有针对性，不伤及无辜，所以你那些小流氓的一套省省吧。” 　　云靳涛说完闭着眼睛仰着头，陶醉又夸张的深吸了几口空气，一头伸到敏昱的脖子边。 　　敏昱捂着脖子躲到了前泽身后：“你做什么？” 　　“芒果味的信息素，里面含有极易引起人过敏的物质L-10，难道你的分化医生没有告诉你，定期检查及时上报？” 　　云靳涛说完拉着敏昱的手腕，举到大家都能看到的位置。 　　“普通版抑制环，你是生怕你身边的同学，不能被你影响？” 　　前泽推开了云靳涛：“这位家长，如果没什么事情请你离开校园，不要影响我们的正常教学秩序。” 　　云靳涛皱着眉头盯着前泽：“你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橙子味的信息素和他有沾亲带故的关系，如果你两是亲戚，那你这监护不利啊！” 　　“哇~”人群中发出了惊呼，高三A1的班主任和他们班第一名有亲戚关系？怎么怪怪的。 　　云靳涛冲着看热闹的同学们，吸了几口气，随意点出了站在后排几个同学的信息素。 　　“你是温泉味道，你是森林的味道，你两的味道里都有同一种东西，你们应该有亲戚关系，但不是亲兄弟。” 　　被他点到的两个人互看一眼：“我们都带着抑制环呢？你是怎么闻出来的，你太厉害了吧！” 　　云靳涛现场表演比狗还灵的嗅觉，证明了他之前没瞎说。 　　前泽拽着敏昱一声不吭的往前走，云靳涛却伸手按住了前泽的肩膀。 　　看起来他只是轻飘飘的把手搭在前泽肩头，前泽扭动了几次上半身，完全不能脱离他的禁锢。 　　云靳涛伸出左手腕在云靳文眼前晃了晃，云靳文撇着嘴给他扣上了隔离环。 　　他把左手挡在前泽眼前，凑近他耳边，用只有他们站在一起的人能听到的音量说了一番话。 第40章 高考结束 　　前泽并不想听,但是无法挣脱，他不想听到的话还是一字一句闯入了他的耳朵。 　　“看见没，紫色的隔离环,这是老左要求的。别以为我没见过你就不知道你是谁,你要再敢跟我找事,我让你工作都没有，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来的培圣。还有,别再纠缠老左,你都缠了十几年了,都没缠到有点逼数，OK？” 　　云靳涛说完狠推了一把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前泽，笑着给云靳文打了招呼：“哥哥走了啊,快上课了。大家都回去吧,好好上学。” 　　“二哥再见。” 　　云靳涛挥着的手短暂地停顿了一下：“再见。” 　　“我今天仔细看了看,老二收拾一下跟你好像长得挺像的。”秦浩托着下巴,看着云靳涛衬衣西裤笔挺，远去的身影感叹。 　　以前不是穿着军装，就是胡乱抓件衣服随便穿,头发也耷拉着，乱糟糟,从来不觉得两兄弟像。 　　“是挺像的……” 　　“老二收拾下挺帅的，他平时为什么不收拾？”秦浩还没从云靳涛反差极大的颜值中脱离出来。 　　云靳文看着走到校门口的云靳涛的背影：“平时又不用见情敌……” 　　“你今天好A啊,上来就叫报警,前泽和李飞都慌了……”秦浩勾上云靳文的肩膀。 　　“不报警怎么办，说起来道歉简单，记一笔，回头咱们考大学干什么,他们都可以拿着这东西出来恶心人。没做过就没做过，为什么要选择省事的方式。” 　　云靳涛在校园里上演的这出精准打击，狗鼻子探测信息素，让前泽，敏昱，李飞都安静了下来。他那天说的那些话，想让谁听到的都传递到了。 　　流言越来越多，不过这次跟秦浩，云靳文他们没什么关系。 　　虽然都带着据说，我认识A1的告诉我的，这些词，有的听起来倒是言之凿凿。 　　每次进步神速能在大考中和敏昱竞争的同学，无一例外不是逢考就拉肚子或者发低烧，反正影响发挥，现在看来好像有点过于巧合。 　　前泽针对秦浩，是因为秦浩可能抢了属于敏昱的重点大学提前录取资格，这个资格不仅涉及到敏昱的前途，也涉及到前泽的奖金职称，以后一系列的荣誉。更何况秦浩还死都不去A1，是公开的事实，等于到手的东西要被孙尧占了便宜。 　　敏昱外表高冷，其实也是个小混混，和李飞在校外混一起，私生活混乱，和外校OMEGA谈过恋爱，到手就甩了…… 　　这些层出不穷的流言，在校园里蔓延，超越了秦浩经历过的几次总和。他依然长期服药，需要定期接受检查，身体的问题好了一些，但是还没有全好，治疗时间是漫长的，好在不是无望的。 　　秦浩和云靳文他们度过了最平静也是最忙碌的日子，秦浩因为唯一一次比赛的银牌，被星际排名第一的大学提前锁定，只要分数线过了重点大学录取线，就能直接录取，专业随便挑。 　　而没有分化的云靳文要靠自己的努力，拼上这所大学的录取分数线。 　　高考结束后，学校分类别安排组织毕业生拍照，报考志愿讲解，估分。 　　除了omega是专场，B系和A系混在了一起安排。 　　校园里人声鼎沸，操场上空的全息大屏幕滚动播出着，被名校提前锁定的优秀生的生活学习集锦，还有各种专访。 　　其中最多的当属秦浩的内容，大家再一次重温了他在泳池里乘风破浪的身姿，还有那次被校长掐断的赛后采访。 　　记者举着话筒问秦浩：“在寿命超长的本世纪，您的年龄获得如此佳绩，足以证明您是一位有天赋的运动员，会因为这次获奖考虑加入专业游泳队，进行专业训练，成为游泳运动员吗？” 　　“不考虑！”秦浩斩钉截铁拒绝。 　　“是因为担心学业不能兼顾吗？” 　　“不是。运动员要封闭训练，要经常到处比赛。我不愿意接受这种长期分离。” 　　“你是谈恋爱了吗？” 　　“没有，但是以后肯定会有，所以我不愿意放他一个人吃饭上学回家。” 　　“那看来你有喜欢的人了，是刚才你说的要把奖金交给他的那个人吗？” 　　“对！” 　　“那你能透露下是OMEGA，还是BETA吗？” 　　“不重要，我喜欢的是他，分化后什么样我都喜欢他，不分化我也喜欢他……” 　　操场上鸦雀无声，屏幕切换也没有打破寂静，一声尖锐的口稍后，有人整齐地喊出了：“在一起，在一起。” 　　云靳文秦浩和宁圆源正捧着招生手册，研究学校专业，当然主要是帮宁圆源研究，宁圆源想和他们考一个大学，但是担心分数不够，正在看有没有哪个专业竞争没那么大又适合BETA学习。 　　直到三个人身边的人都退后，他们被一个圈包在中间，才反应过来。 　　“你们干嘛？”秦浩看见他在A2班关系最好的几个朋友，站在人群的前排有节奏地拍着巴掌。 　　“你当众表白了呀，哥们牛逼啊！当不要脸到一定境界，就只有牛逼。”丁俊逸笑嘻嘻。 　　“表什么白？我跟谁表白？”秦浩一脸莫名其妙。 　　大屏幕上再次响起了秦浩的那段访问，那些当时一冲动就脱口而出，后来早就忘记的话语跃然耳旁，血色从秦浩的脖子开始蔓延到头顶，他捂着脸挥着手。 　　“关了关了，太丢人了……” 　　云靳文认真听完全程，笑着搭上秦浩肩膀：“挺能说啊……” 　　“散了散了，别围着了，怪热的。” 　　秦浩和云靳文镇定的轰走了看热闹的同学，丁俊逸估计他们刚才根本没注意看屏幕上播过的信息。 　　“我刚才可是看了，这些名校提前锁定的优生里面没有敏昱，这不科学啊！” 　　高三最后一年升入A2班和秦浩做了一学年同班的柯平，凑了过来压低嗓门。 　　“我听我相关部门的亲戚说，敏昱好像被重点关照了，因为他的信息素隐瞒不报，经过医学检测，确实会对周围人带来影响。他还保送呢，能不能读大学都够呛……” 　　“你们在说敏昱吗？”又一个熟面孔但是秦浩叫不出来名字的同学凑了过来，来的人自爆家门是A1班的。 　　“敏昱之前被相关部门从教室里带走关了一周，前泽不准我们说出去，后来回来说是身体不好住院去了，估计是被弄去做研究去了。幸好我成绩一直中不溜秋不是他的绊脚石，要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个同学刚说完，又有几个A1的凑了过来，以前只以为前泽偏爱敏昱是因为敏昱成绩好，后来知道了，估计亲戚吧。 　　“那次带走一周，不是做研究那么简单，是去配合调查。”另一个A3班的凑了过来。 　　“你们没发现很久没有见过知名留级生李飞了？”大家你看我，我看你，高三最后一年埋头学习，谁还去关心那个躲都来不及的问题学生。 　　李飞上一年高考失利，他的父母利用职权加金钱，让他留在培圣复读，结果李飞仗着自己家里有点权势依然胡作非为。 　　高三下期，他在校外谈了个OMEGA，然后发生了不可描述的未遂事件，并且OMEGA报案说，李飞是叫了自己几个朋友想要LJ他。 　　因为他发现不对，假意顺从，然后抓住机会跑了才得以脱身，本来那个OMEGA对李飞挺痴迷，这一出搞得恶心透了，立刻报警了。然后敏昱作为当事人之一，被弄去协助调查了。 　　李飞反正被抓了，大几率会被判刑。敏昱之后怎么处理不知道…… 　　“我艹，他们两关系真的那么好啊？简直看不出来想不到啊，一个学霸一个学渣……”在旁边听了一耳朵的其他同学长大了嘴巴。 　　“行了，行了，什么学霸啊，都靠信息素搞别人，靠亲戚保护来的。他两都是垃圾！” 　　八卦进行得如火如荼，日头越来越晒，站在操场里的云靳文觉得耳边的那些声音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眼前的人变得东倒西歪，他只能抓住距离他最近的歪倒了的秦浩。 　　“云儿，云儿……” 　　秦浩肩头一沉，余光瞟到旁边的云靳文直直的往后倒了下去，他一把捞起他，云靳文双目紧闭，额头，脖子密密麻麻一层汗。 　　“是不是中暑了？”宁圆源焦急地问。 　　秦浩掐了两下人中毫无反应，柯平耸了耸鼻翼：“不太对，你们闻到味道没有，是不是要分化了？” 　　秦浩低头在颈窝处一嗅，淡淡木头经过灼烧后散发的香气十分明显。 　　他抱起云靳文向校外奔跑，转头阻止跟上来的其他人，包括宁圆源。 　　“球球，你们离远点，他现在信息素有点浓，万一刺激到你们麻烦。我马上送他去医院，球球，你给苏姨打电话。” 　　宁圆源没有苏淑的电话，不过云靳泓今天回来了，他是知道的，他一个通讯拨给了云靳泓，告诉了他云靳文可能进入了分化期。 　　秦浩一路飞车冲到他来过两次的医院，苏淑，云靳泓，云靳涛齐齐站在医院门口，第一时间把云靳文抬上病床。 　　“我去，这来的怕是个爹!”鼻子灵敏的云靳涛，嗅到了云靳文身上发散的信息素。 　　火烧的气味，木质的香气，比云鼎发火时候的信息素还要刺激…… 　　“抑制环呢？有准备吗？”云靳泓一提起这个，两兄弟你看我我看你。 　　“有有有，我马上去拿。”秦浩转身去了停车场，路上把云靳文要分化的消息，通知了他联系人列表里的所有人，他爸妈，赵叔，赵妈，宁圆源，丁俊逸…… 　　俨然是一副即将喜当爹的兴奋模样。 　　秦浩捏着蓝色的盒子一路冲上楼，递给云靳泓。 　　“哥，你看这个行不。” 　　