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路亨通》全集 作者：倔强的牙齿 声明:本书由奇书网(www.xxqishu.com)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 感谢您在【新奇书网】下载小说，祝您阅读愉快，记住要好好爱护您的眼睛，别让它太累了哦！！！ 简介 在其政谋其位，在人之上，要把人当人看，在人之下，要把自己当人看，没有际遇，也没有一朝成凤，有的只是凭着磨砺出来的手段从最底层爬起来的各种故事。 第一章 黄粱一梦 十月的成华市弥漫着一股清冷的气息，华灯初上，如迷雾一般的夜色凄厉地只剩下一团血红，繁华的背后是*裸的挥霍，都市有繁华的表象，自然也有落寞的存在，这在每座城市都是都是一种鲜明的对立，成功的背后总祭奠着一群失败者。 成华市是西川省的省会城市，一座国际化的大都市，别人夜生活的开始也是林凡噩梦的展开。 他瑟缩地拢着被子，一脸的惊恐，表情在极度扭曲，这是一场很长很长但却清晰无比的噩梦，在梦中林凡经历了自己的整个人生，经商、从政，他无一不是失败者，即使想要稳定地平凡生活也多般不易，他看到父母离去，朋友背叛，妻儿弃他而去，潦倒无助的他从成华最高的大楼跳了下来。 “啊……” 林凡从梦中惊醒，满头大汗，眼睛下意识地四处转动，蓦地，瞳孔急剧收缩，身体无意识地抖动着，脑袋触碰大地的清脆声依旧在耳边回响，自己不是已经死了吗？ 林凡有些发慌地坐了起来，手放在床沿，碰到了一本书，低头一看，有些泛黄的书页，这不是自己的，林凡虽然有通宵看书的习惯，但每次看完都会放回原处，这是他长久养成的，书本很薄，不过十多页，上面是一些奇奇怪怪的图案，这让林凡有些莫名。 抑或那只是一场梦？只是梦境太过真实而已，林凡喘着粗气，挣扎着掀开被子，接了一杯水，走到窗前，深秋的冷风刁钻地灌了进来，让林凡神识一清，活着的感觉真好！林凡有些苦意地想到。 林凡，22，去年6月毕业于成华大学，国家级重点大学，即使毕业于这样的高等院校，他依然惆怅无比，一年过去了，他依旧做着月工资1800的工作，在这样的繁华都市中沉浮着，高昂的房租，离谱的物价足以将他的工资消耗一空，何况出生在偏远农村的他每个月都会从工资里拿出一半寄给遥远的父母，在二老眼中，他就是鸡窝里飞出的凤凰。 但事实上呢？林凡看着房间寒酸的摆设，这是合租的廉价房，三室一厅，林凡只住得起最小的房间，十个平方，一张老得掉牙的木床，坐上去都会发出吱呀的摇晃声，让人很是担心会不会突然塌了，角落堆满了一些他舍不得丢掉的书本，仅存的空间放置了一张桌子，一台老式电脑，那是已经被淘汰的球面显示器，唯一的木椅上整齐地堆着一叠衣服，这些已经是他全部身家了。 这是一个关系为王道，学历请绕道的社会，咬了那么多年的笔杆子，林凡别无所长，他依稀记得梦中的自己最开始就是以笔杆子起家，得到区上一位领导的赏识，藉此成为区上的宣传旗帜，慢慢地爬到西川省宣传部部长的位置，但好景不长，提拔他的省领导因为牵扯到一宗政治事件被解职，林凡也受到牵连，前景暗淡。 林凡锲而不舍，转而经商，凭着钻营的头脑和从政时打造的人脉关系倒也经营起一家规模不小的公司，但他忽略掉了从政与经商完全是两码事，何况他贯居高位，从来都是别人有求于他，在从商时他未能把这种想法转变过来，在几个朋友的引导下，他参与了一场大型投资，将整个公司都押了上去，哪知这是一个早就为他准备好的陷阱，投资失败，所谓的朋友消失地一干二净，他一贫如洗，被人追债，东躲藏省，父母故去，妻子也和他一刀两断，心灰意冷的他决然地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 如果这场梦是真的？夜风倒灌，林凡冷不防打了个寒战，意味着虽然他能攀上高位，但到最后难免落得个凄惨的下场，这不是他想看到的，林凡伸手哆嗦着掏出一包紫云，点火时差点把头发给烧了，点上烟，林凡狠狠地吸了一口，看着烟雾在面前圈出不同的形状，他起伏不定的心情才平静下来。 他给在市宣传部上班的同学打了一个电话。 “我是林凡，李想，你现在有空吗？我想问你事儿。”尽管林凡压抑着情绪，但声音还是有了一丝异样，李想是他同学，背景深厚，刚毕业就进了市宣传部，现在已经是某个部门的领导。 “是你啊！有什么事吗？如果不是太急的话就明天打过来，我在陪市里的几个领导。”李想的声音有些怪异，对林凡的来电很惊讶。 “前几天我听林老师说你们在搜集高新区的资料，需要这方面的人，我和王县长也比较熟。”林凡假装没有听出李想不耐烦的语气，他说出来的话也八竿子打不着一块儿。 “王林？”李想嗤笑了一声，“你消息倒是灵通，上面确实在整理王林的资料，至于高新区那边的资料，系里的几个同学已经在处理了，我也爱莫能助，我这边还有事，下次再聊。”李想不由林凡说话就挂断了电话。 “嘟嘟嘟嘟”，林凡怔怔地看着柔白色的白炽灯，没一会儿，他脸上露出笑意，有惊喜、有释怀，虽然李想没有透露出过多东西，但结合着那个梦境，已经足以说明一些东西，王林是成华市郊区江县县长，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将是新成立的高新区区委书记，这和梦中的情景完全吻合，这样说来那不仅仅是一场梦，倒像是未来某个时空自己的真实写照，这些玄而又玄的东西，信则有，不信则无。 林凡深深吸了一口气，他现在已经确定，这不会是一场梦，这应该是他未来的写照，只不过机缘巧合之下出现在自己的梦中，2011年10月5曰，林凡神情一震，他记起了一件即将发生的大事，在西川省政斧支持、国务院批准的条件下，成华市在五大城区的基础上成立了高新区，可以说这是一场大机遇，林凡记得梦中的自己因为一些原因错失了这次良机。 西川省今年的省考报名曰期是9月18曰-26曰，林凡坐在电脑前，打开西川省公务员考试网，和梦境一样，他原本选报的是温县组织部，不过他选填的时候点错了，点成高新区宣传科，梦中的他想去改动，未果，心灰意冷之下，放弃了考试，等高新区政斧成立，他追悔莫及，埋头三年，才考上九城区宣传部，踏上官路。 林凡心中大定，梦境算起来是他上一世的写照，如同重生一样，未来的意识回到了现在的躯体，不过既然已经知道未来大致走向，林凡肯定不会像上一世一样放弃这个机会，其实高新区宣传科算是一个比较偏门的单位，不过如果一旦高新区的行政审批通过，宣传科肯定会上调为区宣传部，据他所知，整个宣传科除了科长在编制内，其他都是聘用的，这是他的机会。 刚好一米七的林凡并不醒目，身材瘦削，头发蓬松，身上穿的是几十块钱的地摊货，所有的身家加起来不足一千，现在的这种生活不是他所想要的，十月份，省考在即，这是他的机会，也将是他人生的转折点。 ‘咕咕’，肚子叫唤的声音把林凡拉近了现实，他捂了捂肚子，走出房门，这是合租廉价房，一共住了四个人，除了他还有三个女人，一个酒店服务员，两个做销售的，身材脸蛋都是一流，，之所以同意和林凡合租，据说是因为几女觉得林凡外表老实，三人的社会阅历加起来超过林凡的年纪，三言两语就把林凡的底细套得一干二净，虽然同意了林凡住进来，但也只是住在最差的那个房间，和主卧相比，一个天一个地。 打开客厅灯，冰箱里只剩两根黄瓜，清脆、水分多，暂时能抵挡一下饥饿，除了客厅、厨房，其他地方对他而言都是禁区，至于厕所，位列半禁区的行列，公共区域的卫生都是由他负责，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边离他上班的地方很近，加上房租便宜，这点亏根本就不算什么。 “林凡，你死哪去了？”林凡正想着事情，一阵大嗓门响起，这种极具个人特色的嗓音，除了张仪还能有谁。 “怎么了？”林凡汲着拖鞋，小跑了出去，嘴上还叼着半根黄瓜。 “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客厅灯要随手关，你真当水电局是你家开的，还有？”张仪的声音一滞，目光落在林凡的嘴上，确切来说是那半根黄瓜，“你敢动我的黄瓜，谁让你乱动我东西的，你没长耳朵还是没长眼睛。”张仪的目光似要吃人，稍显丰满的身材，圆圆的脸蛋，但脸上的表情破坏掉了这一切。 林凡的动作一滞，脸上很快堆满笑意：“仪姐，这是我不对，我明天给你买行了吧，我这不是饿了吗，刚好看到冰箱里有两根黄瓜。” 张仪冷哼一声，讥笑道：“还是重点大学毕业的，到头来连自己都养不活，你真是好意思，姑奶奶我最看不起的就是这种人了。” 林凡握了握拳头，目光一冷，脸上的表情骤变，但很快就压了下来，再看时，只见林凡眸子里是死一般的平静，脸上的表情古井无波，再难找到一丝异样的表情。 “怎么？想动手打我？”张仪挺了挺饱满的胸脯，不屑地看着林凡。 “好了，仪姐，不就是一根黄瓜吗，再说这还剩下半根，逛了一天，你先去洗个澡。”替林凡圆场的是艾丽淑，精致的脸庞，身材高挑，踩着高跟鞋比林凡高上一截，一身黑色的风衣掩住曼妙的娇躯。 “林凡，仪姐的话你别放在心上，她向来说话都直来直去。”艾丽淑留下这么一句话，带着一阵香风和林菲菲提着大包小包回房间了。 林凡揉了揉额头，如果是一个小时以前，张仪的话会让他颓废一段时间，但是现在如同耳边风一般，听了就过了，她们三个虽然不是大学毕业，但月工资最低的也有六千，第一次聚餐就消费掉林凡一个月工资，他心中苦涩，她们的高档生活自己消费不起，几女也没少拿这来说事，无论是无心之举还是刻意为之，这些足以让她们在自己面前昂起高傲的头颅。 大部分女人消费的是青春，林凡淡然地关上了灯，坐在电脑前，他查找着有关于高新区的种种信息，他准备国庆假一结束就递上辞呈，他是名校新闻专业毕业，自修了经济学专业，双学士学位，在西川曰报实习过半年，对党政新闻再熟悉不过，这些在将来的面试中会增色不少，至于笔试，林凡敲了敲桌子，他大三开始就准备公务员考试，这些问题都不大。 “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熟悉的铃声响起，林凡的手机是诺基亚C2，原本就四百的淘汰货被林凡以九十拿下，除了声音有些小，其他的都还凑合，林凡翻开看时，心里一咯噔，怎么忘了还有这个人。 第二章 李昕 林凡迟疑了一下，目光闪烁着光点，手机铃声似乎没完没了，断了再继续响起，林凡敲了敲额头，最终还是接起来。 “林凡，你敢再晚点接电话，信不信我亲自上门去请你？”对面是很清脆的女声，有点兴师问罪的样子。 “刚才我这边有点事所以不方便接听电话，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林凡沉默着，等对方说完，他接了一句。 “费什么话，这边有个家伙死皮赖脸，赶紧过来帮我打发掉他。”对方语气依旧，有颐指气使的味道，“限你半个小时赶过来，先不说了。”对方果断地挂掉了电话。 林凡的眉头皱成一团，他有心拒绝但被强压下来了，女生叫李昕，林凡的大学同学，校花级的美女，正如狗血的剧情，林凡追求她未果，很荣幸地成为了他随传随到的护花使者，也是御用挡箭牌，殷实的家境让她衣食无忧，其实林凡和她并无过多交集，无论是身高、长相还是家庭背景，都让林凡自惭形秽，以为被另眼相看的林凡沉溺于甘当挡箭牌的沾沾自喜中，不过现在看来确实太过可笑了。 简单收拾了一身相对正式的衣服，林凡敲响了旁边的卧室门，半天，房门拉开一条小缝隙，林菲菲探出头来，看到是林凡，撅了撅嘴，从缝隙中有暖气传出，林凡搓了搓手，整个房间就只有主卧才有空调，不过这东西太耗电，林凡不想承担那一部分电费，就被免掉了享用空调的权利。 “你有什么事吗？”林菲菲问道。 “我过来是想跟你们说一声，我这会儿出去一下，可能要晚一些才回来。”纵然主卧内风光无限，林凡目不斜视。 “菲菲，没什么事就先回来，不然就当你弃权了。”张仪不耐烦的声音响起，“不要带些不三不四的女人回来。” 林凡冷笑一声，不三不四，打扮得花枝招展，钓着五六十的老头，这不三不四恐怕是用错地反了吧。 已经十点过了，林凡环抱着身体，他里面穿着一件母亲给他织的毛衣，外面套着有些脱线的白色羽绒服，拉链已经坏掉，他只能拢紧了衣服，藉此抵抗着霜意渐甚的冷秋，大街上人流依旧，至于车辆，则已经连成一片，据说，成华市的私家车持有量在全国稳居前三，成华不缺有钱人，就像有人开玩笑，在成华市随便扔一块板砖都能砸到一个千万富翁。 李昕家境富裕，是典型的白富美，能和她扯上关系的非富即贵，林凡也因此没少得罪人，在梦境中，林凡依稀记得虽然提携他的领导落马，但依旧有能力保住林凡，但这时以前因为李昕而得罪的一些官宦子弟跳了出来，将林凡的官路彻底给堵死了，那位领导也只能放弃林凡，林凡的官场之路惨淡收场，后来他商场败北也有这些人的影子，不过在他的梦境中，再难有李昕这个人的影子，似乎就从未出现过一样，这一点是林凡最为费解的地方之一。 紫荆咖啡。 据说这里是成华市最高档的三家咖啡店之一，林凡略显寒酸的衣着和格调高雅的咖啡屋相形见绌，林凡满头大汗地和门口的店员解释着，柔和的水晶灯下，暖气莹然，直到报出李昕的名字，服务员才引着林凡往里走，他长长出了一口气。 “林凡，你是不是想死啊！姑奶奶我催了你多久了。”李昕压抑着怒气训着林凡，挥舞着小拳头只差没忘他身上招呼，“你先给我记着，一会儿给我好好表现，不然新帐旧账一起算。” 李昕是十足的美人胚子，精致的俏脸，看上去给人一种极尽炫目的美丽，似嗔似怒的表情让不知情的人纷纷侧目，一身价值不菲的爱马仕裙装，应该是最新款的秋冬装，将完美的身形展露无遗，即使上一世，李昕也是林凡见过最漂亮的女人。 林凡低着头，有些心不在焉。 “不是让你换一身衣服吗？”李昕皱了皱秀眉，一双如烟似雾的美眸惹人怜爱。 林凡默不作声。 “衣服都在店里，还没来得及去取。”等李昕说完，林凡自嘲地说道，这话差点没让李昕背过气去。 “算了，一会儿你给我表现好一点。”李昕沉默了一下，想到林凡的处境，紧皱的眉头缓缓舒展开来。 “昕昕，你不是说还有一个朋友要来吗？人呢？”一个有些亲和的声音响起，林凡自动划入透明人行列，一个五官端正，西装笔挺的年轻人出现在他面前。 “周云，我给你说了多少遍了，不要叫我昕昕，还有”在林凡猝不及防的情况下，李昕挽住了林凡的胳膊，示威姓地放在胸前扬了扬，“这就是我朋友，成华大学高材生，双学士学位。” “这是你朋友？”周云睁大了眼睛，似乎看到了最不可思议的事情，“好了昕昕，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之前是我不对，不过我可以对天发誓，我真没有脚踏两只船，是她们自己倒贴上来，我绝对没有乱来，你还不知道我对你的心吗？”周云超过一米八的身高在林凡面前特别有优势。 林凡有些迷迷糊糊，他的手到现在还放在李昕胸前，随着李昕激动的表情，时而触碰到那两团柔软，他有些如坐针毡，天地良心，他从未想过占李昕半点便宜。 李昕似乎没注意到两人暧昧的姿势，冷笑一声：“你的那些破事跟我没关系，还有，别老拿以前的东西来说事，以前是我年幼无知，现在你这些伎俩去骗骗无知的少女还有用，别浪费在我身上，我恶心。” “几位，请问需要点些什么？”这是一个小包间，有专门的服务员在一旁伺候着。 “给我来一杯拿铁咖啡，少放一点糖，昕昕，你要喝什么？我记得你也喜欢拿铁。”李昕没注意到异状不代表周云没注意到，他眼睛露出寒光，阴狠之色一闪而过。 林凡心知肚明，他漫不经心地缩回了手，倒不是因为周云威胁的目光，自从那个梦，他从心底对李昕有些抗拒，这个谜一样的女人注定是他生命中的过客，能不沾惹还是尽量不要沾惹，林凡的表现让李昕有些吃惊。 “不用了，给我来一杯南山纯咖啡，再随便捡几样招牌小吃。”似乎这时，她才注意到林凡，“对了，林凡，你要喝什么？” “给我来一杯皇室哥本哈根。”林凡丝毫不客气，李昕自然不用说，家底丰厚，至于周云，一身范思哲已经足以说明问题，有这两人在还轮不到他来买单，既然如此，他当然是捡最好的点。 周云用鼻息哼了哼，将目光落在李昕身上：“昕昕，虽然这几年我一直在国外，但一直通过这边的朋友和李叔叔那里打听你的消息，其实我对你的心意一直都没变，李叔叔的意思你也明白，回国这半年我对你的所作所为还不能让你明白我的心意吗？” 林凡翻了翻白眼，他的心思不在面前两个人身上，小包间很精致，暖意盈盈，角落里摆设着一盆秋海棠，为房间增色不少，墙上挂着的几幅图画是名家手笔，暖色灯下，让人舒心而愉悦。 咖啡有些苦涩的味道，林凡皱了皱眉，他喜欢喝茶，对咖啡并不感冒，用汤匙搅拌着咖啡，林凡心不在焉，直到有人踢他的脚，是李昕。 趁周云不注意，李昕凑了过来，吐气如兰：“让你过来帮忙，不是喝咖啡，快点帮我摆平他，姑奶奶还约了人去做美容。” 林凡无动于衷，任由李昕用小蛮靴踢他，小腿估计已经青了吧！林凡像是入定的老僧，眼观口，口观鼻，鼻观心，直到李昕眼睛里冒着火，身体开始坐立不安，手在无意识地动作，林凡才缓缓站起身来，这是李昕即将发飙的征兆。 “李昕，我现在才想起，刚刚出门的时候，崔老师给我打电话，她想约你去选衣服，还有好几个提前毕业的同学也来成华了，要去的话就尽快联系她。”林凡慢条斯理地说道。 “昕昕，选衣服我最拿手了，我自修过服装设计，刚好我买了一辆新车。”周云腾地站起来，居高临下，鄙夷地看了林凡一眼。 “忘了说，她们都是女生，这次要去的是内衣店。”林凡搅着咖啡，放慢了语速，字字清晰入耳，周云一张俊脸涨得如猪肝色。 。。 。 “林凡，真有你的，亏你想得出来，一想到那家伙吃瘪的表情，我就忍不住想笑。”一路上李昕的笑声就没停过，上下跳动的胸脯让林凡心惊肉跳，这个女人他无福消受，不同层面的人，想也是白想。 林凡别过脸去，看着窗外急速倒退的路景，他心思跳跃，他再整理着脑海中的思绪，以后再不能像以前一样，挤破了脑袋也要站在李昕面前，说他胆小也好，自私也罢，有些人李昕可以像狗一样呼来换取，但在自己面前，那是如同虎狼一般，随时可能张开的血盆大口是他招惹不起的。 “林凡，你今天怎么了？看你一直心不在焉的，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总算察觉到林凡的异样，李昕略带关心地问道。 人终究还是人，可能在李昕心里，自己只有挡箭牌的命，但纵然是一条狗，主人不时也会丢给一块骨头棒子，让它把牙齿磨得锋利，到时能更好地咬人。 “李昕，我想和你说一件事。”林凡抬了抬眼睛，低沉地说道。 “嗯，你说。”李昕从后视镜中瞄了一眼林凡，低着头的林凡将表情掩盖住，让她看不到丝毫。 林凡沉默了良久，缓缓抬起头，路灯透过车窗洒下橘黄色，李昕侧面精致的轮廓让人沉迷，放在方向盘上的手上套着一枚价值不菲的钻石戒指，林凡努力地移开目光，声音有些干涩：“以后这种事还是别找我了。 ”一阵急促的刹车上，林凡猝不及防，一头撞在车窗上，林凡眼冒金星，额头似乎裂开了，有滚烫的液体在慢慢流动。 “林凡，你有种再说一遍。”李昕的声音有少见的尖利，林凡来不及品味这话中的情绪，他将羽绒服上的帽子扣在头上。 “以后这种事还是别找我了。”林凡一字一顿地说道，声音有着罕见的平静。 “你是认真的？”李昕呼吸急促，身体起伏不定，似乎被林凡气得不轻。 林凡没有说话，只是重重地点了点头。 “那好。”说了两个字过后，车子里出现了长久的沉默，林凡知道，这是暴风雨的前奏，果然，李昕听不出情绪的声音响起，“你给我滚下车，立刻，马上。”车门打开，一股凛冽的冷风灌进来，林凡打了个寒战，被冷风一吹，他更加头疼欲裂。 缩着头，林凡不言不语地走出来，如同她人一样精致的法拉利急速启动，林凡来不及反应，被气流带了一下，在地上摔了个结结实实。 “妈的。”林凡恶狠狠地咒骂道。 林凡用手摸了摸额头，有鲜红的血迹，已经十二点了，即使是市内，大部分公交车也收车了，他不舍得花钱打的，何况这边过去也只有三四个站的距离，成华市今年的秋天特别冷，裹紧了羽绒服的林凡深有体会，夜深霜降，直到他意识有些模糊时，才看到熟悉的小区建筑。 艾丽淑三人房间的灯已经关了，看样子她们睡着了，林凡摸索着走到了自己的卧室，紧绷的心情一下子就放松下来，眼前一黑，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扑通’，压翻了桌子。 暂时定为一天一更，等国庆过后开始换更新方式，新书求支持啊！ 第三章 令人失望的结局 等林凡睁开沉重的眼皮时，他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身上盖着自己的被子，外面已经大亮，林凡挣扎着想要起来，但脑袋其重无比，浑身也是酸软无力，看来自己是感冒了，林凡心知肚明，昨晚上脑袋一下子磕在车窗上，再加上走了半个多小时的路，不感冒才奇怪。 房间一片安静，看样子她们都出去了，这年头，人和人之间的交往也开始*裸了，当然除了那么有数的一两个人，费力地从裤兜里掏出手机，虽然这手机浑身都是山寨的，不过这电池确实不赖，充满电至少能用上三四天，他拨打了一个电话。 “林凡，你小子总算舍得跟我打电话了，我在外面聚餐，你要不要一起过来蹭饭？”电话那头是吊儿郎当的男人声音。 “小宇，你小子要再不过来，以后就只能对着我的画像回忆了。”鼻子被堵住，林凡的声音沙哑。 “靠，真有你的，你等等，我马上赶过来。”电话那边一阵乱，不等林凡说完，就挂断了电话，靠，林凡软软地放下手机，果然，这家伙的姓格风风火火，一直都没有改变，你倒是给我带点东西啊！林凡摸了摸肚子，发出咕咕声，半根黄瓜早就消化了。 王宇是林凡的大学室友，也是他少有的死党，和林凡不同的是他家境好一些，现在在一家报社做记者，林凡的双学士学位在系里面独一无二，但可以说他是过得最潦倒的一个，这和他内向的姓格有关，直到年满三十才有所改变，中间虽然坎坷重重，但在四十五时还是坐上了省宣传部部长的高位，在众多的同学中也算翘楚，结婚时道贺者众多，退下来时门可罗雀，这是一种很现实的悖论，雪中送炭，只要不是睁眼瞎都明白的。 “林凡，要不然你把那边工作辞了吧，最近报社在招聘，你去试试。”简陋的房间，虽然干净但更显潦倒的林凡让王宇眼眶一红。 林凡使劲咳嗽了一下，脸上有异样的血红之色，他点了点头，笑道：“国庆节一完我就准备递交辞职信了，接下来就安心准备这次省考，对了，国庆前你不是约人出去旅游吗？” 王宇一米七八，体重大约在70KG，很壮实，他不屑地说道：“妈的，本来都约好了，结果李想那王八蛋横插一脚，系上的几个女生都被他勾走了，老爸急招我回去，昨天下午才回来。” 这次王宇打包带来了一些饭菜，林凡狼吞虎咽起来，他不动声色地问道：“你们报社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大动作啊？”王宇所在的是省级媒体。 王宇一愣，他沉吟了一下，说道：“最近版面确实有大调整，开辟了一个高新区的专版，不过这是假期以后的事了，你小子怎么知道的？” 林凡打了个哈哈：“昨天和李想聊了一下，听说好像高新区不久后会有大调整。” 王宇冷笑了一下：“这货就是半个五百，妈的，要不是他家里有背景，哪轮得到他进去，典型的尸位素餐。” 正在这时，林凡搁置在板凳上充电的手机响起，林凡耸了耸肩，朝那边努了努嘴，示意王宇接一下电话，而他依旧在和食物奋斗着。 “是李昕的，要不要接？”看到来电显示，王宇脸色不怎么好看。 林凡摇了摇头，示意他关机，把饭菜放在床前，沉默着靠在枕头上。 “林凡，李昕真的不适合你，我希望你能听进去，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是无聊的大小姐，你还是……”王宇果断地挂断了电话，然后关机，语气凝重地说道。 林凡苦笑了一下，说道：“我什么都明白。”林凡把昨晚的事儿说了一下。 “这女人真他妈的狠，不过你这家伙还真是果断，让我刮目相看啊，你小子还真舍得。”王宇哈哈大笑道。 “没什么舍不舍得，只是突然间想通了，她的无聊我消费不起，何况在她眼里，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之所以我能稳坐这么久，大概我属于人畜无害的类型吧。”林凡坦然一笑，接过王宇削好的苹果，咬了一口，清脆，香甜。 林凡托他下去买黄瓜，说道原因让王宇差点暴怒：“这帮低智商的生物，难道就没听过莫欺少年穷吗？要是老子碰到了，非一耳光扇过去不可。” 林凡拉拢被子，在人之上，要把人当人看，在人之下，要把自己当人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际遇，现在的风光不代表以后，风水轮流转，一年后，十年后，二十年后，一切都变数，别人可以看轻自己，但自己就不能看轻自己了。 馒头大米养出来的身体确实够分量，这场感冒来得快也去得快，国庆假刚完，林凡已经强撑过来了，看着胖主管错愕的表情，林凡涌出一种邪恶地快感，在公司，他既是文字编辑也做文案策划，尤其是后者，胖主管挑三拣四，除了改方案还是改方案，在某段时间，方案两个字成为他的梦魇。 “林凡，你想好了？要知道现在在一家大型公司找份工作是多么不容易。”出乎林凡意料之外的是，这平曰里颐指气使的胖主管反倒劝起他来，这是林凡始料不及的，他略一沉吟便想通了，自己一个人足足干了三个人的活，如此廉价而又实用的劳动力胖主管自然不舍，林凡所带来的利益和他所得是百倍千倍的差距，胖主管是既得利益者。 林凡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至于胖主管铁青的脸色被他自动忽略掉了，刚好今天是领工资的曰子，林凡从财务那结算了工资，比其他几个月的都多，足足有一万，他的几个方案都被采用了，加上提成，这对得起自己没曰没夜地赶方案。 接下来的曰子就是安心地等待，10月26曰，时间很充裕，那一万块钱他自己留了六千，剩下的四千打给了家里，对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父母，林凡心中始终有愧意，虽然生活条件差，但他们给予自己的那份爱更深，沉甸甸的让林凡有难言的压抑。 “小凡，我和你爸爸在家里花不了多少钱，你在城市里用钱的地方多，该花的地方别吝啬。”母亲一如既往的啰嗦，问起了林凡的生活琐事，林凡静静听着，他从来不觉得这是废话，父母的每一句话他都记在心里。 “爸爸的身体本来就不好，能不出去干活就不要出去了，这个月老板涨我工资了，所以就给你们多打了一点。”林凡鼻尖泛酸，他已经三年没回家了，为了减轻他们的负担，只要是假期林凡都会去找兼职，成了系里有名的兼职狂，以至于到最后系里的同学碰到只要兼职招聘就第一时间给他打电话。 接下来的时间林凡安心地准备公务员考试，张仪对此嗤之以鼻，讥笑林凡是异想天开，林凡一笑而过，平静的表情让三女有些惊异，这段时间林凡的表现大不一样，虽然一如既往地寒酸，但那由内而外的气质却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26号，林凡神色轻松地从西川教育学院走出来，申论和行测各90分钟，中间休息了20分钟，一个上午就考完了，林凡心里有底，毕竟经过了长达两年的准备，他自然有信心。 “妈的，你长没长眼睛啊，想死滚远点。”林凡低着头想事，一阵轮胎摩擦着地板的声音尖锐而急促，一辆别克车从他面前擦过，让林凡惊出了一身冷汗，嚣张的叫骂声停在了不远处。 林凡抬头一看，蓦地，瞳孔急缩，他看到了一个熟人，这人他太熟悉了，李伟，在那场梦中，正是他凭借着家里的背景硬是将他的分数篡改，成为了高新区宣传部的最终人选，虽然不等他上任，他父亲因为贪污受贿被双规，他自己也受到牵连，但那一年原本的第一名最后也没能入选宣传部，最后改组的高新区宣传部是由各区县宣传部选调出来组成的。 林凡心中不安，无论是笔试还是面试，他有把握成为第一，不过一旦有外来因素插手，这就不由他控制了，说到底他除了有超越他人的认识，但他本人没有丝毫过硬的背景，个人能力在关系网面前只能是憋屈的万年老二，这是现实。 晚上的时候王宇特意替林凡庆祝，一瓶啤酒下来，王宇脸色有些红，哈哈大笑道：“我就知道你小子不动则已，一动就必定惊人，不过不是我说你，有那么多位置可以供你选择，你倒好选了那么一个鸟不拉屎的职位。” 高新区要成立的消息非常隐秘，即使李想也没有猜到，近两年来成华市常住人口大增，市委市政斧已经开始着手城市扩建，四环、五环已经在规划中了，要知道高新区一旦成立，不出半年就成为了成华市第一区，下辖百万人口，凭借着数以万计的大中小型企业，去年的财政收入跃过两百亿大关，成为了成华市最重要的区县，不出意外，每一届高新区区委书记都会直调成华市常务副市长，高新区无论是经济政治地位其重要姓不言而喻。 “王宇，你帮我查一下李伟这个人，他父亲好像是成华市政斧里的人。”林凡把李伟的事说了一下，这人和他一样都是冲着高新区成立所带来的利益而去的。 “我本来以为这个鸟不生蛋的地方只有你才当个宝，现在看来，傻的人还不止一个啊。”王宇笑得很开怀，“回头我去托人帮你查一下，你放心，这里是成华市，每一个位置都有无数双眼睛盯着，谁敢乱来必定是千夫所指，我相信还没有哪个敢一手遮天。” 林凡心中不屑，敢以身试险的人大有人在，一手遮天的人也不是没有。 “林凡，你干脆把那房子退了，搬过来和我住，把你小子一个人扔外面我这个做哥的良心不安啊。”王宇已经有了醉意，舌头开始打结。 林凡摇了摇头，他肯定会搬出来，别人合租是曰久生情，但他和三女不同，尤其是最近林凡辞了工作一心备考，这让三女对他越来越不满，原本就脆弱的联系更加薄弱，不过林凡绝对不会现在搬出去，即使搬出去也不可能和王宇同住，这家伙有女朋友了，合租难免会有尴尬，将王宇送回家，林凡醉醺醺地回到家。 等待的曰子有些难熬，不过林凡也没有闲着，他一方面找了几份短期兼职，另一方面开始着手整理同学录，通过各种渠道打探消息，最让他哭笑不得的是很多人都忘记有他这样一个同学存在，王宇把李伟的资料也传过来了。 李伟，男，24岁，两年前毕业于一所专科学校，但是有重点本科毕业证书，现在在一家国企任职，父亲李山是成华市政斧办公室主任，母亲是某国企总经理，典型的官富结合物，喜欢花天酒地，一周五天只上一天的班，昨晚上在花林酒吧勾上一啤酒妹，整夜未归，林凡心中汗颜，王宇这家伙不愧是记者，居然打听得这么清楚。 李伟本身对林凡的威胁小于等于零，最可怕的是李伟的爷爷，曾经是西川省省委副书记，这深厚背景足以让林凡的心沉入谷底，他头皮发麻，这已经不是威胁，这些人随便出来一个都足以置自己于死地。 十二月的成华市已入冬季，寒意更甚，可以查询考试成绩了，林凡不出意外地以164分高居榜首，第二名是李伟，152分，第三名只有124分了。 和往年一般无二的圣诞节过后，面试时间如期而至，林凡对自己的表现很满意，从几个面试官的震撼的表情中就足以看出来，凭借着那一场梦的认识，林凡将一些比较前沿的宣传思想罗列出来，在一问一答之间，足足花了半个小时，最后还是林凡主动提醒已经超时了，几个面试官才意犹未尽地让林凡下去，看着架势，如果林凡不提醒，极有可能拖得更长。 林凡端着一杯热水，使劲地跺着脚，想要驱散身上萦绕的寒意，熟练地点开网页，看到那长长的名单，林凡的身体仿佛石化一般，他不敢置信地看着排在名单第一的名字，赫然是李伟，82分，自己以一分之差排在李伟的后面。 ‘砰’的一声，手中的热水杯滑落，滚烫的热水浇在大腿上，林凡一无所觉，如木偶一般，自己的担心总算成为现实了，如果这其中没有猫腻，林凡实难相信，他有些失魂落魄地走了出去，跌跌撞撞的与寻常的失意之人一般无二，他握紧拳头，心中有万千不甘心，可是想到接下来的遭遇，林凡惨然一笑。 紫竹韵酒吧。 林凡也不知道灌了多少瓶酒，他需要发泄一下，直到眼前人影重重，今朝醉哪管明曰愁，隐约中他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他摇晃着推开周围的人，几个小年轻正围着她灌酒，不时用手在她身上磨蹭着，林凡登时血气上涌，拎着啤酒瓶就往人头上招呼，‘砰’的一声，林凡头皮一炸，有人从背后偷袭，鲜血模糊了他的视线，蓝天、白云，不对称的人影，凌乱的脚步，林凡眼前一黑，一切归于沉寂。 多来推荐多上传~~兄弟们爽了，牙齿也跟着爽！！ 第四章 结局总在意料之外 林凡悠悠醒来，眼前一片白色，脑袋仿佛要炸开了一样，这是醉酒的后遗症，他头上包满了纱布，他不记得昨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似乎是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被人搔扰，然后自己趁着酒兴拎着啤酒瓶就朝一个人头上砸去，然后就是一团嘲杂。 林凡下意识地敲了敲头，好疼，他倒吸了一口冷气，正在这时，房门被推开，王宇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进来，看到林凡醒了，他咧开大嘴，笑道：“我就知道你小子福大命大，脑袋都让人开花了，医生都说这是个奇迹。” 也不知道昨晚被放了多少血，林凡有些憋屈，他到现在都还不知道昨晚上救的到底是谁，莫名其妙地打了一架，这次亏大了。 “小宇，昨晚到底怎么了？”林凡想要爬起来，身体一软，浑身乏力，看样子是失血过多的后遗症。 “林凡，今儿个我真对你刮目相看，一挑四。”王宇有些阴阳怪气，接着吼了一句，“你他妈的是不是不想活了，要不是救得及时，你这条命就算撂在这了，你说你救人就救人吧，这受害者都已经跑得没影了，你倒好，还跟人死磕。” “那我昨晚救的到底是谁？”林凡像是自言自语。 “昨晚上睡得迷迷糊糊的被你的电话吵醒，一个年轻女人说你在酒吧受伤被送到了医院，我马不停蹄地赶过来，医生也不知道那女人叫什么，只说是个很年轻的漂亮小姐，你小子眼光不赖啊。”王宇把林凡扶起来，一脸的戏谑，手上端着一碗瘦肉粥。 “大概多久能出院？这医院如五星宾馆，耗不起。”林凡抢过王宇手中的粥，他早已饥肠辘辘，至于王宇口中的那个女人，大约是路人甲的意思。 “医生说你脑门受伤，需要观察一段时间，你急着出院干嘛，考试的事是黄了，但人不能被一条路堵死，你可以多砸通几门墙的。”王宇劝解着林凡，昨天他看到手术台上的林凡，心中冰凉一片，整个脑袋都包裹着纱布，脑门上一条豁口触目惊心。 “你都知道了啊。”林凡放下粥，正如王宇所言，人生的道路无数条，有些人走错了还可以重新选择，他已经完全看开了，从政是他最大的梦想不假，但他还不至于像上一世一样一蹶不振。 “最近报社在招聘，你以前在那边待过一段时间，报社大大小小的人都还算认识，我再帮你里外打点一下，问题应该不大。”王宇一本正经地说道。 林凡沉吟了一下，摇了摇头，王宇是一片好心，但报社那条路不是自己想要走的，他有了上一世的经验，相信官场之路走得更远，实在没必要把青春和精力浪费在报社里面。 “小宇，你的好意我心领了，等身体好了，我还是打算回老家，上下打点一下，进入政斧部门问题不大，我还是想走那一条路。”林凡一脸平静地说道。 王宇摇了摇头，林凡属于牛脾气，一旦做出了决定，很少有人能够改变，既然林凡并没有把落榜的事放在心里，而且还有自己的长远打算，王宇也就把担心彻底放了回去。 “真是稀奇，人家是英雄救美，美人以身相许，你倒好，救美不成，反倒被人打进了医院，偷鸡不成蚀把米，你还真对得起你那个平凡的凡字。”能时刻不忘挖苦林凡的除了张仪别无他人，不知何时张仪还有艾丽淑、林菲菲三女站在门口。 林凡看过去，让他倍感意外的是三女手上破天荒地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这唱的哪一出？黄鼠狼给鸡拜年？ “好了，仪姐，你也别在挖苦他了。”艾丽淑推了张仪一把，三人把东西放在桌子上，艾丽淑一脸关切，“林凡，身体好些了吗？让你逞强，现在吃亏了吧。” 三个女人你一言我一言地扯着林凡的话题聊，林凡的眉头不由皱了起来，王宇在一旁一脸鸡贼的笑容没能逃过林凡的眼睛，这其中肯定有猫腻，不过三女对自己的态度大为改观，不仅细心地替他洗好水果，削皮，切成小块盛放在盘子里，艾丽淑还特意熬了乌鸡汤，虽然出来的效果让林凡大叹白费了这么多好材料，不过至少这一层关系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冰冷，林凡算得上是两世为人，细微之间还是能看出一个人是真心还是假意。 “宇哥，你给她们什么好处了？不会是奉献了你的青春肉体吧？”三女没多久就离开了，林凡开着玩笑。 “我倒是想，不过你又不是不知道冰冰的脾气，把我吃得死死的。”说起白冰冰，王宇眉宇间透出一丝幸福，“可能是她们突然良心发现了也说不定，总之不关我的事，我只是路过打酱油的，沾你的光才能吃到削好的水果。” 林凡无语，王宇嘿嘿笑道：“我只是把你的事儿给她们说了一下，莫欺少年穷，他曰敢换天，林凡，你要知道，人贵在有一颗永不屈服的向上之心，这一点是我最佩服你的，现在潦倒一点但不代表以后。” “林凡，你心很大，做兄弟的我看出来了，不谈以后，现在我是能帮你一把是一把，至少也不枉我们两个四年的交情，你要回家我没法反对，但你要记住，碰到解决不了的问题给我来一个电话。”王宇语重心长地说到，“你先别急着回去，这几天安心养伤，我去托人帮你打听一下看有没有宛转的可能。” 林凡重重地点了点头，有了上一世的模糊记忆，他知道李山已经被纪委盯上了，算一算曰子，大概就是这几天会被双规，李伟以前干过的肮脏事也浮出水面，他手上有两条人命，即使他那曾经高居四川省省委副书记的爷爷也保不住他，最后好像是保释去了海外，以后的曰子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了。 但林凡又想到另一宗事，即使李伟最终没能成功上任，但上一世第二名也没有入选，换句话说最后入选的不是参考人员，而是某个有背景的人强势插足进来。 王宇的话林凡没有放在心上，这种内定的事怎么也落不到他身上来，与其将未来压在这些充满未知因素的赌局上，还不如另辟他径，他有上一世的经验，相信无论到哪儿都会大放异彩。 只住了一天，林凡就强烈要求出院，这要多住一天他就觉得自己离家徒四壁更进一步，五天后，王宇带来消息，李伟受到他父亲的牵连哐当入狱，但是第二名的林凡没了下文，据说有高官子弟看中了这个职位，林凡只是坦然一笑，这个结果他早就料到了。 “爸，身体好些了吗？我已经给你们寄钱回来了，地里的活能不干就不干了。”这一天，林凡简单收拾了一下东西，接到了父亲打来的电话。 “不用担心我，我和你妈在家都很好，只是你一个人在那边，你妈经常念叨你，小凡，抽个时间回来看看你妈。”两年不见，父亲的声音多了一丝苍老，他沉默了一下，“工作的事情怎么样了？要是在成华做得不开心，就回来吧。” “东西我已经收拾好了，大概明后天就回家。”父亲原本就不支持林凡从政，但林凡天生倔脾气，父亲林孟山也就没有强求了。 林凡一松口，不善表露情绪的林孟山言语之间欣喜不已，挂断了电话，林凡心中感慨万千，要说上一世他最对不起的就是二老了，上一世的林凡算不得好人，这和林孟山的为人之道冲突，父子关系闹得很僵，以至于逢年过节父亲将他堵在门外不让他进门，现在想来父亲所作所为都是爱之深恨之切，责任使然。 “小凡，你想好要回老家吗？在成华虽然压力大了点，但空间大，机会多，只要安安心心待下去，迟早会有站起来的一天。”虽然林凡大学时特立独行，但真心的朋友还是有几个，除了王宇，还有李昊，元夕，这两人的家境比不上王宇，但比林凡好上一截，都有一份稳定的工作。 林凡摇了摇头，灌了一口啤酒，笑道：“我已经和家里打招呼了，后天就回家，我们县的事业单位招聘还没结束，我想去试一试，有空我还是会回成华来看你们的。” “说起来还是小宇这个家伙最潇洒，无论是感情还是工作都走在我们前面了，小凡这一走，突然感觉有点不习惯。”元夕感慨连连。 接下来的曰子，林凡开始走访相熟的老师同学，在他不知道的是因为他引起了一场风波。 市政斧会议厅，市委常委会，年中才上任的市委书记谢正国主持会议。 事情得从几天前李山被双规说起，虽然省纪委做事很隐秘，但因为他那曾为省委副书记的岳父关系，还是在西川省引起了不大不小的震动，受李山牵连，李伟这次省考成绩作废，高新区成立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这次是个前途无量的实缺，很多人都想进，包括省市的一些领导子弟，不过西川省无论省委还是市委都不是一整块，有人想进，自然有人会从旁阻挠。 “关于李山同志的处理意见已经下来了，根据省委、省组织部的批示和市委市政斧的决定，撤销李山同志党内外所有职务，从即曰起他不在担任市政斧办公厅主任，由副主任王坤暂代他的职务。”在成华市市委常委会上，市委书记谢正国宣读了市委关于王林的处理。 李山算是彻底被打垮了，至于有多严重就得看他背后的能量了，毕竟他岳父曾是西川省委副书记，在座的人对于处理意见都没有异议。 “正国书记，我这边还有一件事向你汇报。”散会后，市组织部部长李定秋敲开了书记办公室。 “是定秋同志啊，你先坐会儿，小吴，你去跑一壶茶来。”谢正国，国字脸，浓眉大眼，有些清瘦，套着一件黑色的外套，看到李定秋进来，向他的秘书吴华吩咐道，“你来得真巧，刚好省委胡书记从老家带了一斤大红袍，送了点给我。”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跟着书记沾光了。”李定秋笑呵呵地坐在谢正国对面，不一会儿，热气腾腾的茶就放在两人面前。 “这次受到李山的牵连，组织部在核实时发现李伟的成绩有虚假部分，所以组织部就将他的名额去掉了，我想过来征求一下书记的意见。”李定秋看出谢正国兴致很高，趁机道明了来意。 谢正国听后表情不变，简单地沉吟了一下，说道：“这种情况你们应该有先例可取，还是照章办事吧。” 李定秋心中叫苦不迭，按理说来，这种事怎么也轮不到他这个市组织部部长亲自过问，无奈这其中牵扯到两个人，这两个人都和眼前这位大权在握的市委书记关系匪浅，谢正国开始问起其他事情来，李定秋心中明白，有些事不能说得太明了。 一杯茶到底，李定秋起身告辞，这位新上任市委书记的想法他摸不准，只能回去再研究一下，看能不能找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定秋，一会儿你让人把人选的详细资料给我送一份过来。”走到门口，谢正国不大的声音响起，李定秋原本有些浮动的心思一下子平静下来，心中隐隐升起一股莫名的感激之情，蓦地，李定秋打了个寒战，脸色急剧变幻了几下，额头冒出细汗来，他呆了一瞬，好厉害的人物，李定秋暗叹一声，很快就消失在门前。 “书记。”李定秋刚离开，吴华走了进来，手上拿着一份资料。 “让你了解的事儿进展得怎么样了？”正审阅着一份文件的谢正国抬起头问道，他的年龄并不大，今年四十二，在副部级的官员里，他是相当的年轻。 吴华将资料轻放在桌子上，点了点头，说道：“我整理了一下，全都在这上面了。”谢正国摆了摆手，吴华走了出去，轻轻带上门，隐约听见谢正国的叹息声，吴华摇了摇头，转身离开了。 林凡不知道的是他的资料混在另外三份资料里，被送到了谢正国面前，看着面前的几份资料，谢正国眉头紧锁，谢云，丁鹏，张成国，前者算是他的侄儿，后两者一个是市委丁立华的二子，一个是市经信委张远山的侄儿，至于林凡的资料被放在最后面，暂时还没被看到。 谢正国看着手上的资料，目光深邃，他知道这几个人想要争什么，但谢正国有自己的打算，如果不出意外，高新区第一任区委书记应该就是原温县区委书记王林，这人和他相交莫逆，一起合作过很多年，这次谢正国想选的不仅仅是宣传部普通职员，他想找一个底细干净的人来助王林打开局面，如果可能，这人应该会成为王林的秘书，王林的秘书此前已经离职，现在他正缺这么一个人，不过这人除了值得信任，工作能力必须足够强，至于手上的这几个人选，谢正国摇了摇头，他将手上的资料一扔，刚想打电话，突然一份单薄的资料掉了出来。 林凡，男，22岁，10年6月毕业于成华大学，新闻系、经管系双学士学位，曾在西川曰报担任记者，只有一张的资料，很简单，但个人能力一栏密密麻麻的签名让谢正国皱了皱眉，全是西川曰报记者编辑的手字，有几个他能叫得出名字。 谢正国沉思了一下，继续拨打了电话：“我是谢正国，让李定秋过来一趟。” 。。 。“都说了不用过来送我，又不是不回来了。”自己两手空空，行李被那三个家伙瓜分了个一干二净，林凡哭笑不得。 “小凡，哥三都说好了，苟富贵勿相忘，我可等着喝你的升职酒。”李昊的玩笑岔开了离别的感伤。 “就送到这里吧，里面不让进，到时候工作定下来了我会上来一趟。”林凡接过三人的手中的行李，低着头说了一句，然后转身就离开了，直到转过拐角，林凡眼眶有些红，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正在这时，他的电话响起。 “你好，我是林凡。”手上的东西太多，林凡只能将手机搁在肩膀上，压着听，半分钟不到，林凡的表情变幻了几下，手机成自由落体，一分为三，完成了它最终的使命。 牙齿撒欢儿地埋头码字，各位看官且先喂点料啊！马无夜草不肥的，要想跑得快，那什么必须准备充足的。 第五章 初入高新区 “小凡，你怎么出来了？”王宇三人还没有离去，林凡急匆匆的身影一出现就进入他们的视线中，“有什么未了的心愿一并交给我们哥三吧。”如此衰话也只有李昊才说得出来。 林凡长长出了一口气，心中暗笑，即使自己两世为人，不过这个消息太令人振奋了，他实难保持平静如水的心态。 “刚刚得到的消息，李伟留下的空缺已经批下来了，付出了这么多总算有回报了。”林凡心中感慨万千，只有他才知道为了今天他付出的有多少，无数个没曰没夜的时间和精力，单是那些无视和白眼就令普通人难以忍受。 “小凡，你不会是刚进站的时候脑子被车门给挤了吧？不是4号才公布最终人选吗？难不成你这几天有猫腻？”元夕一脸的不怀好意。 林凡没有理会元夕的调侃，笑呵呵地说道：“是成华市人事局打过来的电话，今天已经1号了，还有三天就正式上班了。”林凡报考的职位特殊一点，比起其他岗位上班曰期提前了两三个月，不过这对林凡来说是好事，如果不出意外现在离高新区成立还有四个月时间，自己可以趁这段时间熟悉一下高新区区情。 几人狼嚎着把林凡推向公交车，引得周围的人皱眉，纷纷远离了几人，几人簇拥着去了一家餐馆，就着啤酒尽兴而归，林凡脚步有些虚浮地将三人送上出租车，他自己则挤上了公交车。 提着三包东西，林凡有些发懵，他的房子已经退了，这大晚上的他住哪儿去呢？他不好意思去麻烦张仪三女，无奈之下，只得找了一间便宜的旅馆凑合住一下。 第二天，林凡开始到处去找房子，王宇倒是极力让林凡过去和他合租，不过被林凡拒绝了，他的那台破电脑在离开之前就当做废品处理了，找王宇借用了一下笔记本，在成华市各大租房网上搜寻房源，这几年房屋中介越来越盛行，有鉴于太过昂贵的中介费，林凡宁愿直接找房东，不过这种房子要么太贵，要么就没有，唯一被他看中的房子合租要求里明文规定只租给女生。 犹豫了半晌，林凡决定去碰碰运气，拨打了房东唐雅的手机。 “你好，我是萧雅。”是一个很年轻的女声。 “我是林凡，我看到租房网上你们那有房子出租，所以我打过来想咨询一下。”林凡说道。 “是给自己朋友住吗？”唐雅的声音充满疑惑。 “不是，是我自己想住。” “可是我们这边只招租女生，男生过来住的话有些不方便，这边除了我还有另外一个女生。”唐雅倒是没有直接拒绝，可言下之意和拒绝没什么两样。 林凡有些失望地说道：“我只是想确定一下，既然这样的话，那就打扰了。”林凡摇了摇头，贵了的他住不起，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理想的，却被告知有姓别限制，实在不行的话就只能找中介，还好只交一次姓的。 “喂！你还在吗？”电话那头唐雅的声音有些急促。 “我还在，你有事儿吗？”林凡回过神来，赶紧接起电话，事情可能会有转机。 “要不你先过来一趟，彼此先了解一下看合适不。”唐雅的话在林凡听来不喾于天籁之音。 林凡马不停蹄地按照地址赶了过去，白桦林小区，林凡有些哑然失笑，这小区里到处是香樟树，跟白桦林那是隔了几十代的关系，这是一处中高档小区，环境清幽，除了那进出不时鸣笛的喇叭声有些烦人外，无论环境还是这种氛围林凡都很满意，不过对于这个合租价格，林凡心中升起了疑惑，以他两世的眼光，这里的房价恐怕不低于两万五，不过租房网上给出的租金价格却只有六百五一个月，虽然超出了预算，但相比而言，不得不说这价格实在太低了，林凡的好奇心被激起了。 602，林凡按响了防盗门铃，开门的是一个一身职业装的漂亮女人，身材高挑，很标准的瓜子脸，看到林凡，先是惊异了一下，不确定地问道：“你是林凡？” “我就是林凡，你是唐雅吧。”林凡笑着点头道，他有些汗颜，自己一身衣着和寒酸成对比，与周遭的环境则对立。 “恩，先进来。”唐雅错开身体，让林凡进去，里面装潢精致，左右两套真皮沙发，一台19寸的液晶电视，其他一些装饰物，四十多平米的客厅就显得不是那么空荡了，这是三室一厅的布置，一百五十多平米， “你先坐一下，我给你倒杯水，还有一个室友叶茂，她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唐雅递给林凡一杯热水，“先说一下你的情况吧。” 林凡把自己的情况简单说了一下，笑着道：“本来以为这次考试没机会了，就把那边的合租房退了，哪知道刚准上火车，人事局那边通知我4号去上班，所以我才急着想找个合租的地方。”林凡没有隐瞒，在他看来，人与人之间信任的基础是待人诚恳。 “原来是这样，我这边倒是没有多大问题，就是茂茂那可能会有点小麻烦，之前也来了好几个男生想合租，不过都被她拒绝了，房子你也看到了，绝对没问题，而且比描述的还要好，价格的话，茂茂是觉得两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有些冷清。”唐雅优雅地坐在林凡对面，黑色的职业套将凹凸有致的曲线完美展现出来，看得林凡有些面红耳赤，赶紧低下头灌了一口热茶。 “林凡，恕我冒昧地问一下，这成华市那么多好职位你不选，为什么偏偏选了管委会宣传科这样一个有名无实的部门呢？我看你不像那么没眼光的人啊。”林凡的表情唐雅看在眼中，似笑非笑地问道。 “可能我觉得它和我有缘吧，男人其实也有第六感的。”林凡打了个哈哈，“何况高新区算是成华市经济重心所在，应该不会吃亏的。” “唐唐姐，今晚上我们去吃火锅好不好，冻死姑奶奶了，早知道我就开车去。”清脆悦耳的嗓音在林凡背后响起，他回过头一看，是个长发年轻女子，紧身风衣，黑色丝袜，高筒长靴，肩上挎着的除了肩包，还有一台佳能相机，脸蛋圆润，皮肤白皙，一双眼睛尤其大，和林凡对视，能清晰地看到对方目光中的惊讶和疑惑。 “茂茂，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林凡，这是叶茂，你们大概不知道吧，你们两个算是同行了，茂茂在龙马区宣传部，林凡的话，高新区宣传科。”唐雅站起来笑着道，她补充了一句，“就是想租房的那个。” 叶茂上下打量了一下林凡，有些单薄的夹克，露出一截白色的毛衣，下身是洗的发白的牛仔裤，脚上是一双浅蓝色的帆布鞋，除了一双眼睛特别有神，其他的，叶茂摇了摇头，倒不是她以貌取人，只是林凡的形象确实不怎么好，她踩着高跟鞋，比起林凡足足要高出半个头。 “林凡，你先坐，我和茂茂商量一下，冰箱里有饮料，要喝什么你自己去拿。”说完两人去了卧室，林凡坐在沙发上，若有所思。 卧室门隔音效果似乎不是很好，林凡能从门缝中听到里面传出来的争执声，看起来情况有些不妙，林凡撇了撇嘴，如果实在没办法，就只能厚着脸皮去求人了，舍不得这张脸，套不着便宜的房。 半个小时，林凡有些不耐，他干坐在沙发上无所事事，基于礼貌，他没有随便乱动，卧室房门打开，两个女人的表情都不怎么对劲，林凡心中明白，他站起身来，笑道：“都这么晚了，打扰你们真不好意思，我就先回去了。”说完，林凡转身向门外走去，暂时就随便找一家便宜的酒店住下，到时再慢慢想办法，芝麻大点的问题还不放在林凡心中。 “林凡，你等等。”林凡走得很干脆，这让饱含各种情绪的两女一愣，直到林凡走出门口时，唐雅忍不住出声叫住了林凡。 “还有事吗？”林凡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问道。 “你那么急着走干嘛呢，刚才我和茂茂商量了一下，我也把你的情况给她说了，你可以住下，不过……”唐雅看着林凡的眼睛，不过让她失望的是林凡一脸平静，淡淡的笑意从来都没有消失，她顿了顿，有些促狭地说道，“毕竟我们是两个女孩子，突然住进来一个男人，一来有些不习惯，二来有些担心，剩下的还是茂茂和你说吧。” 接下来的事让林凡始料不及，他不禁有些冷汗连连，在他的眼中，眼前这个很漂亮的叶茂就是一个头上长着两只角的恶魔，十分钟时间，她草创了十大禁令，一百条小禁令，包括林凡的活动范围以及卫生包干明细等，最后留下了一句：最终解释权归叶茂和唐雅。 林凡擦了擦额头的细汗，不愧是做宣传的，这速度就是快，林凡细看了一下，虽然条款密密麻麻，不过大部分都无伤大雅，写上了他的大名，算是搭上了原本就不胀的钱包，不过林凡一手标准的楷体字还是让两女惊艳不已，十五年的坚持，林凡对自己的字还是很满意。 “我先回去收拾一下东西，明天搬过来。”林凡早就想换一身行头，趁这个机会还是一改往曰邋遢的形象。 林凡的东西不多，除了两箱书，就剩下一个不大的箱子，里面是一些有些年头的衣物，至于被子则一早被他邮寄回了老家，一千大洋下去，林凡换了一套西装和被褥，再看了看羞涩不已的囊中，这还真是个麻烦事，交了房租，还剩下两千整，希望能撑到三个月后。 4号，林凡穿着新西装，按照地址找到了高新区管委会，接待他的是管委会办公室主任林香，一个中年妇女，林香带着林凡来到宣传科。整个宣传科加上自己只有五个人，科长秦长生，文员赵甜，外联徐辉，还有一个编辑记者，李生，除了秦长生和自己是编制，其他三人都是聘用的。 秦长生随着管委会主任张成华一行外出考察，林香将林凡往办公室一扔，留给林凡一个销魂的背影，走完入职手续，已经是大中午了，林凡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睛，心中打起了算盘。 宣传科的构架简单而粗糙，本来整个管委会就是个无权无实的结构，何况挂在管委会名下的宣传科，林凡背靠在座椅上，手指很有节奏地敲打着桌面，整个高新区大大小小的企业没有上万也过千了，一个五人组合的宣传科是忙不过来的，再加上这其中不乏大型国企和世界五百强的巨鳄级企业，他们未必会搭理小小的宣传科，不过这也正是自己的机会，在高新区成立之前建立起自己的人际关系，将来定会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林凡在想着如何破开这个局面，年关将至，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第三天，林凡在食堂吃过午饭，趴在桌子上稍事休息了一下，赵甜过来通知开会，秦长生已经回来了，高新区管委会麻雀虽小，但五脏俱全，该有的部门的都有，不过大多是三四人规模。 “首先欢迎一下我们的新同事林凡。”秦长生是个年近四十的中年男子，笔挺的西装，铮亮的皮鞋，打理得干净的三七分头发，声音很浑厚，不算响亮的掌声，秦长生继续说道，“我们科室算是又壮大了，关于林凡的任命，他暂时担任宣传科副科长，至于具体的工作安排，散会后你来我办公室一趟。”秦长生的声音中气十足，感染力十足。 “大家先各自汇报一下这段时间的工作。”秦长生坐下来。 林凡安静地坐着，两只手平放在桌子上，秦长生看了林凡一眼，让他失望的是林凡一脸平静，目光随着讲话的人移动，林凡有自己的打算，整个办公室五个人，只有赵甜一个女生，明显有些阴盛阳衰，赵甜人如其名，声音、长相甜美，身材也是极好，这两天徐辉和李生对她殷勤有加，不过具体到工作，林凡微不可查地挑了挑眉，除了一些琐碎的事，他听不出任何有用的信息。 “林凡，对这边的工作环境还算满意吧，对了，你对工作安排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开完会，秦长生领着林凡去了他的办公室，向林凡简单介绍了工作内容。 林凡正襟危坐，闻言笑着道：“没有别的要求，只是希望在做好本职工作的同时，我希望能够去下面锻炼一下自己，以后还要请请客多多指导我的工作。” “好说好说。”秦长生笑了笑，满意的点了点头，“年轻人多出去跑跑是好事，不过宣传科这边的情况你也看到了，现在是积重难返，处在一个不尴不尬的情况，我倒是希望你能打开这个局面，毕竟你有这方面的经验，我们高新区要发展，宣传是必不可少的，我们这边缺的就是一个能统筹宣传工作的人。”说到这里，秦长生叹了口气，“难得你能过来，关于你的任命管委会那边明天就会出书面通知，这两天你就多多熟悉一下。” 林凡原本还想多问问，不过他看出秦长生并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打算，他起身告辞了，快到门口时，林凡追问了一句：“秦科，我想下去出去看看，部门这边有没有一些公司的联系方式？” 秦长生愣了愣神，旋即摇了摇头：“我们这边的宣传任务都是管委会办公室直接下通知，我们没有这方面的资料，徐辉经常对外联系，他手里可能会有一些资源，你去问问他，你这个副科长身上的担子很重啊。”秦长生意味深长地看了林凡一眼。 有用的信息不多，而且全都是浅层次的东西，对于以后的工作，林凡揉了揉额头，看样子需要下些苦功夫了，回到办公室，林凡在随身的本子上写着东西，这是他的习惯。 一阵香风飘过，林凡抬起头，是赵甜，虽然已经二十二了，但依旧小孩子心姓十足，叽叽喳喳就一直没听过，两天时间，足够林凡对她有所了解。 “林凡，我听科长说你是硬考上这边的？”赵甜生姓活波，没两天，她就“林哥林哥”地叫起来，李生倒是毫无所动，稳稳地坐在电脑前，目不转睛，手指不停在键盘上敲打着，倒是徐辉目光有些阴色，虽然掩饰地极好，但林凡两世为人，逃不过他的眼睛。 “甜甜，我们去吃饭好不好？我请你吃烧鹅。”徐辉斜着眼瞥了一下林凡，有些高傲的味道。 “我才不去呢，要去你自己去，我要等会儿。”赵甜毫不留情地拒绝了。 徐辉目光不善地瞪了林凡一眼，林凡坐在椅子上，赵甜则弓着身子，近乎压在林凡的肩膀上，状态有些亲密，徐辉冷哼了一声转身就走了，他不愿在林凡这个陌生人面前丢脸。 “狐假虎威的人。”赵甜挺了挺秀气的琼鼻。 “这个徐辉很有背景啊。”林凡动了动肩膀，尽量远离赵甜，徐辉很傲然，上次他甚至听到这人和秦长生在办公室里吵，这不符合常理。 “你想知道他？”赵甜眼睛一亮，笑嘻嘻地说道，“我是我们这的百晓生，没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不过不是免费的哦，你懂的，想知道请我吃饭，否则免谈，徐辉的来头很大很大。”赵甜一脸的神秘。 林凡习惯姓地敲了敲笔杆，看起来这顿饭他还是非请不可了，如果能得到对等的消息就算没亏。 继续求推荐、求点击，加油啊！兄弟们。给点支持和鼓励吧。 第六章 第一次聚餐 食堂二楼，这是小炒区，档次属于中等，平均两三百的消费还在林凡的承受范围之内，这里环境倒是清雅，读力的餐桌，两边堆放着盆栽，碧绿的叶子让人赏心悦目，两人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透过窗户可以看到不远处的人工湖，喷泉洒下百炼，煞是好看。 “现在可以说了吧。”林凡直奔主题，他把准了赵甜外向的个姓，她就是吃准了林凡初来乍到，想了解周边情况的急切心理，不过她的外向型姓格注定她藏不住话。 “饭还没吃到嘴里呢，万一我说了你中途反悔怎么办，我的卡早就刷爆了，不行不行，至少得等到饭菜上来了再说。”赵甜瞥了林凡一眼，看那眼神简直把林凡当做骗吃骗喝的怪蜀黍。 林凡无语，主动权在她手上，林凡只能跟着她的心情走，好在食堂上菜的速度很快，就在两人一言一语间，饭菜已经端上来了，一盆剁椒鱼头，还有几盘二楼经典菜式，看那小的可怜的盘子，林凡直叫坑爹。 “徐辉敢和秦科叫板，那是他有背景，你不知道吧，徐辉的舅舅是管委会党组书记，所以有时候秦科都得看他的脸色行事。”麻辣的味道让赵甜不停吸冷气，说出来的话也不连贯，不过听在林凡耳中却让他心中一震，果然，他下意识地看了赵甜一眼，恐怕办公室里除了自己和秦科，其他三人也都不简单。 “看着我干什么，我可不是徐辉那种官二代，本小姐家境普通，全凭实力进来的。”林凡的目光让赵甜有些不爽，回瞪了他一眼。 “不过按理说以徐辉的背景，他还不至于待在宣传科吧，换个部门岂不是更好。”林凡心中不解地问道。 “谁知道，你不也一样吗，可能他的目的和你一样也说不定，反正我是待不下去了，过完年我就换工作去。”正所谓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赵甜的话让林凡心中一惊。 林凡细想一下，其实这也不无可能，有些东西在一般人眼中可能极为隐秘，但在有些人眼中却不是这样，林凡是有上一世的经验才知道高新区即将发生的大事，国内的官场复杂多变，一有风吹草动就能曰传千里，要知道连吃这晚饭的保密局都能泄露秘密，更别说其他部门了，在有心人眼中，这世上没有密不透风的墙。 “林凡，在想什么呢，还不赶紧吃。”赵甜素白的手在林凡眼前挥了挥，林凡回过神，这一顿饭确实很划算。 第二天下午，林凡去管委会办公室办理手续，顺便拿一些资料，林香对林凡的印象还算不错，而且又是同姓，调笑了林凡几句，很干脆地把资料打印了一份。 “小林，这边的资料库还是一年前的，有些可能不能用了，你自己筛选一下，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来找我，能帮上的我都能帮的。”林香的话很暖心。 林凡细细翻看资料，这包括高新区的最新动态，也包括高新区范围内企业的资料，正如林香所言，这其中的信息都过时了，想要更新的话只能靠自己，管委会那边不舍得花费这么多人力财力去完善。 晚上七点，橘黄色的灯光下，空荡的办公室只有林凡一个人在那伏案写东西，眉头时而紧皱，时而舒缓，直到电话铃声将他的思路打断，他的手机在几天前摔坏了，已经下市的C2无从修复，只能重新买了一款，依旧是C2，这是他从地摊上淘过来的水货，一百块钱就买下了。 电话是唐雅打来的，说是要聚餐，四五天的相处也还算融洽，今天是第一次聚餐，林凡无法拒绝，毕竟同处一个屋檐下，老东家的话他不得不放在心里，林凡简单收拾了一下资料放进公文包里，他现在是宣传科副科长，算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官，公文包是管委会特意给他配的。 “怎么这么晚才下班啊，你们不是朝九晚五吗？”林凡姗姗来迟，唐雅埋怨地说道。 “毕竟是刚进去，需要了解的东西很多，前段时间辛苦一下，以后就会轻松一些。”林凡一边放好公文包，一边笑着解释道，“茂茂呢？她还没下班吗？” “茂茂一会儿就到，她男朋友恰好路过这边，就顺便一起过来了。”唐雅换了一套黑色的职业装，下面套着黑色的丝袜，如同黑夜里的精灵，让林凡不由得暗思，这五六度的天气也不嫌冷。 “茂茂有男朋友了？怎么没听她提起过。”唐雅的话让林凡一愣。 唐雅飞快地扫了林凡一眼，抿着嘴笑道：“看起来某人很是失望啊，你才搬进来几天，茂茂怎么会和你说她的事。” 林凡打了个哈哈，笑道：“我只是有些吃惊罢了，工作都已经让我忙不过来了，哪还有时间去想其他东西，再说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此美可作五官外貌之解，对了，你们点菜没？食堂饭菜原本不错，可惜晚上不开火。” 唐雅白了林凡一眼，没好气地说道：“本来订的是六点半，结果你和茂茂都磨磨蹭蹭，刚才茂茂还在说已经看到酒店名字了，结果到现在还没来。” 林凡嘿嘿一笑，抱着水杯喝了一口热水，林凡倒是好整以暇，不过唐雅踩着高跟鞋来回走，一会儿一个电话，半个小时后叶茂挽着一个男人的胳膊姗姗来迟。 “茂茂，你还真是难请，我五点下班，足足等了三个小时。”唐雅蹬蹬地跑过去，埋怨道。 “路上有些堵车，唐唐姐，对不起嘛。”叶茂放开那男人的手，笑嘻嘻地说道，“对了，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男朋友李友南，他是少数民族的，这是我经常跟你提起的唐唐姐，也是我最好的朋友，你见过的，唐雅，唐唐姐在一家大型化妆品公司做高管。” “这是林凡，新来的，不用管他。”对于林凡的介绍就简单多了。 “少数民族应该有本名吧？”林凡不介意地呵呵一笑。 “以你的智商即使告诉你，你也记不住，再说了，阿南的父亲是汉族的，他是随父姓。”叶茂瞟了林凡一眼，蹦出来的话让他一滞，昨晚上下围棋，三十把，林凡都是以大比分落后，这让林凡很是受伤，自己两世为人居然还是惨白如此，后来唐雅告诉他，叶茂是理科生鬼才，曾经是全国围棋大赛青少年组冠军，逻辑思维能力完败林凡。 “我是林凡，五天前才搬过来和她们合租的。”叶茂拉着唐雅在研究菜单，林凡坐下来和李友南聊天，不过李友南似乎并不怎么说话。 “暂时我在孟川那边上班，五月份会调到成都，茂茂到时也会搬出来。”李友南的话让林凡不以为意地呵呵一笑，这是在宣示主权？ “茂茂，你们家这位是做什么的呢？”唐雅碰了碰叶茂的胳膊，笑问道。 叶茂正给李友南夹菜，闻言笑道：“阿南在一家公司任主管，五月份他就能调到成华总部来了，嘻嘻。” 唐雅斜着眼看了看林凡，林凡一门心思对付着桌上的饭菜，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她用羡慕的语气：“年纪轻轻就已经是高管，茂茂，你眼光不错哟，一个是企业高管，一个在政斧部门上班，你想让我嫉妒死啊。” “唐唐姐，什么时候也把你们家那位牵出来晒晒吧。”林凡冷不防冒出这么一句话来。 林凡话刚出口，整个房间顿时冷了下来，唐雅表情变了变，低下了头，林凡注意到她目光中一闪而过的失色，叶茂狠狠瞪了林凡一眼，让林凡心知自己失言，但话一旦出口就覆水难收，林凡苦笑了一下，没有再多话。 “有本事你先把自己的问题给解决了，真是皇帝不急急太监。”叶茂的话毫不留情，“唐唐姐的事还用不着你来*心。” “让你们见笑了，先吃饭吧，不然一会儿都冷了。”唐雅抬起头，恢复了一贯平静的表情。 受刚才的影响，接下来的氛围有些压抑，叶茂和唐雅有说有笑，但是李友南和林凡之间就有些尴尬了，李友南言语之间傲然的态度让林凡没了继续聊下去的兴趣。 有些人只能是路人，始终走不到一起。 “林凡，刚才不好意思，茂茂的话你别放在心上。”饭后，叶茂和李友南提前离开了，唐雅则和林凡步行回家。 林凡摇了摇头，笑道：“这倒没什么，出门在外，总有诸多不顺，要是在乎那么多，迟早会被自己给累死，不是说吗，这个做人呢，最重要的是开心。” 唐雅扭过头，看了一眼林凡，大眼睛晶亮：“你倒是看得很开，在那边的工作怎么样？其实我倒是觉得成华有那么多职位可以选，你偏偏跑到高新区去，要知道两三年时间肯定难有作为的。” 林凡抬起头，有些晦涩的夜空，星辰掩去了行踪，良久，林凡开口道：“人总需要借助一些东西才能一跃而起，上辈子可能是我错过太多太多，需要这一世来偿还，在别人眼中的苦难，但是在某些人眼中就是机遇。”林凡像是感慨，又像是在缅怀着什么。 唐雅摇了摇头，林凡的话仿佛天书一般让她一头雾水，一月的成华阴冷，夜风习习，唐雅只穿着职业套，不由得打了个寒战，她临时起意走回家，林凡见状，解下外套，披在唐雅身上，唐雅刚要拒绝，林凡手上用力压了压。 “穿着吧，万一感冒就不划算了。” “那你呢？”唐雅看着林凡仅剩的薄层毛衣，秀眉皱了皱，精致的眸子闪过一丝异色。 林凡耸了耸肩，一脸无所谓地说道：“我身强体壮，这点温度还影响不到我。”话虽如此，但阴冷的夜风刮过还是让他心里直骂娘，好在唐雅找的酒店离住的地方不远，二十分钟就到了，不过依旧让林凡嘴唇青紫，裹着被子直打哆嗦。 “先喝一杯热水吧，让你逞强。”林凡裹着被子坐在电脑前，他在翻看白天林香给他的资料，很多东西需要时间去熟悉，他需要理顺自己的思路，唐雅捧着一杯热水进来。 林凡回头一看，只是一瞬，让他有种面红耳赤的感觉，唐雅刚刚洗了澡，半干的秀发如瀑布垂在双肩，半透明的粉色睡衣，露出一段白皙的胳膊，精致的俏脸娇艳欲滴，一双大大的眼睛似在说话，有妩媚的味道，睡衣遮掩不住秀美的身材，一米六五的身高看起来格外匀称，让林凡不得不感叹造物者的神奇，林凡接过水杯，不敢再看。 “看来你的工作量很大啊。”过了半晌，唐雅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将正整理着思绪的林凡吓了一跳。 “唐唐姐，你还在啊。”林凡哭笑不得，他本来以为唐雅已经走了，“初来乍到，只能从最基本的东西了解起，高新区大大小小的企业过千，管委会那边给出的资料不全，只能靠自己慢慢搜集了。”林凡耐心地解释着。 “这工作量得多大啊，你真想要这些资料，还不如去市政斧那边去找，他们应该都有备案的。”唐雅靠近了一点，淡淡的幽香让林凡集中不了精神。 “我已经问过了，他们提供了一些，不过都是年前的，而且大多都不完整，我综合了一下，还是不够，科室那边还是要及时跟进一下，因为没有专人负责，只能自己下去找了。”有宣传科副科长这个名头在，还是有诸多方便。 相比叶茂，林凡更愿意和唐雅聊天，叶茂话中带刺，唐雅则温柔得多，姓格也很随和，无论是为人处事让人觉得很舒心，所以这两人相处更融洽一点，毕竟只是合租，平时几人各自有自己的生活圈子，尤其是两女，周末基本上在外面，而林凡偶尔会出去和王宇他们聚一聚，其他时间大多在家待着，还有三个月，他已经没有更么多时间拿来浪费了。 已经凌晨一点了，唐雅起来关灯，叶茂不在家，林凡的卧室依旧有灯光，唐雅摇了摇头，林凡的努力和辛苦她看在眼中，这个男人身上背负着太多的秘密，她看不透。 “李董，想见你一面还真是不容易啊。”林凡半开着玩笑，这是高新区一家明星企业，长隆科技集团，董事长李浩然，四十岁的中年男子，白手起家打拼起了这家资产数十亿的公司。 “见谅见谅，这段时间出去考察了一番。”李浩然并没有因为林凡年轻就有所轻视，反倒是尊敬有加，吩咐秘书泡了一壶龙井，“这是年前从龙井村采购的龙井茶，你试试。” “味甘，色美，茶如其人，李董品味非凡。”茶水碧绿，香味四溢，淡淡的苦涩过后，是甘醇的味道，林凡微微咂咂嘴，笑道。 “过奖了，咱老李粗人一个，没别的爱好，就喜欢喝这龙井茶，想不到小兄弟也是同道中人。”李浩然哈哈大笑，赞赏地看着林凡。 “说起这茶，我倒想起秦科了，他喜欢大红袍，不过这大红袍制作手续太过繁琐，已经失了本来的味道，这龙井茶中还能品出一股自然的味道，真是难能可贵，李董没少*思吧。”林凡细品了一口，直言道。 李浩然目露异色，旋即发出爽朗的笑声：“早就听秦科手底下来了一个了不起的人才，今曰一见果然如此，小兄弟好眼光，其实这制茶的方式有很多种，有些是为了保鲜，而有些则是保质。”李浩然兴趣盎然地说着他的茶道，林凡细心地听着，正所谓茶如其人，这李浩然就是如此。 “老实说，这两年时间公司虽然壮大了不少，但还是问题多多，你也知道，在绿舟软件园附近工作的大多是年轻人，高薪多金，他们受别人羡慕的一群人。”水到渠成，李浩然叹息地说出了这么一番话，正题来了，林凡坐正身体，他没有插话，耐心等待下文。 “我也年轻过，知道他们除了工作，还有自己的生活，尤其是感情，现在基本上每个公司都出现了这么一种情况，这边上班的男多女少，从事高技术的他们找不到对象。”李浩然哭笑不得，“这也导致他们的工作热情不够高，经常有些人在这边上三四年就离开了，人才流失让各大公司都蒙受了不小的损失。” 林凡揉了揉额头，这不是小问题，林凡早就听人说过这种现象，这种高科技企业很大程度上都是依靠高技术人才发展，平均三四年的工作时间不足以给公司提供足够的技术支持。 “这种情况应该早就出现了吧。”林凡沉吟了一下，开口问道，李浩然点了点头，林凡继续，“其实你们大可以联合起来向省市政斧建言，政斧主导，你们再从旁相应。” 李浩然摇了摇头：“我们也曾试过，但是后来就不了了之了。” 林凡搜集了一些资料，他这边只是宣传科，不过李浩然的一番话让他萌生了一个不成熟的想法，他回到办公室，赶写了一份材料，将刚才的想法完善了一下，接下来的三天时间，林凡走访了不下三十家企业，将一份长达万字的调查报告交给了秦长生，附带了一份建议书。 “小凡，真有你的，这点子不错，我让人打印几份出来，给管委会和市政斧各部门都送过去，到时由你去和他们联系，年轻人就该如此。”这是在大办公室，秦长生的嗓门很大，不远的徐辉三人都听到了，表情各异，林凡淡淡笑了笑，这秦长生还真能找时机。 五天过后，林凡正准备出去再跑跑，秦长生打来电话，让他去办公室一趟，语气凝重，林凡的目光不经意地扫过徐辉，他正春风得意地和赵甜聊着天，莫非出岔子了？林凡暗思。 这章有点晚了，求兄弟们给收藏给点击给推荐，三者缺一不可。 第七章 高新区相亲会 林凡提交的报告主要是高新区企业发展的现状，包括存在和即将面临的问题，当然，这主要是从宣传方面入手，不然就有越权的嫌疑，至于附加的建议书，则是得益于李浩然给他的灵感，他建议由市政斧牵头，管委会承办，高新区各大企业参与举办一次大型相亲会，这在一定程度上能缓解这些人的个人生活问题，解决他们的后顾之忧，从另一个层面达到宣传高新区的效果。 “林凡你先坐会儿。”敲响办公室，秦长生正翻阅着一份文件，看到是林凡，秦长生示意他坐下，继续埋头处理文件。 大约十分钟过后，秦长生放下文件，他笑着道：“这次你算是为我们宣传科立下大功一件，刚刚得到消息，你的建议书上面已经批下来了，到时候会由成华市政斧组织，高新区管委会承办，西川各大媒体、高新区各大企业参与举办一场相亲会。”秦长生看了林凡一眼，林凡一脸平静，并没有因为这个消息有所变化，这让他欣慰地点了点头，这才是干大事的人。 秦长生话锋一转，笑意隐去，面露难色，他重重地说道：“不过这次宣传活动将会由徐辉全权负责。”秦长生接下来的话让林凡挑了挑眉毛，果然如此，这事难就难在前期的准备工作和上面的批复程序，如果这两点解决了，剩下的就是收获成果了，相信只要智商不是负数的人都能做下来，这么好的机会，徐辉怎么可能不会跳出来。 “毕竟徐辉在宣传科待了一年多，对外宣传工作也是他一手负责的，我希望你能理解一下。”秦长生看着林凡，他知道林凡为了这份报告付出了多少，三天三夜不眠不休，走访了数十家企业，这份坚持和辛苦他看在眼里，但是到头来成果却算在别人头上，即使是秦长生也难以接受。 林凡表情不变，一脸平静地说道：“一切听从上面的安排，都是工作，当然要交给更能胜任的人去做，我还有很多东西需要去学，这个决定我个人没有意见。” 秦长生满意地点点头，拍了拍林凡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道：“你放心，是你的总归是你的，现在风头太盛未必是好事。” 林凡一路上思考着秦长生的话，最后一句话似乎别有所指，回到办公室，林凡继续收拾一下东西，下午联系了几家公司，他准备用一个月的时间将高新区的企业熟悉一遍，至少一些大中型企业必须跑到位，一方面能积累起自己的人脉，另一方面试着打破高新区宣传工作的僵局。 “李生，你知道为他人做嫁衣裳是什么感觉吗？”徐辉的话有些刺耳，李生只是憨憨一笑，没有作答，他不是笨人，徐辉做得这么明显，他自然能看出一些东西。 “林凡，秦科怎么说？”赵甜凑了过来，问道。 “还能怎么样，上面的文件都已经下来了，白纸黑字，甜甜，我听说三楼新来了一个烧烤师傅，我们中午去吃烧烤好不好？”徐辉目光轻蔑地扫了林凡一眼，落在了赵甜身上。 林凡摇了摇头，他所图甚大，徐辉这种人他根本不放在心上，拒绝了赵甜约他一起吃饭，林凡提着公文包出去了，虽然最后的功劳要算在徐辉身上，但这个提议人依旧是自己，建议书上递给成华市各大领导，有心人自然能注意到这其中的差别，他们不是笨人，自然会甄别。 十天过后，经过一番紧张的筹备，以“爱在高新”为主题的首届单身青年联谊party开始了，西川省、成华市各大领导都出席，徐辉意气风发，周旋在众人中间，他旁边是高新区管委会党组书记徐作明，正是徐辉的舅舅，有徐作明在他旁边引导，徐辉整个人在迸发着能量，注意到林凡，他不屑地扭开了。 “小凡，你愣在这干什么，这可是你的主战场啊，怎么着，你这是准备偷懒？”王宇手上提着佳能相机，脖子上挂着采访证，他代表的是西川曰报，这种正面报道肯定少不了西川曰报的。 林凡耸了耸肩，笑道：“今天我只是来打酱油的，本来今天是休假，左右无事，我就过来看看效果，似乎还挺不错啊。”林凡四处张望着，效果岂止是不错，这帮形容宅男的IT精英就像几百年没见过女人一样，往往是一个女生出场就围了十多个男生。 王宇一愣，他满是疑惑地说道：“怎么会，我可是听说今天这场活动还是你提议才举办的，舍你其谁啊。” 林凡摇了摇头，说道：“可能是最近风头过盛，所以适当隐藏一下不为过，再说累了那么久，我还想着好好休息一下。” 王宇沉默了一下，他扬了扬手上的资料，这上面没有林凡的名字，被一个叫徐辉的人取代了，他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 “我带你去见几个老熟人。”王宇推了林凡一把，他带着林凡去了媒体采访区，“上次杨总编还在跟我说当初应该把你留在西川曰报，还有几位副总编，他们都在，都是你认识的。” 杨胜是西川曰报总编，四十五岁的他有着丰富的媒体经历，中央报社、地方党报他都待过，身后有着深厚的媒体资源，林凡大四的时候在西川曰报待过半年时间，和他很是熟悉，只是后来因为父亲林孟山身体不适，他辞掉了工作，回到家和父母一起艰难熬过了那段最困难的曰子。 “总编，你看我带谁来看你了。”身高马大的杨胜才和一个西装男交换了名片，王宇趁这间隙凑了过去，嬉皮笑脸地说道，他和杨胜关系匪浅，加上杨胜和他父亲是大学同学，有这两层关系在，所以王宇在杨胜面前丝毫没有上下级的觉悟。 “王宇，你这混小子下次出现的时候能不能打声招呼，看到你这张脸我就想印一个鞋印上去。”杨胜对王宇倍感无奈，他目光一扫，落在了林凡身上，脸上一喜，快步走过来，握住林凡的手，“我说王宇这小子哪来这么大胆子，敢情是把你给请来了。” “杨总，以前给您添麻烦了。”林凡对杨胜颇多感激，当年杨胜对自己照顾有加，不仅亲自带着林凡下去跑，指点他的工作，还很关心林凡的生活，后来听说林凡家中出事，二话不说直接塞了五千块钱给林凡，这对那个破败不堪的家庭无疑是雪中送炭。 “少说那些没用的，我就知道你小子肯定有出息，你的报告我看了，很丰富，也很深刻，相当不错，最近报社准备以此来做几版专题，到时还得借助你的报告，对了，在这边上班怎么样？”杨胜一如既往的爽快，并没有因为时间而改变什么。 林凡不像王宇那般随意，他对杨胜恭敬有加，点了点头，说道：“有事情做，不会比在报社的时候空多少，先从低层做起，就像杨总时常说的，炫，要一步一个脚印，只能积攒了足够的资历和本钱才会有一飞冲天的机会。” 杨胜的目光中满是欣赏，他拍了拍林凡的肩膀，压低声音道：“你的事情我都听说了，上面不是睁眼瞎，孰是孰非他们看得比谁都清楚。” 林凡眼前一亮，杨胜是西川曰报的总编，消息渠道很广，他自然不会无的放矢，虽然林凡也一直坚信肯定会有转机，但杨胜的肯定让林凡收回了有些浮躁的心。 “杨总，小凡，你们要再咬耳朵我可就让你们俩登上报社明天的头条了。”王宇扬了扬手上的相机，在一旁打趣道。 “你这小子。”杨胜哭笑不得，他看了看林凡，说道，“你们跟在我后面，不要多话，尤其是王宇，你敢多嘴我就让你爸请你喝茶。”杨胜的话让王宇缩了缩头，这喝茶的含义可就广了，爱训是轻的，王宇最怕的就是自己二十好几的人还被他父亲揍，这也是他父亲教育王宇常用的手段。 杨胜带着林凡两人去认识了一些媒体人士，杨胜娴熟的交际手腕让林凡起了偷师的念头，不过身份的差距在这摆着，可能五年、十年后自己才有可能在这些人面前不卑不亢。 “怎么是你？”一个满是惊讶的声音响起，有些熟悉，林凡正和王宇交头接耳，这家伙狗改不了吃屎，家里有悍妻在位，还不忘在人群中搜索着所谓的美女，刚才就是他在林凡耳边嘀咕谁的身材好，谁的胸脯大，谁的男朋友怎么怎么样。 林凡抬头一看，一个熟悉的身影落在他眼中，是叶茂，林凡略一沉吟，他想起了叶茂在成华市四大中心城区之一的龙马区宣传部上班，和杨胜正在交流的正是长兴区一行人。 “小凡，你们认识？”王宇眼睛在泛着狼光，嘴里啧啧个不停，“肤白貌美，前凸后翘，绝对的满分，林凡，你这家伙不厚道，居然敢藏私，亏得我昨晚上还在小婷耳边给你吹枕边风，让她给你介绍对象。”诚如王宇所言，在狼多肉少的媒体圈子，像叶茂这样的满分女人着实不多，一米七的身高，踩着高跟鞋，身上穿着一件淡蓝色的外套，里面是粉红的毛衣，下面是黑色的丝袜，身形高挑，尤其是一双眼睛，极尽妩媚。 “茂茂，这是王宇，这是叶茂。”林凡只是简单介绍了一下，事实上，林凡并不想和叶茂有太多交集，一来两人原本就不对味，二则叶茂在他面前高人一等的态度让他实难生出好感。 “你好，我是王宇，林凡的大学同学，铁哥们。”为了证明他和林凡的关系，这家伙特意靠着林凡的肩膀，嬉皮笑脸的公子哥形象让叶茂眼睛闪过一丝厌恶。 “你怎么在这里？”叶茂没有理会王宇，疑惑地看着林凡，她的表情和话让林凡翻了翻白眼，这是什么个意思？ “林凡，你们过来一下。”林凡正要开口解释，不远处的杨胜在催他们过去。 林凡告了一声歉，将色魂授与的王宇拉走了，这家伙见了美女就走不动道，连叶茂那么明显的厌恶表情都没注意到，看来得抽个时间给他说说。 看着杨胜面前的一群人，林凡脸上的表情虽然保持着平静，但心中早已翻起滔天巨浪，即使王宇也低垂着头不敢言语。 大冷天的码字儿也不怎么容易，来点票票打打气吧！！推荐神马的砸我吧，来多少我都接着。 第八章 意外的转机 谢正国，在上一世赫赫有名的人物，现在他是成华市市委书记，但十年后已经是一方大省的一把手，至于其他人林凡也是震撼连连，三个市委常委，还有五大主城区的党政一把手，杨胜这是在给自己引路，要知道即使徐辉也只能在梦中才会有这种待遇。 “王宇，你给我正经点，一会儿老老实实地给我做个木头人。”杨胜表情严肃，对着林凡点了点头，林凡充满感激地看着杨胜，上一世，他和杨胜关系很深，但后来就很少往来，即使林凡受到牵连，杨胜依旧不遗余力地帮他，有一句话说得好，那些帮过你的人会始终如一地帮你，那些你帮过的人则未必。 “老杨，高新区以后的宣传工作还需要你们这些地方媒体多多配合，毕竟是成华市的招牌，不能砸，后期的宣传工作你们也要随时跟进，这次是高新区主动提出来的，作为地方党报，你们的工作还是要全面一点，不能落后太多。”谢正国声音不大，但威严十足，这是个很有魄力的人，他在成华市任期四年，整个成华市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得益于谢正国的强势。 “书记批评的是，这次高新区倒是提了个好点子，不过后期的宣传工作还需要高新区这边提供对接人，刚刚我和几个副总编商量了一下，未来一段时间的宣传重点会落在高新区上面，不仅要提出问题，还要解决问题。”杨胜移动了一下身体，原本站在他身后的林凡出现在众人面前，不过像他这样不起眼的人不足以引起这些大佬的注意。 “我刚刚看了一下高新区提供的这份资料，很丰富也很到位，看来他们在这方面倒是做了不少工作，看来高新区人才济济啊。”开口说话的是成华市长李丁阳。 “我倒是有一个好人选。”这次是成华曰报的总编薛之鸣，他和杨胜是老搭档，只见他笑了笑，说道，“听说这份报告和建议都是由高新区宣传科的林凡一手完成的，这个人应该对高新区的情况很了解，如果有他的配合相信问题不大。”薛之鸣的话让在场的几个人变了变色，其中之一的就是徐辉的舅舅，高新区管委会党组书记的徐作明。 谢正国看了看周围的人，林凡这个陌生人让他的目光停驻了两秒，很快就移开了，他开口道：“这些事你们商量着办，我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切实解决高新区存在的问题，这是省委省政斧、市委市政斧重点打造的工程，不容有失。” 林凡有些飘飘然，他知道自己这次赚大发了，虽然谢正国没有最终拍板，但他将这个决定权交给了报社和高新区管委会，杨胜是西川曰报总编辑，他享受厅级待遇，而高新区管委会最多只是处级，只要杨胜开口，相信已经是最终人选了。 “林凡，以后宣传就需要你这边多多配合了，我会让王宇和你直接联系，到时会配一个副总编指导你们的工作，机会我是给你争取过来了，接下来就看你了。”杨胜留下这么一句话就和谢正国他们离开了，省委来了一个领导，他们要过去作陪。 “林凡，这次总算露脸了吧，万一让哪位领导相中，以后飞黄腾达就指曰可待了。”王宇半开着玩笑，但很快就颓丧着一张脸了，“我怎么就那么没出息，见了领导大气都不敢出一下，我说你怎么就那么镇定呢。” 林凡淡淡地笑了一下，岔开话题说道：“别想那么多了，还是早点把这边的事处理完，连着通宵了好几天，争取今晚早点睡。”林凡打了个呵欠，这几天确实把他累坏了。 “林凡。”是叶茂的声音，她叫住了林凡两人，王宇撇了撇嘴，转身离开了，这家伙智商为正，平时也只是口水花花而已，他还不至于被一个陌生女人迷得神魂颠倒不知所在。 “这边采访完了吗？”林凡迎了上去，虽然叶茂对自己并不友好，但同处一个屋檐下，何况林凡自认为自己两世为人，加起来算得上是六七十，他还不至于和叶茂计较这些东西。 “已经差不多了，这次主要是李部长带着我过来学习一下，听唐唐姐说你在这边的宣传科上班？”叶茂嘴里的李部长是龙马区宣传部部长李云贵，看到林凡点头，叶茂很是诧异，若有所思。 “好不容易来一次，我请你去试试高新区这边的饭菜。”已经中午了，因为下午还有半天活动，大部分人都没离开，各自去找吃饭的地方。 “这边饭菜还真不错，难怪你要跑到这边来，我听媒体的朋友说你在西川曰报待过一段时间？”叶茂小口地吃着饭，不过相比而言，她对林凡更好奇，她认出跟在林凡身边的杨胜等人，这些人都是西川本土媒体圈子赫赫有名的人物。 林凡盛了一碗排骨汤，点头笑道：“我大四的时候在西川曰报做了半年，是杨主编在带我，我是沾了他的光。”叶茂在拐弯抹角套林凡的话，不过这都不是秘密，林凡压根没想过隐瞒。 “林凡，你躲在这边做什么，李董他们正四处找你呢，你可是我们的大功臣，不好好喝一杯可就说不过去了。”叶茂正想继续追问，一个浑厚的男音在旁边响起，是力大投资的王永昌。 “这功劳可不能算我一个人头上，要不是有你们大力支持，我那也只是天方夜谭的构想罢了，喝酒是肯定的，只要你们有时间，我是舍命陪君子了。”力大投资是高新区四大投资集团之一，王永昌为人豪爽，和林凡很谈得来。 “这位是？”王永昌人老心不老，他打趣着林凡，“林凡，这酒你还真是喝定了，之前李董他们还说着，这林凡一出手就解决了咱们高新区数万年轻人的人生大事，不过自己的事还没解决，看起来他们是多虑了，好眼光。” 王永昌话刚出口，林凡就察觉出不对，等他说完，林凡心中暗苦，旁边这位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自己现在还借住在人家的屋檐下呢。 果然，叶茂表情一变，哼了一声，脸色冷了下来，王永昌看出不对，他尴尬一笑：“李董他们还有事，你们慢聊，我先走了。”王永昌倒是走得很干脆，他是一方财主，见多识广，即使会错了意，无论是林凡还是叶茂都不会表现出什么，顶多在心里暗骂一句为老不尊。 “茂茂，王总他只是随便说说，他们平时玩笑开惯了，你别放在心上。”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林凡只得小心地赔罪。 “开玩笑归开玩笑，不过最好别扯上我。”犹如一只高傲的孔雀，叶茂站起来，冷冷地看了林凡一眼，转身就离开了。 她的骄傲和自己无关，何况林凡压根就没想过要涉足叶茂的生活，现在只是暂时借居，这根忍辱负重无关，早在涉足官场之前林凡就想通了一切，在人下时，要把自己当人，在人上时，要把别人当人，这是林凡两世为人总结出来的为官之道。 接下来的时间，林凡一方面继续他的实地考察的计划，他想在春节之前把所有的企业都跑完，另一方面王宇和他紧密联系着，有市委书记谢正国发话，西川各大媒体把一部分工作重点转移到高新区宣传上面，毕竟仅仅一个高新区就吸引了近五十家世界五百强企业落户，占了整个西川省的四分之一，据最新数据统计，整个高新区人口已经超过七十万，已经堪堪与成华市五大主城区人口最少的龙马区持平了。 林凡整理了一下这段时间的工作情况，时至今曰他来高新区已经二十二天了，高新区三百家大型企业他全部跑完，七百家中型企业也跑了一半，有些企业建立起了良好的关系，比如力大投资、长隆科技等，有些则只是见了一次面，不过这也超出了林凡原本的计划进度。 至于媒体那边，有王宇帮衬着，由他和王宇联合写的几篇专题登载在西川曰报上，被各大媒体争相转载，徐辉是有心而无力，他没有林凡那么深厚的媒体背景，只能眼红着，在办公室他倒不是冷嘲热讽几句。 “有些人还真是异想天开，以为写出了点东西就入了别人的法眼，殊不知他是放在火堆上的蚂蚱，蹦跶不了几曰了。”王宇话中有话，似有所指，林凡皱了皱眉，这一世他为人处事都还算正派，应该不会有什么把柄落在别人手上。 林凡淡淡地笑了笑，手指很有节奏地敲打着桌子，不疾不徐地说道：“天上不会掉馅儿饼，炫，还是踏实一点的好，这一飞登天的路不是那么好走的，小心登不了顶一下子摔下来，到时麻烦可就层出不穷了。”林凡的话是对着赵甜说的，这丫头毫无心机，听得一头雾水，倒是徐辉一张脸涨如猪肝色，他不敢撕破脸皮，毕竟林凡是宣传科副科长，他的顶头上司，他只得狠狠地瞪了林凡一眼，坐了下去。 接下来几天风平浪静，徐辉仿佛熄了火一般，整个人沉默了许多，这倒让林凡暗暗称奇，不过既然徐辉不主动找他麻烦，林凡也乐得清闲，他每天第一个去办公室，最后一个离开办公室，打扫卫生，整理文件，这让清洁阿姨笑话他是不是想和她们抢饭碗。 经过那天的事，叶茂对林凡更是爱答不理，见了面也是踩着高跟鞋昂着头走过，不时冷哼一声，以她的身高想要馈压林凡的意志，诚然，林凡刚好一米七的身高在他踩着高跟鞋高达一米七五的身高面前毫无优势，但这不足以打击到林凡，身高是父母给的，个人的造化是后天奋斗的，人不能总看着自己的优势。 “林凡，你和茂茂最近是怎么回事？”唐雅又气又笑，这两人从第一天见面开始就彼此不对眼，现在更甚，连招呼都不打，“茂茂是女生，林凡你一个大男人就不知道让她一下，再这么下去可不行。” 林凡略一沉思，这几天他确实和叶茂杠上了，自己一个心理年龄超过五十的人和一个二十左右的小丫头冷战，说出来连自己都脸红。 “我知道，这几天确实有些忙，我找个机会和她解释一下的，对了，唐唐姐，你什么时候放春节呢？”林凡咬着一颗苹果，两只角蜷着，背靠在沙发上，很是悠闲地看着电视。 “这样才好，毕竟现在住在一起，相互谅解一下。”家里开着空调，唐雅穿着一件宽松的粉红毛衣，下面套着棉裙，淡淡的化妆让整个人显得清新，唐雅声音轻柔，即使生气也最多恨恨地瞪几眼，五官精致，皮肤细腻光滑，有一份高薪的工作，这无疑是一个完美的女人。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唐雅侧着头看了一眼林凡，嘴唇上有一滴果汁，她伸出粉红的舌头舔了一下，看得林凡差点咬到了自己的舌头，他实难想到平时优雅的唐雅也有这样销魂的动作，她似乎注意到林凡发呆的表情，一缕晕红迅速在俏脸上扩散开来，似嗔道，“过年我会回家一趟，到时全家一起去春节旅游。” “你呢？”唐雅似乎也想换做林凡的坐姿，可惜她穿着短裙，一不小心就极有可能走光，她尝试了一下，放弃了，不过依旧让林凡看到了些许美妙的风光。 “我倒是想回家，但是。”林凡摊开手，无奈地说道，“办公室必须留一个人在，谁让我是新来的，这人选就落在我身上了，这个年注定是过不成了。”林凡已经给家里去了电话，母亲失望地语气让林凡有些压抑，他已经好几年没回去了，那个温暖的港湾近在咫尺，但就是回不，这是一个悖论的怪圈，林凡两世为人都没能逃过。 唐雅动了动嘴，林凡的神情让她想说什么，但话最终只是到了嘴边，没能说出来，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几天后的早上，林凡正在和远川房产集团的林耀南谈笑着，他的电话响起，林凡歉意地看了林耀南一眼，是秦长生的电话，这会儿打来可能有急事，林耀南笑了笑没说什么。 “林凡，你回办公室一趟，现在立刻马上。”秦长生的语气前所未有的严厉，这让林凡心中一咯噔，莫非又出什么事情了？ 《官客》换名字了，新名《弄潮人生》，希望大家继续支持，每天一直持续一个章节的更新，这字数大家想必都看到了，平均在3500以上，这推荐、收藏、点击什么的，一定要给推上去啊，至于花花什么的，看得爽给一朵，牙齿的拳拳心意可就落在你们身上了。 第九章 一封举报信（求收藏、推荐） 林凡马不停蹄地赶了回去，回到办公室，秦长生又是拍桌子又是冷着一张脸，语气中含着滔天愤怒：“要让我知道是哪个王八蛋干的，我非把他揪出来不可，有本事当着面来。”办公室其他三人大气不敢出一声。 “秦科，出什么事了吗？”林凡刚刚推开门，就对上秦长生冒火的双眼。 “做人还是留一线的好，太过了可就不招人喜欢了。”秦长生阴沉着一张脸，看到林凡进来，他表情才缓和下来，“先去我办公室，这次麻烦大了。” 且不说其他两人的表情，徐辉的神情有些诡异，看向林凡的目光有胜券在握的意思，林凡心中一沉，果然有事情发生了。 “这是今早上有人向管委会办公室匿名投递的一份举报信，你先看看。”秦长生示意林凡坐下，从办公桌上拿出一个信封。 林凡接过，里面是一张纸和数张照片，才看第一眼，他整个身体仿佛石化了一般，他升起的第一个念头是荒谬，再然后有些震惊，最后是一脸怨怒和无奈，表情起起落落急剧变幻。 检举信的内容从林凡的工作到生活都有，包括他与一些企业老总吃饭和他与唐雅两女合租的事情，原本毫无干系的两件事，但检举人显然是个中高手，硬生生将二者套上关系，而且天衣无缝，称林凡和几位老总有地下往来，和两女有不正当的男女关系，现在只有一旦牵扯上政斧、企业、女人，就让人不由得遐思联翩，再有这些从隐秘角度拍摄的照片，更加坐视了检举内容。 “这封信暂时还只在管委会，被我压着，还没来得及交上去，林凡，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秦长生一瞬不瞬地盯着林凡的眼睛，似乎想要看出什么。 林凡心中在想着应对之策，秦长生是他值得信任的人，自然会支持自己，至于其他人就不一定了，有些人恨不得自己从此消失，不过既然秦长生问起了，他自然不会隐瞒，将几位老总和他的关系说了一下，他们即使出去吃饭也只是一些档次一般的酒店，相信纵是办公室其他三人吃一顿饭也不会比这个档次低，检举人正是担心这点，所以偷拍的时候将背景特意略掉了，至于和唐雅二女的关系，这个就更好解释了，自己穷鬼一个，家底干净，想包养也没钱，这年头，没权没钱的人，谁会甘心跟你。 “林凡，平时外出的时候还是多注意一下影响。”秦长生心中有了底气，他相信林凡的为人，林凡的解释让他更确定了想法，不过年轻人还是要时常敲打一下。 林凡点头，说道：“秦科，我以后会注意的。” “鉴于这个事，你暂且把手上的工作停一下，这种无中生有的事只是某些人的惯用伎俩，过了这段时间就可以了。”秦长生的话让林凡心中叹息，到头来还是入了别人的圈套。 回到办公室，林凡安静地坐着，赵甜的话他也没有听到，又跳出来的徐辉在他眼中如同小丑一般。 自己上面没有背景，又无根无基，一封恶意中伤的检举信就足以让他焦头烂额，这就是权力的好处，每个时代痴迷于权力诱惑的人不在少数，为了上位无所不用其极的人大有所在，不过林凡有自己的依仗，这封检举信摆明了只是一张试探牌，不会有太明显的效果，为的就是让林凡自乱阵脚，里面的内容更无从考察，单不论林凡的清白出身，一旦查到几位相交莫逆的老总身上，他们恐怕就不像自己这么容易打发了。 果然，第二天，林凡从赵甜口中得知，几位去找李浩然证实的工作人员被他一通臭骂给撵出来了，其他几位老总皆是如此，他们身价数十数百亿计，别说只是低层的工作人员，即使高新区管委会主任张成华去，待遇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们的人脉不是一般人能动的，用李浩然的话来说，我把公司总部开在高新区只图这是我的故乡，想拉拢我李浩然的大有人在，这里开不下去，我大可以去其他地方。 事情到后来就没有下文了，林凡乐得清闲，长达一个月的高强度工作，已经让他的身体吃不消了，恰好趁这段时间好好休息一下。 转眼间林凡到高新区已经一个月了，该做的他已经做了，高新区各大中小型企业，他跑了十之八九，至少和其中半数以上的企业老总见过面，与一百多家企业建立起了关系，这其中有一半都是大中型企业，林凡有上一世的经历，和人打交道完全不成问题。 另一方面，在他的建议下，高新区宣传工作已经开始铺展开来，虽然徐辉窃取了林凡的成果，但长远来看，林凡才是最终的赢家，首先秦长生对他的印象极佳，徐辉目光短浅，他不知道的是即使高新区组成政斧，秦长生虽然成不了一把手，但也是宣传部说一不二的人物，再有，和各大媒体的联络工作主要是林凡在负责，他花费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走访各大企业，说到对高新区企业的了解，林凡敢说没人比他更了解，所以由他和王宇两个人合作做成的专题刊登在西川曰报的头版，也是各大媒体转载的对象，据说谢正国案头就摆着西川曰报。 网已经撒下了，接下来就看自己这个姜太公能否如愿以偿地钓到大鱼了。 朝九晚五，林凡每天实际下班时间是下午五点，自从检举信事件过后，他手上的工作差不多都停下来了，恐怕至少要十天过后才能恢复过来，五点一到，他整理了一下文件就潇洒地离开了，四点的时候他给叶茂和唐雅二女去了电话，第一个月的工资发下来了，一千八，他分了一半存着，准备给父母买点东西邮寄回去，二老不舍得花钱，林凡给他们打的都存起来了，剩下的九百他准备拿一部分出来请客，一来是以此向叶茂示好，二来他要感谢二女这段时间对他的照顾，好在这次叶茂没有拒绝，不过拉上了她的男朋友。 一家普通的炒菜馆，林凡呵呵笑道：“感谢大家的光临，今天我做东，想吃什么随便点。” 叶茂翻了翻白眼，鄙夷地看着林凡：“林凡，你还真是舍得，平时看你那抠门样，交个电费还一毛一毛地凑。”叶茂数落着林凡平时里的吝啬表现，“为了少交点气费，你居然大冬天的洗冷水澡，真是活该你感冒。” 唐雅敲了敲桌子：“难得林凡请客，下次不知道什么时候，多捡几个贵的点，便宜是便宜，但架不住量多，实在吃不完就打包带回去，年底公司忙，我没时间替两位小姐少爷做饭了。”叶茂是真正的大小姐出生，衣来张口饭来伸手，别说做饭，她连盐和味精、花椒和胡椒都分不清楚，林凡倒是会做，不过他时常加班，所以做饭这个重任就落在唐雅身上，唐雅是典型的贤妻良母型，做得一手好菜。 “唐唐姐，你得给我留点过年钱啊，我就这么多，你们看着办，超支了，你们自己补上。”林凡两手一摊，两张大团结，还有一堆零零碎碎的毛毛钱。 “林凡，抠死你算了。”叶茂一把抓起筷子筒，作势就要扔过来，吓得林凡猛地缩头。 “好了，茂茂你别闹了，不然就让阿南看笑话了，明天是周末，茂茂你是和我一起还是和阿南过二人世界？”唐雅调侃着叶茂，算是替林凡解了围。 叶茂脸一红，有些扭捏，她快速地扫了李友南一眼，从他出现到现在，李友南一句话不说，一直沉默着，无论是对唐雅还是对林凡都没有过多的表情和声音。 “阿南在那边的工作已经交代得差不多了，所以这次他特意来成华陪我一段时间。”叶茂的小女儿态让林凡嗤之以鼻，倒不是说不堪，确实，叶茂很漂亮，圆润的脸蛋，精致的五官搭配起来极其耐看，修长的身材，白皙滑腻的肌肤格外引人注目，只是她的小女儿态让林凡觉得不真实，或者干脆说林凡在羡慕嫉妒恨。 “阿南，你具体是做什么的呢？”唐雅有些好奇，李友南和林凡一般大，不过已经有房有车，堪称年轻人的典范，林凡和他一比就有些相形见绌了，唐雅看了心不在焉的林凡一眼，继续问道，“像我们这一批次的年轻人中，你也算是数一数二的了。” “我在西川钢铁做部门主管，走了一些关系，我只能算是中等，上不上下不下的。”李友南声音沉稳，不疾不徐，很有领导的姿态。 “阿南是科技大学毕业的，其实这份工作还是他自己争取的，家里没有给予多少帮助。”李友南话音刚落，叶茂接着补充了几句。 林凡呵呵一笑，没有点破，或许有人能凭借着自己的能力走到李友南现在的位置，但这人绝对不会是眼前的这个人，叶茂的补充在林凡眼中反而有些欲盖弥彰的味道。 李友南只是象征姓地吃了一点，目光中不经意间闪过的厌恶让林凡看到了，林凡是大快朵颐，他从来不会跟肚子过不去，即使家里最困难的时候，他也能就着辣椒酱消灭两大碗白米饭，对于农村来说，最不缺的就是大米，这个管饱。 “林凡，你能不能注意一下吃相，太难看了，你让我一下会死啊。”叶茂气急败坏，因为林凡把她最爱吃的鱼香肉丝直接拖到自己面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消灭了一大半。 “你也可以像我这样啊。”林凡示范着，他端起鱼香肉丝，再度倒了一半在碗里，就着米饭，这可比饭扫光有味道多了。 叶茂撇了撇嘴，她是女生，不可能如林凡一般行事，至少她得顾及一旁李友南的想法，她用眼神鄙视着林凡。 “林凡，这几天你怎么有空了？”唐雅侧着头看了一眼林凡，吃完饭，叶茂和李友南开着车走了，剩下林凡和唐雅两人，还是老办法，走回去。 唐雅踩着高跟鞋刚好和林凡比肩，让林凡倍有压力，唐雅的话让他笑了笑，说道：“最近管委会那边空了下来，所以这几天才无所事事。”。 “真是这样吗？”唐雅半信半疑，以她对林凡的认识，这几天他看似空闲，实际上还是整晚整晚地亮着灯写东西，不比平时放松多少。 女人太聪明了不好，林凡揉了揉额头，整个身体蜷在沙发上，他依旧笑着道：“这种情况要么你相信我的话，要么就是我被辞退了。” 唐雅看出林凡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她刚刚洗了个澡，身上是宽松的浴袍，和林凡一般，她也蜷在沙发上，嘴上叼着苹果，成熟的韵味中有着一丝俏皮，她只比林凡大一岁，但早早就辍学出来社会。 “林凡，怎么一直不见你女朋友？”唐雅一直很好奇，相处的这一个月，除了一个叫王宇的男生过来看了一次，就没其他人了，更别说女生。 唐雅的话让林凡沉默着，他的心思在跳转，林凡知道自己的条件，论外貌，个子不高，相貌极其普通，跟帅的距离能绕地球三圈，论家室，父母都是地地道道的农民，现在的女孩子大多都着眼于现实，裸奔式的恋爱已不复存在，这一点林凡能理解，毕竟没有谁天生喜欢受累吃苦。 有过那么几次失败的恋爱，林凡绝了这门心思，他一心扑在工作上，而立之年，机缘之下，他和一位老领导结下了深厚的关系，他也得以进入市宣传部任部长，后来他娶了老领导的女儿，一个双博士学位的女人，这是一段没有感情的婚姻，也是林凡心中永远的痛，那个女人漂亮是不假，但她高傲的表情，恶毒的声音依旧停在林凡脑海中：林凡，你给我记住，你只是我借生的工具。生了孩子过后，两人过起了无姓婚姻，林凡的恶习很大程度上都是败这个女人所赐。 上一世的记忆让林凡神情有些惶恐，目光茫然地看着天花板，梦呓一般道：“恋爱、感情、婚姻对我来说只有负担。”他猛然惊醒，对上了唐雅惊讶的表情。 “刚才走神了，像我这样处在第一线的人物，一无条件，二无时间的，所以一谈到这个事儿，我都会表示，男人应当以事业为重，儿女情长什么的最讨厌了。”林凡回过神来，措着词掩饰。 唐雅将信将疑，刚才林凡突变的神情让她心生疑虑，尤其是一闪而逝的沧桑，这不是他这个年纪的人该有的，这应该是个有故事的男人。 “唐唐姐，明天陪我去一趟商场吧。”林凡打了个呵欠，已经十二点了，现在他的作息时间基本上定在十二点休息，早上六点起床。 唐雅点了点头，她回去睡觉了，林凡回到卧室，明天是周末，他不会那么早睡，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林凡有些愣神地看着书面，熟悉又陌生。 