两兄弟拿出来研究了下，“没异常的话，够了，这是你之前的吧，先顶着。以后你要好了你两再换，或者说我们再想办法给他弄。” 　　云靳泓拿着手环进了病房，云靳涛勾住秦浩的脖子：“小子，激动吧？” 　　秦浩嗯嗯嗯点头。 　　“喜欢我弟弟是不？” 　　“对啊，很喜欢！想要过一辈子那种。”秦浩这会也不藏着掖着了，大大方方承认。 　　“亲手养大的ALPHA就要分化了，什么感想采访下你。” 　　秦浩笑嘻嘻地推了云靳涛一把：“二哥，别开玩笑了，什么ALPHA，云儿肯定是OMEGA。” 　　云靳涛呼噜了一把秦浩的头发，笑嘻嘻地说：“一会你就知道了……” 　　这一会尤其漫长，俞秀诗和秦之蠡下班后赶来了医院，云靳文还没有完成分化进程，苏淑他们皆是一脸轻松。云靳泓中途还出去把宁圆源和左医生接了过来。 　　这阵仗仿佛云靳文不是等待分化，而是正在待产！ 第41章 梦中情O变A了！ 　　秦浩魂不守舍在病房外来来去去的踱步,云靳涛让他坐下歇会，高阶ALPHA分化都是这么漫长，不会有危险,他们两兄弟都是这么过来的。 　　秦浩一副你在说什么鬼话的表情,云儿是OMEGA能一样吗？ 　　“真没事,我弟弟在我妈肚子里时候就是慢条斯理的。”云靳泓被秦浩晃得眼晕，忍不住出声安抚。 　　“对对对,小文性子就是不急不躁的,天生的,哪像你这么猴急，闹笑话……” 　　俞秀诗又要把秦浩从小说到大的早产史说出来，秦浩很不高兴地瞪了他妈妈一眼,俞秀诗笑着说,不说了,你该听烦了。 　　“诶？我没听烦啊,俞姨怎么回事啊？妈妈生老三那会我上初中，也不太懂。哥，你知道怎么回事吗？快讲讲,反正现在也没啥事。”云靳涛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追着当事人要听八卦。 　　老二开了口,秦浩不耐烦挥了挥手：“说吧说吧，最后一次了啊。云儿都分化了,以后别提这茬了,丢人。” 　　苏淑当年怀老大老二，因为当时条件所限，出了一些危险。她生完孩子后，很快投入繁忙的工作,身体恢复得不是特别好。老大分化成ALPHA，老二提前测试准ALPHA，她起了想要个闺女的心思。 　　云鼎和她一起去咨询了孕育仪，但是苏淑的身体条件，孕育仪可能不太能存活。然后苏淑意外怀孕，边境战事吃紧，云鼎远赴边境星球。 　　老二承担起了照顾妈妈的职责，苏淑依然坚持工作，身体也没有出现异样。直到怀孕五个月，胎动过缓，经常监测不到胎心。 　　为了自己的身体，肚子里胎儿的安全，也为了远在边境的云鼎放心，苏淑入住了载京市第一妇产医院安胎，准备住到生产结束。 　　苏淑的情况潜在危险比较大，但是平时看起来挺正常，她自己吃饭散步，有时候还在病房里处理工作。 　　院方为了她得到足够修养，平时方便工作生活，让她独享一间双人间。 　　云家和秦家的交集就发生在苏淑入院一个多月后。 　　有天傍晚，她出去遛弯，看到救护车送来一个身材瘦弱的孕妇，看肚子不太明显，最多三四个月。 　　苏淑吃过晚饭，遛了一大圈回病房，刚出电梯听到了一个男人的哭声，求医生救救他太太。 　　她凑了个热闹看了眼，正是她刚才出去碰到的救护车里的孕妇。 　　听旁人说，这个孕妇先兆流产，刚经过抢救，情况稳定了。按理应该住院，但是住院部没空床位了。医院现在准备，用救护车把他们送到另一家医院，孕妇家属不同意。 　　“之前在你们医院看过，你们妇产科主任说我太太的身体不适合怀孕，所以我们检查一直找她，也预约了之后的生产床位。现在出了异常去别的医院，我真怕他们不了解情况，出现更严重的问题。没有床位，走廊上搭床位可以吗？我们不在乎条件的，只要能在你们医院待着就成。” 　　值班护士很是为难，说我再去问问医生吧。咱们医院没有加床的先例。 　　苏淑跟着护士溜达到了值班医生办公室，主动提出来自己的病房还有张空床。只要他们不介意，她可以同住没关系的。 　　俞秀诗得以顺利入院，两夫妻对苏淑千恩万谢，后来得知苏淑老公在外地工作，俞秀诗夫妻更是对苏淑照顾有加。 　　两个人搭伴住院，无话不谈。 　　苏淑有过两个孩子，经验比俞秀诗多，教了他们很多。 　　俞秀诗的身体状况和苏淑相反，不适合自己怀孕，医生推荐用孕育仪，但是她想要体会一次孩子在肚子里长大的奇妙感觉，坚持自己怀孕自己生。 　　随着苏淑怀孕月份增加，出现了几次异常，都在半夜，都是俞秀诗发现不对，及时帮她通知了医护人员。苏淑过了预产期没有发作，过了好几天发作后推进产房又待了两三天。 　　苏淑没出来，俞秀诗紧张担心，提前发动送进产房，她肚子里的宝宝提前出生了…… 　　她分娩后又过了半个来小时，苏淑终于平安生下了云靳文。 　　而秦浩因为早产住进了仪器里继续发育，秦浩父母给秦浩匆匆准备的东西，全先让云靳文用上了。 　　所以他们两虽然没有血缘关系，却从还没出生，命运就联系在了一起。 　　“你小子惦记我弟弟原来是天生的啊？” 　　云靳涛调侃秦浩，秦浩红着一张脸没承认也没否认。俞秀诗在旁边也是笑而不语，秦浩隐约觉得，云靳文分化完成，他们是会得到祝福的。 　　说不定上大学直接可以申请结婚，住同一个宿舍了！ 　　最契合的AO恋，青梅竹马，双方家庭知根知底，简直就是完美的婚姻。 　　秦浩为了掩饰自己的兴奋，再次在走廊上来来去去的踱步。 　　考虑到云靳文分化年龄较大，苏淑和医疗团队商议后，从入院开始给他注射了大剂量的促分化药物，以期缩短分化时长。 　　半夜云靳文在病床上睁开了眼睛，鼻孔里浓郁的檀香气息，挥之不去。 　　他的心安定下来，终于分化了。 　　苏淑举着手环走进来，亲自给他扣在手腕上。 　　“亲爱的ALPHA，一切正常，恭喜你。你的哥哥们都在外面等着迎接你呢。” 　　云靳文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的说了句，让妈妈担心了。 　　他走出病房，哪里有等着迎接他的样子。他的两个哥哥正靠在椅子上呼呼大睡，老二和某个眉清目秀的OMEGA头靠在一起，把OMEGA的嘴巴鼻子遮起来，是个认识的人。 　　云靳泓双手抱在胸前，睡得端端正正。 　　唯一还算清醒的宁圆源，坐在椅子上看到他出来眼睛嘴巴张大，一副被震晕了的样子。 　　秦浩从走廊尽头一溜小跑过来拉着他的手，左看右看。 　　“怎么你长高了？” 　　“怎么你样子好像有点变了？” 　　云靳文举起自己的手腕：“因为我是ALPHA啊。” 　　“怎么可能，开什么玩笑！”秦浩嬉笑着拍下了云靳文的手腕。 　　云靳文再次抬起手，把抑制环举到他眼前。 　　“你不会认为OMEGA和ALPHA的抑制环只有颜色区别吧？这个抑制环是你的，我带上你还会被我信息素影响吗？所以如果我是OMEGA，这个手环怎么可能有用？” 　　云靳文微笑着低声解释。 　　秦浩的笑容渐渐凝固，快速眨了眨眼睛，嘴角一垮抱着头顺着墙壁滑蹲到地上，呜呜呜哭了起来。 　　“你为什么不是OMEGA，呜呜呜……” 　　秦浩越哭越大声，吵醒了睡着的云靳泓和云靳涛，两兄弟来不及睁眼，一下从凳子上弹了起来。 　　“怎么了，小文有什么事？” 　　等到两兄弟看清楚，变化明显的云靳文好好站在跟前，纷纷松了一口气。 　　云靳涛一巴掌拍在秦浩的后脑勺。 　　“你哭啥呀，吓我一跳。” 　　“凭啥不让哭，他分化成ALPHA了，我怎么办？”秦浩满脸泪水抬起头，说完这句埋下头继续哭…… 　　“为什么我不能分化成ALPHA？”云靳文笑着问。 　　“我们就不能在一起了啊！”秦浩哭得更大声。 　　“为什么不能？”云靳文还是笑。 　　“你不能生孩子，我也不能生孩子，你爸妈肯定不同意，我爸妈肯定也不同意！我是家里的独生ALPHA!” 　　“儿子，妈妈还没来得及告诉你，我和你爸爸半年前预定了孕育仪，你的弟弟妹妹们就快要和你见面啦。你也大了，马上就要去上大学了，所以我们觉得可以再养两个了……” 　　秦浩抬起头，张大嘴巴望着自己的亲爹妈，难以相信，他就这么被“逐出家门”了。 　　周围的人都是一脸笑意，只有他满脸泪水，他把头又埋了下去，止住了哭声…… 　　云靳文伸出左手揉着他头发：“你自己说过，无论我是什么都喜欢我，所以你要不要和我在一起。” 　　“可是，我不会生孩子……” 　　“我不嫌弃你不会生孩子。” 　　秦浩用手背狠狠地抹干净了脸上的泪水，蹭地站起来，恶狠狠地说：“那我告诉你，你可不准以后去找别的omaga跟你生孩子。” 　　云靳文一转身，手背在身后招了招手。 　　“你这个孩子都够我烦了，我还生什么别的孩子……” 　　秦浩笑着把左手塞进了云靳文的手掌里，一只深蓝色，一只深绿色的抑制环靠在一起，颜色是那么得不搭，又是那么得不和谐，却是靠得那么紧密。 　　十年，五十年，一百年，两百年，生生世世都不会分离。 　　（正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完结啦，一个小短篇，希望大家喜欢。番外会有的，正在准备，初步拟定两人的大学生活，毕业后几年的生活，老大的最终归属……如果你们还想看啥可以留言，我尽量编一下（狗头 　　如无意外国庆发送，谢谢大家支持呀。 　　也请各位收藏接档娱乐圈连载文：《初闻不知曲中意》 　　1V1HE 　　裴宛初第一次见闻意，天色微明，他从当红小生陆知的房间里出来。 　　裴宛初第二次见闻意，夜深人静，他在陆知床上对他说：裴导，你听我解释…… 　　裴宛初露齿一笑：打扰了，你们慢来…… 　　一个持才傲物，除了钱什么都不缺的新生代导演，一个财经杂志封面常客的青年才俊，因为娱乐这个圈绕在了一起。 　　裴宛初没想到闻意竟然缠上了自己，盯梢，夜访，摆拍，那些不入流的手段逼得他进退两难。 　　他宁为玉碎之时金主闻说：“那个你的新剧，可以不可以让陆知当主演？” 　　为了资源，穷逼导演裴宛初一咬牙，同意了陆知上自己的新剧。 　　新剧开拍一个月他就后悔了，他的搭档小白菜被陆知拱了…… 　　新剧过半，裴宛初不知不觉陷入了闻意“演”出来的一见钟情…… 　　一响贪欢，披着晨雾意外到访的来客，击碎了所有美好的假象…… 　　梦醒一刻就是诀别之时，从此天涯海角两不相欠…… 　　地球是圆的，滚得太远的人又滚到了面前…… 　　** 　　闻意视角：那个当年突然消失，我挂念了二十年的小孩又回来了，只是他好像不记得我了…… 　　除了钱什么都没有的土豪攻X除了没钱啥都有的导演受 第42章 来日方长 　　大学通知书姗姗来迟,云靳文和秦浩松了一口气，宁圆源终于被他们同一个学校的研究专业补录取了。宁圆源毕业后，凭借学校背景,找个好工作不难了。 　　云靳文报考了医学科技方向,秦浩誓要赚多多的钱养活他的云儿,所以报了经管专业，三个人的友情将在大学继续。 　　令秦浩遗憾的是,丁俊逸报考了军校誓要从军,更意外的是,平时吊儿郎当，什么都比较随意的柯平居然也跟着丁俊逸报了军校。 　　军校管理严格，注定了他们见面会很少,但是想着两个发小作伴,大学四年也不会难捱。 　　拿到录取通知书没多久就是宁圆源的生日,宁圆源很不巧生在暑假,所以他们虽然有了将近十年的交情，三个人却从来没有因为宁圆源生日而聚会。 　　每次秦浩提出来，宁圆源总说太麻烦,父母给他过了。 　　这次云靳文主动提了出来：“你也正式成年啦，这是在我们三人的生命中一样特别重要的日子,今年让我们陪你。” 　　宁圆源害羞的说了好，毕竟仔细算起来,他也有好几年没正经过个生日了,他的妈妈忙于工作，整天出差，往往当天只有一个电话。今年他妈妈出差半个月还没回来，计划是一个半月,他以为今年生日又是自己一个人…… 　　生日还没到，秦浩和云靳文架着宁圆源去商场，从头到脚置办了一身新装，美其名曰这是给宁圆源的生日礼物，毕竟认识这么多年都没送过什么。 　　“可是我也没送过你们什么啊？你们什么好事都带着我，好吃的好玩的总不忘记我，我不能再收你们的礼物了。” 　　云靳文早知道宁圆源会推拒，选择的衣服都不是大牌，价格真的不高，可是宁圆源还是拒绝了。 　　虽然云靳文眼光很好，宁圆源经他这么一捯饬，颜值涨了十分不止，可是他还是不好意思收。 　　“这样吧，礼物呢肯定要送，你生日那天穿出来给我们看看，好歹也是寿星老，就这么决定了。” 　　秦浩耍赖式地拍板定下了解决方案，云靳文立刻掏钱买单，事已至此，宁圆源只好听从两位好友的意见。 　　生日那天，宁圆源一身簇新走进了云靳文发给他的地址，一个他从来没有来过，甚至没有听说过名字的餐厅。 　　门口站得笔挺的服务生彬彬有礼：“先生请问几位？” 　　刚刚高中毕业被尊称先生的宁圆源有些不习惯，愣了愣回答：“有定位，云先生。” 　　“好的，请随我来。” 　　服务生领着宁圆源走上了身后的步梯，这个步梯并非普通阶梯，每一梯都是一朵花，莲花、荷花、玉兰、牡丹…… 　　脚一踏上去因为轻重不同，会发出嘀嗒或者叮咚声，听起来就像大小不同的雨滴持续敲打着花瓣…… 　　最后一梯是一朵玫瑰…… 　　艳红色那种…… 　　宁圆源忍不住调出通讯器里的地址和服务生再次核对…… 　　没错，就是这里！ 　　可是这和他以为的生日聚会地不太一样啊！不是他嫌弃，而是这个地方怎么看起来像谈恋爱的地方？ 　　放眼望去，全是两人小方桌，他们几个人要怎么坐？ 　　难道拼桌吗？ 　　云靳文说好一起过生日，分成两桌不太合适吧？？ 　　而且那桌子尺寸不大，秦浩那么能吃，一张桌子摆满可能都不够他塞牙缝，这可怎么办？ 　　他只是没有想到，云靳文说好的一起，是相对的一起，不是绝对的一起。 　　比如他们坐在另一桌，能看见他，他却看不见，也没办法交谈那种一起。 　　宁圆源的疑惑还没解开，服务生已经把他领到了窗边的最佳观景位，桌上的水晶玻璃花瓶里插着四朵火红的玫瑰。 　　娇艳的花瓣上残留着清晨的露珠，浓郁的花香让人沉醉。此刻桌前已经坐了一个人，不是云靳文，不是秦浩，不是他熟悉的任何一个同学，而是一身西装的云靳泓…… 　　云靳泓以前每次回来，都会提前告诉他，这次却没有。突然在这里撞见，宁圆源颇感意外，第一个反应就是服务生带错位置了。 　　“靳泓哥，你在这里和朋友吃饭吗？” 　　云靳泓笑了：“对呀，你就是我的朋友呀……” 　　“啊？”宁圆源长大了嘴巴，云靳文没说大哥要来呀？ 　　“怎么，看见我不高兴？还是不希望我陪你过生日？” 　　“没有没有。”宁圆源赶紧否认，眼睛四处张望，他总觉得今天有点怪怪的。 　　云靳泓起身走到他身边，拉开椅子把他摁了下去，告诉他云靳文一会就到，别着急。 　　听到云靳文还会来，宁圆源不安的心暂时放了下来。 　　云靳泓招手叫来服务生，让他上菜，宁圆源想阻止，等等云靳文他们，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坐在另一个角落的秦浩和云靳文把这一切尽收眼底，秦浩眼里满是嫉妒。 　　“啧啧，红玫瑰，高定西装。我咋没这待遇……” 　　云靳文看了他一眼，凉悠悠地说：“要不，你也去找个大你十几岁的老男人？” 　　“不不不。”秦浩疯狂摆手，适时转移话题，关于云靳泓多久表白，宁圆源会不会拒绝，他认为只要云靳泓胆子大，五分钟就能搞定，今晚就能全垒。 　　云靳文开口语气更凉了：“我家不出禽兽……还有，宁圆源并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软弱，我哥不一定好啃。” 　　“为什么？”秦浩诧异。 　　云靳文虽然很早就知道自己哥哥对好友动机不纯，但是内心一直比较摇摆，毕竟年龄差距摆在那里，而且宁圆源是BETA。不是他看不起BETA，也不是他不信任哥哥，AB恋，特别是ALPHA一方是高阶，两个人要承担的压力太大了…… 　　他不希望自己好朋友受伤，这个世界对性别挺不公平，高阶ALPHA只要不要脸，不要皮，180岁只要想找，都有人扑……而BETA可能最好的年华就是这么二三十年，之后一旦分开，很多BETA都会选择孤独终老…… 　　高考后，云靳泓第一次正面提及这个事情，表示自己想要追求宁圆源，云靳文条件反射就是阻拦。 　　面对云靳文的态度，云靳泓并不着急辩解，而是跟他讲了很多，关于宁圆源他完全不知道的过去。 　　云靳泓说的话，他并不需要印证，并非只是出于对大哥人品的信任，而是云靳泓说出的很多事情印证了他心中的诸多揣测。 　　他也确定了，云靳泓对宁圆源不是一时冲动，是情根深种很多年。一直默默付出，不求回报，甚至为了让宁圆源更加自信，不要有包袱，心甘情愿抹杀掉自己做过的一切。 　　若非深爱，想要负责对方一生，不至于做到如此地步。 　　他和秦浩只知道宁圆源初中时家里差点迁去外星球，他们不知道的是，宁圆源的迁徙不是全家，是他和他的BETA妈妈。 　　他的ALPHA父亲在他小学六年级时出轨了，找了个OMEGA。曾经所有的海誓山盟，全成了过眼云烟，他也是个BETA，所以父亲毫不留恋把母子二人打发了…… 　　正是云靳泓的观察细微，发现了宁圆源的不妥，找了很多朋友帮忙，让他四处求职无门的母亲有了一份工作。然后又设计了一个家里有事，急需用钱的凶宅房主低价倾销房屋，让他们拿着宁圆源父亲给的微薄的补偿买下了一处容身之所。 　　再然后他联系了自己的朋友，培圣中学的教导主任，交上了择校费，让宁圆源成为了抽中免择校费入学的幸运儿。 　　最开始他只是想帮帮这对老实巴交的母子，让他们能够得以生存，再然后他被宁圆源平和，努力，不服输的劲头所吸引，不知不觉陷了进去…… 　　可是宁圆源太小了，他只能等。 　　他甚至已经帮宁圆源想好了以后的路，不管宁圆源是否和他在一起，他都会让宁圆源毕业后能够获得一份好的工作，养活自己，去追求自己想要的人生。 　　最后云靳泓千叮万嘱，无论他是否能追到宁圆源，这些事情一定不能告诉宁圆源，少年通过这些年的努力，好不容易建立起来自信，好不容易脱离了ALPHA父亲带来的性别歧视的阴影，让他知道这一切还是源于ALPHA，他可能无法接受…… 　　“啧啧啧，你们家都腹黑，都喜欢搞养成系啊！哦，不对，老二例外，老二是被养成……”秦浩对自己的认知现在也算纠正了，从头到尾就不是他养成云靳文，而是被养成的那一个！ 　　另一头，宁圆源桌旁的灯光都被服务生调暗了，只剩下桌上的蜡烛照明。 　　菜已经上齐，宁圆源手放在桌边，身体绷得笔直，手心里一片潮湿。 　　等了这么久云靳文没来，秦浩没到，两个人连条消息都没有，而距离他们约定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 　　云靳文不是这么不靠谱的人，所以今天约他来的就是云靳泓，云靳文只是帮哥哥安排而已。 　　宁圆源不是傻子，以前云靳泓对他怎么样，他很清楚，可以说是把他当成和云靳文，秦浩一样的弟弟看待。 　　今天是他的生日又大了一岁，刚收到大学录取通知书，一早分化成了没什么用的BETA，从各方面来说，他彻底成年了！在这样可以算是非常私密的环境，只有他们两个人，他瞬间意识到：云靳泓今天怕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和他谈…… 　　“圆源，我九月就要换星球工作了……”云靳泓母胎单身将近四十年，哪会什么情情爱爱表白。 　　上次拉下老脸，求助了他不靠谱的弟弟云靳涛和左医生，云靳涛大言不惭告诉他，简单得很：制造机会偶遇，找话题，拼命找话题。 　　他拼命能找的话题除了工作就是工作，在部队多年，外面世界的发展跟不上，也不知道现在的年轻男孩子喜欢什么，开口就要把天聊死！ 　　好在宁圆源非常给面子，什么话题都能给你想办法接上。 　　“你要换去哪里啊？是升职吗？” 　　“算吧。学院星……”云靳泓点点头，说话语气带着隐约的兴奋。 　　宁圆源一听学院星却是皱起了眉头，覆灯共和国有两个星球带学字，一个学院星，一个学术星。 　　说起来沾亲带故算一家，真实情况却是天差地别…… 　　学院星就是他们即将去读大学的星球，名校林立，环境单纯，社会和谐，在那个星球的军队服役约等于养老。 　　学术星汇集了国家顶级的科研所，每天都可能产生一个震惊世界的新发现，也是国家严防死守，严密保卫的星球。 　　云靳泓年纪轻轻去了学术星，那么不是约等于仕途暂停了？以后怎么办？ 　　宁圆源有什么事瞬间表现在脸上，再会隐藏最多骗过去秦浩，对云靳文都未必有用，更何况这个盯了他这么多年的云靳泓。 　　“其实你不用担心，我在学院星的任期不会太长，4-5年而已，说不定还会提前结束。常年在边境应对战事冲突，对行政机构流程一概不懂，换个地方学习下也好……况且……” 　　云靳泓话没说完，想着后面的话是顺势说出今天的主题，还是再迂回一下，哪知道宁圆源一脸凝重看着他，先开了口。 　　“靳泓哥，我读培圣免择校费入学，是不是因为你帮我出了择校费？” 　　“啊？圆源你不要听小文开玩笑……”云靳泓第一反应是云靳文说漏嘴了，说完就发现自己蠢了，老三那嘴比水泥封还紧，不可能说出去，而且如果说了，今天宁圆源不会被骗来坐在这里，所谓关心则乱，他这一失言恰恰给了宁圆源肯定的回答。宁圆源最开始确实以为自己运气够好，但是那次和丁俊逸他们去滑雪，才晓得培圣根本没有什么抽取学生免择校费一说。 　　他当时心里就有了疑惑，但是他的性格以及人脉，没办法支持他去了解更多的信息。 　　再然后就是那次和李飞起冲突，他们都被叫去了教导主任办公室。 　　明明秦浩和云靳文梗着脖子就是不通知家长，云靳涛却收到消息来了。而且ALPHA主任看似调停纠纷，明显没有听进去前泽的话。所以ALPHA主任应该和云家很熟，至于是老大还是老二，还是云鼎，苏淑他不知道，但是只要他们熟，这个事情中间就有蹊跷。 　　