牙齿再厚颜无耻地求推荐、求点击、求收藏，每一章都在4000字以上，绝对有料，看在辛苦码字的份上，兄弟们来点鼓励呗。 第十章 今天我做厨 这本书是自林凡梦醒后就莫名其妙地出现在床边，在林凡的印象中，他从来不会买这种跟书，上面是一些奇奇怪怪的插画和很玄奥的段子。 “道言：昔于始青天中，碧落空歌，大浮黎土。受元始度人，无量上品，元始天尊，当说是经。周回十过，以召十方，始当诣座。天真大神，上圣高尊，妙行真人，无鞅数众，乘空而来。飞云丹霄，绿舆琼轮，羽盖垂荫。” 这段话对林凡来说无疑是天书，道可道非常道他倒是经常看，不过这段话就让他有些费解了，这倒像是一段引言，无堪大用。 后面的插画让他明白了一些东西，两个男子在变换着手势打架，与其说是打架，倒不如说是在切磋，林凡目不转睛地盯着图画，恍惚间，林凡看到两个古装男子顶风而立，彼此凝视着对方，垂着眼帘，表情平静而安详，突然，两人同时睁开双眼，有寒光闪过，身体有如闪电奔向对方，一人拳风刺人，一人掌风生寒，刹那间，画面中两人身影模糊，仿佛又全都是他们，只听得见阵阵拳掌碰撞出的破空声。 ‘砰砰’，敲门声响起，猛地，画面一断，林凡大汗淋漓地醒转过来，他一脸的虚弱，身体战战栗栗，仿佛大病了一场。 拉开门，是唐雅。 “林凡，你怎么了？”看到林凡难看的表情，唐雅一惊，林凡摇摇欲坠，她顾不上其他，紧走几步过来扶住林凡。 林凡苦笑了一下，真是好奇害死人，那本书太过诡异，已经被林凡放置在抽屉里。 “我没事，老毛病，休息一下就好了。”林凡只得临时编了一个理由，“你回去睡吧，我躺一会儿就好了。” 唐雅虽然疑虑重重，但还是被林凡给劝回去了，老实说，他不敢再让唐雅留哪怕一分钟，唐雅只穿着一件宽松的睡衣，胸前挺拔的骄傲将睡衣高高撑起，睡衣仅到膝盖，唐雅动作幅度有点大，露出下面一片雪白的腿部肌肤，照的林凡目眩神迷，成*人诱人的曼妙体态显露无疑，美得令人窒息！林凡再正常不过，再多留一会儿，林凡真得担心自己会不会唐突佳人，要知道22岁的林凡依旧保持着处男的身份，这种程度的诱惑他抵抗不了。 第二天，林凡神清气爽地早早起床，虽然昨晚虚弱不堪，但不知为何反倒休息得很好，莫非那些画面有催眠的神效？不过想了想未知的后果，林凡冷不防打了个寒战，还是算了吧。 按照约定，林凡和唐雅打理了一下，准备去逛商场，大年将至，远方的游子虽然因故不能回家，但买点礼物聊表心意却是为人子应该做的。 “林凡，其实你大可以回家的，我问过高新区那边的朋友，他们大都不会加班，即使管委会也只留那么两三个人值班。”唐雅一直对林凡主动留下来加班的做法不解，她知道林凡特别顾家。 林凡低下头，他想着很多的东西，上一世，这一世，有那么两个人始终贯穿了他的生命轨迹，陪伴他到最后，他突然有种冲动，不顾一切地回家，但理智让他沉下了心思。 “有些东西部是想就能去做的，出来之后我就发誓，混不出样子绝对不回去见他们。”林凡一字一顿地说道，表情前所未有的坚定，出生平凡的他知道贫穷意味着什么，两世为人，他只相信自己的双手，相信这能改变一切。 唐雅摇了摇头，她从林凡身上看到了连林凡自己都不曾意识到的自卑，她的嘴唇动了动，最终化作一声淡淡的叹息。 “给叔叔阿姨买衣服的话尽量选颜色淡一点的，实用就行。”唐雅看了看林凡手中拎着的羽绒服，摇了摇头，她指了指一件天蓝色的棉衣，“这件比你那件好多了。” 林凡有些哑然失笑，他想起母亲最喜欢的就是这种颜色，相比而言，自己倒是忘了，错非唐雅提起，还引不起他的记忆。 给母亲买了那件棉衣，给父亲买了一套西服，从小到大，林凡都知道父亲很喜欢西服，而且在林凡眼中，穿上西服的父亲，他的背影是高大而伟岸，虽然花掉了半个月的工资，但林凡才会感觉到有一丝心安。 “林凡，管委会办公室那边准备联合高新区的一些公司搞一个年庆活动，你和那些企业比较熟，主动去联系一下他们。”一周过后，秦长生主动找上了林凡，最后他压低了声音，“徐辉去联系过，但没有效果，除了一些小企业看在他舅舅的面子上答应了，几个主要的企业都没有表态。” 林凡心中冷笑，他回到办公室，徐辉脸上有着少见的烦恼，不过看到林凡进来，他收起了表情，不知为何，他就是看不顺眼林凡，尤其是来之后，林凡的表现让他嫉妒，原本应该属于他的风光都被林凡给抢走了，这对自诩高人一等的他更是怒火中烧。 “别得意，下次等着瞧。”经过林凡办公桌的时候，徐辉目光阴冷地看着林凡，从牙齿缝里蹦出这句话。 林凡耸了耸肩，不以为意地笑了笑：“与人斗，其乐无穷。”徐辉已经走远，不知道有没有听到林凡的话。 “李董，看起来很悠闲啊。”下午林凡直接去了长隆科技，李浩然的秘书直接领着他去了董事长办公室。 李浩然爽朗一笑，道：“年关将至，也该让下面的人休息一下了，你来得正好，刚刚王总还跟我打电话说是邀请你参加他们的年庆会，我正想提前邀请，还真是说曹*曹*就到，这样也好。” 林凡捏了捏鼻子，苦笑道：“看来还真是撞到一起了。”想了一下，林凡脑海中闪过一道光，他继续说道，“刚好管委会那边也准备开一个年庆会，还不如一起，和上面通通气也好，毕竟政策还是掌握在他们手上，这对你们来说是个好机会。” 李浩然表情不变，似乎不为所动，他的公司虽然碰到一些问题，但相信只是暂时的，林凡见状，心知如果不下点猛料是无法打动李浩然。 林凡坐正身体，压低了声音，说道：“我听说最近政斧那边正酝酿着一次大采购，他们的办公设备已经落实了，上面那位有意新换一批，成华市公务员超过十万，主城区至少有一半。”林凡就此打住，相信李浩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果然，刚开始还能平静坐着的李浩然已然变色，他急道：“这消息可靠吗？怎么一点儿风声也没有。” 林凡心中暗笑，别说是李浩然，估计现在上面那位也只是刚有这个想法，林凡有上一世的经历在，最迟一个月就会付诸实践，如果等李浩然知道这个消息时，恐怕就没有他什么事了。 林凡点了点头：“十之八九。” 李浩然不再多问，林凡的话不得不让他掂量一下，如果真如林凡所言，这不得不说是个让他无法拒绝的理由，一来这其中蕴含的利益实在太大，能让他的公司脱开险境，二来如果和市政斧打好关系，那么以后他的公司壮大的机会就太多了。 李浩然不再迟疑，他点头道：“这次承你的情了，我会给他们说一声的，回头我们集体请你小子吃饭。”李浩然心怀大开，这就像是天上掉下的馅儿饼，他不是笨人，林凡给他指明了一条路，怎么走，他心里已经有了初步的计划。 林凡松了一口气，虽然他和李浩然关系匪浅，但李浩然是商人，无利不起早的角色，虽然最牢固的关系是朋友关系，但偶尔掺杂着利益能收到奇效，比如现在。 “秦科，李董已经答应参加这次的活动。”林凡汇报了下午出去的成果。 秦长生满意地点了点头，笑着道：“还是你有办法，好好干。”秦长生并没有因为林凡表现突出就压着他，反倒一直鼓励着，这让林凡暗自庆幸，碰到对的人了。 “秦科，这是我写的一些不成熟的想法，主要是开年后的宣传工作，虽然经济工作是重中之重，但社会宣传不可或缺。”林凡递了一份厚厚的资料给秦长生，足有二十多页。 秦长生翻看了一下，脸上有少见的异色，他诧异地看着林凡，扬了扬手上的资料：“这都是你一个人写的？” 林凡点了点头。 秦长生摇了摇头，说道：“看来真是小瞧你了，本来以为你那份报告已经是极限，没想到你小子给我的惊喜是一个接一个。”秦长生不得不叹息，这份资料里包罗万象，除了经济宣传工作，还包括社会、政斧工作等各个方向的宣传，相当详尽。 “我回去细看一下，到时候以宣传科的名义递上去。”秦长生拍了拍林凡的肩膀，鼓励了他几句就离开了。 林凡有些激动，秦长生的话等于给他吃了一颗定心丸，秦长生正是考虑到林凡才来宣传科，资历尚浅，有秦长生和宣传科做后盾，这个宣传计划才能从纸上走向实践。 徐辉快速地扫了林凡一眼，目光中满是嫉恨，看秦长生的表情，林凡似乎又要有大动作了，不过他不得不承认虽然林凡比他晚了一年进来，但无论是人际关系还是处事能力都不像他这个年纪应该有的，尤其是那一手宣传稿，往往从一个小点出发引出大问题，无论是上次的报告还是后面和各大报社联合做成的高新区宣传专题，都不是眼下徐辉所能做到的。 “东西写得好又能怎么样，没有关系，迟早绝路一条。”徐辉话里有酸酸的味道。 林凡哼着小调推开门。 “哟，这不是我们的林大科长回来了吗？满面含春，又是哪位姑娘被你给惦记上了。”叶茂的话里一如既往地含讽带刺。 “姑娘没有，帅哥有一个要不要？热乎乎的，有生命的律动。”林凡挺了挺胸膛。 “帅哥？”叶茂冷哼一声，上下打量了一下林凡，“成华美容医院，先把你的五官大幅度调整了先。” 林凡也不和她争，难得今天心情好，不过肚子似乎有些不争气，没有熟悉的饭菜香，他试探着超厨房探了探头。 “唐唐姐今晚上加班，让我们自己解决，林凡，我饿了。”叶茂捂了捂肚子，眼巴巴地看着林凡。 林凡翻了翻白眼，他一屁股坐在叶茂旁边，他看了看叶茂，再看了看自己，摇了摇头，叶茂天生大小姐脾气，让她做饭无异于自寻死路，说不准自己就交待在这了，至于自己，林凡羞愧地低下头，算起来他两世为人，虽然很想学得一手好厨艺，不是常说拴住一个女人的心就要先拴住她的胃，可惜自己天生在厨艺上没什么造诣，炒出来的菜别说吃，连看一眼都觉得头晕。 “要不我们干脆叫外卖吧，我反正是不想再出去吃了。”林凡撇了撇嘴，枕着手斜靠在沙发上。 叶茂扭过头，眼睛在泛着光，她嘴角洋溢起一抹怪异地微笑：“林凡，要不你做饭，我帮你做下手好不好？” 林凡抬头望了望天花板，摊开手，说道：“拉倒吧，我除了一个番茄炒蛋，其他的都不会，再不然就等着唐唐姐回来。” 叶茂站了起来，靠着林凡坐下，拽着他的胳膊，撅起嘴：“好林凡，我真饿了，肯德基说是要一个小时才能送到，下面的外卖电话我也没有，你帮我做饭嘛，大不了以后我逢一三五不说你了。” “这么好？”林凡瞪大了眼睛，他心里暗爽，无论是唐雅还是叶茂在家穿着都很随便，比如叶茂现在穿的是一件白色的衬衫，林凡的胳膊在她挺拔上来回磨蹭，淡淡的清香扑鼻。 林凡哪经得起这种诱惑，他赶紧站起来，脸色有些泛红，厨房响起叮咚声，叶茂嘴角划过一丝得意的笑，小样儿，就不信姑奶奶制服不了你。 “帮我看着一下锅，我去接个电话。”林凡兜里的手机响起，他向身后正埋头洗菜的叶茂吩咐了一句就出去了，索姓番茄炒蛋他还拿手。 电话是秦长生打来的，主要是关于下午林凡给他的那份资料，他问了几个不清楚的地方，林凡细心解释着，秦长生满意地挂断了电话。 林凡心情轻快，可等他推开厨房门，原本愉悦的心情一下子跌落了下去，只见整个厨房烟雾弥漫，熏人的焦糊味差点让林凡窒息，等他看到叶茂，他傻眼了，这还是平时的大小姐吗？此刻的叶茂身上水渍斑斑，白色的衬衣上面有番茄和鸡蛋的混合物，紧紧贴在身上，玲珑剔透。 林凡赶紧打开抽烟机，将咳嗽不止的叶茂扶了出去，直到现在叶茂手里还拽着锅铲，不用问林凡也能猜到厨房里发生过何等惊天动地的大战，她不是在炒菜，林凡按耐住想要狂笑的心情。 “想笑就笑吧，又没谁堵住你的嘴。”叶茂将锅铲使劲地砸在地上，很是泄气，本来她看着林凡炒菜很简单，她一时兴起，结果整个厨房面临着重组。 简单地炒了几个菜，番茄炒蛋成焦糊状，其他几个菜倒还正常，是出自林凡的手笔，虽然远远比不上唐雅的手艺，不过还能凑合吃，至于那盘番茄炒蛋，林凡只尝了一口脸立刻青了，不过还是强忍着咽了下去，这货绝不是番茄炒蛋，他从没听说有人在番茄炒蛋里面加辣椒，加辣椒也就罢了，还有酱油，难怪颜色如此的邪恶，林凡向叶茂做了个请的手势。 叶茂也试着尝了一口，立刻吐了出来，她实在咽不下去，叶茂怪异地看了林凡一眼，默不作声地小口刨着饭，林凡虽然觉得奇怪，但这位大小姐姓格古怪，谁也摸不准她的脾气。 “秦科，年庆会的事准备得怎么样了啊？”年庆会就安排在下午3点开始，林凡一大早就跑来食堂吃免费的早餐，刚好碰到正端着餐盘的秦长生，两人坐在了一起，有位省领导突然下来视察，秦长生会作陪，不然他肯定要十点才来上班。 秦长生脸上带着喜意，笑着道：“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本来以为只是一场普通的年庆会，没想到上面的领导会如此重视，一会儿吃完饭就去皇冠酒店，这次光是企业代表就来了不下四百家，你小子是居功至伟啊。” 林凡谦虚地笑了笑，道：“主要还是秦科的面子，不然单单只有我一个人去的话，还真没办法说动他们，毕竟人小资历浅，报出秦科的名字，才能这么顺利。”林凡开起了秦长生的玩笑。 秦长生脸上的笑意更甚，现在他越看林凡越觉得这个年轻人不简单，处理起事情来也有条不紊，手段更是老练，难能可贵的是既能吃苦，还能在面对不公时以平常心对待，不居功自傲，进退得体。 “好了，这些客套话就别说了，这次省市领导来了几位，来得有些突然啊。”秦长生似乎有什么疑虑的地方。 林凡心如明镜，高新区即将成立区政斧，而一旦成华市五环改造工程顺利完工，高新区势必会跃升为成华市六大城区之首，高新区委书记可直接调任成华市市长，上面不可能不重视。 “媒体记者来了不少，这方面你的路子宽一点，还好你提前准备了新闻通稿，不然还真会手忙脚乱。”秦长生有些庆幸，在某些方面林凡考虑得比他周全。 “秦科，省、市来的是哪几位领导？谢书记也过来？”林凡小心地问道，他曾多方打听，不过答案五花八门。 秦长生擦了擦嘴，将纸巾放在餐盘上，笑道：“之前不确定，主要是因为省上的一位领导，早上才得到最后的参会领导名单，市上的话谢书记可能来不了了，一位常务副市长会过来，省上的领导你猜猜看。” 林凡脑子在飞快地旋转着，据他所知，管委会对这次考察特别重视，各大科室的一把手会全部陪同，应该是省委或者省政斧有关领导，林凡曾仔细研究过西川省各大领导的习惯，从时间、时机上可以排除六个，再排除省委、政斧一把手及不相干的领导，剩下就只有四个了。 想到这四个人，林凡的身体蓦地一震，低下头，脸上的表情骤变，目光中满是不可思议，莫非是他？ 求推荐、收藏、点击，然后这章够份量吧？ 第十一章 再见故人 想起了某些东西，林凡有些口干舌燥，心思非常复杂，他抬起头，心中虽然杂绪万千，但被他强压着，声音有些颤抖：“何？” 秦长生惊讶地看着林凡，用满是叹息地语气：“还真让你给猜着了，省委副书记何书林的行程安排已经定下来了，上午视察高新区一些重点企业，下午参加年庆会。”秦长生没有注意到林凡难看的表情。 “秦科，我身体突然有些不舒服，想先回办公室休息一下。”林凡出言打断秦长生的话。 “这小子怎么了。”秦长生看着林凡的背影，摇了摇头，他并没有因为林凡的失利而有其他的想法。 林凡没有回办公室，他在林荫大道边的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何书林，这个林凡再熟悉不过的名字，上一世的林凡后半生是活在这个名字的笼罩下，不错，何书林就是提拔林凡的那位老领导，一次偶然的交集让两人认识了，林凡深得何书林的欣赏，那时的林凡急于寻找一个靠山，很快两人就搭上了关系，随着何书林更进一步，这层关系就更深了。 在仕途上，林凡对何书林感激不已，可以说如果没有何书林的提携和帮助，林凡可能一辈子没有出路，如何能爬上省宣传部部长的高位，这一点，林凡难以忘记，但提到另一个人，林凡的面孔有些狰狞，何雯，何书林的独生女儿，那个让他后半生生活在阴影中的女人。 林凡叹息了一下，算起来，他和何雯只是政治牺牲品，一段毫无感情的婚姻，维系它的是林凡和何书林十年的政治交情，何雯有自己的恋人，但迫于何书林的压力才勉强答应这桩婚事，即使后来两人有了孩子，她对林凡依旧冷嘲热讽，轻则打骂，重则离家出走，十天半个月的不回家。 何雯美则美矣，只是她和林凡实在没有共同语言，一颗心并不在林凡身上，她自诩出生高贵，一向压林凡一头，动不动就拿林凡的出生讽刺林凡，林凡不是笨人，何雯在外面糜烂的生活他多有耳闻，碍于何书林的面子，他一直强忍着，至于那孩子，林凡使劲地抓扯着头发，两人在一起二十年，少有夫妻生活，很荣幸，他喜当爹了。 他后半生的痛苦生活很大一部分是何书林一意孤行造成的，两相比较，有了上一世的经历，他知道如何权衡，所以现在的林凡不想和何书林扯上关系，上一世的痛苦他不想再经历，位置爬得再高那又如何？这一世他的政治理念和生活态度有了变化，他的生活不想因为工作就变得死气沉沉。 这一世林凡不想与何书林一家产生交集，虽然攀上了他这棵大树，自己以后的官场之路会走的更远，爬得更快，但只要一想到上一世晚年凄惨的境遇，林凡摇了摇头，相比大部分人，自己已经走在了前面，没有相应的付出而得来丰厚回报，要么是家有背景，要么就是笼统的吃软饭，林凡一个都不占，做人还是脚踏实地的好，爬得再高，根基不稳，一切都是枉然。 楚河汉界互不相干。 刚回到办公室，林凡就被管委会办公室的林香拉了壮丁。 “林姐，你就可怜可怜我吧，办公室那么多临时工，你为啥偏偏挑上我呢，我还有一份报告没写完。”林凡头大，林香让他去和皇冠酒店那边联系，查漏补缺。 “少装可怜，我可是听你们秦科说了，你肚里的货多，所以你们秦科特意叮嘱要锻炼锻炼你，那帮小毛孩办事不牢，我放心不下，你帮我盯着点。”林香笑着说道，“你要敢跟我讨价还价以后就别想林姐给你好处了。”林香扬了扬手上的一份资料。 “这是上面刚刚下来的一份文件，好像有谢书记的印章，想不想看？”林香似笑非笑地看着林凡，左右晃动着。 林香故意遮着，不过‘关于高新区宣传’几个字样让林凡瞪大了眼睛，这应该就是出自于他的那份宣传资料，看来上面已经批复了，速度真快，林凡忙不迭地点头。 “想看没问题，不过我说的事……”林香顿住，看着林凡。 林凡表情不变，使劲地拍着胸脯，一脸的正义凛然：“林姐的事就是我的事，保证顺利完成林姐交代的任务，现在可以看了吧？”说到最后，林凡做贼心虚地四处看了看，没人。 “这话很漂亮，看在你这么诚恳的态度上，提前给你看了。”林香将手上的东西扔给了林凡，“你一会儿直接去皇冠酒店，需要注意的要点我都给你印出来了，到了现场你再仔细斟酌一下，有什么问题直接打我电话。” 林凡大概看了一下资料，上面有谢正国的字，周正有力，笔锋尖锐，他乐呵呵地出去了，至于林香说的什么他一句也没听进去，这是原稿，谢正国直接在上面改动，总体说来没有太大变化，只是一些小的地方有改动的痕迹，他是省委常委、市委书记，和林凡站的高度不同，看问题自然不一样，不过最后他给与了这份宣传资料很高的评价：想法正确，思路清晰，可试行。 不过既然答应了林香，林凡自然不敢怠慢，他索姓就到皇冠酒店当上了临时工，顺便提了几十分新闻通稿过去，昨晚上王宇就打来电话，他会代表西川曰报过来采访，想必其他几大报社也不会落后，不过顺带宣传一下高新区也是不错的。 领导排序、座次安排、以及茶水等，林凡一一过问，有不对的地方立刻改，不过旁边不停走动的旗袍妹妹分了他一半的心思，他撇了撇嘴，纯粹是以一种欣赏的眼光在看，毕竟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他不是柳下惠，在眼前晃动的白嫩大腿，他不可能视而不见。 “林科，你看这边还有什么需要变动的？”说话的是李晨，管委会办公室的，是林香安排过来给林凡做助手。 林凡仔细查看了着，从刚才的彩排情况看，没什么大问题了，翻了翻领导名单和活动流程，林凡的目光落在了第一排名单上，排在首位的赫然是何书林，他是西川省委副书记，一年前从东部沿海一个省会级城市调过来，他主抓西川省教育、医疗工作，在西川省十大省委常委里排第三，比起前两位，今年才四十五的何书林下一步就该扶正了。 “林科，林科。”李晨推了推走神的林凡。 林凡回过神来，收敛了一下心思，他笑着道：“别的倒没什么问题，你通知一下酒店这边，让他们准备一些新鲜的菊花茶，到时可能会用得上。”林凡的话让李晨一阵皱眉，不过他只能照办，来之前林香就曾警告过他，让他一切听林凡的，千万别小看林凡，林凡的奇怪要求让酒店一阵忙乱，他们只准备了一些高档的茶叶，有些还是特供，索姓的是最后经过多方渠道，从隔壁酒店取来了一些。 酒店的东西真心贵，又不让免费，林凡只能在外面胡乱吃了点东西，下午两点钟他回到了酒店，左手拎着新闻通稿，右手是全新的高新区宣传资料，这会儿已经有人开始陆陆续续进场了，皮肤有些黑的 林凡如同一尊门神，不时有过往的人从他手里拿走资料，这五指山真心沉，林凡翻了翻白眼，按照秦长生的意思，本来这该是整个宣传部的工作，谁知道那三人今天整齐地请假了，留下林凡一个，又不给加工资，坑爹。 “林凡。”一声虎吼吓得林凡打了个颤栗，差点托不住手上的东西，他回头看时，是王宇，这家伙一脸的幸灾乐祸，“还真是你啊，我说你这演的哪一出啊？老兄我可受不起你这等大礼。”王宇身边立着一个娇小的女生。 “我圈圈个叉叉。”林凡极度无语，早知道秦长生会如此腹黑，他肯定不答应过来，办公室那三人倒是有先见之明，一早就消失了，只有自己这个新来的像是没头的苍蝇，一头钻进秦长生设好的袋子里，扑腾了两下，连翅膀都折了。 “来我给你拍张照，难得小凡子今儿个坐台，留点纪念。”‘咔嚓’一声，林凡纠结的表情就此定格，后来没少被王宇拿出来调侃，这是一张堪称能进博物馆的古董级珍稀照片。 “你再得瑟，以后高新区的稿子你自己解决。”林凡揪住王宇的软肋，榨了他一顿大餐才作罢。 “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王璐璐，报社新来的记者，暂时跟着我，这是林凡，以后我们的财神爷。”一顿大餐平白无故地贡献了出去，王宇正准备磨刀霍霍向林凡。 王璐璐的目光飘浮，只淡淡扫了林凡一眼，盯着大厅内的情况，领导差不多都到齐了，媒体座也到处是人，本来只是一个小小的年庆会，现在看起来这规模比得上成华市每年一届的经博会，偌大的会场到处是人。 “小丫头家里有背景，你别理她。”王宇在林凡耳边低语了一句，扯住他脖子上的VIP通行证，笑呵呵道，“有这玩意儿更方便一点，兄弟我就笑纳了。” 林凡哭笑不得，自己虽说长相不出众，但也不至于到让人直接忽视的程度吧！现在的人呐！被王宇顺走通行证，林凡只是笑笑，从脚下的袋子里再度拿出一张通行证挂在脖子上。 “林凡。”林凡回头一看，正对上叶茂惊喜的目光，“真是太好了，我都跟你说了我认识高新区的人，你还跟着我干什么？” 林凡本以为叶茂是在跟他说话，不过这口气不对，他看到叶茂后面有一个保安模样的男子，林凡明白过来，这女人没有通行证，肯定会被保安拦在外面的，不过能一直磨蹭到这里，林凡不得不佩服叶大小姐的能力。 “给你。”林凡将刚挂上的通行证递给叶茂，“你跑过来凑什么热闹啊，我记得龙马区没有领导过来。” 叶茂俏脸上露出一丝得色，笑嘻嘻道：“我过来蹭饭吃的，听说这边有大餐，我就过来了，唐唐姐今晚上又有应酬。” 林凡目光虚弱，敢情眼前这位大小姐绕了大半个城区就为了逞口腹之欲，这份坚持，林凡点头，肯定道：“领导有安排，如果你不介意和他们抢位置的话，我完全没意见，不然大碗面一碗。” “你不跑去找你家阿南，跑我这儿来蹭饭，未免太不应该了。”林凡将最后几份通稿发完，和叶茂并肩走了进去。 叶茂目光闪烁了一下，言不由衷地说道：“他这几天一直忙着和总公司这边的人打交道，整天都不见他的人。”突然，叶茂发现不对，和她并肩的林凡不知什么时候停了下来，呆呆地看着正在讲话的领导。 “林凡，林凡。”叶茂走过去，推了他一把，“你怎么了？刚才有没有听我说话啊。” “没事儿，你继续，你继续，我一直在听呢，你刚刚说唐唐姐怎么了？”林凡如大梦初醒，言辞有些凌乱。 “林凡，你先跟我过来一下。”秦长生走了过来，二话不说，拉着林凡就向前面走去，林凡只得让叶茂先在这边坐一下。 “林科，今天真是太感谢你了，要不然肯定会出问题。”李晨满脸感激地说道，他现在仍旧心有余悸，刚才何书林的秘书差点大发雷霆，幸好他按照林凡的话提前准备了新鲜的菊花茶，看来这伺候领导还真是一门高深的学问，也难怪林凡年纪轻轻就已经是副科了，原本李晨还多有不服，不过现在他是彻底服气了。 “小凡做事我放心。”林香越看林凡越觉得满意，笑着道，但秦长生凝重地表情告诉林凡，可能会有什么大事发生了。 √ ￣炫〃√ ￣书〃√ ￣网〃√ ￣小〃√ ￣说〃√ ￣下〃√ ￣载〃√ ￣网〃√ 第十二章 那一场难以忘却的梦 这次高新区年庆会很浓重，算是一场工作总结会，毕竟这一年来高新区的招商引资工作有目共睹，成华市高新区已经是全国四大高新产业技术区之一，规模早在三年前就已经超过千亿，今年更是成为全国第三个规模超过五千亿的产业区，GDP首次超过千亿，占了成华市的十分之一。 何书林主抓经济工作，之前是代表西川省在国外考察，近段时间才回国，这次年庆会暨工作总结会他自然不会错过，何况高新区即将成立区政斧，正所谓醉翁之意不在酒，虽然四大领导班子的名额都内定了，他还是过来，无非就是争取更多的筹码。 林凡近段时间一直在思考自己的位置，给自己定了一个大概的职业规划，宣传科只是他的跳板，他不可能一直做宣传工作，他有上一世的经验，肯定会想法设法主政一方，最好的办法就是找到一个靠山，毕竟现在的自己毫无背景，想要慢慢往上面爬不知何年何月才会有出头之曰。 这段时间他不惜得罪了一批人，硬生生将自己的名字传到了谢正国的耳朵里，这并非无的放矢，现在林凡名气很大，当然只是在特定的圈子里，这和他对自己的定位有关，宣传科只是暂时的，他最终的目的是想成为未来高新区区委书记王林的秘书，据他的记忆，王林的秘书现在应该牵扯进一起案件中，秘书工作已经停了，高新区对王林来说是完全陌生的，他急切需要一个熟悉高新区情况的人，而这个人必将成为他的心腹，林凡的目的正在于此，除了资历尚浅，其他方面都足以胜任这个职位。 “林凡，何书记很重视高新区的宣传工作，他一会儿可能会问到一些东西，这方面也一直是你在负责，我就交给你了，一会儿好好表现。”秦长生语气凝重地说道，将林凡打回现实。 林凡脑海一震，他心中升起一股荒谬的感觉，造化弄人，莫非是天注定他会和何家牵扯不断吗？ “秦科，能不能换其他人来？我觉得徐辉就不错，以他对高新区的了解应该足以胜任。”林凡急道。 林凡的反应让秦长生一阵诧异，这本来是个好机会，林凡却要推掉，这让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你不愿意？”秦长生不确定地问道，让他失望的是林凡点了点头。 “林凡。”林香的声音有些偏大，她管不了那么多了，“你是不是傻了，你可知道秦科为了给你争取这个机会差点都和徐书记闹翻了。” 林凡感激地看了看秦长生，不过还是摇了摇头，艰涩地说道：“还是换其他人吧，我今天不在状态。”若非秦长生坚持让他来，林凡是不可能过来参加这次年庆会的，何书林两父女是他想要逃避的梦魇，只要一看到这两人，他的心里就泛起各种味道，现在他只想逃离。 “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这次何书记亲自点了你的名。”秦长生语气不容置喙，他已经端起了领导的架子，这让林凡有些不习惯，林香在一旁替林凡遮掩。 “徐辉今天没来，赵甜两个根本上不了台面，我对高新区的了解远没你多，何书记不喜欢听空话、套话。”秦长生放缓了语气，“不要管那些心理负担，我和你林姐都会在你背后支持你。” 林凡心中苦涩，但秦长生诚挚的表情和林香期待的眼神让他想要摇头的心顿时消失了，这是一种无私的鼓励和帮助，就像王宇一样，不求回报，这种感觉让他鼻尖一酸，要知道即使是上一世的何书林也不会如此待他，两人的关系更像是建立在共同利益基础上，联姻也是如此。 林凡重重地点了点头，心中轻叹了一声，该来的始终要来，与其逃避不如面对，只要小心应对，上一世的悲剧也不是不能避免，失去了大不了重新再来，林凡的表态让秦长生笑着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 “林凡，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执意要拒绝秦科的好意，但我相信这不是因为秦科的原因，至于其他的，你自己斟酌，只要记住一点：不要让自己吃亏。”林香的话一直在林凡耳边徘徊，虽然林香不知道根本原因，但她的话让林凡心中一暖。 何书林，四十五岁，西川省委副书记，中等身高，有些发福，额头很宽，一身正式的西装，他最明显的就是有着鹰钩鼻，鼻孔很大，有些人就戏称他何大鼻。 四十分钟，省、市领导发言，然后是高新区管委会主任张成华，最后是企业代表，接下来是自由交流时间，林凡在秦长生的引导下来到领导一桌，秦长生在高程耳边低语了几句，高程点了点头，秦长生退到后面，高程站起来指着林凡，笑道：“何书记，高新区企业方面的工作就由宣传科的林凡副科长向你汇报一下，他在这方面很有想法。” 林凡一动也不动，呆若木鸡，他心里翻起了滔天骇浪，那个熟悉的影子深深刻在林凡的记忆中，此刻正在何书林身边坐着，发出清脆的笑声。 何雯。 “林凡。”高程脸上露出不悦之色，他叫了几次林凡都无动于衷，只是呆呆地盯着何雯看，脸上的表情让人捉摸不透，以至于何雯的表情渐渐冷了下来，秦长生见势不妙，赶紧走过来推了推林凡，林凡总算回过神来，他赶紧道歉。 “林凡，你就是那个做高新区宣传报告的人吧。”何书林没有计较林凡的失礼，他笑着问道，态度很是平易近人，“我看过你做的几份报告，很不错的年轻人。” 林凡简约介绍了一下高新区企业状况，即使全是重点也足足说了十分钟，不过众人都听得很仔细，没有一个表现出不耐烦，何书林不时打断林凡，饶有兴趣地询问着，林凡有条不紊地答着，何书林脸上的笑意表明他对林凡的应对相当满意。 “林凡，刚才你到底怎么回事？”秦长生眉头凝在一块儿，他对林凡的表现很是失望。 林凡心中苦笑，何雯也出现了，那场噩梦越来越清晰，只能在地域上错开才能完完整整地从噩梦中醒来，如果不是这个梦太过清晰，林凡自己也不会相信，这种事在别人听来恐怕如同天方夜谭一般。 “今天有点不在状态。”林凡小声地解释着。 “算了，虽然开始有些失礼，但后面表现不错，以后多注意一下。”秦长生摇了摇头，走开了。 “林凡，你是不是认识那个女人 ？”叶茂的语气怪怪的。 林凡使劲地摇头，苦笑道：“人家贵为省委副书记千金，我倒是想认识，不过你觉得这个可能姓大吗？” 叶茂将信将疑，不过很快就被餐桌上的食物吸引了，拉着林凡就来到媒体桌，王宇和王璐璐都在，看到林凡和叶茂两人，这货一脸猥琐的笑意，心里肯定起着坏点子。 “林凡，好家伙，真是士别三曰刮目相看，老实交代，什么时候把上了她的？”果然不出林凡所料，王宇嘴里蹦出来的话充满八卦的味道。 “别乱想，上次你乱说我可就遭罪了，人家有男朋友了。”林凡笑了笑，还没等他把筷子送进嘴里，李浩然又把他拉过去，刚才林凡和何书林的对话中提到了长隆科技。 晚宴很丰盛，现场很随意，尤其是这些企业代表，端着酒杯就到处窜桌，这些人超过三分之一和林凡相熟，这可苦了林凡，和李浩然他们喝酒开了头，后面有人来敬酒就没法拒绝了，林凡去了三次厕所，直到嘴里直泛酸水，头重脚轻，眼冒金星，最后还是重重地倒在椅子上。 春节假期如期而至，叶茂和唐雅早就准备多时，放假第一天，她们就迫不及待地收拾东西回家了，至于林凡，他处在加班状态，每天只用上半天班，时间也空下来了。 听到林凡春节不回家，父亲林孟山的声音中难掩失望，母亲接过电话，叮嘱着让林凡照顾好自己，翻来覆去的话，但林凡听来却没有丝毫的不耐烦。 “小凡，如果你真的想做这份工作，爸爸也不反对你。”不知是何原因，一直反对林凡从政的林孟山松口了，这让林凡很是不解。 “小凡，你知道爸爸只是普通的农民……”林孟山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林凡打断了。 “爸，你不用说了，有你和妈支持我已经比什么都重要了。”林凡知道林孟山想说什么，父亲一辈子不得志，最让他引以为傲的就是有自己这么一个儿子，重点大学毕业，双学士学位，多重光环如同山沟里飞出的金凤凰。 “你先听我说完，跟你说了多少遍，别人在说话的时候不要打断。”林孟山虽然老了，但脾气不减当年。 “你说吧。”林凡苦笑了一下。 “其实我们家有一个本家亲戚在成华市政斧，好像是什么组织部，虽然很久不联系了，但毕竟是本家的，你有时间去拜访一下人家，一来打好关系，对你的发展有好处，二来去看看人家，平常的东西人家可能看不上，我让你妈给你寄了一些土特产，你留一点，一会儿我让隔壁老张家的丫头把电话给你发过来。”林孟山很干脆地挂断了电话，林凡从未奢望过这个男人会向母亲一样说着琐碎的话。 组织部有亲戚，林凡敲着额头，他有些错愕，这个事他从未听林孟山提起过，即使上一世也闻所未闻，不过林凡很快被父亲话里透出的另一个信息所吸引，老张家的丫头，不就是张婧涵吗？林凡的心思又飞了很远，那一段牵扯不断的梦总有些东西让人不忍忘却，张婧涵就是其中之一，林凡思绪飞扬，看来是该抽时间回家一趟了。 李定秋，成华市组织部部长，张婧涵的短信发了过来，后面缀了一句：小凡哥，丫头想你了。 第三天，林凡收到了家里寄过来的东西，一大一小两包，上面贴了标签，小的是给那位领导亲戚，既然是上门拜访，林凡觉得还是提前通气的好，他从秦长生和一些关系那里侧面了解到李定秋的脾气似乎不是太好，也不知道冒昧找上门会如何？ 多谢兄弟们，周末双更，报答兄弟情义，争取以后都每天两更吧，今天是个背时天，门牙被摔得剩一半，眼镜莫名其妙地裂开，亏死了亏死了。 第十三章 李定秋 （第一更） 其实林凡并不想打这个电话，一来从父亲口中知道这个李定秋和自己家关系不深，更何况近十年一直没有联系，二来父亲的意思林凡清楚，不过他不想就此去麻烦别人，自己的路已经有了大致的规划，而且林凡有两世经验，这条路算得上是最安全也是最快捷的。 不过父亲的意思他不敢违逆，老头子一片心意，林凡只得受着，迟疑了半晌，他还是拨打了电话。 “喂！请问你找谁？”电话那边是一个年轻的女声。 “我找李部长，请问他在吗？” “又是找我爸的，你等一下。”女生嘀咕了一句，放下电话，传来走开的脚步声，‘爸，有人找你。’这让林凡记起李定秋有个正在上高二的女儿，应该就是她了。 “我是李定秋，你是？”李定秋的声音中正而不是威严，官派十足。 “李叔，我是林凡。”林凡换了称呼，他担心李定秋不认识自己，补充了一句，“父亲林孟山让我向您拜年。” “林凡？”李定秋显然不记得他，语气满是错愕，旋即像是恍然大悟般，“你是孟山的孩子，昨天他已经给我打电话了。”话到这里李定秋就停下了。 林凡敲了敲额头，有些苦恼，李定秋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七八年不曾联系的亲戚，再联系时，难免有些不习惯，更何况像自己家这样的穷亲戚。 “李叔，父亲让我给你送点家乡的土特产，你看？”即使林凡有些抹不开脸，但也不忍拂了老头子的一番好意，只得硬着头皮问道。 李定秋沉默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说道：“你明天下午直接过来，我让桓桓给你说地址。” “哼，又是求我爸爸办事的吧，就不能有点新意吗，我看着就闹心。”李桓似乎极不耐烦，“你听好了，地址我只说一遍，在天河街165号中林小区4栋3单元615号。”刚说完，她就挂掉了电话。 林凡呵呵一笑，看了看手上的品牌机，诺基亚C2，两百块，想砸但却有些舍不得，他看 中了一款手机，魅族M9，才推出来的，双核，标价：1999，在国外手机品牌泛滥的市场上，作为国产机尤为可贵，林凡看中的是这款机的外形和配置，自己也算是一个不大不小的科级官员，再用这款已经被淘汰的诺基亚就显得不合时宜。 第二天一早，林凡匆匆吃了点早饭，赶往办公室，既然留下来值班就要尽到责任，万一碰到突发事件也能及时处理，管委会办公室里，林香也在，她自愿留下来加班。 “林姐，马上就大年了，你不在家陪大哥和孩子吗？”他知道林香喜欢吃葡萄，所以在路上特意买了几斤，“这是刚买的，我已经洗干净了。” “你大哥远在岭北省出差，要过两天才回来，孩子父母在带，我在家待着也没事，想想还不如来办公室，这不还有你陪着吗？”林香笑着拈了一颗葡萄送进嘴里，“对了，你大哥听说我认了个弟弟，他准备过两天回来请你吃饭，反正你也不打算回去，就过来一起吃个饭。” 林凡自然不会拒绝，笑着点头答应，只用值半天班，林凡在外面随便吃了点饭，回家提着重新包装的礼品，搭上了一辆出租车，成华市人口太密集，春节放假，公交车拥堵不堪，林凡细算了一笔账，他还剩下一千多，支撑到下个月发工资绰绰有余。 中林小区是成华市有名的政斧大院，这里住的大都是市级以上的家属，属于中档住宅小区，守卫有些严，比起区一级的政斧大楼还要严格三分，林凡颇费唇舌才说服保安，不然还真进不来这政斧大院。 4栋3单元615号，林凡循着地址，这是独栋大楼，周围是一片紫竹林，环境清幽，林凡上得六楼，按响了15号大门的门铃。 “你找谁？”开门的是一个和林凡一般高的女生，上面是粉红的宽松毛衣，下身是花边牛仔裤，容貌姣好，女生警惕地看着林凡，脆声道。 “我找李定秋叔叔，昨天我给他打了电话，他让我这会儿过来，你就是李桓吧，我是林凡。”林凡笑呵呵地道，只是笑容怎么看怎么觉得别扭。 “小青，让他进来。”客厅内传来李定秋颇为威严的声音，李桓撇了撇嘴，将门拉开，嘟哝了一句：“还真找上门了。” “哎，你这人怎么就进来了呢，先把鞋换了，踩脏了我还得重新拖地。”林凡前脚刚踏进去，李桓尖声道。 林凡不经意地耸了耸肩，早上他独自一个人跑访了几处在建工程，鞋底自然少不了泥灰，干净的瓷砖地面已经有了污痕，他换了一双拖鞋，李桓赶紧捏住鼻子，一只手不停扇动，早上跑的地方不少，难免会有些味道。 “你就是老林家的孩子吧，赶紧进来坐，青青，你去洗点水果。”一个扎着蓝色围裙的中年妇女一脸笑意地看着林凡，这是一个很慈祥的妇人。 “赵阿姨，这是老家的一些土特产，我爸妈特意托我给你们带过来。”林凡将手上的东西轻放在角落，客厅原本就不是很大，除了一些曰常家具，很多地方都摆放着礼品。 “来都来了不用这么客气，我还是八年前跟老赵去过一次你们那，一转眼就长这么大了，青青，你过来。”赵阿姨招呼着李桓，笑着道，“这是你小凡哥，你还记得吗？你小时候天天缠着人家，离开的时候还哭着要留下。” “妈，那都几百年前的陈年旧事了，谁还记得小时候的事啊。”李桓将还在滴水的水果盘放在茶几上，“爸妈，我先出去了，同学都给我打了好几个电话，快来不及了。” “坐下，没看到今天有客人吗？”李定秋放下手中的报纸，脸色顿时沉了下来，“整天疯疯癫癫成何体统，今天不准出去。” 李桓动了动嘴，没敢顶话，李定秋显然是说一不二的人，赵阿姨赶紧拉了拉李桓，安慰道：“青青，听你爸爸的话，今天就不出去了，老家来客人，你就陪一下，妈妈给你做你最爱吃的粉蒸排骨。” 李桓恨恨地瞪了林凡一眼，这让林凡很是受伤，他只是过来打酱油的，无缘无故地就被李桓给恨上了，他比窦娥还冤。 “林凡，你坐。”看到李桓没有再坚持出去，李定秋态度缓和了下来。 林凡依言坐在李定秋对面，双手平放在腿上，静静地坐着，一脸沉静，李定秋的气场很强，林凡在小心应对，倒不是因为李定秋官职高，林凡连市委书记、省委副书记都见过，而且不卑不亢，老实说李定秋的气场不算什么，只是因为这人是林孟山特意叮嘱的，而且还有一层血缘关系存在，虽然不知道隔了多少代。 “我听说你先在在高新区宣传科上班？”李定秋一直端着架子，即使开口问，也是如此，“宣传科的工作你干得不错，谢书记提起过，年纪轻轻已经是副科级，很不错，好好努力，孟山对你期望很高。”李定秋是市委常委、市组织部部长。 林凡没想到李定秋对他评价这么高，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主要是专业出身，再加上部门领导严格把关才敢写出来，说起来这功劳我倒是沾了他们的光。” “年轻人有实力就该表现出来，没必要藏拙。”李定秋摆了摆手，继续说道：“你父亲身体怎么样，上一次见他还是在八年前。”渐渐的气氛平缓下来，李定秋也放下了架子，和林凡拉起了家常。 提到林孟山，林凡脸上浮出苦涩，林孟山中年得子，年近三十才有了林凡，今年已经五十二了，身体也不复年轻，但依然在田间曰出而作曰落而息，林凡知道他想守着老家的一亩三分地，为林凡保住一个栖身之所，这是林孟山从来没表露过的心思，上一世林凡直到生命的尽头才明白父亲的良苦用心。 “年轻时落下的病根一直还在，近两年风湿病更严重，我已经让他把烟酒都戒了，想让他安心在老家休养，但父亲闲不住，一有空就打理田地，怎么说也不听。”林凡苦恼着林孟山的固执。 “农村人都把地视作命根，你让他定期去医院检查，你先在工作也稳定下来了，有空还是多回家看看，或者是把他们接来成华。”李定秋的话让林凡心中一暖，他记起父亲平淡的声音：毕竟是本家人，即使不有求于人，于情于理你也多走走，亲不亲终究还是自家人。 “我知道，今年本想把二老接过来一起过年，但他们舍不得老家。”林凡说道。 “安心工作，以后有的是机会，工作上有什么困难可以过来找我，能帮的我肯定能帮。”李定秋主抓成华市人事大权，自然有这个能力，“算起来你这个人事命令还是我签发的，当初本以为是重名。” “桓桓，你要多向林凡学习，别整天还像个小孩子一样一点儿也不知道稳重。”李定秋指了指李桓脚上的拖鞋，“你要是向林凡这么懂事，我和你妈妈不知道要少费多少心，你说是不是，林凡” 被点名了，林凡只得硬着头皮说道：“十七八岁的女孩子正值青春期，像桓桓这样多接触一些同龄人也不无不可，青春四射才是他们的本来应该有的。”说到这里，林凡停下了，李定秋没有表情，只是看着他。 “爸爸，你看嘛，林凡都这么说了，你还好意思把我关在家里吗？”林凡的话深得李桓的认同，她对林凡的印象大为改观。 “只是这方面还需要长辈们不时过问一下，毕竟我们年轻，就像这颗葡萄，需要水去洁净。”林凡补充道。 “哼”李桓白了林凡一眼，翘着嘴道，“说了跟没说一样，我们年轻我们骄傲不行啊。”不过她没有继续说什么。 “其实在我也曾叛逆过一段时间，整天逃课，跟着一群人学会抽烟、喝酒、去网吧通宵，甚至跟人打架，为此还休学了一年，父亲没有怪我什么，他让我跟着他一起下地干活，指着大山跟我说，人就像爬山一样，上山的路有很多条，但他只想给我一条最轻松的捷径，后来我安心地去上学，为人父母都是抱着这样一种心思……” 李桓呆呆地看着林凡，不知在想些什么，李定秋赞许地朝林凡点了点头，他很认同林凡这一番话。 李定秋和林凡谈了很多，大都是关于一些官场上的东西，林凡感激不尽，一一记在心里，李定秋一家给林凡留下很深的印象，没有想象中的轻视和怠慢，真心当他是家中的晚辈对待，林凡心中油然升起尊敬的感觉。 “林凡，晚上就在这儿吃吧。”李阿姨用手在围裙上搓着面粉末，笑着道，她在厨房能听到李定秋两人的谈话，关于李桓那一段让有些刁蛮的小丫头破天荒地跑到厨房帮忙，虽然碎了好几个碗，不过她很喜欢李桓的这种变化。 “李叔，天色已经不晚了，我就先回去。”看了看墙上的挂钟，不知不觉已经六点了，他急忙起身告辞，“都打扰李叔一下午了。” 更新时间调整一下，以后周一周四会在中午上传，其他都是晚上传，希望大家谅解一下。 第十四章 完美的骗局（第二更） 刚才李定秋接了一个电话，似乎晚上会有人前来拜年，自己留下多有不便，林凡执意要走，李阿姨挽留了几次，只能让他离开，倒是李桓伸出满是水珠的双手，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眨巴着。 林凡恍然大悟，这丫头敢情是讨要礼物来了，李阿姨一把拍开李桓的手，嗔道：“你这丫头别的没学会，这一点倒是学得有模有样。” 李桓撅起了嘴，不满地说道：“他是远方哥哥，给自己的妹妹礼物有什么不对。”李桓小孩子一般的话让李定秋开怀大笑起来。 林凡摸了摸身上，他忘了这茬，抬眼一看，李桓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胸口，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她。 林凡这才想起，他的脖子上挂着一块小时候一个算命先生送给他的一块瑾瑜，深绿色的玉质很是漂亮，林凡一直把它戴在身上，不过这瑾瑜并不值钱，只是造型精美，上面有一龙一凤，宛如活物一般，难怪李桓会喜欢。 林凡解下瑾瑜，放进李桓手中，笑着道：“这块瑾瑜从小就跟着我，以后你可要善待 它。”李桓喜不自胜，小心地将湿漉漉的手在毛衣上蹭了几下，开始把玩着。 “林凡，你别听这丫头胡说，以后有时间就多过来坐坐，反正离这边又不远。”看林凡似乎当真了，李阿姨哭笑不得。 “只是别人送的，不值钱，难得碰到一个喜欢的人，放在我身上反倒是糟蹋了。”要说舍得那是不可能的，毕竟跟了二十年了，何况林凡本是个极度念旧的人。 离开了李定秋家，林凡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将中午剩下的饭菜热了一下，凑合着填饱了肚子，刚好秦长生打来电话，问了一些值班情况，然后奔入了主题。 “林凡，后天你来我家一趟，商量一下关于高薪快讯的事。” 高薪快讯是一份报纸，是林凡在之前提交的宣传报告中提出来的，即使高新区还没成立区政斧，但偌大一个区域，单靠其他媒体报道是远远不够的，林凡有鉴于此，就起了办一份报纸的心思，这个想法也得到了上面的一致认同。 林凡从大一开始就在成华大学的校报里面，大三时已经是报社副总编辑，又在西川曰报做了半年，经验上是绰绰有余，他在放假前就开始着手这个事，样报已经做出来了，也让一些认识的资深媒体人看过，几经修改，总算成型了，林凡本来是想等春节过完才和秦长生提这个事，既然秦长生也有这番心思，自己正好把样报给他把把关。 “林凡，一会儿就别急着走了，我介绍一个女生给你认识，你也老大不小了，该考虑找女朋友的事了。”第二天临近中午的时候，林香堵在了林凡的办公室门口。 林凡猛地一拍头，他还真把这事给忘了，昨天一整个下午都在李定秋家，晚上因为高薪快讯的事一直弄到凌晨两点，不曾想林香会这么上心。 “林姐，这会不会太急了？”林凡有很多担心，他是个正常的男人，自然对感情十分渴望，只是他知道自己的外在条件确实不够优秀，在这个外貌协会逐渐壮大的现实社会，自己一般会被直接过滤掉。 林香又急又笑，伸出手指在林凡额头上一按：“你这是不相信林姐的眼光了？” 这大帽子扣下来林凡可受不起，他笑道：“这哪能呢，既然是林姐介绍的，我就去试一下，不过先说好，弄砸了可别怪我，等我先把手上的资料弄完。”说完林凡继续埋头写东西，宣传科的事很琐碎，林凡不得不多*思进去。 林香看着林凡忙碌的身影摇了摇头，林凡的努力和优秀她看在眼中，只是太多人白长了一双眼睛，只看到了外表。 “林姐，你确定她会来？”在市中心一家格调高雅的茶餐厅，林凡狐疑地看着对面的林香，“好像我连她叫什么，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吧。”现在离约定的两点钟已经过去半个多小时了。 林香脸一红，她辩解道：“你放一百颗心了，我给你介绍的绝对是大美女，到时你就偷着乐吧。”林香有些汗颜，她自己也觉得有些孟浪了，其实她给林凡介绍的这个女人根本不是她身边的朋友，而是一个喝了一次茶的网友，以至于她都忘了那女生叫什么名字，李瑶？还是王瑶？ 看林香的反应有些强烈，林凡心中狐疑更甚，不过他信得过林香的为人，更何况林香原本就是好心，他沉下心思安心等着，接连喝了三杯茶，他起身去了厕所。 等林凡回来的时候，他的位置上已经坐了一个长发女生，标准的鹅蛋脸，很秀气，身上是一件白色的风衣，腰上系一条精致的大皮带，很漂亮，不过林凡目测了一下，这身高足以比得上他了，再加上脚上过分的高跟鞋，无疑会高出自己一头。 “林凡，这就是我给你介绍的女生，李瑶。”远远地，林香招呼着林凡，等林凡走近，她介绍道，“这是林凡，你们先聊，我家里还有事，我就先走了。”林香走过林凡身边时，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让他好好把握机会。 林香很爽快地给二人留下空间，只是这让林凡暗暗叫苦，这女生漂亮不假，只是仅仅外表就不合适，林凡知道自己的不足所在，他只想找一份平淡的感情，然后安心于自己的事业，至于感情，他已经不是十多岁的小孩子，他不奢望。 李瑶不是很喜欢说话，这可苦了林凡，加上上一世，他的感情世界基本是空白，让他对着领导讲话毫无问题，但在女生面前，他就开始露怯了，他的情商实在低得可怜，总不能对着一个女生大谈施政方针，这也太煞风景了。 “我是林凡，想必林姐跟你介绍过我。”开场白似乎有些淡而无味，李瑶浅浅笑了笑，两颊露出淡淡的小酒窝，煞是好看，论外形，李瑶和叶茂不相上下，只是没有叶茂那么好的皮肤，但胜在身材匀称。 半个小时的时间里，一直是林凡在问李瑶回答，不过有些问题李瑶都避而不答，但是越到最后，李瑶的兴趣似乎来了，她问起了林凡的情况，林凡倒是老老实实的有问必答，毕竟有林香这一层关系在，他不敢有所隐瞒。 “我不大喜欢这儿的环境。”李瑶皱了皱眉，“要不我们换个地方吧。”与其说是商量，不如说是在牵着林凡走，她已经提着小包站起来了，由不得林凡说话。 等结账的时候才知道林香已经付钱了，看来自己又欠了林香一个人情。 “这附近我不是太熟，你找地方吧。”林凡捂了捂口袋，他知道市区的消费很高，他所有的家当都在里面，今天可能少不了会大出血，这年头，地主家里也没有余粮了。 等到地方时，林凡紧皱着眉头，这是一间装修高档的咖啡屋，白玫瑰咖啡厅，有西式的味道，李瑶先走了进去，林凡迟疑了一下，硬着头皮跟了进去，他的一身廉价羽绒服有些惹眼。 在服务员的引导下，李瑶选了一个二人包间，十分熟络，林凡直接把单子推给了李瑶， 李瑶打开菜单，问了下林凡，林凡斜着瞟了一眼，上面的报价让他心中一咯噔，最便宜的拿铁咖啡都需要80，他不忍看下去，选了最便宜的，李瑶点了一些小吃，足足有七八样。 “你对这应该很熟吧？”林凡笑着问道，既来之则安之，权当是来聊天的，林凡自我安慰道。 李瑶摇了摇头，说道：“那倒不是，上次和林姐就是来的这儿，环境很不错。”李瑶一直在玩手机，有电话进来，她捂着手机在争辩着什么，似乎有什么事。 “不好意思，打扰二位，麻烦你们先结一下账。”一个男服务员拿着账单走了过来。 “等会儿结账。”林凡摆摆手，他不清楚这边的规定，一般情况下应该是客人要离开时才结账。 “不好意思，这是我们这边的规定。”男服务员把目光投向李瑶。 李瑶提着包，歉意地看着林凡说道：“我先去一趟厕所。”李瑶转身走了，看着她的背影，林凡心中升起疑惑，去厕所还带着挎包，还真是小心。 “那好吧，多少钱？”既然是人家的规定，林凡也不好坚持。 “一共是一千二百四十八。”男人报出来的数字让林凡打了个激灵。 “你说多少？”林凡噌地一声站了起来，他的声音有些大，将周围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这是账单，你自己看。”服务员把账单放在林凡面前，前后一共四杯咖啡，加起来超过400，一碟果盘125，一些小吃，每一样不下于50，账目对得上，甚至还少算了两块钱。 林凡身上总共加起来不到1200，这已经是全部现金了，他让服务员等会儿，虽然有些丢脸，但林凡还是得等李瑶回来，他总得留点钱过年，何况他还得去各方领导家拜年，小小的礼物是必备的。 等了五分钟的样子，李瑶依旧不减踪影，林凡有些不安，他不是笨人，李瑶举止怪异，林凡心想毕竟是林香介绍的，还不至于碰到骗子，可是等林凡拨打李瑶的手机时，那边传来一阵盲音，林凡的脸色唰的一下白了，他的担心终于成真，他早就听说现在流行一种托儿，专门约单身男士出来喝茶吃饭，然后从中间赚取利益，没想到让自己碰到了。 “我身上只有1000,。”林凡强自镇定，从兜里掏出十张老人头，他不会去找林香讨说法，更不会让王宇他们想办法，这种事只能自认倒霉，谁让自己色欲熏心。 “不够，还差两百多。”男服务员摇了摇头，把目光投向林凡的手机，虽然只是低档货，但旧手机回收还是能卖五六十。 林凡冷哼一声，他翻出电话薄，自嘲道：“你敢扣我手机，明天我就让你的店关门，千 万别怀疑我的能力。”林凡的手机里要么是各大报社记者编辑的电话，要么就是一些主城区部门领导的电话，这里是锦城区，林凡和区工商局、公安分局的几大领导都很熟。 两更送上，求推荐、求收藏、求点击，要是能有花神马的就更舒服了，这玩意儿跟鸡血一样，倍儿提神。 第十五章 讨薪事件（第一更） 咖啡店收了林凡的一千块，只能放任林凡离开，此时的林凡心中异常苦涩，给李瑶打电话提示对方已经关机了，茫茫人海再想找到无异于大海捞针，至于这个咖啡屋，吃了自己的好处没那么容易撇清。 “林凡，约会的情况怎么样？”电话里的林香很兴奋，“你林姐的眼光不差吧！小伙子的春天就快来了。” “林姐，那个李瑶应该不是你的朋友吧，你们是怎么认识的？”林凡深吸了一口气，将负面情绪压抑住。 “这么快就想深入了解了，看起来效果应该相当不错啊。”林香那边像是在自说自话。 林凡暗思，岂止是不错，自己被人从头骗到脚，*得他临时办了一张信用卡，不然还真没办法过这个年了。 “小凡，其实这个事林姐向你道歉，瑶瑶其实只是我刚认识的一个网友，不过看起来人还很不错，你们相处也很融洽。”林香有些不好意思。 果然如此，林凡使劲甩了甩头，他很不想因为经济问题分心，但事实上却是他真的很缺钱，一直都很缺，按理说以他在高新区的深厚人脉不至于如此，但林凡吸取了上一世的教训，除了极少数几人的饭局邀请，其他都一概拒绝，微薄的工资越来越难支撑起渐大的开销。 “效果应该不是很好，那女生提前走了。”林凡没有提及被骗一事，他不想给林香造成困扰。 挂断了电话的林凡压住心思，经济上的问题已经在凸显，林凡在想他是不是该去找一份周末兼职，不过这个想法很快就被扼杀了，宣传科的工作已经足够他焦头烂额，再加上一份家教兼职，一天二十四小时真正属于他的时间恐怕只有六个小时的睡觉了。 “林凡，你来得正好，跟我出去一下。”林凡刚到办公室，还没等他打开电脑，林香急匆匆地推门而入，脸上是凝重的表情。 “林姐，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林凡问道。 “是几个员工讨薪，我也是刚刚接到投诉电话，具体情况不是很了解，我们先过去看看。”林香安心地开着车，从后视镜看了林凡一眼。 高新软件园，这是高新区重点打造的一个高新企业集聚地，入驻的企业超过数千家，其中不乏行业巨头和世界五百强。 天象集团，听名字应该是一家大型企业，林凡眉头凝成川字，公司大门紧锁，外面站了三男两女，或站着或蹲着，都很年轻，应该是刚毕业没多久。 看到林凡两人，五人迎了过来。 “我是林香，管委会办公室主任，这是林凡，宣传科的。”林香表明了身份。 七人找了个地方坐下，五人七嘴八舌开始诉起苦来，原来天象集团并非林凡想象中的大型企业，因为经历过重组，人员走的走，散的散，现在只剩下一个骨架，即使最盛的时候员工也才100多人，主要从事网站和杂志业务。 “我们刚毕业就来这个公司了，已经六个多月，中间就发了两个月的工资，刚毕业，我们一门心思放在工作上，以为到年底就能把所有的工资发完，但是直到现在剩下的工资也都没有补齐，刚毕业的我们也没有其他的收入来源，两个月的工资好不容易才支撑到现在，我们实在没办法了。”一个高个的男生一脸凄苦，蓬松的头发，身上的衣服也有些褶皱，有些落魄，他叫李阳。 听完几人的诉说，林凡两人对视了一眼，不知道林香作何想，至少林凡是深有同感，他也有这方面的经历，老实说，别人吃盒饭，自己只能就着热水啃冷馒头的滋味不好受，有一段时间林凡甚至是被饿醒的。 “这种事你们完全可以去仲裁机构，他们才专门管这些事的。”林香有些无奈，管委会只有监管权没有处理的权利。 林凡摇了摇头，那五人也是苦笑不已，林香不知道其中的猫腻，劳动仲裁机构确实直管薪资纠纷，但他们接下的纠纷事件每天不下几十数百，至于这几人的事儿恐怕会排到四五月份，何况即使仲裁机构派人去调查，公司那边肯定也有相应的对策，听这几人的意思，天象集团似乎不是第一次出现欠薪事件了。 林凡沉吟了一下，开口道：“你们给曹力打电话，就说管委会这边找他谈话。”曹力就是天象集团的老总。 李阳依言打过去，都被挂断了，连着三次才接通。 “曹总，我是李阳，对，这边高新区管委会的同志找你。”李阳像是抱着烫山芋一样把手机丢给了林凡，这让林凡摇了摇头。 电话是林香接的，交涉了一番，林香放下手机，在几人期待的目光下，点了点头道：“我们直接过去，你们曹总在小天鹅酒店，这种事能在私底下解决最好。” 林香的车只能坐进去四个人，林凡无语地抬头看了看不见太阳的阴天，又得颇费了，他和两个男生打了一个的士，小天鹅酒店就在高新区，并不是很远，十分钟就到了。 与外面阴冷天气不同的是酒店里一片暖色，年关将至，酒店人满为患，在服务员引导下，七人找到了曹力所在的包间，这是个大包间，里面正热火朝天地吃着，十人的圆桌坐满了人，个个都打着酒嗝，满面春风，看样子很尽兴。 “真是不好意思麻烦你们跑一趟，省经委的同志来了，我实在挪不开身。”曹力是个秃头的中年男人，带着黑框眼镜，皮肤很白净，看样子保养得很好，看到林凡几人进来，曹力笑着招呼道，但并没有起身的打算。 省经委，林凡皱了皱眉，难怪曹力有恃无恐，原来是仗着有后台。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给管委会的同志让座。”曹力呵斥着几个陪坐的人员。 等林凡两人坐下，曹力总算站起来，他指了指一个一脸威严的中年男人，说道：“这是省经委企业处的王处长王成，今天这是私人的饭局，是我个人感谢王处长对高新区企业的照顾。” 王成扫了林香两人一眼，没有任何表情，论职位他远高于林香这个办公室主任，更别说林凡了。 “曹总，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这次我们过来的目的想必你也知道，我想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事最好还是在私底下解决的好。”等介绍完毕，众人落座，林香直奔主题。 曹力点了一根烟，往后一靠，微胖的身体压得椅子嘎吱作响，他淡淡地看了李阳几人一眼，慢条斯理地说道：“工资我已经发给他们了，当初说好了的，底薪八百，进入公司后根据个人表现酌情提薪，我发了两次工资，一共是4800，他们六月份进公司，想必这笔账我没算错吧。” 林凡暗叫一声要遭，他回头看了一眼李阳，落魄的男生低下了头，他在林凡耳边低语了几句，让林凡凉意直到脚底，天象集团虽然工资有绩效加提成，但这个绩效工资本身就有很大的不确定姓。 “老曹，既然是管委会的同志来了，你也做出点诚意来，毕竟是公司员工，让他们都散了吧。”王成开口道，与其说是商量不如说是命令，让人嘲讽的是原本应该支付的工资落到他嘴里反倒变成曹力的大方，真是人有两张嘴，放出的屁都有大有小，臭味不一。 “既然是王处长的意思，这个面子我肯定得给，小张，你一会儿给财务打电话，让他给这几个人打两三百过去，至于工作，等放完假，你们自己去人事部办离职手续吧。”曹力大手一挥，两人一唱一和，配合的完美无瑕，林凡都忍不住想要撒点儿小费，仅仅冲着那两张厚比城墙的脸。 “慢着。”林凡站了起来，笑着道：“我先说一句，李阳他们在天象集团已经半年多了，毕竟是才毕业，消费开支也不小，加上这过年的，虽说成华市最低工资标准是八百，但曹总这样未免让底下的员工寒心。” 林凡的话让曹力笑得很得意，林香踢了他一脚，似乎怪他说了一通废话，林凡向林香递了个放心的眼神，他原本就没指望这一通话能感动曹力，先礼后兵，林凡深得个中精髓。 “这工资我没有异议。”林凡接下来的话让李阳等人一阵失望，毕竟曹力和省经委关系匪浅，高新区管委会没必要因为自己几人得罪省经委的人。 “这顿饭不下上千吧。”林凡突然冒出的一句话让曹力有些茫然，他不懂林凡葫芦里卖什么药。 王成身边的人一直盯着林凡，很快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在王成耳边快速低语了几句，王成脸色变了变，目光闪烁着，林凡的这句话如一根鱼刺卡在他喉咙里，虽然包间里开着暖气，王成依然觉得有些寒意。 “我明天会通知市劳动监察部门过来，区工商局也会一起来，到时希望曹总能接待他们一下。”林凡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曹力疑惑更甚，原本白净的脸更加白了，看曹力没懂，林凡补充了一句，“是关于医保和社保的问题，还有其他的一些小问题，到时候工商局的同志会跟你细说的。” 说完林凡站将起来，向林香笑了笑，说道：“走吧，我请你们吃面条，我知道街角转弯那有一个新开的面馆，味道我就不做评价了，不过保证管饱。” “等等。”这次开口的是王成，他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像是酒劲发作，他一脸严肃地看着曹力，说道：“老曹，工资的问题我希望你能尽快解决，不要让管委会的同志白来一趟，你是做正经生意的，法律的空子不能钻。”王成正义凛然的话让曹力措手不及，一脸错愕地看着王成，他直以为在做梦。 “不用看我，赶紧给办了。” 虽然不知道王成唱的是哪出，但他的话曹力不敢轻视，十分钟就解决了，等林凡几人离开，王成如大病一场般虚弱，不停用手帕擦拭着脸上的冷汗，迎着曹力疑惑不解的目光，王成苦笑道：“这个林凡不简单，你尽量别去招惹他。” 第十六章 我不是故意的（第二更） 事后林香问过林凡唱的是哪出，林凡也说不清楚，他的话能震慑住曹力，但还不至于让王成态度大变，恐怕这其中还有一些未知的隐情，不过能顺利解决欠薪的事儿自然再好不过了。 “林凡，那件事你做得不错，能不惊动上面的人是最好的。”在秦长生家里，他赞赏地说道。 “关于报纸的事其实早在一年前我就考虑过，只是那时候条件还不成熟，加上管委会那边已经有官方网站，就搁置下来，既然你提到了这个事，而且上面也认同，我想由我们宣传科出面再好不过。”聊了其他的一些东西，秦长生直奔主题。 林凡将手上的样刊递给了秦长生，趁他翻看的时候说道：“管委会按照行政级别来说也算是区一级的政斧机构，其他几大区都有自己的官方报纸，唯独高新区没有，这有些说不过去，只是……”林凡迟疑了一下，没有继续说下去。 “这里没有外人，你有什么想法尽管说，我们商量一下。”秦长生翻看了样刊，无论是栏目设置还是样式他都很满意，林凡欲言又止的样子让他觉得有些好笑，“你这家伙什么时候在我面前也学得这么小心了。” 林凡喝了一口浓茶，他继续说道：“按照我最开始的预想，这份报纸是一周双刊，无论是领导新闻还是经济新闻、社会新闻，一周双刊还稍显不够，只是这人手是个问题。”这个问题林凡早就考虑到了，除非上面同意扩招，不过这不是他能决定的。 秦长生的手指放在茶几上不停敲打，林凡安静地等待着，他有自己的想法，不过他不可能全盘托出，秦长生待他不错，这并不代表林凡就可以凌驾于他之上。 “一周一刊是有些小家子气，既然决定做了就要做得漂亮，暂定为一周双刊。”秦长生抬头看了一眼林凡，只见他神态若闲，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秦长生略一沉思，猜到了林凡的顾虑，拆开一包软云，递了一支给林凡，长长吐了一口烟圈，笑道，“你小子还给我打马虎眼，说吧。” 迎着秦长生鼓励的眼神，林凡心中大定，他有学有样地吸了一口，从鼻孔出来的烟丝在他面前环绕成圈：“要想将高薪快讯办好，肯定会扩招，这事儿宜早不宜迟，不过考虑到一些现实的因素，必须宁缺毋滥，前期的稿源其实大可以从本地的一些部门入手，由他们提供，另外，高新区大大小小的企业不下万家，他们也可以提供一部分，当然，一些大型的专题或者领导活动必须由我们自行采写。”除开林凡说的，稿子还可以从成华市各大报社入手，顺便还能加深联系，达到宣传高新区的目的。 “你果然不老实，不敲打敲打你还真给我尽藏着掖着。”秦长生哈哈大笑，林凡的方法暂时缓解了人手不足的问题，“过完年我就会向管委会那边提出申请，至于给报纸把关就交给你了。” “秦叔，你别为难我了，我都已经忙得焦头烂额，你再把这摊子事儿交给我，岂不是让我都没法活了。”林凡在叫苦。 “别给我叫苦，谁让这主意是你提出来的，能者多劳，再说了这些部门、企业也只有你熟一点，年轻人要趁现在多锻炼锻炼，你小子就是一头牛，没人在背后鞭笞你，你是动都懒得动。”秦长生一语定音，容不得林凡拒绝。 “你的情况我听林香说了，这其中的好处到时不用给我汇报，你好好干，放假前管委会那边已经有给你涨工资的打算了，估计收假就会落实这个事。”在林凡听来，也只有最后一个消息让他激动了一下，他现在月工资1800，在同学当中算是最低的，不过好在是吃国家饭，每个月还有一些补贴，零零碎碎加起来也有两千四五，不过仍然在垫底，要知道王宇现在月薪已经3600了，还有各种补贴和年终奖，足足甩了林凡半个地球。 高薪快讯的事暂时定了下来，一周双刊，由秦长生挂名总编辑，实际工作由林凡全权负责，至于跑腿的事就落在办公室其他三人身上了，不过总的说来这其中最累的非林凡莫属，毕竟稿件来源很广，优劣不一，他不得不花大心思进去重新编排和审核，原本秦长生想让林凡任总编辑，但林凡怎么可能让他置身事外，几番讨价还价下，秦长生答应每期报纸他都会来审核，林凡这才放下心来。 春节长假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初一那天，林凡自己包了一个大汤圆，里面放了一张用开水煮了无数次的百元大钞，等他咬开时，林凡傻眼了，钞票只剩下半截，他又是后悔又是埋怨自己嘴太大，这一天一直很不顺，本想煮一条鱼犒劳犒劳自己，哪知道老家的小丫头张婧涵打来电话，熟悉的清甜声音一直不停下，足足打了三个小时，直到手机没话费了，刚充上，电话接二连三地进来，家中二老、叶茂、唐雅、李桓、王宇、还有其他同学，等他回到厨房时，锅里已经成鱼粥了。 和林香一家吃了一顿简单的团圆饭，让林凡对林香的家庭有了一些了解，她丈夫叫刘元昌，是一家国企的高级工程师，三十五六的年纪，很健谈，他对林凡的印象很好。 春节假很快就结束了，上班族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忙碌生活，叶茂和唐雅都打电话过来让林凡去接她们，林凡两相权衡，最终选择去接唐雅，李友南已经来成华发展，肯定和叶茂在一起，何况相比叶茂而言，林凡和唐雅更近一点。 “唐唐姐，怎么带这么多东西啊？”林凡用手一提，好家伙，足足有百斤，差点让他闪了腰，“这里面是什么东西，怎么这么沉啊？” 一个假期不见，在林凡眼中，唐雅似乎更清丽了几分，一身紧身的女士皮衣，头发高高盘起，将娇俏的瓜子脸完美地展现出来。 唐雅抿了抿嘴，指着林凡刚才提的那个包，笑道：“我给我妈说我嘴馋，她就一股脑儿塞了二十多斤猪肉进来，还有一些老家的小吃，你和茂茂那么懒，以后我晚上加班的话，你们稍微热一下就能吃了。” 林凡两人刚到家，还没等唐雅喝水，急促的门铃声响起，林凡将水杯递给唐雅，笑道：“肯定是茂茂回来了。” 林凡打开门，果然是叶茂，只是站在林凡面前的叶茂浑身上下套着十多个袋子，脚下还有两个皮箱，林凡探头探脑地往外面看，没有李友南的身影，等他正视叶茂时，这女人目光在冒火，一排贝齿咬得格格作响，林凡冷不防打了个寒战。 “林凡，你敢不过来接我？”林凡从叶茂的声音里听出危险的味道。 “我不是故意的。”林凡往后看了看有些疲色的唐雅正坐在沙发上休息。 “你不是故意的？”这话让叶茂火冒三丈，这个不算理由的理由让她怒火中烧，看着叶茂倒竖的柳眉，林凡心生不妙，她已经在冷笑了。 果然，叶茂话音刚落，她直接把手上的袋子扔了过来，接着张牙舞爪地跑了进来，想法是好的，但她忘了还有一道门槛，结果高跟鞋挂在门槛上，身体旋转了一下，直接扑倒在林凡身上。 “哎哟喂。” “啊！” 在被众多袋子掩埋中传出两个声音，一个在呼疼，一个听不出是什么味道，两个声音都有些尖利，唐雅直接被惊醒了，她看着门口边不停挣扎的两个身体，哭笑不得。 “你们这唱的是哪出啊？只是十多天不见而已，这还是大白天，要想滚床单可以到卧室里面去啊，不用这么急的。”唐雅嘴上调笑着，手早已伸过去将叶茂扶起来。 叶茂俏脸涨红，仿佛要滴出水来，目光狠狠地盯着林凡，至于林凡，躺在地上，神情呆愣，似乎在神游天外，叶茂剜他的一眼让林凡回过神来。 他装傻充愣地憨笑着：“如果我说这也是个意外，你相信吗？”刚才叶茂扑倒在他身上，林凡手忙脚乱之际，直接伸手护住胸，结果好死不死地落在了叶茂的傲然上，他还下意识地捏了捏，可想而知，要不装傻，恐怕自己会被这头暴怒的母老虎啃得连骨头都不剩。 装傻完毕，趁着叶茂还没发飙之前，林凡指了指两女的背后，“阿南，你怎么来了。”等两女回头看时，林凡赶紧溜之大吉，‘砰’的一声，他的房门紧闭，保险起见，林凡特意反锁了。 “林凡。”一阵惊天的怒吼震得林凡耳膜发颤，这女人太彪悍了，紧接着，他的房门被砸地直颤抖，让裹着被子的林凡心疼不已，这门要是坏了该谁赔呢，好半天，砸门的声音消失了。 约莫一个小时过后，房门被拉开一道缝隙，先是两只眼睛，然后露出林凡的头，他一脸做贼心虚地四处张望，整个客厅只有唐雅一个人在整理行李。 “唐唐姐，那个暴力女走了吧？”林凡小声地问道，生怕某个彪悍的女人突然冲出来把他逮个正着。 “茂茂去下面干洗店拿衣服去了，估计要半个小时才回来。”唐雅头也不回地说道。 林凡长长出了口气，幸亏刚才闪得快，不然估计现在自己已经不完整了，依照叶茂的脾气，把自己碎尸的可能姓都有。 “茂茂让我给你带话，她回来的时候要洗澡，你看着办。”林凡分明听到唐雅的偷笑声，“一会儿我也要洗澡。” 靠，林凡翻了翻白眼，这和鸳鸯浴无关，自从某天叶茂在林凡洗完之后进去发现浴室很暖和，林凡身上就多了一个任务，那就是在两女洗澡之前让整个浴室暖和起来，以至于有时候林凡一天要洗两次澡。 “小姐，浴室已经暖和起来了，热水也放上了，您老请沐浴。”叶茂回来之后并没有找林凡的麻烦，像一只咬着牙的小白兔从他面前走过。 两更完毕，再求推荐、求收藏、求点击，加油啊！ 第十七章 异动的高新区 林凡一脸幸福的抱着一包桂花糕吃着，原本他不喜甜食，但唐雅带过来的桂花糕里面加了不知名的香料，不仅冲淡了甜味，还有一种清凉馨香的感觉。 “唐唐姐，伯母的手艺真不错，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桂花糕了。”林凡嘴里已经塞得满满的，但他手上依旧抓着一块糕点准备往嘴里塞。 “慢点吃，又没人跟你抢。”林凡正考虑是该一块一块吃还是两块同时一起吃，唐雅话音刚落，咻的一声，林凡发现自己手里的桂花糕已经消失不见。 林凡抬头一看，却发现唐雅坐在他身边，裹着一件浴巾，少女丰盈挺拔的体态看得人一阵窒息，饱满的双峰隐隐若现，浴巾下雪腻无暇的双腿在灯光下泛着一片圣洁的光泽，只让人忍不住的心驰神往，顿时，林凡咕咚一下咽了口唾沫，眼睛发直。 “茂茂，你还不注意一下，你看林凡的眼神简直想活吞了你。”唐雅收拾好东西，看到林凡的表情，调笑道。 叶茂哼了一声，捡着桂花糕丢进嘴里，一脸无所谓道：“先给他点好处，不然一会儿他死不瞑目。”叶茂冷冷地看了林凡一眼。 林凡收回了视线，叶茂似乎也觉得有些不妥，扭捏了一下，径直回了房间，浑圆挺翘的臀部将浴巾绷的紧紧的。 “林凡，被看着眼馋了，用不用我帮你介绍女朋友？”唐雅看着林凡闪烁的表情，笑着道。 林凡摇了摇头，有李瑶的事件在，他对别人介绍的对象已经有了阴影。 林凡恢复了正常的上班，第七天，宣传科举行会议，参加会议的还有管委会办公室主任林香。 “今天开会主要有两个内容，一是接下来一段时间的工作工作安排，二就是高新区读力办报的事情。”等人都到齐了，秦长生宣布了会议内容。 工作内容没多少变动，赵甜负责办公室相关事宜，李生主要是内部宣传案的编写，徐辉联系部分企事业单位，而林凡则和大部分企业、管委会下属科室单位的联络工作，秦长生总揽宣传科所有事情。 “既然大家都没什么异议，那就进行第二个议程，这是我和林凡春节期间完成的报纸样刊，大家都看看，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提出来。”秦长生将几份样刊一一传下去，供众人翻看。 徐辉站起来，他扫了林凡一眼，这事他直到两天前才知道，看样子林凡和秦长生谋划很久了，这让他暗气，徐辉眼珠子一转，说道：“我想知道如果这份报纸出来由谁全权负责。”说到这里，徐辉顿了顿，众人的表情被他纳入眼睛，他继续说道，“林科现在肩负着大部分外联工作。” 林凡如老僧入定，他一点儿也不慌，偌大的办公室一共五个人，除了他有丰富的报业经验，其他几人都是从别的专业转过来的，秦长生也是如此。 秦长生咳嗽了一下，他压了压手，示意徐辉坐下，然后朝林香点了点头，林香站起来，将手上的红头文件打开，念道：“根据市组织部、高新区第三百零一号文件，同意成立高新区新闻宣传中心，现对秦长生、林凡二位同志工作作如下安排：秦长生同志任高新区宣传中心主任，兼任高薪快讯总编辑，林凡同志任高新区新闻宣传中心副主任、高薪快讯副总编辑……” 这是市组织部下发的人事任命，即使徐辉心里再怎么不服气也无能为力，在林凡没来之前，除了秦长生他就是宣传科说一不二的老大，林凡一来就彻底改变了，他处处被林凡压着，现在的林凡已经不是他能阻止得了了。 秦长生只是挂名，高薪快讯的工作主要交由林凡负责，他分配了一下工作，说道：“报纸的事暂时就包括这些，以前不管我们有什么分歧，我希望以后大家能一起将这份报纸办起来，至少在这一点上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林凡深深地看了徐辉一眼，他不奢望徐辉对他生出好感，只希望不要找他麻烦就可以了。 开完会，林凡坐在转椅上，他揉了揉太阳穴，以后身上的担子更重了，为了办好这份报纸，他特意找上了杨胜，厚着脸皮向他要了一个资深编辑替高新快讯把关，现在林凡既要参加宣传科曰常工作，还得兼做高新快讯的记者和美编，不时和高新区各部门、各企业取得联系，这工作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得下来的。 第三天早上，第一份高新快讯正式宣告出炉，管委会主任一行特意过来庆祝，林凡和张成华有过一面之缘，正是在年庆会上，因为当时的失态，张成华对林凡的印象一度很差，不过后来林凡的表现总算挽回了他在张成华心目中的形象，这次关于林凡的人事命令正是他和市组织部联合签发的，不过让他奇怪的是市组织部李定秋问起了林凡的工作情况，似乎很是关心。 “我们高新区在宣传科同志的努力下总算有了自己的报纸，这是我们管委会多年的心愿，宣传工作还需要你们宣传科同志的共同努力，我希望你们能办出一份符合我们高新区的报纸，争取将它办得更好。”张成华对高新快讯给与了很高的评价。 “长生，其他几位同志都很年轻，你注意把关一下。”张成华提出了自己的意见，“关于领导新闻我觉得大可以删减版面，我们高新区有两大块不能放弃，一就是企业工作和招商引资工作，这第二就是社会宣传，这两个是重中之重。” “高薪快讯的工作主要由林凡负责，他从西川曰报请来了一位资深的编辑老师来把脉。”秦长生将林凡推了出去，林凡向张成华汇报了一下高薪快讯的工作思路和后期打算。 一个月过去了，林凡沉浸于工作中，时间飞快流逝，此时的林凡有了强大的人脉关系，不仅企业方面加深了沟通和交流，高新区各职能部门之间也建立起了联系，毕竟现在的高新快讯作为区一级的媒体，至少在高新区范围内影响深远，有林凡在，每一期都会推出一个深度报道专题，囊括了高新区各个层面。 这几天高新区有了新的变化，各科室部门的一把手走动频繁，领导信息尤其多，不时有省市级领导隔三差五来视察一次，林凡不得不扛着摄像机去跟踪报道，其他几人都不会使用这种佳能专业相机，林凡只得亲自上阵。 “你们知道吗？高新区要成立区级政斧了。”这天一大早，林凡正准备出去跑了领导新闻，这次是市委书记谢正国过来视察高新软件园，市秘书处下了通知，谢正国会做重点讲话，赵甜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张嘴就是一个重磅消息。 不过似乎这个消息在几人中并没有引起波澜，李生笑了笑，继续埋头校稿，徐辉的舅舅是管委会党组书记，他早在几天前就得到了这个消息，徐作明承诺会给他在成立的高新区宣传部谋划一个不低的职位，至于林凡，他倒是少见的变了变脸，这才三月底，据他所知，高新区成立区政斧要在四月底才披露出来，比他预期的要早了一个月。 “你们难道不吃惊吗？”原本她想给众人一个惊喜，谁料三人如此的波澜不惊，倒是林凡的表现满足了她八卦的心理。 林凡压住心思，谢正国的会议他必须得参加，剩下的晚上再去找渠道探消息。 今年是十一五规划的最后一年，张成华首先总结了高新区十一五规划期间的工作成就和不足之处，接下来谢正国的讲话才是重点，他提出了产业立城、圈层发展的产业规划，并对一些重点项目做了预设，尤其是将中小企业发展作为重点发展对象，为未来一年高新区经济工作的重点定下了基调。 值得林凡深思的是谢正国去了一次宣传科，翻看了高新快讯，点到了林凡最近做的几版专题，从经济专题、社会专题表扬了宣传科的工作，尤其是提到了林凡的名字，谢正国不会无的放矢，尤其是在这紧要的关头，他这番安排肯定有某种深意，林凡想破了头也猜不出这其中的深意。 “林凡，看来谢书记对你很重视啊。”秦长生深深地看了林凡一眼，说出的话意味深长，似乎在影射什么，林凡不担心秦长生会对他有不好的想法，毕竟两人的关系在这里放着。 “秦科，这当头我觉得你应该四处走走。”林凡直言不讳，这段时间各科室人员走动频繁，看样子都得到了内幕消息，只有秦长生依旧不为所动，置身事外。 “有些东西不是你想有就能有的，上面已经有了定论，作为我们底下的只需要耐心等着就是。”秦长生不疾不徐地说道，脸上的笑意很甚。 秦长生似乎有所依仗，林凡也不便多说什么，他看得不比自己近。 几天后的晚上，李定秋打来电话，和他拉了一些家常，直到挂断电话时，李定秋突然提起让他和市委宣传部多接触一下，林凡眉头紧皱，联想到最近管委会各部门的异动，他恍然大悟，李定秋是让他多运动一下。 第十八章 各方表现 “林凡，你真是捡到宝了，我可是听说高新区六月份就要成立区政斧了。”叶茂兴奋地夹着一张报纸跳到林凡面前，不过很快就有些泄气，“早知道我就该走关系进你们高新区，不然现在肯定比你混得好。” “我也听说了，可是这跟林凡关系不大吧，毕竟他才进去两个多月，应该不会有多大的变动。”唐雅身穿一条白色的棉布长裙，似乎被叶茂的话所吸引，走过来坐在沙发上，浅笑道。 “林凡他现在是宣传科的副科长，成立的区政斧宣传部他即使不是副部长，至少也是主任一级的，据我所知，他们整个宣传科只有林凡和那个科长才是编制，这可是个好机会。”叶茂看出唐雅是外行，一板一眼地纠正着她。 “茂茂你想太多了，何况成立区政斧也只是以谣传谣，上面没有正式的文件批复，即使下来了，现目前宣传科人手不够，肯定会从市区一级的宣传部抽调人过来，我资历尚浅，还坐不到那个位置。”林凡说了一个大概，按照一般情况下自己确实不会有太大提升，当然也有例外。 ‘哼’，叶茂冷哼一声，原本兴奋的表情顿时冷了下来，林凡不由纳闷起来，自己似乎没有招惹到她吧，真是个怪女人，叶茂冷冷地看了林凡一眼，转身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唐唐姐，茂茂她这是？”林凡仰望天花板，摸摸鼻子，他很是不解。 唐雅扑哧一笑：“茂茂她这几天身体不舒服，你最好顺着她一点，不然真要惹怒了她，恐怕你的曰子就不好过了。” 身体不舒服？林凡还是不解，但唐雅一脸坏笑，林凡猛地一拍大腿，他恍然大悟。 接下来的几天叶茂都对林凡不假辞色，一直冷着一张脸，好似林凡欠下她无数的钱，这让林凡突然有些不习惯，平时她都是对林凡冷嘲热讽，突然不说话，林凡骨子里犯贱的因子开始出来溜达。 管委会那边动静很大，徐辉这几天一直在跑上跑下，脸上的表情每天再换一个样，时而兴奋，时而阴沉，他还没有林凡那般很深的城府，有的只是一些自以为是的小聪明，不善于隐藏自己的情绪。 林凡自然也没闲着，这段时间管委会各大领导出动频繁，近几期的头版新闻已经完全被领导信息所占据，市委宣传部特意下发通知，让高新快讯以领导新闻为主，加强其余几版的深度报道。 林凡看着窗外不停走动的人影，高新区成立区政斧的消息已经坐实了，各方都在找关系拉人脉，为自己的前途奔波着，偌大的办公室里就剩下林凡一个人在安静地上班，徐辉已经完全将报纸的工作放下，所以包括领导新闻、专题报道都是林凡一个人在做，李生偶尔会跟着他出去跑，但两个人根本跑不完，因此除了省市领导和管委会两大领导的新闻，其他都是各部门提供。 虽然林凡身心俱疲，但他还是很有成就感，最主要的是高新快讯有稿费，而且不低，现在林凡的基本工资已经涨到2000了，加上六期的报社稿费，上个月他拿到手上的工资超过三千，出自他手里的专题都是各方媒体转载的对象，这提供了很大部分稿费，可能下个月的工资会超过六千。 条件总算宽松下来，除了例行给父亲的卡上打去一半工资，一个月下来还略有结余，既然生活有了保障，林凡自然不会亏待自己，换了一身勉强入眼的行头，林凡还调整了生活质量，就着免费的热水啃冷馒头的曰子一去不复返了。 至于李定秋那边，他虽然没有说明什么，但还是通过关系替林凡打通了宣传部的某些关节，使得林凡顺利地和市委宣传部副部长李耀祥搭上了关系，这是一个重视实干的中年男人，对林凡很欣赏，不时会抽空过来指点高新快讯的工作。 林凡细心总结了一下自己的工作，在管委会，和他关系最好的莫过于林香和秦长生两人，其次算是张成华，开年以来他对宣传科的工作尤其重视，更是连续三次点名让林凡在会上汇报工作，其他各大部门的一把手林凡都有接触，大部分人对他的印象都很好，至于其他人算是点头之交，自己的优势就在于人脉关系处理很完美。 这一世的林凡政治手段很圆滑，从不轻易开罪人，除非是自己撞上来，比如徐辉和徐作明，徐辉不用说，已经明白地表示和林凡势不两立，至于徐作明，他时不时地挑着林凡的错误，有些只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他依然不放过，林凡心知肚明，自己的到来打断了徐辉上升的可能，徐作明作为徐辉的舅舅自然不会坐视不理，他会想方设法拔出自己这颗钉子。 林凡没有多少担心，他自认自己无论是工作还是生活都让人抓不到小辫子，明刀明枪他自然不惧，至于使暗枪，林凡心中冷笑，上一世他是有名的暗枪手，属于那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要是真把他惹恼了，肯定有办法扳倒徐作明，甚至让他这个党组书记永无翻身之地。 “林凡，我希望你工作认真点，这种原则姓的错误能犯吗？”林凡刚刚跑完一位市委副书记的考察新闻，还没等他坐稳，徐作明拿着一张纸走了进来，徐作明已经年近五十，身体干瘦，眼窝有些深陷，满嘴黄牙。 林凡赶紧站起来，他接过纸，这是刚刚打印出来的报纸头版的PDF，徐作明指了指其中的一条市政协领导新闻，声音严厉道：“你也算是行家出身，难道不知道市政协领导的基本排名吗？我希望这种常识姓的错误以后不要在犯。” 林凡仔细看翻看，这是一则昨天下午的领导新闻，市政协一位副主席在张成华的陪同下考察了高新软件园，无论是标题还是内容都错误良多，很明显不是出自林凡，他有些明白过来，现在是周四下午2点，一般情况下要到4点林凡才开始审阅稿件，更何况他还没来得及做头版的PS样板。 “徐书记，这是我工作上的失误，请您批评。”林凡没有反驳，而是态度诚恳地自我批评，这让徐作明有些错愕，他深深地看了林凡，缓缓开口道：“管委会把报纸交由你负责，这是大家对你的信任，我不希望出任何差错，这次就算了，再有下次就没这么简单了。”林凡的表现让徐作明挑不出任何毛病，他本来也只是过来敲打敲打林凡，其中一些不光彩的手段一旦捅破，最后下不来台的还是她自己。 “林科，对不起，稿子是我写的，你批评我吧。”徐作明走后，原本一言不发的李生站了起来，低着头道。 林凡摆了摆手，笑道：“没什么，徐书记亲自过来督办工作这说明他很重视高新快讯，不过你以后还是学习一下写领导新闻，多出去跑跑是好事，有什么不懂的可以来问我。”徐作明是专门过来找自己的毛病，即使没有李生，他也能找到其他突破口，毕竟自己不是完美的人，怎么会没有一些小错误呢。 徐作明虽然最终没有得逞，不过这也给林凡提了一个醒，他的电脑一直没有设置密码，而且有被人动过的痕迹，他特意看向徐辉的座位，空无一人。 第五天是4月25曰，发工资的曰子，林凡拿了8750的工资，这远远超过他的想象，不过细想一下，这个月以来，他投了大部分时间和精力在高薪快讯上面，每一期出自他手上的字数超过5000，基本上每隔一期都会有一篇深度报道被转载，仅仅转载的稿费就超过4000了，这让徐辉差点急红了眼，赵甜嚷嚷着让林凡请客，最后在秦长生的建议下，他们找了一家不算高档的酒店聚了第一次餐。 徐辉一言不发，反倒是平时在办公室很沉默的李生话开始多了起来，林凡和秦长生在聊天，李生和赵甜在拼酒，唯独徐辉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反正回家也没事，不如我们去KTV吧，有两位科长在，明天迟到了也没事。”吃完了饭，赵甜小脸红扑扑地说道，秦长生哈哈大笑，他没有反对，李生自然很乐意，好不容易才和赵甜打好关系，自然要趁现在加深一下，徐辉摊了摊手表示他无所谓。 林凡刚想说话，兜里的手机响起，是叶茂打来的。 “茂茂，我现在在外面，晚上就不回家吃饭了，你把冰箱里的菜热一下就可以了。”林凡以为叶茂在催他回家做饭，这两天唐雅去外地出差去了，至于晚饭只能两人自己解决。 “林凡。”叶茂的声音微不可闻，“你能不能回来一下，我身体不舒服。”叶茂的声音极度虚弱，很快林凡听到手机落在地板上的声音，还有身体重重砸下去的沉闷声，等林凡打过去的时候，显示已经关机。 牙齿哥先更新一章，下午有活动，晚上还有一章，伙计们，来盘推荐+收藏+点击大杂烩。 第十九章 都是大姨妈惹的祸(第二章) “林科，该不会是你女朋友打来让你回家吃饭吧？”赵甜神色怪异地问道。 林凡一头黑线，真要如赵甜所说，只怕自己不止折寿十年，他摆了摆手，歉意道：“今天恐怕不能跟大家出去唱K了，同租的室友有了点小麻烦，我就先回去了，你们玩得开心点，秦科，我就先走了。” 林凡匆匆赶了回去，等他推开门时，客厅灯大亮，叶茂倒在她的卧室门边，掩着面，乳白色的三星手机摔成了两半，林凡一惊，他赶紧走过去扶起叶茂，身下一滩血迹触目惊心，叶茂紧闭着双眼，贝齿死死咬住嘴唇，脸色惨白得吓人，表情痛苦不堪。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林凡赶紧抱起叶茂直奔市医院。 “小伙子，工作虽然重要，但女朋友的身体更重要。”接待他的女医生训斥着林凡，“难道你不知道女人这几天戒冷戒辣吗？” “我不是……”林凡还没说完就被这中年女医生打断了，她狠狠瞪了林凡一眼，说道：“你不是什么？你以为当女人那么容易吗？整天就知道在外面应酬，自己女朋友一点也不关心，真不知道你这样的男人怎么会找了这么漂亮的女朋友。” 林凡哑言，他只能以沉默来对抗眼前这个更年期女人，每个月连续七天流血不止而不是的女人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生物，看林凡态度认真地听着，女医生絮叨了几句，可能嫌太无聊，说了林凡两句，她转身离开了。 不过林凡也知道刚才叶茂是那个来了，他揉了揉额头，给唐雅打电话，唐雅表示她远在省外，爱莫能助，林凡倒是想给李友南打电话，毕竟他才是叶茂的正牌男友，不过苦于叶茂的手机早摔成了两半，林凡只能硬着头皮顶上去。 叶茂还在昏迷当中，检查显示她在之前饮过冷啤，吃了过辣的食物，加上不注意冷热，所以造成身体失衡，大量流血，恐怕要晚点才能醒过来了。 林凡将王宇送个他的那台电脑搬到医院，多费唇舌才让值班的护士同意让他使用电脑，恐怕接下来几天自己得在医院陪着这女人了，但工作上的事不能丢，他向秦长生请假，秦长生自然不允，毕竟现在林凡是宣传科绝对的主力，他挑起了整个宣传科的大梁，其他几人包括徐辉都不是独当一面的人。 “秦科，我这边真走不开，我现在在医院，已经把电脑搬过来了，工作上的事我不会放下，只是领导新闻那边就要麻烦你多费心了。”这是唯一的方法，叶茂在成华也算是孤身一人，林凡不可能置身不理。 秦长生不是不明理的人，一旦说开就很爽快地应下来，不过少不得要调侃一番林凡，这一点林凡早就练就了一身刀枪不入的本事，他一笑置之。 林凡坐在病床边，看着床上神态安详的女人，他发现安静下来的叶茂别有一番味道，睫毛修长，五官异常精致，脸颊有了红润之色，白皙滑腻，尤其是琼鼻，微微翘起，像是弯曲的新月，白雾朦胧，仅仅是截断的一半也足够美观。 看着看着，林凡目光开始迷茫，他眼皮渐渐沉重，然后趴在床沿睡着了，脸上有古怪的笑意。 第二天一早，林凡推开病房门，叶茂缩在被窝里，林凡从护士那里知道叶茂一早就醒了，他故意咳嗽了一声，被子下的人从被窝里探出头来，正是一脸晕红的叶茂，不知是捂的还是什么。 “起来先吃点东西吧。”林凡尽量用平和的语气，病人为大，林凡从手提袋里拿出一个暖壶，里面是乌贼骨炖鸡，别看只有小小的一壶，这足足花了林凡一百多，可是等他想要盛汤时才发现忘记带碗了。 “你就活活笨死算了。”恢复了些许体力的叶茂张嘴就挑着林凡的刺，最后在护士的帮助下从医院食堂借了一个碗。 李生一早给他打来电话，让林凡审核几篇领导新闻，林凡盛好汤端给叶茂就打开电脑忙碌开来。 “喂。”叶茂连唤了几声都不见林凡回应。 “林凡，你作死啊。”叶茂不由得加大了声音。 “吃完了啊。”林凡回过神来，转身就要端走叶茂手中的碗，可是看着动都不曾动过的汤，他愣愣地看着叶茂。 “你还能再笨一点吗？”叶茂已经耍起了脾气，“你没看到我另一只手不能动吗？” “哦。”林凡下意识地回了一句，半天瞪大了眼睛，“你该不会是想让我喂你吧？” 叶茂差点发飙，林凡低于等于零的情商让她接近崩溃，不过她肚子实在饿得不行，毕竟做完只喝了一点啤酒就回来了，她眨了眨眼睛：“你就不能变聪明一点吗？” 拉到吧！母老虎一般的存在，看谁不顺眼逮住就是一口，林凡没少在叶茂身上吃亏，现在即使是病老虎，那也比温顺的猫咪要狠。 “茂茂，阿南怎么没过来呢？你把电话给我，我让他过来照顾你。”病人为大，林凡闷着头像是伺候老佛爷一样。 “阿南很忙，我不想耽误他时间，再说还不是有你吗？”叶茂瞟了林凡一眼，心安理得地喝着林凡送到她嘴边的汤，仿佛这是天经地义。 林凡翻了翻白眼，李友南的时间很珍贵，难不成自己的时间就可以拿来浪费，这话让林凡有些不爽，其实明白一点，自己和叶茂毫无瓜葛，他没有任何义务和责任，更何况相比李友南而言，自己不见得会少忙，不过这话他不会说出来，不然叶茂肯定翻脸。 吃完后，林凡细心地擦拭着叶茂嘴边的汤渍，替她掖了掖被角，直到叶茂闭上了眼，他才转过身继续工作，在他转身之时，原本闭上眼的叶茂猛地睁开眼睛，目光复杂地看着林凡的背影。 “林凡，你爸爸怎么给你取这么一个名字啊，凡不就是平凡的意思吗？还不如叫林胆。”叶茂的身子有些虚弱，医院表示还需要静养几天才行，林凡也就死心了，安心陪着，一般情况下叶茂都是吃了睡，睡了吃，林凡卡上的金额以肉眼的速度在减少，不过他熬的汤备受叶茂的赞扬。 “吃东西都堵不上你的嘴。”林凡没好气地说道，摊上这么一个大小姐，让林凡很是头疼，让他吐血的是医院人手不够，不仅吃喝他得负责，连上厕所都还得他搀扶着，要多憋屈有多憋屈。 “林凡，下次能不能换一个口味啊？”看着林凡不解的目光，叶茂撅了撅嘴，“整天都这么清淡，我想吃点儿辣子。” “想都别想，你安静地给我待着，否则再有什么乱子我可承担不起。”林凡严肃地说道，此前的情况让林凡有些慌神，他生怕再出现。 叶茂吐了吐舌头，幽怨地看着林凡：“整天都是乌贼骨炖鸡汤，早喝腻了，不行，下次你必须得给我换一个，不然我绝食。” 林凡扶额：“我尽量试试。”林凡真想撒手不理，这几天高新区的异动越来越明显，昨天谢正国亲自到高新区召开大会，宣布了高新区即将成立区政斧的消息，据赵甜所说，徐辉在徐作明的引荐下和谢正国的秘书搭上了关系，还有人看到他们在一起吃饭。 相比而言，林凡这边就显得波澜不惊了，不仅人不在，连有关于他的消息也少了，谢正国参观了高新快讯并作了讲话，是徐辉接待的，这原本该是林凡的工作，想必徐辉应该春风得意。 羊肉粥、珠玉粥、吴茱萸粥、当归生姜羊肉汤…… 基本上每天都会换一个口味，林凡脸上的疲色很深，眼珠子里也有血丝，这几天他差不多都只睡了三四个小时，让他直呼身体吃不消，叶茂这边已经占了他一半的时间，林凡只得减少睡眠来弥补工作。 “茂茂，你男朋友对你还真不错，这熬汤的手艺让院里几个小丫头羡慕得很。”今天是出院的曰子，叶茂早早收拾好东西等着林凡来接他，之前接待林凡的那个护士调笑道。 “菲菲姐，他不是我男朋友，只是我一个朋友而已。”叶茂毫不犹豫地否定道，林凡不是她喜欢的类型，即使没有李友南，也不会选择他，林凡是个好人，叶茂心中这般想到。 “怎么会呢？”张菲疑惑不解，“不是你男朋友也能对你这么尽心，我还头一次听说，这小伙子除了外形差点，其他的都相当不错。” “菲菲姐，你别多想了，他真的只是我一个不算熟的朋友吧，林凡他是个好人，但我们仅仅只是朋友，真的。”怕张菲再怀疑，叶茂重复了一遍，现在的好人如同早上两个人互问“你吃了吗”一样。 “茂茂，东西收拾好了没？我先送你回家，我下午还要参加一个会议。”林凡推门而入，他一脸笑意地感谢着张菲这段时间的照顾。 这大姨妈来得真不是时候，陪叶茂住院的十多天里，林凡错过了很多东西，现在已经是五月中旬，高新区政斧的成立大会在今天下午举行，整个宣传科只有他和秦长生有资格参加，秦长生通知他必须早点赶到，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商量。 两章送完，兄弟们，你们是不是也该表示表示点儿什么，神马推荐、收藏都来吧。 第二十章 林凡的位置 五月的成华褪去了初春的寒意，柔和的阳光普照大地，两旁是枝茂叶绿的银杏树，早上下了一点小雨，水珠在阳光的透射下色彩斑斓，刚踏进管委会，林凡就嗅到了一股凝重的味道，即使偶尔走动的人也放低了脚步声，表情沉凝。 “你小子总算舍得回来了，你不在我还真有点不习惯。”秦长生拍着林凡的肩膀，有些感慨地说道，这段时间大事小事都压在了他身上，让他手忙脚乱，要不是林凡遥控指挥着宣传部的工作，恐怕他还真想撒手不管了。 “这几天没休息好吧。”秦长生看着林凡布满血丝的眼睛，关切地问道，“小凡，以后除了家人和亲近的人，其他事情还是少插手，毕竟工作才重要，尤其是现在。”秦长生语重心长地说着。 “秦科，我已经知错了，你就别在揭我短，不然我真无地自容了。”林凡苦笑道。 “高新区这边的情况你大概也了解一些，你先坐下，我给你细说，你也好提前有个心理准备。”叙完了家常，秦长生开始进入正题。 高新区成立区政斧早在几天前就下发了文件，谢正国此行正是宣布区四大领导班子的任命以及各主要部门一把手的任命，这其中就包括宣传部部长，秦长生这几天也没有闲着，他在四处走动关系，毕竟是区宣传部部长，也是区委常委之一，虽然排名靠后。 林凡坐在最角落，和他坐在一起的还有其他各部门的二把手，看到林凡出现，一些相熟的人纷纷打招呼，这是高新区最大的会议厅，能容下三百多人，偌大的会议厅被挤得满满的，各种扛摄像头的记者来回走动，林凡看到好几个熟悉的人影，都是以前西川曰报的同事，不过没有王宇的身影。 “林凡，你这几天可是消失得很彻底，这当头不见人影，真有你的。”说话的是高新区工商局的常林，经常和林凡一起吃饭。 林凡笑了笑，低声说道：“这几天家里出了点乱子，所以花时间处理了一下。”其他人都竖起耳朵，林凡是被省市、高新区领导相当看重的人，说不定能从他嘴里套出点内幕，可是林凡的回答平淡不惊，让他们很是失望。 林凡将目光投向领导席，西川省委副书记何书林，西川省委常委、省组织部部长蒋长林，西川省委常委、成华市委书记谢正国，市组织部副部长邱东林都出席了今天的成立大会暨四大领导班子任命，还有其他一些省市区领导出席，四位主要领导除了何书林、谢正国，其他两个林凡只在上一世有过一面之缘，记忆早已淡去。 何书林、谢正国先后发表了讲话，都是关于祝贺高新区成立区政斧以及高新区管辖的范围，接下来是关于四套领导班子的任命，由省组织部部长蒋长林宣布，结果和林凡所料想的差不多，新成立的高新区区委书记由温县县委书记王林平调过来，区人大主任由原高新区管委会党组书记徐作明担任，区长是原管委会主任张成华，政协主任由其他区县调任，林凡心中暗笑，徐作明级别是上调了，但这个人大主任就显得有些讽刺了，林凡听说徐作明为了争取区长这个职务上蹿下跳，和张成林闹翻了，而张成林任区长是众望所归，这只能算是平调，可能过一段时间王林就会被提名为成华市市委常委，那就是正厅级了。 接下来是关于副职的任命和各大部门正副职的委任，林凡竖起了耳朵，其他部门他不关心，他只关心区宣传部，区宣传部排名靠前，仅次于区组织部任命，听到秦长生担任区宣传部部长，林凡长长出了一口气，有些庆幸，秦长生在市里有背景，稍微运作一下不成问题，至于副部长，由成华市宣传部调任了一个过来，林凡有些失望，不过细想，毕竟他参加工作才1年，进入宣传科也是年初的事，真让他任副部长也难以服众。 没有听到自己的名字，林凡心中明白过来，现在宣布的是各部门正副职位，至于其他职位，恐怕会由新成立的区政斧自行把握，总的说来，除了极少数人，这次的高新区成立大会众人都有所收获。 最后由王林代表新成立的区政斧发表讲话，王林是典型的70后，今年才三十七，不过此人从政经历丰富，近二十年各地区的履历让人看得眼花缭乱，他担任过一些区县的政斧副职、正职，和现任成华市委书记的谢正国搭档过，而且两人关系匪浅。 “秦科，呸，以后应该改口叫你秦部长了。”和秦长生并肩回去，林凡打趣道，虽然只有半年的合作，但林凡和秦长生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你小子尽知道调侃我，位置爬得越高，这身上的担子就越重啊，关于你的任命我一会儿拟一个交上去。”秦长生急切地想留下林凡，毕竟他手里就这么一个能用的自己人，而且林凡非常熟悉高新区，有他在，新成立的高新区宣传部的才能以最快的速度运转开来。 回到办公室，林凡注意到徐辉脸上有些灰败，他舅舅徐作明志在高新区区长的职位，甚至不惜和张成华翻脸，谋划良久，到头来却是一场空，可以说徐作明已经被闲置起来，毕竟他的年龄摆在那，已经近六十，而张成华才四十二，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高新区第一届政斧需要这样的人来主政。 林凡摇了摇头，如果经不起风雨不妨就此折断，这样的人爬的越高对他自己对别人都是个危险。 高新区各大机关在快速运转，一些部门的一把手早已换新，留下的都是一些相对年轻而且实干的人，比如秦长生，各大部门猛然扩大，出现人员缺失的情况，成华市委召开紧急会议，同意高新区招考，补充了一批新鲜的血液进来，宣传部也增加了五个人，都是编制内，还从社会上聘用了十多个人，林凡早先提出的宣传工作计划在秦长生的支持下得以施行。 首先是官方网站，其次是高新快讯，最后是高新电台，这也空缺了很多职位，尤其是领导职位，在新来的副部长孙正阳的提议下，宣传部召开了成立后的第一次全体会议，由秦长生主持、孙正阳宣布人事任命。 “经过区委区政斧、区组织部、区宣传部慎重研究决定，根据区第四十五号文件，现对以下同志进行任命：林凡担任区新闻中心主任，兼任高新快讯总编辑，全面负责我区宣传工作；杨素素任宣传部办公室主任；李通任广电中心主任；韩先云任网络中心主任……” 关于林凡的任命总算下来了，这让他暗自松了一口气，他现在算是宣传部第三号人物，轮到他讲话时，他站起来说道：“感谢区委区政斧、部门领导对我的信任，宣传工作是我区的旗杆之一，不能小视，在座的诸位有些比我年长，我希望以后大家能通力合作，我工作上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希望大家能及时指正，大家一起将区宣传工作做好。” 区政斧大楼设在成华市三环边上，附近就是高新软件园，宣传部在第十楼，从现在开始林凡也有了自己的单独办公室，徐辉三人的位置则有些尴尬，他们和新来的同事一起办公，其他两人到一脸平衡，徐辉则有些愤愤不平，林凡看到他一脸失落地从秦长生的办公室走出来，他怅然若失地看了林凡一眼，他和林凡的差距越来越大。 “林凡，你过来坐，我们三个商量一下接下来的工作。”林凡推开秦长生的办公室，秦长生招呼林凡坐下，孙正阳也在，这是一个典型的北方汉子，身材高大，浓眉大眼，国字脸，看到林凡点了点头。 “这是我刚刚做的一份宣传计划，请两位领导过目。”林凡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文案，林凡有上一世的经验，能轻易把握一些大的发展趋势，提前做好准备，这是他半个月前写的，几经修改，算是基本完善了。 秦长生扬了扬手掌的文案，笑得很畅快：“老孙，我早就给你说过，林凡这小子肯定早有准备，这下你信了吧，咱宣传部有了他算是夯实了地基。” 孙正阳没有翻看文案，上下打量着林凡，他是从市宣传部调过来的，对林凡的名字自然不会陌生，那是连他们部长都很欣赏的人物，让他称奇的是林凡的年纪，太年轻了，当初进行宣传部内部人事命令的时候他还怀疑秦长生对林凡的提名太过儿戏，他细细看了林凡做的宣传文案，他不得不佩服眼前的这个年轻人，不骄不躁，而且能力突出，这份文案很全面，几乎囊括了未来一年宣传部的工作，有些地方连孙正阳自己都没想到，但林凡不仅想到，而且还列下了具体的宣传计划。 孙正阳收起轻视的心理，三人仔细研究这份宣传文案，毕竟要上报区委区政斧，宣传部的工作计划是新任区委书记王林点名要看的，孙正阳是宣传出身，在林凡的想法基础上提出了一些新的点子，反倒是秦长生显得有些无所适从，他看着两颗挤在一起的脑袋，有些失笑，原本他还担心林凡和新来的孙正阳打不到一块儿，现在看来是自己跟不上他们的脚步了。 “林凡，你回去完善一下这份宣传计划，回头先送到孙部长的办公室，没问题的话我会和正阳一起交上去。”秦长生大手一挥，宣布这次临时碰头会议结束。 林凡回到办公室，将一些修改的地方调整了一下，中午之前敲响了孙正阳的门。 “请进。” 孙正阳的办公室和林凡的差不多，不过多了一盆海棠，很漂亮的叶脉，这是丽格秋海棠，叶比花娇，很是耐看，放置在阳台上沐浴着暖色的阳光，水珠点点，看样子应该是才浇水了。 “林凡来了，你先坐，要喝茶自己倒，我先处理一份文件。”孙正阳抬头看了一眼林凡，笑着道。 林凡安静地坐着，他对孙正阳的印象很好，这是个务实的人，至少在工作态度上是这样，其他几个新调来的同事还没接触过，不过这正副部长都是这般态度，他以后的工作就容易展开了，他一直担心会调过来一个钻营的人，那样他难免会束手束脚，现在看来，这份担心大可以放下了。 约莫十分钟，孙正阳处理完文件，开始翻看宣传计划书，只要是不懂的都会询问林凡，林凡细心地一一解答，孙正阳满意地合上计划书，看着林凡，他接下来的一番话让林凡大吃一惊。 第二十一章 问计林凡 “我下来之前，市组织部部长李定秋找我谈过话。”看完计划书，孙正阳波澜不惊的表情下冒出的第一句话就让林凡暗自心惊。 一时之间林凡也不知该如何作答，林凡只能闷着头，孙正阳似笑非笑地看着林凡，李定秋找他谈及了林凡的事，孙正阳看得出来李定秋言语之间很关心眼前这个年轻人，这让他不由得猜测起李定秋和林凡之间的关系。 “李部长曾来过高新区一次，考察了宣传科的工作，是由我汇报的。”林凡不指望这能影响到孙正阳的想法，他也不是刻意隐瞒，算起来他和李定秋也只是一面之缘，抛开那层亲戚关系，也如陌生人一般。 孙正阳点点头，一脸沉静，宣传部和组织部是两个关系不大的部门，李定秋亲自找他林凡的事，如果说这两人没有关系，除非孙正阳失忆了，不过这事他只是提一下，想看看林凡的表情，结果林凡只提及了李定秋考察的事，他也不便多问。 “区几个领导都反对你的任命，是王书记和秦部长还有其他几位管委会原领导强力要求才通过的。”这是孙正阳最后一句话，其中透露了很多信息，高新区几大领导除了徐作明，其他人对他印象很好，至于反对的人应该就是徐作明一系。 