他高考后一直想等云靳泓回来印证，云靳泓应该不会骗他吧？结果，哪知道他一来就撞上了“真凶”。 　　宁圆源清了清嗓子：“靳泓哥，感谢你这些年对我的帮助，你的大恩大德我没齿难忘。可能倒回去三年，我会认为我读不读培圣都没有区别，但是这三年让我知道了，区别很大。如果当初我没有读培圣，今天不可能考得上好的大学，不可能和小文他们继续做同学。我……我敬你一杯。” 　　宁圆源端起了服务生刚上的甜奶茶，一饮而尽，气势豪迈。 　　不仅云靳泓惊了，远处的秦浩也惊了…… 　　“我擦，不会是大哥表白失败，球球要和他拜把子吧？？以后咱们就多了个弟弟了？” 　　宁圆源放下杯子，看到云靳泓一动未动，以为自己诚意不够，挠挠头。 　　“靳泓哥，我知道说这些有点虚，我已经打听过和我差不多情况的同学，进培圣要花多少钱了。再加上这几年的利息，我算了个数，你看对不对。” 　　宁圆源掏出高考后，他妈妈送他的新的通讯器，点开里面的文档，展示给云靳泓。 　　不仅有本金，利息，还有还款计划，攒钱措施…… 　　云靳泓吸了一口凉气，这完全整岔了，他要什么滴水之恩涌泉相报，要什么没齿难忘啊…… 　　他要…… 　　“不是，圆源，你听我把话说完……” 　　“靳泓哥，您放心，虽然我没有接触过社会，也没什么能力。但是我绝对不会欠债不还，做老赖！进大学后，我会一边学习一边打工，然后按月还您。争取早日还清，当然这是金钱上的，情分上我欠您很多，这辈子……只要以后你有需要我的地方，您说一声，做牛做马在所不辞，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我都愿意给您做牛做马！” 　　云靳泓脑子里那些旖旎的设想，这会被冲得稀碎，他也不管什么迂回，什么浪漫，什么含蓄了。 　　现在这事如果不打住，以后他两就是债务关系了。 　　宁圆源还在小声说着报恩，需要，以后努力还钱……甚至说到，云靳泓在学院星可以盯着他，这样也好，他肯定不能当老赖跑路…… 　　云靳泓是想盯着他，守着他，可是不是去要债啊喂！ 　　“圆源，你说我有需要的，只要告诉你，你就尽你所能对吧？” 　　云靳泓面无表情，宁圆源内心一惊：对啊，云靳泓能有什么向他求助的呢？没钱没权没势的学生，能帮什么忙？ 　　“靳泓哥，这句话可能托大了，但是只要您说，我一定尽力。” 　　“好，我缺个媳妇儿，你看怎么办？”云靳泓笑了。 　　宁圆源往后一仰：“需要我给你递情书？还是帮你约人？或者？” 　　云靳泓笑容逐渐僵硬，他这会也完全不想再顾及什么，太直接会吓到宁圆源了，他快被气死了！ 　　“你要报恩，就以身相许吧？我喜欢你，很多年了，帮你也不是为了挟恩图报，如果你愿意和我试试交往的话，我很高兴。” 　　云靳泓说完，木鱼脑袋终于开了窍，补充了句：“那钱，还得还。这是额外的……” 　　他不需要宁圆源还钱，但是宁圆源需要，他需要被尊重，需要一个相对平等的交往关系。 　　面对突如其来的表白，宁圆源震在当场，嘴巴半开，说不出一个字…… 　　云靳泓喜欢他？？？ 　　“云儿，云儿，是不是球球拜把子的要求被拒了，这会在想别的招呢？比如义结金兰？当不成兄弟做姐妹？？”秦浩听不到两个人的对话，急得抓耳挠腮。 　　“我哥表白了，球球吓到了。” 　　“圆源，你喜欢我吗？或者你讨厌我吗？如果你不讨厌我，要不我们试试？”云靳泓今晚不管怎么样一定要个答案，就算不是立刻也要争取近一步的机会。 　　讨厌？宁圆源摇摇头，他怎么可能讨厌云靳泓。 　　这些年云靳泓发给他的关心比他亲生父亲多百倍不止，他难过了，云靳泓会打电话安慰他，考试考差了，云靳泓会帮他找问题修订错题。 　　云靳泓只要不是出任务，他任何时候发消息都会第一时间回复，哪怕半夜…… 　　他曾经不止一次想过，如果有来生，聪明财富什么都不要，他就想要个这样的父亲，或者这样的大哥，总之能守护他的人…… 　　“如果……”云靳泓生生咬下了后半句，他本想以退为进，说什么如果你有喜欢的人了，或者确实介意我们年龄差距，我可以再等等你，你出去看看这个世界，只要你回头我一直都在。 　　这话他说不出来，他不愿意再等，他也不愿意宁圆源有一点可能属于别人。 　　“如果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云靳泓大概被秦浩传染了…… 　　“啊？”宁圆源一个啊字后，说不出话了。 　　“好了，我当你答应肯和我试试了，快吃菜都凉了……” 　　服务生唱着生日快乐，推着小蛋糕走了过来，舞台上演奏的乐师也提着乐器走了过来，站在宁圆源身边拉着欢快的音乐。 　　服务生们说着生日祝福，点燃了蛋糕上的烟花，绚烂的火花在蛋糕上快速绽放。 　　“圆源，快许愿。” 　　在云靳泓的提醒下，宁圆源迅速合掌，低头，心中默念了脑海中条件反射出现的一句话。 　　“希望云靳泓和妈妈，还有他们的好朋友们，岁岁平安，身体健康，前途无量……” 　　一曲终了，烟花燃尽。 　　散不尽的是云靳泓凝视他的双眼中的盈盈笑意，是他四处乱撞快要跃出胸腔的心脏。 　　服务生唱完生日歌，说着祝二位有个愉快的夜晚，将蛋糕端上桌面后离开了。 　　云靳泓把蛋糕刀递给宁圆源让他亲自切。 　　蛋糕不大，比成年人两个巴掌合起来大一点，宁圆源举着刀一下到底，刀被阻隔在了距离底托几毫米的位置。 　　“咦？下面有东西？”宁圆源抽出刀，低着头，试图通过几乎不存在的缝隙看清楚里面。 　　“可能是底托设计吧？我来帮你切。” 　　云靳泓拿过蛋糕刀，划了一块放进了宁圆源的餐碟。 　　宁圆源拿着勺子一挖，蛋糕底部一个东西脱离了出来。他拿勺子舀起来，一个用保鲜袋裹了很多层，看不清楚里面模样的东西。 　　“这不会是裱花嘴掉进去了吧？”宁圆源左看右看，看不明白。 　　“是吗？那你拆开看看，说不定是好运硬币呢？”云靳泓怂恿宁圆源拆掉了沾着蛋糕渣的外包装，一枚银色的圆环漏了出来。 　　宁圆源皱着眉头：“这难道是蛋糕师丢的？” 　　云靳泓扶额，他这绞尽脑汁想出来的浪漫瞬间成了遗失物品…… 　　他清了清嗓子：“咳咳，这是我藏的，我希望你今天能带上，当然不能带上也可以，你先收下，等哪天想带了再带。” 　　宁圆源眨巴眨巴眼，这次云靳泓的话他听明白了。 　　“是送我的生日礼物吗？但是这个要怎么带？” 　　是又不是……云靳泓回答了是。 　　关于怎么带，当然用手带啊！云靳泓估计宁圆源还没明白过来，不过错有错着，先哄他收下再说！ 　　宁圆源小心放在了衣服内侧的兜里，“那我就收下了……” 　　云靳泓长舒一口气，虽然有些误解，但是总算没被退回来。 　　一顿饭吃了不少时间，相对而坐的两个人皆是脸上平静，心中忐忑。 　　宁圆源还没从云靳泓表白的震惊中缓过来，而云靳泓生怕宁圆源下一秒就跟他提出，维持单纯的债务关系…… 　　两个人安静的小口品尝着桌上的菜肴，秦浩看暂时没啥戏可看，招手叫来服务员上菜。 　　双人桌上，两个人点的东西大盘小碟摞了三层，人家是来吃烛光晚餐，西式浪漫。 　　秦浩宛如吃自助餐，一定要吃饱。 　　云靳文早已见怪不怪，眼皮和手臂一样都不用抬，秦浩给他夹什么吃什么，不远处站着的服务生不停望向两人，满脑子里飘过的都是：这是他在这工作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见到的，真的来吃饭的！ 　　这家餐厅在帝都星非常有名，但是却没有几个人记得住他的正式名字，因为大家都用恋爱餐厅来指代。 　　店里从一个微不足道的摆件到照明设计，装修风格，全方位精心打造出了唯美和浪漫。 　　来这里的客人要么是暗恋想要表白的，如果对方赴约基本成功一半，毕竟大家都知道这里可不是用于朋友聚餐的地；要么是热恋情侣，或者结婚多年的夫妻来重温恋爱时的浪漫。 　　有情饮水饱，反正没一对是来正经吃饭的…… 　　今天可算见着来吃饭的了，秦浩吃得津津有味，服务员都看饿了…… 　　宁圆源吃完最后一口甜点，喝掉了杯子里的果汁，拘束感未减分毫…… 　　“我开车带你出去转转？然后一会送你回家？”云靳泓提出下一个活动安排，宁圆源低着头，微敛双目，嗯了一声。 　　秦浩低头吃完一口再抬头就瞧见：云靳泓迅速起身，走到宁圆源身后帮他抬开椅子。 　　“云儿，他们要走了！” 　　桌上还有两个盘子里有点东西，勤俭节约的秦浩一手一个举着倒进了面前的餐碟，放回空盘，一勺一叉左右开弓。 　　“慢点，他们跑不掉的，一会你去开车，我去结账。” 　　云靳文买完单走出餐厅，秦浩的车刚好停在身前，他打开副驾驶门催促云靳文快点。 　　云靳文系好安全带，秦浩一脚油门踩了出去，拐过一个弯，云靳泓的黑色轿车出现了前方。 　　秦浩放慢车速，悠哉哉的跟在云靳泓车后，这会路上车不多，两车之间距离不远，中间没有别的车辆。 　　云靳泓和宁圆源但凡看眼后视镜就能发现秦浩的车。 　　秦浩却一点不担心，保持这个距离匀速前进。刚才宁圆源在餐厅拘谨的低着头，不敢和云靳泓对视，这会坐在车上，想必也是端端正正哪都不敢看。 　　至于云靳泓，发现就发现了呗，他想要成功追到宁圆源，求他们的日子还多着呢…… 　　跟了一段秦浩发现不太对了，这路不是回宁圆源家的路。 　　“你哥不会准备带球球去开房吧？” 　　云靳文白了他一眼：“想什么呢？谈恋爱不需要培养感情的？再说球球可能不会太快适应。” 　　云靳文刚说完，云靳泓的车停了，前面不远处是帝都星知名的音乐喷泉，只是这个喷泉喷出来的不是透明的纯净水，而是采自各个星球的稀缺能量，说起来稀缺，除了好看没别的作用…… 　　不能造武器，不能做能源，最后干脆就拿来做了观赏用途，在帝都星修了这么个景观，每天晚上喷放。因为液体自带颜色荧光，一旦喷发能照亮周围百米之内的景象，还是蛮震撼。 　　他们到的时候，音乐喷泉接近尾声，三首歌后，广播提醒今天的表演结束了。 　　汽车再次发动，这次云靳泓行驶的方向是宁圆源家的方向。 　　秦浩越来越慢，保持着勉强能看清云靳泓车屁股的距离和速度。 　　“怎么隔这么远了？”云靳文瞧了他一眼。 　　“不能太紧，刚才路上有别的车，不容易发现。球球家附近并不热闹，有车跟着很容易被他看见，会不好意思的。” 　　秦浩说完踩下了刹车，因为云靳泓的车停在了宁圆源家门口。 　　宁圆源家的窗户里漆黑一片，他们母子居住在这里，并没有请佣人，这个点了屋子里还没亮灯，说明宁圆源的妈妈并不在家。 　　车上，云靳泓借着帮宁圆源开车门，摘安全带，玩了一把脸贴脸。 　　宁圆源从头到脚红透了，不好意思地推了他一把。云靳泓不疾不徐打开车门，绕到另一头大大方方牵上了宁圆源的手，宁圆源挣扎了一下没挣开，脸上更红了…… 　　“你妈妈又出差了是吧？开学时候，我送你去吧。路途遥远，你妈妈要是回来了让她在家歇歇。”云靳泓当初暗中促成宁圆源妈妈工作时，考虑到宁圆源还小需要人照顾，而她远离职场多年，并没有给她安排多辛苦的岗位。 　　离异独自带娃的女beta，接到工作邀约后，连待遇都没问就去报道了，从入职一刻起，不断学习，努力去挑战更复杂的工作。她的辛苦和努力不仅给自己的事业开拓了新的契机，也换来了母子两生活的平顺，宁圆源独自在家照顾自己，学习生活一点不让妈妈操心。 　　这些年，宁圆源习惯了自己一个人照顾自己，现在突然闯进了一个人，一个他一直钦佩尊敬的人，提出想要照顾他的以后，他一晚上恍恍惚惚，觉得这好像是一场玄妙至极的梦。 　　这会云靳泓提到了不久后的大学开学，似清晨的闹铃，提醒他这不是梦，这是当下真实发生的…… 　　宁圆源默不作声打开房门，云靳泓跟着他进去拉下了他摁灯的手。 　　“圆源，先别开灯，听我说几句话。” 　　“嗯？”宁圆源诧异，不懂说话和开灯有什么关系？ 　　两分钟后，他知道了关系很大，非常大！ 　　“圆源，我知道因为你父亲的关系，你对ALPHA不信任。我也不能随便说说，就能证明ALPHA之间不一样。我大你将近二十岁，你还年轻，如果你和我在一起，十年后，我五十岁了，二十年后，我六十岁了。而你依然年轻，如果你不想那么早生孩子可以不要，反正现在科技这么发达，你要六七十岁再生都可以。” 　　“我今天确实有点急了，因为你就要去读大学了，那么多优秀的男孩子，女孩子，和你年纪相当，爱好相同，你们肯定有很多共同语言，我怕我再不说就没机会了。毕竟我比你老很多……” 　　“不不不，你不老，一点都不老……”话一出口，宁圆源才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大，脸上滚烫，好在没开灯，云靳泓应该看不见。 　　ALPHA的视力大部分优于常人，更何况云家这种优质基因，云靳泓刚才下车没关灯，这会灯光透了一点进来，他把宁圆源脸上的小表情看得清清楚楚。 　　嘴角忍不住上翘，老二追人果然有一套，告诉他直球不行就耍赖，耍赖不好意思就扮弱小无辜…… 　　“那你是不介意我的年龄，愿意我做你男朋友吗？”云靳泓完全忘记了刚才说的试试，这会就是要正式交往了。 　　两个人在黑暗中展开了关于未来人生的讨论，秦浩发动汽车，缓缓开到了宁圆源家附近的一处视线死角停下。 　　这个位置能看清屋里的一些情况，比如是否开灯，门是否开了，又不会被屋里的人发现…… 　　“进去五分钟了吧，还没开灯，不会直接亲上了吧？？”秦浩抻着头恨不得把脖子再拉长点，直接把眼睛和耳朵送到人家门口。 　　“会不会，先亲再摸，然后直接到卧房了……” 　　“你一天脑子里都想些什么？”云靳文有点无语，放假没作业，这人一天脑子放飞得太厉害，一天天都看了些什么？？真的是一个没看住就灌一脑子黄色废料。 　　“球球还比咱们小呢，当了大嫂无所谓，但是他要是今晚那啥了，又比我们快了……”秦浩吧唧嘴，很气的样子。 　　云靳文冷笑一声：“那啥？” 　　“诶诶诶，出来了。” 　　宁圆源家的大门打开，云靳泓从黑漆漆的门洞里走了出来，拯救了秦浩的窘迫，他快速瞟了一眼时间：过去了十几分钟。 　　“衣服完好，头发没乱，这十几分钟……你们家是不是不行啊？太快了叭……” 　　云靳文一巴掌拍在秦浩后脑勺：“你脑子才不行！操心操心你自己吧！” 　　云靳泓嘴角翘着压不下去的弧度，脸上挂着刚刚索吻成功的喜色，并没有走上停在门口的车，而是直接走到了秦浩车前。 　　秦浩不等云靳泓敲窗，立刻降下了玻璃，一脸狗腿样子：“大哥，晚上好。” 　　云靳泓嘴角挂着笑点了点头，表示心情很好，很愉悦，他一指副驾驶的云靳文。 　　“小文，跟我回家。” 　　云靳文二话不说拉车门就要下车，秦浩一把拽着云靳文手腕：“哥，我们还要约会呢……不能你那啥，就也不让我们那啥吧？” 　　秦浩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堪称猫叫。 　　“早点回去休息，还是学生呢，别一天天想着有的没的。”云靳泓拍了拍秦浩的头顶。 　　“那我也跟你们回家。”今天出来一天净干跟踪的事了，他还没跟云靳文说上两句话呢。 　　“回自己家去，以后上大学了，还不够你们折腾的？？年轻人，注意节制！” 　　秦浩脸蹭一下红了，云靳文皱着眉头让他哥，别瞎说。作为一个做了将近四十年老处男的云靳泓，一下看出来这两人还纯洁得很，一面欣慰两个孩子还懂分寸，另一面也感叹，太不积极了。 　　他肯定不能说自己家亲弟弟，只能拿秦浩开涮。 　　“小伙子，这个样子不行啊！” 　　云靳泓还想说什么，被云靳文一把拽走了：“行了，别瞎教了，你先解决解决你自己……” 　　秦浩顶着一张大红脸看着两兄弟的背影，心虚得再不敢出声挽留，仿佛一旦出声就是要邀约云靳文今晚发生点什么似的…… 　　算了算了，来日方长…… 　　作者有话要说：　　接档文已开求个收藏！ 　　[娱乐圈]初闻不识曲中意 　　1V1HE 　　裴宛初第一次见闻意，天色微明，他从当红小生陆知的房间里出来。 　　裴宛初第二次见闻意，夜深人静，他衣衫不整侧躺在陆知身旁，一脸严肃对他说：裴导，你听我解释…… 　　裴宛初露齿一笑：打扰了，你们慢来…… 　　一个持才傲物，除了钱什么都不缺的新生代导演，一个财经杂志封面常客的青年才俊，因为娱乐这个圈绕在了一起。 　　裴宛初没想到闻意竟然缠上了自己，盯梢，夜访，摆拍，那些不入流的手段逼得他进退两难。 　　他宁为玉碎之时金主闻说：“那个你的新剧，可以不可以让陆知当主演？” 　　为了资源，穷逼导演裴宛初一咬牙，同意了陆知上自己的新剧。 　　新剧开拍一个月他就后悔了，他的搭档小白菜被陆知拱了…… 　　新剧过半，裴宛初不知不觉陷入了闻意“演”出来的一见钟情…… 　　一响贪欢，披着晨雾意外到访的来客，击碎了所有美好的假象…… 　　梦醒一刻就是诀别之时，从此天涯海角两不相欠…… 　　地球是圆的，滚得太远的人又滚到了面前…… 　　** 　　闻意视角：那个当年突然消失，我挂念了二十年的小孩又回来了，只是他好像不记得我了…… 　　除了钱什么都没有的土豪攻X除了没钱啥都有的导演受 第43章 大学了！成年人了！ 　　距离开学还有一周,午饭后云靳文坐在卧室的地毯上收拾行李，除了衣服他还想把自己的书带走一些。 　　云靳泓给他两定了六个压缩行李箱，秦浩的衣服鞋子装了两个,其余都被他占了去,却还是不够用。 　　实体书并不能被压缩多少,三个箱子都没装下多少，他只能全部搬出来重新挑选。 　　秦浩举着最新款的通讯器,在旁边的地毯上滚来滚去,一会贴着行李箱,一会贴着云靳文的腿，各种不消停。 　　高考结束，云靳文分化后,他缠着爹妈要了半个月最新款也是最贵的通讯器,美其名曰需要获得被逐出家门的补偿。 　　爹妈好不容易同意了,云靳文一句话让他功亏一篑。 　　“既然是逐出家门的补偿,那等出家门时候再给。” 　　好家伙，俞秀诗磕绊都不打，直说小文说的对。更气的是,前两天俞秀诗终于把最新款给他买回来了，却不是一个,是两个！还格外强调，本来是想你走时候再给你的,但是小文肯定忙,早点拿过去让他熟悉熟悉功能。 　　不是他和云靳文长得分别结合了爹妈二人的优点，他真的怀疑当年他们抱错了…… 　　“云儿，你的密码都设置跟我一样哈。” 　　“云儿，背景图片都用我照片哈。” 　　“云儿……” 　　“云儿……” 　　云靳文埋头捣腾自己的书,眼皮子都不抬，嗯嗯嗯个不停…… 　　“云儿，我把我星际银行的所有账户都绑定你了啊，以后我花的每一分钱你都能看见。” 　　云靳文猛地抬起了头：“你在开什么玩笑？？？” 　　两人读大学，从学费到校内消费全部绑定了一张银行卡，秦浩这样干，相当于他买瓶水，系统都会自动给云靳文推送消息。 　　以秦浩那样干饭王，贪吃兽的属性，不出三天，云靳文就能被银行推送信息炸出耳鸣。 　　不仅如此，更可恶的是：秦浩设置的推送消息非常羞耻，还是语音版。 　　“赚钱啦，赚钱啦！你的亲亲老攻又给你赚了XXXX元。”这是入账通知。 　　“你最疼爱的老婆正在感受你的爱意，价值XXXX元。”这是出账通知。 　　不仅人格分裂，还玩角色扮演上瘾…… 　　更要命的是语音推送还不能静音，不能关闭…… 　　云靳文突然不想上大学了，他怕是会成为星际时代羞愧而死的第一人…… 　　秦浩看着云靳文脸色越来越难看，迅速从裤兜里掏出了私藏：一对通讯器配套的最优质的耳机。 　　这是俞秀诗额外买的，说给小文用，秦浩是没有这个待遇的…… 　　秦浩拆开包装，拿了一只塞进云靳文耳朵里，剩下的塞进了自己耳朵。 　　“你看，这样别人就听不到你的声音了，只有我能听到！” 　　两个人不同专业，估计开学后，除了吃饭睡觉不大有机会碰面，他可不想让云靳文好听的声音被别人听去了，满满的占有欲。 　　云靳文摸了摸耳垂，刚才秦浩的手指从上面拂过，温温热热，指腹有点粗粝，一只耳机安放了推送语音的羞耻，却让另一种“羞耻”跃然而生。 　　要命！云靳文深吸一口气，拿了一大摞书扔在自己盘膝而坐的腿根处。 　　叮咚一声，新到了一封邮件，秦浩扫了一眼一咕噜爬了起来。 　　“我靠，破大学不干人事！” 　　星际第一的大学又不如秦浩意了…… 　　好想转学。 　　云靳文手搭在面前的书上，悄悄用力气往下按了按，抬眼皮瞧着秦浩，意思是怎么了？ 　　“尊敬的云靳文同学，以下是您的个人信息，请核对……” 　　秦浩绘声绘色把邮件从头到尾念了一遍，邮件不长，写的都是和大学新生报道相关的事宜，诸如学费多少，多久前存入绑定账户，大学课程表如何取得等等。秦浩念完一摊手：“你说说，这是啥意思？分开每个字我都认识，连一块给我整不明白了！” 　　云靳文嘴角一挑：“那我来？” 　　秦浩说的整不明白的大概就是大学宿舍分配问题。 　　邮件里面说，大学宿舍分为1-8人间，4人间（含）以上开放自由申请，4人间以下需要抢订或者申请，系统开放时间就在今天下午三点。 　　意思是你想确保自己能住少人间，得在系统开放时进去抢一间，然后抢订成功，你就可以接受别的同学提交申请，看谁顺眼就给谁通过，让他成为你的室友。 　　抢订成功后，如果半小时内没有付住宿费，这间宿舍自动释放回系统，供第二轮抢订。 　　这确实有点不干人事…… 　　住个宿舍还跟抽奖一样。 　　“你不是就想住双人间吗？这下省了到校第一天去问怎么申请的过程了，不挺好吗？”云靳文看了眼时间，现在一点过，还有一个多小时。 　　将“和云靳文睡一床”作为终极梦想的秦浩，圆梦在即，一咕噜爬了起来把通讯器递给云靳文。 　　瞧这架势，是要跑路的节奏，云靳文问：“你干嘛去？” 　　“回家，咱两都在你家抢，肯定分网速，我回去抢去！一定要让你住上我抢来的房子！” 　　时钟指向两点五十八分。 　　“云儿，你准备好了吗？给我看看？”