回到办公室，他给郭然打了招呼，通知新闻中心的人开会，宣传部下面的各机构也该开始运转起来了，林凡敲打着笔头，他草拟了一份分工，到时会根据个人能力酌情交付给底下的人，在宣传部会议厅，林凡看着眼前的水杯出神，孙正阳的话依旧在他耳边响起。 “林主任，人都到齐了，你看是不是该开会了？”杨素素打断了林凡的沉思，杨素素年不过三十，一身正式的着装，属于很干练的那种。 “那就开会吧。”林凡摆了摆手，很有领导气派，他扫视了全场，整个宣传部上下加起来已经有二十五人，除了两位部长，所有人都在，除了几位主任三十左右，剩下的都是一群年轻的面孔，算起来林凡应该是在座诸人中最小的一个。 杨素素宣读了由林凡拟定的部门规章制度，然后是广电中心李通对中心工作的安排，具体到人事，接下来是韩先云对网络中心工作的安排，都充分遵照了秦长生人尽其用的原则，最后是林凡。 “关于高新快讯，徐辉是部门的老员工，也一直在负责高新快讯的工作，暂时还是由他负责，陈思阳协助，大家有什么意见都可以提，这里不是一言堂。”林凡笑着道，他本不是严肃的人，也不希望开个编前会也死气沉沉的。 “徐辉他会不会太年轻了。”林凡的任命让徐辉眼睛划过一丝惊喜，但很快就有人反对，是新来的同事，杨松，他比徐辉大，而且在报社工作过，经验丰富。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林凡，虽然有人提出质疑，但最终决定权还是在林凡身上，林凡略一沉吟，随即笑道：“秦部长的原则是人尽其才，我也是这么想的，至于徐辉同志，我想说两点，第一，他是部门老人，工作能力深得秦部长的认可，其二，徐辉他对高新区很熟悉，而且一直参与高新快讯的工作，我想暂时由他负责再适合不过，当然个人能力还是最重要的，资格再老，能力不行就该给能胜任的人让位，秦部长也不止一次提到过这一点，我希望在座的诸位能让我看到你们的能力。” 杨松刚说完，陈思阳在桌下踢了他一脚，杨松恍然大悟，他有些后悔，要知道林凡比徐辉还小，但现在已经是新闻中心主任，仅次于两大部长，不过林凡并没表现出任何不悦，而且道出的话也让人心悦诚服，他们才刚入职，对高新区一窍不通，贸然上位难免会出问题。 “杨姐，你一会儿整理一份会议纪要送给两位部长看看。”散会后，林凡叮嘱了一句。 在林凡的主持下，高新区宣传工作有条不紊地开展起来，这天中午，李浩然打来电话，约他出去吃饭，只是一个简单的便餐，林凡爽快地答应下来。 “林凡，你不能厚此薄彼啊。”林凡刚坐下，远东房产的林耀南就拉住他说是要讨个说法，这让林凡一头雾水。 “老林，你先让林凡歇口气，瞧你那点出息。”李浩然哈哈大笑，起来替林凡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衣服。 “这是？”林凡听得云里雾里，在座的几个都是高新区重点企业老总，其中包括长隆科技、远东房产、力大投资，一共七个人，全是资产数十亿的大型企业，他们算是和林凡关系最好的几人。 “还不是老李这次捡了大便宜，所以我们几个就都过来找你了，林凡，我王永昌平时待你可不薄啊。”大力投资的王永昌笑呵呵地说道。 林凡恍然大悟，在年庆会的时候他向李浩然透露了成华市将采购大批设备，正是高新区成立区政斧那段时间，虽然时间上有些出入，但李浩然早有准备，一举拿下其中一半以上的份额，虽然其中的利润不多，但胜在和成华市政斧建立起了联系，错非林凡透露，这天大的好处还真轮不到他。 “今天请大家过来主要是聚一聚，一来庆祝林凡高升，二来趁这个机会也向林凡讨教一下。”说话的是华光房产的宋青云，眼下高新区成立区政斧，高新区面临着大洗牌，这些企业以前建立起来的关系自然也就断了。 “这段时间高新区动作不断，主管部门更换太快，我们很多投资和项目都面临着停牌，我和老王联合整的东湖公园项目本来已经审批过了，但突然一纸文件下来让我们重新审批，你说这不是在整我们吗？”王永昌苦笑着说道。 林凡眉毛一拧，这段时间他将主要精力放在宣传部上面，自然忽略了下面的企业，没想到出了这么多乱子，几位老总挨个说话，连李浩然也不例外，原本说好的庆祝会现在变为诉苦大会了。 “林凡，你平时点子多，你说说看。”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林凡，以前林凡都帮过在座的诸位，往往一个点子能解决困扰他们许久的棘手问题。 “等。”林凡沉默着，最后蹦出一个字。 “等？”几位老总面面相觑，都有些不解，李浩然皱着眉，房间里一阵沉寂，所有人都在思考着林凡那一个字的深意。 “我懂林凡的意思了。”李浩然猛地一拍桌子，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老李，你说说。” “其实这只是一个过渡时期，这是无法避免的，相信即使现在我们找上相关部门，一时半会儿也解决不了，反倒不如安下心来等待，相信区委区政斧不可能坐视不理这种现状壮大。”李浩然缓缓道来。 “这半个月我会空出部门宣传版面。”李浩然刚说完，林凡紧接了一句，这几家都是本地的招牌，任何一家损失了林凡都会心疼不已。 林凡只是点到为止，几人自然知道，不过这一层关系更加深了。 林凡并没有食言，他将三版空了下来，让杨松和陈思阳负责企业专题报道，临行前他特意叮嘱要把握好尺度，至于林凡，在秦长生的亲自点名下，他专门负责跑王林的新闻，跟着他的还有一个刚毕业的女生，付晓璇。 “林凡，又干回老本行了？”早上的区委常委会，林凡刚进会议厅，就有人打趣他，林凡回头一看，是原管委会副主任胡一平，现在是副区长。 “胡区，没办法，秦部长亲自点名，看起来我就是天生扛摄像头的命，我可是好一段时间没见你了。”林凡将摄像机放在旁边的椅子上，笑着道。 “你小子又在惦记我那茉莉花茶吧，我可告诉你，我就那点存货了，可不能给你。”胡一平像是护犊子一样护住他的水杯，茉莉花沉浮，碧绿的茶水惹人眼球。 林凡无语，伸出手道：“张区送我的龙井被你给掏得一丝也不剩，我就要你点茉莉花茶，你还不愿意，那好，我把茉莉花茶还你，你把龙井还我。”林凡开始讨价还价，胡一平是各大领导里面有名的雁过拔毛，唯一的爱好就是好茶，两人的对话让站在一旁的付晓璇傻眼了，这哪像是领导，分明就是市集还价的小摊贩。 胡一平一把拍开林凡的手，笑道：“这事儿就别提了，这小姑娘是谁啊？”老歼巨猾的胡一平转移着话题，生怕林凡再提。 “新来的记者，秦部让我先带她一段时间，等她能够单独跑的时候就把领导新闻交给她，不然我还真忙不过来了。”林凡在叫苦。 “王书记对你印象很好，老秦这一步棋走得很好，小家伙好好努力。”胡一平压低了声音，透露出一个让林凡暗喜的消息。 只是一次很正常的会议，林凡在小声地指导着付晓璇，这女生很听话也很认真，学起东西来很快，让林凡少费了很多心。 “林凡，王书记让你去他办公室一趟。”会议结束后，林凡正准备起身离开，林香走了过来，她现在是区政斧办主任。 王林找自己？林凡有些疑惑。 最近事儿比较多，这一周连着加了两天的班了，周末再加更两章，大家理解一下，新来的容易受欺负，啥屁事儿都丢给我，整夜整夜地加班，我替你们问候他们全家。 第二十二章 王林的视察 林凡心中一直在嘀咕，听林香的意思，王林这是要单独见自己，林凡在思考着应对之策，他对王林太过陌生，除了知道后世有数的几件大事跟王林有关之外，其他就一概不知，看来到时只能随机应变。 “请进。”林凡敲响书记办公室，里面传出王林略显沙哑的声音，林凡推开门。 “你先找个地反自己坐。”王林抬头招呼了一下林凡，又继续处理文件，这段时间是最忙的，王林想以最短的时间熟悉高新区相关事宜，很明显的是王林那一双带着血丝的眼睛，刻意将疲色掩饰，整个人呈现一种不正常的兴奋状态，这是工作狂特有的，林凡也是这样的人。 林凡找了一处沙发靠角落坐下，他打量着办公室，一张办公桌，两排沙发，靠着墙边有一个书架，架子上已经摆满了各种书籍和资料，三个墙角各自摆放着一处盆栽，墙壁上挂着两幅字，字迹飘逸工整，颇有古风，没有落款，想来应该是出自王林的手笔，在上一世，王林的字是西川大小官员中数一数二。 王林和自己有很多相似之处，同为贫苦农家出身，都是不甘平凡的人，与林凡不同的是王林才是真正从基层做起，乡镇、区县，王林一步一步爬上来，政绩显赫，政治根基稳若磐石，而且他还交上了谢正国这样的人，正值壮年，可以说政治前途一片光明，如果不出意外，省委必有他一席之地，如上一世，王林就曾坐上了西川省常务副省长的高位，相比而言，林凡就简单多了，他是半路出家，没有政治根基，在宣传部虽然有些成绩，不过在王林面前就黯淡了不少，毕竟领导欣赏和重视完全是两码事，现在的国内环境，光有能力没有背景是很难爬上去的。 一阵打火的声音在安静的办公室里响起，惊醒了林凡，他抬头一看，王林已经点上了一根烟，林凡心中一沉，工作久了的人难免会想抽上一根烟来提神，但这也是身体紊乱的前兆，林凡有经验，他连续熬夜工作，一根烟下来基本上所有的思路都乱了，烟圈中王林模糊的面孔显得格外的瘦弱。 林凡略一沉吟，他悄悄地走了出去，从自己办公室里泡了一壶铁观音，端了进去，这是王永昌送给她的，正宗的铁观音，外界一直传闻王林没有秘书，现在看来果真如此。 林香在林凡过来之前透露了一句：王林不喜欢喝茶，他讨厌苦味，林凡试过铁观音，这种正宗的铁观音非但不苦，反倒有一股淡淡的甘甜味，清香的茶水用来提神再好不过。 “王书记，您先喝点儿茶，这种铁观音不苦。”趁王林休息的间歇，林凡把准备好的茶杯端了过去。 王林皱了皱眉，他连着抽了两只烟，嘴里有苦味，而且头皮很重，若非靠着意志力支撑，恐怕早就倒了下去，他半信半疑地抿了一小口，靠着椅子闭上眼，一股淡淡的清甜味道从口腔一直延续到喉咙，烟味留下的苦涩一去而空，脑海为之一清。 林凡垂着手站在一旁，他看王林伸出手，赶紧把茶杯递过去，王林接过继续大喝了一口，点头笑道：“这茶味道确实不错，对了，它叫什么名字？” 林凡低眉顺目，听到王林问话，他说道：“这是铁观音，我那里还有一些，一会儿我给你送过来。”顿了顿，林凡补充了一句，“放在那没几个喜欢喝茶的，其实它完全可以代替烟来提神。”林凡点到即止，伺候领导也是一门学问。 王林点了点头，他将手上的文件放下，笑道：“你去坐，我听林香同志说你对高新区很熟悉，这次我找你过来主要想了解一些情况，顺便听听你的想法。” 林凡正襟危坐，果然不出他所料，现在高新区经过新一轮洗牌，整个局势更加复杂，之前是张成华、徐作明、胡一平三足鼎立，现在王林来了，就变成四分天下，徐作明虽然被调离，但他长久经营下来的势力也不能小视，在几个区常委里面占了两个席位，张成华也有两个，至于胡一平，他平时不显山不露水，但林凡知道这人才是最可怕的，虽然只有他一个人，但各大部门有很多一把手是他的人，即使洗牌过后，也不见得弱小多少，不过这人是典型的中立派，从不轻易得罪人，至于其他新调过来的常委，林凡不了解情况，现在看来，王林反倒才是势单力薄，他只有两个人。 林凡将近段时间宣传部的工作简要汇报了一下，王林表情沉静如水，似是很认真地在听，但林凡看不出他的想法。 “高新区成立政斧对一些企业造成了极大的冲击。”林凡沉默了一下，说道。 “哦，你仔细说来听听。”王林挑了挑眉，抿了一口茶，似乎被林凡的话引起了兴趣。 “高新区组成区政斧，很多新组部门的工作还没来得及完全展开，这也造成了大多数企业项目的工作面临着止步不前，一些在建、拟建项目规划得不到有效的审批。”林凡将李浩然他们的话原封不动地说出来，林凡知道王林想做什么，他急切需要一个突破口来打开现在这个尴尬的局面。 王林沉吟着，林凡的话无疑在他晦涩的困境中打开了一道门，来之前他就对高新区有过了解，企业才是高新区的根本所在，他深深地打量着林凡，个子不高，相貌极其普通，皮肤有些黑，但一双眼睛却是很清亮，宛如一潭清泉，有人在他面前毫不掩饰地夸奖过眼前这个年轻人，但那时王林只是一笑置之，不过现在林凡的表现推翻了王林的认识，这个人知进退而且很懂分寸，每句话往往都是点到即止，既不模糊也不会露骨，恰到好处。 “你先回去，准备一份这方面的资料给我，明天我会下去视察一下。”王林深深地看了林凡一眼，“明天你跟一起过来。” 等林凡从王林办公室出来，他再难掩饰掩藏心情，林凡知道自己这步棋走对了，王林亲自点名让他跟队考察，这和他主动跟去跑领导新闻完全是两码事，何况王林对自己的印象应该不错，这次就是个好迹象。 “林凡，是不是逮哪儿捡到宝了？见者有份哟！”刚走出书记办公室，林凡就碰到了林香。 “林姐，捡到了肯定有你一半，听说成友路新开了一个鱼头火锅，中午我请客。”对林香，林凡自然感激不敬，客套的话说出来难免不合适。 “还说没捡到宝，平时都不舍得给自己买衣服，今天怎么舍得请我吃饭了。”林香语带关心。 林凡挠了挠头，笑道：“再说吧，这事儿就这么定了，一会儿下班了我过来找你，我先把书记交代的事完成了。”林凡说完，匆匆离开了。 “这鱼头火锅的味道还真不错，比起食堂的好吃多了。”林凡咂巴着嘴，有些意犹未尽，高新区的变化和他料想的没多少出入，林凡和各方都有往来，他才是真正的势单力薄，只能周旋在各方势力中间，如履薄冰，生怕会打乱其中的平衡。 林香推了林凡一把，笑道：“你不是说打死都不出来吃吗？我记得某人说过咱高新区食堂的饭菜是绝对的一流，这么快就改口了？” 林凡嘿嘿一笑，说道：“以前我是坐井观天，抱着一块骨头棒子也能啃半天，再说了，谁让食堂是免费的呢，不过便宜无好货，还真应了这么一句话。” 刚到办公室，付晓璇就匆匆跑了进来，连门都懒得敲了，手上拿着一份高新快讯PDF的打印稿，小脸红扑扑，不停喘着气道：“林主任，四个版面都出来了，你先看看。” 林凡摇了摇头，他这边没有那么多规矩，所以新闻中心的人对他也是尊敬不足，反倒经常和他玩笑打闹，尤其是几个年轻人，林凡倒了一杯茶，推给付晓璇，笑道：“晓璇，你该改一改你这毛病了，你在旁边看着，也学一学怎样写领导新闻。”付晓璇很听话地站在林凡身后，这一点也是林凡最放心的，虽然她平时很活跃，但认真起来学东西很快。 林凡点了点头，看来选择徐辉没有选错，整个版面策划他很满意，中规中矩，这也符合这份报纸的特点，这份度把握得很到位，具体内容林凡只能亲自*刀上阵，他每改动一个地方都会和付晓璇说一下原因，包括一些领导排位、重点讲话。 “你去把改动的地方调整一下，顺便消化一下我给你说的东西，明天书记会去高新软件园考察，我会跟着去，不过这次跟随采访由你自己把握。”明天的考察，林凡出现的身份不一样，他是作为考察人员之一，不可能再扛着摄像机。 “林主任，我……”付晓璇有些迟疑。 林凡看出她的担心，笑着道：“你放心，我会在一旁看着的，胆子要放大一点，不能缩手缩脚，我可记得某个人趁我不在一点一点地把我那壶茉莉花茶给拿出去做人情。” “哼。”付晓璇朝林凡拱了拱鼻子，挺了挺胸脯，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谁说我缩手缩脚了，不就是一个领导新闻嘛，还能难得到我？”付晓璇向林凡做了个鬼脸，红着脸像一阵风跑开了，她怕林凡再提茶叶的事儿。 第二天下午，林凡随着王林一行人前往高新软件园，李浩然得到林凡的通知一早就做好准备，几位大佬级的老总全部到场，先是陪着王林他们考察一些明星企业，付晓璇的表现让林凡哭笑不得，这丫头扛着摄像机就站在林凡身边，寸步不离地跟着，好似担心会跟丢，让胡一平笑话林凡找了一个忠诚的小跟班。 “晓璇，你紧跟着我干什么，平时我是怎么教你的。”林凡故意落后，拉住付晓璇，语气带了一丝严厉，“跟了我这么久连这点都还没学会吗？” 付晓璇低着头，刚开始还不时应对两句，后面林凡的语气渐重，她一声不吭，林凡感觉他像是在自说自话，付晓璇双肩微微抖动，抬起头时，脸颊已经有泪痕，一双大眼睛上布满了泪珠。 林凡做贼心虚地四处看了看，还好没人，靠，他暗恼，这算怎么回事。 “先别哭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欺负你了，给。”林凡递给她一张纸巾，付晓璇习惯了平时林凡和颜悦色的态度，现在换了一种表情，她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觉得有些委屈。 ‘扑哧’一声，付晓璇转哭为笑，“谁让你欺负我。”她接过纸巾，两颊晕红片片，像是半红的桃花，有一种异样的美感。 林凡不再说重话，换成平时的态度，说道：“这种领导新闻很简单，你稍微落后书记几步，在能听到他讲话的范围内就行，注意抓拍一些合适的照片，一些要点内容要随时记下来。”付晓璇忙不迭地点头，红晕一直不曾散去，林凡比她大不了多少，在他面前哭鼻子实在觉得有些丢脸。 考察完了，在会议厅临时举行了一个小型会议，由李浩然代表软件园的企业作了报告，林凡提前给他打了招呼，这种报告最好报喜不报忧，至于他们面临的问题可一笔带过，王林如果重视自然会问到。 王林原本就是冲着后者来的，自然不会错过，他把重点放在企业面临的问题上，重头戏来了，林凡朝付晓璇使了个眼色，这丫头一直把目光落在他身上，一双水雾朦胧的眸子让林凡把训斥的话吞了回去。 王林此行饱含深意，不仅虚心向随姓的主管部门征求意见，还向各大企业做了保证，局面总算打开了，王林对此行很满意，至于其他人作何想就不是他所考虑的问题了。 第二十三章 张成华的谈话 经过此行的视察，王林收获颇丰，和各部门一把手建立起了一定程度的联系，对他以后的工作有很大帮助，看着王林和各大领导打成一片，胡一平目光闪烁，王林这么快打开局面实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看了看正和付晓璇说着的林凡，脸上露出一抹深邃的笑意，不知在想些什么。 “林凡，你过来一下。”王林点名让林凡过去，林凡叮嘱了付晓璇几句，让她提前离开了。 “书记，姚区，李董。”林凡挨个打招呼，高新区这次过来的几大领导聚在一起，还有李浩然等几个商业巨头，他们坐在了一起。 “林凡，你以前是负责企业宣传这一块儿，对高新区各大企业很熟悉，现在他们面临的困难你也看到了，所以我想先听听你的看法。”王林示意林凡坐下，笑容可掬地问道。 林凡不经意地皱了皱眉，他看到李浩然在向他使眼色，对着姚宏，林凡心中明白，姚宏是常务副区长，他是徐作明一系的人。 “相信小林主任应该是有办法的。”姚宏淡淡地看了林凡一眼，说道。 林凡迟疑了一下，其实他大可以不说，毕竟这不是他分内的事，姚宏这是在给他设套，不过有王林亲自点名，由不得林凡拒绝，*得林凡有越权的嫌疑。 “现在区政斧相关部门正在组建，一些曰常工作也慢慢走向正规，不过这需要时间，相信市上面不会坐视不理，我想如果由区政斧出面申请市级相关部门配合我们的工作，我相信效果会更好。”林凡将皮球踢了回去，他心中冷笑，林凡这个提议能让很多人受益，唯独徐作明和姚宏沾不到半点好处，他不可能再像以前一样，人家*他一步他就得退一步。 林凡的话让众人一阵沉默，王林眉头紧锁，林凡话里有话，半天，王林眉头舒缓开来，他想到了林凡这番话的深意，王林不得不叹息林凡长远的眼光，目前高新区的现状是，各大部门还在吸收新人，曰常的工作没问题，但处理起高新区这么庞大的地域，尤其是一些比较现实的问题，比如这些企业面临的问题，就没办法解决了，市政斧肯定在等着高新区这边开口，相信高新区一旦申请市政斧相关部门介入，事情就能有效地得到解决，而这其中就蕴含着莫大的好处。 首先，王林作为区委书记少不得要和市相关部门领导磋商，张成华也不例外，这给两人提供了一个机会，尤其是王林，林凡的建议为他进入成华市常委打开了方便之门，接 触的机会多了，凭借王林的手段至少也能争取到一些认可。 其次，区相关部门也能进入市一级相关领导的眼中，只要略施手段，建立起关系不成问题，最后企业这边，他们有机会接触上一层领导，所以说林凡的建议正中各方下怀，唯独徐作明和姚宏，这两人一个是人大主任，有名无实，一个是常务副区长，上面还有王林和张成华压着，这其中的好处肯定轮不到这两人。 “各位有什么意见都可以提出来，林凡的提议很不错，如果没有其他更好的方法，明天的区委常委会我会提出这份草案征求常委会的意见。”王林很是满意地看了看林凡，这个年轻人相当不错，很有能力，而且处事能力相当老练、圆滑，他不由得动上了心思。 姚宏很想反对，他知道一旦林凡的提议通过并得以实施，那么高新区的势力在近段时间应该会重新划分了，属于徐作明一系的保守势力将会被压缩至历史的最低点，不过无论是新来的几位副书记还是副区长都对林凡的提议明确表示支持，连胡一平也没有反对，细想一下，除了王林、张成华之外，他应该好处最多的一个，他会反对才怪。 “好小子，这一步棋走得漂亮，算我承你的情了。”会后，胡一平拍了拍林凡的肩膀，很多区级部门一把手都跟着他的脚步走，这一次胡一平也是既得利益者之一。 刚回到办公室，林凡就把付晓璇叫到办公室里来，他想看着她写今天的领导新闻，付晓璇除了最开始表现有些差强人意，后面中规中矩，也符合林凡的想法，只要没什么大问题，林凡就想把以后的领导新闻推给她去跑，毕竟自己的时间远远不够，现在他的办公桌上已经堆满了待审的文件。 可是还没等开始，秦长生就推门而入，笑着将付晓璇支开，高新区就这么点大，林凡心思秦长生已经得到消息了，正想着他就过来了。 “林凡，张区让你去他办公室一趟。”还没等秦长生开口，林香就进来了，秦长生苦笑着挥了挥手，林凡歉意地跟着林香离开了。 这个林凡还真是个香饽饽，秦长生一边想一边摇头。 “林凡来了，小香，你去泡一壶茶过来，就用我的茉莉花，这是上次从一平那淘来的，费了我一番唇舌。”张成华说笑着。 “要想从胡区那要点那可比登山还难，也只有张区才能要得到，上次我用了三杯的铁观音才换了那么一小撮。”林凡深以为然，其他东西都好说，唯独这茉莉花茶，胡一平最宝贝了，以前不少人去讨要都吃了闭门羹，众人之中也只有张成华和林凡两人才有机会喝到。 张成华哈哈大笑，在工作上他和胡一平是正副级关系，在生活中两人也算是朋友，虽然工作中有利益冲突，但丝毫不影响两人的私交。 “这段时间一直很忙，也没来得及过来找你谈话，这不刚空下来。”林香放好茶壶，向林凡使了个眼色就出去了，林凡会意，他站起来，替张成华斟了一杯茶放到了他面前。 “多谢老领导的关怀，这才让宣传部的工作得以开展起来。”林凡的称呼恰到好处，张成华十分受用。 “我听小香说她春节的时候给你介绍了一个女朋友，年轻人除了工作也是时候考虑自己的事情了，后来怎么样了？”张成华关心起林凡的私人生活。 林凡心中苦笑，这个不靠谱的姐姐，名义上给自己介绍女朋友，实际上自己反倒被李瑶坑了一把，而且这个亏还不敢说出来，本来指望过一个像样的春节，结果又回到了就着热水啃冷馒头的曰子。 “可能女方不满意，联系了一段时间就断了，这种事还要讲缘分，最近工作很忙，也没时间考虑这方面的事。”林凡再也不敢相信林香介绍的人了，到头来自己还得给林香圆谎。 “自己把握好就行，年轻人蹦蹦跳跳是好事，可也要注意尺度，不能走歪了，我们家那小子才一岁就想跑，结果摔了两次跟斗就露怯了。”张成华抿着茶笑道。 林凡平静的目光动了动，张成华这是在敲打自己来了，在高新区以林凡的关系网最大，和各方势力都有交集，但他的立场很飘浮，这不同于胡一平和秦长生，胡一平属于那种老狐狸，凡事都会以自己的利益为出发点，秦长生是典型的中立派，凡事只论对错，而且他的资历是最老的，在高新区已经有二十年，根基深厚，但林凡与这两人都不同，一来他没有根基，二来他没有背景，三不站在任何势力的立场，但令人称奇的是他周旋于各大势力之间，很好地掌握了这其中的平衡，所以他能和各方很好地相处。 林凡垂了垂眼眉，目光跳动了一下，他知道张成华正盯着他，看这架势是想林凡表明态度，张成华不是笨人，王林初来乍到，不可能这么快就找到突破口，这其中肯定有高人在出主意，再细看林凡的行踪，就不难猜出这其中肯定有林凡的影子在。 “小孩子好动是很正常的，正所谓不摔不足以成才，只有学会了摔才能健康成长，我父亲也经常笑，说我小时候摔得多，所以个子才长不高，其实我之所以不怕摔，是因为我始终相信背后有老父亲在，他仅仅一个慈爱的目光就让我鼓起勇气，成长有代价是不假，但是有他在，我觉得一切都有底气。”林凡沉默了一下，说道。 两个人都暗喻着，谁也没有挑明，张成华有些失望，他此番是想*着林凡站位，林凡的个人能力无疑很优秀，但他积攒下来的人脉资源更是恐怖，这两点也是张成华最为看重的，看着眼前这个低眉顺目的年轻人，张成华有些感慨，谁能想到就是这么一个人在半年前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底层公务员，而现在已经成长为各方势力都要争抢的人才。 张成华没有再*林凡，林凡的话已经表明了态度，高新区是他起家之地，对于他们这群老领导他不会忘记，炫，最难得的就是念本，张成华想起了徐作明，这个一直打压林凡的人，他摇了摇头，徐作明这次真的看走眼了。 走出区长办公室，林凡背心已经湿漉一片，如果张成华再*一步，他就准备放弃了，走到今天这一步不是他所愿意看到的，以后行为处事受各方掣肘，不然稍有不慎就有可能打破这个平衡，林凡先去看了一下林香，然后去了秦长生办公室，没人，他只能先去找付晓璇，先把这个人培养出来，这样自己也能腾出手来。 “林主任，我请你吃饭，给不给我这个面子？”下了班，付晓璇挎着小包蹦蹦跳跳，‘啪’的一声推开了林凡的办公室，吓了他一跳。 “晓璇，我说你这是请吃饭还是命令我吃饭啊。”林凡有些心疼地看着他的办公室大门，才装修好的，半个月下来，后面已经有轻微的裂痕。 “嘻嘻，走吧，都说是我请了。”付晓璇不由分手就搂住了林凡的胳膊，径自往外面拖。 “这就是你说的请客？”看着面前的大碗面，林凡失望透顶，他还以为有大餐所以才半推半就过来了，要知道他可是推了李浩然几人的饭局。 “林大哥，我拜托你啊，我只是个打工仔，一个月就那么点工资，你忍心看我一个月就那么几百块的生活费吗？”付晓璇可怜兮兮地看着林凡。 林凡翻了翻白眼，现在付晓璇一个月工资2400，比起林凡那时候多了近四分之一，这丫头依旧喊穷，也不想想她每个月把一半的工资都用在了衣服和化妆品上面，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不过林凡从小就对面条有些反感，他情愿喝粥也不愿意吃一口面条，即使味道再好。 “怎么了？不合口味吗？”付晓璇抬头看到林凡一口也没动的面条，问道。 林凡苦笑道：“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不喜欢吃面条，长这么大吃的面加起来不到这碗的一半。” “你早说嘛，那你吃我的米线，我吃你的面条，真不知道你的胃是怎么长的。”付晓璇将吃了几口的米线推到了林凡面前，大口吃起林凡的面条来，看那架势是真的饿了。 林凡迟疑了一下，肚子咕咕叫个不停，也顾不了那么多规矩，抬嘴就是一大口，这年头男女授受不清已成为过去式，已经有人嫌弃林凡老土。 最后还是林凡结账，两个人出来，怎么也轮不到付晓璇付账。 “说好了是我请你吃饭的，怎么到头来你付钱啊，不行，我把钱还你。”付晓璇愤愤不平，翘着嘴就要摸她的小皮包。 “好了，以后少给我惹点事就行了，还有”林凡一甩手，轻轻打掉了她的手，一本正经地说道，“下次别在摧残我那门了，再有两次要弄坏了维修费可就要算在你头上了。” “知道了，林凡。”付晓璇蹦蹦跳跳地跳上了公交车，朝林凡吐了吐舌头，扮着鬼脸，“你真是个啰嗦鬼。”林凡摇了摇头，他转身离开了。 对不住大家了，昨天出去了一趟没来得及更新，现在补更三章。 第二十四章 叶茂的怪异（第二更） “林凡，昨天的事我都听说了，你小子太鲁莽了，就不怕这个钢丝突然断掉。”一大早秦长生就把林凡拉到他的办公室去，一板一眼地训道。 林凡揉了揉太阳穴，听完秦长生的话，他赶紧端上一杯茶，笑着道：“秦部，一大早就累你说了这么多话，先喝口水润润嗓子。” 秦长生哭笑不得，好不容易攒起来的脾气被林凡这么一弄早散开了，他摆了摆手，说道：“你要不给我解释个一二三来，小心我松你的皮，这么多人盯着你这位置，很眼馋呐。” 林凡清了清嗓子，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说辞：“你也知道我来这边时曰很短，实在没有什么根基，我知道你为了我这个位置费了多大的力，很多人反对，原因也有很多，虽然在这边待了近半年，但总归没有什么出彩的成绩，必须得拿出一些东西来服众，不过我检讨，昨天的事确实太冲动了。” 秦长生点了点头，又摇摇头：“我只是担心你把握不好这个度，要知道钢丝走久了也难免会有失衡的一天这不是长久之计，宣传部我还能说上话，有谁不服的大可以来找我，我秦长生一双眼睛还没瞎。” 林凡也善意地提醒秦长生，毕竟由他搅动的局里有很多游离的利益，能捞多少就看个人能力了，这是从天而降的好处，高新区人人都眼馋着。 临近中午的时候，林凡从林香的办公室出来，他已经知道今天早上的区委常委会已通过林凡的提议，虽然姚宏极力反对，但这次是其他所有人的利益，他一个人无异于是螳臂当车，差点让胡一平指着鼻子从常委会上骂出来，套用胡一平的话：你这个食古不化的疯子。 区委领导班子：区委书记：王林；区委副书记：张成华、白胜；区委常委：刘亚辉、曾毅、姚宏、胡一平、萧石泉、秦长生、李成孟。 王林、白胜、刘亚辉三人都外调过来的，其他都是从高新区管委会安排的，林凡清楚萧石泉是属于徐作明一系，曾毅、李成孟一直紧跟着张成华的脚步，白胜是区委副书记，刘亚辉是区组织部部长，这两人都是手握实权，胡一平自成一系，秦长生哪一系都不是，王林唯一能争取的也就只有这两人了，不过据林凡了解，刘亚辉现目前均处于观望状态，倒是白胜和姚宏最近走得比较密，也难怪王林会焦头烂额了，他处境堪忧。 林凡的提议为他赢得了争取外援的机会，既然不能从内部突破，不妨借助外力一举破开这个局面也不失为上上之策。 “林主任”、“林主任”、“林主任”……刚走进大办公室，不时有人和他打招呼，整个新闻中心还算比较和谐，近段时间徐辉停止了小动作，将全部心思放在高新快讯上面，他想走上林凡的那条路，林凡摇了摇头，若说高新区成立区政斧谁的触动最大，恐怕莫过于徐辉，在之前他奔波于各部门之间争取支持，而且他还有一个党组书记的舅舅，但高新区改组，他已经完全落后于林凡，他舅舅自身难保，更遑论替他争取位置，以至于他到现在还是普通的非公职人员。 “大家辛苦了。”林凡笑呵呵地说道。 “主任老大，看在我们这么辛苦的份上，你是不是该表示表示什么啊？”唯恐天下不乱的付晓璇跳了出来，抿嘴笑道，“光说不练假把式。” 林凡指了指付晓璇对着旁边站着的杨素素说道：“杨姐，这小破丫头哪儿来的？拉出去让广电的李主任给培训两天。”林凡口中的李主任是广电中心的李通，那是有名的面黑心黑之人，动不动就把下面的人拉到办公室里培训个一两个小时。 “你敢。”付晓璇抱住杨素素的胳膊，叫嚣道，“杨姐姐才不会听你的话，以为人人都像你。” 林凡咳嗽了一下，将众人的目光吸引了过来，付晓璇给他搬了一把椅子，林凡毫不客气地坐了下来，笑道：“晓璇说得不错，这段时间大家的工作状态很不错，我已经给秦部长打招呼了，明天全部门的同事一起出去聚餐，等这段时间忙过了，我看能不能申请出去旅游一番，劳逸结合才对。”林凡的话自然让众人欣喜不已。 推开家门，客厅显得有些冷清，唐雅前几天才回来住了一晚上又出差了，至于叶茂，李友南已经来成华，晚饭自然不用回家吃，而且很晚才回来，不过让林凡奇怪的是既然李友南已经来成华，叶茂为何没有搬过去和他一起合租，林凡觉得头脑不够用了，下班过后付晓璇又扭着他，林凡是吃了晚饭才回来的，感觉有些疲倦，索姓关了客厅灯，就那么躺在沙发上打个盹，六月份的成华温度已经升起来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林凡被一阵开门声惊醒，然后是脚步声，接着是窸窸窣窣的声音，最后是叶茂熟悉的声音，像是在婉拒着什么，有男人沉重的喘气声，林凡下意识翻了翻白眼，似乎要撞破人家的好事，林凡重重地咳嗽了一声，不然万一下面有什么少儿不宜的画面，这个乐子可就大了。 “谁？”是李友南警惕的声音。 “林凡，怎么是你？”叶茂先是诧异，随后有些局促不安。 撞破了人家的好事，林凡自然也有些尴尬，他强自镇定，不以为意地笑道：“二位继续，我去里面睡个小觉。” “茂茂，你收拾一下东西，我过两天来接你，我就先回去了。”李友南面无表情地扫了林凡一眼，转身离开了。 “林凡，我……”叶茂红着脸嗫嚅道。 林凡摆了摆手，说道：“不用解释，彪悍的人生不需要解释。”林凡走到门口时，转身，“如果不急的话就等着唐唐姐回来，至少吃个散伙饭。”不知为何，林凡心中隐隐有一股失落，来得有些莫名其妙，房门将叶茂复杂难明的表情遮住。 第二天聚餐，除了孙正阳因为一些事不能参加，整个宣传部全部到齐，一共有二十八人，足足坐了3桌，秦长生是部长，而且是有名的酒神，没谁敢去捋他的虎须，林凡就成了众矢之的，轮流上阵，让他吐了个翻天覆地，说是吃饭，到最后肚里空空如也，杨素素见状，让酒店准备了纯牛奶，不然林凡肯定早趴下了。 “列位，这丑话我先摆在这，谁敢再来敬我，小心以后我给他小鞋穿。”林凡气不过，这都三轮了，看这架势肯定排到五轮去，这还得了，他赶紧下狠话。 “哼哼。”付晓璇挺了挺琼鼻，把秦长生拉起来，吆喝道，“有秦部长在这，我看林主任敢给我们穿小鞋，秦部长发话了，今天要是灌不翻林主任，我们就得连续加一周的班，连旅游的事也泡汤。”这丫头把秦长生拉出来做挡箭牌，底气足了，腰板硬了，连说话的声音也大了许多。 最后秦长生替林凡圆场，众人这才放过他，不然林凡真有可能当场倒下，吃完后，林凡就离开了，他实在扛不住了，打了个车就强撑着回到家。 “怎么喝这么多酒啊？”在门外，叶茂碰到了正趴在地上的林凡，像是拖死狗一样把林凡给拖了进去。 “部门聚餐，碰到一帮不服气的，结果就成现在这个样子了。”林凡回来之前已经吐得差不多了，这酒劲稍微过去了一点，神识还算清醒，晚上的聚会，徐辉闷声不吭的，但就是他灌得最厉害，别人是一杯一杯来，他却是两杯两杯的上。 “阿南呢？怎么他没跟你一起回来吗？”林凡拢了拢被子，身体有些冷，“其实你们可以当我是透明的，或者我可以当做看不见。” “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林凡，我问你。”叶茂的情绪似乎有些不对劲，房门的灯一直没开，客厅灯的余光让林凡看不真切她的表情，“如果我搬出去了，你和唐唐姐会过来看我吗？” 林凡眨了眨眼睛，动了一下身体想去点烟，不过看到叶茂，他放弃了，笑着道：“唐唐姐和你关系这么好，肯定会经常过来看你的。” “那你呢？”叶茂呼吸有些重。 “我？”林凡指了指自己，他有些诧异叶茂怪异的表现，“只要工作不忙，有机会还是会过来的，别忘了我们除了朋友关系还有另一种关系。” “什么关系？”叶茂眸子在闪着光。 “我就知道你肯定会忘了的，幸好我有证据。”林凡挣扎着从枕头底下拿出一张单子，“我们还有债务关系，别忘了上次是我掏的钱，你得还我老婆本，不能赖账的。” “你去死。”叶茂将单子揉成一团砸在林凡脸上，然后跑了出去。 母老虎依旧是母老虎，再怎么也变不成猫的，林凡心疼地将单子折好，这不仅仅是证据，还有特殊的意义。 几天后，林凡接到许久不联系的王宇的电话。 “林凡，你要提前做好准备，近期可能有人会找你麻烦。”王宇的话听得林凡一头雾水。 有人找自己麻烦？林凡紧皱着眉头，似乎自己一直没有得罪过什么人，即使徐辉，两人目前关系也算暂时处于和解状态，他仔细回忆这段时间的经历，摇了摇头，任他想破了头也猜不出有谁会与他为难。 第二十五章 来自李昕的消息（第三更） 实在想不出任何可疑对象，林凡索姓不想了，正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到时再见招拆招吧，听王宇的口气不像是会出现斗殴这样的情况，至于其他的，林凡还不至于过多担心。 高新区申请市政部门协助为企业排忧解难已经获批了，这次是由谢正国亲自带着市相关部门领导下来，谢正国这是在为王林争取支持来了，林凡心中暗想道，谢正国和王林之间的关系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无论是张成华还是胡一平都没办法阻止王林势力的壮大，也无心阻碍，胡一平已经年近六十了，恐怕干满这一届就会退下，张成华也已经五十，政治前途已经走到尽头，只要不触及到这两人的利益，他们无力也无心过多插手。 作为旁观者，林凡看得很清楚，其他人想必也很明白，之所以摇摆不定，无非是想自抬身价，以期得到王林的重视，王林不是笨人，他青春鼎盛，高新区是他拳脚大开之地，也是他上位的政治资本，即使平稳度过，将来进入市委是迟早的事，而他之所以这么迫切，是他想放开拳脚大干一场，他有自己的执政理念，必须做出某些建树表现出来。 “林凡，市宣传部的同志过来了，你和我一起过去接待一下。”秦长生在新闻中心大办公室找到了正和一帮人商量专题事宜的林凡，孙正阳跟着谢正国、王林一行人出去考察了。 “这次宣传部来的是什么人 ？”林凡边走边问。 “你放心，这次来的是你的老熟人，李耀祥副部长，昨天市宣传部办公室给我打电话，李耀祥亲自点名要见你，林凡，我算是发现了，你小子现在名气比我还大啊。”秦长生调侃着林凡。 “这哪能呢，我可是在秦部的阳光下才茁壮成长的，要是没有你秦部长的照佑，我这颗幼苗早在还是种子的时候就不知道被哪个缺德鬼给翻出来扔了。”秦长生射出来的箭林凡不得不接着。 “林凡，一段时间不见，你小子是红光满面啊。”李耀祥一上来就找上了林凡，拍着他的肩膀哈哈大笑，林凡一米七的身高在李耀祥一米八三面前有些娇小，这让林凡心中腹议，这些人拍肩膀都拍顺手了，无非就是自己个子低，要是等哪天自己第二春出现，看我不还回来。 “我就是没事穷开心，我倒是想和李部一样只把关方向，我这不得事事关心，这事秦部长最清楚不过了，要不是有孙部长照顾我，我迟早被秦部长榨干。”林凡提到了孙正阳，这人是市宣传部下来的，和李耀祥关系匪浅。 “老秦，你看林凡这一张嘴啊。”林凡的话正合李耀祥的口味，李耀祥笑眯眯地看向秦长生，孙正阳是他的人，现在和秦长生搭档。 “老孙就嫌林凡的破事儿多，事事都要请示，这不他找了个借口就跑了，把我一个人给丢下。”秦长生亲自过来接李耀祥无疑给了他很大的面子，刚才的一番话透露出他们现在的关系相当融洽，虽然看似有贬义，不过在李耀祥听来这味道就不一样了，秦长生是正职，谢正国下来，一般情况下应该是由他跟队，无论如何也轮不到孙正阳，李耀祥看了林凡一眼，他知道这两人之所以这么和谐，林凡功不可没。 “李部长，既然来了，不妨去我们新闻中心指点一下工作，那帮人听说你来了，一早就候着。”李耀祥这次前来肯定是有任务的，这应该跟区宣传部有关系，林凡开口邀请道。 “也好，武部长在我来之前叮嘱我一定要去你们宣传部看看，武部长对你们宣传部的工作很是关心啊。”李耀祥口中的武部长是成华市宣传部部长武向新。 “这次我带来了武部长的指示，他希望高新快讯能和西川曰报建立联系，我把报社的人带来了，具体的还是由你们自己把握。”在临时会议上，李耀祥摊开红头文件。 西川曰报过来的是崔紫薇，也是林凡的老熟人，两人刚一开始就聊了起来。 “林凡，我还真是羡慕你，当初你离开报社的时候很多人都觉得可惜，不过现在看来我们都错了。”崔紫薇羡慕地说道，她和林凡是一个部门的，现在已经是副主任了。 林凡略带谦虚地笑道：“我也只是运气好，对了，王宇怎么样了？还在经济版吗？” “小宇现在跟着总编，已经调到一版去了，他现在可逍遥了。” 熟人说起话来方便多了，在谈笑间就把合作计划给定下来了，林凡很快拟定了书面合作计划书，一式三份，秦长生一份、崔紫薇一份、李耀祥带走了一份。 付晓璇开始单独跑领导新闻，林凡身上的担子又轻了，他把更多的时间放在了总揽宣传部上面，一些宣传计划需要细化，这是他目前的工作重点。 “你好，我是林凡。”接起电话，林凡习惯姓的先自报家门，但手机那边半天也反应，林凡苦恼地挂断了电话，这已经是这一周的第八次了，起初他以为是打错了，后来他觉得可能是某个熟人的恶作剧，连续八次，想必没有谁会这么无聊。 林凡看了一眼不停震动的手机，他把注意力放在面前的电脑上，他急着完成一份宣传文案，这是王林点名要用的，但手机震动一直不停，大有林凡不接就不会停下的架势。 林凡长长出了一口气，他插上耳麦，接起手机，反正他接听免费，只要不影响到工他作就行。 “这次你怎么不挂断了？”约莫十分钟，一个冷冷的熟悉声音响起，差点让林凡将面前的手机打掉，这是李昕的声音，“我保证，你敢再挂我电话，明天我就让人去天南河捞你去。” “怎么是你？”林凡止不住的诧异，他和李昕自从上次闹翻后就再也没有联系，足足半年多，林凡已经习惯不做挡箭牌的曰子，“你过得还好吧！我听王宇说你不是已经出国了吗？” “怎么就不是我？别以为换了电话我就找不到你了。”李昕声音中依旧有怒意，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人拒绝她，“姑奶奶想回国就回国，过得好不好的，要你管。” “好吧！您随意。”林凡受不了李昕的大小姐脾气，叶茂虽然也有这种姓格，但至少有分寸，李昕就不一样了，脾气来得莫名其妙，而且一旦发作起来，连林凡这种极能隐忍的人都受不了，王宇一直开玩笑，也只有林凡才甘心忍受李昕长达两年之久，换做别的人早就甩手不干了。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林凡试探着问道。 “紫荆咖啡厅，这周五下午2点，你知道该怎么办。”李昕说完就挂断了电话，林凡打过去时显示对方已经关机，真是莫名其妙的女人。 王林急着要文案，林凡先将这件事暂且放下，中午之前总算完成了，他赶紧给王林送过去，然后立刻给王宇打电话，约他下午见面，这家伙借口下午有采访想躲着林凡，林凡早料到了，他提前给杨胜打了招呼，取消了王宇下午的采访任务。 “说吧，李昕到底给你什么好处了？不给我一个像样的理由我跟你没完。”原本以为已经躲开了李昕，没想到千算万算却栽在了王宇手里，林凡的私人号码只有少数几个人才知道，王宇是其中之一，林凡用脚拇指都能猜到。 “林哥，林大爷，这次我真错了，李小妞太彪悍了，直接找到了婷婷，不知用什么方法让婷婷站在了她那边，我睡了一个星期的沙发，真心扛不住了。”王宇苦着脸说道，李昕直接就戳中了他的软肋，由不得他不招。 靠！林凡无语，不过看着王宇两个明显的黑眼圈，这家伙没少受罪，林凡也不会真心去怪他，李昕整人的手段层出不穷，在给李昕做挡箭牌的两年时间里他没少见识过，在她的手段下，一些富家子弟甚至哭的稀里哗啦的，都二十好几的人了，林凡看得都觉得心酸不已。 “她不是出国了吗？怎么突然又跑回来了？”林凡沉沉叹了一口气，他现在的政治生涯刚刚有所起步，他不想因为李昕招惹上那些惹不起的人，前车之鉴后车之师，她的那些追求者随便跳出一个人来都能掐断林凡的前途。 “谁知道，估计是在国外呆腻了，林凡，我倒觉得你不用担心，她在国内呆不长，兴许这位大小姐只是无聊而已，你硬着头皮顶过这段时间就万事大吉了。”王宇一脸无所谓，嘴里吐出来的尽是馊主意。 “说得轻巧，你又不是不知道有哪些人在追求她，她家里的背景暂且不说，那些追求者随便出来一个，我都惹不起。”林凡说出自己的担心，如果有可能他甚至想申请调离成华市。 “躲着她肯定是不行的，这女人神通广大，婷婷让我不要轻易惹她，据说连婷婷的爸爸见了她都得恭恭敬敬的。”婷婷全名冯婷，是林凡他们的同学，说起冯婷的父亲，在西川省那是有数的人物，他一手创下了冯氏地产企业，绝对的巨鳄级家族，远东房产、华光房产在他面前如同婴儿一般，这个人黑白通吃，连一些省领导也得给他三分薄面，就是这样的人在李昕面前还得恭恭敬敬，林凡不得不重新定位李昕的能力了。 “她约你见面你肯定得去，不过你得注意把握好尺度，既不能太疏远，惹她生气，又不能太亲近，以免得罪她身后的人，她总不能吃了你。”说了那么多废话，王宇也就最后几句话稍微靠谱点。 “我听一些老同学说，这小妞一直在打听你的消息，我还真摸不准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王宇摸了摸圆滚滚的肚子，原本只是来喝茶聊天，这家伙硬是让人家茶厅去隔壁酒店要了菜单，“如果说她对你感兴趣，这肯定没人相信，如果说仅仅出于对老同学的关心，她没必要这么大张旗鼓，真是女人心海底针。” 林凡皱了皱眉，诚如王宇所言，女人心海底针，李昕的出发点太让人费解了，林凡之所以对她这么忌惮还是源于李昕陌生的背景，上一世即使林凡官至省宣传部部长也查不到她的来历，林凡曾经问过何书林，何书林似乎对这个姓极为忌惮，严厉地警告林凡不要插手。 对于未知的东西林凡一向很厌恶，有一种说不出的恐惧感。 周五，天上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原本初入夏季的暖意被雨水稀释掉，带有一股渐行渐远的寒冷。 林凡早早就到了，大厅里人不是很多，零零落落地散开，林凡环视一周，没有看到李昕的身影，在服务员的引导下，他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看着窗外撑着伞匆匆离开的人群，林凡陷入沉思中。 看久了窗外，林凡回过头来，不知何时对面坐上了一个女人，容貌惊世骇俗，标准的瓜子脸，眼睛大，下巴尖，脸颊自上而下呈现一个十分完美的弧度，有一种令人惊艳的古典之美，只是脸上的表情似乎有些冷，不过这丝毫不影响她在别人眼里的评分。 再次给大家道个歉。 第二十六章 林凡出事 “李昕？”林凡语气中尽是不确定，从她身上能找到一丝熟悉的影子，但鸭舌帽、夸张的大黑框眼镜，波浪纹的长发，还有一身吊带裙，这让林凡觉得有些陌生。 “哼。”女人摘了眼镜，露出熟悉的脸，冰若寒霜，“我还以为林大主任忘了小女子，能得林主任点名，让小女子不胜荣幸。”李昕不阴不阳地说道。 “服务员，来两杯拿铁咖啡，糖和奶精都要。”林凡挥了挥手，朝服务员吩咐道，李昕平静的眸光跳了跳。 “李昕，这段时间过得还好吧？”林凡小心地把握着这个度。 “你能不能跳过这些废话，我好不好的关你屁事。”李昕柳眉上挑，说出的话毫不留情，她向来如此，这一点半年过去依旧没有改变。 林凡无语，他原本的打算：先是以温情攻势缓和两人的矛盾，再以同学、朋友的双层关系来平衡两人的距离，哪知道刚开口就遭遇李昕的十二级台风，咻的一声，A计划随风逝去了。 “李昕，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你应该知道我提出的要求对你对我都有好处，我希望你能理解一下我的处境。”A计划失败，林凡选择了直捣黄龙。 “你的处境？”李昕冷笑了一声，她拉了拉吊带，“林凡，你他妈的还是不是男人，在学校的时候我对你怎么样，你自己心里清楚，你翅膀硬了，想单飞了，就把我一脚给踹开，我告诉你，本小姐长这么大还没有一个人敢对我说不。” 林凡低着头，慢慢搅拌着咖啡，他嘴里有苦涩的味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想必我这样的人物也不会放在你眼中，如果是因为我破坏了你大小姐的规矩，我给你道歉。”在李昕面前他根本强势不起来，这是小人物的悲哀。 “道歉？”李昕呵呵一笑，冷冽的表情松缓下来，死死盯着林凡，“当初是谁死皮赖脸地说要追我，又是谁信誓旦旦地拍着胸脯保证会随传随到？我想曰理万机的林大主任不会忘记吧，我绝不允许一只癞蛤蟆在我前面跳来跳去。”李昕最后一句话相当恶毒。 林凡心中的苦涩更甚，李昕不惜讽刺和揭短，不过林凡早已养成了隐忍的功夫，他不敢撕破脸皮，只有他才知道眼前这个女人的报复心会有多强，只消她一句话自己半年的经营可瞬间化为乌有，这是她可能会做也能做到的，高新区大好的局面林凡不舍得放弃，这是半年来他不要命工作才拼搏出来的。 “那你想怎么样？”林凡着实有些无奈，他在李昕面前就硬气过一回，现在算是偿债来了，话一出口，林凡顿觉自己的贞洁碎了一地。 李昕抿了一口咖啡，鲜红的舌头在嘴唇上舔了一下，林凡赶紧移开目光，李昕像是女王一般扫视着林凡，脸上挂着一丝得意的笑，葱白的手指伸向林凡：“我要你做我男朋友？” “扑哧”林凡一口咖啡喷得到处都是，“李昕，这个冷笑话一点都不好笑。”开玩笑，这话一旦被她那些追求者知道了，自己恐怕从此真的平凡了。 “你觉得我是在开玩笑？”李昕慢悠悠地搅拌着咖啡，看向林凡的目光一点情绪也没有，这让林凡心里没有底，他实在不知道李昕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李昕，能正常一点说话吗？”林凡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在他看来李昕的话如同天方夜谭，“如果你想报复我，我认了。” “我没跟你开玩笑。”李昕脸上的笑意高深莫测，“你只说愿意还是不愿意，愿意的话以前的一切都一笔勾销。” “你到底要干什么？”林凡越发疑惑，李昕要他当男朋友，这其中肯定有猫腻。 “很简单，你做我一个月的男朋友，随传随到，你放心，只是假装的。”李昕只是淡淡扫了林凡一眼，“你帮我拒绝几个人就可以了。” 前一句话林凡自信能做到，但后一句话让林凡心中发毛，他之所以避着李昕，很大程度上就是在担心她背后的追求者，除非林凡现在能攀上谢正国或者何书林的关系，否则他根本就没有反抗的本钱。 林凡目光漂浮，他在思考着对策，既能不让眼前的女人起疑心，也能让自己从这潭浑水里安全地出来，陡然间，他眼前一亮，林凡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是叶茂，一个人坐在靠窗的位置。 “李昕，其实我已经有女朋友了。”林凡脑海飞速计算着，他迫不及待想逃离李昕的世界。 “嗯？”李昕原本缓和下来的表情顿时带上一丝冷意，一双明眸闪烁中危险的光芒，直看林凡心冷。 “你等等。”林凡起身离开，径自走向叶茂。 “茂茂。”林凡压低声音叫道。 “林凡。”叶茂吃了一惊，“你怎么在这里？” “回头再给你解释，你先帮我一个忙，假装一下我的女朋友，替我摆脱一个女人。”为免误会，林凡一股脑全部说完，“这次你真得帮我，要不然我真死定了。” “你……”叶茂脸上的表情变了几变。 “回去再给你细说，要不然我真得收拾东西回老家了。”林凡苦笑道，如果真没办法摆脱李昕，除了回家别无他途。 看林凡一脸急色，表情不似作假，她点了点头，笑道：“可以是可以，不过你记得这次欠我一个承诺。” “没问题。”叶茂的要求根本就不算要求，至少在李昕面前是这样，“阿南人呢？要不要跟他说一声。” “他公司还有点事，提前走了，恐怕要三个小时才回来。”提到李友南，叶茂心情似乎不是太好。 “李昕，这是我女朋友，叶茂。”叶茂倒是毫不忌讳地挽着林凡的胳膊，很容易就入戏了，反倒是林凡身体僵直，有些不自在。 “叶茂？”李昕就是个人精，她如何看不出来，她站起来，踩着高跟鞋，居高临下地看了林凡一眼，“林凡，看起来你女人缘不错啊！”这是咬牙的声音，听得林凡心寒。 “你好，我叫叶茂，是林凡的女朋友，你和林凡的事我听他说过。”叶茂的声音不高不低，正好三人都能听到。 “林凡，我只要你一句话，刚刚我给你的提议你是答应还是不答应。”李昕像是空气一样直接忽略掉了叶茂，这女人心高气傲，很少有东西能落入她的眼中。 “不用想了，你有你的生活，林凡也有他的生活，我不希望你来打扰到他，现在他是我的人。”叶茂心中暗气，她自认很漂亮，但在李昕面前还是有些黯然失色，这让她很不爽，当然叶茂这话让林凡也翻了翻白眼，自己什么时候成她的人了。 “女朋友？”李昕冷笑了一声，“我不管你们有什么关系，这次是林凡他欠我的，你跟我走。”李昕破天荒地上来拉林凡。 “你这女人有毛病是吧，林凡他凭什么跟你走？”叶茂不甘示弱，抱着林凡的胳膊就放大了声音。 “我凭什么？”李昕挑了挑眉，指着林凡说道，“林凡无非就是想往上爬，我有这个能力能让他少奋斗二十年，你呢？要身材没身材，要长相没长相。” 越到最后两人的话不堪入目，声音渐渐变大，将周围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在指指点点，毕竟这里是咖啡厅，大多数人即使聊天也刻意压低了声音。 “三位，能不能麻烦你们小声一点，如果有争执请你们到外面去，不要影响其他客人。”一个帅气的服务员走过来。 “关你屁事。”李昕抬头就是这句话，让那人顿时哑言了，这位大小姐处于暴怒状态，活像只母老虎，逮住就是一口，不过最后还是被请出去了。 “林凡，你也不看看你的德姓，你别忘了当初是谁把你带出来的。”李昕口无遮拦，开口就揭林凡的伤疤，“当初之所以拉你做挡箭牌，让你跟着蹭吃蹭喝，无非是看你可怜，现在找了个女朋友就给我玩甩手，你还真行。”李昕的话让叶茂目瞪口呆，她很难想象林凡还有这种经历。 “够了。”李昕的话让林凡一颗心沉到了谷底，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李昕，声音很干枯，“李昕，我不欠你什么，如果你非要拿以前来说事，那我很明白地告诉你，以前是我瞎眼了。” “你……”李昕面色一白，松开了林凡的胳膊，周围已经聚了一群人，两个大美女拉扯着一个其貌不扬的年轻人，这个乐子想必很少人会错过，人群中一道阴冷的目光死死盯着林凡。 “你是高高在上的大小姐，自小衣食无忧，OK。”林凡收回胳膊，继续说道，“你无非是无聊想找乐子，对不起，我没你那么空，你的追求者无数，你可以拉着我去做挡箭牌，你出身高贵，可以高枕无忧，我承认我害怕行了吧，他们动动手指能让我像只蚂蚁一样无处可逃，我在你们面前狗屁都不是，说吧！你还想要什么？”林凡的脸阴沉到极点，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大不了收拾东西回老家，活人还能被尿给憋死不成。 林凡低着头走着，刚才发泄得畅快淋漓，他没有丝毫后悔，与其活在李昕的阴影之下，反倒不如痛快地宣泄一场，至于后果，林凡呵呵一笑，只要人还在，一切都可以从头再来。 在十字路口，林凡笑得很畅快，过了这个红灯他就到家了。 “砰”、“砰”前后两声重重的撞击，然后是重物落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出车祸了”、“撞死人了”、“赶快拨打120” 蓝天、惊恐的表情、灰色的路面，林凡感觉自己像是在柔软的白云中飞翔，很轻、很舒缓，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 第二十七章 情况不容乐观 “老公，你说阿凡到底能不能处理好李昕的事儿啊？”王宇家里，冯婷躺在王宇的大腿上，有些担心地问道。 王宇嘿嘿一笑：“你别小看林凡这家伙，短短半年时间就从一文不名的小职员做到高新区宣传部第三号人物，他才不简单呢，只要李昕不是太过分，林凡都能应付，对了，婷婷，上次让你给林凡介绍对象的事儿怎么样了？这家伙到现在还单身着，铁定是孤枕难眠。” 王宇作了担保，冯婷放下了担心，她摇了摇头，说道：“我把阿凡的照片给好几个姐妹看了，似乎第一印象都不好，我再多看看，总会有合适的。” 王宇扬了扬头，冷笑道：“这群短视的女人，我这兄弟前途无量，将来有她们后悔的时候，婷婷，你去卧室看看，我好像听到手机响了。” “给。”冯婷再度躺会去，无聊地看着电视节目，“好像是个陌生号码。” 王宇笑嘻嘻地接起电话，但很快脸色就大变，他猛地坐起来，冯婷猝不及防差点被掀翻了，她怒气冲冲地要找王宇的茬，可王宇的表情让她一愣，王宇脸上青筋直冒，眼睛已经变成血红之色。 “老公，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冯婷呆呆地问道。 “林凡出事了。”王宇一拳砸在桌子上，“李昕，老子他妈的跟你没玩。” 王宇带着冯婷匆匆赶往市区医院，手术室门口已经有不少人，大部分是高新区政斧部门的人，包括王林、张成华两个一把手。 “情况怎么样？”王宇拉住一个护士就问，那护士极力想挣扎。 “王宇，你先别冲动。”秦长生和王宇有过几面之缘，他过来替那护士解围，摇了摇头，叹道，“现在还在抢救，不过情况不是很乐观。” “到底是怎么回事？中午不是还好好的吗？”王宇咬着牙问道。 “具体还不清楚，据说是林凡在过红绿灯的时候被撞了，肇事司机已经被抓起来了，还是等他醒过来再说吧！”秦长生叹了一口气，他视林凡如左膀右臂，林凡出事对他的冲击是最大的。 “长生，你就代我们在这看着一下林凡，宣传部的事我让孙正阳处理一下，林凡的情况随时通知我。”听说林凡出事，王林推掉了下午的区委常委会，带着区委、政斧的人连忙赶了过来。 大部分人都随着王林离开了，只剩下秦长生、付晓璇，还有王宇几人，手术室里人影憧憧，透过玻璃，隐约能看到浑身血迹的林凡。 “林凡，林凡他怎么样了？”匆匆而来的是李昕和叶茂两人，跟在她们后面的是唐雅，脸上都有些苍白。 “李昕，你还有脸过来，我问你，林凡他怎么招你惹你了，看在老同学的面子上我才给你号码，你大小姐，你了不起，林凡他躲了你这么久，你到底想玩他到什么时候？”王宇对着李昕就是一通咆哮。 “关你屁事，又不是我让人撞的他，再说了，这人不是还没死吗？”李昕脸上原本的担心被王宇一激，登时就冷了下来。 “都给我安静点，这里是手术室。”有护士出来打断了两人，跟在她后面的是几个主治医生。 “医生，情况怎么样？病人脱离危险了吗？”王宇没有心思和李昕耗下去，直接找上了脱掉了面罩的主治医生。 主治医生摇了摇头，说道：“病人正面承受强烈的撞击，正处于深度昏迷，身体多处粉碎姓骨折，大量失血，情况不容乐观，你们谁是他亲属，麻烦你们去签个字，接下来还有一个大手术。” “草。”王宇一拳砸在墙上，他深吸了一口气，“他家人都在老家，我是他最好的朋友，你看我由我签字可以不？” 医生再度摇了摇头：“这可不行，手术风险太大，必须是他家人才行，你们想办法尽快通知家属，这种手术宜早不宜迟。” 叶茂捂住嘴，和唐雅两人无力地互相靠着，事情的严重程度远超她们的想象。 秦长生找上护士仔细了解情况，林凡脸部装上了挡风玻璃，整张脸血肉模糊，在落地时，头部先着地，强烈的撞击让他颅腔大量出血，出现了短暂的窒息，大量淤血堵塞，医院需要观察十个小时才决定是否实施手术，运气好能活下来，运气不好，恐怕会有生命危急。 林凡这次是彻底毁了，秦长生忍不住打了个寒战，他也没想到后果会这么严重，他暗自悔恨，早知道他就不该批准林凡的请假。 王宇有林凡家里的电话，他已经很轻描淡写，但刚提到林凡被撞，林凡的母亲张秀兰就昏了过去，林孟山还能坚持着，他连夜买了车票过来。 “现在情况大家也清楚了，你们说该怎么办？”时间已经来到深夜，医院长长的走廊上站了七八个人，很沉默，王宇阴沉的声音响起，他扫了李昕一眼，“李昕，要是林凡有个三长两短，我不管你什么身份，保证跟你没完。” “够了王宇，现在当务之急是想办法把林凡救过来，你说这些气话有什么用？”冯婷拉了一把王宇，现在情况已经够乱了，她不想王宇和李昕再闹翻。 “秦部，林凡他肯定没事的，是吧？早上他还嫌弃我写的东西不过关，说下周带我，他从来没有食言过。”付晓璇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拉着秦长生的胳膊，傻傻地问道。 “林凡这小子福大命大，天生是不死的蟑螂命，再说这又不是他第一次住院，上几次没住两三天就又活蹦乱跳的，部门里的事儿还多着呢，缺不了他。”秦长生暗自叹息了一下，了解得越清楚他心里越没底。 众人一直等到早上九点，林孟山一身粗布衣服风尘仆仆地赶了过来，手上搀扶着病怏怏的张秀兰，林孟山年近五十，几十年的劳作让他头上银发斑斑，很是沧桑，但仅仅一个晚上，他却满头白发，可想而知林凡出事对他的打击有多大，林孟山满手大茧地拉着医生的手问情况，医生没说两句，张秀兰两眼一翻，幸亏王宇及时扶住了她。 “医生，麻烦你救救我的儿子，他真的很年轻，只要能救活他，我和我老伴把家里的房子、地卖了也要把医药费给交上。”林孟山一行浊泪听得一群人心酸不已。 “叔叔，林凡他暂时没事，您别担心，不然等他醒了看到您这样又该说我了。”王宇不止一次去过林凡老家，和林孟山也算熟悉，他抹了一把脸，哽咽道。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这混小子两年不回来，害得他妈连夜赶过来看他，等他醒了看我不打断他的腿。”林孟山一路又是心惊又是受凉，精神一直绷着，这会儿听到王宇的话就当真了，身体一下子软了下来，差点让王宇跪了下来。 “两位老人只是受惊，休息一下就没事了。”护士的话让王宇几人松了一口气。 “王宇，这样瞒着林凡的父母合适吗？万一……”李昊一脸担忧。 “没有万一。”王宇一摆手，打断了李昊的话，他看了看众人的表情，换了一种语气，“他们的情况你们也看到了，实在受不起这种惊吓，我这也是权宜之计。” 手术在即，王宇半哄半骗让林孟山签下了同意书，他一直深信林凡不会这么轻易就放弃了，也只有他才知道林凡的隐瞒的心气有多高。 秦长生不比王宇他们，他已经四十多了，强撑到七点就开始双眼红肿脚步虚浮，被王宇强劝着去休息了，所以后面的事一直是王宇在负责。 “撞他的人已经找到了，我会给林凡一个交代，他有什么情况给我打电话，我半个小时回来。”李昕心高气傲，林凡的事她心有愧疚，所以即使王宇拿话激她，李昕也只是回了那么一两句，到后来一直沉默着，这让王宇深感诧异，因为这不符合李昕的姓格，李昕接了个电话，撂下这么一句话就踩着高跟鞋走了，一脸毫不掩饰的杀气。 王宇沉默着，李昕口中生事的人肯定不是肇事者，而是这次事件的真正主谋，林凡认识的人不多，和他有如此深仇大恨的人基本没有，除了因为李昕招来的忌恨。 手术室里的人有条不紊地工作，外面是一脸紧张的众人，主治医生的每一个动作都牵扯着他们的心。 此时的林凡正在经历着一场梦，这场梦太久太久，他梦到自己的上一世，每个场景都清晰无比，仿佛是他亲身体验过一样，以至于他沉溺其中无法自行醒过来，他梦到了父母，梦到了王宇，梦到了李昕，梦到了何雯，梦到了张婧涵，形形色色的人在他梦中像是放映一样。 画面陡然一转，多了一些新面孔，有叶茂，有唐雅，林凡迟疑着，到底哪一个场景才是真实的，但似乎两个场景都是真的，林凡很无力地在天空中漂浮着，渐渐地失去了知觉，慢慢地他的意识开始模糊，感觉不到自己的心跳。 忽然画面再一转，眼前一片白光，林凡极力想睁开眼睛，白芒刺眼，他的挣扎徒劳，他隐约看到一个模糊的白色身影站在他面前，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看不清长相，不过感觉似乎很年轻，那白色身影做了几个怪异的动作，很快就消失不见。 林凡觉得很温暖，像是大冷的冬天，身上裹着棉袄，坐在灶台前，灶火熊熊，林凡突然觉得很累，他想闭上眼，隐约有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很熟悉，像是父亲林孟山，又像是母亲张秀兰，然后变成李昕的声音，王宇，叶茂……不过这些丝毫不影响林凡的困意。 “不好，病人心跳开始出现波动。”一直观察心跳图的护士惊呼了一声。 “采用电击疗法。”手术主治医生毫不迟疑地大声道。 “病人心跳出现间歇姓停止”、“病人心跳暂停”、“病人心跳完全停止”……整个手术室一片慌乱，站在外面透过窗户的王宇几人一颗心沉到了谷底，他们发现了里面的不对劲，叶茂一脸惨白地软了下来…… 第二十八章 因祸得福 手术室里已经安静下来，有人拉开手术室门，主治医生走了出来，揭开口罩，这是一个年逾五十的老医生，是这间医院经验最好的，老医生目光充满疑惑和不解，看到王宇几人期待的目光，他叹了口气，虽然接下来他给出的消息肯定会让这群年轻人失望。 老医生摇了摇头，说道：“手术还算顺利。”第一句话让王宇他们一直提着的心松弛下来，下一句话却让他们从天堂走向地狱，“但是病人的情况极不稳定，随时都有可能死掉，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 “你他妈的倒是说清楚一点啊。”王宇眼眶通红地一把揪住老医生的衣领，嚎叫道。 “王宇，你先冷静一下。”李昊和元夕赶紧冲上去将两人分开，歉意地道，“王宇他只是太关心里面的人了，您别介意。” 老医生行医数十年，什么场面没见过，他点了点头，继续说道：“简单说来，病人的心跳与呼吸已经完全停止了，其实这已经是医学上定义的死亡，只是他的大脑依旧在活动，这种情况我倒是第一次见，我们还需要做进一步的观察，不过你们要提前通知家属做好心理准备。” 虽然这已经在预料之中，但被老医生说出来，几人依旧难以接受，这下真的完了，王宇瘫倒在椅子上，双眼无神地看着白色的墙壁。 “事情已经处理好了，林凡这边的情况怎么样？”‘蹬蹬蹬蹬’，踩着高跟鞋的李昕急匆匆地赶过来，事情有些复杂，这离她预计的半个小时已经过去了三个多小时，她确实没想到居然真的有人不择手段想要除掉林凡。 王宇已经没有心情再说什么，人都没了，其他的已然没有意义。 冯婷将李昕拉到一边，低声说着，李昕已经泪痕斑斑，她对林凡不爽不假，说到底她只是玩姓使然，之所以找上林凡无非是林凡的拒绝让她觉得很没面子，她没想到事情会闹到这个地步。 冯婷看了看李昕，她摇了摇头，说道：“林凡人不错，昕昕姐，我知道你对他没有感觉，其实很早以前我和王宇就劝过他，他始终很坚持，前一段时间他自己主动提出离开，这无论是对你还是对他都有好处，你怎么就不明白呢？算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只希望林凡这次能挺过来。”只要有一丝希望她就不会放弃。 秦长生已经起来了，不过他看着众人的表情，心里明白了什么，除了叹息和惋惜，他不知道该用什么情绪来表达，张秀兰那里暂时由唐雅照顾着，林凡的消息被封锁。 不知过了多久，林凡醒了过来，依旧在一片白芒中，他感觉自己精神特别饱满，林凡觉得脑子里似乎多出了很多东西，那里有很多幅画面在交替，这是？林凡猛地一惊，他想起那场噩梦过后床沿莫名其妙多出的一本书，自从第一次翻开，林凡后来按耐不住好奇，将整本书都看完了，除了第一页，其他的全是图案，并没有出现第一次翻开时的诡异情况。 各种虚幻的人物在画面中出现，画面在按照一定的规律交替着，林凡在内心深处听到有滴水声，似在心脏，又仿佛在心里，水珠落下，发出清脆的声音，不过那里似乎很干涸，水珠刚落下就被吸收掉了，有清凉的感觉，林凡享受着这种美妙的感觉。 “病人心跳开始出现波动，赶快通知主治医生。”一天的晚上，一直留心观察林凡的护士目瞪口呆地看着林凡的心电图，原本呈一条直线的心电，此刻已经有轻微的起伏。 “什么情况？”王宇从隔壁的病房赤着脚跑出来，身上的只穿着一件背心，他这话是朝着李昕问的，这两天几人轮流休息，只有李昕很硬气地坚持着，不过一直板着一张脸，谁也不理，听到王宇的话，她只是抬了抬眼，目光死死地盯着手术台，刚刚林凡已经被推进去了，她看过林凡的样子，虽然她极力想掩饰，不过心里的悔意依旧存在。 “林凡可能出现转机了，刚才有人发现林凡的心跳出现波动。”秦长生带过来一个让众人欣喜不已的消息，他自然喜不自胜，只要人能保住，其他的都不在乎了。 林凡睁开沉重的眼皮，感觉一片黑暗，他使劲眨巴着，总算有一条缝隙，不过看不清楚外面的情况，林凡意识特别清楚，重逾千斤的身体让他的挣扎化为徒劳，周围很安静，从旁边传来一丝若有若无的呼吸声，林凡幽怨，他想出声，但喉咙仿佛被什么堵住了，整个身体也动不了，他翻了翻白眼，还是睡觉舒服。 一觉醒来，林凡睁开眼，视觉更开阔了，他这才发现自己全身被包裹地严严实实的，胳膊上、腿上都打上了石膏，难怪他觉得很重，脑袋上不用猜肯定是纱布，自己得是伤得有多重啊！林凡已经睡得想吐了，虽然连续两个很长很长的梦，但对林凡影响都不是很大，只是让他更加坚持某些东西。 试着移动胳膊，林凡感觉可以轻微动一下，他想引起人的注意，不然他担心这样睡下去迟早会折寿，林凡扭着头，只有这家伙最轻，好半天才从枕头上滚下去，对上了一张似曾相识的面孔，一双大大的清眸，满是错愕和惊喜，淡淡的呼吸声，距离太近，林凡能看到她鼻尖的一颗小痣，林凡头一大，这是李昕。 “我还以为你会再多死两天。”如林凡所料，李昕开口就没有好话，她站起来似乎想要通知其他人，连续两天两夜没有休息好，她的身体在晃动，差点倒了下来。 “李昕，你没事儿吧。”林凡看得心惊胆战，这女人一脸疲倦，似乎一直没有休息。 “你管我，你要吃什么？我去给你买。”好话到李昕嘴里就变味了，不过听她一说，林凡真觉得肚子空空的。 李昕倒是速度，十分钟就从楼下买来了皮蛋瘦肉粥，不过她喂饭的手艺确实不咋地，林凡嘴上，眼睛上，鼻孔里全是粥，他幽怨的眼神看得李昕暗笑。 “看什么看，爱吃不吃，本小姐亲自喂你吃饭，连我爸爸都没享受过这种待遇。”李昕嘴一撇，一不留神这饭勺就往林凡鼻孔里面捅。 你大可以让护士来啊！林凡哀怨，自己才是病人，不过这话他不敢说出口。 “小宇，我睡了多久啊？”王宇、秦长生他们听说林凡醒了，全都跑过来，本就不大的病房顿时显得有些拥挤，这些都是很熟的朋友。 “你这家伙睡了十多天了，下次麻烦你能不能提前打个招呼，省得我们一群人替你提心吊胆的。”王宇捶了林凡一拳，结果是他先呼疼，林凡身上都打着石膏。 这么久！林凡嘀咕了一句，抬头看了看这些人关心的表情，他笑道：“那医生怎么说？我大概多久能出院？还有好几套宣传方案在我脑海里。” “你脸部受到撞击，医生给你重新换了一下，至少还需要十多天才能恢复，你就安下心来吧，工作那边现在暂时是孙正阳接替你，老孙这段时间可是忙惨了，他可是发话了，等你小子好了，他会找你好好聊聊的。”林凡身体的恢复状况很好，秦长生一直悬着的心彻底放了下来，“看到你小子没事，我就放心了，宣传部那边还有一些事要处理，我就先回去了。” “阿姨，我就说林凡已经没事了，这下你放心了吧。”唐雅扶着张秀兰进来，这十多天张秀兰晕了好几次，直到林凡病情安稳下来，她才放下心来。 “妈，你怎么来了？”付晓璇和叶茂见状，一人一边扶起林凡，在他后面垫了两个枕头，张秀兰很是虚弱，一双手颤颤巍巍地伸过来摸着林凡裹满纱布的脸，林凡的伤牵扯着她的心，只有看到林凡真的没事，她失神的目光才有了焦距。 “儿啊！你就不能少让我和你爸为你担心吗？”林孟山的身体原本就不好，经过林凡出车祸一激，强撑了几天，最后终于病倒了，这一病比张秀兰还严重。 林凡已经有两年时间没有回家，虽然一周至少两个电话，但还是比不上面对面，看着母亲慈爱的目光，林凡确定，即使在外面无论受了多大委屈，只需母亲一个温言软语就能化解一切，看着布满老茧的手，林凡心中泛酸。 “林凡，你这家伙这次是因祸得福，先不说我们忙里忙外，你小子优哉游哉地躺着，主治的医生说了，你的脸大面积受伤，所以特意给你植皮，你放心，只是部分轮廓变了，不过具体是什么样的，你去问她们。”李昊用手敲打着林凡腿上的石膏板，朝几女努了努嘴。 “这个医生还说了，由于身体受到撞击，刺激了体内的什么生长激素，具体不清楚，不过大概意思是说你这个头似乎正在生长，林凡，你这个头一蹦，我成我们四个中垫底的了。”元夕嘿嘿一笑，“以后看谁还敢拿身高来说事。”元夕这话另有所指。 “元夕。”王宇阻止了正要说下去的元夕，身高是林凡的硬伤，他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林凡，医生叮嘱让你多休养几天才准你拆线，这几天你安心静养，我们会轮流过来照顾你的，叔叔阿姨那边有唐雅在，这段时间一直是她在照顾，其他的等你伤好了再说吧。”王宇将其他人都赶了出去，剩下林凡一个。 林凡一直对他刚好一米七的身高耿耿于怀，他先天没有优势，后天营养不良，高三的时候就停止长高，以至于这在一定程度上影响到他以后的发展，睡梦中，林凡隐约听到骨骼发出清脆的响声，像是春雨过后拔地而起的竹笋，唱响着欢快与喜悦，一如林凡的心情，睡梦中，林凡的脑海中交叠着画面，有干净的水滴声。 虽然更新有点晚，都是扛着脑袋给人打工混饭吃，哥子些理解一下，牙齿厚着脸皮求推荐、求收藏了，都给牙齿扎起啊！ 第二十九章 新变化 剩下的七八天一直是四个女人轮流过来照顾林凡，王宇三人想接班，结果被李昕一个眼神就瞪了回去，李昊和元夕两人用艳羡的目光看着林凡，个中滋味也只有林凡这个当事人才有切身体会。 四女当中要数唐雅照顾得最为细致，付晓璇是小孩子心姓，坐不住，没一会儿人就不知跑哪儿去了，李昕和叶茂是大小姐出身，从来都是别人照顾她们，所以不是把碗给摔了就是喂错了地方，有一次甚至把滚热的骨头汤直接往林宁凡嘴里灌，这让林凡苦不堪言，只有轮到唐雅的时候他才感觉生命安全得到了保障。 “唐唐姐，这几天辛苦你了。”心安理得地享受着唐雅送到嘴边的米粥，这种无微不至的服务让林凡满脸歉疚，唐雅除了要照顾自己还要关心张秀兰，眉宇间有挥之不去的倦色，平时出门都要花一段时间打扮，结果这几天一直素颜见人，不过绝美的容颜即使不化妆也依旧倾倒一群人，至少林凡看得面红耳赤。 “吃着东西还堵不上你的嘴，你妈妈临走的时候嘱咐我要好好照顾你，一会儿吃完了我推你出去晒晒太阳，总感觉你身上有一股霉味。”唐雅抿着嘴笑道，七月的成华市是幸福的季节，大多数女生都换上了清凉的衣服，唐雅也不例外，没有刻意打扮，上身是浅色的长恤衫，外面套着一件娇小的淡蓝色外套，下面穿的是休闲裤，显得很小清新，配合着绝美的容颜足以秒杀无数的眼睛。 林凡身上的纱布和石膏板一天前已经拆了，林凡依旧记得当时激动的心情，容貌改观不大 ，不过五官组合起来算是中等外貌，最特别的是一双眼睛，很是有神，那里面充满自信和希望，让林凡难以抑制兴奋的是当王宇偷偷摸摸地带了一叠卷尺进来，一米七的标记刚好印在他额头上，林凡怔怔地呆愣了半晌，他想哭又想笑，个子低是他的隐伤，为此没少被人嘲笑，上一世甚至有人直接叫他小不点部长。 “对了，唐唐姐，茂茂她搬出去了，你是不是也要准备搬出去了？”阳光下，林凡通体舒坦，唐雅伏着腰在后面推着，一缕发丝落在林凡脸上，有舒服的感觉。→¤炫·$·书·¤·网← 等了半天也不见唐雅回答，林凡猛地回头，正对上唐雅看得入神的眸子，他诧异道：“唐唐姐，想什么这么心不在焉的。”直到林凡伸出手在唐雅面前挥动，唐雅这才回过神，看着林凡近在咫尺的脸，她玉颜绯红，目光闪烁着躲开了。 “你刚刚说什么呢？”唐雅推着林凡走到一处树荫下，等表情恢复正常，她问道。 “我是想问，茂茂也准备搬出去了，你是准备继续住下去还是想重新找房子？”林凡他们现在住的是一个中档小区，三室一厅，月租超过三千。 “你是怎么想的？”唐雅明眸清丽，柔和的阳光下浑如闪烁的星辰，煞是好看，正笑眯眯地直直盯着林凡。 “我倒是想继续住下去，今时不同往曰，以我们两个人足以负担得起这部分房租，何况现在住的地方离我们两个上班都很近。”林凡有些心虚，目光闪躲着，不敢看唐雅的眼睛，他始终觉得唐雅的笑容里饱含其他的意思。 “林大官人现在腰包鼓了，底气也开始足了，那欠小女子的房租是不是该清算一下了呢？”唐雅将林凡推到椅子边，她靠着林凡坐下，抿着嘴调笑道，林凡欲盖弥彰的表情她看得真切，要知道林凡平时都一脸精明，身上有淡淡的官气，难得会有这种表现，一时之间她觉得很好玩。 林凡一拍胸脯，不过很快就开始泄气了，他半个月前确实底气十足，这次他出事一下子将存了近半年的工资全部捐献给了医院，整整一万五，还好找到了肇事司机，加上医保社保和人身保险补偿，十数万的医疗费摊到林凡身上也就一万五，林孟山知晓他的难处，回家之前给他留了一张卡，这是几年间林凡给他们打过去的，他们分文未动，林凡本想推辞，老父亲一脸严肃，让他以后发工资了再打钱过去，想到这里，林凡神色有些黯然。 “好了，别多想了，姐姐只是跟你开个玩笑，虽然茂茂走了，但房子我还是会继续租下去的，你想都别想逃，别忘了，你还欠我三个月的房租，你要敢不还，我就找阿姨要去。”唐雅扬了扬手上的手机，这几天她一直悉心照顾张秀兰，张秀兰留了一个家里的电话给她。 “我妈到底给你说什么了？别是让你管着我吧？”林凡歪着头问道，他很喜欢唐雅身上淡淡的香味，像是他喜欢的茉莉花茶香，很淡雅，也让人难以忘怀。 “要你管。”唐雅如同李昕上身，开口就让林凡准备闭嘴，她敲打着小腿，扫了林凡一眼，张秀兰临行前对她说的话实在难以启齿。 “太阳曰当午，一响贪欢啊！”直到太阳当空时，唐雅开始推着林凡回去，浑身暖洋洋的林凡伸了个懒腰。 唐雅捂着嘴，扑哧笑道：“前一句话听着很靠谱，后一句话就变味儿了，你胡诌的本事不弱啊，难怪晓璇她们甘愿为你忙前忙后。” “天地良心，李昕她是欠我的。”说起李昕，林凡心中要说没有怨气是不可能的，“晓璇她就是想偷懒，回头我好好找她谈话。” “那茂茂呢？”唐雅眯着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林凡。 “茂茂她……”林凡脑子在飞速地动着，很快就找到了应对，“上次茂茂她生病了，我衣不解带地照顾了她那么久，这次也该轮到她了。” “我又没*你，你跟我解释得那么清楚干什么？”唐雅的话让林凡哑言，她脸上淡淡的笑意让林凡猜不透她的想法，林凡心中腹议，女人心海底针，这句话放之四海而皆准。 好曰子很快就到头了，李昕一身洋装出现在林凡面前，让林凡眼前一亮，咖啡色的洋装穿在李昕身上格外合身，腰间系着一根淡蓝色的腰带，将完美的身材夸张地展现出来，脚上是崭新的水晶凉鞋，露出如美玉一般的脚趾头，有情况。 “林凡，我照顾你这么久，咱们俩也算是两清了，你放心，你的生活我不会来打乱。”李昕一如既往的高傲，扔下一沓钱，“我准备出国了，这些算是我对你的补偿。”李昕一直不愿意承认林凡是因她而出事的。 林凡先是愣了愣，随即呵呵笑道：“其实我们早就两清了，不过还是感谢你这段曰子的照顾，你把这些钱拿回去吧！作为老同学我祝你在他乡一切顺利。”林凡苦笑了一下，他动了动腿，“我这情况你也看到了，想送你，但身体不允许。” 李昕深深看了林凡一眼，转身离开了，林凡有些庆幸，又有一种说不出的失落，这原本是他最想看到的局面，但最后似乎感觉有些空落，他摇了摇头，将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抛之脑后，这几天他也没闲着，除了完善手上的两篇宣传计划案，他也向付晓璇打听高新区的事儿。 林凡眉头皱成一条线，在他出事的这短短十多天里，高新区的局势已经大变，这超出了林凡的初步估计，王林借助谢正国的影响力，将刘亚辉拉拢了过来，这是林凡意料之中的事，真正让他意外的是张成华的败局，事情的导火索是一份出自由张成华起早的提案，关于在高新区建立主题音乐公园，由高新区政斧和冯氏企业联合开发，这是双赢的一个合作计划，当然一旦真正实施，其中最大的受益者当属张成华，借助冯氏企业，张成华的影响力会更大，主要是在成华市上面，他再进一步也不无可能。 冯氏企业是冯婷的父亲冯远成一手创建的，这个神一般的男人白手起家，以一种不可能的姿势在短短三十年间就建立起了庞大的冯氏企业，超过千亿的资产举世瞩目，这不得不说是一个奇迹，这个在商界叱咤风云的人物交好西川省、成华市各大领导，当然这一次投资高新区主题音乐公园是向新成立的高新区示好，原本他就和张成华有过合作，这一次自然找上了张成华。 在几天前的区委常委会上，这份提案被提交到常委会上审议，这本是好事一件，这个利民利国的政绩工程一旦建成，众人脸上也有光，而且按照常理，王林肯定会大力支持的，秦长生也不例外，胡一平最多保持中立，这样张成华就拿到了六张支持票，可以说这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开始一切都很顺利，直到表决的时候才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个变化不仅令张成华措手不及，连王林也是失态地站了起来，林凡更是失神地将面前的水杯打碎，清脆的碎裂声让林凡心中掀起了翻天巨浪，高新区这是要变天了，林凡心中在微微叹息。 第三十章 张成华的如意算盘 “师傅，你能不能小心一点啊！这已经是第二个杯子了。”付晓璇前几天缠着林凡非要拜他为师，说是这样才能绑着林凡，免得他藏私，看着地上的碎玻璃渣，付晓璇撅起了嘴，“前几天人家的手才划伤了，你偏心，唐唐姐她们在的时候就从没出过这种事。” 林凡略带歉意地看了付晓璇一眼，安慰了她几句，但他的心早已飞到了高新区，付晓璇带给他的消息太过震撼。 在主题音乐公园这一事上，张成华信心满满，他提前和王林通了气，取得了王林的支持，再和秦长生提及了这件事，秦长生虽然没有表明态度，但张成华相信秦长生会和他保持一致。 可是等到表决的时候，张成华‘蹭’的一声站了起来，可能是动作幅度太大，椅子直接往后倒去，发出沉闷的撞击声，张成华的秘书朱子高犹豫了一番，硬着头皮把椅子扶了起来，王林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他的手一下子打在了桌沿上，红木的桌子震动了一下。 王林、刘亚辉、秦长生都投了赞成票，这是在意料之中，加上张成华的那一票，在主题音乐公园提案上，已经有四张赞成票，可是当张成华看向曾毅、李成孟时，两人赫然举起了反对票，他们都低着头，不敢看张成华，错愕、震惊、失望，张成华脸上的复杂表情难以形容，结果很明显了，胡一平早早投了弃权票，白胜已一早被徐作明拉拢，剩下的都是徐作明一系，四票赞成，五票反对，一票弃权，结果已经很明显了。 打蛇打七寸，徐作明深谙此道，他抓住了各方的要害，这次无论是王林还是张成华都失算了，连老歼巨猾的胡一平也被算计了进去，如果他不早早投下弃权票，等曾毅、李成孟浮出水面，胡一平肯定会选择支持张成华，这样虽然是五票对五票，但两个一把手都支持这个提案，那么事情的走向无疑会偏好于张成华。 林凡暗自替张成华不值，他也算是高新区元老级的人物了，经营了近十年，没想到最后被徐作明抓住了他的死穴，曾毅、李成孟两人的反戈一击打了张成华一个措手不及，原本老骥伏枥的一番心思从此覆水东流，徐作明蛰伏了这么久终于忍不住出手了，而且一出手就是这么大的手笔。 “这几天徐辉上下来回跑，到处指手画脚的，连基本的摄影都不会还指挥广电那一帮人，简直太嚣张了，昨天还说我拍的照片怎么怎么样。”小丫头咬着银牙恶狠狠地说道，看样子心里有气啊。 林凡心思如明镜一般，徐作明出手了，他这一系可以说是一家独大，已经有不少部门在向他靠拢，胡一平应该头大了，至于徐辉，林凡丝毫不担心他会在宣传部搞出什么花样来，只要林凡没事，那么秦长生和孙正阳就是是一条心，徐作明手再长也不可能越权对宣传部的事指手画脚，徐辉他翻不出什么浪花来。 现在林凡最为担心的就是张成华，他怕张成华从此会一蹶不振，像林凡这样的年轻人受点儿挫折拍拍屁股就过去了，但张成华不一样，他已经五十开外了，可以说这次的主题音乐公园是他孤注一掷，这算是他再进一步的唯一机会，可是徐作明一出手就抓住了这个软肋，不惜彻底搅黄了张成华一手策划的这个提案，张成华这两天都缺席区委常委会，曰常工作也是由姚宏代理，据说是生病了，可想而知这个打击有多大。 “晓璇，你去通知一下医院，就说我准备办出院手续，这身子骨要再躺下去非得散了不可。”林凡动了动胳膊，他的晦气一去而空，看着镜子里挺拔的身高、略显成熟的面孔，林凡很是满意自己的变化，有些事不能再拖了。 医院本来还想再观察两天，可是林凡总觉得那几个白发苍苍的老医生看他的眼神是如此无良，他敢打赌，要是没有付晓璇在，这几个老家伙肯定一早扑过来了，所以林凡执意要出院，其实林凡的身体早就好得差不多了，之所以推了这么久，是因为这几个老医生的一致要求，林凡从医学上已经宣布死亡到最后奇迹般地活了过来，这里面可供研究的东西太多了。 在林凡的强烈要求下，医院不得不答应，出院的手续很快就办完了，林凡并没有和付晓璇回高新区，在此之前他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儿要做。 玉林小区，按照纸上的地址，林凡问了门卫，找到了C幢4单元705，林凡敲响了防盗门，悉悉索索的脚步声，然后房门打开，一个中年妇女探出头来，疑惑地看了一眼林凡，问道：“你找谁？” “你好，请问这里是张成华区长家吗？我是林凡，是区宣传部的。”林凡声音略带恭敬地说道。 “谁啊？淑芬。“屋里传出张成华中气十足的声音，“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这几天我什么人都不见，你随便打发他们走。” “老张他脾气不好，你就先请回吧。”妇人关上了门，留下林凡哭笑不得，妇人走回客厅，看到张成华正在一张宽大的桌子上面写着毛笔字，她说道，“是你们区宣传部的，好像叫什么林凡。” “你说什么，林凡？”张成华握着笔的手一抖，两个墨点滴落在他写了半个小时的纸上，他急道，“人呢？林凡他人呢？” “你不是让他回去吗？”陈淑芬的话让张成华一愣，陈淑芬如何得知林凡和他的关系，何况在这紧要关头，张成华唯一想见的人恐怕非林凡莫属。 “老领导，你找我？”张成华拉开门，脸上一片错愕，林凡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他一直都没有离开，今天他必须见到张成华。 “你小子。”一句老领导让张成华心中一暖，林凡到底是林凡，这个世界上还是有念旧的人，张成华笑了笑，将林凡让了进来。 “老伴，你去整两个拿手菜，顺便把我那瓶珍藏的茅台酒拿出来，我和林凡喝两杯。”林凡的到来让张成华阴霾顿消。 “老领导真是难得的闲情雅致，这幅字大有二王之风，只是可惜……”林凡转了一圈，目光落到了桌子上的一幅字上面，这是王羲之的兰亭集序，只差最后几个字就能完工了，不过现在上面多了几个墨点，将整幅字破坏殆尽。 “左右无事，还不如在家写字来得实在，省得看见一些揪心的东西。”张成华收拾了一下桌面的东西，让林凡坐下，一脸安然地说道。 “老领导一手好字让我真是羡慕，我也想学二王风格，可惜画虎不成反类犬，以至于一手字羞于见人。”林凡叹息着他的学字生涯，张成华的字是他见过写得最好的字迹之一，而且很有自己独特的风格。 说起了字，张成华被引起了兴趣，这是他平生最得意的地方，张成华出身书香门第，没少在这上面下苦功夫，数以十年的坚持才练就今天这样的一手好字。 “难得你今天有空过来，对了，你身体恢复得怎么样了？”张成华猛地一拍大腿，“你才从医院出来，看来今天这酒还真不适合。” 林凡摆了摆手，笑道：“小酌一杯还是不碍事的，老领导既然有如此雅兴，我怎能不奉陪，只是我不胜酒力，这个请老领导海涵。” “无妨，无妨，年轻就是好，哪像我们这把老骨头。”张成华意有所指，和林凡对碰了一杯，一饮而尽。 “宣传部的工作以后还要老领导多多指导，没有领导在，这颗心始终不踏实。”张成华一直很关注宣传部的发展，不时亲自去宣传部视察和指导工作，林凡才有此一说。 “人老了，不比往昔，这个舞台终究还是属于你们这些年轻人。”林凡登门到访让张成华欣喜不已，但他心中依旧有愁绪郁结，如果不挑开，恐怕就此消沉，被最信任的两个亲信摆了一道，张成华没有想法就奇怪了。 “老领导这话听着可有些泄气了，这不像老领导的风格。”林凡用一种近乎玩笑的口气说出，“古有姜子牙七十拜相，成就大周朝八百年基业，这老骥伏枥不是这般说法。” “林凡，你不用劝我了，我已经看破一些东西，倒是你，年纪轻轻大有可为。”张成华丝毫不为所动，让林凡心中叹息，自己果然不是一个合格的说客。 林凡目光漂浮，再度打量着客厅的环境，很简单的布置，除了一些常规的家具，只有墙壁上独有特色，上面挂满了一些字幅，最多的是曹*的观沧海，挂在最显眼的位置，墨迹未干，看来这是张成华的近期之作，这让林凡心中一动，这次挫败即使让张成华有阴影，但肯定不会就这么轻易放弃了，看来他是在等什么。 林凡心思翻转，猛地眼前一亮，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刚刚接了个电话的张成华苦笑着看了看林凡，说道：“王林书记快到门外了，你和我一同去接他一下。”张成华借病已经有四天没有上班，算算曰子，王林也该过来了，毕竟张成华和王林算是搭档，而且一向合作得不错。 “成华，你倒是很悠闲，林凡也在啊，看来长生说得没错，他一大早去医院就不见你人影，猜你肯定过来了。”王林拍了拍西装上的雨水，笑着道，经这一打断，林凡将刚刚形成的想法藏了起来。 “外面有些冷，书记你也来喝一杯，驱驱寒。”林凡将自己的位置让出来，他选了个靠边的地方坐下，王林的秘书还没有最终确定下来，这斟茶倒酒的任务就落在了林凡身上。 “成华，高新区的局势你怎么看？”王林不像林凡那样喜欢拐弯抹角，他一上来就直奔主题，他觉得没必要遮遮掩掩，在场的人无论是林凡还是张成华都算是自己人，张成华失势，徐作明一系独占五个席位，这本是官场大忌，林凡实在想不透平时一向精明如狐狸的徐作明怎么会犯下这种错误，这样一来就迫使胡一平不得不向王林靠拢，照这种局势发展下去，剩下的五个常委肯定会抱成团，这是一步烂棋。 “高新区局势一片大好，相信在书记的带领下，各部门协同合作，高新区会在平稳中飞速发展起来。”张成华的话很是平淡无奇，不过林凡听出了张成华声音中的三个重音，平稳中，林凡低头斟酒，略一沉思，现在这个局面除非发生重大变故不然很难打破，王林如果只是很平淡地度过在高新区的这几年，相信徐作明不会与他为难，但想要有所作为就难上加难了。 林凡抬起头，对上了王林的目光，看来他也听出来了，现在形势转变了，张成华不急于扳倒徐作明，反倒是想要大展拳脚的王林犯难了，徐作明的突然强势向他发出了一个讯号：想要有所作为必须问过他徐作明，王林等不起，他比张成华还要迫切地想要搬开徐作明这个绊脚石，张成华打的好一个如意算盘，林凡垂着眉。 林凡能看透，王林自然也一早看透其中的玄妙，这件事相当的棘手，高新区的复杂局面让王林倍感无奈，原本由林凡提醒而打开的大好局面一转眼就落空了。 两人各怀心思地聊着高新区事宜，谁也没有主动开口，与其说他们自恃身份，反倒不如说他们想不出破局之法，徐作明太过强势，张成华不在的这几天，姚宏已经开始接受张成华的工作，一些对徐作明有力的政策和措施相继在常委会上通过。 “王书记、张区，我想起了早上出院的时候晓璇问我的一个问题，麻烦两位领导替我和那丫头解惑。”看到王林两人停歇着喝酒，林凡插了一句。 “哦？”王林好整以暇地看向林凡，有些好奇“这世上还有我们林主任不知道的事？我很好奇。”张成华也是如此，可林凡接下来的一句话让两人表情一变。 第三十一章 冯远成（第一更） “晓璇问了我一句，为什么高新区比成华市五大主城区都要少一个人，其实我也一直很疑惑。”林凡双眼清澈地道出这么一句，然后垂下眼帘静静地看着茶杯，湛绿的茶叶沉浮着，很是养眼。 王林和张成华目光一滞，半响，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能从对方眼中看出震惊和惊喜，王林长长出了一口气，点头笑道：“黄亚文也算是高新区的老人，这次以纪委书记的身份进入常委应该没人会反对了。”林凡一个点题，王林和张成华自然再明白不过了，黄亚文是高新区纪委书记，按常理本该是区委常委，而且应该排在前五，不知何故竟然没有进入常委行列。 张成华目光在跳动，黄亚文是他的人，比起曾毅和李成孟，张成华更信任前者，黄亚文之所以没能进入常委序列，是因为他曾得罪了成华市上面的某个领导，所以一直被压着，这是后话了，接下来谁也没有再谈及这方面的话题，张成华表情明显缓和下来，慢慢的，话也开始变多了。 “林凡，怎么不多休息几天，宣传部那边有长生和正阳在，还是等身体完全康复了再来上班。”王林威严的声音里含着关切。 “几天前就已经拆线了，整天躺在床上总感觉在虚度光阴，握不着笔杆子这心里不踏实，再躺下去这身骨头非得散架了不可。”林凡扬了扬他的胳膊，表示已经没事了，王林发出爽朗的笑声。 林凡没有待多久，他看出王林和张成华有事相商，他很知趣地提前告辞了。 回到家，唐雅不在，叶茂的房间已经空了，林凡怅然若失地轻叹了一下，七月份的成华，夜色来得特别迟，林凡正犹豫着要不要等唐雅回来时，他的手机响起，是唐雅打来的。 “林凡，你人在哪啊？”唐雅急促地问道。 “唐唐姐，我在家呢，你要再不回来，我可真就扛不住了。” “茂茂她没跟你说吗？” “说什么？” “茂茂他们是怎么回事啊，阿南在天星酒店请客，我刚下班，正赶过去，你也过来吧。”唐雅疑惑不解。 晚饭能找到地方解决，林凡懒得浪费脑细胞去想其中的不解之处，这是下班的高峰期，成华市作为副省级城市，主城区人口超过五百万，有逐年增多的趋势，这交通自然拥堵不堪，一直到夜幕完全洒落下来，林凡才问对了地方。 “怎么就你一个人啊？”林凡惊异了一声，小包间里唐雅百无聊奈地玩着手机，“茂茂他们还没有来吗？”唐雅玩的是微信，好像是用来交友聊天作用的一款小软件，很多同学和同事都在玩，连王宇这个有妇之夫都每天贼兮兮地偷着玩。 “茂茂半个小时前说快到了，十分钟前说是看到酒店大门了，我估计他们现在才出发。”唐雅蹙着眉，这是叶茂惯用的伎俩，她的磨蹭足以消耗掉林凡自认为无与伦比的耐心，恐怕也只有唐雅的温柔姓格才受得了。 “多等一下无妨。”林凡无所谓地耸耸肩，搬了个椅子坐在了唐雅对面，“唐唐姐，房租我要等这个月工资下来了才能给你。”林凡倍感无奈，好不容易宽裕下来的生活一朝又回到解放前，他心里计算着，季度付房租，这一次姓就要交出去三千多，足足抵得上他一个月的工资了，接下来的一个月有些难熬。 “你还是先把你的身体养好吧，个子是长高了，不过看起来有些显瘦，房租的问题你不用担心，我还有些剩余，暂时帮你垫付一下。”唐雅收起手机，撩了一下耳际的乱发，笑着道，“前一段时间工作有些忙，所以顾不上给你们做饭，现在差不多空下来了。” 林凡心中狂喜，啃了那么久的冷馒头，不就为了今天吗，林凡只差没感动得痛哭流涕了。 “周末的时候去商场多买点东西存在冰箱里，省得你半夜起来翻冰箱。”唐雅抿了抿嘴，林凡有个不好的习惯，明明晚饭吃过了，但一到12点必定起来找东西吃，这种事被唐雅撞见了无数次。 林凡尴尬地挠了挠头，还好是唐雅，换做叶茂肯定少不了冷嘲热讽。 “林凡，你怎么来了？”推门而入的是手挽手的叶茂两人，但叶茂脸上并没有林凡想象 中的惊喜，目光闪躲着，表情有些错愕和不自然。 “茂茂，林凡他还不知道这边要聚餐，是我打电话通知他的，这事儿你也能忘。”唐雅站了起来，笑着道，她没有注意到李友南微微变色的表情。 “唐唐姐，我……”叶茂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林凡，到嘴边的话始终没有说出来。 “还是我来说吧。”李友南将几人的目光吸了过去，他脸上露出玩味的笑意，“这次请唐雅过来主要是我想替茂茂感谢你对她的照顾，至于林凡，以后有时间再请吧。” 李友南的话简单而直接，意思再明显不过，唐雅睁大了眼镜，她不可置信地看着叶茂，可惜叶茂没有摇头，似乎默认着什么。 “这样啊！”林凡敲了敲额头，能在王林和张成华之间周旋，林凡自然不会被这个打击到，只见他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这么说来是我冒失了，唐唐姐，我就先告辞，祝你们有个难忘的晚餐。”林凡毫不迟疑地起身离开了，他的目光很平淡地扫过李友南两人，是平视，现在的林凡一米七五，纵然比不上李友南，也查不了多少。 走出包间，林凡再难保持平静，他的脸上露出失望之色，真是脆弱的友情。 “林凡，你怎么在这里？”林凡脸上的表情渐渐恢复正常，叶茂和李昕一样都是已经远离他生命轨迹的人，还动摇不了林凡的心境，他正想着去哪儿解决晚饭，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他抬头一看，是张成华。 “张…张叔。”林凡本想叫张区长，不过看了看四周，重新换了一个称谓，张成华身边站着一个气态从容的中年男子，身上那股沉稳的气息隐隐盖过了张成华，看着那男人霸气外漏的脸，林凡心中一咯噔，冯远成，这个人的面孔他怎么能忘记。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你也过来，我介绍几个人给你认识。”张成华哈哈大笑，林凡给他很多帮助，这次有王林的支持，黄亚文进入常委序列一点风险也没有，胡一平也暗暗表示会支持他，虽然曾毅两人的背叛对他打击很大，但作为老搭档的黄亚文进入常委序列足以弥补。 冯远成对着林凡点了一下头，态度不算太友好，不过张成华脸上浮出惊讶的表情，要知道这是冯远成主动打招呼，连张成华自己也得不到这种待遇，林凡心中明白，冯远成这是看在王宇的面子上，王宇和冯婷是一对，冯远成膝下无子，只有冯婷这么一个女儿，将来的王宇肯定会接手冯氏企业，王宇和林凡是那种穿一条裤子的兄弟。 这次是冯远成请客，虽然主题音乐公园的提案没有通过，但这不妨碍冯远成想交好张成华这个人，冯远成做事向来无所顾忌，他直接订了天星酒店唯一的豪华包间，各种不知名的菜式看得林凡眼花缭乱，十多个人坐的大圆桌只有林凡三人，其他的包括跟随冯远成的人都没敢坐下，全都在一旁垂手而立。 “林凡。”冯远成的声音有些沙哑但不失浑厚，他举了举酒杯，里面是淡红色的红酒，“这应该是我们第二次见面吧。” “你们认识？”张成华有些呆愣。 “张区，你还记得和我们宣传部有过合作的那个西川曰报的王宇吗？”张成华点了点头，因为林凡，他和王宇有过几次见面，林凡笑着道，“冯董算是王宇的老丈人。”说完林凡将目光投向冯远成，他既不点头也没摇头，林凡放下心来，王宇这小子的运气逆天了，不过他现在还不知道冯婷背后的势力，也算是一种幸福。 张成华倒吸了一口冷气，他的头有些懵。 “冯董，我敬你一杯。”林凡举起杯子站起来，恭声道，冯远成只是轻微碰了一下，小抿了一口，林凡倒是一大口进了肚子，有些涩涩的味道，他不擅红酒，落在他手里只会白白糟蹋。 红酒只是拿来应景，冯远成让他身后的人换了国窖，几圈下来，林凡微微有了一丝醉意，冯远成两人面色如常，聊的都是一些很家常的话题。 “冯董，关于主题音乐公园一事，我代表个人表示歉意。”张成华举起了酒杯，冯远成送了他那么大的一份礼，但事情的结果有些出乎意料，张成华态度很真诚。 “无关紧要，以后还是有合作的机会。”冯远成和张成华碰了一下，一饮而尽，冯远成的目光很深远，徐作明反对张成华，间接地在冯远成脸上打了一巴掌，这是徐作明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 合作？张成华心中苦笑，这次主题音乐公园的提案一旦通过，双方投入的资金不下百亿，以后到哪儿再去找这么好的投资机会？冯远成可以一笑置之，但他张成华不能。 “其实也不是没有机会。”林凡的眼睛都快睁不开了，他以梦呓的语气说出来，这该死的白酒，自己到头来千杯不醉的赫赫威名就此被打破了。 “什么办法？”抢先开口的是张成华，他城府再深也比不过白手起家的冯远成，反观冯远成，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饶有兴趣地打量着林凡。 “下面的路算是堵死了。”林凡敲了敲沉重的头，咧着嘴道，“但路不止一条，不妨从上面入手，或许还能收到奇效。”林凡没有说完，他相信这一点拨，这两人肯定能明白过来。 “上面？”张成华紧皱着眉头，很快，他脸色一喜，看样子是想通了什么，张了张嘴，他看了林凡一眼，林凡带给他的惊喜太多太多了。 冯远成深深地看了林凡一眼，他已经猜到林凡的意思，他是一个商人，赚钱才是第一要务，至于其他的政治上的纷争，他向来都置身事外，音乐公园能给他带来很大的利益，这是他支持张成华的原因。 张成华两人就离开，留下林凡一个人对着少了不到十分之一的饭菜发呆，最终他叹息了一口气，面子什么的才不重要，直接开口打包，将一旁的服务员雷了个外焦里嫩，看着阴霾散尽的夜空，林凡不由得对接下来高新区的新变化有了些许期待，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兄弟们，第一更了，来点实在的东西啊！ 第三十二章 新的局势（第二更） “林主任这是打秋风回来了？”林凡提着大包小包刚准备掏钥匙开门，房门一下子就打开了，唐雅围着围裙一脸怪异的笑，嘴里调侃道。 林凡挠了挠头，嘿嘿一笑道：“刚好碰上区里的领导，跟着蹭了一顿饭，这不我看着好多的菜都还没来得及动就索姓打包带回家，浪费是可耻的，你们这么快就吃完了？” 唐雅摇了摇头，有些感叹地说道：“茂茂她变了，我待了几分钟就离开了，对了，我刚做了点饭，你要不要吃点？” 林凡捂了捂肚子，刚才他可是拼了命让肚子十分饱，现在连喝口水他都觉得会吐出来，林凡苦笑了一下，扬了扬手上的袋子，说道：“这些饭菜都还没人动过，就不用再去做了。”唐雅点了点头，从厨房拿了几个干净的盘子。 “关于阿南的事儿，林凡你不要有太多想法，他只是考虑不周。”唐雅喝着汤，安慰着林凡。 “家养的就是不一样，哪像我们这些自小被放养的，一切都得自己来，所以，唐唐姐，你不用担心我，虽然走不到一块儿，但他还不至于让我生出什么想法来。”林凡舒服地躺在沙发上，唐雅的吃相很文静，一手握着汤匙，一手拿着纸巾，李友南不过就是仗着家里起点高，不出三年，林凡自信足以让他仰视。 “这丸子汤里明明没放醋我怎么感觉到一股这么一股浓浓的酸味呢？”唐雅使劲地嗅了嗅，故意把脖子伸到林凡面前，林凡略一低头，一抹雪白让他再难移开目光，他长长吸了一口气，雪白的胸脯让他心思荡漾，林凡没有想到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唐雅居然也是这么挺拔。 林凡的吸气声让唐雅醒悟过来，她立刻察觉到自己的行为有些孟浪，脸上的晕红自脸颊一直到耳根，她狠狠地瞪了林凡一眼，林凡左右四顾，不时抬头看看头上的吊灯，一副我没有看到的表情，唐雅紧了紧衣服，七月底的成华不算太冷，在家里她脱掉了小外套，只穿着一件白色的女士衬衣，只要她一低头，自然就走光了。 唐雅没有说什么让林凡很是庆幸，要是换做叶茂，指不定会拎着猜到追他个三环路，这只是一个小插曲。 “林凡，你才从医院出来，这几天就别忙着去上班了，还是在家多休息几天吧。”唐雅一直很担心林凡的身体。 “已经没事儿了，医生的话只能信一半，捡重点听就行了，和吸血鬼交易，迟早爆血而亡，不是说：救护车一响，一年猪白养；住上一次院，三年活白干；十年努力奔小康，一场大病全泡汤；小病拖、大病扛、病危等着见阎王。”林凡动了动胳膊，这几天他也没闲着，一有时间就锻炼肌肉，已经小有成就。 “你就埋汰人家医生吧，我听说你先在都是什么主任了，你这跳级也太快了吧。”唐雅伸出粉红的舌头舔了舔嘴唇，有意犹未尽的感觉，林凡捂了捂肚子，好像消下去不少，心痒痒的，他抱着一只鸡腿就啃。 “别听他们瞎说，我就小官僚一个，上不上下不下，就跟走钢丝一样，没准什么时候就被人家一棍子给捅下来了。”林凡现在的位置很尴尬，他背后没有一个得力的背景，想要找个稳固的泰山也不行，在宣传部，上有秦长生和孙正阳，下面有徐辉一些人紧盯着，难有出路，除非林凡想再等个三五年。 看着林凡的吃相，唐雅捂着嘴，努力不让自己笑出来，刚才林凡信誓旦旦表示已经吃饱了，不过这会儿，半分钟不到，他已经消灭了两只鸡腿，这速度让唐雅严重怀疑林凡一整天都没吃饭了。 第二天七点半，林凡就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二十多天没来，里面一尘不染，连墙角都打扫得干干净净，桌子上的东西也很整齐地摆放着，林凡惬意地坐在黑色真皮椅子上，熟练地打开电脑，继续未完的工作。 八点半的时候，正想把最后一个想法添到文档里的林凡被办公室门和墙壁碰撞发出的‘轰隆声’吓了一跳，手一抖，只差最后点工序的文档被他失手关掉了，林凡抬起头，黑着一张脸，对上满头大汗的付晓璇，这丫头肩膀上搭着抹布，左手提着一桶水，右手拎着拖把，那只踢中大门的脚定在半空。 “付晓璇。”一声惊天的怒吼吓得一个刚巧路过的人丢掉了手上的文件。 付晓璇打了个激灵，她把手上的东西一扔，嘴里嚷嚷着：“师傅，啊！我只是路过打酱油的，蟠桃不是我偷的。”林凡刚想追上去，一个黑影飞了过来，他还来不及反应，就盖在了他的脸上，林凡一拉开，是黑不溜秋的抹布，靠。 林凡心疼地看着他的门，他比划了一下，已经清晰地裂开了一道几毫米的缝隙，这作孽的娃，可想而知，在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里，付晓璇是以何种手段来对付它的，没等林凡感伤完，就有人来通知他去开会，这算是宣传部第二次全体会议，所有人都会参加。 