秦浩开着可视通讯，眼睛往云靳文光脑的方向不断张望，云靳文调整了下角度，页面上不断变幻的倒计时说明他已经登录进入了抢房页面。 　　“哎，你就随便点点就行，我给你抢个房子住！我们选个最大的床！欸欸欸，59了，挂了挂了，我需要专注！” 　　可视界面瞬间消失，云靳文挑挑嘴角，手放在了鼠标键盘上。 　　一分半钟后：“双人间余额不足，请稍后再试！” 　　“什么？就没了？？这些人开挂了吗！！！！”秦浩狂怒差点掀翻他家的房顶，他气愤地拨出了云靳文的电话。 　　刚一接通，云靳文给他报出了一串数字。 　　“什么？你抢到了？” 　　“嗯，我已经付款了，开放申请了，你过来提交我给你通过了，咱们就可以挑房间配置了。” 　　云靳文跳转进了房间设置页面，就这么一会功夫，下面已经排了个七八个申请，有OMEGA，有BETA，也有ALPHA。 　　“哎呀，你抢到了呢，我还说让你来住我的房间呢……”后续申请流程，邮件里有说，秦浩那点小心思云靳文一听就明白了。 　　但是第一次抢订完成，半小时后有不付费被释放的可能性很小，他是不太计较的，有房间是第一位所以立刻付款了。 　　没想到秦浩还真就在这点上别扭了…… 　　“我建议你来看看我的申请页面再做决定。”云靳文说完掐断了通讯，秦浩警铃大作：情势不妙！ 　　他按云靳文说的串码搜索出房间申请页面，他再次骂了句学校不干人事。 　　云靳文的标准照放在页面最上方，穿着白衬衣，留着清爽利落的短发，五官凌厉，面无表情。 　　下面是他的名字，性别，毕业高中，院校专业。 　　个人介绍一栏，云靳文没有填写。 　　这些信息都是系统自动抓取的，配上云靳文的照片，堪称学霸出道照……，在加上0字的个人介绍，高冷学霸实锤了。 　　秦浩木着脸，撅着嘴往下翻，越翻嘴巴越大，到后来塞下一个苹果还填不满。 　　就这么一会，云靳文页面下的申请已经满满三页，他数了数不得了，一页一百个申请人…… 　　这个数量还再不断增加…… 　　他随便点了点头像，好家伙，一个个的把申请写得天花乱坠。还有上来不管啥，直接叫哥哥的…… 　　大学里对OMEGA还是施行保护，就算云靳文要通过某个OMEGA的申请，也不能立刻通过，而是要向学校报备，确认两个人有结婚证，学校才会给通过。 　　虽然秦浩知道，云靳文不会通过其他人的申请，可是他还是好气！ 　　这哪是几百个申请，这是几百个情敌啊！ 　　秦浩急急忙忙拉到最后，点了申请，申请留言一栏，他本来想直接按个空格提交，刚才看过的那些没羞没臊的字眼瞬间涌入脑海！ 　　不行，ALPHA不可以服输！ 　　“哥哥，哥哥快选我。我能陪你学习，陪你睡，陪你吃饭，陪你醉！以后你喝汤，我啃骨头，你吃饭，我洗碗。天冷了别人盖被子，你可以盖我……学习上我能帮助你，生活上我能照顾你，毕业了，我能嫁给你！” 　　对胜利的渴求冲昏了秦浩的脑子，他都不知道自己敲了些啥，写完赶紧点了确认按钮。 　　几乎是同时，他收到了系统推送：“您的申请已通过。” 　　通过？？ 　　是申请排上队了，还是通过了？ 　　页面自动刷新，他两的资料和照片都排在了上方，他的个人介绍直接抓取了刚才的申请留言…… 　　秦浩刚刚合上的嘴，被迫再次张开。 　　云靳文在后台守着刷新申请名单，秦浩提交的第一时间点了通过，压根没看他写了什么。 　　这下看清楚了…… 　　高考后才成立，不到两月的聊天小群里，宁圆源发了一条消息。 　　“你们是都申请好宿舍了吗？” 　　秦浩这会被羞耻笼罩，根本不敢在群里说话，云靳文回了嗯，问他安排好没。 　　云靳泓想安排宁圆源住单人宿舍，宁圆源不同意，费用太高他知道云靳泓肯定要掏，他不想那样，而且也想体验真正的大学生活，两个人最后各让几步，宁圆源住四人间。 　　其他三个都是BETA，还是云靳泓排查过的BETA，全是他们军队的子弟，比如谁的侄子，谁的弟弟，并且基本都是有准ALPHA的，这样能够杜绝他们相互之间日久生情，看对眼…… 　　他能在这么短时间确定这么多人，也是为了巩固地位鞠躬尽瘁。 　　“哦，那就是你们没错了……”宁圆源发过来一张校内论坛的截图，附带了一个链接。 　　一个发表于十几分钟前，修改于两分钟前的帖子。 　　《来自培圣的大一新生优质ALPHA花落谁家》 　　图片上只有云靳文的个人资料，寝室状态：开放申请中。 　　云靳文点进去链接，主楼的图片已经修改为：云靳文的宿舍展示页面，秦浩的那段话被楼主专门标红。 　　看第一楼回复的时间和内容，应该是云靳文刚抢到房间时发的，前面几十楼都是我立刻去申请，谢谢好心楼主提供信息…… 　　难怪这一小会他申请页面这么多人，原来有人给他打广告啊。 　　回复的数量并没有因为他通过秦浩申请而结束，他迅速拉倒了尾页，果然大家都说起了秦浩的申请内容。 　　“我去，知道的是大一新生申请宿舍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进了相亲网呢……” 　　“现在ALPHA求个双人宿舍都这么卷了吗？？” 　　“这哥们够拼啊，万一人家真要他以身相许咋办？” 　　“这不是培圣双A吗？那个秦浩是上次游泳大赛里得过银牌的，那个云靳文肯定是他形影不离的竹马！” 　　“哦哦，他两啊，我说怎么秦浩这名这么耳熟呢。散了散了，人家两认识的估计闹着玩呢……” 　　“楼上一说我想起来了，听我培圣的朋友说，这两人可是AA恋呀！以前没觉得，现在觉出AA恋的好处来了，直接睡一屋，没人管！盲猜这两人肯定要定双人床！” 　　“哇靠，AA恋，我可以，谁和我来恋……” 　　云靳文捏了捏鼻梁，有点头疼，秦浩再一次一战成名了……这人这辈子看来是低调不了了。 　　丁俊逸和柯平两人提前去军训了，这会群里除了宁圆源，还能聊天的只有云靳文和秦浩，但是一向热衷八卦的秦浩这会无声无息。 　　云靳文抬手拨通了秦浩的通讯，一接通对方在车里。 　　“你又去哪？” 　　“去你家啊，总要一起挑家具的！” 　　所谓的一起挑，是秦浩早就选好了一堆，让云靳文来确定最后用哪个，所谓的一堆呢倒也不是真一堆，就一样家具：床！ 　　床备选8张，每张都是2米3规格，除了床头床架不一样，其他看不出什么区别。学校惯用的上下铺，上床下桌，单人床这里是一个都没有。 　　云靳文一挑眉，这论坛里看热闹的还真的说对了！ 　　“你打算趴地上写作业吗？” 　　秦浩振振有词：“宿舍是休息的地方，床是最重要的，我觉得这是学校唯一干人事的地方，让我们自己挑床！其他的没关系，要不行，我们还可以去图书馆呢。” 　　选好了床，秦浩不管了，云靳文按尺寸，选好了书桌书架衣柜，连带着窗帘，床品连卫生间里的配置都安排上了，点了一起付款后，住宿的事算是搞定了。 　　开学离家，云靳文和秦浩是赵叔带着秦之蠡的助理给两人送学校去的，宁圆源的行程被云靳泓全权代办了。 　　两人抵达学校，正好是中午，云靳文在校门口看新生须知，地图上四人间宿舍和二人间就隔着一条小路，他们三个人平时还是能一起吃饭，去图书馆。 　　两个人刚走到宿舍楼的路口，碰见了手牵着手从楼里出来的宁圆源和云靳泓。 　　宁圆源条件反射扔开了云靳泓的手，害羞的挥手和两人打招呼，正午的日光照在宁圆源的中指根部，一道银光闪过。 　　秦浩立刻捂住自己的眼睛：“哎呦，哎呦，眼睛闪瞎了……” 　　宁圆源反应过来自己手指上带了云靳泓送的指环，立刻把手背到身后：“你们要一起去吃饭吗？” 　　“好啊！”秦浩完全不顾，自己手里的推车上还放着六个行李箱。 　　“好什么呀，你是又饿了？刚才吃了一路，你不干点活？” 　　云靳泓这才瞧见两个人的行李一件不少，估计刚到，他跟宁圆源说等一会，他帮他们送上去。见面这么会，总算想起来亲弟弟需要帮忙。 　　秦浩那更是二话不说直接撒手，一脸谄笑：“大哥，辛苦啦。” 　　云靳泓不干活，就得他干，反正不能累着云儿。宁圆源站着也没事，干脆跟着他们一起去参观。 　　房门一打开，里面的家具摆设全部到位，云靳泓和宁圆源均被房屋中间摆放的大床所震撼。 　　“这是你两定的？？”云靳泓不敢相信…… 　　“对，学校也打电话跟我核实呢……”云靳文颇为无奈，付款当晚，学校的采购就给他电话了，问他是不是下错单了，这是两个人睡的，屋里只能放一张，如果两张放不下。 　　他能说什么？他怕要说他两是情侣，校方直接给他们拆房了，他只能说，两个人是表兄弟，从小到大一张床睡习惯了…… 　　云靳泓放下行李郑重的拍了拍秦浩的肩头：“小伙子，辛苦了！” 　　秦浩完全没听出云靳泓的话里有话，“不辛苦，不辛苦，大哥才辛苦，你们快去吃饭吧，我们在歇会。” 　　可能是旅途劳累，两个人入住陌生环境的第一晚，居然没有任何不适，一觉睡到大天亮，精神饱满的开启了全新的大学生活。 　　转眼开学一个多月，两个人的课程都不少，特别是云靳文从早到晚都排满了课，好不容易空一点，他还报了好几门选修。 　　秦浩梦想中的大学恋爱生活，大概就只剩下睡一床了。 　　两个人晚上在寝室除了写作业还是写作业，几乎没有别的娱乐活动，云靳文课程比秦浩繁重许多，一天泡在书堆里管不了他。 　　云靳文选的课桌是靠墙角的L形，两个人算是背对背，互不打扰，即便这样他也不好意思玩游戏打扰云靳文，换上普通耳机，偷偷摸摸的在通讯器上看不正经的东西，为了足够伪装，还打开了资料网，旁边一有动静立刻切换。 　　在这么宛如谍战工作的日子里，他给自己又充电了不少黄色废料。 　　现在已经快进到，废料里的每一张脸都无缝替换成了他和云靳文。 　　青春的躁动，越来越频繁，两个人确定关系也过去了两三个月了，除了睡一床抱一下，别的啥都没有过！ 　　大学的OMEGA那么多，云靳文那么受欢迎，他几次溜去云靳文教室陪他上课，旁边都坐着人，从OMEGA到BETA再到ALPHA，看见他都是充满敌意（yihuo），再这样下去正攻地位不保，他得想点办法！ 　　学院星大概是为了让莘莘学子专注学习，一年四季日均温度二十八度以上，完全不用担心因为天冷你的被窝不放你去上课！ 　　大概为了在新一年刺激刺激大家，开学至今，没有哪天下过三十度，最近几日更是三十五度往上，云靳文一天要洗三次澡，再加上秦浩，两个人的水电费，每天都很感人…… 　　上大学后，秦浩和班上的男生迅速打成一片，远离了李飞那些垃圾，他重新爱上了球类运动，几乎每天都要来一场足球或者篮球。 　　三十五度的天，身上出的不是汗，是油…… 　　他仗着每天放学比云靳文早，麻溜洗干净，全身香喷喷再去接云靳文下课，再一起去吃饭。大学前计划好的三人同行吃食堂，至今只实现了两次，原因无他，宁圆源一放学就被云靳泓抓走了，哪怕午休时间都不放过。 　　毫不讲究的秦浩，顶着一身臭汗，寝室门一关一边脱一边往浴室走，演练过无数次的洗澡前奏卡得刚刚好，推开浴室门同时保证一丝/不挂，立刻和凉水来个亲密接触。 　　