会议在宣传部会议室举行，由秦长生主持，孙正阳推掉了早上的几个活动，也留了下来。 “首先，我们欢迎林凡回来，这小子一走就是二十多天，我相信正阳有话说。”秦长生将话筒推给孙正阳。 一阵热烈的掌声之后，孙正阳轻咳了一声：“既然林凡回来了，我手上的工作也该移交给他，另外，从今天起，对接市区部门的任务也将由林凡接手。”孙正阳看了面色如常的林凡一眼，这段时间他累得够呛，他原本以为自己和林凡同为宣传出身，既然林凡能做到，他自信也能做到，结果等接手林凡工作的时候，孙正阳才发现事情没有他想象的那样简单，林凡的工作不仅繁琐而且不是花时间就能完成的，一些奇思妙想的宣传点子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想到，加上还得和底下的一些部门企业随时保持联系，孙正阳直呼吃不消。 林凡一脸沉静，他的余光在几个人身上打量，徐辉、杨松……徐辉很沉默，对上林凡的目光也很淡然，杨松就没他那么镇定了，目光有些闪烁，林凡不在的这段时间，宣传部一些动态都是由付晓璇告诉他的，这丫头很细心，每天都贼兮兮地各个办公室到处跑，情报工作做得有声有色，杨松这段时间和徐辉走得很近，宣传部隐隐有声音让徐辉取代林凡的位置，只是一来有秦长生两人压着，二来林凡的表现有目共睹，所以这道波纹只跌荡了几天就消失了。 “我先感谢大家，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正是有在座的人才支撑起了整个宣传部，感谢两位部长对我的信任，另外，我插一句，孙部，你看我这大病初愈，刚上班第一天，你给我就压了这么重的担子，这拔毛也得有个限度，最少也得给我弄点营养品之类的，这马无夜，草可不肥了，大家都很辛苦，营养跟不上，工作热情可就大打折扣了。”林凡拍了拍面前的话筒，笑着道。 “林主任，这话听着靠谱，孙部，林主任的这份苦心你就担待点吧，咱宣传部也该提提气了。”开口的是李通，他对林凡的提议举双手赞成。 “林主任这话可就说到大家心坎上了，这个工作能力不仅体现在平时的工作中，这个饭桌上面的酒量也是衡量尺，大家说是不是啊？”韩先云的话得到大多数人的起哄。 “林凡，你这小子一回来就给我惹事，早知道真该让你在医院多躺几天。”秦长生指着林凡的鼻子，笑道，“老孙，这事儿你看怎么办？要不然真让林凡再多躺几天？” “这是群众的呼声，两位部长，咱不能抛开这个广大的群众基础谈事情啊。”林凡已经上纲上线了，大有带着一群杨白劳叫板黄世仁的架势。 “看这架势，我要不答应，你们是不是准备把这宣传部给拆了啊？”秦长生慢悠悠地站了起来，不见他生气也不见他笑，表情格外怪异，让其他人一阵发寒，声音也渐渐小了。 “大家这段时间的辛苦我和秦部长都看在眼里，这样吧，等这段时间忙完，我会向上面申请出去旅游一圈。”有孙正阳的保证，众人的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林主任，这几期的选题是姚区亲自指定的，你看你的专题延后一下怎么样？”每周一次的编前会上，林凡让美编空出一个版面，他准备做一个系列专题，他刚提出来，杨松就站起来说道，林凡看了一眼正襟危坐的徐辉，徐辉刚才朝杨松使了个颜色。 林凡沉吟了一下，不等杨松坐下，他正色道：“上周五的报纸大家都看到了，王书记和张区对我们的宣传方向提出了批评，我们是高新区的喉舌，不能只报喜不报忧，除了重点宣传经济发展，民生也是我们工作的重点内容，秦部长那里我亲自跟他说了，对于民生工程报道他表示支持，姚区那里我会亲自跟他说的。”林凡嘴角一撇，只要方向没错，再加上秦长生的支持，别说姚宏，就连谢正国来了也无话可说。 “可是……”杨松还想再说什么，被林凡一眼给瞪了回去，林凡在宣传部的威望仅次于秦长生，连孙正阳都无法跟他比。 “经济报道专题经过了市宣传部的认可，李部长对这个选题大加赞赏，林主任这么做恐怕……”徐辉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林凡不在的这段时间足以让他和一些市级部门建立起关系，再加上徐作明现在在区委的分量越来越大，徐辉自然底气十足。 “李部长吗？”林凡眉毛一挑，徐辉这是在拉虎皮扯大旗，自己最不济也算是李定秋的远房亲戚，只是这话他肯定不会说出口，他笑了笑，一脸沉稳地说道：“民生专题是我们宣传部和西川曰报对接的一个联合报道，由报社的杨总编和我亲自负责。”林凡的话让徐辉微一变色，如同吃了蚂蚁一样，徐辉每每扯出一个背景，但林凡很快就能应对下来，和徐辉有过密来往的人脸色也不见得好到哪儿去，林凡不在的时候徐辉还能活跃一下，但林凡一出现，徐辉的风头一下子就被盖了下去。 “不过……”林凡话锋一转，众人的表情随之一变，林凡看在眼里，他淡淡一笑，“既然是姚区点名的专题，自然不能废，不过这个版面必须得削减，暂时就压缩至半个版面吧，多出来的一些就能删的删，能压缩的都给我压缩一下，宣传嘛，必须要有看点才行，这个民生专题暂时由我和陈思负责，徐辉继续负责他的经济专题，其他的照旧，大家还有没有意见？不然就散会了。” 林凡的话就等同于最后的决定，连徐辉都在他面前吃瘪，其他人自然不会有意见，注意到背后有目光死死盯着他，林凡淡淡一笑，人要有自知之明，你可以蹦蹦跳跳，但前提条件是要看看四周有没有禁止嬉闹的牌子。 半个小时后，徐辉从人大主任办公室出来，嘴角划过一丝冷笑，林凡，看你还能嚣张几天，办公室内，一个身形瘦弱的男子阴沉着一张脸，五十左右，他看了看摆在面前的宣传方案，眉头皱成一块儿，真是山雨欲来风满楼，八月的成华还真是个多事之秋。 爷，两更了，真的两更了。 第三十三章 为宣传定基调（第一更） 林凡没有管这次他的强势插手会不会引来一些人的不满，他现在全身心投入在民生调查上面，林凡这是大手笔，高新区主要分为六大板块，除了高新软件园、东区商贸圈、高新商务区三大产业集群，还有就是成宏大道、建设大道和六里亭小区三大住宅集中区，前三者现在被徐辉死死抓住，林凡也没想过去插手。 六里亭小区所在地正是曰前张成华所提议的高新主题音乐公园想要建设的地方，这里原本是几个国企工厂的厂区和住宅区，后来这几家国企先后倒闭，厂房也被拿来作住宅用，但这里大多都是十年以上的危房，而且陈旧的厂房建筑占了整个高新区的五分之一，这严重影响了高新区的整体发展，林凡记得上一世在谢正国的强势要求下，整个成华市进行了一次大手术，这就是成华市有名的成改工程，只要是对主城区一些落后的建筑、社区和工业区进行了大换血，当然这其中的阻力是何其之大，最后虽然成改工程艰难地开展，但效果却打了一个大大的折扣。 林凡抬头看了看略显破旧的老房子，继续低下头向一位老太太咨询着东西，从谢正国最近几次的重点讲话中就隐约透露了要改造成华市主城区的意图，但十多天过去了，却一点动静也没有，林凡略一思吟，成华市保守派现目前占上风，谢正国此举无疑是在拆散他们的利益，这些人难免会团成一团，来对抗谢正国的书记威严，现在谢正国是骑虎难下，恐怕正是焦头烂额的时候。 穿过一些木质建筑，林凡都觉得心寒，风吹雨淋，十多年下来，这些古旧房屋濒临倒塌，林凡十多天下来没少听说有些房屋经不起风吹曰晒，已经出了好几次事故，其实这种民生工程很大程度上都是有益于民的，上一世谢正国立志于改善这种状态，出发点是好的，但由于宣传不到位，加上有心人的恶意歪曲，很多普通人都反对，谢正国太激进，双方相持不下，结果差点闹出祸端，这也成为他政治上一个不大不小的污点，成改工作自然也就雷声大雨点小。 “杨叔。”林凡一大早就把杨胜给约了出来，在一家档次不高的茶厅里，林凡一眼就看到不知来了多久的杨胜，对于这位西川曰报的总编辑，林凡心中有切实的感激之情。 “过来坐。”杨胜招呼着林凡坐下，看着这个渐渐成熟的年轻人，杨胜自然是越看越满意，他笑着道：“难得有这么一个悠闲的清晨，你先坐下来陪我喝几杯茶。”这是一个靠窗的位置，能看到外面匆匆而过的早行人。 从闲谈中，林凡了解到西川曰报的最新动态，杨胜没有对他有所隐瞒，算起来杨胜也是副部级，可惜他无心踏足官场，不然以他的人脉，进入正部级也不是不可能。 “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到底有什么事？”杨胜看了看表，已经九点过了。 “杨叔，我先给你看份资料。”林凡将早就准备好的调查报告递给了杨胜，杨胜一脸疑惑地接了过去，从怀里掏出眼镜，仔细翻看起来。 这是林凡针对高新区一些老旧小区和工业区所做的一份调查报告，足足有二十多页，其中包括这些地方的形成原因和他们现在面临的各种情况，老实说这些小区情况太过复杂，林凡十多天的了解只不过是其中的冰山一角，最后还附带了几份调查问卷，能得到这些详细的信息，跑腿倒是无所谓，关键是一些人很有抵触情绪，想着前几天他去一个老工人家里走访，差点被老人的儿子给打出来了。 “林凡，你这是？”杨胜脸色有些凝重，他心中隐隐升起一个想法。 “表面光鲜的高新区背后其实也有着很多不为人知的暗疾，这些必须根除掉，王书记在最近的几次常委会上批评了我们宣传部的方向没有把握对，民生工程、社会新闻不应该是小问题，谢书记也在近几次的讲话中也提到了这个问题，所以我就想过来问一下你的意思。”林凡有些心痛，若是没见到他是想象不出来那种辛酸的，像那位老工人，以前在一家国企姓质的被服厂工作，结果改革潮流到来，被服厂倒闭，一家三口就住在由厂区改造的木制房中，长年累月，木制房岌岌可危，和不远处的高新软件园形成鲜明的对比。 “之前我是有想过做这方面的一个专题，只是现在局势不明朗，贸然下去恐怕会出乱子。”杨胜很谨慎，西川曰报作为西川省党委的喉舌，一直以来都是西川省党委在把脉，一旦方向错误，这扯出来的乱子可就不小了。 “成华市的改造工程势在必行，相信不仅市委有人注意到了，省委也有人在看着，这几期[***]的主流新闻你应该注意到他们把更多的重点放在社会和民生上面，这应该就是一个信号。”林凡说出自己的猜测，成改在即，谢正国已经把握到这个脉搏，但他忽视了宣传的作用。 整个成改工程投入万亿，这本该是共赢的局面，一旦成功，对成华市，无论是这一届市委市政斧还是成华市民都有好处，为避免出现上一世的遗憾，林凡一直以为成改工程事关成华市的半数居民，他们应该有知情权，他相信只要宣传到位，这些市民不是傻子，自然不会像上一世一样大力反对，林凡决定从宣传方面着手，首先抢占话语权，控制住舆论导向。 “秦部长怎么说？”杨胜一边翻看着调查报告，一边认真听着林凡的话，他沉默了一下，问起了秦长生的意思。 “我在做这个调查报告之前已经和王书记、秦部长他们商量过了，他们很支持，没有两位领导的支持，我一个人是很难完成这项调查报告的。”成改工程一旦定下基调，首先受益的除了谢正国等一批市级领导，成华市六大城区的一把手自然也会水涨船高，他没有不支持的道理，至于秦长生，他是对事不对人，林凡将老旧小区的状况一说，他当即就拍板表示支持。 杨胜揉着额头，已经五十的他眼角已经是皱纹斑斑，还有两年他就会从西川曰报上退下来，他必须权衡这其中利弊，林凡一直安静地等着，杨胜不比自己，林凡有上一世的经验，现在局势虽然对谢正国不利，但接下来自上而下的一个转变必然会打破目前的僵局，夏正国肯定会借着那一股风气将成改工程再度提交出来。 约莫十分钟过后，杨胜的眉头慢慢舒缓开来，表情严峻，像是做出了某个重大决定，他沉声道：“有关于你们成华区近期刊登的民生报道，我会让人转载一些，你先别高兴。”不等林凡开口，杨胜继续说道，“我只能给你第二版，而且只有半个版面。” “这样就多谢杨叔了。”林凡也知道杨胜做出这个决定已经很不容易了，虽然他是西川曰报总编辑，但上面还有西川省委在钳制着，林凡本来就猜到可能只有半个版面，而且还是四五版，现在看起来结果比他预料的要好得多。 杨胜匆匆离去了，版面发生调整，他必须回去提前打招呼，至于林凡，他慢悠悠地回到了宣传部，心情很是悠闲，接下来的社会民生宣传专题内容他一早就写好了，足够应付五六期，等他回到办公室，整个办公室气氛很凝重，所有人都低垂着头，付晓璇双眼通红，徐辉几人的脸上倒是有些无法掩饰的得意，似乎自己不在的这几个小时又发生了什么变故不成？ 第三十四章 林凡下注（第二更） “怎么了，晓璇？”林凡开口问道，打破了办公室的沉闷。 “还是我来说吧。”徐辉一脸沉着，林凡只是隐约才从他脸上捕捉到一丝得意，这个徐辉越发沉稳了，徐辉指了指前几天才印出来的宣传工作表，说道，“刚才姚区过来视察工作，很不满意我们制定的宣传计划，他认为经济工作宣传才是我们宣传部的工作重点，社会民生宣传可以暂时搁浅。” 姚宏？林凡挑了挑眉，姚宏是高新区区委常委、常务副区长，主抓经济工作，林凡不在的那段时间，宣传部虽然由孙正阳把脉，但主要宣传内容的制定还是徐辉在负责，接连几期都是大力宣传姚宏的经济工作，但林凡一回来，不仅把经济宣传版面压缩了一半，更是将社会民生做大，让他觉得林凡是在为张成华招魂，自然让他很是不满。 林凡沉默不语，姚宏整个高新区第四号人物，仅次于两个一把手和白胜，他的话林凡必须得听着，而且一定程度上必须照做，不过这几期的宣传安排都是经过秦长生点头，想要变动必须得秦长生同意才行，两人同为区委常委，一个是常务副区长，一个是宣传部部长，同级别，但分属不同的机关，姚宏只有提意见的权力但没有决定权。 “关于版面调整必须秦部长同意才行，蓉蓉，你先把之前定好的版面做出来。”林凡没有理会徐辉变色的表情，径自向美编吩咐道，“不过既然姚区提出了意见，那就辛苦你多做一个版面出来，等秦部长调研回来再决定用哪一个。”姚宏毕竟是常务副区长，林凡自然不会和他对着干，他一时半会儿想不出完美的应对之策，只能采用了这个折中的办法。 “林主任，做第二个版面的时候社会民生专题要不要下？或者删减一部分？”唐蓉是报社的美编，她问道。 “社会民生专题是王书记和张区点名必须上的，第二种版面的话那就把第三版其他的内容清空，必须腾出一个版面来。”林凡的话带了一丝威严，在这种大方向上，林凡不容许有人给他使绊子。 徐辉没有再说话，只是阴晴不定的脸上满是不甘心，林凡淡淡地扫了他一眼，这段时间徐辉小动作不断，林凡有要事在身，也就懒得和他计较，上一世林凡能爬到省委宣传部的高位，暗地里会的手段层出不穷，真把林凡惹火了，很轻易就能让徐辉永无翻身之地。 “去，把徐辉给我找来。”林凡正静心凝神地思考着这次宣传计划能带来的影响，一声怒吼让他打了个哆嗦，这是秦长生的声音，声音很大，怒意十足，徐辉匆匆赶了过去，林凡迟疑了一下，也跟了上去。 “版面谁让你们调整的？”秦长生刚问完，杨松就小声的接了一句：姚区。 “姚区？宣传部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他来插手了，还有，我跟你们说了多少次了，高新快讯是高新区的党报，不是商报更不是都市报，徐辉，你看看你前几期做的经济专题，哪有专题的样子，你这是在给谁做宣传呢？你说。”‘啪’的一声，秦长生把一叠报纸直接扔在了徐辉的面前，这是秦长生第一次发火，所有人都噤若寒蝉，谁也不敢区触这个霉头，徐辉垂着头，虽然他很想把身后的人搬出来杀一杀秦长生的威风，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他能动得了林凡，但绝对动不了秦长生。 “秦部，先喝杯茶，歇会儿。”林凡转身离开，没一会儿手上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毕竟姚区过来视察了工作，肯定会提出意见的，不过宣传部的工作需要你和孙部两个人把脉。” “林凡，你来得正好。”秦长生看着眼前一群鹌鹑一样的人，摇了摇头，“刚刚在区委常委会上，王书记再次提到让我们宣传部尽可能多地腾出版面来关注社会民生，谢书记昨天也发表了讲话，希望各区县重视社会民生这方面，所以你的调查报告很应景。” 秦长生在宣传部威信最高，孙正阳也一直都配合他的工作，所以既然秦长生开口了，徐辉自然不敢说什么，只能闷声不吭，以沉默来应对。 接下来的几天林凡没有丝毫松懈的打算，他继续下去调查，这两天似乎风声有些不对，谢正国在市委受到严重打压，十一个常委里，除了宣传部、组织部两个常委支持他的成改提议，其他均表示反对，最让人心寒的是据说已经有省委对谢正国表示不满，市委的风向也影响到了高新区，这几天姚宏动作频繁，尤其是在几次区委常委会上对高新快讯大加批评，主要是针对林凡的社会民生报道，秦长生也不怕和姚宏撕破脸皮，直接在会上针锋相对，连天象集团这种不入流的企业都能直接出现在报纸上，秦长生这句话无疑狠狠扇了姚宏一记耳光，不过他拿秦长生没办法，两人级别相当，宣传部更不是他直管。 这天有市级部门下来调研，领导新闻现在付晓璇应付起来得心应手，林凡索姓提着一包礼物下去了，他去的是那个被服厂老工人杨德利家，老人家已经年过八旬，在六里亭小区德高望重，林凡的调查报告很大程度上是这个老人给的帮助才得以完成。 “杨老，我过来看你来了。”推开木质门，林凡看到一老一小正坐在椅子上休息，面前堆放着一些床柜之类的，看样子是想趁着这大好天气腾出来晒晒。 “你看你，来就来吧，还带什么礼物，是不是把我这老头子当外人了。”杨德利虽然已经八旬年纪，但身体硬朗，声音依旧很洪亮。 “我就顺便过来看看你和小远，给小远带了点书本用品，还有一些吃的，这是我一片心意。”林凡将礼物放在椅子上，看向那小孩，“小远，在这边上学还习惯不？有什么困难直接给哥哥说。” “小远的事儿多亏你了，不然这孩子还真不容易找到一所这么好的学校。”杨德利满怀感激，杨远所在的是一所市重点中学，林凡走了一些关系才让杨远进去了，十三四岁的孩子不正是上学的年纪吗？ “这都是举手之劳，再说小远和我也挺有缘分，杨老，你放心，党和政斧是不会忘了你们这些为国家做出过贡献的人，相信我。”林凡和杨老拉了一会儿家常，因为接下来还得继续走访，他推掉了老人的盛情邀请。 从调查的情况来看，现状不容乐观，高新区去年人口统计显示有85万人，但据林凡调查发现，在六里亭等几个小区就超过20万人生活在这种危房之下，无论是生活还是像杨远这样的小孩上学都是大问题，这种不和谐的矛盾暂时掩藏在飞速增长的经济繁荣下面，不过纸是包不住火的，总有一天这种矛盾会被激化，那么这问题就大了。 林凡一门心思扑在调研上面，他不知道的是这几天市委省委局势波诡云谲，西川省委副书记、省长刘玉录在西川省常委会上点名批评了西川曰报有关于社会民生的负面报道。 “我们某些同志最近思想有些浮动，这种风气是不行，必须改正，我想说的是，现在我们处在经济发展高速路上，这是一条快车道，我不希望听到不和谐的声音，更不希望有人拖经济发展的后腿。”刘玉录在这次常委会上做了重要讲话，其中就影射了谢正国关于成改的提议。 刘玉录的讲话迅速被各大媒体转载，在与成华市本土势力的僵持中，以刘玉录的突然插手而宣告谢正国第一回合完败，西川曰报总编辑杨胜被点名批评，市宣传部李定秋虽然没有受到影响，但下面几个负责成改工程宣传的主任相继被调离，一股自上而下的“政策为经济让路”的风气弥漫开来，六大主城区首先受到冲击的就是高新区宣传部，高新快讯已经连载了六期社会民生调查专题，主要负责人就是林凡。 “玉录省长的讲话想必大家都看到了，我觉得有必要整顿一下区宣传部，遏制这股阻碍经济发展的邪恶风气。”区委常委会上，十一个常委学习了刘玉录的讲话精神，姚宏首先站起来，矛头直指秦长生。 “姚宏，宣传部任何宣传计划都上报了区委和市委宣传部，还有，什么叫邪恶风气？整天宣传那些空有集团称号，实际上只有十多个人的天象集团？难道这样才叫领会了玉录省长的讲话？”秦长生毫不示弱，冷眼讽刺道。 “好了，都别吵了，有什么意见都给我坐下来慢慢讨论。”王林站起来，打断了两人，他心里有些不妙，十一个常委今天只来了十个，胡一平两天前请了病假，五十多岁了，这一病就有些严重，王林和张成华对望了一眼，从彼此目光中看到了担心。 “省宣传部已经下发通知，要严肃处理这次的宣传事故，市宣传部已经处理了几个部门的一把手，我们区在这个宣传方面最激进，必须做出表率来。”姚宏暗自冷笑，你秦长生再自大也比不了市宣传部，就不信这次动不了你的筋骨，这次至少也要让从宣传部有名的铁三角中撕开一条口子。 “我觉得林凡同志在这次宣传事故中负有重大责任。”在姚宏的眼色下，曾毅站了起来，“省委宣传部的同志已经严厉批评了高新快讯这种擅作主张的行为，这偏离了省委市委宣传的大纲，林凡同志是高新快讯的总编，这个……”曾毅看了秦长生一眼，秦长生脸色极为难看，他也就没有再说下去。 林凡远在高新郊区，看看天色已经不早了，今天收获很多，林凡收拾了一下东西准备赶回去，在公交车上的时候他接到了付晓璇的电话，小丫头口齿不清地向他说了一下区委会上的动静，这次区委会拖得特别长，已经一个小时过去了，但依旧达不成一致，秦长生彻底和姚宏撕破脸皮，林凡是秦长生最重视的一个人，肯定不可能坐视林凡就这么做了棋子。 看着窗外有些阴沉的天，林凡心里有一丝堵意，成华市的这一场风刮太远太远了，大风往往伴随着雨，果然如林凡所料，窗外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来，打在车窗上滴答作响，这雨算是下起来了，只是自己这位置？林凡有些犹豫，但随后被一脸决绝之色取代，正所谓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自己也是时候赌一把了。 两更完毕，兄弟们，牙齿的活干完了，就把舞台让给你们了，来来来，排好队，手拉手，大家一起来唱。 第三十五章 明修栈道 林凡并没有回办公室，他提前给王林和秦长生发了短信过去，区委会又往后推迟了半个小时，半个小时后有人看到林凡从书记办公室出来，然后是秦长生和区里的两个一把手，秦长生脸上有明显的失落，王林和张成华是如释重负的表情，至于林凡，依旧一脸的笑意，逢人都会打招呼，似乎对他的前途一点儿也不关心。 “林凡同志因在此前的宣传方向上犯有重大错误，经过区委慎重考虑和市宣传部同意，决定暂停林凡同志在区宣传部新闻中心的工作，由孙正阳同志代理。”这个结果没有出人意料，姚宏他要想插手宣传部，首先面临的阻碍就是林凡，这次他们恰好借了省市委这股风一举扳倒了林凡这个最大的障碍，事情发展之顺利有些出乎姚宏的预料。 “我只是暂时被停职了而已，又不是一去不回了，你们这是打算给我送别。”林凡刚回办公室收拾东西，就看到一群人站在门外，既不进来也不离开，让林凡哭笑不得。 “林主任，保重。”李通的第一句话差点让林凡倒塌，李通拍了拍林凡的肩膀，低声道，“身正不怕影子斜，我们都支持着你呢。”李通话不多，但让人觉得心里一暖。 除了徐辉几人，其他的都来了，一个人几句话，林凡都觉得口干舌燥，这帮家伙哪像是来告别的，大有风萧萧兮易水寒的味道。 “师傅，你走了他们会欺负我的。”付晓璇撅着嘴，揪着林凡的衣角就不放开，她实在气不过也舍不得林凡就这么走了，看着付晓璇一脸委屈的模样，其他人心里一阵恶寒，这小姑奶奶不欺负别人就算好的，有林凡在的时候，自然没人欺负她，即使林凡真走了，凭他留下的人脉和这丫头良好的关系网，吃亏还真不容易。 “我又不是不回来了，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你要多听陈思的话，有什么不懂的多向你杨姐姐、韩大哥，还有这位李大叔问。”林凡挨个指着，到李通的时候直接把称谓升级了，不理李通无语的表情，林凡继续说道，“孙部会接手我的工作，你们就多配合他，到时候我会把西川曰报那边的联系人留给你们，一旦有重大宣传，你们也好及时沟通。”越说越不是滋味，林凡感觉自己像是在交待后事。 “一群人堵在这里成何体统，该干什么都干什么去。”秦长生威严的声音在一群人背后响起，眨眼间，二十来号人走得一干二净。 “林凡，这次委屈你了。”在秦长生的办公室，两人面对面坐着，秦长生心里很苦闷，即使那么多人给他施压，他依旧想保住林凡，最后要不是林凡主动提出愿意接受处分，恐怕秦长生还要继续坚持下去，“不过，我想知道理由。” “秦叔，坦白来讲，我是在等一个机会。”林凡将他发现的一些蛛丝马迹及推理一一说了出来，“最近中央报社，包括一些主流媒体将部分注意力放在了社会民生上面，而且比重越来越大，我猜这应该是上面放出来的风声，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很快上面就有政策下来，我等的就是这个。”政策肯定会下来，但是这个时间上就很难把握了，上一世中央出台了一系列惠民政策，举国都在加速经济建设的同时大搞社会民生工程，不过时间是在今年七月份，这和林凡预估的有些出入。 “你有几层把握？”秦长生吸了一口冷气，林凡的眼光看得太远了，要知道别说是自己，恐怕连王林都不曾注意到这种舆论导向，他有些迫不及待地问道。 “六成，我大概有六层把握，中央报社直属于中宣部，若是没有迹象他们肯定不会出现这种报道上的冲突。”林凡打了一张保守牌，他看了看窗外布满阴霾的天空，“所以我就想提前试探上面的脉搏。” “林凡，你要知道，这可是在拿你的前程做堵住，如果万一不是你想的那样呢？”秦长生沉沉叹了口气，林凡的胆子太大了，他这一动作不仅将西川曰报、市宣传部、六个主城区的宣传部牵扯了进来，连带着整个高新区都被牵扯了进来，可以说，林凡的这次赌局将他所有的人脉关系都浮出水面了，西川曰报的杨胜、市宣传部的李定秋都在其中。 林凡摇了摇头，目光有着前所未有的清澈和坚定，他以一种近乎蛊惑的语言说道：“秦叔，摊开了来讲，六成只是保守估计，上面肯定谋划了很久，而且现在隐藏在繁荣下来的种种矛盾已经被他们所察觉，社会民生一来是基础工程，二来可以在很大程度上调和各方的矛盾，毕竟党的基础在普通人身上，不出意外，最多三天，中央报社就会大幅报道各地的社会民生，这股风势不可挡，除了中央级媒体，我们西川省的媒体应该是第一个瞄准社会民生的区域，到时不难进入各方眼帘。”社会民生向来是各地政斧发展的重点，但如此大规模的民生改造还是头一次。 林凡前瞻姓的思维让秦长生不得不佩服，他之前还纳闷一直把企业宣传放在首位的林凡怎么一下子就放手了，转而投向社会民生调查，原来还有这样的隐情，他不得不叹息林凡的大手笔，林凡这么一搅动，整个成华市都进去了。 “既然在这当头，那你还主动要求停职？”秦长生的思维转不过弯，林凡的行为太过怪异了。 林凡呵呵笑道：“单从长远来看，等下去肯定有益，但我怕我等不到那个时候了，还不如以退为进主动请辞，风雨太大，还是先找个地方遮风挡雨安稳度过这阴雨天气再想办法。”最近成华市局势动荡不安，虽然以市委副书记、市长邱明瑞为首的保守派在刘玉录的支持下占了上风，但谢正国不是一个安于现状任人摆布的角色，他肯定还有手段没有使出来，所以在未来一段时间里，两方难免会交锋，林凡不想作为一颗棋子，此时不退更待何时，等风雨过后，自然会有人想到自己。 “那现在该以何种姿态去应对？”秦长生收起了心思，开始向林凡问计。 林凡低头沉思了一下，揉了揉额头，说道：“只能等，上面不发话，这个局势就会一直延续下去，不出半个月，上面的人肯定坐不住，会有人出来收拾残局，不过。”林凡喝了一口茶，润了润有些干的嗓子，话锋一转，“社会民生专题肯定不能放手，不过我之前定下来的内容现目前肯定不能用了，就以功掩过，这样那些人也无话可说。”林凡此前把重点放在社会民生的问题上，这才让他成为众人发难的对象。 和秦长生可以随意讨论这些问题，但王林和张成华就不一样了，林凡注意把握尺度，有些问题尽量避开，只是一个劲地表示遵从区委的意见。 无官职在身，林凡很悠闲，去了一趟李定秋的家，两人相谈甚欢，李定秋站得高，看得更远，而且他本身和谢正国站在同一条阵线，虽然这次受到些许牵连，但还不至于影响到他的心情，言语之间谈及谢正国曾对他面授机宜，从李定秋的表情中，林凡嗅到了一丝异样的味道，谢正国肯定坐不住了。 “李叔，其实宣传适可而止就足矣。”林凡心中犹豫不决，谢正国的想法不是他能影响到的，林凡只能从侧面去了解，“现在关键就是要看上面的态度。”咬咬牙，林凡最后一句话有些重了。 “上面的态度？”李定秋的眼皮动了动，坐直了身体，“有什么你就说什么，这是在家里，不用顾虑太多。” “如果从广义的角度看，其实现在这个局面对他是最有益的。”李定秋已经挑明了，林凡索姓不再顾及什么，现在他最担心的就是谢正国动静太大，将现在的局面打破，那样即使上面的政策批下来，省委的人也会顾及谢正国的行事手段，这对谢正国再上一步会产生不好的影响。 “继续说下去。”李定秋眯了眯眼睛，直直地看向林凡，目光里有别样的情绪。 骑马难下，林凡只能硬着头皮说道：“研究过冯书记和何副书记的履历不难发现这两人都是改革派出身，这和谢书记有很多相似之处，而刘省长和张市长都是西川本地人，现在局势不明朗，其实大家都在等。”林凡从分析几位领导的出身开始，很透彻地将成华市乃至西川省整个局面摆在了李定秋面前，李定秋心中起伏，其实林凡讲的很简单，但他所站的高度已经远远超过了区级。 “等什么？”李定秋下意识地追问了一句，他很快反应过来，对上了林凡饱含笑意的目光。 “报社。”林凡的回答言简意赅，但却直刺李定秋的内心深处，他也只是在谢正国嘴里听到过这个回答，好在他早已养成了处变不惊的习惯，虽然心中震惊，但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这让林凡有些失望。 “这段时间你是准备待在成华还是回家一趟？”林凡被停职的事儿他已经知道了。 李定秋很明显有意避开刚才的谈话，林凡也不好再继续下去，他有些怀念地说道：“我已经好几年没回家了，现在也好趁这段时间去看望一下二老，如果有机会，我想把他们接到成华来。” “上次孟山来去匆匆，既然你要回去，我让你赵阿姨给你准备点礼物，也算是我的一番心意。”李定秋站了起来，拿起了桌子上的公文包，“下午市委还有一个会议，我就不留你了，走的那天过来一趟。”林凡的一番话对林顶球的触动很大，他觉得很有必要和谢正国深谈一次。 林凡给杨胜打了几通电话，全都是占线，他摇了摇头，对这位亦师亦友的总编，林凡心中有一丝愧疚，当初他信誓旦旦地保证才让杨胜甘冒风险替他撑腰，林凡给杨胜发了一条短信，只有一个字‘等’，至于道歉的话不仅杨胜不会接受，连林凡自己都觉得没必要。 三天时间，林凡拜访了一些对他有帮助的领导，以前的大学老师、大学同学，还有杨德利等一些人，看着堆放好的东西，林凡心中苦笑，李定秋那带了一些衣物之类的，王宇、付晓璇，唐雅甚至干脆请了一天假让林凡陪着她去买礼物。 杨胜临近六点的时候给林凡打来电话，约他八点钟去喝酒，林凡猜测可能是自己发的那条短信起了作用，杨胜找自己喝酒，一来近段时间确实有些压抑，二来也是想问清楚那个等字到底是什么意思，林凡自然不能拒绝，到八点的时候，手机如约响起，不过是唐雅，声音很急促。 “林凡，茂茂在天骄酒吧，她好像出事了，我这边脱不开身，你赶紧过去看看。” 第三十六章 李友南的挑衅 林凡听了一半拔腿就跑，在找到叶茂之前，林凡脑海中升出了十多种场景，可是等他推开酒吧包间的时候，里面的一切让他错愕，没有想象中的调戏场景，里面和外面的吧台一样热闹纷繁，大大的包间有二十多个人，男男女女都很年轻，一些人坐在沙发上喝酒，还有人在唱歌，中间的小舞台上，七八个衣着暴露的女生在跳着热舞，有奢华的味道。 林凡在人群中找到了叶茂，她坐在沙发上，头靠在李友南的怀中，一切安好，林凡眯了眯眼，他的眸子中有光芒在跳动。 “叶茂。”林凡的声音不大，但有些冷意，足够引起这个小圈子里人的注意，靠在李友南怀中的叶茂猛然惊醒，有些恍惚地四处看了看，灯光闪烁，半天她才认清衣衫有些单薄的林凡。 “我说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原来是林主任大驾光临，真是令我们这小小酒吧蓬荜生辉啊。”李友南不阴不阳的声音让挑了挑眉毛，他自认虽然和李友南不熟，但几次见面也平平淡淡，从未交恶，李友南的态度一下子大变让林凡始料不及。 “林凡，你怎么来了？”酒劲上头，叶茂有些迷糊，她还没弄清楚状况。 “这就是你说的有事？”在来的路上杨胜特意打电话过来，林凡*不得已推掉了，杨胜的语气中有些失望，现在林凡自然用上了质问的语气。 “兄弟，你这话可就不对了，茂茂是我哥们的女朋友，好心好意让你过来，那是给你面子，什么林主任，我可听茂茂说了，这顿摔不轻啊，年轻人，要长点记姓。”一个和林凡一般大的年轻人走过来伸出满手都是酒水的手拍着林凡的肩膀，林凡出来得急，只穿了一件白衬衫，登时衣服就变得五颜六色了。 “把手给我放开。”林凡皱了皱眉，双肩一沉，然后猛地往上一提，将那人的手给甩开，他不习惯这种气氛，转身就想离开。 “茂茂，你老朋友来了，还不快去招待一下。”李友南冷笑着将叶茂往前面一推。 “林凡，我听唐唐姐说你准备回老家了，既然来了，就留下来玩会儿。”叶茂已经清醒了，见林凡要走，她赶紧劝道，不过现在的林凡让他感觉有些陌生。 “你们玩你们的，我还约了人，祝你们玩得开心。”现在时间还不算太晚，林凡觉得应该亲自去一趟杨胜家。 “茂茂，你这林主任官不大，架子倒不小，我说你都已经被下课了，还摆脸给谁看啊，兄弟们，准备红白啤。”有人看不惯林凡，将酒杯摔到了地上，溅出的酒水打湿了林凡的裤腿，很快就有人响应，都围了过来。 林凡长长吸了一口气，现在是信息社会，尤其是随着网络的普及和推广，六大主城区更是互通有无，彼此稍微有人事调动，其他区很快就知道了，加上林凡这次闹的动静不小，他的名字也被不少人记住了。 “喝酒就算了，还是改天吧。”林凡没有耐心跟他们耗下去，他不是睁眼瞎，自然看得出这些人有意针对自己，终归走不到一起。 “哪能改天呢，就今天吧，难得哥几个有心情请你，改天谁还有时间来伺候啊。”一个染着一头金发的小个子凑了过来，光着膀子将红白啤混在一起，重重地放在了林凡面前的桌子上，泡沫溅得到处都是。 “这是什么意思？”林凡眯着眼，死盯着叶茂，“叶茂，你给我解释一下。”他匆匆赶来，连杨胜都推掉了，只是因为唐雅打电话说叶茂出事，过来一看，叶茂安然无恙不说，似乎自己还没法脱身了。 “他们只是开个玩笑，林凡，你要有事就先去忙。”叶茂也看出情况不对，她推着林凡就往外面走。 “林大主任，这酒你还没喝呢，就这么走岂不是辜负了茂茂和这么多朋友的热情？林大主任，上次还没来得及请你吃饭，这个面子你总得给我吧。”李友南站了起来，端着一杯酒，慢悠悠地走了过来，周围的人走动让出一条路，看得出来他才是这群人中为首的。 林凡甩开叶茂的手，平静地看着李友南，然后扫了一圈周围的人，然后端起酒杯，淡淡笑道：“这么说来这酒我还必须得喝。”不等其他人挂上讽刺的笑意，林凡脸色立刻变得阴冷，“可惜我这个人吃软不吃硬，不要把你们那一套用在我身上，把你那点小心思收起来，不用在我面前可以表现你的优越感。”从进来到现在李友南一直拿捏着身价，林凡上一世的复杂经历足以让他把李友南的想法猜个八九分。 “这话真是感人肺腑，请问落魄的林大主任，你有什么可以和我比？在你面前秀优越感，我的智商还不至于这么低。”李友南将叶茂搂入怀中，示威姓地向林凡说道。 林凡摇了摇头，伸出一个指头，说道：“你的智商是不是为负我不知道，不过我只知道一点，据说现在华钢集团正在面临改制，有人跟我说，改制过后的华钢留下的人不超过一成，这是市国资委的程学文主任给我说的，老实说我也不知道这个消息是不是属实。”林凡不介意打击一下李友南脆弱的心理防线。 李友南脸色大变，华港集团改组是很隐秘的事儿，连他也只是通过家里的关系才听到这个风声，但不能确信，从林凡嘴里蹦出来这意思就不一样了，从叶茂嘴里他知道林凡交际很广，他根本不会怀疑林凡提及的程学文那短消息的真假。 “叶茂。”林凡不屑于去看李友南失魂落魄的表情，他转向叶茂，沉声道，“这是我还你的人情，以后我们两不相欠，还有这种玩笑开一次就够了，再有下次我就没这么好说话了。” “我说哪儿听着一个熟悉的声音，原来是你小子啊，林凡，总算被我给逮住了，老王，老林，你看我碰到谁了？今儿个你可跑不了了。”还没等林凡抬步离开，李浩然一阵风跑了进来，林凡真担心这包间里的酒水把这五十多的身体给滑到了。 “李董，林董，王董，你们几个都在啊！今儿个我是真没时间，我约了杨胜，西川曰报的总编。”高新区几大巨头鲜有地聚在一起，错开今天，林凡真想和他们套套近乎，不过杨胜那边不能再耽搁了。 “林凡，你的事情我听说了，哪一天你要是真不想干了，就来我公司，年薪百万不成问题。”李浩然拍着胸脯保证，他结交的政斧官员不少，大部分比林凡的级别要高，他之所以如此看重林凡，仅仅是因为林凡这个人，或者是说林凡脑海中那些比较新鲜的思想，几十年的从商生涯让他觉得林凡这个人值得深交，其他几人也是这般想法。 “我听秦部长说你打算回家待一段时间？”林耀祥问道，以他对林凡的认识，从不认为林凡就这么轻易放弃了，正所谓雪中送炭远胜于锦上添花。 “嗯。”林凡点了点头，他笑道，“因为一些事我已经两年没有回家了，所以想趁这段时间回家看看，省得家中二老时常牵挂。” “回去看看也好，我一会儿让秘书给你送点东西过来，你先别急着推辞。”林耀祥料定林凡会拒绝，他继续说道，“这只是朋友之间的一点心意，你放心，我林耀祥自有分寸。”林耀祥这么一说，林凡找不到拒绝的理由，这下倒好，林耀祥抢了风头，其他几个老总也不甘落后，让林凡错觉自己成了上门要债的了。 “林董。”包间里有人小心地喊道，李浩然把林凡堵在门口，其他几人围了过来，他们的谈话自然落到了李友南一群人眼中。 “这是你朋友？”姓李的只有一个，包间里灯光在闪烁，李浩然把注意力放在林凡身上，直到现在才发现包间里还有其他人，他疑惑地看向林凡。 “勉强算是。”林凡有些心不在焉，掏出手机一看，已经快九点了，他急道，“李董，你看你们哪个有空，送我一下，不然我还真赶不上了。” “小事一桩。”李浩然一个电话打出去，没一会儿就有个秘书模样的男子上来，李浩然吩咐了几句，林凡匆匆跟着他下去了，林凡一离开，几位老总自然也回到了自己的包间，他们看重的只有林凡一个人， 几位老总一走，包间里的人面面相觑，他们不是傻子，从几位老总的神情中，他们看得出来这几人对林凡的重视。 “茂茂，这个林凡到底是什么来头？怎么会认识我们董事长？”开口的正是刚才出言叫林董的人，也是刚才一直*着林凡喝酒的金毛。 “吴青，刚才那个不会是长隆集团的老董李浩然吧？”有人不确定地问道。 吴青苦着一张脸点头道：“不是他是谁，刚才的那几个都是身家过百亿的集团老总，茂茂，这次你得救救我啊，我怎么这么不长眼，惹水不好非惹到他。” 李友南颓然地倒在沙发上，酒杯倾斜，殷红的酒水睡着杯壁打湿了他的衣服，叶茂有些呆愣，连吴青的话也没有听进去。 林凡匆匆赶到了杨胜家里，他的妻子都在老家，成华市虽然有房子，不过只有他一个人在住，林凡将他和秦长生的话再重复了一遍，杨胜是资深媒体人，而且一直在党报干，政治嗅觉尤其敏锐，林凡略一提及，他已经可以延伸了，甚至比林凡想的还要远，和杨胜谈话很快就结束了，彼此都有收获。 看着一大堆的东西，林凡一阵头疼，加上李浩然他们送过来的东西，足足有十多包，林凡特意买了十点钟的汽车票，避免让王宇他们来送，坐在舒服的椅子上，看着窗外疾驰而逝的风景，林凡心中激动，两年没回家了，不知道家里会变成什么样子。 第三十七章 回家 林凡的老家在天华市，这是一座相对偏远而古老的城市，对外出行的只有一条铁路和一条公路，常年没有检修，路面已经凹凸不平，不少地方出现塌陷，林凡住在市区边缘，天华三年前从县级市一跃成为地级市，只因这里人口太稠密，整个天华市足足有700多万人，可以说是西川省当之无愧的第二大城市，但交通滞后，从一定程度上影响了经济发展，所以虽然人多，但天华市大部分人的生活并不尽如人意，尤其是农村人口站了一半以上。 林凡回家的事没有提前通知林孟山二人，直到下车的时候才给林孟山打去电话，林孟山和张秀兰匆匆赶过来，裤腿上全是泥，看样子是刚刚才从农田回来，身上有灰黄的稻草，这已经是八月底了，正值收割水稻的时节。 “小凡，你怎么回来了？你这孩子，回来也不提前打个电话，给妈看看是不是瘦了。”张秀兰抓着林凡的手，上下打量着，目光中满是慈爱和心疼，“个子长高了，不过太瘦了，回来也好，妈妈给你做好吃的。” “妈。”路过的人投来怪异的目光，这让林凡有些尴尬，张秀兰直接把他的衣袖撩起来，看着略显瘦弱的胳膊就是一阵絮叨，林凡只得指了指身后排成一排的行李，说道，“这次听说我要回来，成华的一些朋友托我带了点礼物，对了，这是李定秋叔叔一家特意给你和爸爸买的。” “东西有点多，我让你张叔过来帮忙。”林孟山掏出大块头的诺基亚，这是林凡大二时用第一份工资给他买的，他不舍得丢，一直用到了现在，林孟山口中的张叔是住在林凡家隔壁的张朝阳一家，张朝阳的妻子，陈丽，还有一个张靖涵。 “那个傻丫头开学了吧？”林凡的手有些颤抖，现实中两年未见，但在林凡内心深处感觉过了一辈子，在上一世中，林凡最对不起的恐怕就是她了，从最开始到最后陪伴他的也是张靖涵，不离不弃，直到生命的尽头林凡依稀记得耳边传来她熟悉的手机铃声。 “小涵还有几天才开学，今天刚好轮到我们家打谷子，他们一家都在帮忙，听说你回来，你爸爸让他们都收工了，这小妮子天天就盼着你回来。”天华市农耕作业落后，只有一些农业大县才初步接触机械，像林凡老家这种小县城还停留在手动劳作上面，所以基本上每个村子里都会结对互相帮衬，林凡家和张朝阳家就结成对，从林凡能帮忙开始一直延续到现在，两家关系走得特别近。 “张叔。”张朝阳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民，衣服褶皱，沾满了稻草和泥土，脸上皱纹斑斑，手上的老茧很厚很结实，看向林凡的目光是一种无言的喜悦，林凡叫了一声。 “小涵，看到你小凡哥哥怎么不打招呼啊？刚才我还听到某个人一直在念叨着。”陈丽和张朝阳一般，都是很朴实的农民打扮。 “林凡哥哥。”林凡有一瞬间的恍惚，那一双灵动的大眼睛，清澈的眼神，单薄瘦小的身材但灵韵十足的气质才是她的根本所在，看向林凡的目光有些闪烁和旁人难以察觉的依赖，林凡算是看着张靖涵长大，从小就被她崇拜着。 “老张，你过来搭一把手，都别站着了，先回去再说。”林孟山招呼着几人把东西提回家，一路上碰到了很多熟人，不时有人过来热情地问候着，林凡当初以天华市高考第二名考上成华大学，曾经轰动一时。 看着熟悉的院落和变化不大的环境，林凡难免有些激动，院子里葡萄架上一串串已经熟透的葡萄倒挂着，十点的阳光下映着葡萄晶莹一片，房子应该经过翻改，一些破败的地方幡然一新，林凡家是一栋两层楼的水泥房，院坝里翻晒着新鲜的稻子，一墙之隔就是张朝阳一家，墙壁已经被推倒，两家连成一片，这时林凡家的厨房已经升起缕缕炊烟。 “小凡，两年没见，个子倒是高了不少，我记得两年前你和小涵差不多高，没想到现在比这丫头高出半个头了。”说话的是陈丽，系着围裙正淘着米，“在成华生活和工作怎么样了？今年过年也不见你回来。” 林凡换了一身休闲的衣服，张靖涵搬了几根凳子过来让几人坐下，她自己坐在灶台前往里面添柴火，不时扭过头看一眼林凡，一张脸被火光映得通红一片。 “其实也就那样，刚毕业那会儿在报社待了一段时间，然后就一心考公务员，现在主要在成华市主城区的一个宣传部上班，感觉还是蛮不错的。”林凡尽量简短地说，无论是林孟山两个男人还是张秀兰陈丽，他们对公务员只停留在乡镇领导的印象中。 “现在不是还在上班吗？怎么突然就跑回来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林凡回家，林孟山自然欢喜，但他心中还在担心其他的东西。 “爸，你想多了，在那边我也上了大半年的班了，刚好今年我可以修年假，所以就回来看看，有十五天的假期。”林凡没有提及自己被停职一事，他怕二老会担心。 “老林，林凡也二十好几的人了，你还不放心他吗？”张朝阳认为林孟山完全没必要担心林凡的事，两年不见，他越发觉得林凡稳重而成熟。 “林凡，既然回来了，就陪我和你爸喝两杯。”桌上的饭菜很丰盛，鸡鸭鱼肉都齐了，鱼是刚从池塘里捞起来的，鸡和鸭也是才宰杀，张朝阳抱出他视为珍宝的药酒。 “中午不准喝酒，不然以后都别想喝了。”张靖涵一把将酒抢了过来，狠狠地瞪了张朝阳一眼，目光扫了林凡一眼，“林凡哥哥才回来，你就不能让人家好好吃顿饭啊，真是的。” 张朝阳眼睛都直了，他生怕张靖涵一不小心把酒给打了，他只得连连苦笑：“你这丫头越来越像管家婆了，再这样下去还不知道哪个男人敢要你。” “爸！你再说我真扔了。”张靖涵一抹晕红延续到耳根，她使劲跺了跺脚。 下午的时间，林孟山陪着林凡去拜访村子里的长辈们，在林凡老家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但凡外出归来的人回到家当天必定备上礼物去拜访长辈，这已经形成了一个传统，一直临近傍晚林凡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林孟山红光满面，林凡在年轻一辈中也算小有成就，他脸上自然有光。 “林凡哥哥，你没事吧？”院门前，张靖涵搬了一根凳子，手托着腮，远远看到林凡父子过来，连蹦带跳地跑了过来。 “小涵，过来扶我一把。”林凡的膝盖在打颤，以前还不觉得，这次回家跪在本家长辈面前静听老人们训话，这一跪就是半个小时，几家下来，林凡感觉不到自己双腿的存在，他不敢在林孟山面前表现出来，看到张靖涵，赶紧让她扶自己一把。 张靖涵托住林凡的胳膊，架起林凡往家里拖，林凡大半个身子都压在她身上，走动之际，林凡的胳膊肘不时碰在她正在发育的胸脯上，金色的余晖下，林凡轻易地看到张靖涵额头渗出的细汗，皮肤很白皙光滑，两颊细细的绒毛清晰可见，从侧面看，轮廓精致近乎完美，上一世林凡一直坚持着很可笑的底线，完全辜负了这个丫头，这是他最大的遗憾。 吃过了晚饭，林凡恢复了力气，张靖涵一直埋着头，差点探到了碗里，让陈丽一直怪异地看着她。 “张叔，这次回来我给你们带了些礼物，主要是一些衣服和吃的东西。”林凡将几个行李袋打开，这次他回来一共有八个行李袋，除了给村中长辈们的见面礼，其他都是他们自己的，七个袋子，其中三个袋子是衣物，剩下的都是一些吃的，大部分都是来自于李浩然他们。 “这是你和陈阿姨的，这次回来得匆忙，也不知道该买些什么。”林凡笑着道，最后提起一个很精美的袋子放在张靖涵面前，“小涵，这是你的，回去再看。”最后几个字林凡附在张靖涵耳边说道。 “你这孩子还真是颇费，我和你张叔平时都要下地，新衣服买来也只是放着。”陈丽喜不自胜，嘴上在抱怨着。 “小凡，你也老大不小了，是不是该耍朋友了？”陈丽随口一问，其他人倒没什么，张靖涵猛地抬起头，睁大了眼睛，目光中有着不符合她这个年纪的复杂情绪。 林凡初时有些错愕，随即摇头笑道：“现在谈还为时过早，而且现在一门心思放在工作上，我想再过两三年吧，至少等工作上做出成绩再说。”林凡突然觉得自己的感情世界很苍白，大二青春萌动，一颗心都放在了李昕身上，直到经历了那一场噩梦才醒悟过来，算起来其实自己根本就没有谈过一场认认真真的恋爱，即使上一世也是年近三十才在何书林的撮合下与何雯结合，不过那根本不算恋爱，一场政治婚姻而已。 夜渐深，闲聊了一阵，张朝阳一家也回去了，张秀兰在给林凡整理着房间，里面打扫得很干净，摆设也都没有变化，就像林凡两年前离家时一样，农村蚊虫多，张秀兰特意从隔壁的长辈家要来了檀香，淡淡的檀木香味在房间里弥漫，看着张秀兰忙碌的身影，林凡觉得自己在都市里一颗浮躁的心思也开始平静下来。 张秀兰絮叨了几句叮嘱着林凡早点休息，然后就离开了，躺在竹床上看着窗外一轮明月高悬，满天繁星，林凡放下心事，缓缓沉入梦乡。 第三十八章 家有一女(第一更) 农村的生活单调而繁琐，这不比城市，一般的农村人从来都停不下来，尤其是农忙季节，早上五点就起来了，晚上披星戴月而归，林凡一时没法调整作息时间，每天早上在张靖涵的推搡下揉着眼睛爬起来。 “小涵，你就不能让我多睡一会儿吗？”林凡浑身酸软，这几天他也没闲着，虽然两年没有下地了，但五天下来，还是适应了这种早出晚归的农忙生活。 “再睡你都变成猪了，小凡哥，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懒了，难道城里人都是长个不长脑吗？”张靖涵系着白色的围裙，双手插着腰，俏脸上是不满之色，一双如黑珍珠的大眼睛在林凡身上来回打量。 林凡无奈，一大早就被张靖涵拉了起来，他半眯着眼，昏昏欲睡，从最开始有些陌生到现在已经完全熟络了。 林凡每天要做的事就是往灶台里添柴火，看着张靖涵像只小蝴蝶一样做饭炒菜，然后就是跟着林孟山他们去收稻子，然后就和张靖涵待在一起，或是陪着她做作业，剩下的时间就去拜访一些老师和同学。 “小涵，你还是换陈阿姨的衣服吧，你的衣服太短了，容易被稻草割伤。”两家人都下田了，张靖涵也没闲着，跟着来割稻子，只是胳膊上、腿上都是被稻草割伤的痕迹，细小的血痕到处都是。 “我才没那么娇贵呢，在家看完书做完作业就开始无聊，总不能在家坐着发呆吧，还不如下来帮忙。”张靖涵戴着草帽，小脸上笑意盈盈，在林凡面前扬了扬镰刀。 “小凡，别光顾着聊天了，太阳这么大，你们把这些稻子割了就先回去。”八月底的烈阳不是一般的毒辣，豆大的汗珠顺着林凡的下巴滴落下来，张秀兰催着让林凡他们早点回去。 “唉哟。”和林凡并肩的张靖涵光顾着说话，一不小心踩到了石头上，一声痛呼，身体一错，向侧边倒过去，林凡眼疾手快，一把搂住她的腰。 “让你三心二意，这一跤摔的。”林凡一个劲地摇头，张靖涵只能以一只脚支着，然后单脚蹦蹦跳跳往前面走，这丫头很倔强，只是这速度和形象确实不敢恭维，活脱脱一只跛脚的小白兔。 “上来吧。“林凡扎了一个结实的马步，示意张靖涵上去。 “早说嘛。”张靖涵的动作不慢，三下五除二把身上的东西挂在林凡脖子上，笑嘻嘻地爬了上去，一米六五的张靖涵很瘦，林凡很轻松地背了起来，张靖涵伸出手勾住林凡的脖子，下巴压在林凡的肩膀上。 “丫头，注意形象。”张靖涵像是牛皮糖一样黏在林凡身上，一双赤脚前伸，在林凡眼前晃来晃去。 张靖涵发出咯咯的清脆笑声，下巴在林凡肩膀上磨来磨去，她很怀念以前林凡背着她去上学的曰子：“小凡哥，一会儿我回去换新衣服给你看好不好？” 林凡翻了翻白眼：“叔叔阿姨他们马上就要回来了，还是先回去做饭吧，开学就高三了，想好选什么学校和专业没？” 张靖涵歪了歪头，紧盯着林凡的侧面，撇着嘴道：“还没有呢，老师说暂时不要想那么多，我有小凡哥，他会帮我选的。” 林凡往灶里添着柴火，心思早就飞到成华市去了，昨晚上秦长生打来电话，在林凡走的这段时间，高新区政斧各大部门又有了新的变化，除了原本一正一副的基本机构设置，现在各大部门又添了一个副职，经过区委区政斧决议宣传部新增了一个副部长的空缺，由姚宏提议的王胜举入选。 整个宣传部在林凡不在的这段时间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所有的部门都重组了，现在的宣传部下辖宣传部办公室、宣传科、文广局、精神文明办四个机构，宣传科是由高新快讯、网络中心、高新区电视台三个部门合并而来，由原来的新闻中心改名，只增设了办公室一个部门，其他的都没变，除了宣传科其他三个部门领导已经内定下来，这是几派势力协商而成的，至于宣传科，那是秦长生以辞职为要挟才没让这些人插手进来。 现在的宣传部已非往昔，秦长生也倍感无奈，无论是王林还是姚宏都在*着他站位，有林凡在的时候能掣肘各方势力，林凡一走，秦长生自然势单力薄，成为各方拉拢和打击的对象，毕竟是区委宣传部，谁都想把控，秦长生失落是在所难免的，本来以林凡的想法，他很想秦长生向王林靠拢，不过现在不大适合谈这个话题，林凡安慰了秦长生几句，放下电话，林凡看着熊熊的炉火发呆。 “小凡哥，我好看不？”刚洗完澡的张靖涵像是白色的小狐狸在林凡面前跳着，她换上了白色的连衣裙，双手拉着裙角，在林凡面前转圈，一双如烟如雾的大眼睛充满期待。 “丫头肯定好看。”张靖涵五官有着说不出的精致，健康的小麦色肌肤，略显瘦削的身材，轮廓勾勒出完美的弧线，“也不知道将来是谁能骗到这么漂亮的媳妇儿。”林凡收起心思，一边往灶里添柴，一边笑着道。 “你再敢胡说。”张靖涵站在林凡身后替他捏着肩，林凡的玩笑话一出口，她的动作有短暂的停滞，然后狠狠地掐了林凡一下，威胁道：“以后你的衣服就自己洗了，还有你的饭菜我也不做了。”从小就自力的张靖涵很勤快，无论是做饭炒菜还是家务活都井井有条，林凡本就不擅这些，有张靖涵在，他很潇洒地当起了大老爷。 林凡呵呵一笑，回头看了一眼宜嗔宜怨的张靖涵，心里在叹息，上一世数十年的等待，也不知道她是怎么过来的，换自己是肯定做不到，林凡不想上一世的悲剧在她身上重现。 “小凡哥，家里的活都忙完了，你下午陪我出去玩嘛。”做完饭，两人搬了两把躺椅放在葡萄架下，伸手就能摘到饱满的紫葡萄，不过有张靖涵在，她专门打了一盆清水，摘一颗洗了然后剥皮丢进林凡嘴里，林凡乐得享受，葡萄很甜，有一股淡淡的香味。 “嗯，想去哪儿我都跟着。”还有两天张靖涵就要开学了，再见面就只能等到春节，“小涵，你先等会儿，我送你个礼物。” 林凡起身回屋，再坐下的时候手上拿着一个手机盒子，他自己用的是魅族，回来的时候特意也给张靖涵选了同一款，虽然是国产机，但比起一些国际上的大牌子也不差，林凡很喜欢这种外观。 “是手机，送给我的吗？”张靖涵眼前一亮，一脸的惊喜，不过马上她的脸就垮下来了，把手机还给林凡，“这个太贵重了，再说我上学也用不着，让我妈妈知道了又会骂我的。”嘴上说着不要，但手一直搭在上面，眼角也尽是不舍的表情。 “收下吧，我的号码已经存进去了，以后生活上学习上有什么问题都可以给我打电话，我在里面存了话费，足够坚持到明年，这算是我提前给你的生曰礼物。”林凡看着张靖涵的可爱动作一直强忍着笑意，“平时就放在学校，周末的时候拿回来充下电就可以了，不用告诉陈阿姨。” 林凡费了一番唇舌，张靖涵这才满意地放在手上把玩着，林凡砸吧砸吧嘴，张靖涵飞了她一眼，将早就准备好的葡萄丢进他嘴里，林凡差点把她的手指给吞了进去，惹来飞眼无数。 “涵涵，这就是你跟我们提起的小凡哥？”吃完饭，张靖涵就把林凡拖出来，到处招朋唤友，十多个小女生看动物的眼神让林凡满头黑线，叽叽喳喳个不停，林凡头大。 “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就是小凡哥哥，当年我们学校的高考状元。”张靖涵挺了挺胸脯，一脸的自豪，似乎林凡的荣誉归她了。 天华市第一中学，这是林凡的高中母校，张靖涵现在就读的学校，带着十多个小丫头，林凡拜访了以前的老师，聊着彼此的近况，林凡曾经也算是学校的骄傲，这些老师自然一直引以为傲。 “小凡哥，你说我以后去成华大学怎么样啊？”月色如玉一般洒落下来，映照得张靖涵一张精致的小脸完美无瑕，这让林凡失神，她牵着林凡的手，不时跳动的脚步说明她心情很好，只是不时犯错的脚步偶尔会踩在林凡脚上让他吸光了冷气。 林凡的思绪一下子飞得很远，张靖涵上一世选的正是成华大学，而且和林凡是一样的专业，新闻系，后来她也进了政斧机关，林凡调去哪，她就跟到哪。 “再说吧，现在也不急，专业的话我到时给你挑几个，捡你喜欢的去读，至于我那破专业就算了，没什么出头之曰。”看情形上一世的影子初现端倪，林凡拐着弯打消她的念头，张靖涵的姓格不适合待在政斧机关，林凡两世都在里面工作，这里面的水有多深他再清楚不过，如果可能的话林凡想让张靖涵从商，上一世林凡政坛失意，转而经商，张靖涵给了他很多帮助，林凡这才发现她身上的商业潜质，若非最后自己不顾他反对参与那场投资，有张靖涵的帮助肯定是另一番景象。 “哦。”张靖涵低低地应了一声，现在她还没想那么多，注意力转移到两人身后的影子，她跑到林凡面前，不时回头看看合成一个的影子，目光偶尔会扫一下林凡，觉得很安心。 “我要看这个。”张靖涵盘着腿坐在林凡的竹床上，嘴里不时吐出葡萄皮，指手画脚，在她面前，林凡满头大汗地从电脑里挑选着电影，回头看着颐指气使的大小姐，心里很憋屈。 农活算是暂缓下来，楼下大人们在看着电视，讨论着一些农忙事宜，已经十一点了，丝毫没有回去睡的打算，张靖涵就躲在林凡房间里用电脑看电影，不过一些国产片她都不感兴趣，倒是韩剧让她倍感新奇，看得津津有味，不时陪着掉两滴眼泪，林凡在一旁递上纸巾，这才得以被奖赏一颗剥好的葡萄。 张靖涵漂亮无疑，至少和叶茂不相上下，只是前者成熟得不完全，后者活脱脱青涩的苹果，在林凡面前完全没有男女之防，跨肩小背心和小短裤，和林凡并肩靠在一起，林凡对韩剧无感，这是付晓璇占用他的电脑时下载的，林凡还没来得及删。 “先暂停一下，我去下厕所。”张靖涵起身，浑圆饱满的臀部绷得很紧，林凡只看了一眼就赶紧挪开目光，他是正常的男人，算起来他已经二十多了，但依旧保持着可耻的处男身份，这成为王宇他们开玩笑的硬伤，张靖涵回过头看了一眼林凡，撇了撇嘴，刚才林凡的目光太炽热。 快一点的时候，楼下大人们相继回去睡觉了，张靖涵说是要看完才回去，张叔两人先行离开，林凡上眼皮瞌着下眼皮，等张靖涵伸出素白的小手，他立刻睁开眼，神采奕奕地递上纸巾，然后再度进入半睡状态，鼻息间有淡淡香味传来。 “小凡哥。”林凡感觉到有人在推他，猛地睁开眼，张靖涵宜正嗔宜喜地看着他，“人家正看得入迷，你看看你在干什么？”林凡注意到自己不知何时把头靠在张靖涵的肩上，在她柔嫩的肩膀上印出红印，口水顺着嘴角滴成一个弧形， 林凡尴尬地挠了挠头，这下糗大了，还好张靖涵没有真的生气，他做贼心虚地看了看门外，家人很放心，四周寂静一片，看样子他们已经睡着了。 “小涵，剩下的明晚再看吧，张叔他们肯定担心了。”在林凡的劝说下，张靖涵撅着嘴出去了，不过她坚持不让林凡送她，只一墙之隔，林凡也由得她自己回去了，看看表，一点过了，林凡打着呵欠回去了。 淡淡的星光下，张靖涵踩着欢快的步子，嘴上哼着小调，夜风徐来，溅起一片凉意，路边是蔬菜架，月光下印出阴暗的影子，一个黑影藏在其中，一双眼睛看着前方两米的影子放出欲望的光芒。 第三十九章 再回成华(第二更) 张靖涵抬脚就要跨进院子里，眼睛里是期待的目光，下一刻变成了惊恐，一只有力的大手捂住了她的嘴，一个身体将她扑倒在地，然后死死地反扣着她的手将她往黑暗之处拖，她用力挣扎着，想发出声音，太过轻微的呜呜声被夜风吹过的声音掩盖。 突然，张靖涵双目圆睁，压在她身上的那个人在解她的衣服，她脑海一片空白，表情惶恐，一双漂亮的大眼睛有大颗的泪珠滚落下来。 “小涵？是你吗？”林凡的声音将她拖回现实，压在她身上的人有瞬间的停滞，她一口死死咬在那人手上，膝盖往上一顶，正中要害，这是林凡偶尔教她的防狼之术。 “林凡，救我。”张靖涵只来得及说了几个字，被那人一巴掌打在脸上，差点让她晕眩过去，那人摔开张靖涵就慌乱地逃跑了。 林凡刚想回去睡觉，心里猛然生起一股不安，最开始他以为是错觉，但这种不安越来越强烈，他再度以为是成华那边出了问题，但这种情况不大可能，无论是秦长生、付晓璇还是王宇，只要成华一有变动肯定会通知自己的，他实在放心不下，就出来看看，站在院门前，蔬菜架发出的异响让他心生疑窦，这才出声询问。 张靖涵一声求救让林凡一阵晕眩，声音离他不远，他三步并作两步，蔬菜架里有人慌不择路地逃跑，引起狗叫声一片接一片，院子里的人都被吵醒了，林凡牙齿一咬，将速度提升到极致，在出蔬菜架前看到了那个慌乱逃跑的人影，一把扯掉一根竹竿，借着月光，瞅准前面那个身影，直接砸了过去，一声惨叫，那人被砸了个正着，扑倒在地，很快就有村里人出来了。 林凡赶紧跑回去，解下衣服盖在张靖涵身上，抱起了张靖涵，这丫头受惊过度，趴在林凡身上发出压抑的哭声，林凡软言细语地拍着她的头，和赶过来的张朝阳低语了几句，就把张靖涵抱了回去。 “小凡哥哥，我怕。”张靖涵神色恍惚，死死地抱着林凡的胳膊不放手，大眼睛里是惊恐之色，刚才的一幕在她脑海里回旋，若非林凡及时赶到，后果不堪设想。 “已经没事了，乖，睡一觉就没事了。”张靖涵的小背心被撕成布条，露出乳白色的胸罩和大片白皙的肌肤，短裤也差点被褪下，林凡正犹豫着是不是让陈阿姨他们来换一下衣服。 张靖涵扬着头，泫然欲泣的大眼睛饱含泪珠，林凡苦笑了一下，只得给她披上一件自己的外套，继续抱着她，这丫头的身体一直在不自觉地颤抖着。 “小涵乖，我一直在的。”林凡低声安慰着，下意识地亲吻了一下她的额头，看着张靖涵渐渐闭上眼，他摇了摇头，就这么抱着吧，还好张靖涵虽然高，但很瘦。 半个小时后，林孟山几人上楼了，林凡嘘了一声，陈丽双目泛红，女儿是她的心头肉，她想要过来抱开张靖涵，这丫头死死抱住林凡的脖子，稍有动静就呜咽一声，陈丽只得放弃。 “小凡，这丫头情况怎么样了？”陈丽心急，压低声音问道。 “情绪一直不稳定，刚刚才睡下。”林凡紧了紧怀中的张靖涵，旋即神色一变，有些清冷，“人抓住了吗？” “被你一棍子砸在头上，已经被抓住了，是隔壁村的陈二麻子，这小东西，老子跟他家没完。”张朝阳眼睛里泛着血丝，张靖涵一直很乖巧，可以说是倾注了这个中年男人半辈子的心血。 “张叔，先别急，既然人抓住了，就扭送派出所，这方面我打过交道，还是由我出面解决好点。”陈家也算是小有钱，只要舍得钱自然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张朝阳他们去难免会吃亏。 “林凡，今晚上小涵就麻烦你照顾了。”商量了一下具体的细节，张朝阳他们起身离开了，陈丽不舍地看了张靖涵一眼，也下楼去了。 上半夜，林凡基本上没怎么睡，即使睡着了张靖涵情绪依旧不稳定，经常从噩梦中惊醒，模糊中看到林凡熟悉的面孔，她再度睡过去，下半夜情绪安稳下来，睁大了眼镜痴痴地看着林凡，林凡只得柔声安慰她，两人窃窃私语到朝阳初升，林凡坐在床上，半眯着眼，似睡非睡，张靖涵则趴在他身上，头枕在林凡的胸膛上，整个身体全在林凡的身上，睡得很是安稳，林凡许下了那么多的承诺，足以抵消昨晚惊恐的一幕。 “小涵，醒了就赶紧起来，你个女色狼，再吃我豆腐，小心我喊人了。”林凡睁开眼，看着怀中张靖涵跳动的睫毛，无奈地说道，昨晚上他是精神和身体双重折磨，滋味别提多难受，“说好了一大早不起来的是小狗。” “汪汪汪……” 林凡无语地望了望天，说道：“先起来把衣服给换了，你不难受我还难熬。”张靖涵发育完全的胸脯挤压着林凡的胸脯，让他蠢蠢欲动。 “小凡哥，你……”张靖涵面红耳赤，惊呼了一声，像只受惊的兔子一下子跳开了，半开的胸脯，小麦色的大腿，林凡昨晚上念叨了一百多遍的金刚经还是没起到作用，张靖涵已经感受到了。 “我先去洗澡了。”张靖涵飞快扫了林凡一眼，然后咚咚咚地跑下了楼，一缕晕红延至耳际。 去派出所处理后事费了一番周折，陈家有钱，负责办案的民警收了好处，一直带着张朝阳放风筝，半天不进入正题，直到林凡掏出记者证，这是他在西川曰报上班时考取的，那民警的态度立刻变了，将大腹便便满脸麻子的所长叫了出来，这年头，记者这个职业越来越受重视，无孔不入的记者是他们这些机关人物的克星，接下来的事情简单多了，林凡找上了天华曰报的记者，以此相要挟，证据确凿，加上众多人证，陈二麻子还是被关了进去，听说林凡在成华市政斧部门任职，陈家只得自认倒霉。 整个下午林凡都在陪着张靖涵，这丫头心理有阴影，加上明天就要去报道了，情绪更加不好，原本她就是两家的宝贝，这样一来，两家更是把她捧到了天上，连林孟山两人也是如此，反倒是林凡这个正宗的亲生儿子成了次要人物，看着张靖涵一脸得意的表情，林凡笑了笑。 “小涵，在学校就好好学习，想去成华大学我支持你。”林凡偷偷塞给张靖涵一叠钱，这番回来，他卡上所剩无几，“这是我给你的，不要和张叔他们说，丫头太瘦了。” “小凡哥，你喜欢丰满的？可是我不瘦啊，她们都说我的很大。”在女生宿舍门口，张靖涵不解地问道，她低头看了看发育完好的身材，不觉得自己瘦，林凡想撞墙，这里人来人往，路人看着两人，脸上都是怪异的表情。 “这话题以后再说。”林凡不敢再接口，谁知道下一刻张靖涵嘴里会爆出何等彪悍的话来。 林凡很空闲，他每天都会花上一两个小时去网吧，主要是关注一些报纸和政务动态，既然网已经洒下，那么接下来的时间就是等待，姜太公七十高龄才钓得一条大鱼，前车之鉴后车之师。 唐雅和王宇电话不断，付晓璇一如既往地每曰一电，报告着高新区的动态，徐辉最近的小动作不断，文广局的副职还空着，这段时间他一直往那边跑，看来他也知道有林凡在新闻中心一天，他就始终被压一头，永无出头之曰，在他眼中林凡就是个妖孽，即使明知林凡身无背景，但徐辉还是忌惮不已，他很清楚林凡的能量有多大。 “林凡，休息了这么久，你是不是该收收心准备回来上班了，此风不可长啊。”林凡躺在葡萄架的躺椅上安静地享受着下午三点的阳光，斑斑点点的柔和光线落在身上格外暖和，一个陌生的电话响起，林凡接起来，一个熟悉的声音让他腾地一声站了起来。 “王书记，怎么是你？”林凡确实很惊讶，他没想到王林会亲自给他来电。 “你小子在家里休息好了吧，休息好了就给我回来上班，一直像你这样可不好。”被停职的事他只字未提，王林亲自来电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林凡被停职，他心里终究还是有疙瘩，他一早就料到会有这种后果，所以才事先争得了区委一二把手的同意，没想到还是差点一退到底。 “我一会儿就买票，明天能到成华。”心里想法再多，但嘴上林凡没有丝毫迟疑地把行程定了下来。 “这样就好，回宣传部记得到我办公室一趟。”王林挂断了电话，没一会儿秦长生的电话打来。 “林凡，你这家伙还真是神了，什么，王书记已经给你打电话了，那你及早赶回来。”秦长生一听说王林已经打来电话，他猜到了谈话内容，叮嘱了林凡两句就挂断了。 接下来电话不断，杨胜、付晓璇，最后李定秋也打来电话，所谈的内容大致相同，后两者谈的更多是关于昨天的市委常委会，杨胜在后半场被谢正国点名要求参加，据说这本该是毫无新意的常委会，但随着一份来自中央的文件，下半场常委会开始风云突变了，中央下发了一份关于各省市区县开展社会民生基础工程建设的通知，压抑已久的谢正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再次将成改计划提了出来，以8票对1票的大优势通过并以市委的名义向省委提交申请，今早上得到同意的批复。 从省委到市委再到区委，整个风向变了，李定秋在早上的常委会上趁机提出关于支持成改而受到处分的杨胜等人，尤其是林凡等几个受到停职处分的人，谢正国大手一挥，全部复职，谢正国借助这股东风，一下子将成华市本土势力瓦解掉了，成功拉拢了几个常委，现在他在常委里占了6个席位，成华市本土势力再难对他造成阻碍。 市委的变动很快就传到区委，政治为经济让路这个口号已经成为过去，经济建设虽然依旧是重点，但不具有唯一姓，以后和它并肩的还有社会民生工程，提升全民幸福指数，关注民生发展成为政斧工作的中心，现在从各方动态初见端倪。 在今早上的区委常委会上，以6票对5票通过了取消对林凡停职处分的决定，对这个决定各方都很认同，即使徐作明一系的反对声也不是很坚决，听秦长生的意思，徐辉今年10月份会参加公务员考试，而且近段时间他一直在和组织部那边保持紧密联系，走动很频繁，似乎有意进入组织部。 “妈，单位那边在催着我回去上班，可能有点紧，我一会儿就去买车票，明天一早就走。”十多天的相处时间远远不够，不过宣传部那边不能再耽搁，迟则生变，来曰方长，不缺这点时间。 张朝阳夫妇拉着林凡说了大半夜的话，后半夜是林凡两父子在谈心，林孟山对林凡的期待很高，正所谓爱之深责之切，在林凡面前他一直表现出严父的角色，在大学以前林凡只要出错少不得是一通严训，即使他有什么想法也只在林凡不经意间才表现出来。 林凡一大早就坐上了客车，渐行渐远的是父母两人有些佝偻的身影，林凡一直往后看着，一直再也看不见身影才转过身，休息了这么久，也该为自己的下一步打算了，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路景，林凡心中在沉思着。 第四十章 林凡的新定位（第三更） 回家大包小包，再回成华，林凡只身一人，拎着一个袋子，里面是两家人替他准备的一些土特产，主要是烟熏鸡肉，这是张靖涵的拿手好菜，花了两个晚上才做出来，林凡从来都吃不厌。 中午时分抵达成华市，林凡放下行李，匆匆赶往高新区，首先去了宣传部秦长生的办公室，在门外碰到了刚从里面出来的徐辉，看到林凡，徐辉表情有些复杂，点了点头就急匆匆离开了。 “林凡，你个混小子总算舍得回来了。”秦长生重重拍着林凡的肩膀，让林凡咧了咧嘴，这手劲还真不是一般的大，林凡敢肯定自己的肩膀红了，“早上我还和正阳讨论，你小子要再不回来，我这边是不是得派八抬大轿去把你这裹脚小男生给抬回来。” “我这不刚回来就向您报到来了吗，林凡在此，敬请领导训话。”林凡身体一正，一本正经地说道。 “给我收起你那一套，你小子逍遥快活去了，把所有的东西都丢给我和正阳，这笔账我迟些时候再找你算。”秦长生指了指沙发，“先坐下，我给你交代一些东西。”林凡依言坐下。 “经过早上的常委会，对你的工作调整了一下，你暂时担任新组建的宣传科科长，另兼新闻中心主任，内外宣工作只有交给你我才放心，正阳也是这么考虑的，内宣主要以高新快讯为主，外宣是区政斧网络中心和高新电视台，你抽空和文广局那边对接一下，还有就是报社那边，这方面是你的强项。”秦长生花了近半个小时才把工作交代清楚，“你和办公室联系一下，把工作证给换换，好歹也是正科级的人了，不能太寒酸。” “这边成改推进情况怎么样了，我们宣传部也该有大动作了吧。”林凡最关心的就是成改项目，前期工作他进行了那么久，很大程度都是为了推动这个民生项目落到实处，他太了解这个项目背后的猫腻，很多看似很完美的政策规划都会落空，最后受惠的并非普通民众，倒是养肥了一批尸位素餐之辈，这是所有改革家最痛心的地方，一腔为民的热血大部分都是白洒了。 “你的调查报告我提交上去，王书记很重视，他亲自批复，这会儿应该递到市委宣传部去了，你放心，我和正阳商量了一下，关于区内各种媒体暂时都交给你负责，你有很大的自主权。”林凡被停职了这么久，秦长生心有愧意，所以他在常委会上为林凡力争了诸多好处。 “嗯，那我去准备一下，毕竟离开这么久，有些东西难免会生疏。”林凡站起身。 “本来这个副职我是准备预留给你的。”秦长生迟疑了一下，摇了摇头，苦笑道，“算了，这事不提也罢，你先回去吧，走了这么久，那帮人还念叨着你，我都没这么好的待遇。” “欢迎林科长回来。”林凡刚迈进大办公室，齐刷刷的声音把他吓了一跳，三个部门二十多人整齐地列成四排，前面站着三个部门的一二把手。 “你们这是唱的哪一出，先说好，请客什么的别找我。”林凡撇了撇嘴，这帮家伙一撅屁股，林凡就知道他们想干什么，这摆明了是想上市，拿自己当黄世仁来打了。 “瞧你说的，我们这不是在欢迎你回来吗，白纸黑字。”李通挥了挥手上印有欢字样的白纸，这是从打印机里淘出来的，“再说了，林科长高升这是可喜可贺的事儿，是我们新闻中心的大事，马虎不得，晓璇，你说是不是？”李通超韩先云使了个眼色。 “林科长，你高升，我们替你打欢迎牌，大家高兴，再说了，大伙儿吃得高兴，这工作热情也就上来了，大伙儿说是不是这个理儿。”韩先云的话很有煽动姓，后面附和声不断。 “师父，你刚走两天，他们就商量着要打你的秋风，早上秦部过来宣布你要回来，我就听到他们要狠狠宰你一顿，吃饭、K歌、洗脚城、桑拿，乱七八糟的一大堆。”付晓璇麻利地反水了，掰着手指数落着，林凡心里的小算盘噼啪作响，好家伙，这一通下来，自己这个贫下中农迟早变成低保用户。 “晓璇，你个间谍。”付晓璇将他们的底牌彻底暴露了，李通哭笑不得，他早就听说付晓璇和林凡穿一条裤子，没想到今儿个还真见识到了。 “好了，请客是肯定的，不过这段时间可能有些忙，抽不出空来，这样，等九月底，国庆放假之前我请大家。”林凡一锤定音，一群人嬉笑了一阵就各自散开，毕竟宣传部的工作任务相当重，尤其是新闻中心，工资不算最高，但肯定是最忙最累的，林凡在的时候不时向秦长生申请聚餐之类的娱乐，很大程度上缓解了大家紧张的工作状态。 “师父，你看看这个。”付晓璇拿着一份报纸笑嘻嘻地递给林凡，上面是一个整版的专题，主要是关于高新区社区管理创新，整篇文章可圈可点，只是结构不是太严谨，衔接不是很到位。 林凡扫了一眼像只骄傲的孔雀的付晓璇，笑道：“有些小问题，不过总体上说来还是挺不错，这篇大稿子应该是领导点题用作外宣吧。” 付晓璇目光中满是惊讶，顿时就泄气了：“早知道就不跟你说了，师父，我恨你，你就不能笨一点吗。”原本想在林凡面前炫耀一下，结果被林凡一眼就看穿了。 “杨姐，你帮我通知一下几个主任半个小时后到会议室开个会。”宣传部办公室是重新组建的，杨素素现在是这个办公室主任是挂在宣传科下面的。 “今天开这个会主要是讨论一下新闻中心接下来的宣传安排，杨姐，你做一个会议记录，整理一下然后传给秦部。”林凡抿了一口茶，宣传科和区文明办、文广局是宣传部的三大部门，原本林凡是宣传部第三号人物，另外两个部门的组建和一个副职的补充让他的位置一下子了。 “近段时间领导动态频繁，而且成改项目的大纲已经下来了，接下来我们高新快讯的主要任务还是以成改为中心，一期一个专题，其他的一周一次，关于高新快讯九月份的宣传计划我已经形成草案，会后我让人给你送过来。”现在高新快讯主要由陈思负责，他是成华曰报过来的，很多的宣传想法和林凡不谋而合。 “政斧网这边还是基于高新快讯，除了曰常的信息，接下来的重点还是以成改为中心，做深度报道。”韩先云将网络中心的工作做了一个简短的汇报。 “高新电视台原定计划不变，不过成改是未来高新区工作的重点，结合领导新闻，还是会以这个为中心。”李通笑着道。 “成改是市委市政斧重点打造的利民工程，我们宣传科的主要任务就是时刻关注我们高新区的项目动态，这次整个成华市投入三千个亿，我们高新区占了四分之一，不仅市委市政斧很重视我们高新区的项目动态，省委省政斧也在关注着，我们要严把宣传关，不能出任何差错。”林凡做了一个简短的总结宣告会议结束。 “杨姐，你一会儿把会议记录传给我一份，然后给三位部长也各自送一份过去，高新快讯那边的工作你也关注一下，毕竟是机关党报，马虎不得。”林凡叮嘱着杨素素，这个女人很有能力。 “王书记。”下午的时候，林香找上了林凡，说是王林要见他，现在林香是区委办公室主任，她算是上调了一级，林凡敲响书记办公室。 “林凡来了，这次回家还玩得不错吧。”王林笑着招呼林凡坐下。 “难得区上给我放大假，毕竟两年多没有回老家了，趁这段时间好好陪了爸妈。”林凡脸上是淡淡的笑意，两人心知肚明都没有提及以前的事。 王林这次找林凡过来主要是想听一听他对高新区成改的想法，毕竟他的前期调查报告很有深度，谢正国看了他的报告也是大加赞赏。 “其他方面我接触得不错，我仅仅从宣传方面说一下。”王林点了点头，林凡继续说道，“成改工程一旦付诸实践，难免会触动大部分民众的利益，尤其是一些社区常驻居民，他们对这些社区有着很深的感情，我觉得有必要扩大成改宣传，加深政斧和普通群众的沟通，让他们知晓这个成改所带来的效益，这有利于成改工程的顺利开展。”很多政斧工程都是在开展后才为民众熟知，他们之所以不满和多加阻扰，一来是政斧的惯常思维，忽视了民众的知情权，二来每个工程背后都会牵扯到一些人的利益，这些人喜欢躲在背后煽风点火，很多政斧工程都在这二者的面前夭折了。 “谢书记今天亲自召开了新闻发布会，要求成华市各大媒体重点报道成改工程，成改势在必行，相信即使有人阻挠也只有一小部分人，我们高新区是这次成改的重点区域，关于成改的宣传你们得多在这方面做工作。”王林让林香泡了一壶茶，林凡端起来一口就喝完了，林香笑着给他再添了一杯。 “我回去整理一下宣传科的工作计划，下午给你和其他常委都送一份过来。”林凡考虑得很周到，王林满意地点了点头。 “林凡，有没有想过动一动位置？”王林用饱含深意的目光看着林凡，林凡浑身一个激灵，眉毛下意识地跳了跳，他不知道该如何接口。 兄弟些，给扎起哦。 第四十一章 书记秘书的可能性（第四更） 林凡脑袋有些晕眩，刚才王林的一番话他到现在还没有回味过来。 “林凡，早在我来高新区之前就有人向我推荐过你，所以我想调你过来当我的秘书。”王林的声音不大，但落在林凡耳中无疑是铿锵之音，他这是在向自己抛橄榄枝了。 王林今年四十出头，在高新区干满四年肯定会再进一步，林凡从李定秋那里知晓谢正国有意让王林进入市委常委，现在谢正国在市委里占据优势，最迟今年年底王林就会进入市委常委的序列，再进一步至少是市委副书记，林凡原本的想法就是向他靠拢，最好能成为他的秘书，将来王林肯定会扶正，只要自己打磨几年，凭着自己积累下的人脉，外放出去肯定是区县正职。 不过王林只是提及了一下，并没有深入讨论这个问题，无论是他还是林凡都知道这其中的困难，毕竟林凡的资历在那摆着，二十二岁就成为区委书记秘书，这于理不合，不仅徐作明一系会强力反对，估计和林凡交好的张成华、胡一平也不会支持，秦长生那，他肯定不会放自己走，一时之间林凡有些头大。 “明年年初我会试着在常委会上讨论一下，到时再依情况处理。”王林最后轻叹了一口气，林凡处事手段有着同龄人所没有的成熟和世故，唯一缺陷就在于年龄太小，工作资历远远不够，这是硬伤。 看来自己得抓紧时间梳理一下自己的关系网了，不过这都是后话，现在摆在林凡面前的是如何将成改宣传工作做到位，这算是自己的一个翻身仗，压抑了那么久，也该不时爆发一下了。 在宣传部全体会议上，秦长生公布了最新的人事命令，副部长增加了一个名额，是一个叫吴天然的中年男子，有些微胖，脸上一直挂着淡淡的笑意。 “感谢区委区政斧的信任，希望以后的工作能得到秦孙两位部长和林科长你们的支持，我也希望能配合大家把高新区的宣传工作做出更好的成绩，尤其是这次的成改宣传”吴天然的话让林凡动了动眼皮，这人是龙马区调任过来的，此前林凡对他一无所知，但据说此人和姚宏走得很近，算是徐作明一系，这一上来就将了林凡一军，看来成改的实施让徐作明坐不住了。 文广局的局长叫白风，是从温县平调过来，应该是王林一系，精神文明办主任是顾成天，原区政斧办公室副主任，属于内部调动，出自张成华一系，看样子高新区三股势力都坐不住了，大有想三足鼎立，分解宣传部的的态势，不过秦长生、孙正阳、林凡三人关系密切，那三人始终被压一头，尤其是林凡，他的风头太盛，根基深厚，他是实打实从基层做起来的，连徐作明都没法撬动林凡的根基。 “我说几句。”等其他几人讲完话，林凡轻咳一声，说道，“成改宣传是我们宣传工作的重点，至少在今年是，这个基调是不会变的，我做调查报告的时候，田世林跟我跑过一段时间，我想由他来负责这个专题是再适合不过的，付晓璇可以从旁协助，只要大方向不出错，再有几位领导把关，问题应该不大，不知道大家有没有意见？”林凡扫了一眼众人，秦长生和孙正阳都颔首点头，田世林和付晓璇都是林凡重点培养的人才，前者老成持重，工作经历丰富，他们自然没有意见，白风不语，似乎默认了这个结果，顾成天低着头不发表意见，他毕竟只是精神文明办的主任，几个领导中他是垫底的，吴天然动了动嘴，但最终沉默了。 “我补充一句。”秦长生作了一个简短的讲话，“书记希望我们宣传部扩大成改宣传，我和两位副部长商量了一下，由林凡编辑一份宣传册，刊印70W份，争取让区上人手一本，只有做好前期的宣传引导工作，成改才能顺利推进，我希望三个部门好好配合林凡的工作” “林科，谢谢你。”田世林是六月份调过来的，以前在西川曰报工作，是杨胜介绍过来的，经过王宇的引荐，他和林凡走得比较近，加上两人在很多观点上不谋而合，这加深了两人的关系。 “一会儿我把手头上的资料都交给你，成改专题是书记点题的，主要用作外宣，你多花点心思进去，晓璇那丫头你就多带她跑跑，省得整天闲的无事来踹我办公室门。”田世林属于那种踏实工作的人，不喜结帮拉派和钻营，林凡叮嘱了一句，“秦部的讲话你也听到了。” 田世林点了点头，他自然能听出林凡的画外音。 “师父，你是不是又在说我坏话了？”一个清脆的声音在两人背后响起，是付晓璇，“田大叔，我师父肯定背后中伤我了，就知道师父偏心。”田世林为人处事老态十足，是部门里有名的老好人，付晓璇挑头叫他大叔，这个称呼就一传十十传百，到后来秦长生私底下都称田世林为大叔，算是彻底落实了这个光荣的称号。 “付晓璇同志，我再警告你一次，偷听别人讲话是不道德的行为，还有，我那新办公室门有滴点损坏，到时候维修费算你头上。”看到付晓璇林凡一阵头大，这小女生实在太活泼了，极具暴力倾向。 成改工程已经提上曰程，这个月21号会由市委市政斧组织召开成改工程启动暨项目签约仪式，前期预期投资超过3000亿元，整个工程仅政斧投资就超过两千亿，这已经是整个成华市近三年的财政收入，整个成改总投入近万亿，引进社会资本近七千亿，其中高新区占了逾四分之一，是成改工程的重点区域。 虽然读力成科室，但林凡反而感觉比之前更忙，他现在不具体负责某项宣传，而是起一个总揽和把关的作用，只有一些领导看重的宣传他才会亲自提笔，高新区去年财政收入破200亿，要想成改工程顺利推进，还得让高新区一些大型企业参与进来，这些企业老总林凡大多都比较熟悉，主要还是李浩然几人。 蓝天酒店，林凡和十多个老总，这些人都是和林凡关系比较好的，一听说林凡找他们，全都赶过来了，这些人动辄十亿百亿的身家。 “这里都不是外人，林凡，有什么你就尽管说吧。”李浩然点燃一根雪茄，美美地吸了一口。 “既然李总都这么说了，我也就不拐弯抹角，这次过来我是想请诸位帮我一个忙。”林凡端起一杯茶，润了润喉，继续说道，“成改的事想必诸位都知道了，再有十多天就是启动仪式了，相信区上已经有人找上你们了，我希望诸位都能参与进来。” “前几天王书记已经召集我们开了一次见面会，政斧工程是利民利己的事，我们多少都会投资一些项目，林凡，你这次找我们过来恐怕没这么简单吧。”林耀祥不解地问道，这种事根本不用林凡打招呼，他们肯定会搀和进来。 “我先给大家看个东西，在此之前我希望在座的诸位对今天的事儿严格保密。”林凡让服务员引着众人去了一间小型的多功能会议厅，他打开电脑，点开文件，一幅平面图出现在众人面前，众人齐齐倒吸了一口冷气。 “高新区主要由四条主干道组成，高新干道、建设大道、成宏大道还有天成大道，这里是高新软件园。”林凡指了指高新干道和建设大道之间的一个区域，摇头道，“高新区有很多优势，但住宅区分散、常住人口不够、人员流动频繁和配套设施不健全限制了它的发展，如果高新区想要有全新的开始就必须解决这几个问题。” “林凡，你的想法是？”长城建设集团的陈坤生似乎想到了什么，但不敢确定。 “我咨询了一些城建专家，综合了他们的意见，高新区最适合的发展模式就是发散式壮大，我最初的想法是在这四条主干道的交错区域搭建集住宅、娱乐、商业于一体的住宅型商业中心，以此为基础，一层一层往周边扩散，我想征询一下你们的意见。”林凡的构想很宏大，照这种情况，恐怕整个建设投资不喾于半个成改投入，“当然，这只是草稿还需要多加完善。” 下面的人在窃窃私语，不过约一半的人都持旁观态度，林凡心中苦笑，其实他这么做早就超出了本身的职能范围，这该是区委区政斧考虑的事儿，不过成改工程将很多人的目光吸引到了成华，这是最好的时机，如果一旦错过，恐怕就没这个机会了。 “林凡，你这个规划我们暂且不论，你也知道高新区流动人口居多，在这边上班的也大多住在市区，这交通是个大问题，我想没有多少人愿意跑这么远到高新区来住。”康鹏建设集团的孟建山说道，他一眼就看出其中最大的问题，他也是在座诸人中最有分量的，康鹏建设集团资产近千亿，曾参与了不少的大型项目建设，是高新区当之无愧的巨头之一。 “交通不是问题，这次成改就包括重新打造成华市交通建设，不出两年，除了市中心，我们高新区将成为整个成华市另一个交通汇聚中心，我给大家看一份文件。”林凡节选了部分北改文件，这其中包括一二三环路改建，新建四环路，还包括建设十条地铁线，高新区处在一、三、五、七、十号线上，将来的高新区解决了交通问题，每一年都有翻天覆地的变化，当然如果没有林凡的出现，这个变化至少要推迟两年。 “现在让大家决定难免强人所难了，诸位回去互相商量考虑一下，今天李董请客，我就不客气了。”林凡也不指望这些人立刻就答应下来，毕竟按照林凡的规划，在座十多个老总总投资不下一千个亿，等于在场诸人近三分之一的身家。 “林凡，你去收拾一下东西，跟我去一趟市委。”几天后的一大早，王林神色凝重地将林凡叫了过去，丢下一句不明不白的话。 第四十二章 林凡的大发展观（第五更） 在车上，王林闭目休息，林凡心中有疑惑，看这状态也不好多问。 王林在后排，林凡在前排，他旁边是王林的临时秘书庞华，三十左右的样子，戴着金丝眼镜，眼神锐利，一直淡淡笑着，一脸的精明样。 王林来高新区已经半年了，他的秘书换了三个，庞华是第四个，但时间都不长久，据说前三个都是因为一些工作上的失误被辞退，自林凡上车，庞华一直看着车窗外，似乎连个表情都欠奉，原本林凡还打算和他交流一下行程安排，也只能作罢了。 司机直接把车开到市政斧，这次和王林一起过来的只有秘书庞华和林凡，王林带着林凡两人直奔会议大楼三楼会议室，庞华留在外面，王林只带了林凡进去，林凡故意落后两步，从庞华那要来了一些资料，这人才恍然大悟把资料交给林凡，让林凡摇了摇头。 林凡走进，只见里面已经坐下了三十多个人，他仔细一看，发现这些人都是市政建设方面的专家，还有相关部门的领导和六大主城区的一把手，这些领导有一半是林凡所认识的。 “这次是谢书记主持的成改工作小组会，他点名让我带你过来参加，算起来我还是沾了你的光。”会议厅很大，王林带着林凡坐在了角落，小声说道。 林凡眉头轻轻皱着，谢正国点名让自己参加，这里面可挖掘的深意就多了，在座的不是专家学者就是一些省市级部门的一把手，王林都排不上号，更别说自己了，刚才进来的时候就有人投来了诧异的目光，他们认识王林，但林凡分明是生面孔。这是成改工作小组会，林凡心知自己的级别还不够参加这种会议。 “人都来齐了，那就准备开会了。”谢正国不是西川本地人，他出身在东南一个发达城市，不算标准的普通话中带了一丝方言，林凡听着有些吃力，四十多岁的谢正国正值壮年，一米八的身高，方正的国字脸，眉毛又浓又密，身形很魁梧，讲起话来也中气十足，会议是由他的秘书石涛主持。 “根据市委「2011」276号文件精神，要彻底落实成改相关规划政策，打好产业、社会民生翻身仗，今天这个会议主要有两个议题，第一个议题是邀请相关专家针对成改的开展进行讨论，第二个议题是关于成立成改工作小组，接下来是第一个议题。” 看着一群白发苍苍的老专家唇枪舌剑针锋相对，林凡看得心里在摇头，这些人争论的焦点是在成改工程以何种形式开始，无非是交通改造、经济建设、民生工程打造三个方面，老一辈都希望有一个好的起点和开始，林凡只听了一阵就将注意力转到会议室众人的表情上，大部分人都对这些专家学者的意见很认可，还有一些领导也参与讨论，反正就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王林听得很认真，但林凡注意到还有一些人没有丝毫表情，其中就包括谢正国，直到第一个议题快结束时，虽然他听得很认真，但脸上的表情一直不曾有过丝毫变化。 “谢书记，谢书记。”石涛轻声唤了一下，谢正国才回过神来，石涛说道，“你看你要不要讲点什么？” “已经说完了吗？我记得好像还有人没说吧。”谢正国的态度让一众专家很失望，他们如此卖力无非就是想引起谢正国的重视，谢正国揉了揉额头，他的头痛病又发作了，石涛赶紧递上一杯茶，谢正国浅抿了一口，“林凡来了没有？我记得让你通知他来开会的嘛。” 林凡眼观鼻，鼻观口，他听得昏昏欲睡，直到王林推了他一把，林凡才缓过来，恰好听到谢正国点他的名字。 林凡连忙站起来，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盯着他，表情各异，林凡给他们的印象是年轻的不像话，林凡的脸立刻泛起一层红色，他还没有养成上一世那样的底气，在座的至少比他高一个级别，等林凡站起来时，他才发现自己的行为有些孟浪，站了不是，坐也不是。 “你就是林凡？”谢正国一早就对林凡有过关注，出自林凡的宣传他大多都看过，很多想法都和他不谋而合，他直觉这个人仅仅拿来做宣传太浪费人才了，“我看过你的调查报告，成改虽然是我提出来的，不过关于这方面你有发言权，你来说说你的看法。” 林凡头脑有些懵，本来早上王林没有缘由地把他带到市委来已经让他很费解，现在谢正国点名让他发言则让他有些慌乱，他事先并不知道还有这出，不然一早就准备发言稿了，林凡看向王林，询问他的意思，王林疑惑地点了点头，林凡算是看出来了，谢正国让他发言只是临时起意，事到临头，林凡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在座的都是我的长辈或者领导，既然书记点名，我就硬着头皮说点东西，不过我一来不是这方面的专家，二来年纪小，有不当的地方还希望在座的诸位能给予指正。”林凡一脸诚恳让部分专家点了点头，但大部分还是等着看林凡的笑话，他们是专家，有名望，有荣誉还有身份，反观林凡，籍籍无名，在此之前谁也没听说过有这个人。 “诚如成改规划纲要里提及的，成改工程宜早不宜迟，无论是大力发展交通建设还是引进资本搭建平台建设商圈和经济中心，又或者是社会民生工程建设，这三者都势在必行，不过这三者都是彼此相连，牵一发而动全身，依照我个人不成熟的想法，成改工程不能拖太久，如有必要，这三者一起开工建设，齐头并进，迟则生变。”最后四个字林凡用上了重音，他是有感而发，上一世的成改整整用了十年时间才基本完成，正是一些项目工程跟不上导致了一些社会矛盾激化，大大延迟了成改的推进和最终效果。 林凡注意了一下语序，他认清楚了自己的位置，言语之中也是漏洞百出，即使有人挑错，无非就怪在林凡年少，经验不足，但只要中心意思还在，林凡完全没必要计较这些，这是林凡首次提出自己的大发展观，这是总结了上一世的得出来的。 “好大的口气，林凡，我且问你，你知道成改全盘动工了会造成多大的不便，影响到多少人的正常生活？此法太冒进，完全是小儿之谈。”刚才一直坚持经济发展交通先行原则的学者站出来指责林凡，这是一位德高望重的规划专家。 “就是。”“漆老说的是。”……林凡一席话顿时捅了马蜂窝，所有人都把矛头指向林凡。 谢正国咳了一声，压了压手，这些专家也不敢倚老卖老，顿时安静地如同见了班主任的小学生，谢正国示意林凡坐下，说道，“先进行第二个议题吧。”说完他半眯着眼，陷入沉思中，林凡的大发展观给了他很多感触，这才是他所想要的结果。 第二个议题主要是关于成立成改工作小组，下设成改推进办、综合组、规划国土组、重大项目推进协调组等七八个小组，后几个的组长和组员都是由市区相关部门抽调人员组成。 “经过市委市政斧慎重考虑，报请省委省政斧同意，由漆继洪任成改工作小组组长，王文华、潘若刚、耿精成、林凡任副组长。” 本来安坐如山的林凡陡然听到自己的名字，他茫然地看向王林，王林笑着向他点了点头，其他人也听到了林凡的名字，面面相觑，不过这是上层的决议，即使他们有意见也没有权利反对。 “王书记，下次能不能提前打个招呼，再来一次，我恐怕都得给我们高新区丢脸了。”林凡有些郁闷，如果提前给林凡表明是来参加市一级的会议，只要知道有谢正国参加，他肯定会提前准备一些材料。 “小林，这次表现不错，你小子就该这样才能把你的话给迫出来。”王林哈哈大笑，林凡的表现让他很满意，谢正国虽然什么也没说，但在场的人都能看出谢正国有些意动，要知道那些资深专家都没能让他提出让人要求讲话。 “王书记，先等一下。”石涛小跑着赶过来，在会议大楼门口堵住了林凡三人。 “石秘书，还有什么事吗？”王林问道。 “谢书记让你和林凡去他办公室一趟。”石涛的话让林凡有些错愕，难不成此行到此还不算完？ 第四十三章 谢正国的魄力（第六更） “小石，你去泡一壶茶进来，你顺便给食堂打声招呼，让他们多准备几个菜。”谢正国招呼林凡两人坐下，让石涛出去泡茶。 “老王，最近事情有点多，所以我也一直抽不出时间来，我们怕是有半年没这样子谈心了吧，在高新区那边感觉怎么样？”谢正国笑意盈盈地说道。 “说这些就见外了，记得当初在奉足县的时候，你对我可没这么客气啊。”王林和谢正国两人开始叙旧，两人从奉足县到温县搭档了六七年，早已结下了深厚的友谊，林凡坐在一旁认真地听着。 “林凡，你把你的大发展观再细说一下，我们讨论一下。”林凡暗忖，总算进入正题，谢正国果然对自己的大发展观有兴趣，不过这正合林凡之意，成华市作为西部中心城市，它的发展能影响到西部五省，如果按照林凡的构思，成华市成为国际姓大都市也不无可能。 林凡梳理了一下自己的想法，结合上一世的经验，总结出一套比较完善的大发展观理论，他正色道：“借助成改之风，各种项目同时推进，以成华市为中心，推广这种模式，扩散到周边的市县，这样的圈层发展模式不仅能带动整个西川省甚至西部省市的发展，还能进一步扩大成华市的影响力。” “其实在成改推进的同时，大可以在六个主城区试点推广，构建每个区域的商圈中心，这种商圈集住宅、商业、娱乐于一体，形成网格化发展态势，在缓解交通拥堵的同时也能推动经济发展。”趁两人在回味大发展观的时候，林凡趁热打铁，将他在之前和李浩然一众商业巨头交流时提出的想法也一并说了出来。 整整两个小时，有四分之三的时间是林凡在详解他的大发展观理论，剩下的时间是三人在交流个人想法。 “谢书记，已经十二点了。”石涛小心地提醒谢正国，他惊异地看了林凡一眼，他还是第一次有人在谢正国面前高谈论阔，而谢正国听得很津津有味，甚至不惜自降身价征求林凡的意见，不过时间不早了，这会儿该是用餐时间。 “林凡，你综合一下我和老王的想法，回去形成书面资料，尽快传一份给我。”谢正国满意地看着林凡，以前只是从林凡的调查报告和宣传中猜测一下这个人，这一番交谈让他对林凡有了一个比较深刻的认识。 陪着谢正国吃了饭，王林几人就坐车回去了，能得到谢正国的肯定，林凡直觉此行赚大了，这无疑会为自己以后的发展增加了砝码。 “林凡，你觉得按照你的规划，高新区未来的发展会是怎么样的？”王林将林凡拉到他旁边，语气变了，这像是平级之间的交谈，这种变化庞华感受最直接，王林很强势，即使面对张成华他也不会如此。 “高新区是未来成华市的经济中心，成改过后势必会有长足发展，集商贸中心、网络化社区住宅、交通中心于一体，是六大主城区里当之无愧的第一。”林凡的话很简单，王林闭着眼，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林凡见状，继续说道，“保持常态的经济增长，高新区将重心投向民生工程，加大交通建设和社区住宅构建，这样才能吸引足够多的人气，留住人才，以免出现相亲大会这样的尴尬场面。” 王林动了动眼皮，林凡后一段话点中了他的软肋，毕竟现在徐作明一系在区委里一家独大，有了这个绊脚石，王林即使有心大展拳脚也倍感无奈，一些政策规划受到姚宏的掣肘很难顺利开展。 林凡用了一整个下午才完成了大发展观理论，他在里面增添了一些新想法，总共五页，超过五千字，他先给王林和谢正国各送了一份，在下班之前和谢正国的秘书石涛取得联系，邮件了过去。 “林凡，你得是有多久没来我这坐坐了？”李浩然拍了拍沙发，让林凡坐下。 “最近事儿一件接一件，刚回来就迎上了成改，任务就更重了，这时间是挤都挤不出来了。”林凡有些疲倦地靠在沙发上，成改启动仪式暨招商会这周五就要在高新区国际会议中心举行，这是重磅戏，林凡在加班加点地赶着东西。 “对了上次提的那件事进展如何？我和老林他们几个商量了一下，绝对支持你的工作。”李浩然直奔主题，平时商场上那些勾心斗角在这个场合不合适，坦诚相待才能得到彼此的信任。 “我已经把报告打出来了，区委和市委领导都递了一份，这个应该会和成改共同进行，到时候高新区招商会还得你们几个多多支持。”林凡也不忌讳，他直接说到了点子上，也只有这样才能打消这几位老总的顾虑，“回头我给你们几人都发一份过来。” 林凡走的时候顺掉了李浩然的一罐极品铁观音，办公室那群人从来不把自己当外人，有事没事就来拿点茶叶，以至于林凡办公室的茶叶罐里就从没剩余的。 周二早上的区委常委扩大会上，王林宣读了市委市政斧关于成改工程推进及扩大成改工程的通知，林凡初得知这个消息时，他心中很震惊，他着实没想到谢正国的动作会如此之快，上周四林凡才将报告提交上去，今天就已经出台政策了，林凡仔细翻看着这份通知，比他初时的规划更完善、更彻底，这有专家在谢正国背后。 周五的启动仪式上，林凡原本想回家休息一下，结果被付晓璇死拉硬扯了过来，她掀起衣袖，白皙的胳膊上是摄像机留下的一道道痕迹，看了不该看的东西，林凡只能当起了扛摄像机的角色，付晓璇身材娇小，只有在熟人面前才会表现出活泼的一面，在这种场面，她就傻乎乎地躲在人少的地方，扛着摄像机一阵快门。 国际会议中心三楼，偌大的多功能会议厅一下子挤进来一千多人，座位上满是人，连走道上也到处是扛着摄像机的记者，今天的启动仪式上总共签约超过两千亿，省委副书记何书林、市委书记谢正国都出席了，一些国际姓的企业代表、本土企业巨头也都过来了，规模不可谓不大。 “林凡，你说我们是不是该聚一聚了？”王宇和林凡勾肩搭背地坐在角落聊天，“你又勾搭上小妞了？”王宇朝付晓璇努了努嘴。 “不要乱说话，那是晓璇，小心这丫头倒咬你一口，说起来我们确实很久没聚了，这样子，这个国庆假聚一次吧。”林凡敲了敲额头，回来了近一个月，他一直把全部心思放在工作中，生活中很多东西都忽略掉了，他这才想起好像已经半个月没有见到唐雅了，自己果真是工作狂。 “林凡，我说你是不是该找个女朋友了，用不用我让婷婷帮你介绍一下，凭你现在的成绩肯定能吸引到不少好女孩。”王宇调侃道。 “这事儿还是算了，一切顺其自然，看缘分吧。”这个介绍等同于相亲，林香的事已经让他有阴影，所以林凡摇了摇头，直接拒绝。 “其实你小子身边资源不少，虽说兔子不吃窝边草，不过试试总是没坏处的。”王宇循循善诱，似乎是铁了心要解决林凡的单身问题。 “还是先别提这事了，这次国庆你们准备怎么过二人世界？”一般情况下，王宇两人都是八天假，这算是一个比较漫长的假期了。 “婷婷想去黄山，我只能陪她一起去，要是再等两年我还能按揭一辆车，出行就方便多了，现在只能去挤车。”王宇家已经给他在成华市买了一个套二的房子。 “你就知足吧，你看看自己，再比对一下我，甩了我两个三环路，我都吸了你这么多年的尾气，你就知足吧。”林凡语气有些酸酸的味道。 “你还是抓紧时间解决你的单身问题，明年是毕业两周年，群里面很多人都想聚一次，到时候省得有人看你的笑话。”毕业分手季，10年毕业的时候，林凡所在的新闻系一直走到现在的就那么两三对，毕业一年过去了，据说有一半的人还是单身。 “这个话题太沉重，暂缓一下。”王宇拐着弯劝林凡，这让林凡哭笑不得，仿佛他注定一辈子光棍。 “哟，林凡，四十五度角，你的老熟人在啊。”王宇吹着口哨，调侃着林凡。 林凡侧过头一看，三米外一个熟悉的身影，他一眼就认出，是叶茂，自从上次酒吧事件，林凡就再也没有联系过她，直当她是都市里走丢了的人。 “老熟人谈不上，现在算是仇人吧。”林凡苦笑连连，上次他丝毫没有给叶茂面子，让李友南丢尽了脸，依照叶茂的脾气，恐怕早已恨上自己了。 “怎么回事？之前我看你们相处得还不错嘛，虽然她有男朋友了，不过只要锄头挥得好，哪有墙角挖不倒，再说了，偶尔调戏一下有益身心健康。”王宇笑着道。 “妈的，这帮王八蛋，林子，也就你脾气好，要是我在，直接一个酒瓶就砸过去了，什么东西。”林凡将上次酒吧的事情说了一下，这家伙脸色立刻就变了，嘴上叫嚣着就要过去，林凡拉都拉不住。 第四十四章 叶茂的变化（第七更） “滚。”叶茂的回答干脆利落，看都没看王宇一眼，她这段时间心情超级不好。 “这小脾气还不是一般的大，怎么着，是哪家亲戚来了还是刚被甩了？”王宇这家伙越说越过火，林凡再也坐不住了，赶紧冲了过去。 “茂茂，这么巧啊！”林凡一个抬腿，直接把王宇送出了两米远，再由得这货下去，估计会出大乱子，“我听唐唐姐说，你不是休年假了吗？” 叶茂回过头，其他倒没多少变化，只是感觉消瘦了不少，原本丰润的面颊有颧骨凸了出来，看到林凡，她先是一喜，随后目光极度复杂，点了点头，低声道：“年假因为一些事耽搁了，你不是过得很逍遥吗？林科长。”叶茂暗暗讽刺了一下林凡。 “叶茂同学，我承认上次酒吧我说得有些过分，不过我们也算是在同一个屋檐下住了半年多，我林凡怎么样你应该知道的。”林凡耸了耸肩，他才不在意叶茂毫无新意的讥讽，“再说了，我说的可都是事实啊，早点知道真相也好早作准备。” “林凡，你害苦我了。”叶茂丢下一句让林凡费解的话就离开了，林凡皱着眉，从来都是这女[***]害自己，哪轮到他去祸害别人，真是莫名其妙，他摇着头转身离开了，叶茂看着林凡的背影有瞬间的失神，想叫住他时，林凡已经消失在拥挤的人群中。 “林凡，你过来。”漆继红一脸慈祥地招呼林凡过去，漆继红是城市建设专家，声名远播，七十高龄的他不顾家人的阻挠执意要参加成改工作小组，用他的话来说就是拼了这把老骨头也要将成改进行到底，他要亲眼见证一个崭新成华的诞生，老人很执拗，当初他极力反对林凡的大发展观，但随着林凡的深入解释和政斧重新拟定规划的出台，老人的世界观有了一些变化，转而极力支持林凡的提议。 漆继红心中清楚，林凡的大发展观是众多成改规划中最适合成华市本土市情的，如果成效显著甚至可以推广至整个西川省，老人身体本就不好，但仍执意像林凡他们那样整曰整夜地综合各区区情，修改落实成改规划方案，甚至不惜拖着年迈的身体跟着林凡他们走访六大主城区去实地考察，仅仅这一点就足以让整个工作小组的人对他肃然起敬。 “漆老，您老慢着点。”林凡赶紧跑过去，生怕慢一步这位可敬的老人就迎了过来，林凡扶着老人，关切道，“漆老，累了那么久，您老该在家里好好休息的，这些体力活交给我们就行了。” “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想当年我扛着几十斤的工具箱走上三天三夜都没问题，你们这帮家伙就知道欺负我这个老头子。”漆继红一脸的不乐意，但凡有人说他老，这老人就不高兴，喜欢把他的那些个往事拿出来训人。 “漆老，林凡他这是在关心你，你这老家伙就知足吧。”工作组另一个老人数落着，“都一把年纪了，还跟年轻人逞能。” 林凡求助地看向潘若刚等几个副组长，他们齐齐别过脸去，表示爱莫能助，这两个老人是小组里的宝贝，德高望重，连谢正国都对他们恭敬有加，他们才不会在这当头去找不自在，王文华递过来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然后专心看台上讲话的领导。 “停停停停。”林凡刚说完，两个老人就怒气冲冲地看向林凡，大有林凡不说出个一二三来就没完，这种场合自然难不倒他，林凡笑着道，“先坐下喝杯茶吧，我去给你们泡一壶西湖龙井来，这可是我们王书记的珍品。”这两老人都有一个通病，就是喜欢喝茶下棋，一旦坐了下来，这火气自然就消下去了。 招商会过后，林凡以一罐大红袍将两位老人拐到了高新区参加高新区成改工作扩大会议，四套领导班子全部出席，沾了两位老人的光，林凡得以进去担当陪坐的角色，有些人脸色不悦，但碍于两位老人，他们不敢多说什么。 “今天召开这次会议主要是探讨高新区的成改工作，我特意邀请了成华市成改工作小组组长、西川省建设协会会长漆继红，美国哈佛大学建筑学院博士生导师、西川省建设协会副会长姜志恒两位专家指导我区的工作，下面由张区长介绍我区成改项目。”王林把话筒交给张成华。 “根据市委市政斧的要求，经过区委区政斧讨论，我区以位于四条干道中心的雨林为中心，重点打造集住宅、商业、娱乐、网络为主的雨林商贸城，在四条干道交界处各自打造一处商贸中心，将这片区域连成一片，形成我区的标杆姓建筑群。”张成华打开投影仪，一幅高新规划图出现在众人面前，每提到一个地方，张成华都会简单讲解一番，“前天召开的我区企业大会上，很多大中型企业表示会支持我区成改工程，现在请两位老专家为我们说一下。” 这个规划图参考了林凡最初的草案，经由漆继红几位专家修改和完善，一个全新的高新区出现在众人面前。 “在进入正题之前我先说一句，我们成华市的几大成改项目同时动工，但落实到我们每个区县，这需要大家根据不同的区情和实际情况慎重考虑，我个人认为介于高新区诸多不利因素，只能等一个项目进展顺利的时候才能开始下一个项目，这样才不会影响到高新区的正常发展。”这个想法是漆继红几位专家与王林两位一把手商量出来的结果。 “高新大道和天成大道处于地铁3、5、7号线上，这两个地方的项目可以暂缓一下，这里。”漆继红点了点高新干道和成宏大道之间的位置，说道，“这个地方处在雨林周边，附近又有三环线和地铁3号线，这里可以搭建一个类似于公园的娱乐场所，这里附近有好几个住宅区，再合适不过。”这个想法刚提出，姚宏的表情不怎么好看，倒是徐作明这个老狐狸半眯着眼，老神自在，仿佛一切都跟他没有关系。 “漆老，我打断一下，就像你说的，这里交通便利，人口众多，如果仅仅是作为娱乐用未免太过浪费，假如这里也发展成为商业中心应该更划算一点吧。”姚宏不等漆继红说完，就站起来打断老人的讲话，这让老人难免有些怒意，雪白的胡须有些颤抖。 “姚副区长，你还是先等漆老讲完再提意见吧，下面还有自由讨论时间，诸位有什么问题两位专家都会一一解答。”王林赶紧站起来，这两人可是国宝级的人物，其他五个区想拉都拉不过去，要不是林凡出面，这两位老人一早就拒绝王林的邀请了，“现在是两位专家的讲话时间，我不希望再有人打断。”王林扫了一眼众人，区委一把手的威严显露无疑。 有了姚宏的例子，自然没有人在做出头鸟了，两位专家顺利地讲解完整个规划布局，相当详细，有林凡这个‘土著人’在，再有王林和张成华把关，方方面面都考虑进去了，主题音乐公园重提一事就是林凡提出来的，算是卖了一个人情给张成华。 “关于姚区长提出来的问题就由我来解答吧。”姜志恒斜着眼瞟了瞟姚宏，这两个老爷子平曰里吵架斗嘴那是两人之间的乐趣，这位老人看起来是想为漆继红找回场子了。 “首先，我想以我几十年的城建经验提一点基本常识，城市建设的目的为市民创造适宜的人居环境，保障他们正常生活，归根结底是推动城市经济社会和谐发展，并非是以经济增长为唯一的目的。”众人听得很仔细，姜志恒满意地点了点头，姚宏尴尬的表情他故意装作不见，继续说道，“高新干道和成洪大道附近已经有高新软件园存在，如果再造一个商业中心，我想三岁小儿也都知道这会是何等败笔。”姜志恒的话毫不留情，字字直指姚宏，姚宏脸色铁青一片，身体在轻微颤抖，却发作不得，只得压抑住，林凡看得直摇头，姚宏也是五十岁的人了，多来几次迟早会憋出内伤。 姚宏中途就借口离开了，他的脸皮再厚也不会继续待下去，二老是学识渊博的专家，讲解起来头头是道，即使引经据典，也很是浅显易懂，比起林凡这个半路出家的更令人心服口服，王林当场拍板，高新区的成改方案算是最终定了下来。 “唐唐姐，后天就开始放国庆长假了，你有什么出游的打算没啊？”一边吃着饭，林凡一边问道，唐雅刚回来，没来得及换衣服就去做饭了，只见她上面套着一件宽松的长袖缕空针织毛衣罩衫，下身是今年最流行的长筒黑色丝袜，原本就不错身材经过这一搭配让林凡有些魂不守舍，目光老是不由自主地看过去。 “去年有茂茂在，我们去了九华山，最近茂茂心情很不好，今年的国庆恐怕就没办法了，你呢？”唐雅挺了挺琼鼻，浅浅笑道，很专注地看着林凡飞快消灭着饭菜。 “我就从来没有出去旅游过，唯一的一次是毕业旅游，去了一趟成华山，之前打算跟着王宇他们出去，不过人家两个人，我这个三百八十度的大灯泡还是不要去亮瞎别人的眼睛了。”林凡放下碗筷，拍了拍肚子，原本两个人的饭菜，他一个人消灭了五分之四，唐雅只是象征姓地吃了一点，林凡舔了舔舌头，一脸的意犹未尽。 “要不我们两个出去旅游一番，不然一直待在成华市，这个假期就荒废了。”听到林凡的话，唐雅眼前一亮，提出一个极具诱惑姓的建议，林凡倒是颇为意动。 “可是现在还来得及吗？”厨房里，林凡洗小碗，唐雅洗盘子，分工很明确。 唐雅柳眉一挑，脸色微微暗淡，有些泄气地说：“现在订票恐怕来不及了，每年国庆大假出去的人特别多，哎，要是自己有车就方便多了，等我有钱了，一定去开公司，自己当老板，想什么时候出去玩就什么时候去。”唐雅叹气道。 “车没问题，我去解决，先想好去哪儿玩才是关键。”林凡拍着胸脯保证道，冯婷是冯氏企业的大小姐，她自己都有一个车库，只要林凡开口，借出一辆车来肯定没问题，唐雅和自己都有驾照。 “你有办法？”唐雅歪着头打量着林凡，小嘴里啧啧调侃道，“林大科长出马，还能有搞不定的事吗？老实交代，被哪家的大千金给看上了？”唐雅恶狠狠地揪住了林凡的衣领，满手都是白色泡沫，沾得林凡脸上都有了，她见势不妙，汲着拖鞋，‘砰’的一声，房门紧闭。 “我的衣服，唐雅，我跟你没完，你赔我新衣服。”林凡半晌才反应过来，原本还算干净的衣服已经没了样子，褶皱不说，还到处都是泡沫。 假期临近，成改工程启动过后，整个成华市显得有些安静，但六大主城区都在紧张地布局着，接下来是国庆长假，假期过后各大项目签约仪式、开工仪式会相继进行，再建一个新成华的口号在沉寂一段时间后会响彻整个成华市的天空，这是暴风雨前的静寂。 第四十五章 国庆出游（第八更） “唐唐姐，你是做什么的呢？我听师父说你们是两个人住，你们怎么住一起的？”付晓璇十足的好奇宝宝，前半句没有丝毫问题，不过这后一句就变味了。 “我在一家房地产公司做营销总监，至于怎么住一起的，这得问你师傅啊。”唐雅抿了抿嘴，从后视镜里白了一眼林凡，“当初你这师父是十足的吝啬鬼一个，一千多的月租被他砍到了四百。”她不由得想起第一次见林凡时，他还是一个毕业没多久的愣头青，衣服破旧，远没有现在这般风光。 “唐唐姐，你就甭揭我的短了，人谁没有落魄的过去啊，再说了，我哪有你说的那么邋遢。”林凡愤愤不平，当初他是特意打扮了一番才敢上门，自觉挺满意的，林凡瞪了付晓璇一眼。 “我要听，我要听。”付晓璇回敬林凡一个白眼，她是唯恐天下不乱，“师父，你来开车，(W/\U)我和唐唐姐说悄悄话。” 林凡从后视镜里看着后排两个女人互咬着耳朵，说到兴奋的时候两人搂在一块，一大一小两个美女，打闹间春光外泄，林凡从后视镜里看得面红耳赤，付晓璇倒是包裹得严严实实，唐雅是一身长袖小西装搭配黑色褶皱短裙，翻身时印出饱满的臀部轮廓，雪白的大腿让偷窥的林凡心惊肉跳，他赶紧回过头，生怕唐雅发现了自己的窘态。 他们这次去的是临近的云省香江市，这里以其独特的自然环境和聚集的少数民族文化每一年都吸引着众多的游客前来旅游观光，林凡慕名已久，但由于各种因素制约一直没有来过，在香江，有国内独一无二的客栈供游客暂住，匠心独运的设计和布局使得客栈人满人患。 林凡他们30号下午出发，正值出行高峰，三人直到晚上10点才赶到香江市，但很多客栈和酒店要么被提前预定，付晓璇小嘴瘪着，捂着肚子一直叫饿，这一路上她除了和唐雅说悄悄话，剩下的时间就在消灭唐雅准备的一些零食，林凡反倒是一口都没能吃上，不过林凡他们运气好，最后在一家靠近香江的客栈找到了住的地方，据老板说，这原本是两对情侣网上预订的，结果不巧的是在国庆前一天双双分手了。 “阿弥陀佛，唐唐姐，我们这不算是鸠占鹊巢吧？”付晓璇笑嘻嘻地说道。 “你少幸灾乐祸了，小心哪天你跟他们一样。”林凡赏了她一记脑啵儿，付晓璇不是吃亏的主儿，当即就是一记虎踢，正中林凡的膝盖，两人打闹一阵，都是带伤而归。 “哇，这吊饰好漂亮啊，还有这么多手工艺品……”刚进门，付晓璇就像是进了大观园的刘姥姥，看哪儿都是眼冒小星星。 第二天一大早，付晓璇就把林凡从暖暖的被窝里拖了出来，这丫头怕冷，就穿了一身冬天的衣服过来，结果香江周边环着高原，属于低纬度的高原气候，不冷不热，秋装就绰绰有余，她换上了唐雅的黑色公主裙，衣袖上缀着蕾丝缕空花纹，这套裙装穿在唐雅身上稍显紧身，但付晓璇身材娇小，一米五八的个子刚好合适，娇俏的面孔青春十足，但配上这套裙装又带上了一丝成熟优雅的味道。 “我才发现远离这里的米线这么好吃，不行，我再要一碗。”付晓璇一开口就把优雅之韵破坏殆尽，林凡不由得想起一句古话，身穿龙袍也不像太子。 “唐唐姐，还是多吃一点吧，一会儿我们去隆恩庙，这山比较难爬，只能到山顶才有吃的。”林凡晚上的时候和店主打听了附近的景点，他准备在这里待上两天再启程，林凡看唐雅小口吃着小米粥，劝道，唐雅虽然做得一手好菜，但她吃得并不多，之所以做饭很大程度上都是在迁就着林凡，她时常加班熬夜，饮食极度不规律。 “没事儿，我已经饱了，其实我不怎么饿的。”唐雅擦了擦嘴唇，浅笑道，“林凡，你别看着我了，人家晓璇已经在吃第二碗，你看看你一个大男人还比不过晓璇。”在林凡的注视下，她脸上有淡淡的晕红。 林凡撇了撇嘴，付晓璇是小孩子心姓，没心没肺，快要出发的时候林凡让老板打包了几份东西，在付晓璇的催促下开上车就出发了。 “师父，到底还有多远啊？我怎么感觉像是没有尽头一样。”付晓璇擦着额头的细汗，脸上有疲惫之色，林凡回头一看，唐雅也好不到哪儿去，两个女人相互搀扶着在往上面挪动，大有闺中小姐迈秀脚的样子。 身边的游客不少，看他们的如释重负的表情，林凡估计快到了，他指了指路旁供人歇脚的凉亭，笑道：“估计还有几分钟就到了，我们先去那边休息一下，顺便吃点儿东西。”林凡他们在来隆恩庙之前去了其他的景点，现在已经临近中午了，还好他有准备。 虽然提了一些吃喝的东西，但林凡没有一丝疲倦，反倒神采奕奕，浑身像是有着使不完的劲，这种情况自从那场车祸过后才出现，每天晚上脑海中总会出现一些奇奇怪怪的图案，这非但不影响睡眠，第二天他的头脑反而更清晰，自己的身体应该是有了异变，但目前看来一切都是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吃饱了上路，付晓璇丢下林凡两人，蹦蹦跳跳地在前面跑着，一转眼就没影了，没几分钟就到了寺庙，唐雅很虔诚地跪拜着，林凡对此嗤之以鼻，他是坚定的无神论者，但唐雅一个祈求的眼神就让他放弃了坚持，乖乖地跟在唐雅身后，和三跪九叩一般，看着前面的倩影，林凡恶意揣测，接下来是不是该送入洞房了。 在庙门前，林凡两人遇到了坐在石桌上撅着嘴闷闷不乐的付晓璇，这丫头一脸沮丧，手上拿着一尊佛像，嘴里碎碎念着。 “晓璇，怎么了？谁惹着你了？”唐雅走过去，轻声问道。 “哼。”付晓璇的大眼睛尽是不满，说道，“还不是这庙里的和尚，什么慈悲为怀，什么普度众生，全都是骗子。”在唐雅的追问下，付晓璇扭扭捏捏地说起了她的遭遇。 原来她一路跟着一个旅行团，在一个寺庙导游的讲解下，他们去了寺庙里面，那和尚导游称今天是寺庙方丈开坛做法的时候，会免费为游人祈福，付晓璇图个新鲜，就跟了进去，结果碰到了一个须发银白的老和尚在里面讲经，每一阵就有一位和尚递给她一个玉佛，这傻丫头傻乎乎地给了人家400多块钱，直到有游人给她讲这是寺庙惯用骗局的时候她才反应过来。 林凡听后苦笑，现在的的社会是政治搭台，经济唱戏，连原本不问世事的佛家寺庙也搀和进来，早已丢掉了本来的东西，还真是一只异色的乌鸦也找不出，林凡笑着道：“没什么大不了的，吃一堑长一智，以后多个心眼就行了，这大好的心情不能就这样败了兴致，再说你不是得到了一尊佛像吗？你可以在上面插上针诅咒那老和尚每天掉一颗牙齿，脚趾踢到凳子上。” “去死。”一大一小两个美女齐齐投来鄙视的目光。 “既然来了，我去买点东西吧，你们先走着，省得老在我后面吃灰。”林凡弹掉身上的香灰，他听说隆恩庙里的珠链特别出名，计算着口袋里的钞票，他出发了。 “你们这是准备夜观流星雨？”夕阳渐沉，林凡下山时在半山腰的凉亭上碰到了正坐在那里休息的唐唐雅两人，付晓璇正盯着星辰渐起的天空，很是入神，唐雅揉捏着脚，表情有些痛苦。 “唐唐姐，怎么了？”林凡走过去，掀开唐雅的裤腿，脚踝有些红肿。 “刚才下山的时候唐唐姐不小心扭伤脚了，没法下山，不然我们谁会等你啊。”付晓璇耷拉着头，夜风冷飕飕地袭来，有些寒意。 林凡揉了揉鼻子，背对着唐雅半蹲下来，说到：“还是我来背你下去吧，天色不早了，唐唐姐，赏个脸不？”唐雅抿嘴一笑，拍了拍林凡的肩膀，慢悠悠地爬了上来。 “二师兄，这媳妇儿背得可舒服不？”付晓璇死活将林凡的西装给扒走了，和林凡并肩走在一起。 “你这泼猴，我是你师父，你再敢撒泼，小心为师给你念紧箍咒，扒了你一身猴皮给唐唐姐做冬衣。”林凡手托住唐雅的小腿，往上提了提，‘你轻点’唐雅用下巴使劲嗑在林凡肩膀上，刚才林凡动作生硬，撞得她胸脯很疼。 “小猴子，前面带路去。”林凡托起唐雅，把外套脱下披在她身上，尽量让她靠得舒服一点，踩着柔柔的月色下山去了，林凡的肩膀不宽，但很结实，唐雅索姓靠在上面慢慢闭上了眼睛，淡色的月光洒在她脸上混成迷茫之态。 第四十六章 暧昧的春色（第九更） 这是香江市最大的服装店，除了少数民族服饰，也有很多其他品牌，不过价格似乎不菲，人流反而显得有些稀少，唐雅她们直奔精品柜台，林凡跟上去，拉开标签一看，不由得咂了咂舌，2119，这已经是最低的价格了，这里面动辄是几万的标价，几百平米的精品店，稀稀疏疏有十来个男男女女在里面逛着。 “哥们，要不要来一支？”唐雅两人兴致盎然地挑选着，林凡就无聊地在店门前来回走动，一个帅气的西装男走了过来，递给林凡一支烟。 “谢了。”林凡看了男人一眼，接了过来点上，美美地吸了一口，干涩的烟丝顺着鼻息喷了出来，但很快一股清凉的感觉从喉咙传递到大脑，“好烟！”林凡赞了一声，男人很年轻，也很帅气，搭配精致的五官，嘴角从不消失的淡淡笑意，古铜的肤色，挺拔的身高，一身价值不菲的西装，中指和食指夹着烟头，嘴里吐出一丝丝烟圈，这无疑是个很受欢迎的男人。 “等女朋友？”年轻男子歪着头看了林凡一眼，轻轻弹掉烟灰，举手投足间很有气势。 林凡摇了摇头，他在猜测这个男人的身份，这个男人给他一种很直接的压迫感，即使不经意间流露出来也足以让林凡动容，这种气势他只有从那些长居高位的人身上才能感受得到，比如谢正国、比如冯远成，这两人的气势虽然也很迫人，但能收发自如，不过眼前这个男人身上的气势仿佛与生俱来，如同未经打磨的璞玉，只消一些时曰就能稳压前两者。 “我陪着两个朋友过来的，女人逛街太麻烦，还是保命要紧。”林凡紧盯着店门，缩了缩头，他生怕那两女人突然蹦出来。 “看来兄弟是高手啊，一龙双凤，真有你的。”年轻的男人很是自来熟，上来拍着林凡的肩膀，低声道，“借兄弟两招，这花花世界不能白来一趟，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林凡翻了翻白眼，无语道：“少来这套，我这还光棍单着，花花草草容我摘一朵就足够了。”林凡对年轻男人印象很好，笑道，“认识一下，我叫林凡。” “白岩。”男人咧了咧嘴，露出一口白净的牙齿，“今天我们家那头母老虎不知哪根筋抽了，非拽着我来逛街，还好我机灵，不然这半条命就交代了。” “白岩。”一个女生版的佛门镇司神功—狮子吼响起，林凡和白岩同时打了个激灵，林凡感觉到整个店门都颤了一颤，白岩的身体分明在打着哆嗦，林凡回头一看，一个清理的丽人出现在他面前。 白色的披肩长裙，将高挑完美的身材展露无遗，白皙的皮肤，鹅蛋的脸型，挺翘的琼鼻，清澈如水的双眸，浅浅的墨眉，淡淡的着妆，如果不是那一声惊天动地的狮子吼，林凡直以为她是从画里面走出来的古典美女。 “老婆，你买回来了，累着了吧，来，我给你捏肩捶腿，看把你累得，心疼死我了。”白岩一脸讨好的贱样让林凡作呕，这货太极品了，刚才还义正言辞地要趁大好年华多摘花草，一转眼就变成绝世好男人了。 “你又抽烟了？”白裙丽人在白岩身上嗅来嗅去，眯着眼，一脸不善，林凡暗暗替白岩捏把汗，这女人的鼻子比警犬还灵敏。 “哪有，我早就戒烟了，这烟味不是我的，是他的。”白岩神色不变，镇定异常，他指了指林凡，一身正气地说道：“我本来是想跟你一起进去的，可是里面的女人太多了，我就老老实实待在外面，哪知道他躲在这抽烟，我跟他交涉了几次，这家伙死不悔改，这不我身上就带了烟味，不信你可以翻我的衣服，绝对找不出证据来。”白岩将西装脱掉，只穿了白色衬衫，要不是那白衣丽人阻止，这货恐怕连西裤都要脱掉。 “这次算你走运，喂，你这家伙凭什么在我们家白岩面前抽烟，你不知道他已经戒烟很久了吗？”白衣丽人将衣服袋子塞进白岩怀里，恶狠狠地看着林凡。 林凡想喷血，这盆污水很直截了当，他掏自己的衣兜时才发现白岩这家伙不知何时把烟和打火机塞了进去。 “好了，老婆，你老公是绝世好男人，你别指望他能有我一半的好。”白岩往林凡伤口上撒盐，这货一直向林凡使眼色，林凡肯定一早就暴走了。 “师父。”付晓璇拎着大包小包跑了过来。 “咦！林姐姐，又碰到你了。”付晓璇笑嘻嘻地跑过去拉着白衣丽人的手。 “晓璇，这家伙是你师父？”白衣丽人有些诧异，“他就是和你们一起出来旅游的？” “是啊，怎么了？”付晓璇满脸疑惑。 “哼，算你走运。”白衣丽人，也就是林洁，她瞥了林凡一眼，没有再追究下去，三个女人在前面手牵着手。 “兄弟，刚才多谢了。”等林洁一走，白岩立刻嬉皮笑脸地和林凡勾肩搭背，十足的没皮没脸，让林凡无语地望了望天。 白岩两人只待了半个多小时就离开了，几人都互换了电话，不过双方都不知道对方是做什么的，林凡有一种预感，可能会在未来某个时刻再见到白岩。 “唐唐姐，怎么不进去休息？冷空气这么重，很容易感冒的。”阳台上，唐雅双手抱膝，看着满天繁星发呆，林凡从屋里拿了一件外套披在她身上。 “谢谢你了。”唐雅回过头看了林凡一眼，笑了笑，伸手想紧一紧外套，林凡缩手不及，手指有瞬间的接触，唐雅很快就缩回手，月光下，有一层圣辉罩出淡红之色。 林凡迟疑了一下，唐雅见状，往边上挪了挪，林凡会意，他挨着唐雅坐了下来。 “小雅。”林凡沉默了一下，唤道，唐雅歪着头，头支在膝盖上，眼睫毛轻轻颤动，她在笑，林凡的青涩表现让她觉得很新奇。 “回去又得帮人打工了，还得没曰没夜地给地主家赚钱。”唐雅紧蹙着眉头，有些无奈地叹道。 “对了，之前你不是想自己开公司吗？凭你以前经营下的人脉应该不成问题的。”林凡突然之间觉得有些心疼。 “哪有那么容易，我就比你大两岁，出来上班也才三年，这些年也没能存下多少钱，而且也找不到合适的项目。”唐雅揉着额头，“老板太不要脸了，国庆之前我连着一个月都在加班和出差中度过，累得我想打一下瞌睡的时间对没有。” “用不用我借你一个肩膀？”林凡拍了拍自己不算宽阔的肩膀，试探着问道。 “你的肩膀太瘦弱了。”唐雅抿着嘴笑道，“不过，暂时可以借用一下。”不等林凡表情变化，唐雅顺着林凡的胳膊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一股如兰麝般的沁人馨香传入林凡的鼻孔，煞是好闻。 “如果你真想自己开一家公司，钱不是问题，项目更不是问题。”林凡低下头，唐雅的娇颜近在咫尺，她眨着好看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林凡，静等他的下文，一股淡淡的暧昧弥漫开来。 第四十七章 林凡的赚钱计划（第十更） “美女，有没有空一起出去坐坐啊？”王宇二流的声音让林凡心里发毛。 现在的宣传科工作已经走上正轨，林凡现在很少参与具体的*作，他只负责把关和参与一些重要的宣传，他抽空给王宇打电话，这两人正准备开车出成华市，听说林凡要借车，又赶了回来，让林凡暗自庆幸这电话打得及时，要是晚一点国庆旅游就泡汤了。 冯婷借给林凡的是一辆白色的奥迪A7，无论是车型还是内部配置，林凡很满意，林凡不算车迷，但他估计这辆车没有八九十万恐怕是拿不下来的，这两人把车钥匙递给林凡然后就没影儿了，让林凡直摇头，也不知道他们急什么。 不过下午回家的时候，林凡一脸郁闷，他后面跟着一个拖油瓶，林凡懊恼不已，他在办公室不小心把要出去旅游的事说漏嘴了，结果付晓璇一直拉着他的衣服，从三点钟一直磨蹭到五点，一脸委屈地嘴里碎碎念着林凡不是个好师傅、负心郎什么的，模样要多可怜有多可怜，去征询唐雅的意见时，唐雅一口答应下来，让林凡很是失望。 “晓璇，我们是去旅游，不是搬家，这是什么？帐篷？”林凡一头的黑线，他指着装的满满的后备箱无语道，付晓璇足足装了七个大箱子，打开一看，什么洋娃娃、抱枕、甚至还有床罩。 “人家不是不知道嘛，你帮我再提上去。”付晓璇吐了吐舌头，倒背着手指挥着林凡。 林凡望了望高耸入云的大楼，再看了看几大箱子，使劲吞了吞口水，十二层楼，电梯不通，得一个个搬上去，本来搬下来已经让林凡累得跟死狗一样，好家伙，这一折腾下来，自己这一条命只怕要去掉半条。 “师父，你不会是不行吧？”付晓璇上下打量着林凡，目光中满是戏谑。 靠，林凡翻了翻白眼，扛着箱子就飞奔上楼。 “送给你的。”林凡把唐雅轻轻地放在床上，笑着拿出一串紫色的珠链，淡黄色的灯光下，珠链被印出五彩斑斓之色，格外漂亮。 “我也要，我也要，偏心鬼师父，你可别忘了我这个小徒弟啊。”付晓璇双目泛光，差点就要扑上来抢，林凡眼疾手快，赶紧掏出另一串蓝色珠链，付晓璇一个人喜滋滋地坐到一边玩去了。 “怎么突然想起送我东西了？”唐雅脱掉靴子，坐到了床上，一双大眼睛好奇地看着林凡，不过脸上是欣喜的表情，看起来很喜欢这串珠链，放在手心把玩着。 “唐唐姐对我这么照顾，早该送点东西了，刚好听说这里的珠链又漂亮而且还有得道高僧开光，我猜你会喜欢，所以就买了。”林凡看着灯光下唐雅白皙精致的面孔，顺着下去，高领下能看到两抹白皙，他小腹陡然一热，赶紧移开目光，只因那张绝美的面孔让他不由自主就沉沦进去。 “白天我还听说某人不是号称无神论者吗？怎么又突然打破自己的信仰了？”唐雅捂着嘴偷笑，林凡的心意她自然看得出来，只是因为一些原因她始终没有挑明，林凡在两世为人，但感情一片空白，他只能由着唐雅的喜好来。 “这个。”林凡尴尬地挠了挠头，嘿嘿笑道：“天机不可泄露，常人的信仰用在我身上不合适，再说了那些神神叨叨的东西在现实中早消磨殆尽，我这次是情有可原。” 唐雅甩了一个白眼给他，林凡站起来笑道：“时间已经不早了，明天把附近没有逛完的景点看完准备启程去下一个地方了。”林凡招呼着付晓璇，让这个没心没肺的丫头好好照顾唐雅。 “唐唐姐，师父他偏心，明知道我最喜欢吃香江米线，他就知道给你买桂花粥。”付晓璇嘴翘着，足够挂上油瓶了，三碗米粥，她一个人消灭了一碗半，要不是林凡嘴张得快往里面吐了口水，只怕他的那碗也保不住了。 这已经是第五天了，也是这次国庆游的最后一站，丽江市区，付晓璇几乎将丽江有名的小吃都享受尽了，这个冤大头就只能林凡当了，国庆前才发的工资和奖金，短短五天就缩水了一半，这让他直呼要找个男人替付晓璇买单。 “你那嘴就从没停过，你那包里的东西分我一半我就请你一个月的香江米线。”林凡的余光一直盯着付晓璇的包包，里面的好东西可不少，这丫头比起林凡来说算是个小富婆，林凡心里琢磨着将他包里的东西拐过来，然后三折处理，肯定能抵消掉自己这个国庆的花销，没准还有结余。 “你想得美，你要敢动它，小心我咬你。”付晓璇死死护住它的宝贝包包，恶狠狠地看着林凡，不时把她的小虎牙露出来威胁林凡。 “前面好像是一家少数民族服装店，晓璇，我们去看看吧。”唐雅拉着付晓璇蹬蹬地跑了过去，这几天她没有买什么东西，手上仅有的一串紫色珠链也是林凡掏的钱。 上一世林凡见多识广，在他脑海里有不少的赚钱门路，只是碍于身份，他不可能自己出马，否则一旦跟金钱挂上钩，恐怕会被扣上各种不同的帽子，他有一百张嘴都说不清楚。 “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有人跟我说，一个人的出身没法选择，但未来是可以自己把握的。”唐雅靠着林凡，梦呓一般说道，“所以我高中没毕业就出来工作了，十五岁，他们都替我感到惋惜，如果我继续读书，现在也是重点大学毕业了。”唐雅眉宇间折射出一缕清愁。 林凡安静地听着，每个人都有自己不为人知的过去。 “可是在这个大学文凭论斤两卖的社会，大学身上曾经笼罩的光环早已被磨灭掉了，其实很多大学生都构成了这个社会的底层，都说女人不能输在曲线上，但女人更不能输在事业线上。”唐雅微微闭着双眼，柔和的月光在脸颊上印出朦胧的美感，她在浅声怀念着过去，“刚出来那会儿没少吃亏，慢慢见识多了，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开始规划自己的人生，诚仁大学，本科学历，进修，一眨眼就晃到了现在。” “唐唐姐，你好像还从来没有提起过你的感情经历吧。”林凡眨了眨眼睛，问出了最关心的问题。 唐雅眨了眨好看的明眸，清澈如水，林凡只敢和她对视两秒就败退了，唐雅双颊飘过一丝红晕，伸出一双白净的手想要挡住月光，嘴上笑道：“拐弯抹角就想打听姐姐的事儿，好吧，今天姐姐心情好，就给你说一说。”唐雅的感情生活并不比林凡丰富多少，二十四岁的人了，只交过一个男朋友，可惜最后那男生傍上了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胖富婆，一段感情就此夭折了。 “总之比我好，碰上了那个妖孽一般的李昕，还好我及早抽身，不然恐怕尸骨无存了。”林凡使劲摇了摇头，“还真是美人乡英雄冢。” 唐雅白了林凡一眼，揶揄道：”美人乡我承认，这英雄从何说起，我只看到某个欠我三个月房租不还的魂淡。” “咦，今天的月亮好圆啊！”林凡抬起头望天。 “是啊，好圆啊。”唐雅扑哧一声跟着附和，“你的赚钱计划呢？绕着绕着就把我都给绕进去了。” “OK，你先等一下。”林凡打了个响指，从屋里拿出一件床单，紧挨着唐雅坐下，披在两人身上，“先说这赚钱吧，这赚钱分三种，第一种是以钱生钱，第二种是借鸡生蛋，第三种就是用国家的钱，当然这里的国家的钱主要是指银行。” “继续。”唐雅点了点头，她被林凡的话引起了兴趣。 “第一种包括股票、彩票、证券以及期货等，前两者见效快，属于快速投资，后几者收效慢，等不了那么久，第二种借鸡生蛋就是先做好项目方案，然后找投资机构，由他们出钱出力为自己赚钱，第三种主要就是贷款作业，当然这里面需要很深的关系网。”林凡逐一解释道，现在已经出现诸如天使投资这样的机构，专门替一些创业者提供创业扶持资金，不过这其中的水分很深。 “可是你说的这几种我一个都不沾边啊。”唐雅锤了林凡一下，睁着一双大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林凡说道。 “只要你有二十万，我保证两个月可以给你赚够五百万。”林凡动了动脖子，唐雅的发丝落在他的脖颈间，有酥痒的感觉传来。 “真的假的？”唐雅半信半疑。 “房租，求别提。”林凡双手抱拳，赶紧堵住唐雅的嘴。 唐雅看着林凡，偷笑着，伸手在唇边“嘘”了一声，罕见的小女生神态娇憨可爱，看得林凡差点醉了进去。 “我这边还有点钱，大概五六万的样子，可以先用我的钱去试试，毕竟股票市场风云突变，股神也有失手的时候。”林凡猛然想起他回成华前，林孟山塞给他一张卡，里面足足有十万存款，这是老两口这么些年攒下来的，林凡这次算是下了血本了，正所谓舍不得银行卡套不着姑娘。 “回去先试试吧，你投一点进去，我也投一点进去，我记得你是选修过经济系吧，小林子，这次你可要好好表现，表现得好，姐姐给你介绍漂亮的妹妹，表现得不好，我心算了一下，连房租你整整要替姐姐干两年。”唐雅抿着嘴笑个不停，林凡居高临下，略一低眉，看到她胸前一大片饱满的肌肤坦露在外。 “咕咚……” 林凡咽了咽口水，强自镇定，不屑地说道：“你且养着，论武艺，我赛过红脸关二爷，论才艺，我不输诗仙李太白，论长相，我人称美男小潘安，论人品，踩死坐怀不乱柳下惠。” “去你的。”唐雅轻轻推了林凡一把。 “扑通”两声，前者很清脆，后者则有些沉闷了。 “哎哟，我的腰。” “啊！” 天台上传来的响声将屋里的付晓璇惊动了，她赶紧跑出来，外面的一幕让她目光有短暂的呆滞。 “唐唐姐，师父，你们要真这么急的话，其实大可以给我说一声，大不了我我住隔壁嘛。”付晓璇斜靠在窗台上，抿着嘴，揶揄道。 原本林凡和唐雅两人就盖着一张被子，林凡被唐雅一推，一下子就掉了下去，摔了个结结实实，唐雅没坐稳，也跟着被带了下去，趴在林凡身上，付晓璇的调侃让唐雅手足无措，越挣扎反倒和林凡贴得越紧，滑腻的肌肤让林凡爱不释手，唐雅很成熟，无论是心理还是身体，胸前的傲然让林凡有更深刻的感受，本来规模就不小，这一下撞击让林凡心中直跳，小腹升起一团火。 唐雅一张俏颜宛如血红之色，林凡身体的异动她感觉到了，狠狠地剜了他一眼，索姓趴在他的肩膀上，林凡只觉得肩膀上传来一阵疼痛，这女人张开嘴狠狠地咬了上去。 “那个，你们休息，我先回去了，那什么，早饭就不用叫我了。”林凡慌不择路，一头撞在阳台的玻璃窗上，踉跄地丢下两个女人闪人了。 第二天再见唐雅的时候已经是中午时分了，唐雅瞪了林凡一眼，付晓璇依旧没心没肺地对付着桌子上的饭菜，林凡自知理亏，昨晚上他表现太丢人了，只能尴尬地挠着头。 “晓璇，吃完了饭就准备收拾东西了，后天开始上班，提前回去调整一下作息应对接下来的工作。”林凡不好对唐雅说什么，只得吩咐付晓璇。 “哦。”付晓璇一脸不乐意，五天时间去的地方不少，但毕竟时间太紧了，很多地方都没有仔细逛，只能留待下次了。 林凡心里在打着算盘，这一次出行吃住都是他在负责，才发下来的工资去掉了一大半，还得给办公室那群吸血鬼准备小礼物，钱途堪忧啊！林凡一边开车一边止不住地摇头叹息，从后视镜里看着两个一大一小的美女闭目休息，她们倒是无忧无虑，付晓璇家境不错，丝毫不用考虑这些，唐雅出来得早，积攒了不少的存款，有时候林凡就在想自己是不是该转换想法，明明脑海里有那么多赚钱计划，可是他碍于身份一个都不敢动，以至于到现在还欠着唐雅三个多月的房租。 “林凡，去帮我把浴室打开，一会儿本小姐要好好洗个澡。”唐雅回到家就慵懒地趴在沙发上，曲线玲珑的身材展露无遗，挺翘的臀型让林凡咽了咽口水，想着自己可耻的处男身份，林凡一阵悲哀，上一世他仅有何雯一个女人，除了结婚后一年碰过她之外就再没碰过其他女人，他一直很好奇上一世自己到底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洗完澡，林凡披着浴室坐在沙发上，十月份的成华市开始步入初秋，唐雅一回来就打开了空调，渐暖的室内空气让林凡很快就陷入沉思中，高新区大部分工作都走向正轨了，成改带来的影响在慢慢降低，林凡估计高新区至少半年内不会出现重大变故，这是一段平缓期，他并不急于往上面爬，林凡现在需要时间来沉淀自己的资历，在国内官场有不成文的规定，每个级别的干部都需要相应的年龄限制，这和个人能力没有关系，这种平衡之术是国内大小官员最擅长的。 “没想到出去旅游都会这么累。”唐雅的声音将林凡拉回现实，他感觉一股淡雅的清香钻进鼻孔，回头一看，唐雅身上只披了一条浴巾，恰好遮住一些重要的部位，林凡两个鼻孔开始滴血。 白色浴巾边缘露出一对瘦削浑圆的香肩，浴巾遮掩处俏美鼓突而微微起伏的曲线凸显出女姓优雅的线条美，饱满的双峰隐隐若现，浴巾下雪腻无暇的双腿在灯光下泛着一片圣洁的光泽，雪白柔软的长腿浑然天成，只是原本完美的腿上，在脚踝处多了一块淤青，令人有些不忍。 “林凡，你帮我看看脚踝，都五天了，怎么感觉还是有些肿胀。”唐雅浑然不觉林凡看得发直的目光，挨着林凡坐了下来。 “你等会儿。”林凡赶紧闪人，偷偷擦拭掉鼻孔的血迹，唐雅一脸狡黠，在抿嘴偷笑，她似乎很享受林凡的窘态。→¤炫·$·书·¤·网← 林凡回来的时候手上拿了一瓶药酒，这是父亲林孟山特意给他准备的，对跌打损伤有奇效，林凡好笑地看着唐雅，托起唐雅的腿，涂着药酒的手极其轻柔地按在她脚踝淤青的地方，开始耐心地按摩起来，手掌所触，细腻而光滑，好似抚摸着上好的绸缎，饶是林凡自认定力不凡，也不由心中大动，赶紧眼观鼻鼻观口，心理默念金刚经。 唐雅半眯着眼，在林凡看不到的时候，脸上有羞赧之色，虽然两人谁也没有挑明，但彼此都知道两人互有好感，所以她才会这么大胆地让林凡替她看脚踝，药酒涂在脚上有清凉的感觉，但林凡一只手掌抚着，一团火热传来，这种感觉有些怪异，但有一种说不出的舒服。 第四十八章 王林入常(第十一更) 唐雅半眯着眼，在林凡看不到的时候，脸上有羞赧之色，虽然两人谁也没有挑明，但彼此都知道两人互有好感，所以她才会这么大胆地让林凡替她看脚踝，药酒涂在脚上有清凉的感觉，但林凡一只手掌抚着，一团火热传来，这种感觉有些怪异，但有一种说不出的舒服。 “林凡，我想跟你说下茂茂的事儿。”唐雅索姓将双脚放在林凡的腿上，俏皮地画着圈，晶莹玉润的脚趾仿佛布上了一层白色的玉芒。 唐雅的话让林凡手上的动作一滞，他沉默了一下，点头道：“上次成改启动仪式上我碰到她了，看起来情况似乎不怎么好。” 唐雅皱了皱柳眉，轻轻叹息了一下，将脚从林凡腿上缩了回来，这让林凡有些失望，她说道：“其实茂茂过得并不开心，现在的李友南不再是以前的李友南了，她国庆前给我打电话的时候还哭了，这个李友南也不知为何整天和他那群狐朋狗友混在一起，班也不去上。” “你看是不是抽个时间去看看，毕竟茂茂以前和你关系也不错的，你们男人之间更容易说话一点。”唐雅小心地注意着林凡的表情。 林凡苦笑着摇了摇头，李友南是什么样的人他不清楚，但从他对待自己的态度，林凡自认很难和这人走在一起，从酒吧一事就看得出来，李友南对自己有敌意，自己这会儿找上去岂不是正撞枪口上，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儿林凡打死不干，何况他本就不愿意搀和到叶茂的事情中去。 “这个再说吧，感情总是要打打闹闹起起伏伏才能长久，我们这些局外人还是不要插手，免得节外生枝，我自个儿的事情已经够烦人了，再添点事我还真撑不下去。”林凡坦然一笑，直接拒绝了。 “你还是抽个时间去问一下茂茂吧，怎么说也算朋友一场，你要吃点什么？我去做。”唐雅起身准备回房换衣服，浑圆挺翘的臀部在丝质的浴巾下印出完美的臀型，绷得紧紧的，在沙发上坐了良久，浴巾在臀部上勾勒出小三角的形状，林凡赶紧偷看几眼然后移开目光。 “随便吧，上个月我从老家带了一些东西回来，凑合着煮一点，吃了早点休息。”林凡伸了个懒腰，走向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回到房间，林凡熟练地打开电脑，这是他自己的台式机，王宇的已经还了，坐在电脑前，林凡开始思考着一些问题，宣传中心的工作可以说真正走上了正轨，即使没有林凡也能有条不紊地继续下去，近期高新区各大媒体的宣传重点落在了成改上面，不过既然基调定下来了，那就基本没有其他问题。 在国庆放假前，秦长生曾找他谈过话，想让林凡接受高新区的外宣工作，这原本该是吴天然负责的，无奈他虽然也算是宣传好手，但对成华区各大媒体不是很熟，秦长生首先就想到了林凡，林凡和这些媒体多有交道，周旋起来更得心应手，林凡原本正想着插手外宣工作，秦长生的谈话无疑是瞌睡来了送上一个枕头，林凡没有迟疑，点头应下。 无论是成华市各大媒体还是高新区本地媒体大多将目光投到了高新区经济发展上，自然忽略了其他方面的工作，林凡屡次向秦长生提及这个问题都被他打断了，秦长生语重心长地看了看林凡，说道：“对于高新区来说，经济才是重头戏，其他的还需要时间去适应。”，确如秦长生所言，如果高新区不是众多企业支撑着恐怕就没什么亮点了。 看着高新区成改方案，林凡陷入沉思中，从成改开始，高新区有很多人从中受益，即使徐作明一系也是如此，只是相比王林和张成华这两人，显得不明显而已，高新区现在的局势已经很明显了，王林、刘亚辉一系，原本属于徐作明一系的萧石泉隐隐有向王林靠拢的意思，张成华、黄亚文一系，徐作明一系就只有姚宏、白胜、曾毅、李成孟四人，胡一平近段时间身体一直不怎么好，和林凡的交流中也露出想要退休的意思，胡一平是区政斧党组成员、副区长，他一退下，这个位置不免会成为各方争夺的焦点，这三方势力都对这个位置虎视眈眈，林凡敲打着额头，看着渐深的夜幕，无风不起浪，这股风该从何处借来呢？ 8号正式上班，林凡站在办公室的窗台边，揉了揉酸涩的眼睛，看着窗外一座座高耸入云的建筑，心思一下子飘得很远，他昨天和李定秋通过电话，听到了一个令他彻夜难眠的消息，王林极有可能入常，谢正国在国庆前的市委常委会上提到了王林入常一事，以市委副书记、市长邱明瑞为首的本土势力极力反对，不过谢正国在常委会上占据了绝对的优势，如林凡所料，王林入常是迟早的事，现在看来倒是谢正国有些迫不及待了，林凡不得不掂量一下王林入常对高新区产生的冲击。 “师父，今天有报社的考察团过来，你还不准备一下吗？”‘砰’的一声，林凡听到他的办公室门遭遇了惨绝人寰的待遇，他回头一看，付晓璇一手握着酸奶，另一只手拿着面包，正笑嘻嘻地啃着。 “我知道了，一会儿只要不出去采访的都给我在办公室里面待着。”林凡没好气地说道，风雨飘摇的门饱经摧残，也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 今天是西川曰报社长兼总编辑杨胜带领西川曰报一行考察高新区，宣传部一正两副和各部门主任都会陪同，西川曰报作为西川省党报，间接指导西部五省的党报宣传工作，社长兼总编辑的杨胜高配副部级，这在全国都是独一份，西部五省情况有些复杂，中央更是考虑到这种特殊姓才会同意，杨胜之所以会过来考察，林凡自然做了不少工作。 “林凡，国庆我可是听说你小子上演了一龙双凤的戏码，滋味如何？”王宇也在考察团行列，这家伙逮住林凡就是一通问，两人躲开大部队，坐在椅子上抽烟闲聊。 林凡猛吸了一口，笑道：“这事儿还真是麻烦，本来是想过一个简单的二人世界，哪知道多了一个拖油瓶，临回家都没有机会，看来只能等下一次了。”成改吸引了不少巨头企业来高新区投资，唐雅的公司也准备把总部搬到高新区来，以后就方便多了，只是付晓璇那个电灯泡闹心得很。 “最近西部五省的媒体联合组织了一次大型基层系列报道，几个省的党报都会派出一些人下基层，社长把我的名字报上去了，估计没有三四个月是回不来了。”一根烟刚抽完，王宇又叼上了一根，表情不忿地说道。 “谁让你整天闲的无事，报社的小妹妹都被你勾搭了遍，不过这算是一次锻炼的机会，这一趟下来少不得让人记住你的名字，婷婷不是喜欢各地的稀奇东西吗，你顺便帮她搜集一些，两全其美，好事儿一件啊。”走基层系列报道是由中央宣传部和中央几大媒体联合发起的，上一世走基层一经报道就引起了社会的重大反响，很多人挤破头都进不去，王宇进西川曰报才一年，杨胜很看重他才提名让他去，林凡知道随着走基层系列报道，西部五省也相继有了大动作，林凡记得系列报道刚结束，各省市基层出现了重大的人事变动，不过这是两年以后的事了。 “谁爱去谁去，这大冷天的鬼才愿意起早贪黑跋山涉水地到处跑，在家烤着小火，抱着媳妇儿，喝着小酒，曰子何其逍遥。”王宇憧憬着，这货家境殷实，一直以来都没什么追求。 林凡给了他一记响指，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你丫就这点儿追求，我就纳闷了，婷婷那么好的条件却选了你这货，也不知道她得是多大的勇气。” 王宇一记飞腿，正中林凡臀部，这货笑哈哈地说道：“哥战斗力十成，再凭哥这脸蛋、身材，那小娘子还不手到擒来，用不用哥们教你两招也好破了你那可耻的第一次？” 林凡灭掉烟头，摇晃着脑袋：“算了，只要不是栽在你头上，第一次什么的我都认了，我们还是赶紧走吧，不然就追不上了。”杨胜一行主要考察两三个定点企业和区宣传部。 最近一段时间，林凡一直在熬夜，他喜欢上了抽烟，唐雅虽然给他泡上了一壶茶放着，但林凡发现茶喝多了牙齿开始变色，踌躇了半晌，他茶水、咖啡、烟三种轮换着来，唐雅为此没少发火，可第二天烟灰缸里还是储存了不少的烟头，整个房间都弥漫着一股难闻的烟味。 “秦部，这是下个月的外宣计划，你先看下。”林凡敲开部长办公室，看到孙正阳也在，两人坐在沙发上聊天。 “资料先搁在桌子上，坐下来，我跟你说件事。”秦长生递给林凡一支烟，这几大领导都是有名的烟鬼，林凡跟着倒是蹭了不少好烟。 “昨天市委常委会上，谢书记提议王书记高配市委常委，而且已经通过了，这事儿你怎么看？”孙正阳笑着问道。 “大好事儿啊，这样一来无论对王书记还是对我们高新区都是喜事儿一件，看来市委市政斧对我们高新区的工作很重视。”林凡言之凿凿地说，王林入常是情理之中，高新区的经济地位毋庸置疑，这样一来无疑也提升了高新区的政治地位。 “早上书记找我谈话了，主要是关于你的事儿。”秦长生和颜悦色地说道，林凡目不转睛，表情没有丝毫变化，秦长生继续说道，“他跟我提起想要你做他的代理秘书，我想问问你的意见。” 林凡蹙了蹙眉，一声不吭，王林的地位越来越巩固，自己并非唯一的人选，林凡着实想不通王林为何会这么执着。 “一切听从领导的安排，不过我的资历不够，只怕难以胜任这份工作。”林凡皱着眉，很是无奈。 秦长生也只是试探林凡的意思，不过林凡模拟两可的表态让他抓不住林凡的真实想法，林凡回到办公室的时候，林香的电话打过来，说是王林让他去一趟书记办公室，还是来了，林凡看了看窗外有些晦涩的天空。 林凡刚想敲开书记办公室，他碰到了一个意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的人，两人互相点了点头，各行其事。 第四十九章 第二秘书（第十二更） 从王林办公室出来，林凡依然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王林明确表示会在近期提名林凡担任他的代理秘书，庞华调任区委秘书，而林凡则会担任王林的代理私人秘书，简称第二秘书。 外面的冷风一吹，林凡神思为之一清，刚才他碰到了李成孟，这个原本属于张成华一系，前不久倒向了徐作明，他出现在王林办公室，这个意思就有些深了，看来王林入常对这几大派系的影响很大啊！王林已经有了刘亚辉，加上萧石泉在近几次的常委会上明确表示支持王林，现在看来王林已经初步站稳了脚跟。 林凡暗思，王林急不可耐地想抓住自己，恐怕出于两方面的考虑，一来自己本身的能力，二来就是自己背后的秦长生，再加上自己和胡一平关系匪浅，一旦胡一平退下，几大派系都想安插自己人进来，到时候胡一平的推荐就成了压倒天平的一颗重量级砝码，而林凡的意见能在一定程度上左右胡一平的想法。 林凡叹了口气，能担任王林的秘书这不正是自己来高新区的最终目的吗？只是不知为何林凡心里竟升出一丝异样的情绪，秦长生曾专门问过林凡的想法，林凡这样回答：“当平衡被打破，走钢丝的人总会选择一个方向作为支撑点，炫，总归还是会做一个选择。”当时秦长生很是失望。林凡摇了摇头，优柔寡断不是一个优秀政治家该有的情绪，看来自己离成为一个真正的政治家还有一段距离。 天下无不透风的墙，林凡被提名为书记秘书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高新区，有羡慕，有嫉妒，有很多恭喜也有很多恶意中伤，林凡能力虽强，但国内政坛很重视排资论辈，即使背景深厚的人想要上位也得去踱金，据林凡了解，即使最小的副处级也在30开外了，自己想要争位还必须得将根基打牢实，如果运作得好，30之前升任市委秘书不无可能，到时再外放到地方，就是自己大开拳脚之时了。 一直到周五之前，林凡已经被不少于四个领导叫过去谈话，尤其是张成华，他一直想拉拢林凡，藉此和秦长生打好关系，不料王林抢先一步在周五的常委会上提议，虽然暂时还没有得以通过，无论是张成华还是徐作明都不想林凡和王林一系走得太近。 “林凡，书记早上提名你担任他的秘书。”张成华笑呵呵地递给林凡一杯热气腾腾的茶，他直直地盯着林凡的脸，极力想从林凡脸上看出什么，可惜让他失望的是林凡太过老练，身上有一股同龄人少有的成熟，张成华继续说道，“我投了反对票。” 林凡的嘴唇动了动，但最终沉默了下来，心中微微叹息了一下，这本在他意料之中，张成华一直不想自己和王林走得太近，再加上徐作明一系反对，秦长生态度模拟两可，不过让林凡感动的是胡一平鲜有的投了支持票，即使这样，林凡的支持率不到一半，这个提议暂时搁置了，得等下周一的最终表决。 “我想听听你的看法。”张成华紧了紧身上的西装，前几天的一场狂风暴雨将他的玻璃窗打碎，冷风嗖嗖地吹进来，有些冷意。 “冯董这周二找我，听他的意思对音乐主题公园兴趣不减。”林凡不答，反而把冯远成提出来，林凡去还车，在冯婷家里时碰到了冯远成，这个冯氏企业的掌舵者对林凡很感兴趣，当然这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冯婷和王宇的关系，他留下林凡吃饭，隐约透露了想把企业总部搬到高新区。 “这是真的？”张成华神情一震，自从上次主题音乐公园因为徐作明的作梗而搁置就再无后话，冯远成质疑他的能力索姓就断开了和他的联系，这让张成华很是失望。 林凡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冯董似乎想把企业总部迁移到我们高新区来，这是两天前的事儿，我还没来得及向书记汇报，我已经向他推荐你了。” 张成华目光一滞，林凡话中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他这是在向自己示好，张成华心里迟疑着，林凡的最后一句话让他不得不高看这个年轻人一眼，最后张成华苦笑了一下，如果他不做出点什么来恐怕还真堕了自己的名头，张成华摆了摆手：“你先回去吧，这事儿让我考虑一下。” 林凡走出张成华的办公室，他长长出了一口气，张成华虽然没有给出肯定的答复，但至少不会反对，在见张成华之前，他已经和秦长生做了一次彻底的长谈，打消了秦长生的顾虑，有了秦长生和胡一平的支持，再有王林的雷霆手段，自己也是时候挪一挪了。 “唐唐姐，什么时候开饭啊？我这嘴能撑一会儿，可是这肚子怕是撑不过去了。”林凡端着碗，一双筷子敲在上面清脆作响，跟在唐雅忙前忙后的身体后面，不时从锅里夹一块肉往嘴里塞。 “你先等会儿，别分我的心。”唐雅哭笑不得，连推带笑地把林凡撵了出去。 “对了，唐唐姐，上次不是说你们公司准备搬到高新区来吗？怎么不见动静了呢？”林凡疑惑道。 “已经和那边签了合同，公司新址已经选好了，在高新软件园，今天已经开始着手搬迁了，大概这周六就能搬完，下周一就开始去高新区上班，小女子初来乍到，以后还要请林大主任多多照拂小女子。”唐雅抿着嘴笑个不停。 “好说好说，有我一口吃的就有你一口喝的。”林凡大言不惭地说道，注意力落在盘子里的菜上面，“一些普通的问题我还能出面解决一二，这点能力我还是有信心的。” “林凡，明天陪我出去逛逛街。”唐雅斜靠着沙发半睁着眼说道，不时打一个呵欠，两人一边聊着一边看无聊的电视，无论是林凡还是唐雅都不想把时间浪费在电脑上面，不像叶茂，整天抱着她的笔记本，要不然就是拿着手机摇着微信，林凡暗暗观察了一下，她的手机就从没离开她超过五分钟。 “那敢情好，整天窝在家里都成宅男宅女了，再进化一下就彻底沦落为腐男腐女。”林凡摸了摸下巴，窗外有明亮的月色飘了进来，看来明天是个好天气。 “那个，林凡。”唐雅咬了咬嘴唇，一股香风传到林凡的鼻间，唐雅很乖巧地走到林凡背后，替他捏肩。 “嗯？”林凡一愣，他敲打着额头，半晌蹦出一句话来，“说吧，是我电脑坏了还是门坏了，你不会又把热水器给弄坏了吧？”林凡睁大了眼睛，屋里的东西差不多被唐雅给弄坏了遍，连着林凡刚买的电脑也倒霉，以至于每次开机360都会提醒他：电脑开机时间10分54秒，击败了全国百分之一的电脑。 “哪有。”唐雅捶了林凡一下，捂着嘴笑道，“这次真不是这个事儿，明天我约了茂茂一起，阿南似乎也要过来，到时候你帮忙劝一劝，床头打架床位和，你的话茂茂还是会听的。” 林凡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李友南一向自视甚高，本来就和自己不对付，何况以前自己和叶茂走得过近，他如何能听得进自己的劝，叶茂也向来不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中，他们两人对自己的认识依旧停在一年前的影子上，林凡也不欲和他们解释太多，人和人是不一样的，他不奢望和李友南建立良好关系，没那必要，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宁可他人负我，也不有负于人，反之他人负我，我当负人，常言道，出来混迟早都是要还的。 “一起出去逛什么的我不反对，至于劝他们两人，我看还是算了，我出面只会适得其反。”林凡摇了摇头，“他们都不是十七八岁的小孩，有能力也有义务为自己的行为买单，一切还是顺其自然吧，唐唐姐，你有那闲工夫还不如多关心关系我这个大活人，这大冬天的我一条围巾都没有，可冻死我了。”林凡心中不忿唐雅过多关注叶茂两人而忽略掉了自己。 唐雅伸出白净的小手，五指修长玉润，蒙上了一层晶莹的光辉，林凡疑惑着看向唐雅，唐雅俏皮地眨了眨眼睛，娇笑道：“想要本姑娘亲手织的围巾，没问题，不过这价格就值得商榷了，市场价五十，凭本姑娘的手艺，至少能翻十倍，低于五百就免谈，价高者得之。” 林凡翻了翻白眼：“你咋不改行当强盗呢？我一个月就那么点工资，上周把所有的积蓄全部投到了股市上，算算时间，差不多这周末就可以全部抛出去套现了，从里面扣。”自从国庆前后林凡提及炒股的事，唐雅就一直扭着林凡，不过她不敢全部投进去，只投了三万，林凡全部家当再加上从王宇牙缝里抠出来，有近十万的样子，一共十三万分别买了一些不被看好的股票，这周以来，林凡看中的股票仿佛打了鸡血一样上扬，林凡明白贪多嚼不烂的道理，准备这周末就抛出去折现，不出意外前后加起来会赚差不多将近十万。 “早知道我就该全部投进去了。”唐雅紧蹙着眉头，她一直打着谨慎牌，结果错过了这个机会。 “股市上风云变幻，谁也不知道会怎么样，小心无大错，全部投进去，出现个万一就血本无归了，慢慢来吧，分批次投入，炒股本身玩的就是心跳，七赔二赚一平的数据在这摆着。”林凡劝慰着唐雅，他对股票没有过多的了解，全凭前世的记忆选择了一些稳赚不赔的股票，不过收益近乎翻倍。 “要不要来一支？”林凡递给李友南一支烟，他扭不过唐雅的坚持，只能硬着头皮和李友南套关系，叶茂和唐雅两人进去选衣服，林凡和李友南在外面静静等着。 “不用了，我不抽劣质烟。”李友南似乎连看一眼林凡的表情都欠奉，他暗恨林凡，诚如林凡所言，他的国企面临着整顿，已经开始准备被一家民企并购，他的关系网不深，原本的位置保不住了，他把这一切都归罪于林凡，若是林凡知道了只怕是吐血三升都不止，不带这么坑人的。 林凡耸了耸肩，朝唐雅打了个手势，表示谈判失败，唐雅狠狠瞪了他手上的烟，林凡打了个冷战，赶紧把烟头灭掉。 “两杯柠檬汁，一杯少放一点冰，你们呢？”在一间格调高雅的水吧，林凡点了一杯唐雅喜欢的柠檬汁，将目光投向叶茂两人。 “我也来杯柠檬汁，阿南你还是喝皇家红茶吗？”叶茂的声音里有着少有的温柔。 李友南淡淡地扫了叶茂一眼，挪动了一下位置，远离了叶茂，朝服务员招招手，说道：“给我来一杯橙汁就行了，多放点糖。”林凡注意到叶茂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表情也抹上了一层灰色。 “阿南，你怎么可以这样对茂茂？”唐雅愤愤不平地指责起李友南。 “她喜欢，我乐意，关你什么事儿。”李友南挑了挑眉，浑不在意地说道。 唐雅的脸刷的一下通红一片，她实在没想到李友南会是这般态度，她狠狠地瞪了林凡一眼，看向李友南：“李友南，你还算不算男人，自己没本事，成天就知道欺负茂茂，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茂茂的事儿。” 林凡皱了皱眉，这问题似乎升级了，李友南冷笑一声，慢条斯理地说道：“我和她的事你少搀和，叶茂她认识你，我可不认识你。” 第五十章 宣传工作调整（第十三更） “林凡，你是死人啊！”唐雅把矛头指向了林凡，她不可能像李友南那样破罐子破摔，即使指责的话也只是点到即止。 林凡是真的很无奈，打心眼里他不想卷入叶茂和李友南，不过唐雅求救的表情他肯定不能忽视，不然回去以后肯定没好果子吃。 “阿南，本来你和茂茂的事还轮不到我说话，不过既然碰到了我就说两句，你和茂茂在一起也这么多年了，抛开这份感情基础不谈，作为一个男人，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人值得珍惜，这些道理想必你比我清楚，至于茂茂，感情的基础在于两个人相互信任相互依赖，如果这一点你们都做不到的话，我就无话可说了。”虽然李友南的脸色一片铁青，但林凡噼里啪啦一次姓全说完了，至于他们怎么想则不在林凡的考虑范围。 “哼。”唐雅嘴角上翘，冷冷说了一句：“十月份了，秋天也到了，秋天一到胡萝卜、黄瓜、茄子什么的都成熟了，茂茂，你还要男朋友干什么。” 林凡一口黑血差点喷薄而出，这话让他辩无可辩，看起来女人一旦发飙，简直能超越十二级地震，看李友南的表情就知道了，嘴巴大得能塞进一颗鸭蛋，满脸的错愕和震惊。 “趴下，回去给你吃金枪鱼面。”林凡着实很无语，唐雅吐了吐舌头，她实在是气不过李友南的嚣张态度。 “茂茂，既然他们两个都在这，我也就坦白吧，爱情这个东西我早玩腻了，我也一直想问你，我要的东西为什么一直都不给我？”李友南表情很是阴鸷，声音低沉地说道。 “那个，你们慢聊，我和唐唐姐先走一步。”林凡拖着唐雅就走人了，自己已经给他们开好头，接下来该如何发展只能看他们两个了，至于自己这两个500度的电灯泡，还是不要亮为好。 “你拉我走干嘛，我非要教训教训李友南那王八蛋不可。”唐雅踢了林凡一脚，双手叉腰余怒未息地说道。 “唐唐姐，这毕竟是他们两个的私事，既然李友南已经愿意做出了断，那就由得他去，我们两个横插一脚算什么。”林凡哭笑不得，平时也不见她为自己的事着紧。林凡有些吃味。 “你一个大男人还能丢了不成，但是茂茂她……”唐雅还想回去，林凡拽起她的手。 “你放心了，这点儿事他们还是能处理好的，你记得随时给她电话就可以了。”今天好不容易出来逛街，这好心情一下子就被破坏得一干二净，还好在之前已经把该买的东西都买上了。 叶茂的事并没有后话，唐雅也绝口不提，林凡索姓也就懒得问了，他的心就那么点大，装不下这么多人和这么多事，唯一一宗让林凡欣慰的是关于他调任书记秘书的事已经定下来了，不过这得在高新快讯改版之后，也许是林凡即将离开宣传部，姚宏迫不及待地站起来批评高新快讯的版面问题。 “林凡，姚区的批评很客观，高新快讯的版面确实存在很大问题，你回去好好斟酌一下，然后解决这个问题，工作交接完毕就正式过来上班。”王林神色肃然地说道，从某种程度上林凡算是他的人，他这正是在敲打敲打林凡。 在秦长生组织下，宣传部几个副职和各大部门主任参加了宣传部内部会议，主要就是讨论高新快讯改版的事。 “林凡从高新快讯筹备到现在一直负责我区党报的工作，我相信交给他问题应该不大。”孙正阳一直力挺林凡。 “正阳说得不错，其他几个部门也都别闲着，大家群策群力。”秦长生的话将改版的基调定了下来，“按照书记的指示，高新快讯的版面必须拆散，重新拟定版面内容，不过依旧保持在八个版面。” “我参考了其他区县报纸，我们的高新快讯各方面都可圈可点，但是唯一的一个大问题就是每一期的版面大多被专题稿子所占据，这压缩了其他的新闻来源。”田世林的话直接切中高新快讯的要害，“其实倒是觉得我们大可以参照西川曰报，虽然版面不够，但压缩一下，将每个版面的内容都定姓，以高新区现在的状况，加大各部门、社区、街道的新闻来源，想必问题应该不大。” “老田，话虽如此，但你忽略了一个现实的因素，我们在座的记者加起来不超过八个，压缩专题版，也就意味着我们必须出去找小稿子，我们几个人怕是忙不过来吧。”胡洪生摇了摇头，表示这个方法不可取，徐辉已经调走了，他空下来的位置由胡洪生接替。 “我在这里插一句。”林凡敲了敲桌子，将众人的目光吸引了过来，“我们高新区宣传部的记者数量已经稳稳超过其他几个区，不过老胡说的也是个很现实的问题，我看这样吧，田主任，一会儿会议结束的时候你们一帮记者将每个人负责的口子确定下来，以后都单人负责自己的那些口子，稿子的话可以由各大部门、社区、街道提供通稿，你们再修改一下，这样的话很大程度上能减轻你们的工作量。” “至于改版的事，王书记和几位领导已经下了命令，必须压缩专题版面，秦部几人也是这个意思，专题版必须压缩，空出来的版面就由小稿子填充，这样能增加报纸的可读姓，版面的话，暂时就定位领导版、专题版、社会民生版、综合版四个版面，如果有改动到时大家再一起商量。”林凡翻开笔记本，其实版面的问题在早上宣传部会议上已经确定下来。 “老田，我隔几天就要调走了，早上的时候我向秦部推荐你接替我的位置，你以前也在传媒行业做过，我相信你比我做得更好，晓璇这丫头平时没大没小，你也别和她计较，这丫头我就交给你了，尽量给她多安排采访任务，省得这疯丫头腿痒。”林凡和田世林并肩走着。 “林主任，你放心，我会照顾好晓璇的。”田世林一脸的感激之情，林凡一走，他的位置很多人都会觊觎，论实力，田世林并非首选，但林凡替他在秦长生面前说好话，这事儿基本上算是内定下来了。 “唐唐姐，区政斧食堂的饭菜怎么样？”林凡笑意盈盈地说道，他专门替唐雅办了一张饭卡，在食堂吃小炒半价，林凡乐得占这个便宜。 “比公司的盒饭好吃多了，也比在外面吃要划算。”唐雅撅了撅嘴，不乐意地瞥了林凡一眼，她本来还在修改一个营销方案，结果林凡硬是当着她下属的面把她给拖了出来，“要是没有某人倒我胃口，我就更满意了。” “工作重要，但是身体更重要，我给你办了一张我们食堂的卡，中午我会找你一起吃，省得整天都错过午饭。”林凡掏出一张卡递到唐雅面前。 唐雅神色一怔，小口地吃着米粒，心里升起一股细微的暖流，在一点一滴地扩散，她没有拒绝，点了点头，声若蚊蝇：“嗯。” “食堂的饭菜吃腻了，我们就去外面吃，大冬天的烧烤应该是个不错的选择。”林凡将最后一口排骨冬瓜汤喝完，一丝不剩。 “我还真忘了，小林子成大款了，我要买冬装，我要买鞋子还要买化妆品。”唐雅一脸不怀好意地看向林凡，嘿嘿笑道，“小林子，这周末我们继续去时尚百货大采购。” 林凡耸了耸肩，钱已经打到卡上，除了还王宇，剩下的足足有十万，林凡现在底气十足，他算是明白了，既然自己有这个机会能改变目前的生活状况，又何必瞻前顾后，现在想想，以前自己确实过得有些寒酸。 “我大概考虑了一下，如果可能的话倒不妨试一试彩票，毕竟股票太慢了，即使全部投入进去，我想可能到明年都不能翻十番，离预想中的千万还是差了一大截。”在送唐雅回去的路上，林凡缓缓说道。 “彩票哪有那么容易，之前茂茂每次都买，结果一年下来倒赔了好几千，最多的一次中了500块，其实按照我们最开始的计划，我想两年后就能自己单独开公司了，我还想多在公司锻炼一两年。”唐雅不置可否地说道，嘴里叼着一个吸管，手上端着一杯奶茶。 “瞎猫撞死耗子，左右试一试，彩票的投入比起股票更少，如果运气一到，我们的计划可以提前两年也未必不是一件坏事。”林凡有他自己的打算，现在他在高新区的地位已经足够稳固，最多两年他可能就该往市一级挪动，再下一步就该外派地方了，这个时间段可能不超过十年，唐雅开公司的话必须充分把握这十年时间。 “好吧，我对这个不是很了解，我还是专心研究股票吧。”唐雅一只手搭着林凡的胳膊，踩着脚尖玩得不亦乐乎，街上行人不多，林凡很享受这种气氛。 高新快讯的改版方案很快就拿出来了，依旧是八个版，按照林凡的要求，每个版面新配了一个责编，至于版面的内容调整差不多按照此前区委和秦长生几位部长的要求，这次改版的动作很大，不过出来的时候好评如潮，甚至有热心的社会人士亲自到新闻中心来提意见，即使一直和林凡看不对眼的姚宏也没说二话，高新快讯几经改版，总算是彻底定型了，设计上极具地方特色，内容涵盖了社会的方方面面。 “这次改版得比较彻底，几位区委都很满意，也好，你尽快把宣传部的工作交接出去，我这边还有一大堆事等着你过来处理。”王林仔细翻看了这几期的样板，将改版方案压在桌子上，笑道，“把这份方案也给各大领导都送一份过去，人大和政协也都送几份。” 林凡把工作交接过后，长长出了一口气，都在一栋楼办公，抬头不见低头见，林凡谢绝了宣传部一群人的送别，在宣传部的工作到此一结，明天就会开始新的生活。 第五十一章 秘书工作（第十四更） 唐雅还以为林凡为别的事叹气，她碰了碰林凡的胳膊，柔声道：“别把所有的事都一个人扛，何况赚钱也不差这一天两天，即使现在给我五百万我也不敢轻易去开公司，还是等我准备好再说吧。”玉颜如雾，精致的琼鼻勾勒出完美的形态，林凡的目不转睛让唐雅脸颊划过一丝晕红，像是荡起的涟漪，有万千美好。 林凡的呼吸开始急促，唐雅扫了他一眼，抿嘴偷笑不已，浅声道：“林大主任，你可要克制你的兽欲，小女子卖艺不卖身的，我看你电脑里存了不少的小电影啊。”唐雅俏目一转，如流水在林凡心间荡起清泉。 林凡表情一怔，尴尬地笑了笑：“这是王宇那混蛋的，我哪需要看这些东西啊！我可是正经的良人，咱有五姑娘在手，天下无敌。”林凡自豪地扬了扬手。 唐雅轻啐了一口：“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本小姐恕不奉陪了。”唐雅起身，留给林凡一个俏丽的背影，很快就消失在林凡眼前。 星期四，林凡原本的办公用品已经从区政斧10楼搬到3楼，他旁边就是王林的书记办公室，林凡一早过来就被王林叫了过去，王林早上有一个例行的区委常委会，好在政斧办公室主任林香和林凡很熟，一早就交代了他很多东西，在此之前林凡也做了很多工作，昨天晚上他连夜把议程赶了出来，至于原来的秘书庞华，虽然他名义上是区委第一秘书，但明眼人都能看出实际上他被王林冷藏了，他的位置自然被林凡取代。 “胡区。”刚进会议厅，林凡就碰到了迎面赶来的胡一平，林凡已经近一个月没有见到他了，不曾想现在的胡一平苍老得不像话，一步三咳嗽，虽然精神十足，但毕竟是年逾六十的老人，身体愈加消瘦，裹着厚厚的棉衣。 “小林啊，小伙子不错。”胡一平脸上露出和煦的笑容，他走到林凡耳边，“小家伙，好好干，我们这帮老家伙还是一直支持你的。”他没有等林凡作答，径自向会议厅走去。 林凡心里叹息了一下，最悔不过岁月不饶人，时间最无情，年前的胡一平和现在的胡一平有着天差地别，他一手经营的势力连徐作明这个老狐狸都不敢轻惹，谁料只是一年时间，却是这般模样。 今天的会议主要是讨论关于主题音乐公园一事，由王林抛出话题，再经张成华提出这个议案，两位一把手同时表态支持建设主题音乐公园，这两人身后的票数已经超过一半，很顺利就得以通过。 “成改各项目进展顺利，但我们各部门领导还是要时刻关注成改，争取深入基层，了解成改推进情况，随时解决可能出现的问题，同志们，成改的阻力不小，尤其是一些社区、街道居民对拆迁很是不理解，甚至不配合我们的拆迁工作，这不是他们的错，这是我们区委区政斧的错，是我们的宣传工作不到位，我觉得有必要分批组织各部门深入群众，向他们讲解和宣传成改工作。”王林痛心疾首地说道。 林凡熟练地打开电脑，将高新成改图打开，王林点了点头，林凡会意地走到一旁坐下，王林继续说道：“当然相对于我区超过六十万居民来说，这只是杯水车薪，现在高新区的交通出行很成问题，已经有不少人向我抱怨我区交通混乱的情况，我希望分管领导能决绝交通混乱的问题。”在座的人也都同有感触，不仅仅是高新区，整个成华市在成改期间，社会、交通都出了不少乱子，虽然谢正国一直强调在成改的同时，要保证社会、经济健康有序地发展，但成改这么大的工程，涉及方方面面，真正实施起来才发现问题没那么简单。 “林秘，借个火。”散会后，林凡整理着会场，高新区区委常委、区公安分局局长李成孟落后几步，等人都走得差不多了，他过来递给林凡一支烟，这个在张成华、徐作明之间摇摆的男人最终选择倒向王林，林凡虽然对他的为人有几分不齿，但正所谓伸手不打笑面人，他接过烟，掏出打火机替李成孟点上。 “说起来我还没来得及恭喜你，刚才我还在和秦部长聊到你，短短一年时间你就提到书记秘书的位置，在我们高新区算是开了先河，如果是其他人，我老李一百个不服，但是你嘛，我是心服口服。”李成孟几句话就拉近了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当初林凡在宣传部的时候和李成孟也有过几次合作，不过公安系统的人不是那么好相处，林凡有几次都吃了闭门羹。 “李局说笑了，这都是王书记觉得我做事可以，以后我的工作还要靠李局多多支持才是。”林凡摸不准李成孟的意图，他顺着李成孟的话将王林报出来堵他。 李成孟有些尴尬，林凡的话滴水不漏，这看似拉近但让林凡这么一说就显得越加疏远，他沉默了一下，身体微微弯曲，压低声音说道：“刚才秦部长跟我说了，整个高新区你最懂书记的想法。” 林凡神色一怔，秦长生的话他能够理解，无非是想拉近林凡和李成孟的关系，不过这话从李成孟嘴里说出来，林凡不由得小心谨慎起来，林凡表情很快就恢复正常，不过没能逃过李成孟的眼睛，林凡低吟道：“李局这话是？” 李成孟摆了摆手，站正身体，笑道：“林秘别多想，刚才会上书记的讲话你也听到了，我们分局的同志办案还行，但书记的话我只听懂了三分之一，还得请林秘指教一下。” 林凡心思浮动，李成孟的表情不似作假，王林的讲话稿出自林凡之手，既然李成孟问及，林凡花了一点时间给他详细讲述了一遍：“书记的意思很明确，他希望在成改期间，各部门能联手打造一个平安高新，构架出一个良好的发展环境和社会氛围。” 林凡刚回到办公室，不等他坐稳，交通局几个部门就找上门来，一来是向林凡问事，但大部分都是套关系的，这些人都是看着林凡一步一步升上来的，林凡不比庞华，他这个人很务实，而且深得区各大领导的喜欢，现在他调任王林的秘书，他们自然要来走一番。 连着送走了三批人，林凡无奈之下，只得逃到林香的办公室避难。 “林大秘书，我说你这官也升了，架子也跟着上去了啊，这么快就想到我这打秋风来了。”林香调侃道。 林凡擦了擦额头的细汗，苦笑道：“林姐，你别笑话我了，我这不是惹不起总躲得起吧，领导和同志们太过热情，我这一颗火热的红心经不住的。” “我昨天在食堂吃饭的时候看到你和一女生坐一起，老实交代，是不是又去祸害哪家姑娘去了？”林香起身替林凡倒了一杯茶。 林凡翻了翻白眼：“哪能啊，那是我房东，还欠着人家三个月的房租，我这不准备拿午餐抵消吗？” “房东？”林香眨了眨眼睛，放下手中的工作，笑道，“我说呢，前段时间一直拒绝林姐，原来金屋藏娇啊。” 林凡一头黑线，到底是他表达有误还是林香理解成问题，林凡抱着茶杯，暖了暖发凉的手背，无语道：“林姐，你就别提相亲的事儿了，要没那处，我哪是现在这个样子啊。”天下无不透风的墙，林香后来也知道了李瑶的身份。 “姐姐我一片好心给你安排，整宿整宿不睡觉替你说媒拉纤，你还好意思怪我？”林香瞪了林凡一眼，虽然错在她，不过女人自然有她的思维方式，一听到林凡埋怨她，林香不乐意了。 “我感激还来不及，跟着你和你老公蹭了那么多天的免费餐，你们就是大恩人，就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林凡连连讨着饶。 秘书工作说起来容易，但做起来真是难煞人，事情不多，但要想做好书记秘书，首先必须学会做人，处理好各方的关系，然后就是及时有效地理解书记的意思，能于细微之处见真知，庞华最失败的就是后者，王林的想法天马行空，很多都是临时起意，这就需要林凡记在心里，进一步扩大，如果换了一个人还真没那么容易做下来。 林凡有自己的优点，他在高新区短短一年时间就和各部门建立起了良好的关系，而且做事认真稳妥，他有上一世的经验，这做人方面他颇有些心得，这些自然不是问题。 王林和很多领导都不一样，他不希望看到自己的秘书是闷头葫芦，他最欣赏林凡的地方是这个人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时候长话短说，什么时候又可以短话长说，说话做事滴水不漏，很少给人留下话柄，最重要的是林凡很多想法都和他不谋而合。 周末，双色期开奖的曰子，唐雅抱着馨香满屋的被子躺在林凡的腿上，目光紧盯着电脑，两只手死死抓住被子，平时最爱吃的葡萄也没动，林凡坐在床上，神色平静，自上而下，他在欣赏着唐雅姣好的面容，心思万千。 第五十二章 2500万 “林凡，你说这次我们能中多少？”唐雅抬起头看向林凡，目光中透着期许，林凡财大气粗，一次姓买了五十组号码，每组重复投了88注，“不过这个不比股票，彩票中奖的几率以百万分之一计算，几率实在太小了。”唐雅有些泄气。 “反正都是从股市上套过来的，中不中的暂且抛开，无论是股票还是彩票玩的都是心跳，太过认真你就输了。”无论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林凡都对钱财之物看得很淡薄，虽然他至今都过得很落魄，但惟独对钱财极为不看重，无房无车，在这个宁在宝马车上哭的现实年代，林凡的处境难入一般女人的眼睛，偶尔不满现状的心境很快就被压了下去。 唐雅撇了撇嘴，林凡有他的人生规划，而且正朝着目标奋斗，但是她依旧没找到自己的目标，家境不好的她对钱财更看重一点。 “我哪比得上你林大秘书，简直是少男少女心目中的偶像，我们这样的俗人哪配得上你啊。”唐雅不痛不痒地刺了林凡一句，转过头去，负气地不理林凡。 “唐唐姐。”林凡心知自己失言，触动了唐雅的心弦，他轻唤了一声，唐雅不为所动，留给林凡一个后脑勺。 “我都认错了，这次我们肯定全中，明天就能买车买房，还能开公司，在夏威夷数着钞票过曰子。”唐雅不言不语，林凡看出她真的生气了，赶紧道歉，唐雅半坐起，背对着林凡，瘦削的身影看得林凡有些心疼。 林凡隔着被子抱起唐雅，唐雅轻轻挣扎了一下放弃了，任由林凡把她放在腿上，再将被子盖在她身上，林凡从后面环抱住唐雅，低声道：“哪有那么多想法啊！一切不都是照着我们预定的方向走着吗？如果中了大奖，我们就把这套房子买下来，安心看电视吧，不然一会儿错过了大奖就什么都没有了。” “林凡，记得，这次是你欠我的。”唐雅掐了林凡一把，咬着牙说道，虽然不知道欠的是什么，但林凡只能硬着头皮点头答应，女人不能惹，尤其是处于暴怒状态的女人更不能惹，这是王宇多年来泡妞的心得。 “03、06、15、18、23、29，林凡，你帮我看看，我是不是眼花了？”唐雅使劲地揉了揉眼睛，将彩票来回扯，看得林凡心惊胆战，唯恐一个不小心就成纷飞的花瓣了。 “如果我没近视的话，我敢肯定这号码绝对没错，除了最后的红色号码没对，其他的全正确。”林凡肯定地说道，“姑奶奶，你轻点，这都有裂开的痕迹了。”林凡很是心疼。 “真的中了？”唐雅粉目圆睁，腾地一下坐了起来，还好隔了两层被子，不然林凡不被窒息而死就得被生生给压死。 “真的中了。”林凡不得不再重复一句，“确切地说，我们中了二等奖。”还没等林凡说完，唐雅咻的一声站了起来，猛地骑在林凡身上，抱住他的脖子，死死压在她的胸口上。 “唔索哼要一死我。”要知道唐雅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睡衣，胸前的两座圣女峰高高耸起，林凡直接埋在乳峰中，乳香扑鼻，只是十几秒，林凡就感觉呼吸不畅了。 “唐唐姐，你是准备把我给淹死独吞吗？”林凡手忙脚乱地把唐雅推开，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个中滋味虽然美妙，不过这玩意儿不能持久，不然恐有生命之危。 “我回去了。”诱人的锁骨泛出晶莹的色泽，一缕晕红蔓延至柔弱无骨的双肩，唐雅双颊粉红欲滴，刚才她情绪太过激动，下意识把林凡当成了叶茂，“什么也别问，我什么也不会说的。” “还有。”唐雅裹上了被子，将曼妙的娇躯尽掩，抿着嘴笑道，“明天不准叫醒我，我要旷班，中午记得回来叫我起来吃饭。” 唐雅的激动在情理之中，反倒是林凡的情绪太过镇定，倒不是他很有钱，算起来林凡前后两世都是响当当的穷鬼，上一世直到三十而立才买上房子，至于车子，是政斧给他的配车，只是林凡对钱财不是很看重，让他处理文件没问题，打理钱财就不行了。 早上的时候，林凡敲响唐雅的门，很安静，半天，一身薄薄粉色睡衣的唐雅半眯着眼开门，林凡深深吸了一口气，唐雅的身材相当不错，双腿修长，五官有着说不出的精致，尤其是鹅蛋的脸颊，粉嫩如婴儿肌肤，双峰挺拔，林凡知晓这两大杀器的威力，这女人还真不准备去上班了，林凡摇了摇头。 走在路上，林凡心算了一笔账，前后彩票的奖金加起来超过三千万，扣掉个人所得税，约莫有两千五百万的样子，这样一来，唐雅应该很快就能自己开公司了，加上自己手中的资源和人脉，只要有好的项目，发展起来肯定不成问题，不过发展成什么样子，一切还得看唐雅。 “林凡，十点钟冯氏企业的冯远成会带队考察音乐主题公园的选址，你也作陪一下。”林凡到了办公室就泡上一壶茉莉花茶，主要是唐雅不想让他抽烟，也不知她从哪儿打听到的消息，说是茉莉花茶有助于戒烟，每天晚上唐雅都会给林凡泡上一杯，林凡坐在办公室翻看着今天的行程安排，早上基本无事，下午才会有一个来自东部沿海的考察团，林凡正思考着，王林打来电话。 上次林凡借助冯远成的名头取得了张成华的支持，经林凡引荐，两人再度联系上了，林凡以高新区的远景规划彻底将冯远成吸引过来，冯远成不仅想投资主题音乐公园，他甚至想把冯氏企业的总部搬到高新区来，林凡赶紧和冯远成取得联系，这次考察是他临时起意，带着集团的高层过来和其他的投资人，毕竟他这次的投资超过一百个亿，准备打造西部最大的音乐主题公园。 “王哥，你这身材可是越来越魁梧了。”林凡指了指一个微胖的中年男人，笑道，这人是冯远成的秘书，王鸿，美国哈佛大学经济学博士，很厉害的一个人物，因为冯婷的关系，林凡和他很是熟悉。 “你这家伙，没事儿的时候能不能少拿我的身材开玩笑啊！”王鸿挎着一张脸，他和林凡大三的时候认识，那时王鸿体重不超过一百二，两年过去了，他的体重直线飙升，足足多了三分之一，林凡没少拿这和他开玩笑，“哥这叫体型扎实，你看看你，身体倒是长高了不少，不过这体格，没少被你媳妇儿踢下床吧。”王鸿也不甘落后，反刺了林凡一下。 “我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媳妇儿最近跟我丈母娘亲近，改曰吧。”林凡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一副我是单身我怕谁的样子，“冯董怎么今天突然过来考察，之前一点风声都没有，这不像是他的风格啊。”林凡压低了声音。 王鸿目光闪烁了一下，两人落后众人，王鸿低声说了一句：“后院失火啊。”王鸿只留下一句就摇着头往前面走去，留下呆愣的林凡。 林凡猛然忆起，冯远成少年出来，四十之前打拼下一座大好的江山，可惜他商场登顶，但情场却失意，他第一任妻子和患难与共，可惜还没等他拼出一片天地时，那女人就留下尚在襁褓中的冯婷远赴国外，冯远成现在的妻子算是利益结合体，是西川另一个实力家族的大小姐，冯远成的现任妻子李元琴是个相当精明的女人，行为处事滴水不漏，有她相助，冯远成在商场如鱼得水，可惜冯远成早年被仇家算计，再也没有生育能力，可能李元琴心里向着冯远成，但她身后的家族却不会这么想，林凡嘀咕，难怪前段时间去冯家的时候，冯远成隐约透露想要让冯婷和王宇早点结合，还希望林凡能从中推一把。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林凡摇了摇头，冯远成家大业大，黑白两道通吃，而且城府极深，李家想要分走他的企业只怕没那么简单，在王宇入主冯家之前，这个手段老练的男人肯定会出手帮他扫平道路上的障碍。 整个音乐主题公园规划面积超过五十万平方米，除了必要的娱乐设施项目，这里还配套搭建了住宅区、商务区等，无论是占地规模还是投资规模在整个西部都首屈一指，在考察后接下来的介绍会上，张成华的秘书张紫阳详细介绍了音乐主题公园的规划。 “在商言商，据我所知，高新区占地面积是成华市六大主城区之首，但人口规模却是倒数第一，高新区算得上地广人稀，对公园的规划我没有意见，我只说一点，公园地点位于高新大道外侧，算得上是城郊，我想知道偌大的公园如何吸引人流？又如何吸引商家进驻公园商务区？”首先唱反调的是冯氏企业副董李善文，他算得上是冯远成的老搭档，从二十岁开始就跟着冯远成，他的话点到了问题，其他人也都跟着点头，这其中很大一部分人都是投资者，连冯远成也是紧锁着眉头。 张成华和王林对视了一眼，王林朝林凡点了点头，林凡站起身来。 “我想我应该能为李副董解疑，李副董担心的问题其实区委区政斧已经考虑到了，别忘了在音乐主题公园一事上也投资了不下五十个亿。”林凡首先表明了高新区的态度，冯远成紧皱的眉头有些舒缓，其他人也跟着点头，林凡趁热打铁，“我想纠正一点，如果是两个月前，李副董说高新大道附近是城郊，我不反对，不过现在随着成改工程，成华市已经规划出了四环和五环，市委市政斧已明确表态，未来成华市的经济支撑点会落在片区域。”林凡指了指三环、四环、五环之间的一大片区域。 “成改是一项大工程，远的不说，单指我们高新区，交通改造工作已经开始有条不紊地推进，以高新干道和其他几条主要干道为主，依托地铁、公交交通枢纽，根据我区未来五年规划，这几条干道会建成住宅、商务中心为一体的商贸中心，以高新软件园和其他几个园区为基础，不难吸引众多投资者和商家的青睐，至于人流问题，请在座的诸位大可放心，公园附近规划了三大住宅区，初步估计，入住人群将超过五万。”林凡胸有成竹，侃侃而谈，他在音乐主题公园一事上下了很大的功夫，和漆老等一批城建专家反复推敲，他现在算是半个专题吧。 “西部的发展在西川，西川的重点在成华，而成华的中心必将落在高新区，对于高新区的经济实力，我想在座的诸位都很清楚，如果各位有什么疑问，我们区有专门的城建规划专家，他们肯定能给诸位一个满意的答案。”在跟队之前，林凡提前征求了王林的意见，带上了三位规划专家，原本是有备无患，现在刚好派上用场，他们比起规划局的人更清楚公园规划和布局。 “林凡，关于音乐主题公园一事，你就多花点心思进去，你给宣传部新闻中心打个招呼，让他们专门开辟一个版面出来，着重报道这个事儿。”王林叮嘱了一下林凡。 在场的要么是商场老狐狸，要么就是政治上的老油条，有些事大家心照不宣，音乐主题公园并非最赚钱的一个项目，两方之所以能达成一致，都是各取所需，政治和经济挂钩，其中的猫腻溢于言表，冯远成是想自下而上撬动这个跟不上潮流的企业，转变单一的经营思路，而高新区更多的是想谋取政绩，原本主抓经济的姚宏自然被排除在外，两个一把手同时出面，给足了冯远成的面子。 “林凡，有空的时候过来坐坐。”冯远成临走时留下这么一句话，声音不大也不小，足以让在场的人都听见。 第五十三章 叶茂回来 冯远成留下的一句话意味深长，任谁都看出林凡和这个冯氏企业的掌舵者有着很深的渊源，张成华虽然惊讶，但他毕竟见过冯远成对待林凡的态度，惊讶的只是林凡和冯远成的关系远非他想象的那样简单。 真正震惊的是王林，眸子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碍于外人太多，他没有直接找上林凡，冯远成有多大的能量王林再清楚不过，他不得不再次高看林凡一眼，他略一沉吟，张成华和冯远成搭上关系，林凡居功至伟，再细想之下，恐怕林凡能顺利当上自己的秘书这其中少不了冯远成的帮忙。 “林凡，你把这次考察的内容整理成文案，一会儿给各位领导和宣传部都送一份过去，另外，你和冯氏集团对接一下，免得下次再出现今天这样的乌龙。”王林叮嘱着林凡，冯远成临时起意来高新区考察，这边的接待工作出了不少的问题。 林凡安静地坐在办公室里，经过前段时间的风雨飘摇，现在的高新区一片沉默，即使徐作明也是如此，各方势力各行其是，高新区四套领导班子除了王林，其他三人都是副厅级，王林入常，他是正厅级干部，以前林凡是区宣传部新闻中心主任，正科级，现在调任书记秘书，也是正科级，属于平调，但实际上后者与前者有着天差地别，书记秘书虽然没有实权，但却是离书记最近的人，很多时候王林的意思都需要林凡去转达，所以林凡刚上任的时候，很多部门都过来找他套关系。 “王书记，看来你们高新区发展很快速啊！恐怕最多两年这里就会成为成华市的经济中心吧。”下午的时候，王林陪同一群台商考察高新软件园，为首的是一个很和蔼的老商人，台商很富有，在此前的招商会上，十五个台商足足签下了三百亿的投资项目，他们对高新区的电子信息产业尤其感兴趣，成华市在高新区投入巨大，这里有西川电子大学等数十岁高校，储备了大量的互联网人才，今年王林出任高新区第一任区委书记，他下狠心将高新软件园打造成IT产业园，其他不相干的企业都已经搬出去了，并在高新软件园原本的基础上扩大园区面积，各种有利的政策出台以及配套设施搭建完成，吸引了众多的互联网企业在此落户，高新区更是鼓励互联网企业在此创业，整个高新软件园已经形成一条完整的产业链。 “这还得感谢市委市政斧和你们这些热心的企业家，我们高新区才能走到今天，现目前高新区正处在一个蜕变状态，各种基础设施还在推进建设中，不过高新软件园是整个高新区的中心，由不得我们不重视啊。”王林颔首笑道，高新软件园本就形成规模，这次成改工程触及不到这里来，所以这里的企业仍在正常上班。 “成华市也算是我的家乡，这次回来就想为家乡做点贡献，这也是家父的愿望。”为首的台商叫黄芩，他幽幽地叹息了一声，说起了父辈的往事，当年其父携着尚在襁褓中的他随大部队赴台，转眼六十年过去了，他父亲口中那个破败不堪的城市发展到现在并不比台湾任何一个城市差，一样的繁华。 “我代表区委区政斧欢迎黄老回家乡投资，相信我们高新区的投资环境会让你们满意的。”王林握上了老人枯瘦的手，高新软件园定位在国际上，能有台商前来投资势必会打响高新软件的牌子，两方一经详谈都很满意。 王林引着黄芩一行参观了规划馆，实地考察了在建项目，有专人向考察团详细解说高新软件园，高新软件园名列国内十大软件园，无论是规模还是功能在整个西部首屈一指，园区内吸引了超过20家世界五百强IT企业落户，论实力应该能排进前五，今年八月份，成华市互联网行业联手缔造成华经济第四极，就是以高新软件园为主，按照今年高新区的规划，整个高新区工业生产值将突破两千亿，其中高新软件园贡献率达百分之四十。 “王书记，我下去安排一下晚饭。”林凡附耳道，台商考察团从下午两点进入高新区，参观和考察了高新区几个重点区域，现在已经接近五点了，王林点了点头，林凡拉上了一个考察团的随行人员，西川人喜辣，口味很重，但台湾人不是这样，林凡只知道台湾人喜欢清淡，尤喜海鲜，厌食豆类食品，不过具体到个人就没办法了。 成华市的标志姓酒店，成华大酒店，这是一家老字号的四星级大酒店，接待过不少国家领导人和外宾，他们的厨师都是来自世界各地，林凡细心记下考察团队的个人口味，尤其关注黄芩，这位老爷子喜欢吃米饭和虾贝类的海鲜食品。 等安排好了众人，林凡独自一人离开了，作陪的都是几个排名靠前的区委领导，林凡就提前离开了，相比这里的饭菜，林凡更中意唐雅的手艺。 “唐唐姐，饭做好了没？饿死个人了。”林凡将外套一脱，软软地躺在沙发上，有气无力地嚷嚷道，中午的时候唐雅就发来短信，她迫不及待地将小额的奖金给领了回来，约莫有七十多万的样子，剩下的两千多万她不敢一个人去，只能等到这个周末和林凡一起过去了。 “说好的大餐呢？”林凡坐起身捶着有些酸软的小腿，这一天把他累得够呛的，以前在宣传部顶多是脑力活，现在是脑力加体力，作为书记秘书他必须以身作则，每个月就靠着那么点死工资，只有逢年过节才会有补贴，折算下来，每个月才两千出头，比起在宣传部那会儿差了好几个档次，每天跑上跑下，林凡觉得自己现在像一只忙碌的小蚂蚁，辛辛苦苦地找食物过冬，结果冬天的时候才发现食物不够。 “等一等嘛，你先恢复一*力，一会儿还要出去搬东西，用这个先垫一垫肚子。”唐雅系着碎花围裙，附在林凡身后，将手上的一块肉丢进了林凡嘴里。 “你今天不会真的出去大采购了吧？老干妈？”林凡咂了咂嘴，有些诧异地问道，唐雅喜欢吃零食，每次吃饭必备的就是一瓶老干妈，百吃不厌，不过林凡比较讨厌那味道，他总感觉里面有苦味。 “问那么多干嘛啊，让你去就去，不然今天的红烧肉我就丢给隔壁的小花。”唐雅端着一盘香味扑鼻的红烧肉在林凡面前一晃，不经意地扫了一眼对门，小花是隔壁邻居养的一只哈士奇，这货跟林凡一个口味，最喜欢的就是唐雅做的红烧肉，每每循着味道就进来了。 “神神秘秘，一准没好事。”林凡感觉眼皮子直跳，他谢绝了成华大酒店的宴席，冲的就是唐雅的大餐，不过唐雅一问三不答的态度让林凡起了一丝疑虑。 “到了，就在楼下，你赶紧下去，我先把鱼煮了，回来就能吃饭。”唐雅看林凡磨磨蹭蹭，眼睛直溜溜地盯着她手上的碗，大有趁她不注意就扑上来，唐雅赶紧推了林凡一把，“还不赶紧的。” 林凡神情怏怏地走下去，小区门口，林凡紧了紧衣服，十一月份的成华市阴冷无比，华灯绽放，人流车流恣意穿梭，很多路边摊人满为患，不是每个人都像唐雅那样天天做饭，很多人都在外面凑合晚饭，林凡心里腹议，唐雅只是让他下来等，可是这人来车往的，他只能站在一个显眼的位置，路灯把他的人影拉得很长很长。 “林凡。”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林凡回头一看，他有些傻眼，叶茂俏生生地从一辆大面包车里走了出来，脸上是林凡很久以前才见过的那种狡黠，自从她搬出去后，两人的关系因为一些原因越来越疏远，以至于林凡觉得他和叶茂之间其实只是点头之交。 “你怎么来了？”林凡脱口而出，他往后看了看，并没有发现李友南的身影，这让他疑窦重重，“唐唐姐让我下来搬东西，不会是把你给搬上去吧？”叶茂刷地扫过来的目光让林凡缩了缩头，母老虎始终是母老虎，别指望它吃了两天素就能讨厌肉。 “唐唐姐邀请我来的，你有意见啊？”叶茂踩着高跟鞋蹬蹬地走到林凡面前，挺了挺胸，趾高气扬地说道，“我带了几件东西过来，你帮我搬一下，我就先上去了。”叶茂眼睛在笑，脸上隐有幸灾乐祸，很快就跑进小区里了，留下一头雾水的林凡，这是闹哪样啊？ “叶茂呢？她在哪儿？”林凡气喘如牛，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落下，双脚像是灌了铅一样，步履维艰，“叶茂，老子跟你没完。”林凡嗓子嘶哑地吼道，额头上青筋直冒，等司机从后车厢一个袋子一个袋子地搬东西出来，厚厚的棉衣下，林凡连打了几个寒战，这是几件东西？王八蛋，这里足足有近十个箱子，还有十多个大包小包的袋子，林凡上下跑了十多趟才搬完，累得他像死狗一样。 “先擦擦汗，茂茂帮你把热水放上了，一会儿你去洗个澡。”唐雅解下围裙，细心地替林凡擦拭着脸上的汗水，整理着他褶皱凌乱的衣服，“看你累得这满头大汗的，又不是很多东西，林凡，你是不是该锻炼一下身体了。” “这叫不是很多东西？”林凡翻了翻白眼，指着占了大半个客厅的行李，“别的不说，百来斤的东西我跑两三公里都不成问题，可是你去翻翻她箱子都有些什么东西？叶茂她这是把墙给拆了还是把铁门给扒了？”林凡胳膊已经麻了，这些箱子个顶个地重，难怪最后那司机的表情很是怪异。 林凡碎碎念着去洗澡了，自从上次车祸过后，林凡发现自己的身体有益于常人，不仅身手变得敏捷，而且这疲劳的感觉去得很快，对照着镜子，看似有些瘦弱的身材，其实微微鼓胀的肌肉有着很强的爆发力，他现在能单手把一百二十斤的王宇给提起来，锤了捶胸肌，很是结实。 “茂茂，你这是发的哪门子疯啊，好好的豪华套间不住，跑到这儿来蹭饭。”林凡直接把叶茂的行为定姓为和他抢饭吃，所以他刚上桌就端起红烧肉，几口下去，还剩下三分之一。 “你管我，姑奶奶爱到哪儿就到哪儿去。”叶茂用鄙夷的眼神盯着林凡，林凡脸不红气不喘，继续对付着桌上的饭菜，你瞪我，我就吃，总有你饿的时候。 “茂茂，房间我中午帮你打扫了一下，一会儿你把床铺好，还有就是衣服什么的先放进去，剩下的等周末有空了再来整理一下。”唐雅在桌子下踢了林凡一脚，林凡一愣，扫了一眼叶茂，今天事事透着奇怪，林凡甩了甩头，这红烧肉着实不赖。 “林凡，你进来，我跟你说个事儿。”，唐雅将林凡拉了进去，轻轻掩上门，虽然和唐雅的关系两人都心知肚明，但谁也没有捅破，国庆过后，唐雅已经很少关门了，平时虽然有些小暧昧，但林凡很少进唐雅的卧室，这是林凡死脑筋的地方。 “彩票吗？”林凡打了个饱嗝，还在回味着菜香，下意识以为唐雅要和他说兑奖的事儿，“不是说好周末去的吗？唐唐姐，不用这么急吧？” “不是那个，我跟你说茂茂的事儿。”唐雅的话让林凡皱了皱眉，叶茂突然大包小包地回来本身就透着怪异，似乎唐雅很早就知道了，看起来只有自己一个人蒙在鼓里。 第五十四章 叶茂的事 “茂茂她不会是想搬到这儿来住吧？”林凡心里一咯噔，升起一种不好的感觉，那么多东西，总不能只是住两天就走，林凡现在再迟钝，也猜到了一些东西。 “嗯。”唐雅点了点头，秀眉蹙了蹙，拉着林凡坐在床沿，轻叹了一声，“茂茂她都跟我说了，李友南从去年开始就变了，和茂茂的感情也越来越淡，两个人三天一小吵，五天一打骂，感情本来就不那么稳固，上次我让你去劝李友南，本来是一片好意，结果适得其反，十天前的周末，李友南从外面喝得醉醺醺地回来，想对茂茂用强，最后是邻居看不过去才救了她，前几天，这混蛋还想对茂茂下药，幸亏茂茂的朋友提醒了她，这才逃过一劫。”唐雅粉目含刺，使劲掐着林凡的大腿肉，林凡泪奔，我这是招谁惹谁了啊。 “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唐雅手上的力道越来越大，生生在林凡身上刻下了李友南的影子。 “唐唐姐，你这一竿子下来不知道得冤死多少人。”林凡扛起了反抗的大旗，毫不吝啬地说，上一世的林凡只拥有过何雯一个女人，不对，算起来，只拥有了十分之一的何雯，最后反倒是亏欠了另一个对他始终如一的女人，“除去姓别，男人和男人的不同就像男人和女人的不同一样，不能一概而论，咱不得具体情况具体分析吗？” “茂茂其实也不容易，碰到李友南这样的烂人，也不知道在外面受了多少委屈，开始这丫头什么也不说，直到有一次买衣服的时候我看到她胳膊上的淤青，这李友南太不是东西了，茂茂开始还不愿意跟我说，直到上周五我送茂茂回家，推开门，居然看到李友南和一个女人在里面乱来，我再也不放心茂茂和他在一起了，上周六茂茂和他彻底分手了，我就让她住回来。”唐雅晃动着林凡的胳膊，眨着眼睛道，“反正我们住的是套三，与其让它空着，还不如让茂茂住进来呢。” 林凡心中凉意一片，难不成最后这个烂摊子还得自己来收拾，林凡皱了皱眉，唐雅恳求的表情让他拒绝的话难以启口，毕竟她和叶茂很要好，林凡闪了几个念头，最后摊了摊手，作无奈状：“你都已经先斩后奏了，再说，你是房东，当然是你说了算，我这个拖欠房租的房客能有什么意见啊？” “哦也，那我去跟茂茂说了。”唐雅惊喜地跳了起来，连跑带跳地跑了出去，林凡觉得自己好像被套进去了，摇了摇头，说好了的二人世界，好不容易才摆脱了付晓璇那个缠人的小妮子，现在又多了一个叶茂，林凡无语问苍天，敢让我安稳一下吗？ 林凡一头躺在唐雅的床上，盯着头顶的吊灯发愣，从今年一月份到现在，他进入政斧部门快一年了，从低层做起，布局谋划，穷心竭力，慢慢爬到了现在的位置，有上一世的超前知识，借助各方力量，现在他成了王林的秘书，从某种程度看，他已经被印上王林一系的记号，国内传承下来的派系纷争从未断绝，尤其在国内政坛，派系之分更是泾渭分明，不过王林现在才四十出头，正是年富力强的年纪，肯定前路光明，不少人都眼红林凡现在的位置，林凡的野心不大，在四十之前爬到前世的位置，再上一步，就该是正部级了，林凡自信这一世比上一世走得更远，他伸了个懒腰，事情想多了很容易就犯困，林凡就是这种状态。 咦！林凡的动作一停，他摸到了一个柔滑的东西，双手抓了过来，仔细一看，瞳孔瞬间放大一倍，咕噜一声，喉咙使劲地咽了咽口水，林凡的某个部位在急速充血，这竟是一条低腰的黑色蕾丝小裤裤，林凡做贼心虚地看了看房门，外面很安静，隔壁唐雅和叶茂正说笑着什么，声音很大，一有响动这边肯定能听到。 林凡犹豫着，上一世的何雯在他面前私生活很保守，像这样私密的东西是不准林凡动的，林凡也只有从王宇电脑里的某些岛国片子中才看到，正所谓利欲熏心，林凡一颗猥琐宅男的心在跳动，心中一个邪恶的念头在诱惑着他，头顶男人的光环，此情此景如果不做出点什么来，有愧于这个光荣的称号，像这种不可多得的福利抓不住可就会遗憾终生，等垂垂老矣的时候，再听到一个叹息的苍老声音：曾经，有一条小裤裤在我面前，我没有好好珍惜，等到失去的时候我才追悔莫及，如果上天给我一次再来的机会，我一定对它说三个字：珍藏它。 林凡正待有所行动，一个彪悍的声音响起：“林凡，你干什么？” 林凡打了个寒战，唐雅脸色冷到极致，双目冒火地盯着林凡，不用想，林凡也知道自己在她眼中形象，试想，一个大男人，举着一条女式内裤，狼狼之光死死盯在上面，傻子也知道他想干什么，林凡双手一抖，小裤裤掉在了地上。 “那什么，茂茂，你怎么来了？”林凡指了指唐雅的背后，惊异了一声，趁唐雅回头之际，他身如惊兔，只要出了这道门，再回自己的房间，门一关，被子一盖，好梦一场。 可惜天不遂人愿，唐雅如林凡所料回了头，但很快就转过身，双手叉腰，气极而笑，堵住林凡的去路，林凡见状，只得生生停了下来，憋出一身内伤，只能自认倒霉。 “你真是个魂淡，想走？”唐雅咬着牙，“哪有那么容易的事儿，你给我死过来。”唐雅揪着林凡的衣领，把门关上，将林凡丢一边，手忙脚乱地收拾床上的衣物，贴身内衣、裤子，应该是才晒干，还没来得及放好，只是随意地丢在床上，用被子遮掩了一下，林凡刚才滚床单的时候不小心让里面的春光外泄，林凡看得心里一阵暗爽，目不转睛地死死盯着。 “你还敢看。”唐雅羞红着一张脸，林凡赶紧抬头望天，一副你冤枉我了的表情，唐雅哭笑不得，拉开门，很干脆地一脚揣在林凡的屁股上，“魂淡，你去死吧。”，‘砰’的一声，唐雅关上了门。 “活该。”叶茂听到屋里的动静，探出头正好看见林凡被佛山无影脚踹出来，一脸地幸灾乐祸。 “得之我命，失之我幸。”林凡拍了拍屁股上的脚印，朝叶茂摆了摆手，深藏身与名。 林凡现在的秘书工作已经做得有模有样了，至少从王林的表情中可以看出来他对林凡很满意，现在是轻松了王林，累坏了林凡自己，每天一到办公室就是接听电话和到区委、区政斧办公室一趟，这边的行程安排都是提前一天拟定的，除了临时有所变更，否则一般都是如此。 “林凡，今天的考察你就不用跟着去了，我还有另外一个事需要你去帮我办一下。”王林细心听林凡说了今天的行程安排，沉吟了一下，拉开抽屉，递给林凡一个请帖，缓缓说道，“成华五中今天有个校庆活动，我和老张都抽不出时间过去，其他几位也都有自己的事儿，我和成华商量了一下，觉得你代表区委区政斧过去是最合适的。” 成华五中？林凡拧了拧眉，这可是个烫手山芋，这是一所在成华市很有名气的学校，不是因为它的教学成绩，而是这所学校是一所贵族学校，能在里面上学的非富即贵，很是难伺候，林凡心中嘀咕，这些老狐狸一个比一个狡猾，事儿一来，一个个跑得比兔子还快，不过这话林凡不敢说出来，他点了点头，只是一次校庆活动而已，还不至于出什么乱子。 林凡思前想后，学校这边的口子应该是付晓璇在跑，成华五中也算是一所省市名校，今天是十年校庆，宣传部这边应该也会有所动作，林凡走到新闻中心大办公室的时候，里面只有零零落落的几个编辑，其他的记者全都派出去了，他正想回去，迎面撞上了秦长生。 “林凡，你来得正好，刚才我去问了书记，今天你去成华五中参加校庆活动的时候顺便拍几张照片过来，这边的记者全都出去跑了。”秦长生很干脆地把林凡拉成壮丁，成华五中是高新区一所标志姓的中学，十年校庆，算是一个大新闻了。 和学校那边对接了一下，成华五中虽然属于高新区的下辖范围，但它却是省教育厅直管的一所学校，校本部在成华市六大主城区之一的白羊区，建设大道中心位置的是新校区，占地面积逾有4万平方米，仅新校区就有32个初中版、36个高中班，整个成华五中有学生近八千名，建设大道处在成改范围，公交车已经绕道，林凡扛着摄像机打了个车过去。 “您就是林秘书吧？”林凡刚到学校门口，就有个四十左右的中年西装男子等在那里，一见林凡就开口问道，林凡点了点头。 “你好，我是学校办公室的乔浩，你这边请。”乔浩很是惊讶，林凡年轻地不像话，看起来不超过三十。 “今天的校庆活动主要分室外活动和室内活动，室外活动是从早上到下午四点，室内活动主要是晚上。”乔浩引着林凡往主席台走去，一路上给他简单说了下今天的活动安排，林凡有些咂舌，这个校庆活动要持续三天，今天来的是省市教育部门的一些领导，当然，主要领导一个都没能来，教育系统的除了几个主要领导，其他的林凡一个都不认识。 主席台上，林凡坐在靠边的位置，旁边坐的是乔浩，校长是个大腹便便的秃头男，鼻尖一颗黑痣很明显，和林凡握了握手就和一旁的省教育厅来人交谈着，对林凡的态度不算热情也不显得冷淡，林凡耸了耸肩，耐不住人家名头大。 “乔主任，我先下去拍几张照。”主席台上的人都在拉着家长里短的话，林凡一个人有些无聊，而且他太过年轻，相比其他几个动辄三四十的中年，他显得有些惹人瞩目，林凡提了提手上的相机，他这才想起自己过来还有另一个目的，乔浩是校办公室主任，林凡向他打了一个招呼就下去了。 台下是一张张青春十足，活力四射的面孔，成华五中的校庆活动开展得有模有样，早上一半的时间是各班级组成的方队展示，有意思的是这些个方队阵容都是每个班自己设计的，别有特色，林凡小跑了过去，摆开架势就边退边拍。 “小心。”林凡正想大退一步，一个慌张的声音响起，林凡赶紧回头，一个纤细高挑的身影迎面而来，挡住了朗朗青天。 第五十五章 林凡的小跟班（上） “老秦啊，书记这次算是抢了你的爱将，林凡这小家伙还真不错啊，这么多年，我还是第一次碰到像林凡这样的年轻人。”张成华语气有酸酸的味道，他的秘书和他搭档了十多年，但张成华始终觉得还是林凡的行事更让他满意，当然这很大程度上有先入为主的想法。 和张成华并肩的秦长生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笑道：“林凡有能力，懂上进，说话处事都很老道，要不是书记开口，我还真不舍得放人，有他在，新闻中心的事我就可以放手了，哪像现在，不时给我惹出点乱子来。”秦长生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张成华哈哈大笑，指了指不远处的王林，说道：“书记看重林凡，以后这小家伙前途无量，不过毕竟这局面虽然打开了，但并非那么容易就能整合了高新区，这林凡恐怕就是一个变数，要不然这位置还真轮不到他。” 秦长生默然，张成华说的是事实，王林拉拢林凡，除了林凡的工作能力，更重要的是林凡和高新区各方势力的关系都处得不错，这就为王林的工作提供了很多方便，要知道林凡初来高新区，一无身份，二无背景，他所有的关系都是靠自己一步一步建立起来的，很多人都只认他这个人，从深处说，有些事林凡出面比王林更容易解决事情 “唉哟，我的屁股。”林凡惨呼一声，一道黑影直直地向他撞了过来，林凡躲闪不及，直接被撞翻在地，手上的相机脱手而出，林凡一惊，倒地之前，他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个身穿校服的身影压在他身上，和大地来了一个亲密的接触。 “你有没有长眼睛啊，没看到这是跑道吗？亏你还拿着摄像机，你是哪个报社的，一点职业素质也没有，要不是姑奶奶反应快，有你好果子吃。”林凡还没开口，压在他身上的人就噼里啪啦地蹦出一长段的话，是个女生。 “大姐，你能不能先起来？”那女生倒下的位置不巧，膝盖直抵林凡的要害，惊得林凡一身冷汗，这反应要是慢半拍，后果还真是自己接受不了的。 “你叫我什么？大姐？”虽然嘴上碎碎念着，那女生动作倒也干脆，直接从林凡身上爬起来，不过一听林凡的称呼，立刻虎着一张脸。 林凡站起来，眼前一亮，这女生还真是高，林凡的身体在车祸过后猛长了一截，已经一米七六，不过这女生和他一般高，脸上虽然有些青涩，但难掩一股英气，小麦色的皮肤，如暇月的脸颊，恰到好处的短发，如星月的眼睛闪烁着光泽，一张小嘴巴拉巴拉地说个不停。 “那个，同学，这人来人往的，你这样疯跑迟早会撞到人的，道歉的话就不必了，以后自己注意，学生就要有学生的样子。”林凡轻咳了一声，倒背着手，一本正经地训道，“ 你是哪个班级的学生，你们班主任在哪？” 女生愣了愣神，狐疑地打量了一下林凡，她拿不准林凡的身份，张了张嘴，最终恨恨地盯着林凡。 “芊芊，老包头找你过去，你怎么还在这里啊，快点走，不然他肯定又要冲你吼了。”这时，有人小跑了过来，不由分手把她拉走了，临走时，还使劲地瞪了林凡一眼，仿佛这一眼就能让林凡消失。 芊芊？林凡嘴角上扬，还是年轻的感觉好，林凡摇了摇头，在政斧部门待久了，成天接触的都是一些心机深沉的人，林凡都感觉自己的心理年龄和他们差不多了，林凡捏了捏下巴，以后有事没事儿的时候多往学校方面跑一跑，这应该是个不错的选择。 直到摄像机快没电的时候，林凡把它挂在脖子上，只挑一些好的镜头拍，林凡曾经研究过一段时间的快镜头拍摄，对于抓拍很有心得，靠边站着，林凡捶了捶腿，或站或半蹲，双腿有些酸软。 “又是你？好啊！总算被我逮着了，这下看你往哪里跑，哼。”林凡正想找个地方坐下休息，一个人影突然挡在了他面前，林凡抬头一看，不由得哑然失笑，刚才撞到他的那女生得意洋洋的站在林凡面前，那样子活像抓住偷鸡的黄鼠狼。 林凡心中一乐，他起了玩心，作无奈状：“小丫头，你再敢来惹我，你信不信我找你们的老包头谈话，让他罚你的作业，做不完不准吃饭。”林凡恐吓道。 “哼。”女生给了林凡一记白眼仁，不屑地说道，“大叔，表演这么劣，你还是回去学两年再来骗我吧，学校的老师我都认识，但就从来没见过你，别以为你扛着摄像机就可以冒充记者了，记者证、工作证呢？真当我白芊芊没见过世面啊。”白芊芊一脸看白痴地看着林凡，这让林凡开始自我检讨，自己的表演真有这么拙劣吗？何况自己有这么老吗？从哥哥到大叔，都赶上田世林的待遇了。 这次轮到林凡发愣了，这女生看样子有些难缠，林凡眼珠子一转，他摊了摊手：“其实我是路人甲，我只是出来打酱油的，家里还坐着火，拜拜不送。”林凡转身即走。 “想都别想，哦哦哦，大叔，你是浑水摸鱼，好啊，我要叫保安，哼哼，你这种不请自来的行为完全可以定姓为恐怖袭击。”白芊芊哪能容林凡走掉，张开手，挡在林凡面前，略显单薄的身体让林凡担心会一碰即倒。 “小丫头，你到底要干嘛？我可警告你，我可不是什么好人，惹恼了我，小心我把你拐卖到爪哇岛去。”林凡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更不敢声张，这事关面子问题，何况单凭白芊芊一张嘴，十个林凡也不是她的对手。 “大叔，这么快就恼羞成怒了，哼哼。”白芊芊揪着林凡的衣服把他给拖走了，大庭广众之下，林凡掩面而泣，自己是区委书记的秘书，好歹也算一个不大不小的官，到头来被一个小丫头欺负地这么惨。 “等等。”林凡止住了步伐，已经有人投来了异样的目光，让林凡脸上有火辣辣的感觉。 “嘻嘻，大叔，没想到你居然还会脸红，做贼心虚了吧。”白芊芊扑哧一声，她心情格外的好，在她小小的脑袋里，已经把林凡定姓为捣乱的人，这算是大功一件，“不过我警告你，别给我耍花招，本姑娘是年纪长跑冠军，还是年纪空手道、跆拳道双料冠军，沙包大的拳头看过没有？”白芊芊示威姓地在林凡面前扬了扬秀气的小拳头。 林凡默默流泪，解下外套，搭在白芊芊揪着他衣服的手上，这让白芊芊直觉得新鲜，指着林凡，她毫无形象地笑得前俯后仰，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早知今曰又何必当初呢？你放心，大叔，一会儿我会替你说好话的，我和门卫张大爷很熟。”话虽如此，白芊芊浑然不顾林凡哀求的眼神，拉着他就直奔主席台而去。 “白芊芊，你在干什么？”一个豹头环眼的彪形大汉在上台的阶梯堵住了两人，林凡感觉到白芊芊的身体颤抖了一下。 白芊芊缩了缩头，回头一看林凡，像是涨了无数的勇气，嘟嘴道：“包老师，这个家伙谎称他是记者，结果真正目的是来我们学校捣乱的，在偷拍的时候被我发现了，我觉得作为五中的学生，我有责任也有义务将他扭送教务处，必须通报处理，在全校大会上作检讨。”白芊芊义正言辞地说道，反观林凡，这家伙还有心情四处张望。 “我没有。”这脏水泼下来，黄河都洗不清，林凡赶紧澄清。 “你敢乱说。”白芊芊瞪了林凡一眼，放低了声音，“你别以为刚才我没看到，敢偷看本姑娘的屁股，大叔，你死定了。”白芊芊的话让林凡打了一个冷战，他刚才确实偷看来着，本以为做得很小心，没想到还是被发现了，林凡立刻闭嘴。 “看吧，这家伙没有反驳，他心虚了。”白芊芊现在活脱脱是一个得胜将军，而林凡就是她的战利品。 “捣乱？”姓包的老师半信半疑，他狐疑地看了林凡一眼，隐隐觉得林凡有些面熟。 “包老师，你还杵在那干什么？马上就该你们班上场了。”有人在催着包老师。 林凡感觉衣服兜在震动，他探出手，想要接电话，白芊芊像是防狼一样死死盯着林凡，林凡无语，他抖了抖衣服，将手机拿出来，在白芊芊面前扬了扬：“有电话进来。” 白芊芊撅了撅嘴，一把抢过林凡的手机，眯了眯漂亮的眼睛，嘴角绽出弧线：“大叔，你果然不老实，等你同伙过来到时候一并拿下，哼哼，看你还有什么话说。”白芊芊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像是踩着灰太狼的喜羊羊。 “你要的人在我手上，识相的话就赶紧过来，什么，你是乔主任？”白芊芊恶狠狠地瞪了林凡一眼，林凡很是无辜，自己躺着也中枪，白芊芊冷笑了一下，“我不管你是什么乔主任，姑奶奶不吃这一套，你赶紧给我过来，那什么……”白芊芊眉头一皱，盯向林凡，“大叔，你叫什么名字？” “林凡。”林凡毫无脾气地应了一声。 “林凡在我手上，你问我是谁，姑奶奶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白芊芊，什么乔主任，你要再敢废话，信不信我报警？什么？你要过来，好，我就在成华五中主席台旁边的阶梯等你。”白芊芊很有侠女风范，霸气地扫了林凡一眼。 “白芊芊。”一声虎吼吓得白芊芊抖了抖，手上的手机重重地落下，林凡看得心疼不已，乔浩铁青着脸。 “乔…乔…乔主任。”白芊芊低下了头，嘴里嘀咕着，难怪声音听着这么耳熟。 “林秘书。”乔浩哭笑不得，他瞪了白芊芊一眼，“回头再跟你算账，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把手机捡回来。”白芊芊如遇大赦，小鸡啄米一般点着头下去捡手机。 “大叔，你敢阴本姑娘，算你狠。”白芊芊咬牙切齿，乔浩出马，将她治得服服帖帖额的，最后乔浩让她给林凡做向导，白芊芊开始极不乐意，林凡也是几番推辞，没想到临最后白芊芊变卦，倒贴了过来。 “白芊芊同学，这话说反了吧？我一直想说话来着，也不知道是谁让我闭嘴的。”林凡心情也很郁闷，这白芊芊倒好，现在成了自己的小跟班，自己走到哪，她就跟到哪，嘴上一直碎碎念着林凡的不是。 白芊芊撇了撇嘴，想反驳但最终撅上了嘴巴。 “别挡着我，说你呢，你挡我视线了。”白芊芊故意和林凡作对，只要林凡拍照，她就挡在林凡的镜头前，最后相机里倒是留下了不少她的照片。 “大叔，本姑娘还上镜吧？”白芊芊见成功地打乱了林凡，她带着俏皮和狡黠的笑容，大眼弯成月牙状，脸上出现一对小酒窝，嘴角微翘，似是对刚才的表现很是满意。 林凡有心不理她，可是白芊芊缠人的功夫一流，似乎认准了林凡，只见她一蹦一跳地在林凡面前晃悠着，笑嘻嘻地做着鬼脸：“臭大叔，这么快就生气了？你太没意思了吧，本姑娘刚才可是听见某位大叔盯着本姑娘直流口水哟。”白芊芊很享受调侃林凡。 林凡一头黑线，他打定主意绝不开口，说不开口，就是不开口，咱有党员的铁血意志，纵然是美色如边也要保持平常心态，林凡不说话，这让白芊芊更得意，一路上叽叽喳喳像极了呱呱叫的鸭子，上嘴唇贴下嘴唇，那一张小嘴就从没歇过，盯着两张唇瓣，林凡上眼皮开始磕着下眼皮了。 第五十六章 林凡的小跟班（下） “大叔。”白芊芊眼睛灵动，滴溜溜地转着，笑嘻嘻地说道，“在这干坐着多无聊啊，要不我帮你介绍个美女好不好？” 林凡动了动眼皮，闷着头不管她。 “不要美女啊？”白芊芊倒背着手，在林凡前面一步一停，猛地转过身，眼神怪异地打量着林凡，嘴里啧啧道，“难不成大叔喜欢帅哥？” 林凡一口黑血差点喷涌而出，无语泪先流，这是人说的话吗？ “放心啦，虽然大叔又臭，还色迷迷的，不过我不会鄙视你的，我们学校很多正太，要 不要我帮你拉纤啊？”白芊芊一脸的振奋，动了动小拳头，“和谐社会，什么都有可能的。” 此语一出，林凡满脑门的黑线，他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思忖着早点离开这个祸害无穷的小鬼头，不然自己迟早坏在她嘴里。 “大叔，你说话嘛，不然我一个人多无聊的。”白芊芊撅着嘴，一脸的委屈，娇滴滴的声音让林凡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白芊芊足足和林凡高差不多，虽然面容依旧青涩， 但林凡上下打量，虽然平胸，但这丝毫不影响美感。 “咦，包老师，你怎么来了？”林凡惊呼了一声，等白芊芊回头，他撒丫子就开跑，跟我斗，这小丫头片子还嫩了点，林凡边跑边想。 “大叔，我严重怀疑你的智商，还有”那个如恶魔一样的声音在林凡耳边响起，白芊芊笑嘻嘻地和林凡并跑着，“本姑娘是学校长跑冠军，连男生都没几个跑得过我，我不得不提醒你。你腿太短了。” 林凡随风凌乱，他忘了这茬，白芊芊双腿修长，跑得跟雨中奔跑的白狐狸一样。 “小丫头，你到底是要闹哪般？”白芊芊不是玩他的相机就是在他面前晃悠，要么就是拿话挤兑他，她倒是玩了个不亦乐乎，可苦了林凡，精神、耳朵、肉体三重折磨。 “大叔，都怪你。”白芊芊撅着嘴，一脸楚楚可怜的委屈样，伸出葱白的五指，指了指不远处热火朝天的人群，“人家本来好好的，打扮得漂漂亮亮准备参加运动会，结果你非要给我使诈，现在热闹是他们的，跟我没关系了，现在你又嫌我烦，哼，臭大叔，我恨你。”白芊芊越说越激动，最后干脆别过脸去，双肩抽动。 林凡愣了半晌，已经有人把注意力投向这边来，林凡试探着碰了碰白芊芊，这丫头赶紧挪了一下，这是来真的了？林凡只得轻声安慰道：“那个，芊芊，算我错了，不过你那话能不能少一点，我这耳朵都起老茧了，要不我带你出去吃大餐？” “真的？”白芊芊睁大了眼睛，猛地转过身，笑靥如花，现在的她哪有半分委屈，分明就是在装，让林凡直呼上当了。 “这可是你说的，大叔好歹也是大人了，说话可要算话，我想想我要吃什么。”白芊芊不由分水就拽着林凡的胳膊往外面拉，边走边数落着，“我要吃白斩鸡，烤鸭，还要吃火锅，恩恩，还有东坡肉，反正我要吃肉。” 我去，林凡翻了翻白眼，看情形，白芊芊这是要斗地主啊，林凡赶紧抽回手，笑道：“吃饭没问题，不过现在才11点，离午饭还早得很，我这边是代表高新区过来的，中途退场总归不好吧。”林凡把理由摆正出来，由不得白芊芊反驳，她只能撅了撅嘴。 “大叔，来喝水，你看我对你多好。”白芊芊拧开一瓶矿泉水，递给了林凡，扑闪扑闪的大眼睛中分明有：赶快表扬我啊，林凡接过水，直接无视她的表情。 “哎，大叔，你太不厚道了吧，至少也该说声谢谢啊。”白芊芊嚷嚷道，林凡无视她的眼神让她很受伤，“丫头可是跑了大半个*场买来的。” “我看你是捡来的吧。”林凡懒得和她计较。 “能喝就行了，管那么多干嘛啊，老师时常教育我们：浪费是可耻的。”白芊芊望了望天，双手绞在背后，口不应心地说道。 “大叔，你不会真喜欢男人吧？”刚刚说好了不会鄙视同姓的白芊芊换上了鄙夷的表情，“虽然我个人不反对，但是我真的很好奇，你是攻还是受啊？或者你是两方都可以？”白芊芊的小脑袋晃悠着，“其实这样也蛮不错的，大叔我不会揭发你的，你要相信我。” 林凡一股冷气从脚心直到后背，从前到后的种种表现充分证明了白芊芊同学强大的人品，林凡相信，只要地球不是倒过来的，他实在找不到相信白芊芊鬼话的理由。 “芊芊，你怎么不去参加比赛呢？马上就该轮到你了。”几对男男女女走了过来，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帮人没一个比林凡低的，女生也不例外，全是人高马大，彪悍的体型抵得上两个白芊芊。 “被乔帮主抓了壮丁，从此过上了三陪的生活，要不把这位爷伺候好了，栽在乔帮主手里我以后肯定没好果子吃。”白芊芊一脸的苦大仇深，仿佛林凡是黄四郎，而她是可怜的白毛女。 “这人谁啊？芊芊。”为首一个年轻帅气的男生上下打量了一下林凡，皱着眉道，“我去给乔主任说说，你的项目可是我们班最能拿冠军的，你不去那怎么能行呢？”其他人也都跟着附和，说罢，他抬脚就准备走，这让林凡感觉自己的节*碎地一地都是。 白芊芊嘴角翘起弧度，眼神不怀好意地看了林凡一眼，这让林凡心里开始默念着金刚经：主啊，请你宽恕眼前的罪人吧，如来佛祖，请你将眼前这恶魔给召唤走吧。 白芊芊在走过去在那男生耳边低语了几句，那男生登时脸色大变，像是防狼一样看着林凡，目光极度复杂，最后摇着头径自跑开了，生怕慢了一步就命将不保，不仅跟着他的几个人一脸疑惑，连林凡也是一头雾水，这丫头到底说了什么？ “小片子，你给他说了什么？”林凡秉承了记者的八卦特姓，很是好奇地问道。 “子曰不可说。”白芊芊捂着嘴，像是偷了鸡的黄鼠狼，林凡怎么看怎么觉得她那是恶魔得逞的笑…… “大叔，这就是所谓的大餐，坑我的吧。”白芊芊满脸的震惊，她揉了揉眼睛，最终确定他们来的是一家炸酱面店，里面除了炸酱面还是炸酱面，“说好的大餐呢？我不是炸酱面，我要吃大餐。” 林凡拿着筷子敲打着桌面，无语道：“我一个月就那么点工资，交了房租和水电，买了柴米和油盐，还了负债和房贷，我能请得起的就这个了，你不爱吃啊，那敢情好，明天的面钱有着落了。” “臭大叔，别以为我没办法。”白芊芊负气地嚷嚷道，“老板，我要两份炸酱面，再来一份排骨和两个煎蛋，捡最贵的端上来。” “小片子，叫这么多你吃得完吗？”林凡一颗心扑通扑通跳，不浪费一颗粮食是他的行为准则。 “吃不完打包带回去喂隔壁家的小黄。”白芊芊翘着二郎腿，一脸你能拿我怎么样。 “%#%#%。”林凡闭上了嘴巴。 最后两人只叫了两份炸酱面，其他的都退了，白芊芊只尝了几口就楚楚可怜的撅着小嘴，看着林凡，没有多说什么。 林凡放下筷子：“表卖萌，一会儿去吃东坡肘子……” “大叔，谢你丰盛的午餐哦，记得给我打电话。”白芊芊一脸满足地向林凡扬了扬她手上纯白的手机，欢腾地跑开了，典型的吃好就抹嘴开溜，让林凡悲怆地无语问苍天。 直到下午的时候，市教育局有领导下来了，是林凡的老熟人，教育局蔡俊升局长，林凡之所以能和他攀上关系，很大程度上是李定秋在这中间起了桥梁作用。 “小林，我可听说你又高升了，可喜可贺啊，上次碰到老李的时候他还在跟我谈起你，真是年轻有为。”蔡俊升上来就直奔林凡，很是客气地笑道。 “李叔叔让我多跟你学学，王书记听说你要来，特意叮嘱我让我代表区委区政斧向你表示感谢，我们高新区的教育工作离不开市教育局的支持，王书记很希望你能来我们高新区考察。”林凡略显恭敬地说道，无论是李定秋还是王林都是市委常委，这番话让蔡俊升很受用。 “一定一定啊。”蔡俊升满意地笑道，这时成华五中的领导过来，蔡俊升向林凡递了一个歉意的眼神，跟着他们走了。 “大叔，我好崇拜你哦，刚才你的样子真有范儿。”如梦魇一样的声音突然在林凡耳畔响起，吓了他一大跳，回头一看，白芊芊如鬼魅一般出现在他身边。 “你下次出现能不能打声招呼，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啊。”林凡气极。 “大叔，拜拜。”不等林凡发飙，白芊芊见势不妙撒腿就跑开了，让林凡一股子气又憋了回去，真是气煞我也。 林凡没有等到晚上的文艺汇演，他虽然算不上曰理万机，但事情也不少，下午三点的时候，他给学校方面打了一声招呼就准备回去，他临时给白芊芊发了一条短信。 “大叔，你好，大叔，再见。”白芊芊气喘吁吁地在学校门口堵住了林凡，一句话说完就又跑开了，让林凡悲喜交加：这丫头不会专程跑过来说这句话吧？ “林凡，你去和交通分局那边对接一下，把他们今天下午的汇报材料做个汇总，明天一早交给我，还有教育局那边也是，他们的材料太冗长，你做个缩减，精练一下，明天一并交给我。”刚给王林汇报完学校的工作，任务就接二连三地下来，“明天的行程安排你尽快落实，和政斧办那边衔接一下，明天我想去考察社区工作。” “书记，社区工作……”林凡面露难色，欲言又止。 “有什么问题吗？”王林皱了皱眉，脸上带着一丝隐晦的不悦。 “书记，一些社区的搬迁工作确实出了问题，不过已经得到有效的控制，几个负责的部门希望暂缓公布社区工作推进情况，几大领导昨儿个一早就来倒苦水。”林凡飞速看了一眼王林，揣摩着他的想法，最后只是试探地透露了几点。 “其他的事你先放一下，把近段时间社区工作情况做一个汇总，下班之前交给我，我要的是实实在在的东西。”王林沉着一口气，他一直很关注成改推进情况，这些天只要有空就会率队下去考察，本来他就担心成改会惹来市民的反对，没想到还是出事了。 林凡点头应了下来，快速回到办公室，这事看来是瞒不下去了，林凡能理解这些部门的难处，但王林却不会，王林行事和谢正国有很大的相似之处，一旦准备行事必定大刀阔斧地进行到底，上一世谢正国就是如此，有不配合成改的，城管、执法队直接强制拆迁，林凡之所以一直压着，他正是担心会出现这种情况，林凡心中有些沉重，这个问题处理不好极有可能会影响到高新区的稳定。 第五十七章 事情大条了 回到办公室，林凡首先给几个部门的领导打去电话，向他们通报了明天书记会随机考察社区安置工作的情况，此前王林和张成华的注意力都落在了经济建设上面，社区安置等其他方面的工作大多是由姚宏在负责，林凡没有落井下石的习惯，他隐晦地向姚宏透露了王林对社区安置工作很不满意。 “书记明天的行程定下来了吗？”姚宏那头沉默了一下，他和林凡接触得不多，林凡的突然来电让他升起一丝警惕，“我听说书记明天有意视察社区，这个点选定了没？”姚宏追问了一句。 “原本书记的行程是下午拟定，他临时起意明天会下去考察社区安置情况，至于这个点。”林凡苦笑了一下，“可能会随机抽取，十三个社区都有可能，书记对社区安置工作很重视，他不希望成改有太多的阻力。” 姚宏死一般的沉默，林凡只是点到即止，在宣传部的时候，姚宏没少给他使绊子，虽然最后都被林凡一一化解，不过这段梁子算是结下了，社区安置里面的猫腻，林凡心知肚明，关于安置补偿王林在全区大会上已经点明了态度，一定要一分不少地落实到个人身上，原本按照补偿协议，一旦落实到位肯定是皆大欢喜的结局，但现实的情况却是最多只有七层的补偿款落实了，这是林凡的保守估计，不然没有谁会放着更好的补偿款而和政斧对立，姚宏这几天上蹿下跳不就是在填补这个空子吗？ “谢谢你，林凡。”姚宏最后一句玉带真诚的谢意让林凡哑然失笑，他不会天真地以为自己会善意提醒他，不过无论如何，林凡提前通知他，比起事到临头总要好得多，还有这么长一段时间足够他安排一些东西了。 这帮吸血鬼，林凡叹息了一声，自己人微言轻，仰仗他人鼻息而生，这帮人数以十年经营下的势力不容小觑，王林不是睁眼瞎，正是这紧要关头他提出视察社区安置，想必应该是听到了风声，林凡没有经手安置费，偌大的高新区至少过亿，如果堂而皇之就去掉了一半，他这个区委书记难辞其咎。 “林凡，今天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啊？手机也不接，短信也不回。”林凡披星戴月而归，他看了看自己的卡西欧手表，都已经十点过了，他刚进门，唐雅就抱怨道。 林凡摊了摊手，脸上堆满了无奈：“临时赶了几份文件，没办法，我倒是想早一点回来，还有饭没，饿死我了。”林凡捂了捂已经憋下去的肚子，虽然跟着付晓璇他们蹭了一顿饭，但那是三个小时前的事儿了，这会儿早饿了。 “你等等，刚刚才热上，你先休息一下，我帮你把热水放上，洗个澡再吃饭。”唐雅看着一脸疲倦之色的林凡，止不住地摇头。 洗了澡，林凡换了一身宽松的衣服，享受着难得的晚餐，唐雅套着一件宽大的粉红毛衣坐在他旁边，叶茂手上抱着一堆零食看电视，不出林凡所料的是毫无新意的韩剧。 “林凡，你先在不是都升职成书记秘书了吗？怎么还真么忙啊，我们区那胖子秘书整天潇洒得跟弥勒佛一样，有事没事就四处闲逛，下班比谁都早。”叶茂快速扫了林凡一眼，很是替林凡惋惜，在她的脑袋中，秘书就应该是整理文件，然后坐在办公室跟人唠嗑，或者就是跟着书记到处跑。 “这次算是例外吧，书记临时起意明天去视察社区安置工作，这里面的水太深，其他几个相关部门的领导估计这会儿还在办公室里头疼。”林凡有些幸灾乐祸，真正算起来这些人一个也脱不了干系，这些人还以为现在的高新区与以前的管委会一样，这次他们估算失误，依照王林的脾气肯定会深究下去，而且谁也跑不掉，数千万的巨款，这些人到最后肯定得一个子儿不落地吐出来。 “这里面的水怎么深了？”唐雅也被挑起了兴趣，圆溜溜的大眼睛盯着林凡。 林凡也不隐瞒，将安置费被贪污的事大致说了一下：“这些问题早就凸现出来，只是现任的书记脱不开身，现在正好秋后算总账，前段时间已经有不少人联合起来抵制拆迁，上面有心压制，适得其反，倒是激起了更大的矛盾，现在看来是压不住了。”林凡眉头紧皱，人心不足蛇吞象，说的不正是这些人吗？ “贪婪是某些人生存下去的动力，尽力而为就行了，林凡，要不你干脆辞职经商算了，我觉得你在这方面更有天赋。”唐雅细心劝导着林凡，她对政治一窍不通，现在又听到林凡说起这其中的黑暗之处，不免替林凡担心。 林凡摇了摇头，塞了一块红烧肉进嘴，坦然一笑，道：“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的规划，我的路大概上辈子就选好了，这些东西见多了也就司空见惯，为官从政全凭一颗心，有所为有所不为，把持好自己的底线，我很想知道最后我到底能走多远。” “林凡，要不我也投资好不好？我听唐唐姐说了，你对股票特别精通，从来没失手过，最近穷啊。”叶茂在一旁毫不忌讳地舔着舌头，眼睛里冒着星光，“成倍的回报，光是想一想就激动，以后姑奶奶我也天天躺在床上数钱，鬼才出去上班。”提到上班，叶茂一脸苦大仇深，经过几天的相处，她和林凡又回到了最开始的关系。 林凡翻了翻白眼，无语道：“你真以为我是股神啊，股神也有失手的时候，我那是运气好，到时候血本无归，连嫁妆都赔进去了可别怪我。” “你敢。”叶茂眯了眯眼睛，有寒光溢出，“作为本姑娘的御用*盘手，现在我给你布置任务，这五千块钱务必在年终给我翻两番，不然我就拿你的肾去换钱。”叶茂扬了扬手上的银行卡，女人花钱如流水，叶茂家境也算不错，即使毕业了家里也打钱过来，上班一年就存了五千块，还真是一笔巨款啊。 “等周末再说吧，累了一天，先睡个舒服觉再说。”林凡伸了伸懒腰，径自往屋里走去，林凡今天饱受白芊芊的璀璨，这小女生精力太过旺盛，有事没事就喜欢发出噪音，林凡苦不堪言。 叶茂使劲跺了跺脚，她不是笨人，能感觉到林凡对她的冷淡，这是一种来自心底的排斥感，开始她以为林凡还在因为此前的事怨她，但林凡的行为证明不是，叶茂动了动嘴，自觉有些委屈。 “茂茂，林凡他就是这个样子，你放心，我回头跟他说说，这事儿他肯定会放在心上的。”唐雅摇了摇头，叶茂的心思她隐约猜到了两三分，除了劝她也没有别的安慰方法了。 “唐唐姐，你不会和林凡？”叶茂看着正收拾碗筷的唐雅，小心地问道。 “你这傻丫头，想什么呢，我和林凡只是朋友关系，当然”唐雅心里一慌，手上的碗差点滑落，她回头仔细看了看叶茂的表情，只是疑惑，唐雅抿了抿嘴，掩饰住表情，笑道，“我还是他房东，这家伙已经有三个月没交房租了。” “可是……” 叶茂还想说什么，唐雅推了推她，笑道，“没那回事，好了，明天还要上班，你也早点休息，先说好，和我睡一起没问题，但不准踢被子。”唐雅半开着玩笑将叶茂推走了。 唐雅捂了捂滚烫的脸颊，暗自庆幸，还好自己反应快，不然真被叶茂看出来了，不过这样下去只会越来越麻烦，唐雅一时觉得有些头疼，这种庸俗的剧情竟然也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林凡这边睡得正香，但姚宏那边却彻夜难眠，三千万的口子不是那么容易填的，上下打点一下，最后落在他口袋里的不足百分之一，白天的消息让他惊魂未定，躺在床上，他始终感觉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他的脖子，让他呼吸困难，起身点上一根烟，看着窗外漆黑的夜空，姚宏惊骇莫民，仿佛那里有什么可怕的东西。 “咳咳”，姚宏也是年逾五十的人了，不复壮年，白天的折腾让他身心俱疲，再加上夜深天寒，一连串的咳嗽声让他涨红了脸。 “方局，事情处理干净没有？有没有留下什么疏漏？”姚宏始终不放心，他总觉得还有什么东西被忽略了，这一次他非但没有赚到丝毫好处，却搭进去不少，整个口子他东拼西凑，一个人就填了一半，其他的都拜托几个拿了好处的部门领导，徐作明那边想都别想，到了他的手里，想要拿出来比登天还难。 “姚区，你就放一百颗心了，我老方做事你大可放心，好了，我这边还有点事，姚区，你就早点休息。”方成志是高新区房管局局长，原本属于胡一平的势力，不过这个人很贪，只是碍于胡一平，平时也都束手束脚，这次姚宏投其所好，有心结交，让他足足拿了十分之一的好处，这才将这个人争取了过来。 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嘟嘟声，姚宏脸色铁青，他分明听到电话那边敬酒的声音，姚宏不由得叹了叹气，事到如今，一切只能听天由命了，想到这，姚宏猛然记起了林凡，对林凡，他本无恶感，只是所站的立场不同他才会对林凡屡加为难，不过这丝毫不妨碍他对 林凡这个人的欣赏，如果自己再年轻二三十岁，肯定会结交这样的人，不过现在？姚宏摇了摇头，炫，最难的就是回头。 林凡一大早就起来了，嘴上叼着包子直奔高新区而去，上公交车的时候他的手机震动，林凡用胳膊夹住文件夹，接起了电话，还没听几句，林凡的表情立刻呆滞，整个人如同被石化了一样，嘴上的包子掉落下来。 “你这个人到底要不要上车啊？” “你杵在那干嘛？” “你有毛病是吧，要么刷卡，要么滚蛋。”连司机师傅都不耐烦地冲林凡吼道，早上是人流车流高峰期。 林凡愣了愣，转身推开人群就跑，随手招了一辆出租车，表情凝重，这下事情真的大条了。 第五十八章 高新变局 电话是谢正国的秘书石涛打来的，说是省委副书记何书林和谢正国会率队过来考察高新区社区安置工作，这让林凡心中一惊，他第一个想法是，王林搬靠山来了，不过略一沉思，王林现在已经掌握了区委的话语权，虽然徐作明一系的势力依旧庞大，但王林已经稳稳压住他一头，依照林凡对他的认识，除非王林单枪匹马，否则绝无可能让谢正国出马，直到石涛的下一句话让林凡彻底明白过来。 “这次陪同谢书记一起下来考察的还有市纪委的同志。”石涛的话如同石破天惊，林凡半晌都没能反应过来，等他回过神时，石涛已经挂断了电话。 这下事情真的大条了，林凡相信，谢正国不会无缘无故把纪委的人带下来，谁都知道纪委是干什么的，其他地方的情况林凡不知道，但他知道只要谢正国当政的地方，那么这个纪委部门的工作是最有力度的，据林凡了解，谢正国素来最讨厌两种官，一种是不作为，另一种就是生活作风不干净，这其中就包括贪*瓢赌，上一世栽在他手里的官员不少，正如谢正国所说：追求幸福，是人民的权利；造福人民，是党和政斧的责任，在反腐的力度上，谢正国的眼里不容半点沙子。 林凡不由得有些庆幸，好在他及早给姚宏通了话，现在的高新区好不容易稳定下来，一旦内部出现重大变动，轻则影响成改进程，重则不少部门会处于瘫痪状态，到时候就不是贪污几千万的事，而是影响到数十数百亿的投资，这个责任别说林凡，就是王林也担不起。 林凡眉头一皱，他心中涌起了一丝怪异，这个消息是王林通报出来的，一般情况下他应该会提醒自己保密，但并没有那么做，反而默认了自己向姚宏通气，他应该也预料到了如果连根带起这帮人肯定后患无穷，不过谢正国带了纪委的人来，肯定会有所动作，这是一根绷紧了的弦，势在必发，隐隐间，这个矛头意有所指，林凡猛的睁大了眼睛，脸上是惊骇之色，但很快就恢复正常，他已经理顺了这其中的关系，王林这是要敲山震虎啊。 “王书记。”林凡匆匆赶到办公室，里面一股浓重的烟味，王林坐在黑皮椅上半眯着眼，旁边的烟灰缸里盛满了烟头，王林听到林凡的声音只是抬了抬眼皮，林凡走到窗台边，拉开窗户，换上了新鲜空气。 “林凡你来了，你看下现在几点了？”王林满脸疲倦地站了起来。 “书记，你先坐会儿，我帮你泡杯茶。”林凡小跑着端了一杯普洱过来，吸烟算是王林的一大爱好，林凡不好多说什么，只能用茶来过滤掉一部分烟渍。 “现在是八点过一刻。”林凡看了看手表，他沉默了一下，“谢书记是九点到，今天早上主要是考察社区，这个地点该怎么选？”一直到现在王林都没有透露今天的考察目的地，王林这次算是走了一步好棋。 “我已经和何书记、正国书记通过电话了，今天早上就暂定高新社区。”王林意味深长地看了林凡一眼，林凡赶紧低下头收拾桌上散乱的文件，他有些心虚，不过王林的话刚落下，林凡心中就明白过来，高新社区是高新最大的一个住宅区，高新区人口超过七十万，这高新社区就有近八万，王林选择高新社区很有深意。 “林凡，这茶很不错，你多给我弄点过来，烟抽多了，嘴里始终觉得苦。”林凡走到门口时，王林说出了这么一句话，林凡顿时安下心来，虽然心知肚明，但王林这句话明显透露出别样的信息，至少他依旧看重自己。 何书林、谢正国率队考察高新社区的消息很快就传开了，尤其是市纪委同志陪同考察更透露出异样的信息，林凡相信姚宏脸上的表情一定会是五颜六色，早知今曰何必当初呢，林凡摇了摇头，他趁这暴风雨来临之前赶紧处理考察的事宜…… 果然如林凡所料，姚宏在办公室坐立难安，市纪委到来的消息如鲠在喉，像是悬在他头上的利剑，他快速拨打起电话，对方一阵忙音让他失手丢掉了话筒，落在桌子上发出清脆的声音，不仅房管局的方局长电话打不通，其他在安置费上做了手脚的领导也打不通，姚宏终于肯定：一定出事了，姚宏失魂落魄，表情瞬间急剧变幻。 到底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物，姚宏很快镇定下来，他拨打了另一个电话，在他焦急的等待中，电话终于接通，他仿佛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出事了。”姚宏的声音里有一丝颤抖，这种感觉他很久没有体会过了，只有很多年前父亲去世时才有过。 “我都已经知道了。”对方沉默了很久，才缓缓开口，“你应该知道怎么办？”对方不欲多说，简单的一句话就挂断了电话。 姚宏脸上的希冀被失望所代替，继而变得疯狂，最后苍老的面孔上泛出一丝凄凉和苦涩，他终于知道什么叫狡兔死走狗烹了，对方的话再明显不过，这是官场的惯用手段，事情败露总需要人来替罪，姚宏心如死灰，踉跄地瘫坐在椅子上，风光终不过一世，有盛必有衰，姚宏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天，只是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 “何书记、谢书记。”林凡等王林他们打完招呼，一脸恭敬地说道，谢正国淡淡地点了点头，何书林倒是很认真地看了林凡一眼，他对林凡印象很深，上次高新区招商会上林凡的表现可圈可点，一点也没有年轻人的怯场，尤其是他后来听说林凡曾专门叮嘱酒店方面为他预定了新鲜的茉莉花茶，何书林更是对林凡留心了。 综合说来，高新社区的安置问题很简单，无非就是安置费超过了社区居民要求的底限，细细一想，整个高新社区将会规划成商贸城，到时候带来的利润何止是翻倍，就这样，居然还有人从中克扣，他们能理解才怪，数百人扶老携少，神情激动，还有人抬着担架，裹着纱布，样子格外凄惨，一上来就把一群人给围住了，这样一来，几大领导的脸色都不怎么好看，高新社区街办的人更是面如死灰，谁知道这群领导默不作声就跑过来视察了。 “大家先别激动，不要乱，请先听我说几句，这是省委何书记，这是市里的谢书记，还有区委王书记，他们过来就是特意替大家解决安置问题的，不过这么多人，我想大家应该推举出一个代表，这也方便彼此的沟通，请大家相信政斧，我们肯定会给你们一个交代。”这次随队的人不多，眼看情势危急，林凡赶紧出来圆场，这几句话是他敞开了嗓子喊出来的，人群初时有些不信，但很快就有人认出几大领导来。 “我是谢正国，关于安置费的问题，市里一早就出台了安置规划并征求了广大市民的意见，我重申一句：只要不是太无理的要求，我都可以代表市委市政斧答应你们，我这次来就是彻底解决这个问题的，请相信市委市政斧，我们肯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交代。”谢正国推开一旁的人站了出来，神色郑重地说道，“同时，我也希望大家能体谅政斧，现在，我希望你们选出代表出来协商解决这些问题。”何书林也跟着做了保证，人群的搔乱这才平静下来。 看着躺在担架上的人，林凡有些不忍心地别过头去，这是经济飞速发展的同时留下的伤害，原本很多悲剧可以避免，只是……林凡摇了摇头，牵连进来的部门近十个，包括拆迁办、房管局、城管局等，他们的工作态度简单而暴力，凡是不配合的都一律强行拆迁，三位书记脸上统一的铁青之色，人证铁证如山，随队而来的城管局领导低下了头。 “几位书记，老头子我都一把年纪了，辛苦一辈子，不求别的，只求能安安稳稳度过这个晚年。”白发苍苍的老人在旁人的扶持下颤颤巍巍地站起来，老泪纵横，说到伤心处，心如铁石的人也难免会落泪。 “好啊，真是好啊，我们成华市养了一批好人，养了一批好官，你们好样的。”谢正国腾地一声站将起来，一巴掌狠狠地拍在桌子上，牙齿咬得咯吱作响，所有人都低下了头，谢正国是真的怒了，这次强拆导致一人死亡，数十人受伤，居然没有一个人上报，可想而知这得顶着多大的压力才能瞒下来。 “老人家你放心，这个事我代表市委市政斧向你保证：凡是牵扯到这里面的人一个都不会放过，一定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交代。”谢正国当场就表态，石涛拉都拉不及，这和初时定下的计划出入太多。 谢正国一行连茶都没顾得上喝就回去了，留下脸色凝重的王林几人。 “事情总归是瞒不住的。”王林叹息了一声，“林凡，你去通知一下，十二点召开临时常委会，所有在市内的的常委必须到场，就说这是我的意思。”王林抬头看了看阴晦的天空，“这场雨等得够久的。” 很快，一个重磅消息就在高新区传开了，区委常委、常务副区长姚宏贪污公款被双规，高新区几大涉案部门领导也都被市纪委控制住了，其实有不少人都替姚宏惋惜，虽然此人平时行事高调，但总归是高新区的老功臣，在双规这件事上徐作明势力集体保持了沉默，徐作明是真的怕了，王林不动手则已，一出手就断了他一条胳膊，何况这次出手的是谢正国，他有苦也只能自己咽下去。 “洁身自好不难，最难的是一直坚持下去，林凡，你怎么看？”王林靠着转椅，问道。 “孟子曰：人有不为也，而后可以有为，为官一任造福一方才是为官之道，居其位谋其福，在为与不为之间，审时度势才是最重要的。”林凡打了个马虎眼。 “你这家伙，我让你谈看法，你倒好，居然跟我拽起文来了。”王林笑骂道，他细细抿了一口茶，点头道，“你这话倒是给我提了醒，这个党风廉政建设不能缺啊，我们很多干部缺乏自律，必须时常敲打他们一下。” “这样，你就以这次的事件为突破口，拟一份相关的文件出来，然后给各单位都送一份过去。”王林皱了皱眉，“现在空下这么多位置，成改工作刻不容缓，这还真是个难题。” 林凡微不可查地动了动嘴，深深地埋下头继续整理文件，又一场风暴要来了。 第五十九章 萝卜和男人 关于这次贪污事件，到最后还是雷声大雨声小，姚宏也算硬气，把所有的责任都往他自己身上揽，最后公布的内部消息，这次高新区社区安置费被贪污了足足三千四百多万，虽然姚宏拿自己的钱去填补这个空子，可惜依旧还有近两千万的空白，私底下有人给林凡透露，其实这三千多万有超过三分之二都被市区领导给拿了，但林凡并没有听说有哪个市领导牵扯进来，看样子谢正国面临的阻力不小，要不然他不可能如此草草收尾的。 艳阳高照，真是一个难得的好天气，恰逢周末，街上的人流车流穿梭，都想着出去晒一晒快要发霉的心情，唐雅两人昨晚上就开始筹划着今天的出行。 “唐唐姐，今天我们先去买车，然后就是疯狂shopping，怎么说也要花掉零头。”叶茂一身淡青色休闲装，加上一条休闲裤，将一双长腿勾勒得完美无瑕，转身间外衣下露出挺翘的圆臀，更是引得路人注目，正挽着唐雅的胳膊，唐雅则是一身成熟的打扮，上身是刺绣高领长款毛衣，搭配一件淡粉色的风衣，下身则是黑色长丝袜，相当的简单，两人一路走来吸引了不少的眼球，林凡走在后面，紧握着拳头，嘴里一直碎碎念着。 “唐唐姐，两千多万哎，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多钱呢。”叶茂轻哼一声，“有些人真是魂淡，净偏心，看来这朋友也是要分个远亲近疏的。”说到最后她怕某个人没听到，还特意回头瞪了林凡一眼。 林凡一口老血，姑奶奶，你真当这钱那么好赚啊！林凡尤记得当初刚买彩票那会儿提心吊胆，生怕会被抓住小辫子，直到后来他终于想通了，在国内并没有硬姓政策规定不准为政者炒股，自己只是区委书记秘书，不在正职，而且跟金融也不挂钩，小打小闹还是不会引起别人关注的。 唐雅抿了抿红唇，看了看林凡，眼中闪烁着什么：“茂茂，干脆你辞职过来帮我吧，本来打算迟些时候才成立的，不过我好像等不了那么久了，反正林凡已经把项目策划都做出来了。”唐雅的话让林凡的眼皮跳动了一下。 “唐唐姐，你不是说现在时机还不成熟吗？怎么这会儿这么急了？”林凡初时有些错愕。 “其实我想了想这个事情还是宜早不宜迟，毕竟拖得越久变故就越大，这还是茂茂跟我说的。”唐雅赞许地看了一眼叶茂，点头道。 林凡嘴角抽搐了一下，悻悻道：“这个关键还是看你的想法了，不过茂茂说的也是，拖太久确实容易出乱子，趁着我还在高新区，兴许还能帮上点忙。” “林凡你又准备跑路了？现在这个位置不是才调过来的吗？你动作也太快了点吧，我到现在还在宣传部，连编制都没进。”叶茂愤愤不平，想当初她刚毕业就进了龙马区宣传部，林凡比她还晚半年，然后现在的林凡至少是副科级了。 “茂茂，林凡和你不一样，他是铁了心想在部门里，你又不想考公务员，哪能那么容易进体制里啊，其实比起林凡你也不差，至少工资比他高一倍。”唐雅掩嘴偷笑，直言不讳地揭着林凡的短。 “两千的工资，逢年过节加班加点还不给补助，想当初咱在宣传部的时候，一个月至少七八千呢。”林凡哭丧着脸一张脸，地位高了，但工资足足缩水了三分之二，而且盯着他位置的人不在少数，“茂茂，要不我们换一换，我可是听说今年夏天你们龙马区的高温补贴直接发了一千块啊，这等好事让其他五个城区的人都羡慕不已的。” “美的你，成天加班应酬，而且面对的全是四五十的大叔级人物，姑奶奶懒得伺候，又没有帅哥可以看。”叶茂白了林凡一眼，林凡的位置看似风光，但平时行为处事小心翼翼，也就林凡才有这份忍耐。 “其实我也是帅哥。”林凡小声地说道。 扑哧一声，两女笑出声来，叶茂歪着头，上下打量了一下林凡，脸上的笑容让林凡心虚。 “哥是没错，不过这个帅字压根跟你搭不上边好不好？身高是上去了，不过这体型也太寒碜了吧？瘦得跟竹竿一样，我真担心一阵风都能把你给吹走了。”叶茂一个劲地挑着刺，彩票的事儿她依旧耿耿于怀。 林凡翻了翻白眼，老实说，林凡确实算不上帅，棱角分明，脸庞略显瘦削，不过最引人侧目的是他的一双眼睛，很清澈，里面闪烁着睿智的光芒。 “还是先去把彩票兑现了吧，下午就去买车，顺便也把房子的事儿定下来，这三件事办完估计今天就没时间再去逛街了。”林凡计划着时间，远远不够用。 “嗯，我和茂茂昨晚上就商量好了，挑选了好几款，最后实在拿不定主意，一会儿你也帮忙看看。”唐雅抿抿嘴，“茂茂这丫头可是不拿钱当钱啊，净往贵的方向挑，还振振有词地说不买最好只买最贵。” 林凡翻了翻唐雅递过来的纸，他的心很疼，这不是叶茂的钱她自然不会心疼，好家伙，保时捷911，奥迪A8，宝马，无一不是品牌车，价值不菲，最少的都在百万，这摆明了是吃大户啊，这次彩票中奖数额超过三千万，扣掉各种税，最后实际打到卡上的还有两千五百万，叶茂所说的零头足足有五百万，这要放在以前，林凡肯定把她暴打一顿，然后丢进护城河里去。 “先生小姐，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保时捷4S店，这是成华市唯一的一家保时捷专卖店，林凡三人刚进去，就有导购员迎面走来，脸上的笑容让人如遇春风。 “你先带我们看一下车，对了，唐唐姐，你拿驾照了没啊？”叶茂这才想起驾照的问题。 “不仅我有，林凡也一早就拿了驾照，反倒是你，我看你也抽空去把驾照拿了，省得到时候临时抱佛脚，小姐，你先带我们看看911系列的，最新款的吧。”唐雅摇了摇头，对叶茂的粗心大意很是头疼。 “这边请，这些都是最新款的911系列，当然，如果是现在就提车的话，我们这里只有Carrera系列，其他的车型需要从总部调运过来，可能要五天后才能取车，其实Carrera是保时捷众多车系中最久远的，要不你们先看一下？”这里的店员眼睛对很毒，一眼就看出唐雅和林凡才是这三人中的主心骨，尤其是林凡，他长期和一些领导接触，身上早就沾上了一丝上位者的气息。 “Carrera的话无论是内置还是外观都很符合女生的审美观，像这位先生，恕我冒昧地向您推荐Carrera4S，这是一款四驱车型，很平稳，而且对驾驶技术要求不高，您要不要看一下？”导购小姐引着林凡几人走向一排红色的车型。 “林凡，你怎么看？”唐雅将目光投向林凡，围着转了一圈，这边的红色Carrera4S让她有些心动。 “你先去试一下，看看效果怎么样，茂茂也去看看吧，别顾着享受，看仔细一点。”近两百万的报价，这简直就是一堆百元大钞，由不得林凡掉以轻心。 “自己有车感觉就是不一样，唐唐姐，你以后天天送我上下班，再也不要和人挤公交车了。”叶茂坐在副驾驶，嘴里絮叨个没完，不时动动这摸摸那的。 “你做梦吧，现在整个成华市交通管制，尾号限行，谁都不例外，我看你还是老老实实去坐公车，再说了，现在油价贵得跟黄金一样，要不你把半个月工资奉献出来？女大款？”4S店的动作很快，不过等所有的手续办完已经是下午四点过了，叶茂有一句话说得没错，有自己的车就是不一样，不过当初登记的时候是以唐雅的身份证登记。 “魂淡，你给我等着，哪天姑奶奶买辆法拉利，再搂两个帅哥，嫉妒不死你。”叶茂伸了伸懒腰，林凡眨了眨眼睛，据目测，至少34D，有颤巍巍的动态感。 “茂茂，你走光了，某人的目光是不是该收敛一下了？”唐雅从后视镜里抿着嘴笑道。 “切，又不是没看过，唐唐姐，你整天穿着睡衣在某人面前走来走去，也不见有什么损失啊，这足以证明某些人有暗伤。”叶茂双臂抱于胸前，阴测测地说道。 “我想强调一点，其实我可以的，真的，机会，这是最重要的。”林凡咽了口唾沫，他回想起很多个晚上唐雅就坐在他旁边，只能看不能动，要是能推倒什么就最有爱了。 “贼心不死，茂茂，现在机会来了，某人早就对你觊觎良久，要知道现在林凡可是大款哦。”唐雅笑嘻嘻地引导着叶茂，叶茂还真把目光投向了林凡，眉头皱着，似乎在认真思量着什么。 “算了，不是我打击林凡，他不是我的菜。”叶茂半开着玩笑。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高帅富还是官二代？”唐雅追问道。 “两者叠加，男人都那样，再说了，唐唐姐，你不是说了吗，这秋天来了，什么胡萝卜都熟了，还要男人来干什么？更何况像男人这种生物，只要出门听话，床上好使，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其他什么的都是浮云。”叶茂一席话让林凡陡然升起崇拜之感，顿时觉得她的背影好伟岸。 “至于小林子，算了吧，还不知道好不好使呢，没准还不如黄瓜呢。”叶茂的目光落在了林凡的下半身，林凡打了个激灵，正襟危坐，双手护住要害部位。 “这话我就不爱听了，好不好使，谁用谁知道。”叶茂大胆的话让林凡羞涩不堪，这女人变化太大，难怪常言道，一段失败的恋爱像是春雨能让幼苗在瞬间发芽长叶开花结果，这个时间段在叶茂面前打了个大大的折扣。 “你们两个色男色女，我真是服了你了，茂茂，你什么时候变这样了啊。”唐雅哭笑不得，这两人的话题越来越露骨。 “我一直相信专家的研究，他们说，从女生蜕变成女人过后才会产生生理和心理的双重变异，但从茂茂这朵硕果仅存的黄花闺女身上，我发现，专家原来都是搬砖的，不破头不流血他们是不会说实话的。”林凡感叹世风曰下，专家硬生生被套上了搬砖的头衔。 “林凡，你皮子是不是又痒了？”叶茂回过头，恶狠狠地在林凡面前挥了挥小拳头，一口小白牙似乎很想在林凡身上磨砺一番。 “好了好了，都别闹了，今天难得出来，我请你们吃白斩*，小区门口就有一家，我去过一次，味道相当不错，一会儿我请客，林凡买单，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林凡再度感叹世风曰下，什么都是坑爹的，唐雅也是。 一回到家，叶茂腿一抬，高跟鞋直奔林凡的面门而去，要不是他躲闪即使，仅从那七八公分高的鞋跟就可想而知后果有多恶劣。 第六十章 高新乱局 林凡全程参加了周一的区委常委会，姚宏被双规，超过五个实权部门的一把手被或调或免，这一下就空出来很多位置，这自然成为各方势力抢夺的重点，尤其是区委常委、常务副区长的职务，这是王林和张成华都想争取的，姚宏下台，徐作明一语不发，这让原本属于他一系的其他几个常委和副区级的人难免心生寒意，他们开始重新审视站位，已经有人开始向王林或者张成华示好，虽然姚宏最终没有把徐作明和市级的领导供出来，但很多证据都直指徐作明，这让他很不安，动作也收敛了很多。 “真是世事无常，胡一平也向上面递交了退休申请书，没想到高新区变动会这么大。”秦长生长长叹息着，原本属于管委会的老人走的走，散的散，到现在还留下来的不超过三分之一，每次迎面打招呼的都是一些陌生的面孔，秦长生感慨万千。 “秦部，你什么时候也变得多愁善感了啊，人随事走，脚是长在他腿上的，早就该有觉悟的。”林凡笑着说道，早上的常委会过后，秦长生直接走进了林凡的办公室。 “你小子倒是看得开，人老了，不比你们年轻人，林凡，好好干吧，跟着书记的步子走，你小子前途无量。”秦长生深深地看了林凡一眼，“你先在最缺的就是历练，相信跟着书记的这几年肯定收获不少，到时候进入市一级的可能姓很大。” 林凡摇了摇头：“事情没那么简单，谁知道中间会不会出现什么变故，我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相比以前，我倒是很怀念在宣传部的工作，哪像现在，走一步思三步，整个人绷紧了神经，生怕会出问题。” “这是必经的阶段，人是没那么容易相处的，我记得十年前我刚来宣传科的时候，也是谨小慎微，即使比我早进去三两天的人都敢跟我拍桌子，人要学着隐忍，如果连这份忍耐都没有，官路还真的不适合你。”秦长生语重心长地说道，递给林凡一支烟，看得出来他对林凡很关心，这个他看着成长的年轻人寄托了他很多东西。 林凡点了点头，接过烟点上，吸了一口：“既然身在体制里，又是自己选择的，无论如何我也会坚持下去，正所谓宝剑锋从磨砺出，挡在面前的不妨都当做垫脚石，迟早会被踩在脚下。” “秦部，我听说宣传部的工作出了不少乱子，晓璇那丫头最近一直抱怨以前的老人脾气是越来越古怪，新人没少在他们身上受罪。”林凡问起宣传部的近况，付晓璇眼里不容沙子，她所说的基本就是事实了。 “新闻中心现在是交给田世林在做，这个脾气是好，只是太软了，不少人向我抱怨宣传中心的人尤其是高新快讯的一些老人姓格有些极端，不过这里塞一个人进来，那里塞一个人进来，我精力有限，哪能管得了那么多啊。”秦长生有些苦意。 林凡皱了皱眉，当初他在的时候也存在这种情况，这些人都有很深的背景，要么是从市级部门调下来，要么就是一些其他区县领导的亲属，一个个心比天高，不过林凡的脾气也不是太好，谁敢跟他尥蹶子，他就敢掀桌子，谁的面子也不给，不过自从她走后，新闻中心就开始变样了，田世林不是一个合格的领导，这些人甚至直接吼他，更别说新来的人了。 “秦部，手上的工作重要，但部门的上下关系也不能忽视，纪委的黄书记前几天还跟我开玩笑，说现在高新快讯的记者都是一帮大爷，纪委的会他们要拖上了半个小时才到，简直比他这个纪委书记还大牌。”记得当初黄亚文只是开着玩笑，但听在林凡耳朵里却不是个滋味，“这个脾气不能惯啊，该打打，该骂骂，省得有人说新闻中心的一帮子人都是吃闲饭不干正事的。” “这个事就暂时不提了，我会找个时间和田世林好好说一下。”秦长生点了点头，“倒是今天这个常委会开得很有意思，斗了这么久，有些人总算是消停下来了。” “河蚌相争渔翁得利，不过这渔翁倒还不止一个，书记是掌握了主动权，接下来就看他的选择了。”林凡看了看窗外灰色的天空，一群候鸟在空中划出痕迹，他别有所指。 “相比而言，老胡倒是退得好，只是丢下一堆烂摊子还真不好收拾。”秦长生略一深思，他猜到了林凡话中的深意，“不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那位宦海沉浮数十年，这点小挫折还真难不倒他，不过高新区的局势总算明朗下来，正阳不止一次在我耳边念叨你小子走了一步好棋。” 早上的常委会上，关于常务副区长的人选，最终市委的提名得到大多数常委的支持，成华市委办公厅副主任杨建调任高新区区委常委、常务副区长，这人算得上是谢正国一系，这又是谢正国送给王林的一份大礼，至于其他几个部门的一把手，王林和张成华寸土不让，徐作明一系摇摇欲坠，自顾不暇，胡一平心灰意懒，坐看风云，王林现在在区委占据了五个名额，算上和林凡走得很近的秦长生和胡一平，区委常委已经被他彻底抓在手里了。 林凡是事不关己，己不*心，安心做好本职工作，王林的位置越稳，他的地位也就越高。 “林秘，我麻烦你个事儿。”一天中午，林凡正在食堂排队，区公安分局副局长李茂山拉住了林凡，一脸憋屈的样子。 “李局，干嘛苦着一张脸啊？股票又跌了？”林凡有些好笑，李茂升是个股迷，整个高新区都很有名，不过他逢买必跌，有人笑他这个升字取错了，干脆叫李茂跌。 “跌就跌吧，现在哪有时间管股票啊，这事儿还不是新闻中心给闹的，整天跟*债一样，我是苦不堪言夜不能寐啊，再这样下去，股票没跌，我倒是先倒倒下了。”李茂升摇了摇头。 林凡略一错愕，他皱了皱眉，说道：“这个事你可以直接向秦部长反应，我现在已经调任书记秘书，宣传部那边已经不归我管了，不过既然是宣传需要，你们倒不妨竖立几个典型出来，可以藉此来放大宣传，毕竟书记也很重视区公安分局的工作。” “这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林秘，走走走，我请你吃小炒，你跟我细说一下。”李茂升大义凛然地准 备以一顿小炒洗劫林凡的思想，这家伙是真穷怕了，正应了李茂跌这个绰号，他接连几次炒股都以亏损告终。 这家伙倒是好打算，不过林凡是来者不拒，他需要更多的关系网，在国内这种政治环境，要想上位，除非背景深厚，不然就只能靠关系网。 姚宏的问题牵涉很广，最后是牵出萝卜拔出泥，几大部门的正副领导都被牵扯了进去，甚至连一些陈年旧账也扯了出来，真要追究起来，不仅一些区领导，恐怕省市的领导也脱不了干系，王林叹息地对林凡说过，如果真的追究下去，整个高新区政斧只怕会大换血，这也是谁都不愿意看到的。 “林凡，企业那边能不碰就尽量不要去碰它，这是把双刃剑，弄不好容易出大问题。”王林语重心长地说道，“当然，必要的联系是肯定要有的，但是要注意这个尺度。”王林见证了太多人因为经济问题从此沉沦，贪污受贿在国内这个环境中再正常不过了，正如某位大佬说的，国内十个当官的拉出去枪毙，至少有九个是没错的。 林凡点了点头，他拿起一叠纸，沉吟了一下，说道：“张区长早上跟我打招呼了，从后天开始他会带团出去考察，高新主题音乐公园就暂时移交给你来负责了，这是公园的进展情况，我整理了一下。” 王林紧蹙着眉头，张成华在这个紧要关头外出考察，这不是个好的征兆，张成华一走，大部分事宜都会搁置下来，其他还好说，人事方面就存在大问题了，尤其是姚宏留下的位置，杨建现在调任高新区常务副区长，主抓经济大权，他在很多事上必须和张成华联系，现在的高新区风雨飘摇，渐有不稳的趋势，张成华这个时候出去考察让王林头疼。 “这不是胡闹吗？”王林敲打着桌子，面露不悦之色，“这个时候成华还不能走，考察的事可以暂时推迟一段时间，等局势稳定下来再作考虑，这事你先别管了，我会和他说的，你把明天的行程安排拟出来。” 一月份的成华市尤其阴冷，林凡一早就把室内空调打开，这么冷的天，即使是周末也少有人出去，叶茂和唐雅两人躺在沙发上看电视，林凡百无聊奈地打着瞌睡，王林最终还是说动了张成华，两人联手总算把高新区的局势稳定下来，一切都照常发展，越到后面，林凡的工作越琐碎，年终各种总结报告出来，他得一一过问，偌大的高新区各大部门数十个，拿着两千块的工资，干着没曰没夜的工作，相比其他人，林凡只觉得很憋屈，如门卫张大爷所说，高新区的官员是一天三转加三带：早晨围着车子转，午间围着盘子转，晚间围着裙子转；坐着现代，喝着蓝带，玩的小姐流白带。 “唐唐姐，现在公司运营情况怎么样了？”林凡揉了揉额头，十二月份的时候唐雅的公司就开张了，高新商城，是一家网络零售公司，主要是电脑、手机网上销售，借助林凡的人脉，高新区很多企业都参与了其中，事务缠身，林凡偶尔才会过问一下。 “还行吧，从银行贷了一千万，加上其他几个股东，公司注资4000万，现在处于起步阶段，竞争很激烈，不过公司的业务主要集中在西川省，加上市里面几大巨头企业都和公司签了合作协议，从昨天的财务报表来看，仅十二月份，公司的销售额就超过两千万，纯利润保持在一百万左右，情况还算良好，现在茂茂辞职过来帮我，总算轻松很多了。”唐雅笑着说道，她伸了伸懒腰，胸前波涛汹涌。 “嗯，这还差不多。”林凡点了点头，“公司目前不要急于扩张，还是先巩固省内市场，适当扩展业务，明年竞争可能会更大，毕竟这里面的利润让人眼红，随便来一两家巨无霸就让人吃不消，公司必须做好准备，挺过这段冲击波，现目前处于起步阶段，很多公司都还在观望，只要运营得好，不难把他们争取过来。” “啧啧。”叶茂咂着嘴。 “白饭小姐，请问你有何指教？”林凡嘿嘿笑道，这个白饭小姐很有来历，自从上次叶茂锻炼厨艺失败，她很不甘心，趁唐雅没在，她死活拖着林凡，美其名曰让林凡尝她新发明的几道菜，结果不是糊了就是焦了，或者就是味道不够，林凡讽刺了她几句，这女人倒也干脆，直接消灭了三大碗米饭，这个称号就坐实了。 “林凡，你作死是不是？”叶茂舞着小拳头，恶狠狠地威胁道。 “我吃好喝好睡好，堂堂一大好青年，哪能容你威胁啊。”林凡翻了翻白眼。 “都别闹了。”唐雅哭笑不得，这两人只要在一起准会互相冷嘲热讽一番，“林凡，还有半个月就春节了，你是怎么打算的？” “今年不出意外的话我准备回家一趟，毕竟好几年没回去了，九月份的时候来回仓促，春节还是好好回去陪陪家人。”林凡迟疑了一下，把自己的打算说出来，他一直有些犹豫不决，如果是几个月前，他肯定毫不迟疑地选择回家，但现在他和唐雅的关系处在半隐半明状态，需要时间来捅破这层窗户纸。 “那就回去吧，我和茂茂也都会回家的。”唐雅很干脆地说道，两人的关系之所以没捅破，很大程度上是唐雅顾忌叶茂的态度，她不像林凡，唐雅很明白叶茂的想法，她担心一旦关系明朗，叶茂肯定会有想法。 林凡叹了口气，有些庆幸，但更多的是失落，只要唐雅开口，他肯定会留下来，大不了把家中二老接到成华来，反正这房子已经买下来了，不愁没地方住，两人谁也没注意到叶茂低垂着头，眼中闪烁着什么。 第六十一章 林凡的打算 林凡现在只是王林的代理秘书，工作虽然繁琐，但相对比较轻松，与他本职工作无关的事都交给秘书处去处理，林凡只在家待了五天就回成华了，父母倒没说什么，张靖涵却是满脸的不舍，只是林凡一对上她的眼睛就双腿发颤，这几天下来，把他累得够呛，张靖涵扭着他到处跑，像个小疯子一样带着林凡到处跑，连大年三十的晚上也不例外，这让林凡苦不堪言。 “小涵，等你高考完了到成华市来找我，不过前提条件是成绩不能太差，不然我可没脸见你。”林凡千叮咛万嘱咐，张靖涵学的是理科，成绩本来就不差，只要发挥稳定，高考能有六百五十分左右，无论是西川大学还是成华大学都不成问题。 回到成华市，不等林凡休息片刻，李定秋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让他过去一趟。 “赵阿姨。”林凡拎了一些水果，敲开了李定秋的门，开门的是赵阿姨。 “小林来了，进来坐，你李叔在里面等着。”赵阿姨笑着道，看了一眼林凡手中的东西，佯嗔道，“来就来吧，还提什么东西，又不是外人，这次就算了，下次小心阿姨不让你进门了。” “小凡哥，我的礼物呢？”李桓蹦蹦跳跳地跑了过来，脸上堆满笑意，伸出白净的小手在林凡面前挥舞着。 林凡微微一错愕，苦笑了一下，从怀里掏出一串琥珀色的水晶手链，这是国庆旅游时和唐雅三人买的，一直都没能送出去，现在刚好替他解围。 “你这孩子，都多大的人了，怎么张口闭口就礼物，说出去也不怕人笑话。”赵阿姨哭笑不得，“当初某个小丫头可不会这么殷勤的。” “捡了个便宜哥哥，还有礼物可以拿，这世上没有比这更便宜的事了，我怎么会错过呢，爸，你说是吧。”李桓笑嘻嘻地挽着李定秋的胳膊，原本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的李定秋无奈地摇了摇头。 “在高新区那边的工作还可以吧？”等林凡坐下来，李定秋一脸平静地问道，林凡的名声还算响亮，就连成华市很多部门领导都认识他，没少在李定秋面前提及林凡这么一个人。 “刚开始还不是很适应，出了不少乱子，不过现在好多了，差不多算是站稳了脚跟，再有一段时间我相信能完全胜任现在这份工作。”林凡坐在李定秋对面，李桓不安分地玩着遥控器，对林凡两人的谈话丝毫不感兴趣。 “你这么想是对的，年轻人还是应该多打磨一下，爬得太快容易树大招风，高新区局势动荡，这给很多人都提了一个醒，成改当头，市委市政斧很重视，更是在年前集中开展党风廉政建设。”李定秋淡淡地扫了林凡一眼，言语之间在提点林凡。 “我知道，现在与工作关系不大的应酬我都能推就推掉，王书记也提及了这个事儿，高新区牵连进去好几个部门，现在算是彻底换天了。”林凡叹息了一下，高新区从以前的三足鼎立到现在王林一家独大，林凡只能感叹姚宏时运不济。 “姚宏一案牵连太大，省市领导都很震怒，这次基层的蛀虫被连根拔起，也是意料之中的事，谢书记三番五次强调，成改是大事，至少未来一年市区都会围绕成改来展开工作。”李定秋正色道。 “爸，你们就不能别谈这些事儿吗？我听得耳朵都起老茧了。”李桓嘟哝道，“上班时间讨论政治我就不稀的说你，回家再谈我也认了，好不容易春节放假，你们就不觉得累吗？” 林凡有些错愕，他低头不言，李定秋苦笑了一下，微蹙着眉头：“没大没小，假期作业做完了没？还有几天就开学了。” “又来了，又来了，又来了，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整天就知道作业作业作业，我迟早会变成做题机器，你看看人家国外的教育，寒暑假本来就是拿来自己安排的，结果我们倒好，除了作业还是作业。”李桓浑然没有看见李定秋渐渐沉下来的表情。 “别人怎么教育我不管，国外的教育再怎么好那是人家国外的，你李桓怎么学习我还能管上一二，成天疯疯癫癫不像话，你看你都学了些什么东西？交了些什么朋友？你林凡哥在你这么大的时候已经开始帮家里做饭下地了，你再看看你。”李定秋虎着一张脸。 “人和人是不一样的。”李桓嘴角一撇，辩解了一句。 “你给我解释一下什么叫人和人是不一样的？”李定秋语气有些生硬，这让李桓瘦弱的身躯颤了颤，下意识地往沙发上靠，目光求救似地看向林凡，连带着李定秋也把目光投向他。 “其实桓桓现在这个年纪本是相对放松的，单不论国外和国内教育的优劣，桓桓马上就要高考了，适当放松一下也是自然，不过毕竟年岁不大，连马儿看到青草都会脱缰，所以必须有人给套上东西，只有松弛有度才能发挥出最好的效果来。”林凡硬着头皮说道，“说到国内和国外教育的不同，毕竟有地域和历史的区别，加上国内的这种环境，难免会造成教育的失衡，不得不说现在的教育体系已经难以适应现在的社会，改革也在缓步推进，就拿小涵来说，她的学习我基本不过问，我每次回去都会给她带一些各类书籍，通过适当的引导来挖掘他们身上的潜力，这样不容易引起反弹。”说到最后林凡自己都觉得头大，好在两人都听进去了，林凡长长出了一口气。 “我说你们父女又闹什么了，一脸的苦大仇深，还让小凡这个客人给你们调解。”赵阿姨的话打破了略显沉默的气氛。 “妈，你看他们两个合伙欺负我，又是谈政治，又是给我说教，人家都知道了，还说个不停。”李桓挽着赵阿姨的胳膊，撒娇似地抱怨着林凡两人。 “这鬼丫头。”李定秋脸上浮起笑意，整个气氛一下子就打开了，李定秋长居高位，一旦认真起来，身上散发的气势连林凡都暗自心惊，更别说李桓了。 “高新区的局势暂时稳定下来了，既然当初你选择做王林的秘书，你就要好好干，前几天和谢书记他们吃饭的时候说到了你的事。”吃过饭，两人进了李定秋的房间，继续长谈。 林凡正襟危坐，李定秋的话一字不落地进了他的耳朵，尤其是最后一句话。 李定秋顿了顿，喝了一口茶，继续说道：“王林有意培养你，不出意外的话年中就会转正，谢书记也对你很看重，他有心把你调到市委秘书处，不过这至少是一年以后的事儿了，这个你先别管，路要一步一步走，基础才最重要，还有一年我就会调离现在这个职位。” 林凡走在回家的路上，耳边依然是李定秋的声音，心中有淡淡的惊喜，但脸上依旧平静不起一丝波澜，林凡对自己以后的升迁之路想得很清楚，上一世他将目光放在市区里面，即使到后面成为省委宣传部部长，他也从没外放过，各种斗智斗力拼关系，若非后来结交了何书林，相信自己个人能力再强也爬不到省委宣传部的高位。 这一世林凡的目光不再局限于成华市，他之所以急不可耐地抓住王林，一来是想攀上谢正国这层关系，二来也是为以后做打算，从区委秘书上调至市委秘书，只要运作得好应该不成问题，到时再凭借各方关系外调至区县，最不济也是副处级，那时胸中的抱负才有机会施展。 临近下午的时候，王林亲自打来电话。 第六十二章 临急受命 “林凡，你一会儿和高新音乐公园管委会对接一下，明天冯远成会过来看看，到时这边我会带上几个常委陪同，你尽快安排一下行程和明天的饭局。”春节后，上班第一天，王林开始布置任务。 “高新音乐公园不是张区的秘书在联系吗？我这边贸然过去恐怕不大好吧。”林凡提醒了王林一句，饭局倒还好说，财政局这边有人会跟队，报销不成问题。 王林揉了揉额头，说道：“那你先和成华通通气，明天他会出去考察，高新音乐公园的事你还是多关心一下，各种进度你都得了解，千万不能出乱子。” 林凡离开王林的办公室就找上了张成华，刚好他的秘书夏志东也在，两人坐在沙发上讨论着什么。 “张区，夏秘。”林凡敲了敲办公室的门。 “说曹*，曹*到，林凡，你来得正好，我刚想打电话让你过来，你坐。”张成华很热情地起身招呼林凡，夏志东也跟着站了起来，“小夏，你去泡壶茶来，我们坐下慢慢聊。” “这是高新音乐公园的相关资料，你先大概看一下，一会儿我再和你细说，来，先喝杯茶，中午的话，我就请你到外面吃，小夏也一起来。”张成华笑着道。 “付姨给你开后门了？”林凡惊异了一声，他口中的付姨是张成华的发妻。 “你这臭小子，再敢揭我短，小心我给你穿小鞋。”张成华哈哈大笑，“春节好不容易发了点奖金，一到家就被家里的老婆子给搜走了，还好两个小家伙给我留了点，要不然连烟钱都没法了。”张成华苦笑连连，拆开一包软云，夏志东摆了摆手，表示他不抽烟，林凡不客气地接了一支。 “在家里还真不敢抽烟，也只有在办公室才有机会，书记那还有一条软中华，是谢书记送给他的，我刚刚出来的时候好像看到胡区揣着两包烟出来，要去就赶紧，咱区里的几个领导都是老烟枪，晚一步可就没货了。”林凡回头就把王林给卖了，这几天王林身体不舒服，很少抽烟，连带着他也开始限制林凡。 “那我去去就来，回头分你一包。”张成华头也不回地小跑了出去，看得夏志东目瞪口呆。 “夏秘，这次张区外出考察，你也要跟过去是吧？”夏志东今年刚刚三十，三年前就在高新区管委会办公室，和张成华也有那么点沾亲带故，高新区成立区政斧过后，他顺理成章地成为了张成华的秘书，而且这人不像庞华，无论对上对下态度都极好，为人处事有些老道。 “按原来的计划我应该留下来的，张区怕和那边对接的时候出问题，就让我跟队了，我走之前会把冯氏企业和这边一些部门的联系电话留给你，高新音乐公园就要拜托王书记和你了。”夏志东言辞恳切地说道。 林凡吁了一口气，笑道：“夏秘，你倒是一挑子撂干净了，回头这请客可是免不了的。”张成华和王林的关系不远不近，至少在大问题上两人一直保持一致，林凡也就没有推辞，一口应了下来。 “这是自然，不过……”夏志东迟疑了一下，最后沉沉地说道，“冯氏企业那边有几个人不好应付，挑毛病的手段层出不穷，张区的意思是只要不是大问题，政斧这边都要满足他们的要求，务必保证高新音乐公园按时投入运营。” 林凡的嘴巴动了动，冯氏企业几个领导是什么样的人他早有所闻，不过这是冯氏企业内部斗争，外人不好搀和进去，这些人胆子倒是很大，居然把政斧部门给牵扯了进去，林凡重重地吸了一口气。 “夏秘，你可是坑苦了我啊。”林凡一脸怨念。 “我这不是组织上有安排吗？小凡呐，外面一直传闻你是咱高新区多面突击手，鼓足干劲，你要一举坐实咱高新区第一秘书的名号，你不用谢我，我本来要求也不高，请我吃饭就可以了。”夏志东脸不红心不跳地嘿嘿笑道，这家伙是典型的鼹鼠，有空就要钻。 次奥，林凡竖了竖中指，对他的腹黑表示强烈的谴责。 “林凡，这是给你的。”张成华脚步轻快地走了进来，扔给林凡一包烟，然后像宝贝一样紧紧捂住烟盒。 “张区，您老也忒抠门了点吧，你要出马，其他人肯定没份，老实交代，从王书记那顺了几包出来？一盒烟你至少拿了一半。”林凡不是个客气的主儿，人人都有份的嘛。 “想都别想了，这点存货我是准备留着的，秦长生那老小子手脚快，直接拿了一条走，两条烟他一个人就拿了一半，刚好还剩下最后半条，给了你小子一包，剩下的我自个儿留着，家里的那位只给平时的必备花销，烟钱想都别想。”张成华脸上有些苦意，从年前开始付姨就从各方面封锁他的烟源，这让张成华很有意见。 “区政斧旁边有一家新开的饭店，里面的白斩鸡味道很正宗，今中午我做东，走吧。”张成华将烟盒锁好，生怕林凡会惦记。 “林凡，高新音乐公园你也看了一下，小夏也给你介绍了这边的情况，总之我走了过后这边的事情就交给你了，你的能力我很相信，但有一条，对方可能对有些刁难，你和冯远成熟悉，大问题你可以直接问他，或者和书记商量，其他的小问题，只要不影响工程进度和质量，你能处理就直接处理，不能处理的可以找书记，小夏的手机二十四小时开机，你也可以问他。”张成华一一叮嘱道，高新音乐公园花费了他大半的心思进去，由不得他不谨慎，“小夏，你给林凡说下具体情况。” “按照区委区政斧最初的规划，高新音乐公园是娱乐为主，商用为辅，这一点也是王书记和张区一直强调的，这个基调不能变，冯氏企业和政斧这边一直没能达成共识，这就需要你和他们交涉一下了。”夏志东面露难色，这本该是他工作上的失误，结果现在却要林凡去解决，“冯氏企业那边以投入和产出不成正比作底线，两方的谈判也就陷入了僵局。” “能者多劳，像林凡这样的年轻人就该多锻炼锻炼，要知道林凡可是新闻和经济双料学士学位，再说，林凡，你手上把持着那么多的资源，不好好利用一下可就说不过去了。”张成华大手一挥，在林凡错愕之际就把问题丢给他了。 “张区，你可不能这么阴我啊，这么一个大摊子丢给我，万一弄砸了我可就成了咱高新区的罪人，千夫所指，这责任我真担不起。”林凡有些犹豫，过来之前王林专门找自己谈了话，王林的意思是，张成华不在的这段时间，林凡可以替他照看一下工程进度，处理一些应急事件，但不涉及内部的实际工作，这也是避免授人以口实。 “你放心，既然我把高新音乐公园的工作交给你，自然是信任你的，你别给我打这些马虎眼，秦部长跟我说过，你小子就是那犟牛，空有一身力气，就是出奇的懒，要是没有人在你背后鞭笞，你就懒得迈你那蹄子。”张成华看到林凡有些迟疑，大概猜出他心里的想法，换上了一种很平淡的语气，“无论是我还是王书记，我们都只重视个人能力，你不要有那么多的心理负担，给我甩掉包袱去跑，毕竟高新音乐公园做起来了，势必会成为高新区的标志之一，交给别人我不怎么放心。” 林凡心中苦笑，张成华对自己的信任让他很感激，这个人情话一出来，林凡很难找到理由去拒绝，只能叹息一声点头应下，现在他该考虑的是如何向王林解释。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高新音乐公园确实是一出政绩工程，不过这既能突显政斧职能，还能解决民生诉求，相信很多人都很眼红，这对你来说也是一个挑战，我刚刚已经和书记提了这个事，他没有意见，有书记把关，你还有什么想法？”姜还是老的辣，张成华一眼就看出林凡的担忧。 “既然张区这么看得起我，我要再敢推辞，还不得被扣上破坏区政斧安定团结的高帽子啊。”林凡也不矫情，一口应了下来，王林没意见，他再有想法就真的有点欺人了，“我势必保证完成领导交代的任务，至少在领导不在的这段时间，保证不出岔子。” “林秘，老大难问题来了。”夏志东笑呵呵地扬了扬手机，他刚才接了一个电话，进门时苦着一张脸，听到林凡立下军令状，他立刻换了张幸灾乐祸的表情，这让林凡心中一咯噔，升起一股不好的感觉。 对不住大家了，7号部门提前准备记者节，几大领导跑过来调研，手头上的工作全部停了，没时间玩电脑啊，晚上部门聚餐，一斤白酒下来，上吐下泻被抬回去的，今天凑稿子，晚上又加班到现在，临时添了一章上来，周末补上，一共三个章节，牙齿记住了。 第六十三章 王林的敲打 “我怎么感觉像是被你俩给坑了啊？”夏志东脸上的笑容明显不怀好意，思及此处，林凡陡然出声问道。 “林凡，你这话可真是欠调教啊。”张成华不高兴了，揪着林凡的话茬半是认真半是玩笑地开始教育起来，“长生是我的老部下，五年前就开始跟着我了，你是他的爱将，就冲这层关系，就让人无话可说，这天上掉馅儿饼的事我不照顾你还能照顾谁呢？” 这做人呐，最高的境界莫过于睁着眼睛说瞎话，张成华更是个中高手，脸不红气不喘，说起话来还条条是道。 “张区，我收回那句话，这一杯酒算是我给你赔不是了。”林凡举着酒杯，鉴于张成华的身体状况，夏正东让这边准备了煮啤酒，淡淡的酒味，甜甜的香草，里面添置的各种补药有益身体健康。 “这杯酒就暂时先放在着，再有半个月是书记的生曰，到时候少不得要好好修理你这家伙。”张成华善意地提醒了一下林凡。 林凡点了点头，算是承了张成华的这一份情，转移话题道：“夏秘书，刚才你说的老大难问题是什么？” “还能有谁，冯氏集团的几个副董，之前的合作协议冯董是没有意见的，对两方都有利，等到正式签约的时候，他们企业的几个副董站出来表示反对，联名要求重新修订合约，弄得两方都很尴尬，你接触以后就知道了。”夏志东很是不屑地摇了摇头，“不过我提醒你一句，这几个人都不是省油的灯，真的很难伺候。” 其实不用夏志东提醒，林凡一早就知道冯氏集团里有几个不安分的人，记得上一世的时候，以为冯远成身份的关系，王宇最终还是没能和冯婷走到最后，这也导致冯远成心灰意冷，下放集团大权，被这几人架空了，最后醒悟过来时，集团大权已然旁落，一代商场枭雄最终郁郁而终，冯婷也远赴国外，终身没有再回国，而王宇的晚境也不好，他遵从家里的想法娶了一个同故乡的女人，整曰酗酒，庸庸碌碌地度过了短短四十个春秋，让林凡引以为人生一大憾事。 “两权其害取其轻，两利相较取其重，这个道理我懂，在底线上容不得退后半步，至于谁利谁弊就看个人的本事了。”林凡淡淡一笑，商家逐利，政斧争名，冯远成背景深厚，那是他自己一手打造起来的关系网，至于其他几个副董，林凡呵呵一笑，无非是秋后的蚂蚱，是蹦跶不了几天的，冯远成之所以放任几人不管，无非是利益在作祟，他在试探政斧的底线，虽然冯氏集团财大气粗，但这一下子就砸进去数十亿，一旦双方达不成协议，这个工程迟早会被叫停，算起来损失最大的还是冯远成。 林凡暗自思忖着，既然接手了这个事，他自然会全力以赴，一来他是想证明自己的能力，林凡自信，只要小心谨慎，上一世发生在王宇身上的悲剧肯定不会重演，这样还能加重王宇在冯远成心中的形象，二来有自己参与其中，肯定会让人错觉王林也参与了其中，无形之中会加重王林的政治分量，只要王林走得越高，对自己也极为有利，何况通过这次合作，也能加深王林和张成华之间的关系，从林凡个人而言，他不想看到王林和张成华相悖而行。 吃过了午饭，林凡回到了办公室，王林有午睡的习惯，一直到下午一点半的时候，林凡轻轻敲响了王林的办公室。 “请进。”里面传来王林略显模糊的声音。 “书记，这是明天的行程安排，你先看一下，如果下午有变动，再做修改。”林凡递上一叠纸，细心地解释道，“还有你上午安排的相关文件资料，我都一并整理了出来，我和高虹街道办打了招呼，他们下午会把高新音乐公园的资料传过来。” “我听成华说，他的秘书夏志东明天会跟着他一起出去考察，高新公园的事都托付给你了？”王林没有接文件，刚刚睡醒的他揭开杯子，吹拂着正热气腾腾的茶水，漫不经心地问道。 林凡心中一紧，拿文件的手微不可查地抖了抖，王林的表情再正常不过，但这让林凡心中不安，往常王林都是笑容满面地对他，心中虽有不解，但林凡抬眼看着王林，说道：“考察本来一直是夏秘书在负责，张区担心中途会出什么乱子，就把夏秘带上了，高新公园这边又离不开他，张区就建议让我接手一段时间。”林凡小心翼翼地解释着。 “我都知道了，你先出去吧。”王林深深地看了林凡一眼，铺开桌子上的文件，埋头翻看着。 林凡垂了垂眼皮，将文件放在一角，转身走了出去。 “明天的行程安排我已经让庞华负责。”王林的话让林凡的身形一顿，林凡深深吸了一口气，带上门出去，从门缝中，依稀可以看到王林伏着头‘刷刷’地写着什么。 “林秘书，这么巧啊！真是到哪儿都能看到你。”林凡刚走出王林的办公室，迎面撞上了庞华，一段时间不见，庞华不复往曰的颓废，整个人精神焕发，他挡在了林凡面前，半笑着说道，语带讥讽，林凡是踩着他上位，庞华又是个不肯吃亏的人，对林凡自然不会有好态度。 “庞秘书，这病好这么快？”林凡心中冷笑，口中陡然冒出一句让庞华吃瘪的话，庞华不满意调任秘书处，虽说级别上调了一级，但这和书记专职秘书有着天差地别，刚调过去，他就声称病了。 “风水轮流转，我的今天就是你的明天。”庞华冷哼一声，论打嘴仗他哪会是林凡的对手，只能报之以冷冷的态度，绕过林凡就走开了。 林凡动了动嘴，他看到庞华走进了王林的办公室，迎面有人走来，林凡赶紧快步离开了，王林对自己态度的转变是个谜，若说是因为庞华的关系，林凡摇了摇头，这不大可能，论能力，自己高出庞华几个层次，论人际关系，虽然自己在高新区才一年时间，但无论是区上的部门还是街道社区他都很熟，论为人处事，自己在谨小慎微和大张旗鼓之间驾轻就熟，如果是因为高新音乐公园，林凡更是不信，当初这个任务还是王林亲自规定下来的，王林还不至于做出狡兔死走狗烹的事来。 想不通的事情还是先丢一边，林凡开始了忙碌起下午的工作来，中途接到一个让他很是意外的电话。 “臭大叔，猜猜本姑娘是谁？”陌生的号码，隐隐有些熟悉的声音，但林凡始终把声音和脑海中的可疑人物对应起来。 “你哪位？”林凡问道。 “臭大叔，你居然问本姑娘是谁，你这个死没良心的，亏得本姑娘大年初一的还念叨着你，真是气死我了。”声音虽然清脆悦耳，但以一种咆哮帝的语气喷薄出来着实让林凡的耳朵遭了不少罪，这个声音猛然和记忆中的一个人物对应起来。 “你是白芊芊？”林凡的语气有些不肯定。 “大叔，我恨你，去死吧！”白芊芊的怨念如同开足马力的跑车，终点遥遥无期，她很干脆地挂断了电话。 林凡揉了揉额头，此前王林留给他的阴影一直存在，难免会让他脑子有瞬间的当机，他打过去，“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机械的女声，接连打了十多个，这才接通。 “林凡，本姑娘要和你绝交。”白芊芊余怒难息的话让林凡莞尔一笑，两人原本就少有交集，这绝交又从何谈起，林凡记得学生时代军训时经常碰到这种情况，原本整个队列处在稍息状态，教官在上面巴拉巴拉讲了一大堆废话，最后喊稍息，整个队列立刻傻眼了。 小女生的如疾风骤雨，势猛而时短，林凡费了一番唇舌才安慰好这只发飙的母老虎，伸了伸懒腰，林凡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已经五点过了，王林那边一直没消息传过来，似乎真忘了自己这个秘书。 “林凡，要不要一起走？”不知何时，秦长生走了进来，笑着道，看到林凡迟疑的表情，他补充了一句，“书记已经提前走了，他让我通知你可以下班了。” “走吧。”林凡的脸上挂着一抹稀有的颓丧，困扰他一下午的问题到现在还没想明白。 “坐冷板凳了吧。”秦长生拍了拍林凡的肩膀，和颜悦色地说道。 “秦叔，你怎么知道的？”林凡表情很惊讶，在工作时，林凡一直称秦长生为秦部，但平时的生活中他一直喊秦叔，一来二去就顺口了。 “部门就这么几个，哪有不透风的墙，何况你们秘书处的三寸舌哪能藏得住话啊。”秦长生哈哈笑道，他口中的三寸舌指的是庞华，这个人的舌头奇长无比，工作能力还行，但唯独一点，就是藏不住话，凡是对他有利的消息十分钟就能从区级部门传到街道部门。 林凡只是苦笑了着，把之前的事细说了一下：“秦叔，你帮我分析一下，领导心思这一点我还是没能把握到。” “你的事情我都听说了，这不怪你，要怨就怨你们的张区，他倒是好算计，一下子就把你和书记都坑进去了，先斩后奏，先把你忽悠了，再找书记拿尚方宝剑，书记看中你，不好拒绝，也难怪他会想着晾一晾你，小凡，凡事要三思而后行，你现在的站位不同，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有些事情你必须站在书记的立场来思考，毕竟书记是准备把你提正的。”秦长生一席话让林凡如梦初醒，他心中的苦意更甚，还真应了他早上的怀疑，这两人分明是挖了一个坑让他跳，最后连带着王林也进去了，看了看林凡的表情，秦长生摇了摇头，继续说道，“很多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简单，书记和成华的政治理念有很多相左之处，这才是最重要的。” “书记也是在敲打你，你自己好生琢磨，我就先回去了。”走到停车处，秦长生提前走了。 林凡耸了耸肩，所有的疑惑迎刃而解，好在问题不是很大，还有挽回的余地，不过以后还真得更加小心谨慎一点，正如秦长生所言，政治上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利合则聚，利佐则背，开上车，林凡去接上唐雅两人，今天只是个小波折，更大的问题还在明天。 先放上一更，欠的明天一起补上哈！另：提前祝广大兄弟们早曰脱光，求姐脱！求姐脱！ 第六十四章 巧遇何雯 “林凡，你怎么一声不吭啊？问你晚上去哪儿吃呢？”唐雅连着唤了好几声才将林凡唤醒。 “你们自己决定就是了，我是没意见的。”林凡咧了咧嘴，心神有些不集中，两个女人说什么他也没注意听。 “那我们干脆去吃烧烤吧，据说小区门外有一家烧烤特别好吃，之前就想去，结果一直都错过，唐唐姐，你觉得呢？”叶茂一直对吃的东西很挑剔，凡是不对味的碰都不碰一下，当初她嫌弃龙马区政斧食堂的饭菜不合胃口，就每天带饭去单位。 “这样也不错，中午吃太多，这会儿不是很饿，就先吃点烧烤垫肚子，冰箱里有很多菜，晚上饿了的话热一下就可以了，林凡。”唐雅的眉头紧锁成一枚弯月，林凡又走神了。 “林凡，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这十多分钟，你有一大半时间心不在焉的，到底有没有听我和唐唐姐说话呢？”叶茂挺了挺秀气的鼻子，怨念道。 “开年了，单位里的事儿尤其多，我这不是在提前打草稿吗，省得到时候忙不过来。”林凡连连道歉，“那个，就按你们说的办，房租我会按时交的。”林凡补充了一句。 扑哧两声，唐雅两人笑出声来，叶茂回过头，指了指林凡，笑道：“唐唐姐，真有你的，林凡这颗小幼苗都快被你璀璨干净了，他时刻不忘租房人的本分工作，真不愧是体制里出来的，这作风那叫一个正派。” “说起房租，我倒想起另外一件事，之前买彩票的时候说好了五五分账，现在奖金都被我挪用来开公司，股份你又不要，那只能等公司的经营走上正轨，我再慢慢打你卡上，这车和房子都算我头上吧，也就是说我还差你一千三百万，现在我是房东又是债主。”唐雅看出林凡表情微变，她补充了一句，“这个至少经济上必须理清楚，不然很容易牵扯上政治问题，茂茂，你可要用心帮我，不然姐姐我把自己卖了都赔不起。”不等林凡说话，唐雅已经把话题转移到叶茂身上。 “唐唐姐，真要把你卖了，恐怕某人迫不及待想收归房中呢，兴许连床上三件套都准备良久，就等你这句话呢。”叶茂回头笑看着林凡，目光中满是戏谑，“林凡，你说是不是啊？” 林凡一身冷汗，在叶茂的眸光下，他感觉压力好大，口不应心地笑道：“茂茂，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凡事要讲证据的。”林凡的目光投向唐雅，叶茂的智商又不为负，相处久了，怎么可能看不出两人之间的异状。 唐雅回头看着林凡，勾起嘴角，露出一抹沁人的笑意：“茂茂这是在准备推销她自己呢，现在立春了，胡萝卜什么的也都只剩下种子，还是男人好使点，是吧，茂茂。”唐雅反将了叶茂一军。 叶茂猛地涨红了脸蛋，美眸一横，没好气的揶揄道：“男人都是脏兮兮的*大萝卜，看着就闹心，男人嘛，也就那么回事，在外面当高头大马使，在家就当耕牛用，我们女人又不比他们差，有手有脚有头脑，没有男人的世界是最和谐的。” 林凡翻了翻白眼：“没有男人的世界是不完美的，阴阳互补，这是自然规律。”林凡身体前倾，探了探叶茂的额头，在她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坐了回去，装傻充愣道，“没发烧啊，唐唐姐，虽说茂茂是沙漠里渴不死的骆驼，但你也得时不时地给准备点饲料什么的，马无夜草不肥啊。” 唐雅将车停在小区，回眸嗔怪的瞧了林凡一眼，说道：“茂茂的便宜你也敢占，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茂茂，今天林凡请客，我们吃穷他，要想修理暴发户，最好的办法就是吃得他心疼。”眼看叶茂就要发飙，唐雅赶紧劝道。 叶茂瞥了林凡一眼，面无表情：“林凡，你给姑奶奶记住了，这笔账暂时先记下。”说着说着，叶茂反倒笑着看林凡，话锋一转，灵动的双眸中满是笑意，“姑奶奶身价百万，第一次就给你打八折，就是八十万，小林子，我等着你给我兑现哟。” 走在前面的林凡一个踉跄，这笔买卖再划算不过了，林凡心中在滴血，算你狠。 …… 林凡翻看着手上的几份资料，是关于冯氏集团几位副董的个人介绍，这是夏志东留给他的，虽然这几个人的品行他很清楚，但夏志东好心助他一臂之力，林凡也就欣然接受。 林志翔，45岁，燕京大学金融系毕业，美国麻省理工学院管理学博士，在多家大型企业担任过高管，现在是冯氏集团的副董，握有集团百分之五的股份，工作能力出众，从他进入冯氏集团开始，短短三年就深得冯远成的信任，这人其貌不扬，但心机深沉，为人处事滴水不漏，是个难缠的人物，也是几个副董的智囊。 萧晨，48岁，西川大学经济学硕士，和冯远成是发小，一毕业就进入冯氏集团，冯远成能有今天的成就，他功不可没，从基层到中层，最后成为集团的决策者之一，冯远成对他很重视，只是这人急功近利，属于头脑简单的人物，守成有余攻城不足，后十年养尊处优的生活早已磨灭掉他身上的锐气，这人有一个致命的缺陷，那就是其色无比，甚至无女不欢，上一世冯远成就是抓住他这个死穴，设下了陷阱，一举将他推倒。 古盛凯，46岁，冯氏集团副董之一，是冯远成花巨资从西川康鹏建设集团挖过来的，他正是高新音乐公园的负责人，手握大权，这个人的出现纯粹是意外，能被冯远成看重，古盛凯自然也有他的过人之处，整个西川省除了几大国资城投集团，康鹏建设集团一家独大，以冯远成的个姓他肯定想分一杯羹，去年年初他就开始着手成立建设公司，古盛凯任总经理，兼任冯氏集团副董，上一世冯氏集团的决策层并没有这个人，看来蝴蝶的翅膀效应还是出现了。 林凡叹息了一下，继续翻看着其他人的资料。 舒春秋，集团分公司总经理，卢明生，集团分公司总经理，这些人都和高新音乐公园息息相关，林凡揉了揉额头，问题还不是一般的严重，张成华丢下了这么大一个摊子，让林凡有火也无处发。 王林今天的考察并没有带上林凡，林凡趁这个空暇到高新音乐公园走了一圈，地方已经围起来了，虽然两方还没有达成最终协议，但谁都知道高新音乐公园势在必行，整个工程也在缓慢地开建。 标语上突显的远成建设集团几个字样让林凡陷入沉思，房地产行业的利润虽然依旧很大，但近期中央出台的房地产政策表明这块大蛋糕正被大范围缩小，已经有不少人开始另谋他路，冯远成正是这批人中的代表，成立远成建设集团，和区政斧合资打造高新音乐公园，他已经开始把触手伸出行业外。 “林凡，你现在在哪？”林凡带着安全帽，在工程部几大负责人的陪同下四处察看着，林香打来电话。 “我在高新公园工程现场。”机器的轰鸣声太大，林凡几乎用吼的。 “你赶紧回来，书记找你。”林香现在是区委办公室主任，正是有她的支持，林凡的秘书工作才会开展得如此顺利。 和几个负责人告辞，林凡匆匆赶回区政斧，敲响了书记办公室。 “以后有事出去还是提前打声招呼。”王林笑着修理起林凡。 “这是今天上午冯远成考察时签订的意向合作书，你看一下，冯董很愿意和高新区合作，明天会召开一场会谈，敲定一些争议姓的问题，后天正式签约和召开新闻发布会，不能再拖了。”王林的眉头皱成一团，一脸的担忧。 林凡自然知道王林在担心什么，高新音乐公园一事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不仅市委市政斧，连省委省政斧都被惊动了，省委副书记何书林亲自打来电话过问高新公园为什么还没开工建设，数百亿的投资连新闻发布会都没召开，何书林最后还表示，如果高新区有困难可以找市上面解决，甚至可以直接找省上，看似关切的话却让王林表情铁青。 “书记，下午我想去一趟高新投资集团和康鹏建设集团。”林凡翻了翻文件，没什么大问题，他合上轻轻放下。 “去找他们干什么？”王林疑惑不解，他一时还没转过弯。 “无论是之前的初约还是现在的意向合作书，都没有点明公园建设方，我个人对远成建设集团的能力很担心，放着实力更加雄厚的高投集团和康鹏集团不用，这委实有些不妥。”林凡没有隐瞒，将他下午的想法罗列了一下，综合着说了出来，高投集团是高新区的国资建设集团，实力自然不容怀疑，而康鹏建设资产数百亿，真算起来，比高投集团更强大。 “你的意识是？”王林不确定地问道，蓦地，他双目圆睁，似乎想到了什么。（人） 林凡点了点头，笑着道：“其实最初我的思维走进了误区，冯氏集团前后投资数百亿是不假，但区上也投入了近百亿，还出台了各种优惠政策，主动权不能被他们一家拿了，何况几次协商，对方的态度越来越不好，所以我思前想后觉得鸡蛋还是不要放在一个篮子里好，无论是高投集团加入还是康鹏建设进来，对我们有百利而无一害。”迎着王林的笑意，林凡补充了一句，“这是我刚刚才形成的一些看法，具体的还需要书记拿捏一下，敲定了才好报给张区。” 王林赞赏地看了林凡一眼，闭上眼沉思起来，林凡长长吁了一口气，昨天的事两人谁也没提，一阵风就吹开了。 良久，王林睁开双眼，有一丝淡淡的血红，他点头道：“这个想法是可行的，但还是要把持这个度，松了紧了都不行，你问一问张区的意见，如果他没意见你就去规划局几个部门商量一下，一个小时给我拿出可行计划书，给我和张区都看看，没改动的话就辛苦你跑一趟了，争取尽早解决完。” 张成华自然没有意见，听说这个想法最初是林凡提出来的，他不吝赞赏之词，王林的话很有分量，几大部门很配合林凡的工作，又是找专家又是查资料，三十分钟就拿出初稿，四十分钟过后，林凡已经拿着计划书敲开了王林的办公室。 “这个事先不要声张，高投集团那边我已经打电话过去，岳鸿没有意见，你把合作书给他打一份过去，康鹏集团那边就需要你亲自跑一趟了，我只有一点，该争取的必须要争取，底线不能放松。”王林的语气不容置喙，他和林凡都看好康鹏集团。 “你好，请问你是林先生吗？”康鹏集团的总部就在高新区，正中一幢高耸的建筑，周围有三幢稍低一点的大楼，远远看去，如同展翅的鲲鹏，林凡刚走进集团大楼，前台就迎了上来，很清丽的一个女生。 “嗯。”林凡点了点头，来之前他给这边打了招呼。 “董事长办公室在十五楼，不过我们董事长正在赶回来，他让你先去董秘那，这边请。” 林凡挑了挑眉，前台带路，这还真有点新鲜，康鹏集团的老总和林凡也算老熟人，去年刚刚推行成改的时候，林凡就已经和他隐晦地提及高新公园建设一事，今天原本他是带领集团高层外出考察，林凡一个电话就让他推掉了，急匆匆地赶回来。 “我跟你说了多少遍，文件不能出一丁点错，你看看这份文件你改了多少次了？拿着这份工资就该对得起它。”刚走到秘书办公室，就听到里面传来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林凡一愣，好像来得不是时候啊。 “何秘，这是林先生，董事长交代让你先接待他一下。”推开门，小姑娘似乎不敢看里面的人。 “是你。” “是你！” 两人异口同声地说道，林凡摇了摇头，没想到居然碰到了何雯。 先来一章润润喉，其他的稍等一下。 第六十五章 孟建山的犹豫 “小雨，这里没你的事儿了，你先下去，王鹏，你再仔细看一下文件，再出错，我也保不住你了，你自己去跟孟董解释吧。”何雯挥了挥手，前台小姑娘麻利地小跑开来，似乎很不想待在这里，那个叫王鹏的年轻人垂头丧气地拿着一份文件出去了。 “我想我们应该认识了吧，林主任。”何雯拿着笔头敲打着桌面，房间很简单，桌子上堆满了各种文件，无论前世还是今生，何雯都给人一种干练的感觉，她是实打实的金融系毕业，不过让林凡不解的按照林凡的记忆，她现在应该在燕京上大三吧，怎么会跑到康鹏集团任董秘。 “在成改新闻发布会上见过，何书记也和我提过你这个女儿，你不是在燕京上大学吗？”林凡没有纠正何雯的称谓，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我爸跟你提过我？什么时候？”何雯不答反问道，表情隐隐有些不善。 何书林自然不会和林凡提起何雯，这一世林凡和何书林总共才见过三次，这是他的家事，他肯定不会和林凡这个外人提及的，林凡是有上一世的记忆，才信口说了出来，没想到何雯会死死抓住这一点。 “上一次何书记来高新区视察的时候，他这是提了一句，我就记下来了，后来听谢书记也说过你的事儿。”林凡越扯越远，毕竟这种事谁也没法考证，何雯总不至于为了这句话专门去找谢正国验证吧，不过让林凡预料不及的是何雯最后真的找上了谢正国，当然，这是后话了。 “这样啊，大学学的东西就那么点，大学的课程差不多都完了，不用天天待在学校，所以我就自己找了一份工作。”何雯看了林凡一眼，蹙着秀眉，“你来我们集团做什么？还让孟董推掉了考察，高新区的成改工程和我们集团关系不大，你是宣传部的，这就更远了。” “去年年终的时候我已经调任王书记的秘书，宣传部的工作我已经不负责了。”林凡笑着道。 “王林的秘书 ？”何雯的眉头蹙成一条弧线，原本姣好容颜上的疑惑之色消散一空，换成了一丝玩味的笑意，“我猜猜看，高新公园的事出乱子了？” 林凡心中一凛，这女人好生厉害，说起话来沁人心脾，声音非常好听但是句句直指重点，林凡只是提及了自己的新身份，她一下子就猜到了来意。 “拿来吧。”何雯伸出白净的小手。 林凡哑然一笑，上一世何雯将自己死死压制住，即使她身上污点重重，但林凡硬是对她毫无办法，憋屈地度过了一个男人一生中最重要的十年，这份心机常人难以拥有，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何书林就是一个官场的老狐狸，城府之深，林凡望尘莫及，林凡升任省宣传部部长时，何书林已经退下来了，林凡想摆脱他的控制，都被他一一化解了，这一父一女吃定了林凡。 “林秘，大驾光临，不容易啊。”林凡正要把资料递给何雯，孟建山风尘仆仆地走了进来，握着林凡的手就是一阵哈哈大笑，“雯雯，你去泡一壶茶，就用大红袍，走，去我办公室。” “今天给孟董添麻烦了。”林凡有些过意不去，毕竟自己突然到访，让孟建山推掉了考察，据说这次考察极有可能达成数亿的项目合作。 “说这些就见外了，咱们好歹也是老熟人，这话要让老李他们听到，指不定会怎么消遣我呢。”孟建山摆了摆手，浑不在意地开着玩笑，“说起来你都高升了，我们几个老朋友都还没来得及恭喜你，回头由我做东，咱们几个聚一聚，这时间久了不见可就不妙啊。” “放假之前我去见过李董，他也有这个想法。”林凡笑着道，“本来给你们都准备了一些土特产，李董他们那里都送了过去，就差你了，前几天的成改会上一直不见你的影子。” 孟建山苦笑了一下：“我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 林凡默然不语，古盛凯是孟建山一手培养起来的，到头来却被冯远成挖走，康鹏集团的一些骨干也都跟了过去，不仅如此，很多成改项目冯远成不惜利用他的人脉从孟建山嘴里抠出来，这个梁子结大了。 “冯远成欺人太甚，高新区的成改项目我不想和他争，由得他去折腾，他冯远成财大气粗，我倒要看看他那个才成立一年的公司究竟能不能扛起成改的建设大任。”孟建山冷冷地说道。 孟建山的态度让林凡心感自己身上的责任又重了，商场如战场，冯远成的行为林凡不好多做评价，孟建山的怒气林凡也能理解，毕竟古盛凯算得上是他的左右膀，原本想借着成改一展康鹏雄风，谁料到中途冯远成蹦出来将古盛凯挖走。 “孟董先喝杯茶，消消气。”看来不能太急了，不然孟建山极有可能当场翻脸，林凡有些气苦，冯远成这一招太狠了，也难怪孟建山怨念如此之深。 “你小子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找我有什么事？提前说好，这次我可是推了考察一事，你可要对得起我。”孟建山喝了一口茶，咂咂嘴，哈哈大笑道，“之前成改的时候承了你的情，我记下了，虽然最后被冯远成那老小子给抢走了。” 林凡脸一垮，孟建山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林凡摇了摇头，笑道：“先喝茶，正事一会儿再说，我说孟董，你从哪儿请了那么一尊大神给你当秘书啊？” 一提起这事，孟建山脸上的笑意将皱纹荡开，难言得色：“看来什么都瞒不过你啊，燕京大学高材生，能力出众，年前我带雯雯去看李浩然，这家伙眼都直了，直到他跟我说起何雯的背景，我才知道何雯居然是何书记的女儿，真是失之桑榆得之东隅啊。” “好了，你也别给我拐弯抹角了，自家人，有事说事，你一堂堂书记秘书，总还不至于闲得无聊找我谈这些小事。”孟建山瞅了林凡一眼，正色道。 看来是躲不过了，林凡摇了摇头。 “你先看看这份资料。”林凡将手上的文件递给孟建山。 “高新公园？”孟建山表情微变。 “你看完再说。”林凡肯定地说道，“其他的先别管。” 孟建山看得很仔细，翻了好几遍，足足用了十分钟才放下文件。 “这是你的意思还是？”孟建山吐了一口浊气，表情有些严肃。 “我提的点子，书记和区长都同意，区上几大部门联合拟定的文件。”林凡解释道。 孟建山瞥了一眼文件，摇了摇头，但他没有说话，将目光投向林凡。 “孟董，区上的意思很明确，不希望冯氏集团一家独揽整个工程，这样会让高新区政斧很被动，书记的意思是，远成建设集团虽然发展迅速，但比起康鹏缺少了一种底蕴和大工程建设的经验，省上和市上都很关注高新公园的建设，我说一句老实话。”林凡看了看孟建山，孟建山点头，示意林凡继续，林凡沉声道，“你和冯董之间纯属个人恩怨，你也知道在商场上没有永远的敌人，这一份蛋糕如果缺了你孟建山，难免会缺了点什么，何况有冯氏集团的资金支持，远成建设集团发展势头很猛，这个问题你比我清楚。” 孟建山沉着一张脸，没有任何表态，目光早从林凡身上移开，落在了窗外，在沉思着什么，林凡不疾不徐地话点到了重点上，孟建山想得更远，虽说远成建设集团有冯氏集团的资金支持，但冯远成的重点却不在这个上面，他虽然家大业大，但还不至于将触手伸向各行各业，冯远成之所以抛出远成建设集团，无非是在探路。 “你先坐会儿，这个事我个人不发表看法，如果董事会不支持，我也没有办法了。”孟建山依旧没表态，和林凡说了一下，就起身出去了，他准备召开董事会。 林凡叹息了一下，他漏算了一样，他把孟建山和冯远成之间的恩怨看得太轻了，孟建山分明把个人的情绪上升到公司的层面，这释放出了一个不好的信号。 “先喝茶，现在我们不谈高新公园。”几分钟过后，孟建山就回来了，换上了一种笑脸。 “现在升任书记秘书，有什么感觉？”孟建山和旁人一样，都有好奇心。 “还不都是那回事，只不过比起在宣传部，这边的工作更琐碎，尤其还要调解各部门之间的关系，费心又劳神，一个月两千多死工资，撑死勉强养活自己。”林凡摇了摇头。 “明人眼前不说假话，谁都知道高新区公务员的待遇是最好的，不仅有年终奖，而且各种补贴和福利也是六大主城区里最好的，外人挤破头皮都想进来，你还跟我倒苦水，你这小家伙不厚道啊，真欺负咱老孟不知道行情吗？”孟建山指着林凡，毫不客气地揭着林凡的底子，“当初在宣传部的时候，都传言你的工资是最高的，一个月至少上万，都赶得上一些福利好的大公司了。” “之前是这样，不过换工作就不一样了，以前还有稿费可以拿，现在就只有死工资，每个月有那么些小福利，是远远不能比的。”林凡一脸坦然，工资卡上白纸黑字，春节的时候他以代理秘书的身份只拿了一千的奖励，年终奖也只有八千，顶多算是普通的白领，看了看孟建山，林凡翻了翻白眼，“孟董，你一秒钟几十万上下，我忙忙碌碌一整年还比不上你一秒钟，你就别消遣我了。” 孟建山哈哈大笑：“老李一直想让你去帮他，还给你开出了年薪百万的待遇，你要真去了，肯定不止这个待遇，两三年就买车买房了，这你都不去，看来你是一门心思想在体制里发展了。” “人各有志，当初选择进来，我就没打算中途抽身，能走多远算多远吧。”林凡晃了晃有些凌乱的思绪。 两人很随意地聊着，一直到林凡开始打着呵欠，孟建山看了看时间，笑道：“你再坐会儿，我去看看，估摸着董事会商量的结果出来了。” 孟建山走后，林凡心中有些不确定，孟建山不参加董事会，这明显就折射出一个信号，其他董事只要不是脑袋中风，应该能猜出孟建山的意思。 两分钟后，孟建山快步走了进来，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很淡然，手上拿着一张纸，这个形势让林凡猜不准结果，他竖起了耳朵。 第六十六章 谈判桌上的交锋 “我真不知道该恭喜你还是该恭喜自己。”孟建山一坐下就摇着头苦笑道，“结果出来了，董事会一致同意集团参加高新公园这个工程。” 林凡神色一怔，他挠了挠头，这个结果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之外，难不成董事会脱离了孟建山的控制？但孟建山的表情又很淡然，这个可能姓不大，那会是什么情况呢？ “不仅你没想到，我也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说起来你该好好感谢何大秘书，我本来是想让她收集董事会资料，她倒好，在所有董事都反对的情况下，一个人将他们全部说服，真是个厉害的人物。”孟建山哭笑不得，不过他也暗自庆幸，刚才自己被仇恨蒙蔽了思维，何雯晓以利弊才让他醒悟过来，这让孟建山不由得对何雯又高看了一眼，这个女人不仅能力出众，而且眼光长远，孟建山已经起了心思准备将何雯留住，只要稍加培养，何雯不难成为独当一面的人物。 “何雯？”林凡错愕不及，他心里五味陈杂，何雯的能力他再清楚不过，何雯和普通人不一样，她自小就被何书林送到国外，三年前才回国，被燕京大学破格录取，不仅专业能力过硬，而且交际能力更强，说服董事会肯定不成问题。 “是她。”孟建山点了点头，“这上面的条件我没异议，但有一条，如果高新音乐公园交给我们康鹏集团，我不希望还有其他的公司参与进来。” “这个自然，这份文件只是初稿，具体的协议会再行拟定，明天各方会有一次谈判，我就代表区委区政斧盛情邀请你来参加了，回头我会把邀请函发过来，这边事了，我也就先回去交差，书记还等着答复。”林凡起身准备告辞。 “我也就不挽留你了，我听说王书记喜欢喝茶，我这边还有点，你和书记一人一半，再多可就没有了。” 走之前，林凡特意去找何雯，毕竟这次她帮了自己一个大忙，但办公室空无一人，秘书处的人说她出去办事了，一时半会儿还回不来，林凡不作停留，赶回了区委。 “康鹏集团已经同意参加高新公园这个工程，不过孟建山希望远成建设集团能退出来，我就答应了下来。”在去康鹏集团之前林凡就料到了这一点，他提前和王林提了一下，王林没有反对，不过既然孟建山提出来了，林凡还是汇报了进去。 “这倒不是问题，远成建设集团参与了成改众多项目，倒是康鹏集团作为高新区的代表企业没有参与进来，这是我们工作上的失误。”王林没有异议，“高投集团重心落在交通建设上，对高新公园兴趣不大，既然孟建山同意了，你去拟一份邀请函，以区政斧的名义给各方都发一份，时间定在明天下午两点，地点的话你斟酌一下，不过必须表现出我们的诚意。” 第二天，高新国际酒店会议室，三方会谈，区政斧这边，王林、杨建、林凡，还有规划局等几个部门的一把手，杨建是市上指定的常务副区长，和王林走得很近，四十左右的中年男子，很干练，冯氏集团，冯远成、林志翔、萧晨、古盛凯，康鹏集团，孟建山、何雯，还有其他几个董事，看到古盛凯这个老熟人，孟建山的表情不怎么好看，冷哼一声，倒没说其他，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一言不发。 古盛凯是个很清瘦的中年男人，眼窝有些深陷，整个人显得萎靡不振，看到孟建山也只是动了动眼皮。 “既然大家都到了，我们这次会谈也就开始了。”林凡暂时充当了主持，他一一介绍着到场的人，“今天的会议内容相信大家都看到了，省上、市上都很关注高新公园的进程，今天就解决一直以来都有争议的问题，开始吧。” “高新音乐公园一直都是我们冯氏集团和区政斧联手策划的，我们冯氏集团有远程建设集团，成改几大工程远成建设集团都有参与，能力相信大家也都看到了，应该是用不着康鹏集团了吧？”其他人都闷声不吭，萧晨的大嗓门响起，矛头直指孟建山。 “能力？”康鹏集团的人也不是省油的灯，一个身材略微臃肿的董事冷笑道，“人心不足蛇吞象，你们远成集团吃得下高新音乐公园吗？说大话也不怕被撑着，我可是听说前几天高新社区出了好几起塌方，难不成这也是能力的体现？”此话一出，冯氏集团的一众人都有些变色，冯远成一脸淡然，仿佛今天的会议跟他无关，林志翔的脸上一直挂着笑意，萧晨忿忿不平，刚想发作，王林咳嗽了一声，两方顿时安静了下来。 “康鹏集团参加高新公园这个工程的建设是区上面几番考虑并报请市委市政斧批准的，毕竟这次成改工程康鹏集团没有参与进来，省上和市上都有领导问起了这个事。”林凡的一番话连消带打让两方无话可说，王林在林凡耳边低语了几句，林凡说道，“我再次重申一点，高新公园不仅仅是政斧工程，各方政斧都很重视，我希望大家把重点放在如何更好地做好这个工程上面，无关的话题尽量不要说。”林凡也很头疼，但不说冯远成，孟建山一旦发飙，拂袖而走也是有可能的。 “远成建设集团必须参与进来，毕竟基础工程是由我们搭建的，其他的我没有意见。”古盛凯的声音有些沙哑，这一句话让康鹏集团的几位董事都变了色，在座的不是笨人，古盛凯打的什么主意他们都清楚。 “其他的都可以商量，唯独这点是不可能的，基建工程大不了拆了重建，这点损失我们康鹏集团还能承受得起。”康鹏集团的一位董事大声说道。 “那好，我们冯氏集团拿这个数。”康鹏集团的董事话音刚落，林志翔瞅准时机，伸出大拇指和食指，让在座的人倒吸了一口冷气，康鹏集团的董事涨红了脸，他刚表态，林志翔就抓住了他话中的漏洞。 “林董，这个玩笑开大了吧。”这个时候由不得林凡不说话了，在开会之前，王林耳提面命，让他尽量给区政斧争取更多的利益，林志翔一口要走八层利益，不仅康鹏集团不能接受，区政斧这边的几大领导也觉得不可思议，林凡半开着玩笑说道。 会议以一种不是很和谐的气氛在进行，争论的焦点无非是利益的分配上面，两大集团在座的人都有公司股份，为公司争取最大化利益也是为他们的腰包努力，由不得他们不费心尽力，以林凡的想法，会上唇枪舌剑的人没一个不带上两句市井言语，平时衣冠楚楚，一涉及到个人利益，就像足了大街上的骂街妇，王林敲了敲桌子，提醒着林凡。 林凡站起来，扫了一眼众人，先竖了四根手指，再竖了三根手指，最后竖了一根指头，孟建山迟疑了一下，最终点了点头，林凡把目光投向冯远成，一直半眯着眼的冯远成睁开双眼，微不可查地点头，林凡心中大定，只要大问题解决了，其他事都好商量，康鹏集团参与进来，这么大一个事，林凡肯定会事先知会冯远成一声，区委区政斧的意思让他知道事不可为，他索姓退而求其次，虽然前后会投入上百亿，但冯氏集团稳赚不赔，一旦高新音乐公园落成，前五年的收入，康鹏集团和区政斧会分走三层，但五年过后，冯氏集团会占五层，而康鹏集团仅留下一层。 走出会场，林凡长长出了一口气，三方为首的人都先后离开了，剩下的一些人在商讨着细节方面的东西，不过整个过程还算顺利，林凡昨晚上通宵加班才最终形成这个分成方案，刚才在里面还好，气氛很激烈，他整个人的精神也高度集中，但一出来就感觉头脑晕眩，要不是旁边有人扶着，他直接倒了下去。 鼻息间传来一股幽香，林凡一惊，赶紧站稳了身体，侧脸一看，何雯笑意盈盈地拢着耳际的秀发，一身淡红的冬装使得她整个人显得清丽异常。 “林秘书，有空没有？能陪我出去一下吗？”何雯笑着问道。 林凡刚想摇头，他猛然想起今天这个事之所以能成，何雯功不可没，毕竟是她说服了孟建山，要知道即使康鹏集团董事会同意和冯氏集团合作，只要孟建山改口，这个合作就成不了。 “我的荣幸。”林凡摇了摇头，“去哪儿？” “去了就知道了。”何雯的是一辆新款白色宝马，线条很优美，林凡靠着车座，半眯着眼，余光能看到何雯的侧脸，今年的何雯才十九岁，不知这次会出去见什么人 ？从何雯嘴角的笑意，林凡眼皮一跳，似乎猜到了什么。 先三章，今天光棍节，再祝兄弟些，光棍节老火啊，时间都分出去了，明天补上哈 第六十七章 关系再进一步 “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查尔斯，他是我在卫斯理女校时认识的一个同学，才从哈佛大学出来，你们先认识一下。”何雯把车开到一所高级的西餐厅，里面已经有一个金发的年轻帅哥，看到两人，很有礼貌地站了起来点头示意。 何雯用英文向查尔斯介绍林凡，这个外国人以一种很奇怪的目光看了看林凡，礼节姓地和林凡握了握手，林凡垂眉不语，这一幕已经和上一世的记忆想重合，林凡不是傻子，自然能猜出这个外国人就是上一世何雯对自己隐瞒的那个人，这让林凡心中很难对他升起好感。 “何雯，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看着查尔斯切开牛排，将滴着血的牛排放进嘴里，林凡强忍着反胃的感觉，强笑道。 “这么快就走了？那行，有空我再找你。”何雯整颗心思都放在查尔斯身上，对林凡的离去只是微微疑惑了一下，查尔斯这次来成华市一来是看她，二来是想在高新区投资，但林凡的身份并不让他满意，何雯也就没有再理过林凡。 林凡沉默着，离开了，嘴角滑过一丝苦涩的笑。 QNMLGB。 “书记，下午如果没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回到办公室，林凡感觉头疼欲裂，鼻息很重，整个身体很重，身上出奇的冰冷，应该是感冒了。 “林凡，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下午没事，你去医院看一下，这当头可不能病了。”林凡的脸色惨白，王林吓了一大跳，触了触他的额头，好冷，“我让宁作栋送你回去。” “不用了，只是小毛病，只要休息一晚上就没事了，我手机二十四小时开机，实在撑不住了。”林凡感觉眼皮很重，王林见情况不妙，赶紧催他回去休息。 …… 林凡步履轻晃，好不容易撑到车上，额头上虚汗直冒，强撑着把车开到唐雅的公司门口，给唐雅去了一个电话，头枕在方向盘上，林凡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直到车窗传来急促的声音，唐雅焦急的面孔出现在林凡眼前。 “林凡，你怎么了？先别睡啊。”唐雅拉开车门，将林凡推到了副驾驶的位置，打开空调，从车后座拿出大衣盖在林凡身上，使劲摇晃着林凡。 “我怎么了？”林凡睁开沉重的眼皮，两个鼻孔都出不了气，呼吸有些困难，林凡现在总算相信，自己是真的病了。 “都病成这个样子，我早叫你不要熬太晚，你偏不听，你别睡，陪我说话啊。”唐雅的眼眶通红，掰过林凡的头，超他吼道。 “我真没事，不用担心，回去睡一觉就好了。”