浴室里雾气腾腾，和往日有点不一样，等他关上浴室门，反应过来不对劲时，已经略晚…… 　　同样一丝/不挂的云靳文举着花洒，皱着眉：“你做什么？” 　　虽然一块长大，坦诚相见的次数屈指可数，秦浩不由自主的第一眼直奔关键部位，这一看不得了…… 　　这是偷偷打了膨大剂了吧？？？ 　　“看什么呢？”云靳文伸手虚挡了一下，转过了身去，背对着他。 　　秦浩揉了揉眼睛，摘下了另一个花洒，才想起来今天云靳文回来得有点早。 　　“你怎么这么早？” 　　“最后一节课，老师临时有事取消了，本来打算洗个澡去找你吃饭的……”云靳文伸手把水阀温度调低了一点，他现在不想吃饭，想吃人！ 　　偏偏某个不知死活的人，还在作死边缘反复横跳：“云儿，你帮我搓下背，我背上痒。” 　　“那有长柄刷，自己刷，用点劲，皮都能给刷掉一层……” 　　“云儿，我可能学习太努力了，肩膀有点酸痛，你帮我按按……” 　　…… 　　几个来回后，云靳文冷声问他究竟想干嘛？他背对着秦浩，没瞧见蔼蔼雾气中，秦浩爆红的脸。 　　“没……没干嘛啊……洗澡啊，洗完了出去吃饭啊……” 　　《浴室の诱惑》 　　《寢取omega》 　　《もんぜつALPHA》 　　《はずかしめるalpha》 　　…… 　　随着云靳文报了一大堆奇奇怪怪的名字，花洒的水飘进秦浩嘴里越来越多，他还没来得及开口问为什么，云靳文紧接着戳破了他的小心思。 　　“你的学习都学这些来了？准备找谁交流交流？？嗯？”云靳文转过身子面对他，从上到下怒气十足…… 　　秦浩用手捂住眼睛，又偷移手指留了一小条缝……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秦浩异常震惊，这确实都是他这段时间看过的，不正经的小电影啊！被云靳文发现了居然！ 　　“呵，你大概忘记了，你每花一分钱都会推送消息给我，点开还能看见在哪花的，买了什么……”最开始云靳文是没太注意的，他习惯性把通讯器连上耳机，然后把耳机放在包里，这样系统推送消息只会在耳机里播报，不会打扰他学习，也不会被别人听去，每天晚上统一扫一眼消息内容，没啥重要的就不管。 　　前几天，他忽然发现秦浩有的消费很奇怪，总是在晚上他两做作业的时候，更有甚者三更半夜，他第一个反应，秦浩的银行卡是不是被盗刷了…… 　　但是盗刷不至于刷那点金额吧？于是他把差不多金额的挨个点开，好家伙，全是某个不正经网站的消费记录，购买电影，购买小说，购买漫画…… 　　每一笔记录都附上购买产品的名字，这些名字已经不能叫不正经了，就差把黄色/废料四个字直接打上去了。 　　秦浩羞完一抹脸上的水：“我是个成年男人了，不能做还不让看啊！” 　　反正已经被里里外外看光了，早死早投胎，他把花洒一扔，主动上去搂住了云靳文，在水雾里献上了他的初吻…… 　　云靳文僵直着身体，被秦浩拉住手放在自己腰上，引导着他动作…… 　　两分钟，主动出击的秦浩被抵在墙壁上，动弹不得…… 　　云靳文的动作虽然生涩，可是却一点不像初次手足无措的样子，他一边喘气一边问：“为什么你会！！” 　　“因为你买的那些，我都看了……”云靳文咬着他的耳垂，气若火烛，反复灼烧他的灵魂。 　　…… 　　三个小时后，秦浩趴在他亲自挑选的大床上，咬牙切齿点着大餐，等他念完了，得到的是云靳文轻飘飘的一句。 　　“老大一会给你送修复剂来，喝完你就睡觉吧？” 　　秦浩一下弹了起来：“什么！！！老大知道了？？” 　　“不然呢？只有军队售卖的修复剂，能增加细胞活性和组织弹性，你不喝想干嘛？”云靳文之前一直怕伤着秦浩，各种克制忍耐，没找到有效办法前，他是不准备做什么的。 　　老大前两天神神秘秘告诉他，自己咨询过左医生还有队里的医生，他们说针对ALPHA有全身心的修复剂，弥补ALPHA相对于OMEGABETA生理上的不足。 　　刚才他找老大，被训了一顿，说他不提前准备好，冒冒失失，万一伤了小浩怎么办？他瞧了一眼趴着的人，承下了这罪魁祸首的责任…… 　　云靳泓送药到楼下，贴心的连带着外用药也送了来，并且不止一支，送了一小箱子。不忘嘱咐云靳文，注意节制…… 　　“多少钱，我转你……”云靳文摸出通讯器。 　　“嗨，谈个屁的钱，我先走了。” 　　云靳文刚想说再见，一眼瞧见，宁圆源从对面楼里出来，他一挑眉，装作没看见匆匆回了寝室。 　　秦浩喝完修复剂，趴了会没那么难受了，开始心疼自己花的钱：“电影里都是骗人的！明明说，会自动分泌……” 　　“呵，你怎么不看看AA的？？？你角色定位不清啊，天赋异禀的是OMEGA和BETA！” 　　秦浩蹭地坐了起来，“你你你，不准去找OMEGA。” 　　某个部位依旧隐隐不适，他说话嘴角不自觉撇着，云靳文主动把他揽在怀里，让他靠着自己。 　　“不找，我就喜欢做阻碍的事情……” 　　秦浩脸又一次红了：“你别说了！” 　　云靳文满足地亲吻他的额头：“我只喜欢你，别的都不要。” 　　作者有话要说：　　接档文已开求个收藏！ 　　[娱乐圈]初闻不识曲中意 　　1V1HE 　　裴宛初第一次见闻意，天色微明，他从当红小生陆知的房间里出来。 　　裴宛初第二次见闻意，夜深人静，他衣衫不整侧躺在陆知身旁，一脸严肃对他说：裴导，你听我解释…… 　　裴宛初露齿一笑：打扰了，你们慢来…… 　　一个持才傲物，除了钱什么都不缺的新生代导演，一个财经杂志封面常客的青年才俊，因为娱乐这个圈绕在了一起。 　　裴宛初没想到闻意竟然缠上了自己，盯梢，夜访，摆拍，那些不入流的手段逼得他进退两难。 　　他宁为玉碎之时金主闻说：“那个你的新剧，可以不可以让陆知当主演？” 　　为了资源，穷逼导演裴宛初一咬牙，同意了陆知上自己的新剧。 　　新剧开拍一个月他就后悔了，他的搭档小白菜被陆知拱了…… 　　新剧过半，裴宛初不知不觉陷入了闻意“演”出来的一见钟情…… 　　一响贪欢，披着晨雾意外到访的来客，击碎了所有美好的假象…… 　　梦醒一刻就是诀别之时，从此天涯海角两不相欠…… 　　地球是圆的，滚得太远的人又滚到了面前…… 　　** 　　闻意视角：那个当年突然消失，我挂念了二十年的小孩又回来了，只是他好像不记得我了…… 　　除了钱什么都没有的土豪攻X除了没钱啥都有的导演受 第44章 办公室诱惑 　　转眼大学毕业三年,五个曾经的小伙伴各奔前程，均有建树。 　　宁圆源毕业考上了学术星的研究所，从最基础的研究助理做起,年初刚刚升职独立研究员。 　　丁俊逸和柯平大三被云靳涛的军队挑走,正式入伍,这些年几经生死，战功不断成为了有军衔的军官。 　　而秦浩大学毕业美其名曰创业,拿着爹妈给他的一大笔投资,拉着云靳文创办了新公司：文浩科技。 　　几乎是那头拿到毕业证,这头就开始工作。公司的主营业务做的是云靳文所学专业：新型医疗科技研发和推广。 　　他们这个公司类似于中介性质，为各种性质的研究团队提供阶段性或者全程一条龙服务。从立项申请国家资助，到专利审批申报流程,最终研究成果的推广,他们全部囊括。 　　仗着云秦两家在军队,医学,能源科技贸易行业浸润多年，他们比其他人更加懂得：什么是有效流程，什么是递交标准,从细节到整体都可以努力做到更完美。 　　这三年，他们从两个人发展到如今几十个人,大大小小促成了不少优质项目，上个月刚凭资质拿下了一个军方合作项目。 　　军队流程走到最高权限,签字通过审批,合作正式生效后，秦浩连着一个礼拜走路都带风，他总算不是废物得只能回家继承家产了，他的创业现在不能算成功,至少不是失败了！ 　　饭后，他赖在云靳文的办公室睡了个午觉，云靳文忙得脚不沾地，他睡得舒舒服服，睡醒一揉眼，伸了个懒腰，十分满足。 　　云靳文敲了敲桌上厚厚一摞文件：“拿回去签字，都审核过了。” 　　“是的，老板。”秦浩借着抱文件趴在办公桌上，侧脸怼在云靳文眼前。 　　云靳文向前探了下身子，嘴唇在秦浩脸上一触而过。 　　“啵~”秦浩自己配了个音，满意地抱着文件走了。 　　秦浩回到自己办公室，干每天唯一的正经事：签文件。 　　刷刷刷，拿着云靳文送他的黑色水笔龙飞凤舞，名字写的像画圈圈。 　　在这么发达的星际时代，文件全是电子往来的今天，从文浩科技创立之初，云靳文就要求所有文件必须留存纸质备份，签名必须有实体签才算作数。 　　秦浩问为什么，云靳文解释，他们接触的都是高科技圈，这圈子里藏龙卧虎，但是技术不代表人品，万一回头有点什么纠纷，虚的数据是有被篡改风险的，所以必须留存纸质。 　　经营至今三年有余，云靳文担心过的事情一次都没发生过，秦浩合理怀疑，他只是想给自己找点事干，让自己看起来像个老板！ 　　“笃笃笃”办公室门被敲响，秦浩眼皮都没抬叫了请进。 　　办公室门开，来人悄无声息走到了办公桌前，拉开椅子坐下，秦浩余光里一抹暗蓝，疑惑抬起头。 　　一身常服的丁俊逸坐在他对面，对于突然造访的好友，他激动得放下了手中的笔。 　　“你怎么来了？” 　　军校军队加一起八年有余，丁俊逸身上的稚气全然退去，皮肤变得黝黑，体格更加魁梧，不笑的时候不怒自威。 　　他一挑眉：“你这老板当的是真轻松，啥事都不管啊!” 　　对此秦浩十分不服气。 　　丁俊逸指了指他桌上的文件：“这其中有两份，是我们今天要来取走带回部队的。” 　　秦浩一听我们，抻着脖子望了下外面办公区：“柯平也来了？人呢？” 　　丁俊逸翘着大拇指晃了晃：“隔壁呢。” 　　秦浩哦了一声，些许落寞，丁俊逸看他样子忍不住乐了。 　　“人有要事谈，你以为都像我两这么闲。你这老板除了签字，刷脸不干别的，什么事你家云儿都给你搞定了，我只有嫉妒！” 　　“你嫉妒啥，你和柯平一起上学，一个寝室，一起参军，你就悄无声息成了人家上级了，然后人家还得跟你屁股后面跑腿，给你办得妥妥帖帖。” 　　“嘿，小弟太过主动，我能怎么办？！”丁俊逸一摊手，一副我也不想的样子。 　　“你去老二那里，我看老二的本事没学到多少，不要脸倒是学会了不少，当初你是闻着味去的吗？”秦浩瞧他那嘚瑟劲，就忍不住揶揄。 　　当初丁俊逸和柯平是被云靳泓和云靳涛同时看中，看中的意思是不仅进他们所在的部队，以后是会跟着他们调动的。也许中间因为有云靳文和秦浩好友的关系，更多的是对他两资质的肯定。 　　丁俊逸几乎没有犹豫就选择了云靳涛…… 　　柯平自然跟着丁俊逸走，两个人就在云靳涛身边一扎多年…… 　　“诶，我看你这请的职员全是BETA，你这是怕来个情敌吧？”今天是丁俊逸第一次以公事前来秦浩办公室，以前来过几次没上来都在楼下等，今天一来就发现不对劲了。 　　人家前台接待都请娇软OMEGA，说起话嗲嗲的，走起路来如风拂柳…… 　　文浩科技不同，文浩科技的前台是个五大三粗的BETA，比保安大哥还让人有安全感…… 　　而且秦浩不要助理不要秘书，也不给云靳文请，美其名曰，我就是你的秘书…… 　　丁俊逸合理怀疑，他是办公室小电影看多了，什么ALPHA总裁和OMEGA小助理…… 　　当然这总裁肯定是云靳文，秦浩给自己的头衔：文浩科技老板；给云靳文的头衔：文浩科技总裁。 　　