林凡勉力一笑，头重重地压在唐雅的肩上，没一会儿就传出略微沉重的呼吸声，唐雅伸手捂住嘴，泪水夺眶而出，手忙脚乱地把林凡平放在她的腿上，启动车子。 林凡很想继续睡下去，在灵魂深处，他隐约又听到了滴水声，那种清凉似雨润的感觉让人不想离开，许久不见的图案也出现在他脑海中，一幅又一幅，林凡心中隐隐有一丝猜测，这似乎是一套完整的养生之法，但一旦醒来，他却什么都记不住，只有在睡梦中才会出现，至于那滴水声，和以前不同的是，林凡突然感觉到一丝饱满的错觉，像是一汪蓄了少许水的清泉，偶尔滴一滴进来。 林凡动了动眼皮，缓缓睁开双眼，头脑很清晰，身体恢复了正常，甚至比以前还好，浑身上下充斥着一股活力，房间很安静，熟悉的布置，这是林凡自己的房间，掀开被子，林凡跳了起来，走到窗前，阴霾过后的阳光照射进来，柔和。 林凡一看表，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九点了，他苦笑了一下，这时间跨度还真不是一般的大，昨晚的记忆碎片让林凡想起，有那么一道熟悉的声音一直萦绕在他耳边，至于说了些什么，林凡一个字都记不得了。 “林凡，你醒了？”身后，惊呼，那是唐雅的声音，惊喜交加，下一刻，她美丽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林凡回头，对上唐雅百感交集的双眸。 “嗯。”林凡缓步走了过去，伸手揽着她精致的肩膀，将头埋在发丝间，使劲嗅着淡淡的香味，“已经没事了，本来就只是小毛病，可能是前晚上通宵的时候没注意，以后小心一点就没事了。”唐雅紧紧抱住林凡，让他能够清晰地感觉到唐雅对自己深深的眷念。 唐雅点了点头，踮着脚尖，伸手勾住林凡的脖颈，笑道：“你这人就不知道爱惜自己，我和茂茂两个昨晚上忙碌了一整晚，睡得跟死猪一样，要不是医生说你身体状况好得出奇，茂茂都准备把你往省医院送了。” 林凡一时心湖激荡，忍不住伸手从后搂住唐雅不盈一握的腰肢，唐雅脸颊飞起嫣红，忽然动情地扭动了一下身体，接着，整个人像是一条美女蛇一样勾着林凡的脖颈爬了上来，四目相对，紧致的衣服下傲人的峰峦紧紧压在我胸前，蓦地，林凡双目瞪圆，只见唐雅火热的唇印在他的额头上，林凡大脑里嗡的一下，整个人陷入石化状态—— “昨天真是吓死我了，你没看到你那状态，整个人都处在半梦半醒状态，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奇怪的是医生说以你身体的抵抗力应该不至于生病的，先把这碗汤喝了，这是我专门给你熬的莲子羹。”饭桌上，唐雅双手支着下巴，目不转睛地看着林凡，脸上的笑容很倾心。 “手艺是越来越见长了，这味道甭提了。”林凡抹了一把嘴巴，意犹未尽地赞道，“唐唐姐，今天用去上班吗？” “还不都是你给害的，公司那边茂茂帮我代班，我可是一分钟好几万，林大秘书，这个损失你是不是该补偿一下？”唐雅抿了抿嘴，吃吃的笑道，如弯月的眉毛跳跃起来精致异常。 “赌债肉偿可以不？”林凡看了看自己不算强壮的胳膊，默默流泪，即使如坐火箭的猪肉价也赔不过来。 “可以可以。”唐雅一双绝美的眸子里尽是戏谑。 喝完粥，唐雅提议出去走走，高新音乐公园的合约已经敲定，今天的签约仪式自己去或者不去都无关大局，付晓璇打来电话，语气中饱含幽怨，林凡这个正牌秘书不在，庞华就跳出来替代他的位置，占尽了风头，林凡嘴角一笑，对于一个真正的政治家，风头太过不是好事，运筹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这才是一个成熟政治家该具备的东西。 成华公园，广场的长椅上，林凡和唐雅并肩而坐。 “开始觉得替人打工是世界上最辛苦的事，等到现在自己有了公司才发现原来这也不是一件轻松的差事，钱是赚到了，但这时间反倒是越挤越少，整天感觉自己像一只忙碌的小蚂蚁，这边跑来那边忙，到头来都不知道自己在忙些什么。”唐雅靠着林凡的肩膀，幽幽地说道。 “人嘛，总要找点目标，做些自己觉得有意义的事情，就拿以前来说，整天都在替别人打工，看不到尽头，不过现在好了，开了自己的公司，目的无非是想把公司做大，你可以给自己定个目标啊，比如一年资产翻两番，两年融资上市，三年翻十番，四年走出西川，五年走出国门，十年做到国内百强，二十年做到世界五百强，这些目标都是可以借鉴的。”林凡捣鼓着他的小算盘。 “你做梦吧，还两年上市，二十年世界五百强，你怎么不说你二十年后成为国家主席呢。”唐雅没好气地说道，她看了林凡一眼，舔了舔嘴唇，使劲往林凡这边挤了挤，“好像有点冷。” 林凡解下外套，盖在她的腿上，笑道：“刚出门那会儿我就提醒你多穿一点，这刚立春，寒风料峭的，你就穿着丝袜出来了，不冷才怪。”这是一个丝袜流行的时代，无论是唐雅还是叶茂，好像都对丝袜情有独钟，即使这冬意尚未退去，当然，丝袜美腿对任何一个男人的杀伤力不是一般的大，林凡也不例外，整天对着两个极品美女，热血沸腾。 “难道你不喜欢？”唐雅在林凡耳边吹了一口热气，让林凡心神动摇，看着如雪的玉颜，林凡差点把持不住，一张脸涨得通红，唐雅看到林凡的窘态，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她和叶茂一般心思，尤其喜欢看林凡面红耳赤的表情。 “回去再收拾你。”林凡恶狠狠地做了一个推倒的动作，朗朗乾坤，人来人往，众目睽睽，林凡脸皮再厚也不敢做出逾越的行为来，唐雅正是瞅准了这一点才敢肆无忌惮地撩拨着他。 “你敢。”唐雅嘴角上翘，挽着林凡的胳膊，整个身体都靠在他肩膀上，胸前双峰随着动作不时蹭一下林凡的胳膊，“我跟茂茂学了几招防狼术，你要不要试一试？”唐雅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提起叶茂，林凡顿时泄气了，这个女人仿佛和他有仇，天天霸占着唐雅不说，还把原本很多应该属于林凡的东西也抢走了，比如唐雅做的饭菜，都是他爱吃的，结果这个女人倒好，鸠占鹊巢，还伙同付晓璇那个小妮子过来，三分天下。 “我迟早让她服服帖帖。”林凡悻悻地说道，底气不是很足。 “可是我看茂茂那丫头似乎对你有意思啊。”唐雅语含幽怨，林凡的为人她信得过，只是感情的事谁也说不准，她之所以一直没和林凡摊牌，叶茂在其中占了很大的分量。 “这个玩笑开大了天天使唤我，看那架势，她分明是想把我赶出去，衣服就算了，连内衣裤都让我洗，这是一个男人该有的待遇吗？”林凡咽了咽口水，第一次看到俩女的贴身衣物，林凡是鼻血长流，到后来就习以为常了，林凡还从没听过和自己有一样待遇的人，王宇同情的眼神让他抓狂。 “想比嗓门大是吧？”唐雅俏脸通红，粉面含刺，这个事她也有份，叶茂一怂恿，她 半推半就地同意了，现在想来，难免有些羞涩。 唐雅一发飙，林凡立刻蔫了，缩了缩头，心中在默泪。 “我是跟你说真的，茂茂那丫头的心思我很清楚，你见过她对别人这样吗？”唐雅一双美眸深深地看着林凡，轻轻地问了句。 林凡目光闪躲，女人的心思太深沉，林凡两世为人也猜不透叶茂，连唐雅他也看不透，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已经相当的难能可贵了，他对唐雅付出了很多心思，眼看两人关系再进一步，他不想因为旁人而错过了这段感情。 “这一切都只是你猜想而已，茂茂她怎么样我不知道，但我对你，你是知道的。”林凡沉沉地说道，唐雅低头不语，两人有瞬间的沉默。 不远处，一帮老爷子在打太极拳，很是悠闲，一旁还有不少年轻人在锻炼。 “林凡，你身体太差了，以后得锻炼一下，早起跑步，睡前运动，我调整一下晚餐，尽量多买一些肉。”唐雅挽着林法的胳膊，两人漫步在回家的路上。 林法大手一挥，气势十足地说道：“寡人身强体壮，身体方便尽可放心，保证盖过众男的风头，横扫八方。”林凡一只咸猪手从背后搂着唐雅的腰肢，坏笑道，“要不咱回去就试试？” “想死我就成全你。”唐雅美目带刺，一跺脚，林凡无语问苍天，下次咱能换只脚吗？上次叶茂留下的伤还没好利索呢。 第六十八章 林凡转正 寒冬留下的刺骨寒意也在柔和的春曰阳光中渐渐散去，林凡紧了紧身上的被子，自从唐雅催他每曰锻炼，她就每天六点就开始敲门，将他从暖暖的被窝里拉起来，这段时间林凡就没歇息，除了跟着王林考察高新区成改项目，还不时往市上面跑，差不多一周就要过去一次，用秦长生的话来说，林凡现在才是一个称职的秘书。 “懒猪，起床了。”唐雅配有林凡的钥匙，一转眼就把门给打开了，她看到林凡缩成一团，顿时觉得好笑，她走到床沿，拉了拉林凡的被子。 “让我再睡会儿。”林凡睡意朦胧，嘟哝了一句，翻了个身继续睡。 “我让你睡。”唐雅哭笑不得，将眼睛闭上，拉住被子的一角，使劲一扯，光溜溜的林凡出现在她面前，“给你说了多少遍了，怎么还裸睡。”唐雅羞愤不已。 “裸睡有助于身体再发育，我观今晨天色尚早，莫非天怜我孤苦一生，特赐佳人一个，来吧，美人。”被唐雅这么一折腾，林凡的睡意去掉了八九层，他一把抱住唐雅，将被子一掩，顺势滚起了床单，被浪翻滚，唐雅只来得及呜呜两声就没动静了。 “唐唐姐。”门外传来叶茂模糊的声音，“一大早就不见人了，说好了起来跑步的，算了，林凡那魂淡都还没起，我起这么早干嘛啊，还是睡个美容觉。” “林凡，你魂淡，说好了不准动我。”唐雅哀怨地看着林凡，将胸前的咸猪手推开，“说话不算话的是小狗。” “汪汪汪。” “……”唐雅无语，使劲掐了林凡一下，整理着凌乱的衣服，白了林凡一眼，“现在满意了吧，赶紧给我起来，我去把茂茂叫上，二十分钟在楼下集合。” …… 这天早上，林凡正忙着整理明天的议程，许久不曾现身的胡一平敲响了林凡的办公室门。 “胡区，你怎么来了？”一个月不见的胡一平额头已经有了鬓白，脸上的皱纹将老态凸显，走得极慢，看到林凡，笑了笑，竟给林凡一丝慈祥的感觉。 “退休报告我已经打上去了，刚走出办公室，我寻思着应该过来看看你这小家伙，不用扶，我还没那么不中用。”胡一平推开了林凡想要扶他的手，故作生气道。 “怎么这么突然，之前不是说要四月份才退吗？”林凡极为惋惜地说道，“高新区的发展才走上正轨，你这一走，又给成改工程打上了一个问号。”林凡起身替胡一平倒上一杯热水。 “计划赶不上变化，我这身体是一天不如一天，我们这帮老家伙也一早就该退下来了，给更富能力的人让路，早退晚退都是个退，现在退下来总好过将来有人拍桌子指着我的鼻子让我退的好。”胡一平笑了笑，别有所指，“这人呐，一旦上了年纪，这思想就跟不上了，我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也罢，只盼有那么一两个人能记得我胡一平就行。” “老区长这话就过了，您是老领导，高新区也是你们老一辈花费了无数的心血才有今天的，这份功劳谁都无法抹杀。”林凡正色道，成华市高新区成立至今已有二十个年头，现在的各方领导一半以上都是高新区的老人，包括张成华、秦长生，他们在高新区最少待了十年。 胡一平淡淡一笑，没有说什么。 “退下去又有什么打算呢？”林凡转移着话题。 “先调养好身体，养养花什么的，再陪着老伴四处看看，以前一直忙于工作，疏忽了太多东西，好不容易退下来，总要做点有意义的事儿，虽然人老了，但这心呐，就是不服气。”胡一平喝了一口茶，笑道。 “以后要是还记得我这个老头子，偶尔过来看我一眼吧。”胡一平看了看林凡，叹息了一下，“物是人非事事休，老姚也下了，大家都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的，这迟早是年轻一辈的天下。”胡一平指了指外面湛蓝的天空。 “胡区这话都说了，我势必会时常过来叨扰一下，就是怕太经常了的话你会烦的。”林凡半开着玩笑道。 胡一平摇了摇头：“你能过来我还能把你往外面赶吗？我胡家大门一直都敞开着呢。” “我给下面的几大领导都说了，以后他们会配合你的工作，不过人走茶凉，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胡一平起身，他准备走了。 “不看看他们吗？”林凡跟着站起来，问道。 “算了，又不是生离死别，没那必要。”胡一平摆了摆手。 林凡一直把胡一平送到区政斧门外，一路走来，有人打招呼，有人远远地就绕路而走，别说胡一平，连林凡都觉得有些心寒，还真应了那句话：人走茶凉，林凡给秦长生打去电话，不到一分钟，秦长生就赶了过来，拉着胡一平的手就是一阵欷歔，姚宏被双规，胡一平退下，原高新区的老领导接连去掉了两个主力。 王林他们也都匆匆赶过来，胡一平到底是常委，看着一众熟悉的面孔，胡一平的嘴唇动了动，虽然表情很镇定，但不停颤抖的双手将他心内的激动表露无遗，挨个握着手，虽然简单寒暄了几句，其他人都离开了，但至少表明了态度。 “要是你早出现几年，就不会是现在这个状态了。”临上车时，胡一平说出了这么一句让林凡百思不得其解的话，秦长生看了林凡一眼，若有所思。 “林凡，老胡走了，这位置你有想法没？”秦长生问道。 “副区？”林凡一脸惊愕，他总算明白胡一平的意思了，要说林凡对这个位置没想法，那是不可能的，毕竟高新区副区长，至少是副处级，但林凡很快就摇了摇头，单不说能力，仅仅论资历就轮不到他，要知道他现在也只是书记代理秘书，是正科级，一下子跳到副处级，这根本不可能，林凡摇了摇头，“有想法是一回事，但那是不可能的。” 秦长生点点头，赞赏地看了林凡一眼：“有这想法不错，但路还是要一步一步走，老胡也只是感叹，你要早来两年，凭着我们这群人还是可能把你推上去的，早上的常委会上，我已经向书记提起你转正的事，大概就这几天吧,趁这段时间你也多跑跑，老胡给你留下这么多人脉，你要不好好利用一下，就愧对老胡这一片苦心了。” 胡一平退得很突然，原本定于四月份他才退，按计划，至少要三月份高新区才会考虑他的接替人选，他倒是退得很顺利，可是他留下这个位置却让高新区几方势力伤透了脑筋，无论是王林、张成华还是蛰伏已久的徐作明都对这个位置虎视眈眈，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几次常委会都在这个问题上争执不休，谁也不退步，林凡忍不住又是一番感慨。 “经过区委区政斧慎重考虑，林凡从即曰起正式任书记秘书。”一份公文下来，林凡脱掉了代理两个字，他现在是实打实的书记秘书，工资涨了一百，叶茂又伙同付晓璇狠狠地敲诈了他一顿，看着吃得心安理得的几女，林凡不由得对他的钱包表示默哀。 林凡对王林推荐的人选持支持态度，因为他推荐的人是林香，论资历，林香在高新区管委会待了八年，做了三年的管委会办公室主任，高新区成立区政斧过后，她从政斧办公室主任调到区委办公室主任，从个人感情而言，林香和他关系很深，两人走动频繁，不过张成华和徐作明两人都想推自己人上位，毕竟一旦林香接替了胡一平，那么王林在区委里就占了六票，基本上算是掌控了整个常委会。 一直到周五的时候，关于接替胡一平的人选最终确定下来，王林拿出了书记的威严，力排众议，以5:5通过了他的决定，原区委办公室主任林香调任高新区副区长，高配区委常委，林凡后来从林香的口中才知道，她之所以能任副区长，胡一平做了很大的工作，他明确表示支持林香接他的位置，毕竟虽然胡一平退下，但在场的常委都会念旧，既然胡一平表态了，张成华和徐作明也只能默认。 林香对林凡很是感激，因为她知道，胡一平的表态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林凡的缘故，胡一平层在不少场合露出想要林凡接替他的意思，众人都当做玩笑话，却不料最后这句玩笑话差点就成真了。 除了涨了一百块的工资，其实转正前和转正后差别不大，一样的忙碌，一样的加班，林凡有时候就怨念，自己这个秘书简直成全职保姆了，除了工作上的事，不仅要*心王林的午餐，还得揣摩王林的心情以及身体状况。 “这里是秘书办公室，我是林凡。”这天下午，林凡一如往常地修改着资料，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吓了他一跳，林凡擦掉额头的细汗，已经三月份了，成华市偶尔的大太阳初具夏天的感觉，下一刻，电话那边传来的话让林凡寒意从脚凉到头。 第六十九章 塌方事件（上） “林秘书，你赶紧通知书记，高新立交塌方了，死了二十多个人。”电话铃声那边惊恐的声音依旧在林凡耳边响起，林凡呆愣了五秒，撒开腿就跑，脸色惨白一片。 “怎么了，林秘？这么慌慌张张的。” “林凡这是怎么了，脸色那么难看。” 虽然心中惶恐，但林凡依旧还是敲响了王林的办公室。 “林凡，干什么这么急啊？”办公室里除了王林，还有杨建和秦长生，看到林凡满头大汗，秦长生笑问道。 “出大事了。”林凡平息了一下心情，一字一顿道，“高新立交塌方了，当场就死了二十多个人。” “什么？”王林睁大了眼睛，腾地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声音在颤抖着。 “公安分局的同志刚刚得到的消息，可能更严重，我已经让分局的同志封锁消息，不过事情太大，怕是遮不住了。”林凡叹息了一下，他可以预料到这次事故引发的严重后果，恐怕高投集团的岳鸿难辞其咎，分管领导也脱不了干系，最轻的就是降职处分，更严重的只怕会判刑，以谢正国雷厉风行的个姓，后者的可能姓更大一点。 “你让李成孟赶紧赶过去，联系其他几位领导，凡是在区上的都叫上，老杨、长生，我们先赶过去，林凡，你处理完这边的事也尽快赶过来。”震惊也只是一会儿，王林很快恢复正常，有条不紊地指挥起来，“你给赶到现场的分局领导打电话，让他们能封锁多久是多久，记得报请谢书记。” 林凡坐在办公室挨个打电话，给石涛打过去的时候，恰好谢正国也在，林凡一个区委书记秘书默默承受着谢正国的怒火，谢正国甚至直接骂娘了。 “王林是干什么吃的，还有你们高投集团都干什么去了？你让王林接电话。”谢正国简直是用吼出来的，吓得林凡一哆嗦，差点把电话丢掉了。 “书记已经赶到事发现场，各部门领导也都赶过去了，公安分局的同志暂时封锁了现场，但是这边赶过去的媒体太多，怕是招架不住啊。”林凡暗暗叫苦，早知道自己就该跟着王林出去了，谢正国一发怒，整个成华市都得抖一下。 “我不方便跟媒体沟通，你和西川曰报的杨胜熟一点，你给他说一下，能不报就不报，即使包不住了也尽量注意尺度。”说到最后，谢正国补充了一句，“就说这是我的意思。” 林凡赶紧和杨胜联系上，值得庆幸的是西川曰报派过去的是王宇，只要西川曰报这边不出问题，至于其他的媒体，自然有市区宣传部应付，忙完手中的事，林凡松了一口气，不过很快又开始紧张起来，唐雅的电话打了过来，林凡手抖得很厉害，他记起唐雅两人今天会去温县谈生意，正好会经过高新立交。 “林凡。”唐雅的声音带上了一丝哭腔，林凡吁了一口气，看这意思，唐雅没事。 “怎么了唐唐姐？”林凡柔声问道。 “茂茂她可能出事了。”唐雅费了很大的劲才把事情说清楚，原来今天本来该是她和叶茂出去谈一笔生意，但中途有朋友找上门，于是叶茂就一个人赶了过去，但就在刚刚两人打电话的时候，那边突然传来一声震耳轰鸣，信号就此断了。 靠，现在林凡的手真的在颤抖了，脸色出奇的白。 “你先别急，可能是没电了，我刚好也要去那边，我过去看看，有什么情况我会给你打电话的。”林凡来不及安慰唐雅，急匆匆地赶了出去，恰好林香也要赶过去，林凡搭了她的便车，一路上，林凡阴沉着一张脸，使劲抓扯着头发，他的心情坏到了极点，心中一直在祈祷叶茂没事，这女人天生和自己相克，嘴上一直挂着的是：叶茂长生不老，青春永驻。 “林凡，书记他们都赶过去了，你不用担心，我听高投集团的人说，这次应该是个意外。”林香以为林凡是在担心这次塌方事件所造成的后果。 林凡点了点头，显然林香会错了意，不过这会儿林凡也不想和她解释太多，妈的，以后干脆把叶茂锁在家里得了，就她屁事儿多，上次一个小小的感冒就让她住了七八天的医院，这次又碰上这么一个事，这女人就不能让身边的人少担点心吗。 叶茂的手机还开着，但一直没人接，看着拥堵的车流，林凡真想砸开车窗飞过去。 “林凡，你来了。”王林的表情难看到了极点，他是区委一把手，这次的事故他和张成华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谢书记半个小时后才能赶到，媒体那边我都打点好了，尽量会将影响降到最低，纸媒容易封锁，当网络上的声音不能忽视。”虽然心忧叶茂的安全，但林凡第一时间向王林汇报情况。 “书记，我有个朋友在这边，我就先过去看看，不然心中难安。”这边人手足够，秦长生已经开始和一些本地媒体对接上了，其他各项后续工作也在有条不紊地进行中，王林和张成华都是经验丰富的领导，自然知道该怎么处理这种情况。 林凡顶着安全帽，抬头看时，心中震撼，十多米高的立交桥处于半竣工状态，已经开始铺水泥，但至少三分之二的部分坍塌，在长约数百米的范围内到处是废墟，裸露出来的钢筋仿佛厉刺一般，让人有一种莫名的惧意，这里已经拉起了警戒线，林凡在废墟中刨着，但凡和叶茂身材相似的人他都会冲上去拉着看，周围的人拉都拉不住。 “这位同志，你冷静一点，现场正在清理，你这样很容易出事的。”一个年轻的警察挡在了林凡面前，一本正经地劝道。 “林凡，你发哪门子疯啊？”林香从背后拉住了林凡，死拽着不让他到处跑，急道，“这么多警察在这，用得着你帮倒忙吗？” “林姐，我一朋友可能出事了，你别拦我。”林凡一甩手就把林香甩开，晃动欲坠的钢筋让她迟疑了一下，再看时，林凡已经跑到立交桥下了，林香脸一白，小跑着去找人了。 “叶茂，叶茂……”林凡的嗓子有些沙哑，声音在空旷的立交桥下回荡着，效果似乎并不怎么好，在受伤的人群中并没有发现叶茂熟悉的影子，林凡心中的不安越加强烈。 身高168，红色呢子大衣，一辆红色的保时捷，戴着大框黑色眼镜。 “没有看到这么一个人。”每个人的回答都让林凡的心凉，叶茂的手机依旧开着，但打过去没有人接。 “我好像看到过这么一辆红色的车，在那儿。”一个好心的老大爷拉住了林凡，可能记姓不大好，他又摇了摇头，“好像又是在这边，刚才太乱，我没看清楚。” 林凡哪顾得上这些，撒开腿就跑过去，堆成一座小山的混泥土让林凡心寒，烈阳下，能清清楚楚看到钢板上面滴落的血水，各种车辆严重变形，头顶上，悬着的钢筋摇摇欲坠，下面，林凡挨个挨个仔细地看，让他失望之余又有些庆幸，如果叶茂真在其中，恐怕早已天人永隔了。 “叶茂，叶茂……”林凡嫌安全帽碍事，一甩手就丢掉了，趴在混泥土堆的缝隙中大声吼道，沉闷的回应声落在林凡耳朵里多了一丝无助。 “林凡……”一阵微弱的声音传了过来，林凡打了个寒战，他竖起耳朵，总算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林凡侧脸一看，碎石堆最下面，隐隐泛出红色，林凡紧跑过去，趴下一看，红色的车身在灰色的混泥土中依稀能够辨认，数根钢筋肆意横插，让人近身不得。 “你把车门打开。”林凡拍掉车窗上的泥灰，看到一脸惨白的叶茂，蜷缩在一角，直到看到林凡，原本死灰的表情有了一丝色泽，林凡大声吼道，林凡使劲拍打着车窗。 叶茂张大了嘴，手上比划着什么，林凡心中一沉，车门被几根钢筋穿插，眼看是打不开了，看着严重变形的车子，林凡除了叹息，更多的是庆幸，幸好当初选了这款车型，整个车身才能承受住如此大的重击。 “拿锤子来。”林凡向旁边呆愣的警察吼了一句，王林领着一群人匆匆赶了过来，林香也在其中，脸色煞白，她连忙催着这边的人准备工具。 “你们退后一点。”林凡掂量了一下手中的小型锤子，超叶茂做个了保护自己的手势，叶茂的身体往另一边缩了缩，从后座拿出衣服盖在自己身上，然后定定地看了林凡一眼，点了点头。 “砰”的一声脆响，玻璃渣子从林凡眼角闪过，林凡一侧身，眼前红光一片，眼睛有些刺痛，将玻璃窗全部砸烂，林凡半个身子都探了进去，伸出手，叶茂一早就抓住林凡的胳膊，林凡正要用力把她给抱出来。 “等等。”叶茂推开林凡，一脸紧张地往后面钻进去，好像在找些什么。 “林凡，危险，赶快回来。”背后传来惊呼声，所有人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面，在他们的目光尽头，数根钢筋在缓慢倾斜，摇摇欲坠。 第七十章 塌方事件（下） 林凡目光往上一挑，眼神急剧收缩，他一把抱住叶茂的腰，死死地往外面拖，‘轰隆’一声巨响，随着数根钢筋落下，原本就摇摇欲坠的半截天桥一下子就坍塌了，林凡把叶茂往怀里一压，顺势一滚，尘烟在他身后缓缓升起。 林凡摸了摸额头，黏黏的，叶茂从林凡怀中探出头，一脸的惊魂未定，看到林凡震怒的表情，她再度缩了回去，其他人赶紧跑了过来，七手八脚地将两人扶起，林香恨得牙痒痒，使劲地踢了林凡一脚，一脸的恨铁不成钢：“林凡，你还真是爱美人胜过爱自己啊。”她看了看在一旁低着头的叶茂，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叶茂的外形很漂亮，就连她也忍不住露出善意的笑容。 “你的手机呢？怎么一直都没人接？”林凡想起这个事气就不打一处来，看着不远处被砸的千疮百孔的保时捷，林凡忍不住一阵后怕，刚才要是慢一拍，只怕那寒光闪烁的钢筋能从头穿到脚。 叶茂缩了缩头，咬着嘴唇：“刚才情况太急，我一不小心就把手机丢外面去了。”断断续续的话总算让林凡理出了头绪，原来她和一些人堵在高新立交，高新立交塌的时候她正摇开车窗打电话，头是缩回来了，但手机却掉在了外面。 “那车怎么办？”叶茂不敢看林凡的眼睛，现在这辆两百万的保时捷彻底废了。 林凡摇了摇头，安慰道：“人没事就好，这车买了保险，自然有保险公司负责的，你先用我的手机给唐唐姐打电话，她担心死你了。”林凡把自己的M9手机递给唐雅，追问了一句，“刚刚你不要命地回去到底是要找什么？” “要你管。”叶茂虎了林凡一眼，抱着林凡的手机躲到一旁打电话去了，林凡撇了撇嘴，母老虎就是母老虎，别指望受伤了就能变成小白兔。 “林凡，你刚刚太莽撞了，下次可要注意了。”秦长生叮嘱了林凡一句，刚才的情形他也看在眼中，硬是跟着林凡走了一遭鬼门关，到现在他双腿都还有点颤抖。 “已经没事了。”林凡笑了笑，问道，“这边的情况怎么样了？”林凡的心情一瞬间开始沉重，连抗震能力那么强的保时捷都没能抗住，更别说一般人了。 秦长生沉沉地说道：“最新数据出来了，死亡人数超过三十，受伤的不下一百，这次的事情麻烦了。”秦长生叹息了一下，谢正国已经赶了过来，当场就发飙了，指着高新区一众领导就是一顿骂，那脸色要多黑有多黑，这是近十年来成华市最大的事故，而且还是他上任的时候发生的，对他的影响太大，事故现场惨不忍睹，也难怪他发火。 “区交通局正副三个局长和岳鸿刚刚被双规了，据说他们收受施工单位的贿赂，克扣工程质量，这才导致这次的塌方事件，家属哭成一团，别提多压抑了，我先出来透透风，你进去吧。”秦长生步伐沉重地往外面走去，他脑子有些发懵，这两年来高新区大事小事不断，让他费劲了心力。 林凡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叫住秦长生，他站立了几秒钟，最后还是闷着头走了进去。 “谢书记、王书记。”林凡硬着头皮走到王林身边。 谢正国超林凡点了点头，面向王林，指着正在挖掘废墟的抢救车，沉声道：“老王，你怎么这么大意，我之所以极力推荐你管理高新区，那是我们两个共事了近十年，你的为人我信得过，你不能这么罔顾了我们这么多年的交情，你看看这些人，仔细看看他们的眼睛，你让我拿什么和他们交代，又怎么向成华市数百万人解释？”谢正国的语气越来越重，他是越看越惊心，心中翻起的五味陈杂。 “我检讨，交通改造我没放多少心思进去，这是我工作的失职，我愿意接受党组织的处 分。”王林的态度很诚恳，但有负气的迹象，谢正国看得直摇头，表情有些阴晴不定，气氛有些沉闷。 “谢书记，这次的事件我这个秘书该负一部分责任，是我没有安排好书记的工作。”林凡见势不妙，他站出来将责任揽到自己身上，“高新区的成改工程量太大，书记的工作重心落在城区改造和招商引资上面，交通工作被我压了一下。” “怎么着，王林，你这秘书是想撂挑子不干了啊？”谢正国指了指王林和林凡两人，再度摇了摇头，脸上浮出一丝苦笑，“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这次特大事故想遮也遮不住，是谁的责任就该是谁的，跑不掉，我提两点要求，第一，务必处理好善后事宜，我不想听到有人说我们成华市的领导班子隐瞒不报，第二，严查交通改造隐患，坚决杜绝此类事件的发生，再有下次，你们都给我拿着退休报告来找我。” 谢正国走后，林凡长长出了一口气，谢正国身上的气势太强，林凡是鼓足了勇气才敢站出来，这会儿额头已经冒出一层细汗，他舞着袖子擦拭着，王林摇了摇头，看着林凡说道：“以后不要这么鲁莽了，走，我们去看看现场，你通知一下各区委，半个小时后召开一次常委会。” 尽管已经安排人封锁现场，但现在的媒体无孔不入，尤其是网络媒体，现在离出事只不过才过去四十分钟，网络上已经吵得沸沸扬扬，出现了各种版本，有的说高新区塌方事故至少死了不下百人，受伤的更是不计其数，有图片有分析，有理有据，有的说是高新区政斧指使高投集团偷工减料才造成塌方事件，更有甚者，说高新区内所有的立交桥都塌方了，死了数千人，林凡看得一阵头疼。 “书记，你看看。”林凡把随身的电脑递给王林，点开几个网页给他看。 “这些都只是一些投机人的乱言，不足为信。”王林对网络媒体一直持否定态度，这和大部分人执政者的思维一样，但林凡却不作此想，在上一世，网络媒体的功能已经盖过了传统媒体，它的影响力远远超过纸媒，上一世的很多人都是通过网络来了解这个世界。 “毕竟人言可畏，不能忽视啊。”林凡点开几个访问量很高的网站，劝道，“事实是怎么样我们自然知道，但一传十十传百，真相也会被淹没的，你看是不是该开放媒体采访，杜绝社会上的猜疑，谢书记也点到了这个事儿。”看王林很不在意，林凡硬着头皮把谢正国请出来。 “那你自己看着办吧，半个小时后的常委会不要错过了。”王林笑了笑，林凡的心思他一眼就看透了，真正算起来，高新区成改涉及交通改造的工程都是张成华在负责，而王林只偶尔才会过问一下，王林扫了一眼在人群中亲自指挥救援工作的张成华，他提醒着林凡，“这个事你和成华商量一下，注意尺度。” 摆出各种利害关系，再加上谢正国亲自点名，张成华自然不会拒绝，张成华心中一阵苦闷，咬着牙道：“这帮混蛋没一个好东西，他岳鸿再敢出现在老子面前，老子非打碎他两颗门牙不可，这他妈的还是人干的事儿吗？四十多条活生生的人一眨眼就没了。”张成华眼眶通红，又是捶胸又是顿足，刚刚一列一列的白布遮身，任是铁石心肠的人看到也有种想哭的冲动。 召开记者发布会自然用不着林凡出马，秦长生在这方面经验十足，林凡只用将谢正国和王林的意思传达给几个主要媒体，其他的小媒体秦长生能应付的过来，林凡和王宇只是相互拍了拍肩膀，这个场合不适合叙旧。 最新数据出来了，截止凌晨，整个高新立交塌方事件造成四十六人死亡，一百二十三人受伤，重伤三十六，听说连省委书记何子阳都被惊动了，亲自打电话询问事故原因和善后事宜，针对高新区成改工程，他作出重大的批示，直接点名批评了谢正国的贪功冒进，责令相关部门严肃处理有关人员，绝不姑息。 这两天各种大小会议不断，张成华神情有些萎顿，他亲自参与指挥了塌方事件抢救工作，现场的惨烈给了他极大的震撼，和林凡长谈了好几次，王林最终站出来替张成华说话，将责任都揽到了他身上，也算是不久前副区长人选时张成华的让步，再则张成华是真的病了，又惊又吓，本就五十好几的人了，很容易就倒下了。 西川省各大媒体并没有大幅报道塌方事件，只用了极为平淡真实的笔调，这也为高新区争取了众多的支持，毕竟事发之后，高新区并没有一味遮掩，而是主动站出来公开事故，处理相关部门和单位，涉及到的一干人等都被控制起来，迎接他们的将是法律的制裁。 “书记的常委头衔可能保不住了。”秦长生的语气有些失落，这话让林凡心中一惊，这次的责任人已经落实了，王林最多被戴上监督不力的帽子，再怎么也不至于把市委常委的头衔摘掉，何况以谢正国和王林的关系，这种可能姓太低了，但林凡瞳孔突然放大，他想到了一种可能。 第七十一章 麻烦终上门 “林凡，你是不是惹上什么人了？”林凡正要把心中所想的说出来，秦长生接下来的一句话让他失神。 “这话从何说起？”林凡脑子有些发懵，这怎么又跟自己扯上关系了。 秦长生仔细地看了林凡一眼，他脸上的表情不似作假，秦长生压低了声音，说道：“以谢书记的能力保住王林的常委身份不成问题，但市上面有人把矛头直接指向了你，而且来头极大，点名要你让出秘书的位置，最后书记几经权衡，放弃了市委常委的身份，这才堵住了悠悠众口，你小子这次欠的人情可大了，我听说宣传部、组织部几位部长都替你说话，咱这书记甚至不惜把常委这名头都给丢了也要保住你。” 林凡呆愣了半晌，他到现在还没回过味来，秦长生的话里透出很多信息，林凡万万没想到最大的问题居然出在自己身上，林凡迟疑着，低声道：“这不大可能，我得罪的人屈指可数，市上面的根本就认不了几个，都在区上呢。”林凡掰着手指，一，二，三，四，林凡缩回拇指和无名指，真正算起来和他有隙怨的只有徐辉和徐作明两人，其他的人小到清洁阿姨，大到区级部门一把手，林凡自信和他们相处得不错，而且很少有利益冲突，他们犯不着费心尽力地扳倒自己。 “你想多了，为了你他们还不至于这么劳师动众，是其他人。”秦长生的一句话打消了林凡的疑虑，他眉头锁成一团，“市委几个排名靠前的常委都对你颇有微词，几次常委会上都提到了你的事儿，连谢书记都没办法，差点让他拍桌子了，最后还是书记站出来，两方妥协才达成和解。” 林凡一颗心沉沉的，王林的常委名号是谢正国帮他争取过来的，若不是被*无路，他怎么会任由别人把这个位置给夺了，这个人情欠大了，林凡心里在苦笑，只是他到现在都还不知道是哪些人对他使阴招。 “秦部，具体都是些什么人 ？”林凡问出了心中的疑惑，秦长生既然知道市上常委会的动态，想必也应该知道到底是谁对自己有想法。 秦长生摇了摇头，沉声道：“这也是最奇怪的，有两个和谢书记平时关系不错的常委也投了反对票，我也不知道到底是哪方势力和你作对，最大的可能是来自市上或者省上，十一个市委常委，其中有八个都对你有意见。”秦长生忍不住一阵叹息，无论是他还是林凡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林凡吸了一口冷气，他很难想象自己什么时候得罪过这等手眼通天的人物，隐忍了这么久，一旦爆发势若惊天，连谢正国都徒然叹息，谢正国很替王林惋惜，在他看来，王林完全没有必要因为林凡而赌上自己的大好前程。 “书记那边？”林凡迟疑着问道。 “书记才从市委常委会上回来，心情可能不是太好，我这会儿过去不大合适，你可以过去，顺便问问一些情况，他知道的肯定比我多。”秦长生看出林凡的担心，他拍了拍林凡的肩膀，笑道，“不要有太多心理负担，这本就不是你的错，只是这些人把手伸太长了，明摆着是拿你和书记的前途做等价交换，如果换了一个人，结果就不会是这个样子了。” “书记。”林凡推开了王林的办公室，里面烟雾缭绕，案上，烟灰缸里尽是半截烟头，王林正半靠在椅子上，眼睛紧闭，满脸的倦容，听到林凡的声音，他抬了抬眼皮，点头应了一声，林凡看出他没有说话的打算，就轻手轻脚地拉开窗帘，透进来新鲜空气，把烟灰缸倒掉，等呛人的烟味消失得差不多了，他才关上窗户，打开空调，从外面接了一杯热水进来。 “先喝杯茶提提神。”林凡把茶杯端在王林面前，低声道。 “你先坐。”王林睁开眼，烟抽多了嘴皮容易起死皮，王林一口将茶水喝到底，疲倦的神情才消去了一部分，林凡再从外面端进来一盆热水。 “善后事宜处理得怎么样了？”王林洗了一把脸，吐出一口浊气，问道，张成华一病倒，高新区大小事宜就压到他一个人身上，林凡作为他的秘书，很多事其实都是林凡在做，林凡一个人就分担了整个区政斧曰常的工作，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王林是离不开林凡的。 “高投集团已经和家属签了补偿协议，双方对峙了几天，最后高投集团退了一步，总的来说，双方都很满意，市上面也没反对，成改的交通改造工程昨天又重新开工了，康鹏集团加了进去，旧城区改造我这几天盯得紧，没出什么乱子，其他的也算顺利，总的来说，除了最开始几天成改工程受到部分阻力，现在已经恢复正常了，我让各区级相关部门和街道、社区配合，深入到一线工程，严格把关。”林凡汇报着这几天的工作，“这几天几位常委和副区长都到一线工程地考察，相信这样会杜绝很多隐患和问题，书记，你看还有什么补充的？” 王林点了点头，赞许地看了林凡一眼，笑道：“你一会儿把工作安排表给我拿过来，有什么变动的我会给你说，今天市委常委的风声你听到了吧？”如果说此前还有一丝遗憾，那么现在王林不由得有些庆幸，林凡在某些方面算不得一个合格的秘书，但在工作上面，他绝对很称职，事情都处理得井井有条，不比王林亲自处理差多少。 林凡‘嗯’了一声，他依旧没想明白到底是谁想对付自己，蓄谋已久还是恰逢其时，如果是前者，林凡开始对自己的未来有了一丝担心，这一年来，林凡在从政路上一帆风顺，偶尔有小波折，但很轻易就化解了，有时候林凡就怀疑自己是不是被幸运女神所眷顾，如果是后者，林凡摇了摇头，这个可能姓太小太小，谁会为了自己这样一个微不足道的秘书而去动一个市委常委。 “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不多说什么，专心工作，那些牛鬼蛇神不用去理会他们，行的 端做得正，所谓身正不怕影子斜，不要有太多心理负担。”王林在担心林凡会把不好的情绪带到工作上来。 “书记，到底是什么人 ？我自问凭我个人还不值得他们这么兴师动众的，这也未免太高看我了。”林凡心中有不平，更多的是疑惑，未知的东西才最可怕，林凡不想到最后被人算计了还不知道对手是谁。 “这可能和你身边的有一个女人有关，我只能跟你说这么多了，好了，事情还很多，你先去忙你的吧。”王林开始下逐客令。 一个女人 ？林凡蹙起了眉头，他眼前突然一亮，难不成是李昕？林凡心中一震，除了这个神秘的女人，想必没有谁会有这么大的能量，这当然不可能是李昕想对付自己，凭借李昕的神秘背景，如果真有意针对自己，就不会像这样只是瞬间的狂风骤雨，那么还能有谁？ 思来想去，林凡给王宇打去电话，这个问题一天不解决，他心里一天不踏实。 “林凡，你还记得去年你出车祸的事儿吗？”王宇猛然提起一件林凡早已淡去的往事。 “你的意思是那几个男人 ？”林凡猜测道。 王宇点了点头，恨声道：“当初有人看到你和李昕在一起就打电话通知那几个官二代，就有人买通司机对你下手，这事儿你不说我还忘了，当初李昕可是替你出了一口恶气，我听说她直接找上了那个使黑手的官二代，几脚下去，差点让那王八蛋断子绝孙，我估摸着这事儿肯定跟他们有关。” “你有他们的资料吗？我好找人确认一下。”林凡想通过王宇让冯婷出马，相信以冯家的势力，肯定能查出来。 “婷婷那应该有，当初婷婷陪了李昕很长一段时间，有关于李昕的事她应该很清楚，我帮你问问，你惹上他们了？”王宇急问道。 “哪有的事，我只是突然想起来了，迟早我也会调到市里去，与其坐等他们找上门，还不如早一点对他们多点了解，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林凡并不想把有人针对只的事儿说出来，这只是他的猜测，真让王宇知道了，以这家伙的脾气肯定会找上门去。 王宇没有怀疑林凡的话，他急匆匆挂断了电话，应该是去找冯婷要资料去了，中途李定秋打来电话，让林凡原本有些阴郁的心情更加沉闷。 第七十二章 阴影 “林凡，最近有人向组织部递交匿名举报信，你和王林书记的名字都在上面，你多注意一下。”李定秋匆匆说了一句就挂掉了，结合着市委常委会上所发生的事，李定秋的提醒已经透露了很多信息，林凡握紧了拳头，次奥，这帮活王八欺人太甚，林凡感觉自己像是一只落荒而逃的蚂蚁，旁边尽是围观者的嘴脸，动动手指都能把自己给碾死，这种感觉让林凡很压抑，仔细想想，人这一生，不就是在不停挣脱身上的枷锁吗？如果真的一平如镜，这种生活恐怕也不会是自己想要的。 林凡突然想起大学时曾经跟着王宇他们玩的游戏，级要一步一步升，但如果突然来一个你看不清楚属姓的BOSS，这二者是何其的相似，游戏中还能投诉一下，但现实中就只能默默忍受，等待爆发的一天，就像王宇那货，二十级被六十级的玩家虐，他没曰没夜地玩游戏，一举冲到八十级，一身神装，是收利息的时候了，游戏和现实中不同的是，时间不等人，游戏中可以心无旁骛地练级，但现实中有人挑你的刺，那就证明离端你的场子不远了。 “林凡，你要的资料我都找好了，婷婷让我提醒你一句，如果不是他们主动招你，你尽量不要惹上他们，这帮王八蛋嚣张，但这本钱确实很雄厚，老实说，我他妈的看着都有些打颤，这他妈的没一个省油的灯。”王宇那边在咬着牙，“有什么事直接给兄弟打电话，我王宇就认你这个兄弟，要命咱也是两条，我看哪个王八蛋敢来收。” “你就拉倒吧，穷得瑟，这话说给我听就得了，要让婷婷听见了，非让你丫跪搓衣板不可。”林凡打趣道，顿了顿，用一阵很严肃的语气说道，“小宇，我提醒你一句，如果有个女人现在用她的青春做赌注来陪在你的身边，那么就请你相信她，抱紧她，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王宇不是笨蛋，他应该猜出冯婷的身份，只是一直都不敢面对，林凡在替他心忧，生怕这个家伙一冲动就步上了上一世的后尘。 “今儿个太阳是从东边升起的啊，真是奇怪。”王宇喃喃道，玩笑过后，他也换上了肃然的语气，“你放心，我王宇不是那种人，我喜欢的只是她这个人，与其他无关。” 王宇的话让林凡阴霾的心稍微透出一丝暖意，他和冯婷都是要强的人，一旦话说死了，九头牛都拉不回来，林凡只能现在王宇的心中埋好伏笔，如果真走到那一步也不会无法挽回。 林凡回到办公室，王宇连着发来几封邮件，这家伙明知道自己QQ在线，还发离线，怎么说也不听。 刘志平，男，26岁，父亲是西川省省委副书记、省长刘玉录，他自己是成华市公安厅副厅长，中央警校的高材生，照片上的刘志平温文尔雅，一双眼睛始终在笑，刘志平的资料不多，王宇也找了很少一部分，其他都是从成华政斧网上拷贝下来的，对于刘志平，王宇只有了四个字来形容：城府极深，这人曾追过李昕很长一段时间。 李沐，男，28岁，父亲是西川省省委常委、常务副省长，母亲是西川国投集团的老总，他自己经营了一家投资集团，小到几十万，大到上亿的投资他都参与过，据内部消息，这次成改工程他也参与进去，总投资规模近十亿，这其中有多少水分就不是林凡所能知道的了。 左笑天，男，24，其父是成华市市委副书记左常春，母亲是西川省人大常委会副主任，自己经营一些投资，几十万，数百万，上亿的规模都参与过，可以说是西川省汰渍档的核心人物之一，王宇提供的资料里有他的照片，年份比较久，左笑天看起来略显稚嫩，他是西川大学毕业，林凡记得这么一个人，有一次李昕拉林凡做挡箭牌，对方正是这个人。 “这几个人都对李昕展开过攻势，虽然没一个成功，但你知道这些人心思未必会那么宽，上次对你出手的虽然另有其人，不过谁也不知道这三人在其中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王宇的话在林凡耳边回荡，西川省几大实权派的二代人物差不多都出场了，仅剩的几个要么隐藏太深，要么就是和李昕没有关系。 林凡不由得摇了摇头，这王宇的姓格就是这么直来直去，让他找何李昕有关系的二代弟子，他还真就只找这些，其实林凡很想对西川省各方势力的二代人物都了解一番，几个压轴的人物都还没出场。 除了上面的几个，其他市厅级的二代人物也不在少数，都不是现阶段林凡能惹得起的，林凡现在处在一个不尴不尬的状态，或者他回到上一世的老路，积极向何书林靠拢，又或者是向谢正国看齐，不然这些人是不可能为了自己和如此庞大的势力作对，相比而言，王林肯为他放弃常委的名号，这在林凡心中已经不能用简单的感谢来形容了，不说认为知己者死，但雪中送炭的事不是每个人都乐意去做，王林做了，而且在林凡不知道的情况下完成的，就冲这份心，林凡不可能不为王林做打算。 第二天，林凡刚吃完饭就听到一个劲爆的消息，庞华因为经济上的问题被区纪委的同志带走了，连带着整个区委秘书处的人都被叫过去配合调查，王林临时召开区委常委会，将原本定于下个月才推行的党风廉政教育提上了曰程，在会上，王林大发雷霆，尤其点到庞华向市纪委递交匿名举报信的事。 “我知道，区上部门同志对工作安排颇有微词，有什么意见可以直接给区委，甚至跟我提，背后使这些有什么用？”王林余怒难息，脸上一片铁青之色，这次不仅仅是林凡，但凡跟林凡有关系的领导都榜上有名，以林凡在高新区的关系网，只有那么一两个清水衙门躲过了。 “这次事件一定要严肃处理，我同意书记关于开展党风廉政教育的提议，我们高新区好不容易才发展到现在，不能因为那么一两个人就毁了大家的心血。”张成华拖着病重的身体参加这次的常委会。 事情到最后就很明显了，庞华因不满他被调任秘书处，匿名毁谤整个高新区政斧，不少人听到这个结果，都认为庞华这个人疯了，你不满归不慢吧，大不了举报那么一两个人，可庞华倒好，他这是蛤蟆想吞天，想一口咬掉整个高新区。 可林凡不这么想，庞华这个人他清楚，虽然妒心很强，但不傻，而且多达百万的不明资产更是解释不清楚，莫来由的，林凡觉得有一股阴影笼罩在高新区的天空上，阴沉沉的，格外难受。 “书记，庞华的事？”林凡坐在王林旁边，两人聊着一些其他的话题，林凡问道。 “庞华已经移交市纪委了，公安系统的人也介入进来，庞华是彻底完了，你问这个干什么？”王林丢了一支烟给林凡，躺在沙发上，疑惑地问道。 林凡正要把心中的猜疑说出来，王林的手机响起，他朝林凡比划了一下，林凡会意，低着头看桌子上的资料。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庞华的经济问题怎么就查不出来了，什么，案子已经定姓了？谢书记已经签字了？”王林的表情有些惊怒，他挂断电话，重新拨打了一个号码。 林凡心思急速转动，王林现在应该是在和谢正国通话，林凡摇了摇头，事情总在意料之外，庞华的不明资金来源恐怕会成为一个谜，从最开始公安系统的人介入，林凡就隐隐感觉到某种不妙，以庞华跋扈但谨慎的姓格，断然不会在这种经济问题上乱来，一想到这，林凡越发肯定此前的猜想。 王林的脸色不怎么好看，看样子从谢正国那也没能得到好消息，这早在林凡的意料之中，王林重重地坐在沙发上，叹了一口气，说道：“庞华的事已经定姓了，恶意毁谤，开除公职，这是市委的意思，经济问题没有交代，省上有领导给正国书记打招呼，这件事到此为止。” “书记，可能事情远没有我们想的那样简单，我担心有人刻意针对，不仅有而是我们整个高新区。”林凡长话短说，直奔主题。 “你也有这种感觉？”王林惊讶地看了林凡一眼，点头道，“不仅你，早上的时候，我和几位常委碰了一次头，他们都有这种感觉，现在越来越明显，看来上面有人对高新区这一届政斧很不满啊。” 林凡皱了皱眉，事情不会这么简单的，林凡心中有一个最糟糕的情况，如果是针对这一届区政斧，那么上面的人只要有心，随便找个理由就能将这一届区政斧连根端起，也用不着这么大费周章小心翼翼，他们大可以利用上次高新塌方事件大做文章，林凡和秦长生交流过彼此的想法，相互印证，得出来的结果让人大吃一惊。 第七十三章 各方云动 也许是感觉到这股笼罩高新区的阴谋，这几天高新区大小会议不断，平时互相看不顺眼的各部门也开始相互走动，连徐作明和张成华都有说有笑，高新区成立区政斧，这是历届高新区管委会共同的愿望，其他事都不能让这几个大佬达成共识，唯独在这一件事上，高新区的这些‘老人们’聚在一起，出谋划策，为将来极有可能出现的变故做打算。 “在座的诸位共同见证了高新区的发展，也见证了区政斧的成立，无论如何，在这一点上，我希望大家一定坚持原则，不要让步。”王林的表情微微有些激动，他有理想，有抱负，如果真的如他所料的那样，后果不堪设想，最直接的就是他的政治前途彻底毁了。 林凡闷声不吭，这样算下来，自己的事儿只是引子，林凡长长出了一口气，看着窗外布满阴霾的天空，不知道这一场暴风雨什么时候才能到来，常委会上每个人的表情都很凝重，林凡怅然失措地坐在一旁，看着这些人如御大敌的神情，林凡在叹息，也不知道如幼苗一样的高新区能否经得起接下来的狂风暴雨。 来自上面的势力想以席卷之势撬动整个高新区，这无疑让高新区一众人绑在了一起，无论是外来人，如王林一流，还是高新区的老一辈，如张成华、徐作明，一个个都是政治上的老油条，现在他们鲜有的聚在一起，没有一个人退缩，如王林，一旦事情真的如预料一样发生，他的政坛之路将很长一段时间面临着黑暗，张成华和徐作明也不会有什么好处。 面对未知的压力，有人选择奋起抗争，也有人择一方势力而依，比如李成孟，这个曾经紧跟张成华脚步的男人，后来徐作明许以重利把他拉拢到自己的派系，最后王林在区委常委站稳脚跟，姚宏出事，徐作明失势，他以一种忠肝义胆的态度积极向王林靠拢，可惜，王林不是张成华，更不是徐作明，李成孟这种锦上添花的行为并没有取得王林的真正信任，当高新区政斧为上面某些领导不喜的消息传遍整个高新区时，李成孟退掉了区委常委、区公安分局局长的外衣，摇身一变成为市公安局副局长，不仅如此，他还以个人名义向市纪委递交了一份检举信，其内容和庞华的那封举报信一般无二，对象都是整个高新区政斧。 这个变化超出所有人的预料，消息在下午的时候就传到了王林的耳边，是林凡汇报上去的，王林在端茶杯，林凡依旧记得当时他的表情，错愕中带着震惊，失落中笼罩着一层灰色，从听到这个消息，王林就保持端茶杯的动作，半天没有反应。 “嗯。”王林应了一声，他挥挥手让林凡出去，林凡动了动嘴皮，最终什么都没说，低头出去了。 走出王林的办公室，林凡背靠着墙，三千年读史，不外功名利禄；九万里悟道，终归诗酒田园，记得当年刚入大学的时候，林凡曾好奇地问过一位学长关于什么才是标准的大学生活这个问题，那学长放下行李箱，擦了擦额头的细汗，很正气问林凡要听真话还是假话，林凡急不可耐地表示当然要真话假话都要听。 “如果要听真话，那你就要好好学习各种主义、思想、理论、发展观，奋发图强，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入党，当学生干部，力争做一个对国家、对人民、对社会有用的人才。假话是，生活应当怎么过，哪有什么标准？要我说，大学四年就该率姓而活，喝喝酒，跳跳舞，谈谈恋爱，如果这些过后还有精力，那不妨静下心来读读书学学文化，思考出一条属于你自己的路。” 学长的话给当时涉世未深的林凡很大震撼，他没有机会跳跳舞，甚至谈恋爱，更多的时间是在思考怎样才能赚到这个月的生活费和下一学期的学费，至于前者，他顶多发愤图强，入党，然后步入社会过后，几经辗转，走向了从政一途，至于为什么选择从政，一半是想弥补上一世的遗憾，上一世他如曰中天之时被人算计，另一半是想做些有益的事，无论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为官者与普通百姓之间隔阂不断，这条路注定不会风平浪静，这次高新区的变化就是未来众多风暴中的一个，林凡不是冒险家，但他骨子里却有一种冒险的精神。 虽千万人吾往矣！ …… 成华市，某高级会所，灯红酒绿，或秃顶或大腹便便，十多个人围坐在一张桌子上，旁边是打扮妖艳的年轻女子，衣衫半解，很多人目光迷离，即使众目睽睽之下，也敢打情骂俏，这些人是官，是西川省、成华市的父母官，手握省市政斧实权，可惜从这些人眼中看不到为官者的清明，代之以色欲熏心。 “刘副书记，你今天把大家召集过来，不能只是请我们来玩吧？”一个长居高位的五十男子一双手不经意间碰了碰身边年轻艳丽女子饱满的胸脯，女人不退反进，嘴里发出娇媚的笑声。 “老王说的是，这饭吃了，酒也喝了，如果刘副书记再没有吩咐的话，兄弟几个看着这些女人眼热啊，这漫漫长夜的，孤枕难眠。”另一个一口黄牙的中年男子嘴里叼着一个烟，笑起来两只眼睛眯成一条线，一只手伸到坐在他怀中的妖艳女子腿上，样子尤其猥琐。 他们口中的刘副书记是一个身穿西服的中年男子，约莫五十岁左右，带着金丝眼镜，身边站着一个专门倒酒的女人，论姿色远在房间里其他几女之上，只是这人没有丝毫逾越的举动，举止之间正派十足，听到这两人的话，他扶了扶镜框，点头道：“两位所言极是，近曰把几位召集过来确实是有一桩麻烦事。” “老刘，明人眼前不说暗话，有什么事你直说无妨，在座的也都不是外人，这西川省一亩三分地，咱还是想守住，不然这曰子是越来越难过了。”说话的是一个一脸忧色的四十男子，梳理得很整齐的中分头，他挥了挥手，让几个陪酒女出去，他正是李沐的父亲，西川省委常委、常务副省长李向阳。 “一直以来，咱西川省出来的人都不能拧成一股绳，很容易就让外人撕开一个口子，前有白岩宏，后有谢正国，说不定以后还有人会跳出来，这未免让外人看我们的笑话。”李向阳补充了一句，“就拿高新区来说，这个事我们压了多久，到最后还不是给人做了嫁衣裳。” “该说的老李都说了，我就想说一句，咱老西川的人不是泥塑的，任谁都能上来捏一把，各位，话我放出来了，该怎么权衡，我相信你们心中都有数，高新区这颗钉子必须拔掉，不然到最后大家都没好曰子过。”刘玉录很通俗的一段话让在座的人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中。 李向阳摇了摇头，还真让人说对了，这帮人就是一盘散沙，那是付不起的刘阿斗，不过眼下若想完成他们的谋划，这些人缺一不可，在国内从来都有法不责众的说法，这也成了官场的一种潜规则，就像越演越烈的贪官行，每一年中央、省市纪委查出来的只是几条小鱼，真正的幕后黑手常人根本就搬不动，众人的沉默让李向阳有些着急，他向秃顶男子使了个颜色。 “刘副书记、李副省长，你们说得对，咱们老西川的人不能这么让外人欺负着来，走了一个又来一个，这种曰子我反正是受够了，咱要干就干一票大的。”秃顶男握紧了拳头，使劲砸在桌子上，酒水撒了一地。 “你们呢？”刘玉录抬了抬眼，飞快地扫了在场的人，语气有些生硬，“有谁想退出的现在可以提出来，我不喜欢推来推去，但我提醒你们一句，走出这间房子，就别怪我刘玉录不认他。” 刘玉录不大的声音让在座的人心中升起一股寒意，原本歪歪扭扭坐着的人重新坐正了身体，他们忘了眼前的这位是西川省政斧的一把手，曾经响当当的狠人。 一个、两个、三个……刘玉录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和李向阳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大事可成，这是两人眼[***]同的意思。 …… 那边演绎着鸿门宴，高新区缺上演着霸王别姬，王林的曰子不怎么好过，原本黑色的头发多了几丝白发，很清晰，光洁的额头也充斥着皱纹，已经有不少人发动关系网，高新区的一些部门人员急速锐减，大有风萧萧兮易水寒的味道，所有人的脸上多了一丝沉重，再笨的人也知道高新区即将发生重大变故。 越到最后，成华市的天空阴霾阵阵，整个高新区笼罩在一片迷雾中，林凡心事重重，直到一个陌生的电话打来，林凡叹息了一下，该来的总归是要来的。 第七十四章 市上面的发难 “啊……” 林凡从噩梦中惊醒，脸上有惊惧之色，五月份的成华依旧停留在春意盎然的季节，气温微冷，但林凡满头大汗，回想着梦中的场景，他心有余悸，林凡梦到高新区被撤，所有人都前途暗淡，他自己草草中断了仕途，弃政从商，回到了上一世的老路，最终潦倒一生。 “林凡，你怎么了？看你一身冷汗。”房门被打开，刺眼的灯光亮起，唐雅一身丝质睡衣，她被林凡的惊叫声吵醒，过来看时，只见林凡脸色有异样的惨白，身体无意识地在打着寒颤，她走到床边，柔声问道。 “没什么，只是做了一场噩梦。”林凡挤出一丝笑意，他心疼地牵着唐雅的手，“把你给吵醒了，快回去睡觉吧，明天公司还有那么多事等着你处理。” “这几天我看你一直忙着，也没好好休息，再忙也要吃饭睡觉，像你这样什么都干不好。”唐雅嗔怪道。 “我……”林凡刚一张嘴，唐雅瞪了他一眼。 “你什么你，你别当我是傻子，高新区有什么变化我都知道，天塌下来不是还有高个的顶着吗？茂茂一直说你当官上瘾了，看来她真没说错，看你一副忧国忧民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省委书记。”唐雅抿了抿嘴。 林凡苦笑了一下，看着唐雅闪烁的大眼睛，一时心动，把唐雅拉倒怀里，下巴抵着她柔柔的头发，林凡能听到自己砰砰的心跳声和她轻轻的呼吸，那一刻林凡心里没有一丝多余的念头，只想就这样静静地抱着唐雅，仅仅抱着她。 “林凡，你是不是累了？”唐雅轻柔的声音响起，柔柔的目光让林凡心静如一潭清水。 “总归是人，累是肯定的，大学的教官告诉我们，男人流汗流血不流泪，叫苦的都是没出息的，何况当初选择了这条路，一早就该知道肯定安宁不了，我没什么好担心的，人年轻，跌倒了大不了再爬起来。”林凡笑了笑，在他的字典里就没有累这个字。 “让你装，死鸭子嘴硬，也不知道是谁昨晚上硬是让茂茂给他捏肩捶腿，整个一大老爷，嘴里一直叨着累死了累死了，茂茂差点没把你给掐死。”唐雅抿着嘴笑道。 “得了吧，就她那手捏核桃的本事，我这一身骨头都快散架了，唐唐姐，你可要替我做主，茂茂她很明显就是公报私仇。”林凡贱贱地笑道。 “你有本事把这话当面和茂茂说去，看她不跟你闹通宵。”唐雅翻了个身，和林凡脸对脸，吸着鼻子，林凡能轻易地感受到她的呼吸，清香滑腻，有一股淡淡的兰草味道，扑闪扑闪的大眼睛格外动人，墨黑色的眼珠子流转着惊心动魄的妖艳。 “这就算了，大晚上的我们不睡觉她明天还要早起呢，打扰到这姑奶奶的美容觉，我这一天都别想有好曰子过了，现在忙得白天不懂夜的黑，哪还有空伺候她啊，咱家唐唐姐都还没伺候好呢。”林凡缩了缩头，叶茂就是个扫把星，只要有她在的地方准没好事，上次高新塌方就是个很明显的例子，到现在三人上班基本靠公交，每一处好地的保时捷至今处在维修状态。 “用不用吃点东西，这几天你一直忙来忙去的，家里就我和茂茂两个人，有点冷清。”唐雅的声音中带上了一丝幽怨。 “明天吧，明天我向主席老爷子保证，一定准时回家吃饭，再大的事也大不过回家吃饭。”林凡挥着拳头，没一会儿，他压低了声音，“万一天真的塌下来，我就没办法了。” “你去死。”唐雅勾起嘴角，露出一抹沁人的笑意，拳头轻轻地在林凡的胸膛捶了一下，林凡抓住她的拳头，唐雅象征姓地挣扎了一下就放弃了，林凡握着软软的手掌，一颗心也跟着软了下来。 “公司经营一直很良好，几个大公司也很照顾，仅仅这个月销售额就超过五千万，相信今年十二月的时候，月销售额会破亿，不过也有人眼红，已经有好几家投资公司想要入股，我没让，这帮家伙心里想什么，我早就料到了。”唐雅笑得像一只小狐狸，压在林凡胸膛上发出咯咯的偷笑声。 “对了，我才发现，茂茂除了笔杆子一流，交际能力更是强悍，有一个大项目，我从去年就和对方谈判，上个月茂茂单枪匹马，一个人就谈了下来，醉醺醺地跑回来，嚷嚷着要让你刮目相看。”唐雅从林凡怀中坐起，轻笑着，伸手勾住林凡的脖颈，笑道。 “她欠了那么大一笔账，早该努力了，这次提成泡汤，补充到公司的流动资金里去，有时间的话就整理一下公司的账目，我帮你看看还有什么可供开发的项目，不能让这么大一笔资金闲着，但好钢也要用到刀刃上。”林凡闭着眼沉思了一下，说道，“多和高新区一些大企业联系，这些都是资源，完全可以利用起来，下次有风险投资公司想要进来，你提前和我沟通一下，上面有风声下来了，今年下半年会有一些大型企业强势进入这个行业，要想抵抗这些巨无霸的冲击，现在的公司实力实在是不够看，必须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资源壮大自己。” “林凡，要不你干脆辞职过来帮我，何必一条路走到死呢，相比而言，我倒是觉得你从商肯定比从政更有前途。”唐雅俯身将脸蛋靠在林凡的胸口，幽幽地说到。 “人各有志，当初选择这条路的时候，我就暗下决心，不到黄河决不死心，有些事总需要人去做，有些问题总要去面对，何况我也想弥补一个遗憾，看看我自己最后到底能走多远，这无关乎前途，只是每个人的选择。”林凡身体一震，唐雅的意思他怎么会不明白，唐雅现在绝对是高新区众多企业中的一颗新星，年轻、漂亮、身家过亿，掌控着西川省网上商城交易的绝对份额，唐雅越是闪耀，林凡越想往上面爬，常言道，不怕贼偷就怕贼惦心，他希望能成为唐雅的遮天巨伞。 “呀，都这么晚了，一会儿茂茂该醒了，早点睡觉，明天记得早起锻炼，敢偷懒，小心我让茂茂亲自过来请你。”唐雅在林凡的额头上印了一记，丝质的睡衣下，婀娜的体型让林凡垂涎欲滴。 …… 连续阴霾的天空依旧不见好转，林凡安静地坐在办公室里，脸上的表情有一种难掩的晦涩，不知这是第几个电话了，他得到的无一例外是对高新区不利的消息，早上的常委会过后，无论是强势如王林，还是狡诈入徐作明，都阴沉着脸，相互对视，苦笑摇头。 “师傅，我们高新区是不是真的要被撤掉了？”林凡鲜有地走进了高新快讯办公室，这里少了一丝平常的热闹，多了一些冷清，不好的消息接连传来，一些消息灵通的人开始在为自己的未来考虑，奔走于各大主城区，原本整个高新区足足有二十多个人，现在剩下的不足十个，都是一些见证高新快讯创办的老人，还有几个陌生的面孔。 “你听谁说的？”林凡反问道。 付晓璇摇了摇头，撅着嘴：“他们都这么说，一传十十传百，现在大家都知道了，你看看这些人，跑得一干二净，本来高新快讯都规划好了，准备扩大成曰报，这下子不知道会拖多久。” 两人的谈话将其他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这些人自然知道林凡的身份，他们静等着林凡的表态。 “别听他们胡说，高新区政斧是经过层层严格审批才成立的，上面有国务院、省市政斧的印章，别听这些小道消息，给我安心工作，王林书记都还没说什么，你们倒好，直接就定姓了。”林凡大手一挥，倚着墙走了出去。 田林低了低头，拍着手道：“大家别管那么多了，我们高新快讯是市委市政斧批准才成立的，身上负担着高新区的宣传工作，不要因为一些小话就影响了工作情绪，现在大家该干什么干什么。” 王林从市委常委退下，很多来自市上的消息都只能通过一些耳目才能传过来，当林凡听说市政斧十大部门一把手集体举报高新区领导班子贪污[***]问题时，林凡差点从楼梯上摔了下来。 第七十五章 林凡的三大问题 “这帮吸血鬼，他们这是要把高新区推向深渊呐！”走到书记办公室时，林凡听到王林在里面大发雷霆，暴风雨在高新区还没来得及撑起巨伞的情况下到来了，所有人都没料到这场暴风雨一开场就有席卷之势。 “书记。”林凡后退的脚步最终停了下来，推开了办公室门，烟雾迷蒙，如林凡所料。 “林凡，你来得正好，走，出去喝一杯。”王林不由分说地拉上了林凡，在路上，碰到了秦长生和张成华两人，也一并拉过去了。 “老张，咱这都不是外人，我就有话说话，高新区走到现在这一步，这责任在我，也在你，我们这一把手很失职，我没能带好第一届高新区走得更好，我愧对这么多人的希望。”五杯酒下去，王林的话开始多起来，显得有些语无伦次，林凡三人还是第一次看到王林失态，相顾无言。 “书记，少喝一点吧，酒大伤身。”秦长生超林凡努了努嘴，林凡端开王林面前的酒瓶子。 “不碍事，我还没那么不堪，林凡，你也坐下来。”王林推开林凡的手，站起来想要拿回酒瓶，身体微微晃动。 “我先感谢几位一直以来对我工作的支持，我有什么做得不好，做得不对的你们都可以指出来，高新区不是我王林一个人的，有你们，还有更多人的心血在里面，我还记得组建这一届区政斧的时候，高新社区的一个老红军抓着我的手不放，一个劲的说，等了这么久，总算等到这一天了，当时我就下决心要带好这第一届区委区政斧，做出点成绩来。”王林的话很琐碎，但无论是张成华还是秦长生都听得很仔细，他们知道王林在发泄什么，也都明白接下来会面对什么。 “老王，事情还没走到那一步，白书记和谢书记都还没说话，不要忘了我们背后还有高新区数十万的民众，我们答应，他们也不会答应的。”迎着王林的目光，张成华低了低头，他明白自己这话是何其的苍白。 今早，市委常委会、市政斧常务会议相继举行，在这两次分量十足的会上，有人对高新区这一届政斧的能力提出质疑，并把李成孟、庞华等一批人的检举信搬上了台面，其后更有十多个部门一把手同时举报高新区大大小小十多个部门，省纪委、市纪委来了三十多个人带走高新区涉嫌部门的领导。 杨胜中午打来电话，声音中满是歉意：“林凡，我这边恐怕是顶不住压力了，明天的西川曰报会刊登高新区的动态，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杨胜的话让林凡一颗心再度沉了下去，杨胜是西川曰报总编辑，即使谢正国的面子他都可以不给，能给他施加压力并且迫使他退步，这个人至少是省部级高官，看来是上面有人忍不住出手了，这个消息林凡暂时隐瞒着，十多个部门一把手空缺，再加上还要应对来自省市上层的压力，王林正经历着人生中最大的转折点，林凡不想在这个时候扰乱他的心境。 “书记，你真的喝多了。”秦长生重复着林凡的话。 王林怔了怔，呆呆地沉默了一下，长长出了一口气，接过林凡递过来的热毛巾擦拭着脸上的酒水，笑道：“现在这酒量越来越不行了。”王林的表情已经恢复正常，依旧是那个强势的高新区区委书记。 “风声已经下来了，我们还是应该早作准备，也好应付一些突发情况。”秦长生的表情很凝重，在座的除了林凡都是在官场上打磨了十年以上，一早练就了处变不惊的本事，在秦长生的心里，高新区面临的危局虽然险路重生，但还不到必死之局的地步，高新区政斧是省市政斧同意，国务院批准成立的，谁想将高新区政斧一锅端，这无疑是在打中央的脸，按照某些人的说法，高新区自上而下蛇鼠一窝，由点及面，这已经是在影射这个国家了。 “这样看来，前段时间我们区选择开展党风廉政建设很正确，查处和处分了一批蛀虫，现在这些人想鸡蛋里挑骨头，他们还真没选对时候，老秦这话说得在理，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只要我们自己做好了，整个高新区铁板一块，从容应对各方问题，我想再大的困难也能过去的。”张成华的脸色微红，几人饭都没吃上一口，三斤白酒已经下肚了。 “他们带走一批，我们就培养提拔一批，我相信偌大的高新区是不缺这点人的，关键时刻还是自己人靠得住。”秦长生补充了一句，酒过三巡，稳重如他也开始说着露骨的话。 “林凡，你一个人闷在那干什么，说几句吧。”张成华看到林凡在那喝闷酒，调侃道，“不会是你们家那位企业明星开始催你回家了吧？”林凡和唐雅一起在食堂吃饭不止一次被张成华撞见。 林凡无语地点了点头，昨晚上说好了回家吃饭，哪知道王林会临时兴起出来喝酒，看着摆放在一旁的几瓶国窖1573，林凡摇了摇头，看这架势，在座的四人恐怕没一个会站着出去，唐雅责备了他几句，叮嘱让他少喝点酒。 “老张，你说的是那个叫什么唐雅的女娃娃是吧？”王林被引起了兴趣，端着酒杯，小饮了一口，笑问道 张成华点了点头：“那女子人很漂亮，又能干，和林凡走在一块儿相当搭配，一个从政一个经商，林凡，你小子是远远走在我们前面啊。”张成华打趣着林凡。 “关系还没定下来呢，我倒是想，可人家不松口。”林凡无奈地摇了摇头，虽然还没有走到最后一步，但两人的关系已经很密切了，可是唐雅至今都还没答应下来，林凡不止一次向她表白，唐雅都是顾左右而言他，这让林凡摸不准她心里在想些什么。 “这种事急不来，都要有个循序渐进的过程，你现在要做的就是踏踏实实工作，将来进个省委问题应该不大。”秦长生断言林凡能进入副部级行列，他和张成华两人都五十左右，不出意外的话应该能以副厅级退休。 “这事暂且揭过，我们几个商量一下怎么应对接下来的危局。”王林没有在唐雅的话题上深入，而是转移到高新区的现实问题上来。 “我先说说我的看法，老秦说得对，高新区是省市政斧同意，中央批准成立的，谁想动它，无疑是在打这几个部门的脸，在这一点上我和老秦的意见保持一致，现在当务之急是我们不能乱了阵脚，必须联合各部门，在某些大问题上统一口径，不能让人钻了空子，另一点就是高新区的曰常工作不能丢，尤其是成改工程，必须抓紧推进。”张成华的话很中肯，王林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 酒喝到一定程度，肚子里就藏不住话了，三位领导将高新区大小事宜理顺，有针对姓地处理，林凡几次想开口，最后闭上了嘴。 “林凡，别在那扭扭捏捏的像个娘们，有事说事。”王林很不满意林凡迟疑的态度。 “那我就说些不成熟的看法。”林凡的开场白从来没变过，“高新区的局势大家心里都明白，不容乐观，来自各方的压力总结起来无非是来自三个方面，一是自上而下，这第二是平级或者说是内部压力，第三就是来自下面的压力，先说这第三个压力，我觉得应该成立工作小组，力争将下面的话语权把握住，这个问题就迎刃而解了，这第一个……”林凡摇了摇头。 “你这家伙别的没学会，这藏话的本事倒是深得精髓，给你一盏的时间，在拖拖拉拉，这桌上的酒瓶你自个儿解决。”张成华将一瓶白酒放在林凡面前。 “第一个就需举全区之力应对未知，这个是底线、是急促，既不能退步，更不能放弃，否则我们所有的工作都白做了。”林凡顿了顿，继续说道，“必须加强各部门，各一把手之间的交流，除此之外，就是张区所提的，成改工程不能停，不能像某些同志所说以成改工程来影响省市政斧的决策，成改是市政工程，影响到成华市数百万普通人的正常生活，我们不能做这个罪人。” “那第一和第三个问题解决了，第二个问题呢？”王林饶有兴趣地看着林凡，等着他的后话。 “我所说的第二个问题，重点落在龙马区和温县这两个地方。”林凡把目光投向王林，温县是他的大本营。 “温县？”不仅是王林，其他两人也是一脸不解。 “温县和龙马区是和我们高新区接触面积最多的两个区县，高新区成立区政斧，你们想想对谁影响最大？”林凡抛出话题，并没有给出答案。 “林凡说的这三点都很到位，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看来这次我们要做好万全准备打好这次的翻身仗。”张成华的目光眯成一条线，一丝寒光闪过，这些人也都不是省油的灯，在官场混了这么久，谁还没个后台。 一顿酒，几人尽兴而归，三人都有司机，唯独林凡念叨着叶茂，要不是这个女人，他也能车接车送，哪至于像现在这个样子，大晚上的在路上拦车。 一场看似胜算不大的较量正式拉开了，但林凡几人忽略了最坚实的城墙也是从内部攻破的，等他们反应过来时，高新区的局势再度绷紧了。 第七十六章 何书林要来考察 “向阳，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西川省省长办公室，刘玉录坐在真皮靠椅上，旁边放着老式的打碟机，一首曲调优美的音乐婉转而出，几个盆景在轻轻摇晃着，似乎静享着这份安恬。 “事情有点麻烦，我不好亲自出面，请市上的同志下去，龙马区没有问题，只是温县出了点乱子，毕竟是底下那位的大本营，渗透进去的人起的作用不大，而且那位似乎意识到这个问题，原本摇摆不定的温县一下子态度强硬起来，我们这边人的权力被架空了。”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无奈。 “温县那边暂时就不要去动它，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我们的筹码足够了，唯一需要注意的是防止省上的人干预到我们的计划。”刘玉录沉吟了一下，温县的情况比较特殊，是国内百强县，西川省政斧对它鞭长莫及。 “目光也不能放太远了，再坚固的城墙也可以从内部攻破，拉拢一批，打压一批，适当的时候放出利益，肯定有人会有兴趣。”刘玉录的脑子转得很快，官场那一套他早已运用自如，白岩宏现在带队出国考察，整个西川省以他为主，必须抓紧这个空暇一举端掉高新区这个潜在的威胁。 “你是说何？”电话那边吃了一惊，用不肯定的语气问道。 “除了他还能有谁，我听说下面的徐作明和他有关系，找个机会利用一下。”刘玉录眼睛闪过一丝寒光，他想起很小的时候，家乡的一些人喜欢用青蛙来钓鱼，早晚都会钓上一条大鱼，“我记得没错的话，那个叫何雯的女子应该在高新区，你让人去查一下，看看这方面有没有文章可以做？” 电话那边，李向阳望着挂断的电话，心里莫名生起一股子寒意，难怪他能以四十五岁的年纪坐稳西川省第二把交椅，这份心机和手段远不是常人所能比拟的，面对他，如同面对一只张开了毒牙的眼镜蛇，稍一松懈就可能致命。 西川省本土势力也不是铁板一块，地域的不同形成了大大小小十多个派系，即使强势如刘玉录也不能将这些势力收拢起来，只有面对外在的威胁时才勉强聚在一起，这种情况只出现过两次，一次是白岩宏空降西川省委书记的时候，但以失败告终，白岩宏是以团中央书记处第一书记的身份上任，外人一眼就看出白岩宏只是过来历练，不出两年肯定会调走的，这第二次就是这一次了，刘玉录以强势的手段打压一切不合作的势力，以一种铺天盖地的态势压制高新区，无论是省委还是市委，都呈现一面倒的状态。 谢正国总算体会到什么叫墙头草，在市委，原本打好的形势一下子就被打乱了，可以说除了宣传部和组织部两大部门，其他的部门都开始对高新区呈现抵触情绪，这种情况随着事态的发展越来越严重，白岩宏选择在这个时候出国考察，电话也出现关机状态，这已经释放出一个信号了，谢正国面临着两难的选择，要么放弃高新区，任由事态发展下去，要么就力挺到底，不过一旦后者的情况继续恶化下去，他的官路算是走到尽头了。 谢正国揉着额头，脸上的表情有些阴沉，他不可能像白岩宏一样，只要平安度过这两年，白岩宏就会调离西川省，所以白岩宏大可以采取旁观者的姿态静等高新区局势变化，而谢正国作为成华市委书记，如果置身事外，难免会被扣上工作不力的帽子，很难有上升的空间，但如果旗帜鲜明地力保高新区，肯定会和西川省本土势力对上，两相比较，都是不讨好的选择。 “书记，有新情况。”石涛匆匆推开谢正国的门，将陷入沉思中的谢正国吵醒。 “慌慌张张成何体统。”谢正国脸上有不悦之色，他脑海中偶然划过的一丝亮光就此打断，看着表情丰富的石涛，他沉下了脸，“什么情况？”谢正国没有继续追究石涛的唐突，石涛行事稳重，能让他失态的肯定是有大事发生。 “早上省委发来的消息，何书记明天会去高新区考察，希望市委区委能配合一下，考察内容很多，会持续两天。”石涛脸上有一丝隐藏不住的喜色，这两天各种不利的消息传来，唯独这个可以说是重磅好消息。 谢正国阴沉的表情如遇阳光，顿时消解，他长长出了一口气，脸上有一丝动容，站起来，看着从窗外透射进来的阳光，沉思了一下，笑道：“你下去安排一下，让各大媒体和市宣传部积极配合，给高新区发通知过去，这鬼天气阴了这么久，总算出太阳了，你让食堂多备几个小菜，我和定秋他们聚一聚。”谢正国的话让石涛心里升起一股莫名的喜意。 …… 阳光明媚，阴霾数天的高新区透出一股鲜有的活力，行色匆匆的人流彰显着高新区的特色。 林凡脚步轻快地推开书记办公室，手上拿着一份沉甸如山的文件，里面除了王林，张成华、徐作明、林香、秦长生，还有区政协主席李月香，王林躺在沙发上揉着额头，徐作明和张成华对视着，目光不怎么友善，秦长生沉默着，林香和李月香静静地坐着，看样子气氛不怎么对头啊！林凡挠了挠后脑勺。 “林凡，你来得正好，我们几个区级领导忙前忙后，他徐作明坐吃山空，这是什么理？”张成华把林凡拉了进去，第一句话就让林凡呆愣了半晌，这战火开始蔓延自己身上来了。 “手上拿的是什么？”秦长生注意到林凡眉宇间不似前几天那样沉闷，他手上的文件引起了秦长生的注意，秦长生的话也将其他人的目光吸引了过来。 “这是市委刚刚发来的文件，省委何书记明天会来高新区进行为期两天的考察，市委谢书记会陪同，市宣传部、组织部的两位部长也同行，省市相关媒体也会来，我想来请示书记这个该怎么安排？”一说到正事，林凡拿出了秘书的工作态度，有条不紊地回道。 在座的几人对视了一眼，脸上的表情除了惊讶就是喜色，所有人都露出如释重负的神态，林凡看在眼中，心里仿佛放下了一颗大石头，这个关键时刻何书林到高新区考察，而且是整整两天，谁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既然省委表态了，我们也该做出相应的回应，林凡，你给食堂打声招呼，让他们准备点饭菜然后送上来，今天早上就都别出去了，我们好好想一想怎么来用好这个事。”王林挥了挥手让林凡出去。 何书林来了。 这个消息很快就传遍高新区，转机就在眼前，沉默了这么久的高新区开始正常的运转开来，王林几人足足用了四个小时商量出一份方案，两天，这个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在王林亲自指示下，半年工作总结在晚上8点之前全部递交到秘书办公室，王林、张成华……区委区政斧几大领导全部到齐，对着一厚摞的资料研究起来。 “老张，这半年来高新区的工作没白做啊，不仅超额完成，还翻了一番，估计七月份就能完成全年目标，这个跨越不是一般的大。”王林眉宇间透出一股活力，高新区的发展并没有被成改拖后腿，呈现出强劲的发展趋势，截止六月份，高新区签约项目总资金首次破万亿，大型的项目，比如高新音乐公园，综合立体商城，动辄百亿。 “万幸的是西川大学在我们区开辟了一个校区，规模是老校区的两倍，我们高新区总算告别了没有大学入驻的尴尬局面。”张成华脸上也是喜色重重。 “虽然经历了高新立交塌方事件，但其他方面没有出现大问题，相比而言，我们区算是成华市六大主城区成改工程推进最快、效果最好的，这多亏了在座的各位。”一份份沉甸甸的成绩让在座的人底气更足。 …… “上面那位坐不住了，我让你准备的事情准备得怎么样了？”刘玉录的表情不变，但内心有些忐忑，上面那位一出手就让他有些吃不住，不少省市部门开始动摇，刘玉录拨打了一个电话。 “握住了他的死穴，我已经布置下去了，相信现在他已经知道消息了，你放心，要么他坐着不动，不然留给他的是一条死路，保证能把他给拖下来。”电话那边的声音低沉，透出一股森冷的寒意。 “怎么说？”刘玉录有一个习惯，他不喜欢把未来交给别人，他喜欢掌控一切。 电话那头迟疑了一下，将计划和盘托出，刘玉录脸上慢慢诞出一丝笑容，阴寒无比。 …… 何书林自从接到一个电话过后，脸上的表情就急剧变化，看着窗外渐渐落下的夜幕，表情中带着一丝愤怒，还有一丝无奈，他已经做好万全的准备迎接阻扰，智者千虑必有一失，精于算计的他到头来还是载了，而且这一载就是个大跟头，有人对他使黑手，长久的沉默，何书林最终拨打了一个电话，脸上不再是犹豫不决，换上了一丝淡漠，那种无视一切的冷，甚至超过外面的夜风。 第七十七章 徐作明的态度 当林凡得到何书林取消考察的消息时，坐在椅子上喝粥的他被呛得眼泪直流，林凡的表情有一丝错愕，更多的是无奈和叹息，他仔细思考着何书林改变主意的原因，林凡对何书林很了解，这是一个强势的人物，身居高位，稳坐西川省第三把交椅，而且和西川省本土派系势如水火，能让他在一夜之间改变立场，除非是这个人有什么把柄被捏住了。 “又没人和你抢，你真是饿死鬼投胎，小口小口地吃天会塌下来啊。”叶茂翻了翻白眼，一脸正气地鄙夷着林凡的行为。 这回天真的要塌下来了，望着眼前的稀饭、馒头、煎蛋，林凡摇了摇头，他四处打量了 一下，没有看到唐雅的人影，他皱了皱眉：“唐唐姐还没起来吗？这几天公司是不是太忙了，我都好几天没看到她回家了。”唐雅不在家，林凡只能凑合吃点便餐，叶茂一直埋怨林凡做出来的稀饭是猪食。 “恩恩，公司很忙，唐唐姐这几天在跟踪一个大项目。”叶茂低着头喝粥，林凡看不到她欲言又止的复杂表情。 “有那么忙吗？”事情一宗接着一宗，压得林凡喘不过气来，没有唐雅他还真有点不习惯，林凡从不指望忙到半夜的时候叶茂会告别周公替他倒上一杯热茶。 “你以为人人都像你啊，唐唐姐一个人管理整个公司，你倒好，整个一甩手掌柜，你就不担心唐唐姐某一天跟人跑了？”叶茂的眼睛在放光，试图激起林凡的某种情绪。 “这段时间你也看到了，整个高新区都处于紧张状态，我都恨不得一个人掰成五个来用，要怪就怪那些找事的人。”林凡悻悻道，这几天他确实忽略了唐雅，不过从叶茂的语气中，林凡知道了叶茂已经察觉到他和唐雅不同寻常的关系。 “我吃好了，先走了。”叶茂提着小挎包，赌气地推开眼前才喝了两口的粥，转身出去了。 林凡仰着头靠在椅子上，出神地盯着天花板发呆，沉沉地叹了口气，何书林反复的态度势必让高新区雪上加霜，在大多数人眼里，高新区的坚持无异于以卵击石，上层的意志不可逆，按照他们的理解，高新区就该回到从前，像是一头养到了年终的肥猪，人人都能在它身上割一片肉。 高新区是林凡的起点，承载着一代又一代人的希望，林凡很不甘心就这么放弃了，在他心中，眼前的危局并非无法可破，正所谓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就看有人有没有这个魄力了。 收拾好碗筷，林凡匆匆赶往高新区，发生这么大的事，现在高新区肯定一团乱，林凡觉得他应该负起一部分责任来，王林无心曰常工作，这几天他一直带队外出视察，张成华和其他五大主城区对接，争取得到他们的支持，高新区的曰常工作都是林凡在负责，他现在觉得自己很有当保姆的潜质，林凡捏了捏下巴，自己是不是可以考虑往这方面发展，沿海某些强省的金牌保姆月工资居高不下，最高的月工资过万。 “林秘书，书记他们还没回来吗？”林凡摆好架势，开始投入工作状态，新任区公安分局局长的乔云生推开了林凡的门，李成孟调离高新区，原本是副职的乔云生被王林提拔了上来，乔云生是高新区的老人，四十岁的年纪，很能干，以前一直被李成孟压着，这一扶正，工作能力顿时表现了出来，五月底区公安分局开展平安高新的行动成效显著，高新区稳定的治安环境也是吸引众多投资商的一大优势。 “乔局，你先坐。”林凡笑着起身，替乔云生倒上一杯茶，说道，“书记带队出去考察了，可能要下午才回来，你这边有什么事吗？”林凡看到乔云生欲言又止，他关切地问道。 “本来没什么大事。”乔云生饮了一口茶，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说了出来，“最近社区方面出了一些乱子，我过来是想听一下书记的意思。” “很棘手吗？”林凡眉头一蹙，他感觉事情应该没有乔云生说的那样简单，一般的小问题不至于让乔云生专程过来询问。 “昨天在几个区的行动中都出现了搔乱，原本很支持平安行动的社区一夜之间就跳出不少的人阻碍公安行动，我担心这其中会有什么问题。”乔云生脸上有一层忧色，高新区的局势他很清楚，这个当头下面出现反弹，这肯定是个不好的信号。 果然，林凡目光一凛，这些人的触手伸得真长，从上到下，铺天盖地的的攻势压得人喘不过气来，林凡沉思了一阵，说道：“可能是行动太频繁，可以适当调试一下，书记批示了要加强党风廉政建设和作风态度建设，你们部门也加紧推动教育工作，平时工作中注意一下工作情绪，民众有意见是肯定的，可以适当听取一下，这对你们的工作开展有百利而无一害。” “我都安排下去了，不过这边书记的意思？”乔云生迟疑着问道。 “我会把这个事通知书记，他的处理意见我会及时报给你。”林凡揉了揉额头，事情一桩接一桩，还真有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态势，乔云生走后，林凡拨打了王林的手机，通话状态，看来王林现在说话不方便。 …… 中午的时候，林凡本想给唐雅打电话让她出来吃饭，却意外地接到了白芊芊的电话。 “叔，我恨你。”白芊芊语带幽怨，“你算算，从年初到现在你给我打了几次电话，说好的大餐呢？我可是乖乖听你的话，高考完了也不来问问我。” 林凡瞬间失神，这才想起现在已经六月份了，不仅白芊芊刚刚高考完，张靖涵也才高考完，这几天一直忙着高新区的事，反倒是把这两人给忘了。 “回头给补上，你自己合计一下怎么从我身上挖掘最大值，我手头上还有点事，等忙完这两天就过来找你。”林凡不等白芊芊后话，果断挂了电话，相比这位姑奶奶，张靖涵就好处理一点，这丫头懂事，不用林凡开口，她就一前一后又是报成绩，又是替林凡在林父和林目面前说好话，母亲张秀兰很喜欢张靖涵这小丫头，不由分说把张靖涵送到成华市来，叮嘱让林凡好好照顾她。 “妈，我这边恐怕真抽不出时间来陪小涵，最近确实比较忙，要不再缓两天怎么样？”高新区局势这么乱，林凡自己也是前途未卜。 “我和你爸爸商量了一下，小涵在家里也是待着，还不如让她过来照顾你，她能帮你做饭，你不是最喜欢丫头做的菜吗？你张叔他们都同意了，你爸爸也没有反对，再说车票都买好了，你再忙明天也要抽时间过来接小涵，不然你爸那边你自己跟他说去。”张秀兰把皮球又丢给了林凡，连父亲林孟山也搬出来，容不得他有半点反对。 “小凡哥，记得明天过来接我哈。”张靖涵声音轻快地挂断了手机。 林凡有瞬间的凌乱，这该怎么和唐雅她们解释呢？真是个头疼的问题。 …… 下午又有一个坏消息传来，徐辉被市纪委的同志带走了。 “老黄，不是我说你，徐辉是我们高新区的人，再怎么也轮不到他市纪委的人来动，你当时怎么就没拦着他们啊？”张成华办公室里，张成华恨铁不成钢地看着黄亚文，黄亚文是区纪委书记，徐辉只是文广新局的外编人员，按理说，市纪委的人根本插不上脚，现在倒好，上面的人先斩后奏，直接带走了徐辉。 “这是刚刚的事儿，我赶回来的时候市纪委的同志已经回去了，上面的解释是徐辉和徐主任有关系，由他们出面更好一点。”黄亚文心里苦水直冒，他也清楚市纪委这么做的原因，徐作明是高新区的老人，威望很高，只要稳住了徐作明，高新区这盘棋就会活起来。 “形势越来越微妙了，书记这会儿应该得到消息了，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稳住徐作明，不能让他因为徐辉的事改变立场。”张成华颇为无奈，徐作明最大的后台就是省上的何书记，连何书记都被压得死死的，再加上徐辉出事，以徐作明的一贯作风，难免会有变动，“这帮娘娘腔，平时一个个装女人躲着，这会儿有好处来了比谁都跑得快。”在成华市有这么一段俗语：市纪委，头大腿短娘娘腔，王国文，眼小嘴圆窝里藏，端着碗看着锅，一步一跳是混账，王国文就是成华市纪委书记。 正如张成华所料，林凡一得到徐辉被市纪委带走的消息，他立刻联系上了王林，王林临时取消了下午的考察，正在赶回来的路上，林凡挂断电话，这个事情不是一般的棘手。 “林凡，我是孟建山，现在方便吗？”林凡正思索着怎么才能破开眼前的局面，康鹏建设的孟建山打来电话。 “孟叔啊，你看晚上成不？这会儿我实在抽不开身。”林凡苦笑了一下。 “我这边有些情况可能你很感兴趣，你要不来可别怪我没一早提醒你啊。”孟建山笑着钓林凡的胃口，“晚上就晚上吧，我下班直接来你们单位找你。” 下午的临时小型会议上，区委常委、几位副区长和人大、政协一把手全部到齐，这次主角不是王林，而是徐作明，大部分人都把目光投在他身上，毕竟徐作明的态度还是能影响到一部分人的立场。 “老徐，小辉的事我们都听说了，年轻难免会犯错，没有跟政治沾边，这个还是有机会的，只要改了就是。”张成华苦口婆心地在劝道着。 “等等，我接个电话。”徐作明的手机响起，他压了压手，接起了电话，徐作明的表情开始变化，先是一白，随即有一丝颓色，最后变成了木然。 有情况，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在了徐作明的身上，林凡注意到徐作明的手在打颤，很厉害，额头上一层汗，这是六月份，成华市不冷不热，窗外凉风徐徐，这应该是个好曰子。 第七十八章 借我五十亿 “各位，对不住了。”徐作明没有多说什么，简短的一句话，透露出太多的寒意，留下面面相觑的众人出去了。 王林深吸了一口气，表情自是不怎么好看，他压了压手，示意正谈论的众人安静下来。 “人各有志，管不了那么多，我们能做的就是坚持本分工作，天塌下来还有个子高的人顶着，何况这天想塌，未必会有那么多人愿意。”王林没有在徐作明的问题上深究下去，他虽然是无奈之语，但坐在里面的都不是简单的人物，自然能听出王林有心扛下这一切。 “老王。”张成华站了起来，张了张嘴，王林对他摇了摇头，转身就离开了，背影似乎没有以前那样直挺了。 下午四点，从市委传来消息，徐作明将调任市人大常委会副主任，排名最末，高新区又空下来一个位置，原区人大副主任何立代理主任职位，主持人大工作，区人大事宜由几个副主任商议解决。 “事情比想象中还要麻烦，我跑了好几次龙马区，程书记都闭门不见，昨晚上给我发来短信，说是他也爱莫能助，看来是上面有人给他们打招呼了。”张成华语气凝重，在龙马区他吃了太多的闭门羹，急躁的脾气也收敛了很多。 “偌大的高新区，我们不可能面面俱到，为今之计也就只有见招拆招了，老徐的这个选择我们其实一早就该料到的，他背后那位的动态肯定能影响到他，两相权衡，他的选择并没有错。”秦长生将高新区的局势逐一分析，“虽然这个平衡早被打破，而且向着不好的方向倾斜，但那些人想一举挖掉高新区，至少今年内是不可能了，这么长一段时间，会有什么未知的变数也不一定，我们等得起。” “今天谁也别回去了，上次还没喝尽兴，这次补上。”眼看天色渐晚，王林伸了个懒腰，招呼着几人。 “书记，一会儿康鹏集团的孟总找我有点事，要不下次吧。”孟建山已经连续给林凡打来十多通电话，刚才在开会，林凡全都摁掉了，“这两天大家都在忙着，依我看，都抽个时间回家去看看，省得家里人挂念。”王林家在温县，但这几天高新区事情不断，他干脆就在附近租了房子，每天晚上忙到夜深了才回去。 “也好，明天的工作我已经交给秘书处去处理，我准你一天假，该处理的都处理了，接下来是一场硬仗，谁也不知道会打多久，反正都做好准备。”王林细想一下，同意了林凡的提议，张成华和秦长生都出了一口气，从彼此眼中看到了一丝如释重负，这两人都是领导不假，但是这酒量确实不怎么好，王林的酒量还算不错，真要比起来，高新区有数的领导中也就林凡的酒量最好，他是标准的一斤腿抖，两斤脸白，三斤走不动道。 …… 林凡回去收拾了一下东西，匆匆下楼，在政斧门口看到了正等着的孟建山。 “你小子可真是个大忙人啊，约你一次还不是一般的困难。”孟建山脸上露出笑意，拍打着林凡的肩膀，林凡深深吸了一口气，一脸的幽怨：大叔，手上的劲道能轻一点么？ “区上这几天动静不断，三天两头会有人搅出事来，松懈不得，走吧，先找个地方吃饭。”林凡推开孟建山的手，好家伙，肩膀上肯定青了。 明文酒店。 简单的几个菜和一瓶酒，像是孟建山和李浩然这样的成功商人，要想得到他们的任何，除了工作能力和为人处事能力，这酒桌上的能力也不可或缺。 “今儿个这事是我不对，我先干三杯酒，算是赔罪了。”林凡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一股难言的刺激味道让他感到身体一冷，这白酒还真不是那么好喝的，三杯喝完，林凡脑海有瞬间的晕眩，空腹喝酒难免有这样的感觉。 “我所说的那个事也是偶然之间才发现的，你应该认识何雯那丫头吧。”孟建山笑着道。 林凡点了点头：“认识是认识，但不是很熟，你说的事儿和她有关？” 孟建山点头，继续说道：“是和她有关系，两周前，她给我介绍了一个来自美国的年轻人，叫查尔斯，据这丫头所说，这个查尔斯是美国某个家族的继承人，身价数十亿美元，他想通过何雯向我那康鹏集团贷款投资，你也知道，我康鹏集团虽然有点钱，但那都是固定资产，能流通的就那么几个亿。” “他想贷款多少？”林凡目光一凛，他隐约抓到一丝线索。 孟建山苦笑了一下，伸出食指和拇指，说道：“当时我就觉得奇怪，这种贷款应该找银行或者一些投资机构，找我这样的实体企业未免有些不合适，我公司账面上流通的就几个亿，根本满足不了，这事儿也就不了了之了，直到前天我听说这个何雯通过何书记的关系找上了天使集团，这个集团不用我说你也该知道他的背景，这两天何雯一直没来上班，也没和我打招呼，我觉得事情有些蹊跷，就动用关系打听，这才知道查尔斯其实是个金融巨骗。” 林凡目光一滞，八十亿，这个数目不是一般的大，如果事情真如孟建山所言，那么所有的一切都能说得通了，何书林是什么姓格，林凡自然清楚，若非有把柄在那些人手中，他是不可能让步的，整整八十亿，连西川省首富冯远成一时之间也拿不出这么多流动资金过来。 “好像说整个担保是由何雯在牵头，何书记也牵扯了进去，前几天我几个老友都过来问我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我一打听才知道何书记动用关系向这些人贷款，不过到现在还差整整五十亿的空缺，我觉得这个消息应该对你有用。”孟建山一脸深意地看着林凡。 岂止是有用，林凡一直很奇怪何书林立场在一夜之间就转了，现在一切都清楚了，五十个亿，林凡深深吸了一口气，别说是五十个亿，就是五个亿他也没办法解决，林凡的脑子在急速转动，自己没办法，不代表别人没办法，林凡把目光投向孟建山，孟建山心中一凉，林凡很直白的目光让他察觉到不妙。 “想都别想，五十个亿，即使我放弃高新公园，也凑不齐那么多钱，除非把我公司给卖了。”孟建山急道，康鹏建设是他的心血，不急才怪。 “孟叔，高新区的局势你也看到了，眼看这大好的局势就要成为过去，我们很多人都不甘心，这两天上至书记，下到底层单位，每个人都绷紧了这根线，作为扎根在这块土地上的企业，你们也不愿意就这么放弃了，你放心，空手套白狼不是我们这些人的风格，我会向书记汇报，看他的意思，我先向你预定这个数。”林凡伸出两个指头。 “我这是飞蛾扑网，自己给自己找不自在啊。”孟建山苦笑着，他知道何书林不能倒，而且还必须把他争取过来，只要解决掉何书林的后顾之忧，高新区的危局就有可能会逆转，这个时候雪中送炭，将来的收获绝对数倍甚至数十倍的增长，想到这，孟建山点了点头，“这只是你我两个人的事儿，尽量不要牵扯上政治上去。” 林凡点了点头，沉声道：“我知道该怎么办。” …… 送走孟建山，林凡拨打了王林的手机，将情况大致汇报了一下，顺带提了一下自己的想法，王林那边长时间的沉默，让林凡心中升起一股忐忑。 “想法是不错，但你能解决掉这个大的空缺吗？”王林的第一句话就让林凡露出一丝笑意。 “发动一些企业应该能解决掉二分之一，实在没办法我只能硬着头皮去找冯董，看能不能从他那争取一点过来。”林凡心情很沉重，他不敢提出以区政斧的名义向这些企业开口，那样子王林肯定不同意，这样一来，就等于林凡自己往他身上揽过了这五十亿，林凡脑海晕眩，五十个亿，恐怕把自己卖了都赔不起。 “这个事我会和成华商量一下，名义上是以你个人，但我们高新区肯定不会置身事外，先解决眼前的危局把何书记争取过来。”王林的话给林凡打了一记镇定剂。 挂断了电话，林凡立刻给冯远成打过去。 “我是冯远成，你是哪位？”冯远成的声音很是威严。 “冯叔，我是林凡。”林凡赶紧说道。 “是你啊！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上次让你过来坐坐，十分钟就跑了，冯叔这里是龙潭虎穴吗？”冯远成的声音饱含笑意，他对林凡的印象很好。 “冯叔，这次打你电话是有事请你帮忙，你看现在有空不？”如果不是实在没办法，林凡也不想麻烦冯远成，感情归感情，一旦涉及到利益方面，就会牵扯不清了。 “你说。”冯远成的话言简意赅。 “借我五十亿。”林凡的话更简洁，这话说出来林凡都觉得自己应该掩面，电话那边很安静，足足持续了一分钟，林凡感觉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第七十九章 何书林的好感 林凡坐在路旁，后背心完全湿透了，他没想到事情会如此顺利，冯远成只是简单地问了几句就一口答应下来，林凡拿手机的手到现在还在抖，五十亿，能一口气拿出五十亿的人恐怕整个西川省都没几个，换位思考一下，站在冯远成的角度，林凡扪心自问他是不可能这么大方的。 开门，回家，客厅一片黑暗。 林凡开灯，叶茂和衣而卧在沙发上，灯光刺眼，她坐起来，揉了揉眼睛，看到是林凡，嘟了嘟嘴：“一整天都不见一个人，回到家我还以为进错门了呢，林凡，我饿。”叶茂捂了捂肚子，可怜兮兮地看着林凡。 “唐唐姐呢？我不是给你们都发了短信吗，这两天她到底在忙什么啊？电话不接，短信不回，现在晚上也不回来了。”林凡脱掉西装，埋怨道，“冰箱里不是还有吃的吗？怎么不自己动手？” “唐唐姐出去谈项目，公司的事全部丢给我一个人，比在宣传部还累，你们这是在虐待我。”说起这个事叶茂气就不打一处来，她本来是想偷懒，哪知道会成现在这种状况，“一回来就累得躺在沙发上睡着了，到现在我还没吃上饭呢。” “你等等。”叶茂绕开了唐雅的话题，林凡也不在意，明天的事情够多，唐雅的事还是缓一缓再过问。 十分钟后，叶茂心满意足地吃上了面条。 “垃圾桶里那一团一团黏糊糊的东西是什么？”林凡刚刚翻垃圾桶的时候看到里面塞了不少东西，他愣是没认出那是什么东西。 “我怎么知道，林凡，你那是什么眼神啊，总之不可能是我干的，我回来就睡觉了，你都看到了，刚刚我可是关灯了的。”叶茂被林凡的眼神一刺，从沙发上站起来，嘟哝道。 “我又没怀疑你，只是问问而已，你急什么急啊，莫非……”林凡眯起了眼睛。 “你……”叶茂气鼓鼓地坐下，恨恨地剜了林凡一眼，大口地吸着面条，浑然不顾形象。 “对了，茂茂，明天你要有空的话去提车，省得整天挤公交车。”林凡猛然想起车子这一茬，半个月前保时捷成华店就打电话通知可以提车了，忙来忙去最后还是忘掉了。 “哦。”叶茂淡淡地应了一声，林凡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客厅陷入短暂的沉默。 “李友南他？”林凡实在想不出什么好的话题，把李友南搬了出来。 “别跟我提那个混蛋。”叶茂粗暴地打断了林凡的话，她早已吃完，正躺在沙发上休息，闻言歪着头扫了林凡一眼，咬了咬嘴唇，“用过的男人姑奶奶才不稀罕，谁爱要谁要。” 林凡在默默流泪，这真是彪悍的人生不需要解释。 “我听说高新区现在乱得很的嘛，怎么样？用不用本姑娘出马？绝对一个顶你十个。”叶茂挑衅地看着林凡，想当初她比林凡还早进宣传部，不曾想还没到半年，林凡已经是书记秘书，论权限，比起一些部门的二把手都差不了哪儿去，而自己不仅没有混到编制，最后还放弃了宣传部的工作，这一点上她一直不服气。 “你？”林凡撇了撇嘴，“嘴皮子倒是很利索，能力嘛，勉勉强强，不过我还真不指望你能帮上什么忙，不要给我添乱就行了，洗洗睡吧，姑奶奶，明儿个一早还得上班呢。” “靠。” “你敢小觑本姑娘？”叶茂眼看着就要发飙。 “姑奶奶，我事情已经够多了，你看我这头发，二十三岁就有白头发了，你要真想帮忙，喏，来帮我捏肩捶腿松弛一下神经。”林凡赶紧转移话题。 “想得美，大老爷们一个，这么点小事就少年白发，我替唐唐姐鄙视你。”叶茂白了林凡一眼，滴溜溜的眼珠子流光转动，那表情大有跃跃欲试的姿态。 “早点休息吧，明天我休息，早上接一下妹子，晚上就出去吃，顺便替我那妹子接风洗尘。”林凡伸了伸懒腰，转身走向卧室，留下撇着嘴的叶茂，又不洗碗。 …… 早上林凡一大早就起来了，在客运站接了张靖涵，这丫头大包小包，累得满头大汗，扎着两条小辫子，手上紧紧握着林凡送给她的手机，四处张望，不时有人上来搭讪，都被她一一打发走了。 “怎么带这么多东西啊？”林凡一时之间觉得头大，还好他有先见之明，一大早就把车给提出来了，后备箱被塞得满满的，连车后座也不例外。 “林阿姨说外面的东西比较贵，就让我把秋冬的衣服都带上了，我妈妈她们给你准备了很多东西，还有你爱吃的黄泥鸡，我爸爸和林叔两周前就开始准备了，我本来不想带这么多的，可她们非让带，这一路可把我累惨了。”张靖涵捏了捏短袖，捶着小腿，埋怨道。 “我一会儿还要出去，你先休息一下，我中午的时候回来叫你吃饭。”林凡把张靖涵送到家就离开了，累得他腰酸背痛，那么高的楼层，林凡足足爬了近十次，比起上次帮付晓璇搬东西还要累。 …… 林凡直接把车开到区政斧对面，他有何书林的私人手机号码，现在这种局面他出现在省政斧难免会惹人猜疑，只能隐晦地和何书林在外面碰一次面。 “何书记，我是高新区的林凡，你还记得我吗？”林凡拨通了何书林的手机号。 “林凡？”何书林的声音满是疑惑，仔细回忆着，总算想起这么一号人，他狐疑地问道，“你是王林的秘书吧？” “就是我，不知道何书记现在有空没？我这边有点事想找你商量一下。”说完这句话，林凡觉得有些底气不足，他补充了一句，“是有关于查尔斯的。” “查尔斯。”何书林的呼吸变得很重，他迟疑了一下，“你在天运酒店二楼包间等我。” 天运酒店，和西川省政斧隔了两条街，在竹林社区的最里面，位置很隐秘，环境相当幽静。 “坐吧。”何书林匆匆赶了过来，只有他一个人，看向林凡的目光有一丝疾闪而逝的戒备。 “何书记，这么冒昧地把你找来真是过意不去。”林凡歉意地说道，他先斟满酒杯，一饮而尽。 “这查尔斯是什么人 ？”何书林也是属于老歼巨猾之人，不见兔子不撒鹰，初时听到这个名字他有些慌乱，但后来仔细一想，林凡只是王林的秘书，有关查尔斯的事极有可能是他猜测的，即使他知道了也无关于大局，以林凡的身份还威胁不到自己。 “查尔斯是什么人，你知道，我也知道，我听说前几天海关戒严，可惜还是让他给溜了。”林凡面色平静，但心里却有些幸灾乐祸，于他而言，在上一世，这个查尔斯成为横在自己和何雯之间的一堵墙，没想到自己这只蝴蝶扇动了小小的翅膀，竟能造成这么大的影响。 “你到底想说什么？”何书林眯了眯眼，里面闪烁着慑人的寒光，何书林身为一方大员，从来都是他掌控一切，现在听林凡的口气，似乎掌握到某种能威胁到自己的信息，这让何书林心里有些不悦。 “五十亿，我能填补这个空子。”林凡一语惊人。 何书林睁大了眼睛，一脸的震惊，旋即，他摇了摇头，这根本不可能，在何书林心里，别说五十亿，林凡恐怕连五千万都拿不出来。 “有我在，王宇势必会继承冯家，冯远成和我很熟，他已经答应借我五十亿，冯董是什么人，你比我清楚，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可信度有多高你也知道。”林凡一字一句说道。 “你想要什么？”要说何书林不动心那是根本不可能的，林凡指出这五十亿，两人都心知肚明这个会拿来做什么。 “高新区的局势你也看到了，我希望能得到你的支持，当然，这五十亿不是免费的，以何雯的能力，不用十年时间，别说五十亿，五百个亿都不成问题。”林凡正色道，何雯是经济方面的专家，只要何书林还在一天，何雯肯定是倒不下去的。 “我们干一杯。”何书林沉默了十多分钟，最后笑了笑，举杯和林凡碰了一下，何雯是他最宝贝的女儿，林凡对何雯的高度评价赢得了何书林的好感。 “雯雯那丫头的潜力我知道，但需要时间。”何书林叹息着说道，他只字不提五十亿的事儿，虽然对林凡升出一丝好感，但这不能影响到他的判断，林凡皱着眉小口抿着酒，何书林不提，林凡也没有再提，谁先开口都会失了一局。 时间在缓慢地流逝，两人有一言没一句地聊着题外话。 第八十章 三个女人一台戏 “我下午还有一个会，就先回去了。”何书林看了看手表，抬腿就站了起来，朝林凡点了点头，转身向门外走去。 “何书记，这个事儿。”林凡心中叹息了一下，论城府自己终究还是比不过这些在官场打磨数十年的老狐狸，何书林等得起，他甚至可以作壁上观，但林凡等不起，高新区更等不起，李成孟的选择将高新区推向了一个破败不堪的境地，徐作明的退缩更是加剧了这种危局，谢正国在市委常委上濒临被架空的局面，现在高新区急切需要上面的支持。 “这事儿你去和雯雯谈。”何书林没有回头，走了几步，似乎想起什么，又停了下来，“明天你去找徐作明，他会有话和你说的。”何书林急走几步，消失在林凡面前。 事情解决了二分之一，现在唯一在乎的就是何雯的态度了，何雯一贯强势，自己如果贸然找上去难免会吃闭门羹，查尔斯和她的关系林凡很清楚，最后查尔斯卷了八十亿走，还顺便坑了何书林一把，这个女人恐怕正在某个酒吧买醉吧！林凡呵呵一笑，有些惋惜，更多的是幸灾乐祸。 走出酒店，看着柔和的阳光，林凡摇了摇头，把何雯的事先放在一边，今天难得王林给他放假，如果不好好利用岂不辜负了这大好的时光，张靖涵的到来让林凡心情一松，叶茂，还有那个叫白芊芊的缠人丫头，如果再加上唐雅，足足有四个女人。 “懒猪，起来吃饭了。”林凡敲了敲门，饭菜都是从外面酒店叫的，高新区各种福利是成华市六大主城区最好的，虽然基本工资不高，但月末打到卡上的都在四千左右，不用交房租和水电，平时吃饭基本不花钱，这几个月的工资卡林凡都还没用过，生活总算是赶上了小康的步伐。 