说起来还是他大，这也就是他唯一能显摆于人前的，毕竟关上房门，他除了叫声大，一样都比不上云靳文的大！ 　　“对！我得有防范意识，扼杀一切可能的危机！你又不是没见过，从高中到大学，我家云儿有多受人欢迎。要是他被外面的小妖精勾去了，我肯定不知道，所以要杜绝一切可能。” 　　丁俊逸心里想着，但凡你少出点风头，人家云靳文那么低调的性子，全程隐身不是不可能，你给人家招来了风雨回头还说人家太招摇。 　　“老丁，你这进部队也几年了，最忙最难的时候都过去了，还单着呢？你该学学老二，赶紧拿下……” 　　丁俊逸和柯平一进部队，边境遭遇危机，他们跟着云靳涛开拔前线，打了胜仗，立了功，也为自己的前途铺平了道路。这两人好像铆足劲头拼事业一样，愣是谁都没谈恋爱，连个暗恋对象都没有。 　　随着老二和左医生交往时间的延长，左医生也和他们越来越熟悉，两个人当初那些事也就零零碎碎抖搂了出来。 　　老二去部队没多久，认识了左医生，于是但凡遇见休息，他的身体必出问题，谁都治不好，就得左医生…… 　　不到一年就把左医生追到手了。 　　“老二其实挺厉害的，你还记得前泽吧，他和左医生好像是竹马，从小缠到大都没成，啧啧，瞧瞧云儿和我……”秦浩忍不住挺了挺胸脯，一脸骄傲。 　　“对啊，三兄弟都变态呢。老大找个小十几岁的，老二找个大十几岁的，老三更牛逼，搞了ALPHA竹马。啧啧啧，我是服气的，原来本想着去跟着老二学学，怎么直接摘取胜利果实，毕竟让我去搞养成系，我是憋不住的，太难了！后来发现，没云家的基因学不了……”丁俊逸现在和秦浩他们在一块，背地里也叫老二。 　　秦浩灵光一闪，突然想起了读高中时候，丁俊逸好像对宁圆源挺照顾，特别是那次去银拥滑雪，他亲自教宁圆源滑雪，陪宁圆源玩雪。 　　“诶，你不去大哥那，该不是因为你曾经暗恋过球球，被人家截胡了，所以视作情敌吧！哈哈哈哈哈。”秦浩说到后来，声音越来越大，忍不住笑出了声。 　　丁俊逸脸色一变，慌乱的看了看外面，疯狂给秦浩摆手：“你特么的别瞎说，我什么时候暗恋球球啦？那会只是觉得他性格好，挺好玩，我又不能搁你们两这当灯泡，上下和他凑一起不正常嘛？” 　　丁俊逸匆匆解释，还没说完，门口响起了一声疑惑：“谁情敌，谁正常呢？” 　　办公室门开，云靳文领着同样常服的柯平走了进来。 　　对于刚才的话题，两个人皆是没来由的心虚，纷纷矢口否认没什么你们听岔了…… 　　“是么？”柯平斜眼瞧了丁俊逸一眼。 　　“对啊！有什么情敌不情敌的，大家都是一个战壕的兄弟，怎么能是情敌呢？”丁俊逸摸了摸鼻头，单手拉开了旁边的椅子。 　　云靳文走到秦浩身边，大大方方坐在了他的扶手上，一手搭上他的肩头，另一手翻了翻桌上的文件，什么话都还没说，秦浩抓过笔埋头继续签字。 　　丁俊逸指着秦浩笑得接不上气，柯平睨了丁俊逸一眼：“刚才你们谈完了吗？” 　　来之前，丁俊逸安排柯平去和云靳文沟通细节，他去找秦浩谈“正事”。柯平心知所谓的正事，不过就是催促秦浩赶紧签字走流程，好家伙这半天了，秦浩桌上的文件还有大半没签，他们的合同还不知道放在哪呢？ 　　丁俊逸清了清嗓子坐直了身子，一脸正色：“小柯啊，你的工作完成的怎么样了啊？” 　　云靳文嘴角上挑，好整以暇看着这对发小，柯平理直气壮：“不仅完成了，还额外完成了。人家小文可比你效率高，要是等你，怕是球球孩子都生了，你们的字还没签完！” 　　“什么！球球怀孕了？？”秦浩和丁俊逸异口同声，一脸震惊。 　　“对，如无意外，将是我们的首批体验客户！”云靳文肯定了柯平的说法。 　　他们最新开展的合作，是升级版的孕育仪，可以和母体实现无缝衔接，来回穿梭。无论在孕期的任何阶段，都可以将胎儿从母体送到孕育仪，或者从孕育仪移到母体，当然月份越小越安全。 　　这是云靳文从大学就开始关注的项目，自从听说了他的母亲和秦浩的母亲，在怀他们时候遇到的危险，遭受的磨难，他就立志要为母亲们做点什么。 　　宁圆源半年前接受了云靳泓的求婚，两个人低调的举行婚礼，没有大宴宾客只邀请了至交好友，目前怀孕刚刚一个多月，正是移植到孕育仪的绝佳时期，所以老大和老二都忙着推进这个新科技。 　　云靳泓的伴侣亲自试用，就是最好的宣传。据说现在还没落地，军队内部申请已经排上了长队。 　　“牛逼啊，厉害啊！听说BETA怀孕率低，这结婚才多久就怀上一个月了！”丁俊逸忍不住感叹。 　　秦浩唰唰唰签完最后一份文件，笔一扔，抬起头：“这算什么厉害！我怀孕了才叫厉害呢！” 　　丁俊逸的心情瞬间逆转，盯着秦浩不知道说什么好，旁边的柯平冷笑一声：“看起来你想怀孕？” 　　秦浩意识到自己失言了，自己可是个ALPHA，就算被人压也是ALPHA！怎么能怀孕呢？ 　　柯平并不给他挣扎的机会：“这个新的孕育仪其实优势不在于刚才咱们聊得那些，这只是基础功能。下一阶段的功能是AA怀孕，目前正在调试，基本已经差不多了。也就是说AA在一起也可以孕育下一代，还可以选择哪个A做母体，虽然全程由孕育仪完成，但是该有的一个都不落，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秦浩可并不感到惊喜，他拽着云靳文的手：“云儿，你不舍得我怀孕吧？” 　　“呵，挺自觉啊。”丁俊逸再次释放嘲讽。 　　“舍不得，所以我给你弄来了孕育仪，你看它帮你怀！”云靳文手指拂过秦浩的脸颊，嘴角带笑，说不清是嘲弄还是认真。 　　丁俊逸嘴巴张开即将再次释放嘲讽，被秦浩指着鼻子堵了回去：“行了，刚才不还说单身吗？现在你多了个选择了，找个ALPHA。你身边就有一个，青梅竹马知根知底，从小学到军队无缝连接，可以了！” 　　丁俊逸蹭的站起身子，手一伸，“签好的合同给我。” 　　秦浩举着送到丁俊逸手里，瞧丁俊逸脸色铁青，好像很生气，他估计自己的玩笑开得过火了，小心翼翼问。 　　“难得来一趟，不吃了饭再走？” 　　“不吃了，气饱了！”丁俊逸拿过合同往包里一塞，转身就走。 　　柯平站起身，眼角眉梢全是笑意，伸手和秦浩交握：“秦总，认识你这么多年，第一次觉得你可太会说话了，改天请你吃饭，你这么会说话，到时候多说点……” 　　柯平和秦浩握手完，笑着朝云靳文挥了挥手：“走了，改日再聚，谢谢你的提醒。” 　　柯平走出门，转弯不见人影，留在秦浩手里的汗意还未干透，秦浩恍恍惚惚。 　　“云儿，柯平是夸我吗？我怎么觉得不太像？” 　　“当然是夸你，要不然怎么会说要请你吃饭呢？” 　　秦浩眼睛一瞪，理解能力突然上线：“柯平不是喜欢老丁吧？” 　　云靳文嗯了一声，刚才他们在隔壁聊完工作，也聊了一些别的。 　　柯平和丁俊逸的关系跟他两差不多，两个人是邻居从小一起长大，关系极好，本来两个人朦朦胧胧都有点意思，谁知道初中分化，两个人都是ALPHA，丁俊逸态度瞬间转变，彻底把他当哥们当兄弟了。 　　而柯平心里的余情这么多年过去了一直无处安放，进不得退不得…… 　　两个人在战场上出生入死，命悬一线无数次，他能感觉到丁俊逸对他的感觉再发生改变，感情变得复杂，但是丁俊逸依然迈不去性别的坎。 　　他尝试过暗示丁俊逸，但是丁俊逸听懂了却装傻，偏偏两个人认识这么多年，丁俊逸的演技太过拙劣，不堪一击。 　　他心里就更加的矛盾和痛苦…… 　　刚才云靳文不过是告诉他：ALPHA有大把的时光可以等待，但是夜长梦多，进不行就退，退得远远的，对自己对对方都好，即使不能置之死地而后生，至少放过了自己。 　　下班的闹钟准时响起，办公区的职员们不到十分钟走了个干干净净，最后一个出门的贴心的锁上了办公区大门，全然不管两位老板还在办公室里。 　　眼瞧着人都走了，秦浩的小心思躁动了起来，起身把云靳文拉到椅子上坐下，长腿一迈骑坐在了云靳文大腿上。 　　撩起云靳文的领带在手指上绕啊绕，云靳文眉眼都是浅笑，轻轻握住秦浩的手放在自己唇边吻了一下。 　　“秦总，今天准备演哪出？” 　　秦浩眼神一飘：“没有演啊……” 　　云靳文凑近他的耳边轻声说：“《フィス誘惑》又上新番了，你追了半个月不心慌？不想实践……我看你漫画，原作，电影都买来看完了，没总结点什么？” 　　被云靳文抓包过无数次看黄色废料的秦浩，早已经不是大一浴室里那个腼腆的宝宝了。 　　他捏着嗓子，放软音调，尽量模拟成电影里那种嗲嗲的语气。 　　“云总，人家心跳好快，肯定是工作太多，加班劳累了，不信你摸摸……” 　　云靳文顺着他的意思探了下心跳：“嗯，是挺快的，我能让他更快一点……” 　　十几分钟后，办公室里的空调打到了最低温度，秦浩头上的汗珠依然不停地洒落，毫无规律，毫无方向可言。 　　染湿了云靳文的肩膀，砸到了地板，溅湿了桌面…… 　　ALPHA每天认真学习的废料，用于实践可以绵延百年…… 　　办公室，汽车座，浴室，游泳池，天台花园…… 　　实践的地方有很多很多，实践中的主角只有两个：云靳文&秦浩。 　　这一点，百年，千年都不会改变。 　　（全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接档文已开求个收藏！ 　　[娱乐圈]初闻不识曲中意 　　1V1HE 　　裴宛初第一次见闻意，天色微明，他从当红小生陆知的房间里出来。 　　裴宛初第二次见闻意，夜深人静，他衣衫不整侧躺在陆知身旁，一脸严肃对他说：裴导，你听我解释…… 　　裴宛初露齿一笑：打扰了，你们慢来…… 　　一个持才傲物，除了钱什么都不缺的新生代导演，一个财经杂志封面常客的青年才俊，因为娱乐这个圈绕在了一起。 　　裴宛初没想到闻意竟然缠上了自己，盯梢，夜访，摆拍，那些不入流的手段逼得他进退两难。 　　他宁为玉碎之时金主闻说：“那个你的新剧，可以不可以让陆知当主演？” 　　为了资源，穷逼导演裴宛初一咬牙，同意了陆知上自己的新剧。 　　新剧开拍一个月他就后悔了，他的搭档小白菜被陆知拱了…… 　　新剧过半，裴宛初不知不觉陷入了闻意“演”出来的一见钟情…… 　　一响贪欢，披着晨雾意外到访的来客，击碎了所有美好的假象…… 　　梦醒一刻就是诀别之时，从此天涯海角两不相欠…… 　　地球是圆的，滚得太远的人又滚到了面前…… 　　** 　　闻意视角：那个当年突然消失，我挂念了二十年的小孩又回来了，只是他好像不记得我了…… 　　除了钱什么都没有的土豪攻X除了没钱啥都有的导演受 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新奇书网—http://www.qishu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