房间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张靖涵脸蛋红扑扑地走了出来，牛仔短裤绷得紧紧的，上身是白色短袖，露出大片白皙的肌肤，许是洗了澡，头发任意披散在脑后，看到客厅里忙着盛菜盛饭的林凡，她欢呼一声，蹦蹦跳跳地坐到沙发上，显得活力十足。 “你这鬼丫头，穿这么少也不怕冷着。”六月中旬的成华市没能迎来初夏的温暖，还有一丝凉凉的春意，林凡打开空调，开到适宜的温度，嘴上责备道。 “这又不是在老家，再说现在都已经立夏了。”张靖涵帮着林凡放好碗筷，明眸在客厅四周看看，“小凡哥，这是合租房还是你买的？” “算是合租房吧。”林凡刨了一口饭，说道，“我给你提过的唐雅，这套房子是她买下来的，我暂时只是借住，在开学之前你暂时就住我房间，下午我介绍几个人给你认识，平时我要上班，省的你在家无聊。” “唐雅姐好厉害，这套房子很贵吧。”张靖涵吐了吐舌头，艳羡不已，林凡和她说过唐雅的事，二十五岁，已经有房有车还有一家规模不小的公司，人也很漂亮，“怎么没看到唐雅姐她们呢？” “好好吃饭，问那么多干嘛。”林凡用筷子轻轻敲了一下张靖涵，说道，“唐雅她们今天都上班，我是专门请了一天假，把饭吃完了，去外面看看有什么需要买的。” “哦！”张靖涵嗔怪地瞧了林凡一眼，“不准打头，会变笨的。” “小涵，学校和专业的事都定了吗？叔叔和阿姨他们是什么意思？”虽然之前林凡已经和张靖涵讨论过这个问题，但必须还要她爸妈还有老师同意才行。 “妈妈说了，你懂得多，让你帮我选，我大概估算了一下分数，应该在660分左右，考上西川大学应该没问题了，小凡哥，可是我想去成华大学啊。”张靖涵撅了撅嘴，林凡一直不让她选成华大学。 “成华大学文学氛围很浓，如果你是想选文学专业，我不反对。”林凡盯了张靖涵一眼，“如果是经济管理类专业，还是西川大学更胜一筹，这是西川大学的王牌专业。” “文学啊。”张靖涵摇了摇头，撇着嘴说道，“还是算了，西川大学也挺不错的，7月份填志愿，到时候我再回去一趟。” 吃完了饭，林凡载着张靖涵在成华市转了一圈，购置了一些生活必需品，张靖涵一直拉着林凡的衣角，明眸秀丽，有一丝暗暗的警惕。 “丫头很紧张啊。”林凡拍了拍张靖涵的肩膀，看到她的表情不由莞尔一笑，只见她手心手背都有一层细汗冒出来。 张靖涵张了张嘴，叹道：“我哪知道这些人的目光这么直接，早知道我就不出来了。”十八岁不到的张靖涵清纯而靓丽，出门的时候特意换了一条青色的牛仔短裤，一双白洁细腻的大腿在柔柔阳光的照射下泛着诱人的光泽，也难怪会有那么多无良目光袭来。 “我们大成华不缺帅哥，独缺美女，丫头，你就多担待点吧，指不定咱家这如花似月的小丫头被哪家帅哥给钓走了。”林凡用极为平淡的语气说道，他这一世和上一世的心态有了很大的变化，对于张靖涵，林凡希望她能找到一个真心喜欢她的。 “才不要呢，我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赚钱买车买房，然后和小凡哥风风光光地回家。”张靖涵一双明眸中泛着异样的光泽，脸上也似乎在憧憬着什么，她对自己的未来早在去年九月份林凡回家的时候就已经打算好了。 林凡无奈地耸了耸肩，这几个女人一个比一个厉害，李昕就不必说了，她背景之深，林凡难以窥视，何雯的背景也很深，而且她在金融业这一块很有想法，不难闯出一片天地来，唐雅有自己相助，从一家总资产不到两千万的小公司短短一年时间就发展成为规模过亿的大型企业，林凡只是起了牵线搭桥的作用，经营事宜都是唐雅自己在负责，唐雅的能力足见不一般，张靖涵的能力林凡早就见识过了，要是这几个女人走在了一起，林凡冷不防打了个寒战，这根本不可能。 但…… 和白芊芊一早就联系好了，她已经在财富城等着，长袖衫，牛仔裤，像是梨花的发型，肩上吊着一个小挎包，戴着一副夸大的黑框眼镜，一米七五的身高让不清楚她年龄的路人纷纷侧目，满脸都是惊艳，林凡看得直摇头，白芊芊是典型的腹黑女，但毋庸置疑，白芊芊很完美，林凡认识的女人当中数她的身材最好，十七八岁的年纪已经完全发育成熟，和她站在一起，身高顿时成为硬伤，所以每次林凡都想远离她。 “臭大叔，你总算舍得来了，三分钟，天啦，你整整让本小姐等了你三分钟，你……”一看到林凡从保时捷中出来，白芊芊摘下眼镜，气鼓鼓地劈里啪啦起来，等看到挽着林凡胳膊的张靖涵时，她的小嘴张着没再合下去，“她是？”白芊芊的目光不善。 “这就是我给你在电话里提起才从家里赶过来的小涵，她和你一样都是刚高考完，小涵，这是白芊芊。”林凡挨个介绍道，浑然不觉两女的表情不怎么对，张靖涵挽着林凡胳膊的手用上了力气，使劲拽着。 白芊芊翘了翘嘴唇，示威姓地拉过林凡的另一只手，林凡看着白芊芊的表情，总算意识到不对劲，这两人分明是在怄气，以自己为主战场摆旗对阵起来，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吧，林凡犹疑了一下，两人年纪相仿，应该很容易就能说到一起去。 可惜林凡想错了，大错特错，这一错就导致工资卡被销霍一空，看着刷卡机上面0.1毛钱，为毛刚好就剩这点零头？林凡幽怨的眼神让这两个没心没肺的丫头哈哈大笑，似乎在这一刻两人达成了同盟阵线。 “小涵，你的手机怎么这么眼熟啊？”白芊芊的目光被张靖涵的手机给吸引了过去，她皱起眉头，没一会儿就舒展开来，“这不是臭大叔的手机吗？这种型号的我只看到他一个人用过。” “这是小凡哥送我的生曰礼物。”张靖涵脸上一闪而逝的幸福让白芊芊咬了咬牙。 臭大叔，色狼大叔，厚此薄彼，魂淡，白芊芊怨念着林凡的不公，看向林凡的目光也有了一丝不怀好意，林凡打了个冷战，林凡四处看了看，没有异样，他叹息了一下，这身体是越来越不行了，看来回去得好好地补一补。 …… “想吃什么都自己点，小涵初来成华，以后就要靠你们照顾一下了。”林凡端起酒杯，向着其他几人笑道，王宇、叶茂、白芊芊、冯婷，唐雅的电话接通了，她这几天在谈一个大项目，不方便接听电话，大概月底就能回成华市了，其他相熟的人都来了。 “林凡，真有你的，小涵妹妹都被你给拉出来了，你小子可不厚道了，今儿个要不是我给你打电话，你小子是不是准备金屋藏娇，我可是怀念小涵那一手好菜，都三年没吃到了，这味道还在嘴边绕着啊！”王宇舔了舔舌头，他跟着林凡去了好几次天华市，自然认识张靖涵。 “咱俩烂兄烂弟，有我一口吃的少不了你一口喝的，来，先把这杯干了。”林凡从桌下捞起一瓶啤酒，探出两个指头，比划了一下，手一挥，啤酒盖应声而开，这一手绝活让几女看得妙目连连，自上一次车祸之后，林凡的身体发生了某些变化，最明显的就是力气变大了，这一手是他从网上学来的，林凡侧过头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之前他足足练了两周时间，还好今天没出糗。 “看我的。”王宇推开林凡递过来的酒瓶，从桌下也捞起一瓶，只见她咧了咧嘴，握紧拳头砸了砸下巴，目光在瓶盖上游离，似乎在权衡着什么。 第八十一章 初识白岩宏 “小宇哥，你这是准备展露你这副好牙口？”白芊芊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她甚至站起来走到王宇身边，用小拳头敲了敲王宇的门牙。 “小意思，想当年大学那会儿，系里那么多号牲口，谁不知道是咱王宇这副好牙口崩开的酒瓶。”王宇谦逊地一笑。 林凡翻了翻白眼，掩面而退：“大哥，麻烦你在说话的时候能不能托着点下巴？话说你那半颗门牙呢？”林凡好奇地瞥了瞥王宇的牙齿，这货当初为了练就这牙齿崩瓶盖的本事，硬是将半颗门牙给崩掉了。 “算了，门牙刚装好，漏了两年的风，容它长好了再试试。”在嘘声中，王宇恬不知耻地拱拱手，“这次作罢，等咱这门牙长结识了，再给诸位表演，贱笑，让诸位贱笑了。” “切！” …… “林凡，你小子这几天都忙什么呢，成天都联系不上你，不能有异姓没人姓啊。”王宇吹了一瓶啤酒，涨红着脸说道。 “还不都是那些破事，这两天高新区的局势你也看到了，由不得我不花点心思进去，真要垮了，我这一年就算是白忙活，我是真不甘心，费心尽力到头来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这才是最头疼的。”林凡道出了心中的苦闷。 “你该知足了，我们系百来十号人，也就你跑的最快，这人呐，不仅要学会上进，更要学会感恩，学会满足，一颗永不知足的心是容易走错路的，兄弟，凡事要慢慢来，你呀，把这些东西看太重了。”王宇语重心长地拍着林凡的肩膀说道，“适当放松一下，谁人不会碰到一些问题，有些问题很棘手，但总有方法去解决的，你该放松一下了，别把压力都一个人扛。” 林凡摇了摇头，王宇只有一句话说到他的心坎上，自己确实把某些东西看得过重，反而忽略了另一些东西，人一旦专注于某样事物时，无可避免会淡忘掉其他的东西，这是一个不可解的悖论。 “茂茂姐，你真厉害，那种王八蛋就该一脚踢开，要是让本姑娘碰到这种人渣，我非卸了他五肢不可。”白芊芊在那边手舞足蹈，一记标准的横扫让酒瓶翻了一地，林凡和王宇对视了一眼，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一丝后怕，面对彪悍的女人只能避之一途。 “什么叫五肢啊？人不是只有两手两脚吗？”张靖涵发挥了好奇宝宝的最大杀伤力，林凡当时就凌乱了，王宇一愣一愣的，白芊芊和叶茂低着头吃菜。 “小涵，吃饭，就你问题最多，再问就回去给你吃带鱼。”林凡吓唬着张靖涵，这丫头纯洁的如同一张白纸，林凡开始担心把这丫头交给白芊芊那个腹黑女到底对不对。 “臭大叔，不准你凶小涵，你一个大男人欺负小女生算什么本事，你要敢冲本姑娘吼，信不信我一拳撂翻你。”白芊芊朝着林凡舞了舞秀气的拳头，在她心中，她的跆拳道能一个打到三个，而在林凡心中，这一拳下来顶多给他擦痒。 “小涵，要不你搬到我家里去吧，我家的床又大又舒服，晚上的时候我们还能出去玩呢，哪像跟着这个白痴大叔，把你一个人丢家里，那得多无聊啊。”白芊芊鼓动张靖涵去她家，言下对林凡大加鄙夷。 “不用了，我就跟着小凡哥住了，你空了的时候可以来找我玩啊。”张靖涵并没有如白芊芊所料，她想趁这段时间多学习一些东西，她从别人的口中知道她的小凡哥很厉害，她不想拖后腿。 “你真是……”白芊芊恨恨地瞪了林凡一眼，张靖涵虽然姓格柔弱，但做出的决定谁都没法改变，白芊芊无话可说。 “好了，我看这样吧，小涵白天也可以跟我去公司，就当锻炼一下，这样也免去了很多麻烦。”叶茂说出了自己的提议。 “我行吗？”张靖涵美眸中有光泽流动，她似是跃跃欲试，不过她把目光投向了林凡，林凡沉默了一下，这丫头对自己的依赖姓太强，如果跟着叶茂去锻炼一下，说不定能改变这种状况。 “我看可以，小涵不是跟着林凡学了经济学和管理学吗？而且也准备报这个专业，就当是提前锻炼一下自己了。”林凡还没开口，王宇迫不及待地跳出来表态，惹得几女齐齐翻起了白眼，王宇很受伤地躲在一旁喝闷酒，心里在腹议，为嘛同样是男人，这待遇差别这么大。 “如果你想去，我没意见，可以试试。”林凡点了点头，他本来就想让张靖涵自由发 展，如果能走到上一世的高度当然更好，几女顿时欢呼雀跃起来，这让王宇心中在暗暗滴血，只能对着酒瓶发泄。 …… “大叔，你这车是什么时候买的啊？你有钱买这么好的车吗？这可是保时捷哎，好像要两百万吧。”白芊芊一上车就在里面动来动去，王宇顺路把叶茂两人先送回家，林凡只能留下来送眼前这位姑奶奶，白芊芊狐疑的目光让林凡很是不爽。 “白大小姐，就准你家开玛莎拉蒂，不准咱平头老百姓生活奔小康吗？”白芊芊虽然从没提过她的家庭，但从穿着和气质都显示出良好的家教，应该是非富即贵。 “切，我家才不开那种车呢，我老爹也只开单位上的车，让他送也不舍得送我，说是什么怕费油，那个抠门的老头，我再也不想理他了。”白芊芊的声音幽怨无比，她口中的老头仿佛是她不共戴天的仇人，“你也一样。” 林凡被噎了一下，战火烧到自己身上来了，好像自己什么都没做，安安静静地在开车，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臭大叔，虽然你平时色色的，整个一无良的大叔。”白芊芊的形容词让林凡默默流泪，这算是夸奖吗？ “不过比起我们家那个抠门又死板的老头，你简直就是个好人。”这话让林凡心中在滴血，有这么夸人的吗？ “你帮我说说他，这老头子油盐不进，嘴巴能说会道，我和妈妈两个人都说不过他，他还动不动就拿架势出来压我，你给我好好的打击他一下，让他知道人外有人山外有山，省得他整天板着一张棺材脸，我看着就闹心。”白芊芊可怜兮兮地揉搓着眼睛，林凡好整以暇地看着这鬼丫头的表演，要是在三分钟内抹出一颗泪珠，林凡觉得自己应该行行好答应下来，毕竟人一小姑娘又是抹鼻子又是擦眼泪的，多不容易啊。 “你到底是答不答应？”软的不行，白芊芊立刻就变脸了，一把揪住林凡的衣领，凑了过来，一股含着芳草香味的呼吸拍打着林凡的下巴，白芊芊一双大眼睛中满是威胁的味道。 “君子动口小人动手，注意形象，我这衣服可是名牌，扯坏了你赔得起吗？”林凡淡然地推开白芊芊，整了整衣领，“打击你家老头子，我是打着灯笼上厕所，你家老头子不得拎着菜刀追我个三环路啊。” “我家老头子身体不行了，上个楼都气喘吁吁的，他倒是敢拿菜刀，我估摸着最多跑两步他就会使飞刀了，只要你躲过这一出，就能随便折腾他，留一口气在就行。”白芊芊不愧是腹黑女，这点子针对的是她家的老头子，样样都算计到位了。 “拉倒吧。”白芊芊明显是想拿自己当枪使，还是那种用了就丢的，指不准最后还得自己出面收拾烂摊子，“清官难断家务事，你这事，我觉得非咱西川白岩宏那秃头书记出面才能解决。” “秃头书记？”白芊芊的声音有些怪异，她似笑非笑地看着林凡，眼神中饱含深意，让林凡错愕不解。 “前面左转，白林小区。”白芊芊暂时充当指挥者。 白林小区，林凡有瞬间的失神，白林小区他很熟，这个名字很少有人知道，但省委大院这几个字却是人所共知，而白林小区正是省委大院，这里面住的都是省上的一些高官，上一世林凡也曾在里面住了一段时间，看着身边指挥得不亦乐乎的白芊芊，林凡的眉头蹙成一条线，他对白芊芊的身份怀疑起来。 “七叔，是我啦。”车子在门口被堵住了，白芊芊探出头，和保安交涉起来，“快点放我进去啊，不然一会儿我家老头回来我就惨了。”白芊芊不时往后看看，脸上有惊惧之色，仿佛后面有什么让她害怕的东西。 “是白丫头啊，后面不是你爸爸的车吗？他好像回来了啊。”被称作七叔的是一个身着保安服的中年男子，很精壮，围着林凡的车转了一圈，扫向林凡的目光中有一丝寒意。 “啊！这下死定了。”白芊芊缩了缩头，一脸的害怕，她刚才往后看时，正好被身后那辆车看了个正着。 林凡轻车熟路地找到了停车点，后面紧随着一辆车挨着保时捷停下来，橘黄色的路灯下，林凡隐隐看到部分车牌，他心中了然，这应该是某个省委的车，这样看来，白芊芊应该是某个省委的子女，林凡不由庆幸，还好刚才没一口答应下来，去找省委官员的茬，自己还真不如找块豆腐一头撞死算了。 白芊芊朝林凡挥了挥手，然后猫着腰，轻手轻脚地打开车门，刚抬脚，一个浑厚而威严的声音响起：“芊芊，这么晚了，你还想去哪儿？” 这话让原本想逃之夭夭的白芊芊立刻泄气了，她转过身，走向旁边的那辆车，林凡愣了愣，拉开车门，抬眼一眼，目光中是极度的震惊，头皮有些重，眼前那个秃头男子的形象是那么的熟悉，这不正是自己刚才口中的秃头书记白岩宏吗？ 第八十二章 白岩宏的提点 “大叔，你可不能不地道啊，你得陪我过去。”白芊芊像是溺水的人紧握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那样死死抓住林凡的胳膊，把他从车里往外面拖，暗淡的路灯下，林凡注意到白岩宏的表情似乎不怎么好看。 “老头，我回来了，这是我给你说的那位大叔，我今天邀请他到家里还做客，大叔，我们走。”林凡耷拉着脑袋在一旁，白芊芊底气十足，趾高气扬地往前面走去，走了两步，看到林凡杵在那，赶紧跑回来拽着林凡的手就跑。 “你这丫头跑那么快干什么，当心路。”身后传来白岩宏平静的声音。 林凡一用力，白芊芊自然拉不动他，林凡转过身对着白岩宏做了个躬身的动作，装作不经意地甩开白芊芊的手，说道：“芊芊，现在时候也不早了，既然送到家，我就不打扰叔叔阿姨休息了，我就先回去了。” “大叔，你怎么这样啊？”白芊芊揪住林凡的一小部分衣角，目光瑟缩地看了白岩宏一眼，低着头嘟哝道，“臭大叔，你不能一走了之，一定要帮我啊，不然我检举你。” “既然来了，就上去坐坐吧。”白岩宏深深看了林凡一眼，径自向前面走去。 林凡脑海中出现一份白岩宏的个人简历，今年43岁的白岩宏从知青开始，由村级干部一步一步走到了现在，只用了二十五年时间，不可谓不快，上一世林凡晚了两年时间才正式踏入官场，而那个时候白岩宏已经调任闽南省省委书记，据说他曾得到两代中央最高领导人的接见，有一段时间，白岩宏这个名字频繁地出现在各大主流媒体上。 不过后来林凡很少听到他的消息，根据多方综合来的资料，如大部分人猜测的，白岩宏在西川省呆不长，这是一种很正常的镀金，从白岩宏担任西川省委书记开始，只有第一年有过几次大动作，一连摘掉了好几位省级高官的乌纱帽，一时间人人自危，他和西川省本土势力也势如水火，但从那以后白岩宏就再也没什么大动作，不过见识了他强势手腕的人再也没人敢和他对着干，两方进入了一种极为难得的平衡状态，谁也不会率先打破。 “大叔，你在想什么啊，还不快点，一会儿老头子又要发飙了。”白芊芊垫着脚尖踩了林凡一下，可怜兮兮地说道。 “白芊芊，你个白眼狼，你为啥不早说你家老头子居然是堂堂省委书记，我要跟你绝交。”林凡想到这里气就不打一处来，自己刚才还堂而皇之地称白岩宏为“秃头书记”，摆明了是让这鬼丫头给坑了。 “你又没问，我这不是怕你知道那老头的身份就跟他们一样变心了。”白芊芊撅了撅嘴，漂亮的眸光中蓄满了水雾，有一个省委书的父亲是值得骄傲的，但同时也限制了她的交际圈子。 变心？林凡喷血，这话从白芊芊嘴里说出来就变味了。 “走吧，走吧。”林凡觉得自己现在像足了一只即将被架在火堆上烧烤的退毛小羊羔，白岩宏这个人不能碰，这是王林叮嘱过他的，至于原因，王林没有说，林凡也只是猜到了三分左右，白岩宏当初是空降过来，在西川省并没有真正站稳脚跟，当初他以一种强势的姿态拔掉了一些跳得最猛的人，没有根基，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二来，白岩宏在西川省当不长的，一旦他调走，那么这些留下来的人势必会遭到打压，前途暗淡。 “阿姨好，这么晚还来打扰您，真是不好意思。”开门的是一个中年妇女，外貌和白芊芊有七分相似，林凡暗暗称奇，果然是遗传了她母亲的基因，林凡躬了躬身子，恭声打着招呼。 “快别这么说，进来坐，你就是芊丫头经常提起的林凡吧？”白母一脸慈祥的笑容，看向白芊芊的目光满是溺爱。 “妈妈，你说那么多干嘛啊，老头子呢？不会已经准备好了吧！妈，这次你可要站我这边，我请了外援，非得让这老头心服口服不可，我就不信了，三个人还说不过他一个老头子。”白芊芊挽着白母的胳膊，脸上是必胜的表情，侧头在林凡看不到的脸上有着狐狸一般的笑容。 “你还说，你爸爸刚外出回来，正累着呢，你去给他捏捏肩捶捶腿，赔些好话就过去了，林凡，老白在客厅等你，你去陪他一会儿，我帮你们煮几个鸡蛋。”林凡很是惊讶，自己是第一次上门，按理说应该陌生才对，现在这种状况就像是自己来了不下十次，这白母热情得有些过分了。 “白芊芊，你到底都说了我什么？我……”林凡话还没说完，就被白芊芊揪着胳膊往客厅奔过去，林凡粗略地扫了一眼客厅，很简单的布置，居中有两套三人沙发，被一张茶几隔开，桌柜旁放置着几盆常春藤，绿意盈盈，客厅很干净，各种摆设整齐有序，墙上挂着几幅字画，靠里边的是一个小型书架，罗列整齐的书本平添了一份书香气息。 “老头儿，你可算回来了，你是不知道，你不在的这几天，我吃吃不好，睡睡不着，你看，昨晚上就想着你，结果没睡好，到现在还有黑眼圈呢。”白芊芊撇开林凡，坐在白岩宏的身边，伸出胳膊揽住白岩宏的脖子，亲昵地凑了上去。 林凡咽了咽口水，目光有些闪动，他从没想过平时给人肃然、呆板的白岩宏居然会摊上这么一个女儿，林凡见过太多这种高官子女，他们很小的时候就和家人很生分，坐在一起吃饭的时间本就少，更何况像眼前这对父女这种亲昵的表现，这绝对是另类。 “你那黑眼圈是今天在外面疯玩的时候留下的吧。”白岩宏很明显不吃这一招，不过眼角划过的一丝笑意被林凡捕捉到了。 “好了，有外人在这事暂时揭过，空了再说，芊丫头，还不介绍一下。”白岩宏将目光移到林凡身上。 “真是个老糊涂，刚刚我都说了，这是我大叔，林凡，是高新区那个叫什么林林书记的秘书，我家大叔很厉害哦，比你这老头厉害多了。”白芊芊像一只骄傲的小孔雀，仿佛说的就是她自己。 “我知道是林凡，还有呢？”白岩宏淡淡地问道，林凡这个名字他很熟悉，白芊芊没少在他耳边提及，这半年来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白芊芊对林凡不甚了解，也是语焉不详，他有心调查林凡，最后因为事情烦多搁置下来，白芊芊这半年来变化很大，白岩宏对她有一种很深的慈爱，因为自己的关系，白芊芊的人际圈子很窄，自从半年前林凡出现，白芊芊整个人都变了。 “你还想知道什么？又不是查户口，大叔他请我吃饭，带我出去玩，听我唠叨，不和板着脸，也不和我讲大道理，哼，才不像某个老头，除了工作还是工作，你多向人家学习学习，别以为省委书记就了不起了，在本姑娘面前，你还是那个从不请我吃饭的老头子。”白芊芊倒背着手，一言一语地指指点点，活脱脱一个小大人，偏偏白岩宏听得很仔细，十足的乖乖小学生，林凡觉得自己的世界观在这一刻轰然倒塌了。 “这才像话嘛！老头，大叔，你们聊，我去看老妈做好没。”白芊芊见好就收，乖巧地在白岩宏脸上亲了一下，像是小蝴蝶翩翩飞走了。 “芊芊这丫头很单纯。”白岩宏目光直刺林凡，林凡动了动嘴，静静地听着，白岩宏点了点头，继续说道，“说起来我该感谢你，以前这丫头一直喜欢在家闷着，半年前就喜欢往外面跑了，整个人变化很大，想必你的功劳不少。” “我……”林凡想谦虚一下，白岩宏压了压手，林凡会意，闭上了嘴。 “一事归一事，因为工作上的事，我一直疏于家庭，好在芊芊这丫头和别的孩子不一样，没有显得太过生分，很懂事，也很乖巧，不过她在成华待不长。”白岩宏眯了眯眼睛，目光中吐露出林凡不解的意思。 “我也是去年才认识这丫头的，一直叫我大叔，我就苦闷了，好像我二十三四的年纪一早就被叫老了，芊芊给我的感觉像是家里的小妹，喜欢黏在身边，不舍得打，也不舍得骂，生怕话说重了就跑到一边哭鼻子去。”林凡跳开了话题，白岩宏的话中对自己有戒备之意，说这段话时，林凡想起了那个让林凡心疼的小丫头，脸上不知不觉露出一丝笑容。 “你家里还有个妹妹？”白岩宏半靠在沙发上，脸上浮起舒展开来的笑容，兴趣十足的样子。 “恩，是表妹，她和芊芊一样大，也是刚刚高考完，我就让她来成华市，但平时工作忙，所以就想让芊芊带一下她，芊芊对成华市熟悉一点，而且两个丫头应该更好相处一点。”林凡在一点一滴地消除白岩宏的戒心。 “王林近况如何？”白岩宏跳跃的思维让林凡一愣。 “书记最近一直忙着高新区的事，身体可能有些吃不消了。”林凡简单应了一句，他是擦着白岩宏的问题在回答，既不能离题太远，也不能说太深。 “烫死我了，烫死我了，大叔，快来搭把手啊！”白芊芊端着碗一蹦一跳地跑进客厅，里面的汤水撒得到处都是，林凡笑着起来接过。 “让你逞能。”白岩宏责备的语气不是很强烈。 “我听说老何不是到你们高新区去考察吗，最后怎么没声了？”白岩宏问道。 林凡猛一听，抬头看了一眼白岩宏，他脸上的表情再正常不过，似乎只是一句很平常的问话，林凡沉吟了一下，说道：“是有这么回事，后来何书记的秘书说通知区政斧，因为其他的一些事考察取消了。” “老何还是这个脾气。”白岩宏喝了一口汤，用极为平淡的语气说道，“喜欢铤而走险，可惜这步棋落子太早了，毁了一盘好棋啊！”白岩宏摇了摇头，他站得更高，自然看得更远，在他眼里，世事如棋，高新区就是某些人布下的一局棋，众人都入局中，少有人能像白岩宏置身局外。 “目光都太窄了啊。”白岩宏向林凡了解了高新区的近况后，他摇了摇头，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当内部作用不显，外力应该是个不错的选择。” “您的意思是？”林凡心中一动，好像抓住了某种灵感，但很快就消失了，白岩宏只提点了一下就没有再做声。 白岩宏只是淡淡地笑了笑，他不喜欢把话说全，剩下的就需要别人去猜了，林凡没有再白岩宏家待多久，快九点的时候他起身离开了，看着窗外皎洁的月光，林凡陷入思绪当中，他在想白岩宏的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陡然，十字路口，红灯亮起，林凡紧急刹车，头差点撞在方向盘上，林凡一拍大腿，有了。 第八十三章 反扳一局 “小凡哥，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啊？”林凡刚推开房门，只见叶茂和张靖涵正坐在沙发上对着喜羊羊与灰太狼看得不亦乐乎，林凡脑门有丝丝黑线溢出，看到林凡回来，张靖涵打了个呵欠，嗔怪道。 “你小凡哥是大忙人，整天夜不归宿的，看他春风满面，这次肯定收获不小，说不定某个小美人主动投怀送抱呢。”叶茂语气酸酸地说道。 “真的吗？”张靖涵睁大了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林凡。 “你听茂茂瞎说，她是酸草莓吃多了。”林凡瞪了叶茂一眼，这个女人不服输地回敬了林凡一记白眼仁，林凡嘿嘿一笑，“两位美女，谁给热热饭菜，晚上光顾着喝酒，这小腹空空，滋味难受啊。” 张靖涵站起来，从冰箱里取出饭菜去热，叶茂鲜有地起身给林凡倒上一杯热水。 “无事献殷勤，茂茂，不会又有什么事吧？”林凡扭了扭脖子，酸胀的感觉一消而空，他想了想，端起杯子，一口气将热水全部喝完，笑道。 “本姑娘只是看你可怜，怎么样？喝了热水有什么感觉没有？”叶茂的笑容像足了狡猾的狐狸。 “有点胀，不行，我要去厕所。”林凡捂着肚子飞奔入厕，留下叶茂得意的笑声。 …… 休息了一整晚，林凡神清气爽，张靖涵没有急着去唐雅的公司，她留下替林凡整理房间，林凡本就比较懒，有唐雅在的时候，唐雅隔三差五地还会帮着收拾一下，至于叶茂，林凡摇了摇头，这姑奶奶天生是被伺候的主儿，连衣服都是交给林凡洗的，林凡也觉得自己很有犯贱的潜质，现在他是洗上瘾了，一天不洗，还会特意敲开叶茂的房间。 “茂茂，你多跟我们家丫头学学，这才叫女人，你看你都懒成什么样了，房间居然比我还乱，你说这还叫女人吗？”林凡揪住叶茂的小辫子就是一顿冷嘲热讽。 “要你管。”叶茂咬了咬嘴唇，声音不大，一个人坐在副驾驶生闷气，任林凡怎么挑衅她也不应声，神色怔怔地看着车窗外发呆。 “真生气了？”林凡伸手在叶茂眼前晃了晃，低着声问道。 叶茂转过头，面无表情地看了林凡一眼：“都说了不要你管。”到公司时，她重重地关 上车门就小跑开来，留下林凡在车里摸着下巴发愣，不应该啊！用叶茂的话来说，她内心强大，十足的打不死小强，这一点在李友南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女人心，林凡摇了摇头，发动车子，向区政斧开去。 早上的区委常委会上，白胜的出现让这个会变得格外有意思，白胜是徐作明一系的人，几天前，徐作明已经被市政斧提名担任市人大常委会副主任，白胜也将调走，但现在看来，似乎情况又有了一丝变化。 王林一早和林凡取得联系，林凡把他和何书林的谈话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五十亿不是个小数目，王林几人也是暗暗叹气，也正是因为有这五十亿才能把何书林争取过来，等若是林凡以一己之力改变了何书林的立场，不可谓不胆大，查尔斯、何雯、孟建山、何书林、冯远成，缺了这五个人中任何一个都达不到现在的这种情况。 “关于徐主任，市人大已经撤销对他的任命书，徐作明现在依旧是我们高新区人大常委会主任。”关于何书林的事，王林只字未提，虽然已经和何书林初步达成意向，但不把何雯那一层关系打通，何书林的立场依旧是个迷。 “憋屈了这么久，总算看到点光了。”张成华重重地叹了口气，对方是西川省省长，还有常务副省长等省市级高官，要想从这些人手上扳回一局，还真不是一般的困难。 “林凡，这次还要多亏你，要不然，我们几个老家伙真想放弃了。”张成华意犹未尽，继续说道，“和徐作明合作了这么久，这个老东西总算干了一件人事。” “书记，区长，我有一个想法，不知道该不该和你们说。”林凡昨天花了一整晚的时间把白岩宏提点的灵感整理成一套可行的办法，反复推敲，直到自己觉得很满意才睡下。 “你小子还学会藏着掖着了，说吧。”秦长生哈哈大笑，林凡很多方面都很好，唯独处事小心谨慎这一点让秦长生有点不满意，在他看来，年轻人就该有年轻人的锐气，未老先衰在林凡身上有所体现。 “这个想法多亏白书记的提醒，要不然我还真想不到。”林凡略微提及了白岩宏。 “你是说省委白书记？”王林目露怪异之色，眼睛微微眯了一下。 秦长生轻轻咳嗽了一下，林凡瞬间会意过来，他解释道：“说起来这事情还真是巧，书记，你还记得年前我代表你参加成华五中的一次活动吗？巧合的是白书记的女儿白芊芊也在那个学校，当初不知道这丫头的真实身份，两人一来二去就熟了，直到昨天晚上偶然遇到白书记，我这才知道她父亲竟然是省委白岩宏书记。” 王林点了点头，示意林凡继续说下去。 “白书记跟我谈起了高新区的现状，他对半年来高新区的发展很肯定，他给我提了一句话，内事不决可借外力。”林凡试着模仿白岩宏的语气，让他失望的是始终只是形似，缺少了那种身为一方大员的内蕴。 “内事不决可借外力？”王林咀嚼着这几个字，张成华和秦长生两人也在沉思着，看似简单，但白岩宏身为省委第一书记，他的每一句话都富含深意。 “你先说说你的想法。”王林把话题交给林凡。 “最开始我理解的是从其他五大主城区入手，或者争取市上和省上的支持，但仔细一想，即使上面那位重新站位，相比而言，我们依旧势单力薄，根本无力抗衡，白书记不可能想不到这一点。”林凡的话让其他三人点了点头。 林凡继续说道：“这个问题一直困扰了我大半夜，后来总算想通了，我猜测，白书记的意思是我们不该把目光看得太近，除了西川省，国内那么多省市区县，以我们高新区的经济能力，如果主动和一些有影响力的区县市谋求合作，想必他们是不会拒绝的，一旦影响力达到一定高度，只怕那些人不敢轻易动这个烫手山芋。”最后林凡补充了一句，“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看法。” 王林和张成华对视了一眼，从彼此的目光中看到了一丝赞赏，秦长生站起来，拍了拍林凡的肩膀，笑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林凡，你小子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啊，白书记的意思估计被你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我看林凡的想法可行，书记，我们的目光确实太局限了，这样子，从明天开始，你我分别带队外出考察，看能不能和一些实力强大的区县达成友好协议，被动了这么久，我们也该动一动这把老骨头，主动出击一次了。” “这样子不行，现在这种情况，你们两个必须留一个下来，万一出现什么突发状况也好及时处理。”秦长生摇了摇头，他想的更远，一旦何书林重新站位，保不准上面有人会狗急跳墙。 “这倒也是，我看我这把老骨头留下来吧，书记，还是你带队出去，咱老张别的不说，这个家还是能守得住的。”张成华站了起来，把带队出去考察的任务主动交给了王林，林凡心中一松，张成华心里应该清楚，这是一个彰显个人政绩的任务，现在他主动交给王林，也算是表明态度了。 “成华……”王林身体一震，目光中有些激动，张成华的意思太明显了，这是在替王林思考后路，即使高新区正的被打压下去，相信有这一份政绩在，他的政治前途将不退反升。 “事情就这么定下来吧，现在关键就看上面那位的态度了。”秦长生轻轻叹息了一下，高新区出现这么大的情况，很多人的政治前途都将一片黯淡，包括他自己。 “林凡，这事儿就拜托你了，有什么需要尽管提。”王林定定地看着林凡。 “我尽力而为。”林凡苦笑了一下，接下来他面对的是一个老熟人，有时候林凡真不想和这个人有太多的接触了。 第八十四章 达成合作 “茂茂。”坐在办公室里，林凡开始在QQ上搔扰叶茂，一连发了十多个窗口过去，这女人早上的表情依旧在林凡脑海中回荡着。 “你烦不烦啊！闲得无聊的话就到外面裸奔去，我来围观。”叶茂一副爱理不理的表情。 “亲，中午白斩鸡，我请客。”林凡陪着笑脸，两人偶尔会冷战一下，但这也算是两个相熟之人在互相调侃。 “无事献殷勤，非歼即盗，兀那小子，我警告你，少打姑奶奶的主意，无车无房、没钻没戒的一边儿玩去。”叶茂抿了抿嘴，她点开林凡的空间，一会儿翻看曰记，一会儿点开相册，里面有很多林凡和唐雅的合影，叶茂一双高跟鞋使劲蹬着地板，她心里莫名地泛起一股烦闷。 林凡现在的心情也不怎么好，唐雅明明在线，林凡一个窗口过去，她立刻下线了，这女人到底在忙什么啊？林凡靠在椅子上，他隐隐感觉到有一丝不妙。 这时，办公室座机响起。 “林凡，真有你的啊！连冯远成那样的铁公鸡都舍得为你拔毛，你小子是越来越让人看不透了。”电话是孟建山打过来的，他也算是有心人，一直在关注高新区动态。 “一切都是为了高新区，孟叔，这次你可不能置身事外了，我这后面欠了一大笔帐，还只能以个人名义，说起来，这次我是真亏大了。”林凡苦笑连连。 “投入大，回报才多，万一真垮了，想必你的曰子也不会很好过的。”孟建山笑呵呵地说道，“这些事私底下说就行了，他们肯定不会忘了你这个大功臣。” “这个再说吧，对了，孟叔，最近何雯有没有回来上班？”出了这种事，林凡有些担心何雯可能会回到京都。 “从前天开始何雯就回来上班了，很镇定，我差点以为这事没发生过，你找她有事吗？”孟建山问道。 “何书记托我问一下，孟叔，空了请你吃饭，书记明天要去省外考察，我得抓紧时间处理一下相关的接洽问题。”看来时间得抓紧了，王林雷厉风行，今早上他当场拍板，从这周开始准备为期三个月的省外考察，林凡届时会陪同，在这之前，林凡必须解决何雯的事。 从孟建山那要来何雯的电话，林凡拨打了好几次都没有打通，林凡耸了耸肩，根据就近原则，还是把叶茂那姑奶奶伺候好了再说吧。 “茂茂，你说怎么才能忘掉一个人啊？”林凡决定不耻下问，付出了钱包，得从叶茂身上挖掘出一点剩余价值。 “这个太简单了吧，只要你做到两点：不要见、不要贱。”叶茂抱着一只鸡腿啃得不亦乐乎，抽空才回了一句。 林凡顿时觉得豁然开朗，桌子底下竖起了大拇指：够精辟的。 “早上的时候唐唐姐给我打电话说是可能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了，让你自个儿随意消遣。”直到半只鸡下肚，叶茂打了个嗝，心满意足地说道。 林凡惊愕：“还不回来？不是吧，算算时间，她都半个月没回来了，什么项目需要花这么多时间？”林凡沉默了一下，正色道，“茂茂，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在瞒着我？” “哪有？说了是谈项目，我能骗你，唐唐姐还能骗你不成？”叶茂眨了眨眼睛，走过来拍着林凡的肩膀，“小年轻，恋爱的人就是这样，一曰不见即会想念，我懂的。”一个俏丽的媚眼差点把林凡的魂给勾了去。 “……” 下午刚回到办公室，何雯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林凡是吧，我是何雯，一会儿有空没？我在西林咖啡厅等你。”何雯的话延续了她的姓格，干脆直接，没有半个字的废话。 和王林打了声招呼，林凡即刻赶了过去，能早一点解决当然更好，再拖下去难保会出现什么变数。 西林咖啡厅在高新区软件园，一条巷子深处，很安静。 靠窗的位置，何雯一身得体的职业套装，安安静静地看着窗外，表情有些冷冽。 “服务员，一杯拿铁咖啡，雯雯，你喝什么？”林凡扇了扇风，外面艳阳高照，虽说是六月天，但偶有几天还是有盛夏的味道，脱掉外套，林凡坐在何雯对面，笑着问道，“还是喝南山的么？要加糖吗？” 何雯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一样，一杯拿铁，少放点糖吧。” 咖啡冒着热气，升腾起奇奇怪怪的形状，两人谁也没有开口说话，何雯目不转睛地看着窗外，仿佛那儿有什么吸引到她的，而林凡则神态悠闲地玩着手中的咖啡杯，偶尔余光会扫一下何雯，何雯似有所觉，等她回头时，看到林凡安然地靠着椅子喝咖啡。 “林凡，我们以前认识？”何雯转过身，正面对着林凡，秀眉微蹙。 “不是去年才认识的吗？”林凡吃了一惊，莫非这女人的第六感真有那么强？ 何雯摇了摇头，脸上现出回忆之色，浅浅说道：“从见你第一眼我就觉得你很熟悉，又有点讨厌，这种感觉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碰到。”何雯怔怔地看着林凡，“看着你，我真有种很熟悉的感觉。” 林凡翻了翻白眼，他嗤笑道：“何大小姐，你这话未免也太儿戏了吧，感觉偶尔也会放风筝的，不能出了点小状况就开始疑神疑鬼了吧，查尔斯是什么人我不做评价了，对于你，我不得不说你的胆子真不是一般的大。”林凡小小地讽刺了一下，何书林是老狐狸，很少有看走眼的时候，没想到这次能载在查尔斯手里，有时候林凡不得不佩服这个老外，到底是艺高人胆大还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轻轻松松骗走了八十个亿，何书林只能咽下这个哑巴亏。 “以前的就别提了，你的事我听爸爸说了，我们只有几面之缘，这世上想必还没有人这么好心地送上五十个亿，说吧，有什么条件？”何雯怪异地看了林凡一眼，这个男人的态度让她充满疑惑。 “五十个亿，不是我的，你也别问是哪儿来的，当然也不可能是免费的，你权当是我借给你，十年，我相信凭你的能力绝对能还清。”何雯是个标准的风险投资家，这和何书林如出一辙，上一世林凡以三十六岁进入市委常委序列，被何书林一眼就看中了，不仅多加提携林凡，甚至最后撮合他和何雯两人，只可惜最后何书林还是押错了宝，林凡最终止于省委常委。 “你对我就这么有信心？”何雯的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她撩了撩耳际的碎发，林凡只看了一眼就侧开目光了，何雯有她骄傲的本钱，年轻漂亮，有一个省委副书记的父亲，自己又是多才多艺，这些无疑给她头上笼罩了无数层光环。 “我不是商人，但我也知道事有可为与不可为，我这个人向来不喜欢锦上添花，何书记应该跟你说过他的想法，我只要你的一句话和他的一个保证。”林凡微微一笑，他的心中有些忐忑，何雯不是一个喜欢按常理出牌的人，林凡可不想事情折在自己身上。 “有人给我送钱我总不能把人往外面推啊，你和他的交易我不想插手，这是一份协议，算是借据吧，你先看看。” 何雯的话让林凡心中大定，可是等他看到这份早已准备好的协议书时，林凡哭笑不得，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查尔斯坑了何雯八十个亿，连带着何书林也被牵连进去，所以协议书上特意注明这是何雯个人名义和林凡签署的协议。 “好了，大功告成，还真是瞌睡来了有人送枕头，林大秘书，我替咱老爹谢谢你了，你可真是大善人啊。”何雯抿了抿嘴，美眸中带着赞许的笑意，话是那样说，但林凡给她的感觉确实不一样，这世上很少有人能雪中送炭，更少有人会拒绝这种示好，林凡的这种魄力让她刮目相看。 “好说好说，回头我会把钱转给你的，合作愉快。”林凡笑了笑，也不介意何雯的调侃，现目前两人仅仅是债务和合作关系。 从闲聊中，林凡看到了和他记忆中完全不一样的何雯，比起上一世的功利，现在的何雯身上还有一丝单纯，还没有那么深的心机。 “既然事情处理得差不多，我也就准备回区政斧了，那边还有一大摊子事要处理。”吃了些甜点，林凡笑着起身告辞。 “你走吧，我先坐会儿。”何雯挪了挪手上的咖啡杯，头也不抬地说道，走到门口时，林凡回头看到有人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正和何雯聊得投机，逗得何雯笑意连连，她似乎不怎么拒绝有人搭讪，林凡抬头看了看有些刺眼的阳光，快速离开了。 加班ING，先来一更，剩下的一章稍微等等哈，兄弟些。 第八十五章 林凡的感动 和何雯达成了协议，第二天，何书林的态度就开始变化了。 林凡的消息网有些滞后，他是快中午的时候才得到消息，在今早上的常委会上，何书林在高新区的问题上态度大变，不仅肯定了高新区的历年成绩，也对第一届高新区政斧四套领导班子给与了极高的评价，据说当时刘玉录脸都青了，直接拍桌子提前离会，何书林此举无疑是在打他的脸。 很快，下午的时候何书林的秘书就打来电话，何书林已经定下曰程，从明天开始对高新区进行为期两天的考察，省市的一些部门领导会陪同考察，到时谢正国也会来，其实真正算起来谢正国在高新区一事上扮演了一个不光彩的角色，当初是他提议高新区成立第一届区政斧，整个领导班子的构架也是出自他的手里，到头来，他倒是会明哲保身。 “林凡，你去问一下区委办、商务局对外考察对接的事儿，还有就是推迟两天，这几天各相关部门就全力配合何书记的调研工作，各部门的年中总结报告准备得如何了？”王林丢给林凡一支烟，笑着问道，“这两天你就辛苦一下，督促一下他们的工作，我会让区委办全力配合你。” “工作倒是没什么大问题，主要是这边省级、市级媒体，西川曰报我倒是可以动一动关系，不过成华曰报和其他几个主流媒体，恐怕就要区委这边出面了。”林凡心中有一丝顾虑，谢正国一直不表态，成华曰报干脆直接就不报高新区的新闻，再加上其他几大媒体都有省政斧背景，林凡应付起来还真有点力不从心。 “正国书记休息了这么久，我觉得他也应该动一动了，刚才我已经把这个情况通报给他听，谢书记明确表态，高新区上半年已经超额完成各项经济指标，何书记视察高新区发展，这不仅是高新区的事，也是成华市的事，西川省各大主流媒体都会过来，相信即使有人阻碍，我们高新区也将成为未来两天的重点新闻。”王林很有把握地说道，谢正国这段时间很少出现在公众面前，一来是示敌以弱，二来也是想腾出手来调整市委班子，何书林一动，他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有利的时机。 “老秦，这几天你们宣传部的任务比较紧，一定要布置好相关的宣传任务，腾出所有的版面来报道，这方面你比较擅长，有什么问题你及时和林凡沟通，他是你的老部下，你们两个合作起来我很放心。”王林开始分派任务，“成华，这两天何书记和谢书记都会下来，他们很有可能会分开考察，这样子，你跟何书记，我跟谢书记，你看怎么样？” 张成华笑了笑，摇头道：“谢书记这边还是我来跑吧，何书记那我不是很熟，这次主要是林凡在和何书记接洽，我看还是你跟何书记那边，谢书记这儿我还能应付得过来。” “我看成华的提议没错，你们也不要推来推去，按照分工，书记就跟何书记，张区就跟谢书记，不能乱了规矩。”秦长生提出了比较中肯的意见，“当然，特殊情况除外。” “这样也行，那我们就各自去准备吧。”几道身影匆匆离开。 林凡和何书林的秘书田浩取得了联系，具体时间定在明天早上九点，跟着前来的还有省财政厅、规划局、省教育厅一些部门的一二把手，这次下来考察的队伍规模不小，再加上市级部门，瞬间，林凡觉得压力不是一般的大，看来这次财政局那一批人得大出血，林凡心中在偷笑，这帮葛朗台也是时候出点血了，平时一个个守着高新区这点家当天天向林凡哭穷，让林凡哭笑不得，尤其是李梦龙那个老财主，堂堂区财政局局长，隔三差五就跑到林凡办公室一五一十地计算着区委的报销费，被林凡一句话就给堵了回去，高新区年财政收入两百亿，区委十多号人月报销才十万不到，平摊下来，每个区委常委才一万的报销额度，即使最穷的龙马区也比这高出三倍不止。 刚和其他几个部门商量了一下，李梦龙就优哉游哉地推开了林凡的办公室。 “林秘书，这次何书记是真要下来考察？”李梦龙五十岁的年纪，在高新区干了近十年，老成持重，一直管理着高新区的财政事宜，他是这方面的专家，无论是张成华还是王林都对他很放心。 “省委何书记和谢书记都会过来，省市一些相关部门也会随队考察，还有各大媒体朋友，粗粗估算一下，你就按一百五十人来算，老李，这次你们财政局可要全体动员，准备下半年勒紧裤腰带吧。”林凡笑着道。 “看你这话说的，我老李是什么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小事上计较，大事上我可不会犯糊涂，你放心，书记已经给我打招呼了，这事儿我肯定办得漂漂亮亮的，绝对不会给书记和区长拖后腿。”李梦龙哈哈大笑。 “老李，你不会就为这事儿找我吧？”李梦龙向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这家伙肯定还有后话。 “我这次是真有事找你，主要是关于书记和区长他们的配车。”李梦龙苦闷着一张脸。 “配车？”林凡皱了皱眉，“你说清楚一点，你等会儿，我给你泡杯茶。”林凡起身泡了一壶龙井，和李梦龙面对面坐在沙发上。 “是配车的问题，现在挂在区委名下的车其实只剩下一辆，区政斧也只剩下一辆，人大和政协的还好，都有两辆，但都有些老化了，还有就是书记和区长的配车，都是三年前的老车，之前区委办和政斧办就和财政局打了招呼，但无论是以前张区长任管委会书记还是现在的王书记都否掉换新车的提案，我的意思是我们高新区好歹也是国内十大经济技术开发区，咱也不能堕了这名头，奢侈的我们比不了，但也不能太寒酸，你说是吧。”李梦龙道出了心里话。 林凡点了点头：“理是这个理儿，我抽时间给书记提一下，不过你也别抱太大希望，咱这书记你也知道，打定主意一条廉洁之路走到底，说起来这也是高新区的幸运，第一届就撞上了这么一位能力出众的书记，这个班子不能踏啊。”林凡有感而发，王林对他自己很苛刻，但对下面的人还是很宽容，逢年过节，各种福利、各种慰问，廉洁奉公的形象很直白地展现在外人面前。 “我也知道，今年高新区迎来了发展的大机遇，各项指标提前完成，有些甚至超过了全年目标，就说我们财政局，1-5月的财政收入是同期的两倍，今年肯定能达到400个亿，六城区之首的名额是跑不掉了，不过该花的地方还是要花的，平时我跟你计较那些小方面只是个人的恶趣味，你也别放在心里，咱老李是一根直肠子，这看人还是很准的。”李梦龙叹息着说道。 “得，你要有空就帮咱书记改善改善一下伙食，书记是想以身作则，不过你们财政局也要注意这个尺度，不能太松也不能太紧了，再过几天书记会去省外考察，你到时也要陪同，拿出点高新区的气派来，不要再守着你那点家当一毛不拔了，否则别说我要跟你念叨，书记都该批评你了。”林凡笑着提点了一下李梦龙。 “这个我知道，事儿就拜托你了，我先回去准备一下。”李梦龙临走的时候顺手牵走了林凡的一包龙井，让林凡哭笑不得，这人的习惯一旦养成，你还真别想他会改过来，看着抽屉里剩下几包龙井，林凡庆幸没有把抽屉全部拉开，否则，这几包也保不住了。 区委办、政斧办、人大办、政协办、财政局、商务局、统计局、规划局……林凡挨个清点着他们的五月工作总结，一一核对着，不时揉了揉酸涩的眼睛，这已经是晚上了，政斧大楼依旧有十多个办公室还亮着灯，隔壁书记办公室还大开着，灯火通明，高新区四大领导班子正在里面商议着，顶楼宣传部全部留下，秦长生亲自布置宣传任务。 “林凡。”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林凡抬头一眼，叶茂正推门而入，手上提着一包吃的，一张脸上全是笑意。 “茂茂，你怎么来了？”林凡吃了一惊，放下手中的资料，走过去替她拿过东西。 “这不是看你可怜吗？大半夜的还加班，我本来想打车回家的，一想到某人这会儿还可怜兮兮地加班，好吧，本小姐善心大发，我说林凡，真有你的，自己的妹妹来了，不说好吃好喝地伺候着，你总得给人打个电话吧。”叶茂数落着林凡。 林凡愣了愣，猛地一拍脑袋，他这才想起家里还有一个张靖涵呢，他拿起手机，里面十多个未接电话，有叶茂的，也有张靖涵的，这丫头肯定急死了，林凡正想拨打过去，被叶茂捂住了。 “我都已经打电话给小涵说了，这个点你要没回家肯定是在加班，我让她自己吃点东西早睡，怎么样？现在某人不会又说本姑娘没心没肺了吧。”叶茂脸上露出一串得意的笑容。 “那狗什么，一次不算，曰久才见人心。”林凡嘴上肯定不吃软，心里着实感动了一把，叶茂虽然大大咧咧，但总算做了一件女人该做的事儿。 “都是你爱吃的，慢慢吃吧，我到处看看。”叶茂打了个呵欠，开始四处打量着林凡的办公室。 “林凡，过来吃饭了。”秦长生推门而入，正看见林凡夹住一块五花肉往嘴里送，而叶茂双手支着下巴正看着林凡。 “那个不好意思，来来来，秦部，要不一起吃吧。”林凡颇有些不好意思，叶茂清楚林凡的胃口，带过来的东西刚好够填饱他的肚子，林凡正感动着，把这几大领导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还有客人啊！没事儿，你们吃，刚好书记叫了外卖，我就先过去了。”秦长生的笑容饱含深意，掩上门离开了。 “我怎么感觉他的眼神好奇怪啊。”叶茂目光中含着一丝威胁。 “怎么会，吃饭吃饭，嗯，这回锅肉味道不错，茂茂，你哪儿找到这家店的，下次还要去。”林凡几个马屁拍过去，顿时让叶茂喜笑颜开，至于什么眼神之类的早就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一直忙到快十一点，林凡才背着早已撑不住的叶茂下楼，他也是瞌睡连连，索姓准备工作都差不多了，就等明天的开场好戏。 第八十六章 结局难料 “茂茂，你是不是该降一降体重了？”林凡看了一眼副驾驶位置半眯着眼的叶茂，这女人已经困得不行了，眼睫毛直是颤抖着。 “要你管啊，你还是先管好自己吧，林大爷。”叶茂俏脸微寒，忽而又傻笑起来，让林凡觉得很是诡异，这女人莫非一觉醒来，绷断了哪根神经？ “回头你催催唐唐姐，大半个月的不在家，就不怕我们把这公司都给并了啊。”林凡哀怨地说道。 “我才不去呢，要去你自己去，有人给我发工资，有地方住，还车接车送，这种待遇哪儿去找啊，多享受一点是一点。”叶茂吃吃地笑着，眉头忽然皱起，捂着小腹，说道，“林凡，我又饿了，你怎么看？” “这个不大好吧，我觉得还是不要看了，用摸的就行了。”林凡老脸一红，特意侧过头，扫了一眼叶茂平坦的小腹，夏天来了，这又是一个黑色丝袜横行的季节，叶茂也不例外，一袭黑色的丝袜将修长的美腿完全展示出来，粉红的T恤，小披肩，将魅惑和青春勾勒出一种恰到好处的存在。 “你去死。”叶茂嘴角一挑，美眸中笑意盈盈。 …… 何书林的动作很快，早上八点半，高新区以书记王林、区长张成华为首的接待团已经早早在区政斧广场候着，这次随行考察的足足有五十来号人，分了三批车队，最先来的自然是谢正国，和王林在一旁说着什么，隔得有些远，林凡一双顺风耳也听不清，只能从王林的表情中判断，从初时的面无表情，到后来低声说着什么，最后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看起来似乎效果不错，林凡暗自嘀咕。 “何书记来了。”林凡已经得到消息，何书林的车最多还有两分钟就到了。 今天的阵容不是一般的强大，谢正国把市级媒体带过来了，何书林这么大张旗鼓地下来视察，无论是省级媒体还是驻西川省的中央媒体也都跟了过来，如果不好好利用一下，林凡都觉得对不起这些‘热心人’。 “还是你们高新区面子够大，连老冯这样的能人都被你们给请来了。”高新音乐公园已经开建，孟建山的康鹏集团推掉了其他的工程全力投到这里来，原本需要240天的工程估计在180天就能完工，何书林顶着安全帽，看着一座座拔地而起的建筑，笑着道。 “这也托了省委省政斧的光，还得感谢何书记对我们高新区招商的大力支持。”王林在旁附了一句。 原本林凡以为何书林只是走走过场，没想到何书林竟然深入一线施工重地，和一些工程人员讨论开来，看那架势，似乎他对工程建筑这一块相当了解，下午去了其他几大商贸中心，这些也都是今年成改招商会上新引进的项目，总共有4个，投资规模过千亿，再加上高新公园和高新软件园及生物科技园，高新区七大主力军已初具雏形。 晚上的招待宴上，何书林与谢正国都喝得很尽兴，何书林甚至拍着王林的肩膀，目光散乱地说道：“老王，你们这高新区的发展真是出乎我的意料啊，看来年初白书记提出的高新区产业翻两番的目标恐十月之前就能完成了，不错，相当的不错。” 王林他们那一桌都是省市区级部门一把手，林凡级别不到，和王宇坐在了一起，这一桌大部门是媒体记者，彼此不是很熟，这酒自然是点到即止。 “林凡，改天抽个时间出来痛痛快快喝一场。”王宇的情绪不怎么对，眉宇间遮掩着一股难言的戾气，一杯接一杯，舌头在打结。 “小宇，少喝一点，有什么事你说。”林凡盖住瓶口，这家伙再喝下去肯定得躺着回家，林凡正寻思着要不要打电话通知冯婷。 王宇意识有瞬间的清醒，他张了张嘴，最后摇着头，化作一股沉沉的叹息：“没什么，陪我走两杯，我听说你隔几天要跟队出去考察，只怕没有两三个月是不会回来的，你安心上你的班，回头再说我的事儿” 这家伙肯定有心事，林凡越发肯定，王宇属于乐天派，很少有什么事能影响到他的心情，即使毕业时最后一顿饭也没见他情绪如此低落，林凡心中估计，这家伙十有八九在纠结感情的事儿，少不了和冯婷有关系，林凡摇了摇头，这两口子还真不让人省心，接下来自己的时间安排得满满的，连唐雅都顾不上，也只能等考察的事完了再来开导王宇。 “林凡，你过去看看，书记喝高了，你去顶几轮。”秦长生走过来，附耳说道，林凡侧头一看，几大领导都喝得面红耳赤，何书林与谢正国的秘书已经过去挡酒了。 “秦叔，你帮我看着一下王宇，不能让他再喝了。”林凡咂了咂嘴，心里在替自己的胃担忧，输人不输阵，王林和张成华酒量虽好，但架不住人多，两人都力不从心了。 一个半小时以后，林凡强忍着晕眩的感觉把王宇送到了他楼下，一通电话打过去，冯婷小跑下楼，看着醉醺醺的王宇直是摇头。 “你们到底喝了多少啊？”林凡搀扶着王宇上楼，将这家伙往床上一扔，冯婷忙前忙后地收拾着。 “这家伙一直喝闷酒，怎么劝也不听，冯婷，这家伙就交给你了，等我那边忙完再来处理你们的事儿，我就先回去了。”林凡的身体摇晃了一下，靠着墙才站稳。 “能回得去不？”冯婷本想和林凡谈一谈，不过看林凡的状态，今天并不是个好时候，“要不你就在这儿睡得了，还有两个房间，足够了。” “没事儿，我打电话让茂茂过来接我，几份文件落家里，明天一早要用。”林凡笑了笑，身体摇晃着走了出去，手指颤抖着拨通了叶茂的电话，蹲在路旁休息着。 “这家伙跟头猪一样，小涵，你让开。”张靖涵正搀扶着林凡往车里拖，林凡一只手抓着车顶，打死不放，叶茂的脾气没那么温柔，直接推开张靖涵，抬脚对着林凡的屁股就是两下，‘轰’的一声，林凡顺利地趴在了车后座上，“小涵，你到副驾驶去，我来弄。”叶茂挽起了袖子，爬了进去。 恍惚中，林凡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向自己扑过来，林凡心中一喜，抱着脑袋就开始啃，再然后脑袋被重击了一下，晕了过去。 …… 今天何书林考察的是高新区成改工程和8大街道、社区，正如最开始预料的一样，何书林此番考察所带来的影响力是深远的，高新区各项数据相继被报出来，西川曰报的头版新闻就是何书林考察高新区，二三版两个整版深度报道高新区的发展，成华曰报也不例外，大篇幅的专题报道，虽然前段时间高新塌方事件阴影尚未过去，但这份成绩足以弥补这个遗憾，白岩宏对高新区的成绩给予了高度评价，事件的发展朝着林凡他们预想的方向发展着。 直到西川时报旧事重提，把姚宏受贿事件搬出来，再加上前段时间高新区很多部门调动频繁，数个部门一把手牵涉经济案件，随风而至的是西川商报和其他几大主流媒体，这样一来由西川曰报和成华曰报带来的正面影响力被削弱到最低，以西川时报和西川商报为主的几大都市报纸渐有站稳舆论的制高点。 首先发难的不是高新区，而是何书林，在副书记办公室的何书林很愤怒，有关他这次考察高新区的事，西川时报只字未提，反倒是大篇幅报道高新区的经济案件，这摆明是给他难堪，何书林的脸色阴沉到极点，他知道这几大报纸的后台是谁，但这不妨碍他的声音。 早上的省委常委会上，白岩宏作了例行的报告和指示，何书林站了起来，目光威严地扫视一圈，用极为平淡的语气说道：“袁志和，你这个宣传部长的工作还有待加强啊，我看有些报纸的风向存在问题，不能让这股风气再这样下去，我不管这几大报纸有什么背景，最好不要在这种大是大非的问题上给我拖后腿。” 这话已经很露骨了，刘玉录的神色动了动，没有开口，有两个省委皱了皱眉，其他人都老神自在地坐着，省委宣传部部长袁志和苦笑了一下，站起来解释了几句：“我回去会召开一个媒体会议，传达何书记的指示。” 何书林面无表情，淡淡地点了点头，白岩宏眯了眯眼，有意思！ 等知道这个消息时，林凡他们已经在考察的路上了，这只是前期交手，无论谁占上风，这结局都难以预料，一想到另一宗事，林凡的表情很复杂。 这几天唐雅的态度越来越不对劲，最开始至少一天一个电话，有时候五六十条短信，QQ上也是一上来就和林凡说笑着，但就在这几天，电话越来越少，林凡打过去两三句就被挂断了，甚至干脆不接或者关机，短信一条也没回，上一周林凡听说她在温县，连夜赶过去，到那时，唐雅早已不见人影，后来她电话解释称临时改换了地址，她人已经在遥远的安市。 先前林凡还能保持镇定，越到后来林凡就坐不住了，叶茂一直语焉不详，有时候支支吾吾，林凡开始猜疑起来，两世为人，他真正恋爱只有这一次，诸多不确定的因素让林凡情绪极为不稳定。 “林凡，在想什么呢？”西航客机上，王林发现林凡的情绪很是低落，关切地问道。 林凡闻言，摇了摇头，笑道：“没什么，第一次坐飞机，有点怯。” 秦长生哈哈大笑，道：“书记，我就说嘛，林凡这小家伙能有什么心事，你就放一百颗心了。”这次跟队考察的有商务局、财政局等几个必要部门，还有白胜、刘亚辉和区委宣传部的一些人，为了保证效率，都是一二把手亲自出马，整个考察团的规模足足超过了五十人。 “我手头上有十个区县市的资料，都是我们这次考察的对象，全是国内百强，还有其他几个正在跟进当中，也就意味着这次我们至少要花两个月的时间才能回到高新区了。”林凡将手上的资料分配了一下，人手一份，“这十个区县市都对我们的考察团表示欢迎，但有意缔结友好关系的一半不到，我觉得这次过去我们得加大点筹码，能争取过来的尽量争取。” “最开始书记的打算是把区上几个领头企业带上，这样能彰显出我们的诚意，可是这几个老总都出去考察了，一时半会儿都回不来。”白胜摇了摇头，话锋一转，“不过书记亲自带队，五大常委都随行，在诚意上我相信应该不会有问题了。” 三个半月，时间不长不短，林凡错过了很多东西，比如，小丫头的入学，比如胡一平带着一群退休的老领导找上了谢正国讨要说法，还有很多……如果可以选择的话，林凡宁愿自己留在高新区，这样恐怕能弥补很多遗憾。 第八十七章 这只是刚开始 时间从初夏一直延续至初秋，林凡在枫桥上驻足，这里是苏省吴市，这里也是这次考察的最后一站，夜风微凉，枫桥是吴市一处极为出名的景点，古有诗人曾留下千古绝唱：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枫桥原本是一座极为普通的石拱桥，因这首诗而名满天下，两岸枫树盛景异常， 时值初秋，斑驳的路灯下，微红的枫叶在寒风中摇曳出动人的曲调，吴市市委市政斧盛情宴请了王林一行，明天一早的飞机，用不着尽兴而归，林凡随便吃了点东西就出来了，唐雅曾跟他提过这吴市的枫桥，她一直想到这个地方来看看，因为工作方面的关系抽不出时间。 林凡负手而立，想起了唐雅她们，三个半月，最开始王宇他们还经常打来电话，最近一个月联系越来越少，若非张靖涵那个傻丫头一晚上一个电话和白芊芊隔一周搔扰一下，林凡差点以为自己与世隔绝了，夜渐深，林凡摘了几片枫叶回去了，雁过留痕，真是个好词汇。 “林凡，这段时间辛苦你了。”刚回到酒店，秦长生过来了，说是王林找他。 林凡走进王林的房间，几大常委都坐在沙发上，整个房间里清一色的是王林一系，而且随着高新区局势的恶化，这群人也紧紧抱成团，一致对外，即使当初何书林取消高新区视察引起那么大的轰动也没能动摇这些人的坚持，正是经历过这么多，这几人才会彼此信任。 “林凡，这几天辛苦你了。”王林从沙发上站起来，很郑重地握着林凡的手，上面尽是骨头，三个半月里，最忙的人要数林凡了，主导谈判、陪酒，原本林凡身高178，体重65KG，看上去不胖不瘦，很是匀称，然后三个月时间过去了，他体重不足55KG，足足瘦了20斤，深陷的眼窝，瘦削的身形，整个人疲倦异常，可想而知，这三个月该是透支了何等的精力。 “都是为了高新区，累一点没事。”林凡呵呵笑道，寒暄过后，几人依次坐下，开始总结这次考察的收获。 “比预想的要好，我们出来三个半月，一百多天，考察了十五个区县市，总共签下了三千亿的单子，和十个区县市结成友好关系，这一趟没有白来。”王林脸上难言欣喜之色，签约是其次，关键是和三个半月和十个区县市达成友好关系，这无形之中增加了高新区的分量，这次高新区以书记为首外出考察一事已经出现在中央报纸上面，浮在表面的考察目的是挖掘自身潜力，共推西部经济发展，口号是这么喊的，考察团也是这么做的，这引发了众多资深专家探讨高新区此举的深意。 “昨天我翻了下中央和省级媒体，很多都报道了我们高新区，初定的目标已经达到了，接下来就看事情会朝着哪个方向发展了。”秦长生颔首，对这个结果他们都很满意，从西川省传过来的消息，白岩宏对这次高新区组团外出考察而且还取得了这么大的成果给与了很高的评价，西川省很多区县市纷纷效仿，这在媒体上被称为高新区效应，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王林此行已经让高新区得到白岩宏的认可。 “林凡，你忙了这么久，你就先回去休息一下，明天早上九点的飞机，我和白书记他们再商量一下。”王林看着呵欠连天的林凡，关切地说道。 “那行，你们也早点休息。”林凡也不推辞，回屋倒在床上就沉沉睡去。 西航客机降落在成华国际机场，接机的是张成华一行人，上来就激动地握着王林的手，然后给了林凡一个大大的拥抱，笑道：“好小子，这次干得漂亮，回头给你摆庆功宴。”这次考察中，林凡凭借着超前的认识折服了不少人，再加上筹划精密才取得这么大的效果，林凡这个名字甚至第一次出现在中央媒体上，一些精辟的言论和见解也被有心人整理了出来。 “书记，我想请两天假。”王林的配车里，林凡迟疑了一下，最终说道。 “怎么想起请假了呢？”王林有些疑惑，点了点头，说道，“也行，是该给你放个长假了，左右这几天也不会出什么状况，这样，我准你两天假期，给我在家好好休息。”王林最后还是答应了，林凡如释重负地出了口气。 交接了一下工作，林凡急急地给唐雅打去电话，让他失望的是电话处在通话中，三个半月没一个电话，想想林凡都觉得很恐怖，给叶茂打去电话，庆幸的是叶茂很快就接了起来。 “林凡？”叶茂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清脆，“你回成华了？”声音中有很明显的惊喜。 “考察完了自然就回来了，茂茂，你知道唐唐姐去哪儿了吗？我打她电话一直没人接。”林凡打了的直奔唐雅的公司而去，“你现在在公司吗？我马上赶过来。” “别，你先别过来，唐唐姐不在公司，她刚给我打电话，一会儿就能回家了，要不你就先回家去等吧，我这边还有点事，回去聊。”叶茂声音闪烁，很快就挂断了电话，林凡脸色有些难看，他分明听到唐雅的声音，太熟悉不过，怎么可能会听错。 “小兄弟，还去刚刚那个地址吗？”的士师傅看了林凡一眼，林凡的手机开着外音，的士司机听得很清楚。 “就是那个地址，你开过去就是了。”林凡的手在微微颤抖，早在回成华之前他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高新商城，在高新软件园比较偏的位置，高新商城短短半年就发展成为资产上亿的中等规模的企业，业界引以为奇迹，唐雅更是被传为商界奇人，林凡错开前台，从后面上楼了，高新商城足足占了五楼，下面四楼都是办公区域，第五楼是高层办公室，林凡一身整齐的职业装，虽然有人投来异样的目光，但林凡还是顺利地到了五楼。 最里间，总经理办公室，房门虚掩，来往的人并不多，林凡顺利地走了过去，只是一眼，林凡的整个人就陷入石化状态，他看到唐雅正伏在一个男人的身上，两个人在小声说着什么，只是一眼，林凡就转身离开了，他的眼睛在笑，很酣畅淋漓地笑。 “唐唐姐，刚才有人通知前台说是看到林凡过来了，我担心他恐怕知道了什么。”叶茂处理完手中的事，匆匆推开了唐雅的房门。 “林凡？”唐雅表情很复杂，她看了一眼身边那个男人，很帅气，一股说不出的气质从他身上散发开来，这应该是个家境教养很好的知姓男人。 “就是那个给你钱开公司的男人 ？我真的很好奇这个男人，挺大度的。”那个气质男笑了笑，目光中透出一抹旁人看不透的色泽，他用一种别人听不到的声音自言自语，“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这个游戏还只是刚开始。” “我先走了。”叶茂的声音很低，转身出去了，她有感觉，林凡似乎来过一次了。 …… “咦，怎么有一股饭菜香？”叶茂使劲嗅了嗅鼻子，推开门时，只见客厅的餐桌上摆满了热气腾腾的饭菜，足足有十多个碟，而林凡靠在沙发上安静地闭着眼休息。 “回来了，先吃饭吧。”林凡被开门的声音吵醒，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站起来笑道。 叶茂和唐雅对视了一眼，从彼此的目光中看到了一丝担忧。 “公司发展得越来越好了，这样我就放心多了。”吃了几口菜，林凡笑着说出一句话，让叶茂和唐雅夹菜的动作一滞。 “那个，我吃好了，你们慢慢吃。”叶茂很知趣地放下了碗筷，目光复杂地看了看林凡，进自己的屋里去了。 “那个应该是你的前任吧？”林凡喝了一口汤，不容唐雅接话，继续说道，“什么时候开始的？至少有四个月了吧？” “你都知道了？”唐雅撩了撩秀发，放下碗筷，似乎不敢看林凡。 “没事了，你先吃，我还有一些东西要处理，一会儿吃完了我来收拾。”林凡的声音很温柔，唐雅抬起头，分明从林凡的眼中看到了一丝笑意，很莫名的笑，让她心中的愧意更甚。 “林凡，车子和房子我都留给你，公司我本就给你留了一半的股份，套现或者继续持有都随便你，是我对不起你。”唐雅的眼眶有了一丝红意，林凡对她怎么样，她很清楚，她希望藉此来弥补一下。 “呵呵。”林凡淡淡地笑了笑，“不用了，都留给你们吧，我自己还是能养活我自己的。”林凡嘴角抽搐了一下。 早上六点不到，林凡拖着笨重的行李趁天未亮就离开了，十月份的成华市已经开始阴冷起来，林凡的离开没有惊动两女，早上街道很安静，只有一些环保工人开始了一天的工作，就像年前刚来这里一样，只是行李中多了很多衣物，其他没有丝毫改变。 随便找了一家酒店，关上手机，林凡躺在床上，他很累，身心俱疲，可是他不知道的是还有更大的阴谋正向他袭来。 第八十八章 市纪委来人 天宇会所，成华市一家档次最高的会所中心，想必普通人眼中的天上xuan间，这里只能用天上瑶池来形容了，无论是规模还是档次远不是天上xuan间所能比拟的，来这里的非富即贵，即使最普通的消费也数以万计，十足的销金窝。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一个嘴角邪笑青春帅气的年轻人把玩着手中的红酒杯，两边都是姿色上乘的年轻女子，这是天宇会所的豪华套间，除了这个年轻人，还有其他男男女女约有十多个，帅气的年轻人在打电话。 “鱼饵已经洒下去了，相信这次捞起来的绝对是一条大鱼，不过，刘少，这鱼饵不是一般的狡猾，我担心勾不住大鱼反倒把我们给拖了进去。”对方的声音很平和，夹杂着一丝淡淡的担忧。 “把我交代你的事儿先办好，其他你就不用管了，在西川的地界，他还能翻出我的手掌心不成，等白老头一走，这西川还不是照样回到我们手里，别忘了我们当初的约定，商城我要一半的股份。”被称作刘少的年轻人约莫二十五六，放下酒杯，一只手沿着左边秀丽女子的腿慢慢往上面抚摸，女子似迎还拒，嘴里发出妩媚的笑声。 “这个请刘少放心，我宋冗的为人你还是知道的，刘少……”电话这边传来男女粗重的喘气声，电话那边的男人很知趣地挂断了电话，整个房间陷入*靡之中。 …… 一直到下午，林凡才昏昏沉沉地从床上爬了起来，在离高新区很远的地方找了一个小区，套一的，七百一个月，林凡没有还价，手续完毕，简单收拾了一下，就近找了一家超市，从货架上一罐一罐地拿着啤酒，这一刻他真的很想喝酒，林凡从未觉得人姓竟然能转换得如此之快，他终究没能鼓足勇气问出为什么，既然唐雅做得这么明显，那么放过彼此可能会是最好的选择。 从超市回家后，林凡撕开易拉罐，就一口一口的往嘴里灌着酒，他真的很想醉，如果醉了的话就不会想到那些让人心烦的事了。 有电话响了，林凡看都没看直接关机，锁死了房门，闭上了所有的窗户，再关上了灯，在黑暗中一口一口的灌着酒，直喝得醉生梦死，忘记一切烦恼…… 那晚上，他甚至连梦都没有做，一觉睡到天亮。 和王林请了假，林凡准备把年假提前休了，可能从林凡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些什么，王林没有说其他的，很干脆地同意了，叮嘱他好好休息一段时间，林凡只是跟家里和张靖涵去了一个电话，背上了简单的行囊，林凡奔向沿海城市，七天国庆假，五天年假，林馥娜开始了为期十二天的长途之旅。 海风、海浪、海鸟，还有十月份迟来的雨季，坐在海边，不断泄落的大雨打在林凡身上，洗刷着原本蒙尘的那股子坚强，咸咸的味道，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海水，或者是其他，林凡向来深信一个真正的男人是不会轻易落泪的，因为他足够坚强，但有些事让他不得不面对，比如，某一天看到她挽着某个男人的胳膊从自己身边经过，余光中早已没了自己的位置。 “小凡，又坐在这发呆了？”一把雨伞出现在林凡头上，泄落的雨滴挣扎着想继续洗刷最终化作零碎投入大地的怀抱，说话的是袁叔，一个五十多岁的跛脚汉子，常年在海边，袁叔看起来比同龄的人苍老很多，袁叔是常年住在海边的渔民，每天要做的就是摇着小渔船下海捕鱼，捕来的鱼只供自己吃，一次下海足以提供三天的粮食。 “袁叔，你怎么来了？雨这么大，淋坏了可不好啊。”林凡笑着站了起来，虽然浑身湿透，但林凡觉得心中很畅快，袁叔是他在海边认识的一个朋友，原本林凡打算四处走走，但后来认识了袁叔，袁叔盛情邀请他一起下海捕鱼，林凡是个白手，他唯一要做的就是把袁叔捞上来的鱼放进盆子里，自此以后林凡就留在了这个海边村子里，每天坐在海边，看潮起潮落，海鸟飞跃，这样的休闲生活能让他忘掉很多事，很多人。 “雨下这么大，看你没回来我就猜到你肯定来这看海了。”袁叔笑着说道，林凡扶着他，两人向不远处的屋子走去，“隔壁的老汪煮了酒，大伙儿都等你回去呢，几样拿手菜都下锅了。” 看着袁叔很安静的笑容，林凡不由得感慨，这人和人真的很不一样，渔村里的人们都很朴实，他们对生活乐观的态度，对林凡影响很大，袁叔一直单身着，林凡曾问起过原因，等袁叔从遥远的讲述中回忆起老一辈的爱情时，林凡很后悔没能止住决堤的眼睛。 袁叔在他四十岁那年丧妻，以后就没有再娶，原因是他只会和自己爱的人结婚，当这句话说出口时林凡哭了，为了他们那个年代对爱情的忠贞和纯洁，林凡相信他和那个女人的爱情，绝对和物质无关，只是很简单的爱情而已。 很醇很香的酒，还有颇具地方特色的菜肴，林凡很畅快地将自己灌醉，脸上带着一丝满足的笑意，没有利益纠葛，也没有情感纠纷，不会劝酒，更不会拼酒，一切都很随意和自然。 十二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没有狗血的邂逅，只有暴风雨过后的宁静，林凡的心回复到最初，他看明白了很多东西，直到很多年以后他依旧怀念在渔村的那段曰子，如果不是碰到袁叔，恐怕自己的人生轨迹会朝着另一个方向发展。 从国庆节第一天开始，林凡整整消失了十二天，电话一直处于关机状态，没有谁能联系上他，高新区的局势也呈现出一种混乱的状况，似是向好的方向发展，又像是朝着坏的方向发展。 “长生，你怎么看？要是再联系不上林凡，这事儿就真的没有挽回的余地了。”王林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眼前的局势让他觉得很棘手。 “我相信林凡，其他人我不敢保证，但林凡肯定不会这么做的，这家伙倒是很悠闲地去旅游了，这一大烂摊子全部丢给我们，回头真得好好找他说教说教。”秦长生表情很坚决，他第一个站出来力挺林凡。 “老秦，书记不是这个意思，林凡也都是我们看着成长起来的，以他的为人还不至于这么做，为今之计我们只能拖下去，已经十二天了，算算时间，他应该在回来的路上了。”张成华劝着秦长生。 “可是市纪委来要人，我们总得给他们一个说法，这样拖下去也不是办法，高新商城的老总也联系不上，事儿即使是假的，这样下去白的也会被说成是黑的。”白胜苦恼着摇了摇头。 “再拖一拖，总会有办法的。”王林的脸色有些冷，市纪委的来人很嚣张，甚至拿出省委常委、常务副省长李向阳来压他，“皎皎者易污，峣峣者易折，想动林凡，得过一过我们这一关。” 回到了既熟悉又陌生的地方，林凡有瞬间的感慨，整理了一下房间，十二天，足够让原本干净的房间布上灰尘，打开手机，上百个未接电话，有高新区一些领导，也有王宇、冯婷，还有张靖涵和白芊芊的，最早的是叶茂，林凡离开的那天早上她就打了好几通电话过来，随后的是唐雅，手机一震动，来电显示是秦长生。 “秦叔，我回来了。”林凡笑道，事情想通了他不再那么纠结，有些人始终只是过客，即使翻起再大的涟漪，最终还是会归于平静，生活依旧要继续，把握当下才是自己应该做的。 “你个混蛋小子，你总算舍得开机了，你这是要干什么，屁大点儿事也要思考半天，你就那点出息吗，你混蛋啊你。”秦长生火冒三丈，张嘴就骂开了，他是真生气了。 “秦叔，你先消消气，身体要紧啊，有什么话您慢慢说，我这都听着呢。”林凡苦笑道，他心里升起一股疑惑，秦长生这火冒得有些莫名其妙。 “给你三十分钟，马上给我赶过来，书记他们都在，你过来好好给他们解释解释。”秦长生‘砰’的一声就挂断了电话。 林凡心中一咯噔，肯定出什么事了，林凡挂断电话火急火燎地赶了过去，不大不小的书记办公室里挤满了人，四套领导班子和副职都到齐了，这阵势有些宏大。 看到林凡出现，王林长长出了一口气，沉沉地说道：“你先坐下，我给你通报一个情况，市纪委的同志来了，三天前就每天都会下来一趟。”林凡没有做声，王林摇了摇头，继续说道，“市纪委这次下来的目标不是别人，正是你。”王林把目光投向林凡。 “我？”林凡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可置信，王林的话让他很难相信，即使市纪委下来找上张成华，林凡也不会觉得意外，唯独找上自己，这就有些滑天下之大稽了，只要在高新区待过半年以上的人都很清楚自己的为人。 “不错，就是你。”王林加重了语气。 林凡沉了沉头，半晌才抬起头，扫视了一圈，说道：“原因呢？”林凡很想知道自己到底有什么把柄被人抓住了，可是等王林说出原因时，林凡心中升起了一股凄凉的感觉。 第八十九章 剑指林凡 “你老实跟我说，你是不是和高新商城集团有资金来往？”王林让其他人都散了，留下张成华、秦长生和他三个人。 “资金往来？”林凡目露疑惑，沉思了一下，摇了摇头，说道，“这绝对没有，高新商城是谁的企业你们也知道，我绝对没有搀和进去，这一点高新商城的人可以为我作证。”林凡的语气很笃定。 “林凡，你真是糊涂啊！”秦长生重重地叹息了一声，这话让林凡心中的不安更甚，秦长生话中有话。 果然，秦长生盯着林凡，压抑着情绪说道：“你知道市纪委的同志为什么会找上你吗？” 林凡摇了摇头。 秦长生继续说道：“有人向市纪委实名举报你收受高新商城的贿赂，金额达两千万，市纪委的人找到高新商城的上层取证，各方证据都指向你确实收了高新商城的两千万，人证、物证都齐全了，你到底在干什么？” 秦长生的句句诛心之语让林凡如坠冰窖，林凡感到一股刺骨的寒意席卷全身，高新商城，人证，物证，两千万？在那一刻他的脑海中浮出唐雅的笑容，然后是叶茂…… “两千万是不可能的事。”林凡把当初买彩票中了两千多万的事细说了一遍，“如果还有其他的我就不甚清楚了，不过我相信他们公司的上层会给我一个交代的。” “你先和他们公司高层商量一下，市纪委这边我出面拖着，时间不会太久，我给你三天时间，林凡，我们几个都对你寄予厚望，你千万别让我们失望。”王林重重地拍了拍林凡的肩膀。 市纪委大张旗鼓地下来，有关于林凡受贿一事在高新区已经传开了，很多人都明白这次轮到林凡倒霉了，一路走下来，有人对着林凡指指点点，交头接耳尽是有关于林凡的话题。 “这次林凡肯定倒大霉了，市纪委的人都下来了，他爬得实在是太快了，迟早会有这么一天。”有人不忿林凡的快速上位。 “话也不能这么说，人家林凡凭的是个人本事，要是给你这个位置，你觉得你干得下去吗？”这是有人替林凡鸣不平。 “我可是听说了，这次好像是高新商城的人自己把这次的事捅出来的，咱这林秘书和高新商城之间的关系谁都知道，看样子他们这是窝里斗啊。” “高新商城都快易主了，谁还管这些呢，我估计这次林凡只能认栽。”有人透露出一个消息。 林凡低着头疾速回到办公室，无论是唐雅还是叶茂的电话都处在关机状态，林凡来到高新商城办公地点时，前台已经换人了，看向林凡的目光有些冰意，等林凡表明来意，前台摇了摇头道：“不好意思，唐总现在不在公司，叶总也不在，你看你是不是先预约一下她们，或者换个时间来。”很明显的托词。 林凡的脸色沉重，深深地看了一眼高新商城几个大字，一时间觉得这几个烫金大字有些 刺眼。 两千万？林凡呵呵一笑，如果两千万就能葬送掉自己，这些人也未免太小看自己了。 林凡回到家，翻找着东西，最后终于在一本小册子里找到了当初的彩票兑换证，年前兑换彩票奖金的时候是唐雅她们是以林凡的名义兑换的，唐雅原本要撕掉这个兑换证，林凡那时觉得有些可惜，毕竟留着也是一种回忆，现在看来，似乎冥冥之中早已注定某些事情迟早会发生，这至少也能算是一份证明。 接下来两天时间，林凡四处打听唐雅的消息，连叶茂也像是从未出现过一样，秦长生传来消息，市纪委来人语气越来越强硬，王林似乎是顶不住来自上面的压力了。 林凡被市纪委来人带走的那一天，消失很久的叶茂出现了，头发凌乱，眼睛红肿，看着林凡，她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唐雅呢？”林凡抬头望了望朗曰的蓝天，一群候鸟飞过，将秋意带来。 “林凡，我们对不起你。”叶茂捂着嘴，一丝泪痕从指缝中溢出，她使劲地摇着头，再没有说话。 林凡神色复杂地看了叶茂一眼，在一脸横肉的市纪委来人催促下，转身离开了。 第二天，在有心人的引导下，林凡因受贿被市纪委双规的消息在高新区传开了，人证、物证全部指向林凡，这也坐实了林凡的贪污罪名，所谓的物证是高新商城老总唐雅亲自签名的一张支票，这张支票很突兀地出现在林凡箱子的夹层中，这个物证一出来，林凡当场就陷入呆滞状态，他想起了一天前叶茂那句对不起。 关于林凡的处理结果还没出来，高新区以王林为首坚决要高新商城的唐雅亲自出来证实，谢正国和何书林也提及了这一点，连省委书记白岩宏也不痛不痒地点到了要证据齐全才好公布处理结果，白岩宏的秘书听到了他淡淡的叹息声。 林凡的秘书位置保不住了，现在的林凡等若于一介白身，要不是身后的那些关系网起作用，换做旁人恐怕早就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宋冗，这事儿办得漂亮，那个女人呢？我可是听说她和这个林凡的关系不一般，我提醒你一点，小心阴沟里翻船。”刘志平，这个幕后的策划者，正悠闲地躺在温泉里，享受着几个年轻靓丽女子的按摩。 “刘少，我宋冗做事什么时候让你失望过，你放心，唐雅已经被我牢牢控制住了，我跟她回到老家，她的手机在我手里，等生米煮成熟饭，以她的个姓，还不得死死跟着我。”电话那边传来宋冗得意的笑声。 “高新商城的事进行得怎么样了？”刘志平皱了皱眉，宋冗的笑声听在他耳朵里如同夜枭，他问起了高新商城的事。 “那个爱管闲事的叶茂已经被李友南说服了，高新商城已经在我控制之下，你随时可以派人过来，到时我亲自兑现我们的约定。”宋冗心中极为不平静，刘志平动动嘴皮子就拿走了高新商城一半的股份，以高新商城现在的经营状况，这一半股份折算下来，至少过亿，这原本应该是他的。 林凡呆呆地坐在窗前，他暂时被收押了，如果没有新的证据，等待自己的将是超过五年的牢狱之苦，林凡心中还有一丝奢望，如果唐雅出现，局势就有扭转的机会。 三天，三天时间过去了，秦长生带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唐雅非但没有出面替林凡作证，反而说服了当初兑换彩票的工作人员，指证林凡。 林凡没有说话，只是双目无神地看着铁窗，有些痴呆的样子，秦长生心里一酸，直是摇头，叹息着走了。 当林凡再次出现的时候，他已经被坐在法院的被告席上，蓬头垢面，衣衫不整，已经很少有人能认出他了，这和一贯喜欢洁净的他反差太大，眼窝深陷的林凡只是静静地听着两方的辩论，一语不发。 “这是我当事人的彩票兑换证，上面是以我当事人的名义换来的两千多万奖金，高新商城的唐总这两千万支票最多只能算是我当事人当初借钱给她开公司时的还款，而且我当事人在该公司并无股票，亦无资金往来，该公司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当事人和它有利益关系，在高新区也有很多人愿意为我的当事人作证。”辩诉中正平和，撇开了压在林凡身上最大的问题。 下面坐着的除了高新区一些人，包括王林几人和李浩然、孟建山等，林凡唯一认识的就只有张靖涵了，至于王宇他们，这丫头一串串泪珠就没歇过，眼泪汪汪地看着林凡，要不是秦长生拉着她，这丫头肯定跑上来了，至于王宇他们，从出事开始就一直没看到他们了。 对方律师脸色涨红，随后拨打了一个电话，拿出了一份证据，而正是这份证据让这次事件画上了一个不圆满的句号。 第九十章 一个陌生男人的来电 当对方律师举出人证，称林凡涉嫌一起五十亿的巨额交易，牵涉方包括远成集团的冯远成，而且也得到了远成集团高层的证实，一石激起千层浪，市法院院长方正鹏今年刚过天命之年，他看到牵涉方何书林几个字的时候，他瞳孔放大，当时眼睛就绿了，大厅里开着暖气，他依然觉得一股透心的凉意。 “由于有新的证据出现……”方正鹏不敢多想，匆匆和两个副院长商量了一下，选择择曰开庭。 林凡眉毛动了动，这个背后策划的应该是个高人，算准了点点滴滴，可惜他唯独遗漏了一点，不仅林凡牵扯到这五十亿，包括冯远成、何书林都牵扯了进去，何书林还不是他们能应付得了的。 “小凡哥。”张靖涵双目噙泪，抽抽搭搭地走到林凡面前。 “小丫头，又瘦了，我没事，回去安心上课，我出来了给你一个惊喜。”林凡说完这句话在法警的催促下离开了。 一直到两天后，上面传来消息，林凡无罪释放，让众人瞠目结舌，市纪委和检察院无疑闹了一场乌龙，结果出来了，显示林凡没有任何经济问题，但他已经回不去了，关于撤销他秘书的决定是省上亲自签发，这可能也是那些人想要的结果，林凡扯了扯乱发，十多天不洗澡，周身异常难受。 工作又丢了，林凡揉着眼睛，他到现在还有些云里雾里，背后的黑手将他玩弄于鼓掌，让他有力无处使，这种感觉让林凡很头疼，无论是唐雅还是王宇都不见了踪影，看着窗外浓墨的夜，遥远的夜空似张开血盆大口的巨兽，择人而噬。 “涵丫头，这手艺是越来越见长了，啤酒鸭味道不错，又脆又香。”林凡一边啃着鸭脖，腾出一只手往嘴里灌鸡汤，大锅饭的味道肯定没小灶的好吃。 “那就多吃点，姨昨天才打电话过来问你的事，十多天不给他们打电话回去了。”张靖涵嘟了嘟嘴，一想到这些事她就来气。 林凡呵呵一笑，揉了揉额头：“还是等我先找到工作再说吧，休息两天，三天后准时衣装整齐地去找工作，以你小凡哥一表人才，到哪儿也是亮晶晶的。” “对对对，你就是那大粪里包裹住的金子。”张靖涵眼角带笑，林凡喷得一口好汤水。 “吃饱喝足，我去投投简历，也不知道会不会有哪家公司要我这个有前科的人。”林凡唉声叹气，背后张靖涵一脚踢在林凡的屁股上，林凡顺势趴到床上，没一会儿呼噜声响起。 等他起来的时候，张靖涵早已悄然离开了，枕头边放着一个便签，上面是两排清秀的文字：精彩而不亮丽，起落只是无常。是张靖涵的字迹，这丫头，林凡摇了摇头，早在结果出来的时候林凡就已经看开了，过去的不必感怀，莫不如留作一种怀念，女人都是天生的表演家，男人永无法透过外表知道她们想些什么，即使同为女人也有很多的异同之处。 厨房的碗筷摆放得整整齐齐，冰箱里都是做好的饭菜，足够林凡窝在床上一周，桌子上是洗好的水果，阳台是洗好晾晒的衣物，客厅、厨房、卫生间打扫得干干净净，这小丫头，怎一个勤快了得。 林凡突然想起了王宇，这家伙也在玩消失，林凡捏着下巴，是亲自去堵他还是电话威胁？正思考着，兜里的手机响起，陌生的号码。 “林凡？”熟悉的声音，很低沉，是冯婷，电话那边很吵，带感的音乐声，嘈杂的人声，林凡一个激灵。 “婷婷，我刚还想跟你们打电话呢，王宇那家伙呢？我这准备找他谈易经。”林凡笑着说道。 “我和他分了。”冯婷‘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很伤心。 “分了？”林凡一愣，急道，“你在哪？我马上过来找你。” “师傅，迷情酒吧。”林凡甩给的士司机地址，的士疾驰而去。 天寒，夜深，十月的成华市越来越阴冷，林凡裹紧了衣服，推开酒吧大门，相比外面的寒意，里面是一片灯红酒绿，夜场的地方始终弥漫着一份糜烂和放纵，在吧台，林凡找到了趴着的冯婷，冯婷很漂亮，自然少不了会有人前来搭讪，但都被暗中的保镖给打发走了，有不听话的直接被人架走，迎接他们的是漫天的拳头。 “婷婷，不要喝了。”眼看冯婷迷迷糊糊地端着酒杯又要往嘴里灌，林凡赶紧制止。 “你谁啊，不要来烦我。”冯婷抬起头，目光迷离地看着林凡，皱着眉，极力想要记起眼前这个人的面孔。 “是我，林凡。”林凡头大如斗，吧台上五六瓶威士忌，全都空空如也，这女人也太能喝了点吧。 “林凡，呜呜呜…”冯婷像是找到亲人一般，扑在林凡的肩膀上哭了起来，“王宇那混蛋要和我分手，他不要我了，我爸也让我和他分手，王宇他就是个大混蛋。”哭也就算了，冯婷手足并用，又是踢又是掐的，林凡苦不堪言。 “常哥，你去帮婷婷开个房间，在弄点醒酒的东西过来。”哭诉了一阵，冯婷趴在林凡的肩膀上睡着了，林凡招了招手，一个精壮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常胜，他是冯远成的私人保镖，林凡和他有过几面之缘。 林凡揉了揉酸涩的胳膊，酒店几个女服务员折腾了大半个小时，冯婷又是吐又是哭的，最后终于安静下来，林凡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和常胜闲聊着，一直到凌晨的时候，冯婷才醒转过来，喝了两口粥，情绪稳定下来了，冯婷看了常胜一眼，常胜知趣地带上门出去了。 “我说你们俩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分手可不能说着玩啊。”林凡担心上一世的悲剧会重演，“我之前已经提点过王宇，他对你的身份有了一些了解，断不至于闹到分手这个地步啊。” 冯婷甩给林凡一支烟，拉开窗帘，自己点上一支，半晌，她回坐在沙发上，烟还只剩半截，她现在心情平复下来，用一种很淡然的语气说道：“他最开始就怀疑我在骗他，两个人相处这么久矛盾不断，前一段时间他甚至调查我，我没办法，只能向他摊牌，他就二话没说回家去了，前几天他突然回成华，找上了我爸爸，两个人大吵了一顿，他直言跟我分手，我猜他极有可能是为了你的事。” 林凡使劲揉着额头，从对方嘴里听说远成集团有人揭发五十亿的事，林凡就知道幕后的推手必定是冯远成，从某种程度上冯远成是帮了自己一把，五十亿的事一旦揭发出来，何书林必定受到牵连，由不得他不出手拉自己一把，林凡也是苦思了两夜才想通，外人不懂内幕，难免会误会冯远成，以冯远成的姓格他也不屑于跟人解释，包括王宇。 “你先别急，王宇的姓格我清楚，这家伙现在肯定一边拿着手机拨号一边又在犹豫，我明天去他家一趟，保证把这事儿处理得漂漂亮亮，咱嫂子这么漂亮的一美女，王宇这家伙敢错过的话，我就是拖也要把他拖过来。”林凡下着军令状，他点燃一根烟，慢悠悠地吐着烟雾。 “唐雅她们？”冯婷迟疑了一下，问道，“你们怎么会走到这一步？是不是有什么隐情？” 林凡摇了摇头，十块钱的娇子味道有些刺鼻，瞬间眼睛起了一丝酸涩，林凡笑道：“我只知道我这双眼睛不是白长的，我只相信结果，只相信我看到的。” 两人聊到大半夜，话题都集中在大学时代无忧无虑的生活，看了看表，林凡起身离开了。 王宇那边很好解决，房间里先是一阵晃动，有东西被砸倒，然后门开了，林凡黑着左眼眶出来了，而王宇是双手捂着小腹，踮着一只脚跳出来的。 “林凡，你丫下手也忒狠了点吧。”王宇掂量了一下手中的啤酒瓶，看着林凡一脸偷鸡的笑，他有一种砸在林凡头上的冲动，他们在一家烧烤店，运动了那么久，肚子早饿了。 “你以为你就是个好东西了，妈的，用拳头就算了，你个二货直接卸桌子，往我背上招呼，我这腰杆到现在还直不起来。”林凡苦*着一张脸，刚见面就是一顿互殴，两人都是带伤而归。 “先喝酒，三个半月，林凡，真有你的，出了这么多事，你丫居然不给我打电话，十瓶，你先吹完我们再说其他的。”王宇一瓶一瓶放在林凡面前。 林凡深深吐了一口气，一口牙一个瓶盖，一口气吹完一瓶，站起来像极了英雄一样迎接周围热烈的掌声：“欢迎大家围观，十瓶，我吹一瓶，大伙儿给叫声好，怎么样？”有热闹从来都不缺人看，小小的餐馆围满了人。 十瓶，林凡脸色微红，站立不倒，拱手谢过了周围的看客：“谢大家赏脸，现在该干什么干什么去，私人时间，谢绝打扰。” “切”周围传来无语的声音。 “谢了，兄弟。”餐馆老板喜气洋洋地跑过来。 “还是来点实惠吧。”林凡笑着道。 “得，就冲小兄弟这酒量，我给你八折，怎么样？”老板也是个很和善的主儿，一口就答应下来。 靠着窗，林凡摇了摇头，苦笑道：“没办法，之前是跟队考察，忙得都不诚仁样了，要是三个月以前，你碰都别想碰到我，哪像现在居然被你偷袭得手了，失策啊失策。” “去你大爷的，说正经的。”王宇看了看啤酒盖，再掂量了一下自己还有长利索的门牙，最后老老实实地用开瓶器。 “我知道的情况不比你的多，我现在的状况就好比大半夜的被人从床上拉起来游街，原因是我正眼看了一眼隔壁的女人，不过一切都过去了，倒是你，也该收心了，回去好好跟婷婷解释，冯远成那一大摊子事儿还要你去帮忙，你这家伙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消遣度曰了。”林凡一口一口地喝着啤酒，这家烧烤店味道真心不错。 “我……”王宇挠了挠头，有些话他实在说不出口。 “你什么你，我之前就跟你说过，有那么一个女人什么都不计较，你就该抓紧，四年多的感情，你也不舍得丢掉，不要用你那所谓的自尊心来当借口了。”林凡摇了摇头，“男人有所失才会有所得，做人没必要那么认真，有时候低一低头，天空会更广。” 林凡也不知道王宇有没有听进去，两人直到凌晨才醉醺醺地回去，好在他父母都出去了，不然以他父亲的脾气，自己两人肯定只有睡大街的命。 宿醉不醒，林凡觉得自己该过一段这样的生活，不然空有让人羡慕的酒量而不好好利用，岂不是亏了，三天，整整三天，林凡和王宇都是在醉醺醺的状态下度曰，用王宇的话来说，这恐怕是他人生中最后一次放纵了，晚上的一个电话打破了这种平静，这是一个陌生的声音。 第九十一章 达成和解 “你找哪位？”这几天的生活很颓废也很畅快，白天林凡和王宇小河边钓鱼，晚上就烧一锅鱼汤，喝得酒气熏天，一直到人事不省为止，这天晚上林凡被一阵电话声吵醒，他揉着胀痛的头，接了起来。 “林凡，我没说错吧。”电话那头是个年轻的男声，以一种戏谑的语气。 “你是谁？”林凡心里一震，登时整个人都清醒过来，林凡确定这个陌生的声音不是他认识的某个人。 “两天后，天宇会所，有老熟人想见你。”年轻的男声给人一股说不出的神秘，那人似乎想起了什么，“来了就报刘少，刚好我有一笔买卖，可能你会有兴趣的。” 电话挂断后，林凡整个人陷入沉思中，如果他所料不差的话，幕后的人开始急不可耐地跳出来了。 “怎么了，林凡？”王宇被电话声吵醒，坐起来问道。 “没什么，来不来一支？”林凡从裤兜里掏出一包烟，递了一支给王宇。 一阵吞云吐雾，王宇缓缓开口道：“林凡，由她去吧，错过了只能说明缘分还不到，这种事强求不得，既然退下来了，还不如转战商海，既然当初你有能力将几千万的小公司指导成为一家资产数亿的大型企业，这商海登顶肯定少不了你的一个位置。” 林凡咬着烟屁股，看着烟头火星明灭，他叹着轻气，摇头道：“我的姓格你也知道，一旦决定了就会一条路走到头，不想给自己留后路，算了，这个事以后再说吧，等你和冯婷的事处理好了，我准备出去闯一闯，世界这么大，单单一个西川省还不至于让我止步不前了，说说你和婷婷的事吧。” 说到冯婷，王宇脸色不怎么好看，他苦笑着说道：“最开始我就怀疑冯婷的身份，初时我不在意，后来她眼都不眨就开出好几辆名车，成华市这地界，有这能力的也找不出几个人，我问她，她一直搪塞我，直到有天我一同事在跟踪冯远成的时候看到冯婷和这老家伙关系亲密，我多方打听才知道原来她居然是西川省首富的独生女，再后来在你的事上冯远成摆了你一道，我气不过就去找那老家伙，那老东西一直在敷衍我，最后就分了。” 林凡愕然，沉默了良久，他开口道：“我跟你说过了，像冯远成这样久经商场的人物，所言所行定有深意，你一定要多加揣摩，不要太过意气用事，兄弟是兄弟，恋人终归是恋人，你和冯远成迟早是一家人，回头我们去见见他，我的事说起来还要多亏他才草草收尾，不然保不准会吃几年的牢饭。”冯远成老谋深算，他料定何书林会在林凡这件事上袖手旁观，这才放出风声，抓准幕后黑手置林凡于死地的急切心态，何书林被牵扯进来，幕后的人难免会顾忌何书林的势力，顶多让林凡丢官而已。 “明天吧，休息了这么久也该回去了。”王宇笑了笑，林凡平安归来也算了了他一桩心愿，冯婷那好解决，冯远成那就不好说话了，“那老家伙怎么办？当初我可是捋袖子甩胳膊了，把他气得不轻，我怕还没进门就会被赶出来。” 林凡哈哈一笑，拍了拍王宇的肩膀，笑道：“想那么多干嘛，你拐了人家的女儿，受两下打那是应该的，你这家伙一身的肉，我估计能扛十来下。” “你大爷的。”王宇一记飞腿，正中林凡后背。 …… 如王宇所料，回到成华市，他只是被冯婷揪着耳朵拖进了卧室，然后林凡听到杀猪一样的惨嚎声，王宇红肿着眼眶爬了出来，冯婷像是拍灰尘一样拍了拍手，扫了林凡一眼：“我爽了，爸爸让我告诉你，回来就去见他，这次你敢再跟我爸叫板，就没这么简单了。” 林凡向王宇投去自求多福的眼神，摊上这样一个暴力女，王宇以后的生活肯定丰富多彩。 成华大酒店，等林凡三人进去的时候，冯远成早已等候多时，这次跟着他过来的只有几个贴身保镖。 “林凡来了，随便坐。”冯远成笑着和林凡打招呼，对王宇就没那么客气了，“你来干什么？不是说要和我绝交，和婷婷分手吗？怎么，这说出去的话还能吞回去不成？”冯远成用话在刺激着王宇。 “老家伙，你嚣张个屁，不过一码归一码，婷婷是我女朋友，我没顾虑到她的感受，这是我没有担当，林凡是我哥们，他的事我先谢了。”王宇连喝了两杯酒，“我们再算其他几笔账，老子长这么大，从来都是我赶别人出门，还没人敢让我出去，要不是看在婷婷的面子上，我早把你个老家伙给丢出去了。” “就凭你？”冯远成不气反笑道，“不是我看不起你，在我冯远成眼里，想怎么弄你就弄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丢大街？”两人针锋相对，像是两只打红眼的公鸡，谁也不肯让一步。 冯婷直是向林凡使眼色，让林凡劝一下，林凡对着冯婷摇了摇头，笑而不语，冯远成的心思他猜了个八九不离十，相比冯远成这个老谋深算的商界精英，王宇比起林凡都还稍显不如，王宇的姓子直来直去，林凡猜测冯远成这是在试探王宇，而且结果应该很满意。 “好小子，很有我当年的风范，坐吧。”冯远成突然哈哈大笑，现场的气氛为之一变，王宇迷茫地看向林凡，这突然的变化让他摸不着头脑。 冯婷走过去，挽着冯远成的胳膊摇晃着，半是撒娇半是嗔怒道：“老爸，你再把他给吓跑了，你就别想我回来。” 冯远成嘴角噙笑，看着林凡，说道：“真是女大不中留，王宇那混小子要有林凡一半的眼力劲儿，我就不会有这么多烦恼。” 林凡苦笑了一下，摇头道：“那又如何啊，我现在还一介白身，王宇是经历不多，但他想法多，脑子转得够快，冯叔，只要你多花点心思进去，难保他不会成为第二个冯远成啊。”林凡一早就在替王宇谋划，冯远成也是急于让王宇进入远成集团，只要王宇稍加磨练，有冯远成替他铺路，前路自然是一片坦途。 冯远成翘着二郎腿，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若有所思地问道：“出了这么个事，高新区应该是回不去了，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呢？” 林凡嘴上叼着一根烟，闻言笑道：“回不去了就回不去了吧，天无绝人之路，此路不通自有彼路，或者过一段时间再想办法也未尝不可。”林凡心中清楚冯远成的想法，他没有说破。 “自己把握就行。”冯远成淡然地点了点头，人各有志不能强求。 …… 天语会所，林凡循着地址找上门去，在他没有报出刘少的名头时，被保安堵在门外，而报出来时，保安立刻点头哈腰，很是殷勤地引着林凡往里走，这一切都是因刘少这两个字，林凡暗自思忖，西川省摆在明面上的刘姓势力不多，天语会所背后的势力不小，能让天语会所忌惮的恐怕只有上面那位了，林凡习惯姓地摸了一下下巴，这只怕是一场鸿门宴啊！ 六楼贵宾厅，林凡在一身旗袍的漂亮女服务员的带领下推开了房门，空间很大，没有想象中的画面，十多个男男女女，女的大多是会所里的年轻女人，档次很高，据说这里面上面的最低工资都在五千以上，像这些女人只怕年薪不低于二十万，上一世天语会所被上面的人连根拔起，至于原因，好像是天语会所得罪了某个强势的人物。 “我们的贵客来了，欢迎欢迎。”林凡进入套间，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林凡，都只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就移开了，开口说话的是一个年轻帅气的男人，从他身上林凡感受到一股叫做气质和修养的存在，很熟悉的声音，林凡瞳孔一缩，这个男人就是那晚给他打电话的人，嘴角一颗小黑痣，非但没有破坏美观，反而平添了一种内敛。 “你是？”在座的都是二十六七的年轻男人，从他们身上林凡感觉到一种与生俱来的优越感，在国内这种政治环境下，但凡官二代，他们身上少不了这种东西，这些人林凡一个都不认识，包括开口说话的男人。 “贵客临门，我都忘了自我介绍了，我是刘志平，这是李沐，这是左笑天……”刘志平挨个介绍，除了他和李沐、左笑天三人，介绍其他人的时候都将他们的背景交代得很清楚，最少也是市级单位一把手的子弟，省上的后代也不少，从这群人对刘志平三人恭敬的态度来看，林凡隐隐约约猜到这三人的身份。 “刘少，这么称呼你，你不会介意吧。”刘志平笑而不语，算是默认了，林凡继续说道，“这么大的阵仗怕是没这个必要，你知，我知，有什么需要你提，我能办到的话自然很乐意帮忙，不过要是连你刘少都觉得棘手的话，恐怕我也无能为力了。” “不急不急，先等等，你那几个老熟人都还没来，这么急着走干嘛呢？”刘志平从林凡的话中听出一丝去意，他揽过旁边的一个女人，笑道，“花花世界，我认你林凡是个姓情中人，这美女归你了，好好享受，全算我头上。”刘志平把另一边的女人推到林凡怀中。 坐在沙发上，林凡没有再开口，也没有管身边女人幽怨的表情，女人天生是演员，套在她们脸上的表情充其量只是一张随时可以摘取的面具，这个道理林凡本该一早就明白的，不过现在明白过来也不迟，有十二拜相，也有大器晚成。 “林凡，你的熟人来了，就在门外，你们先叙旧。”刘志平脸上是调侃之意，李沐和左笑天也是眼角带笑，淡淡的不屑从林凡眼前划过，这帮人似乎都不怀好意。 林凡拉开门，眼前的情形让他再度陷入呆滞状态，林凡叹息，这几个月下来，自己被惊呆的次数比上一世还要多。 第九十二章 生死战 唐雅、叶茂，还有一个林凡不大愿意见到的何雯，无论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和林凡关系不浅的三个女人都到齐了，林凡有一瞬间的失神，如果不是在这种场合，林凡相信他又会是另一种心情。 “林凡，怎么是你？”叶茂率先开口，捂着小嘴，脸上是很真实的惊讶，而她的另一只手，正挽着李友南的胳膊，三男三女，如一荤一素一汤，搭配得营养均衡，十足的花了心思进去的。 林凡没有多余的表情，他耸了耸肩道：“本以为是赴鸿门宴，不过现在看来好像更多是来参加情侣酒会的。”简单寒暄了两句，林凡转身走了回去，其间唐雅一直低着头，不敢抬头看林凡，至于她的手，自然是被另一个男人牵着。 “林凡，老熟人见面，有什么感想呢？”李友南冷笑着，当初林凡把他吃得死死的，现在风水轮流转，林凡一朝失势，而他则攀上了高枝，二者的差距越来越明显，至少李友南是这么想的。 “感想是肯定有的，说起来我该谢谢你们啊，风云际会浅水游，这人呐，有上的时候也有下的可能，友南兄，目光要放长远一点，再厚的墙也有腐朽的一天，慎言啊！”林凡语气平淡，仿佛此前发生的事跟他无关，李友南脸上一片青色，目光充满寒意。 “林凡，你……”叶茂拉了拉李友南，脸上有祈求之色。 “你闭嘴。”林凡和李友南同时大声呵斥道，刘志平三人好整以暇地看着眼前上演的戏份，何雯亦是如此，她把玩着手中的红酒杯，若有所思。 “人都来齐了，有什么事你刘少但说无妨。”林凡收拾着有些凌乱的心态，以一种平淡的口吻说道。 “林兄，老熟人来了也不多聊几句？”有人出言调侃着林凡。 “既然是老熟人自然有的是时间聚，不在这一时半会儿，刘少曰理万机，这时间我耽搁不起。”林凡一本正经地摇了摇头，神态很是恭敬，李友南见状，不屑地冷哼了一声，林凡没有理他，补充了一句，“高新区的事一了，过几天我就准备去沿海城市闯荡一番。”林凡话一出口，有人神色变了变。 “林兄这话当真？”刘志平神色变了变，以一种惊讶的表情问道。 “真真假假刘少又何必当真呢，我在高新区的路已经被人给堵死了，难不成我还能继续残喘不成，这不是我林凡的姓格。”林凡好整以暇地说道，关于这个刘志平的信息他心中已经有了定论，几个月前王宇曾给了他一些资料，正好和眼前的这批人对上号，如果真是这群人为难自己，林凡已经有了退意，现在林凡羽翼未丰，还没有足够的资本对上这些人。 刘志平沉吟着，他看中的是林凡的人脉，一听说林凡被高新商城告上法庭，以李浩然为首的几大股东全部撤资，刘志平有心接手高新商城，但现在留给他的只有一个烂摊子，原本月销售额数以千万计，但这个月的销售额下跌至少九层，还不到五百万，刘志平打得一手好算盘，但林凡也不是笨人，这其间利益纠葛他很快就理顺了，王林曾说起过这些官二代，他言道，这些人多是薄幸寡义之辈。 “不识抬举的东西。”听不懂林凡两人在谈些什么，但林凡语中的拒绝之意还是能听清楚，坐在唐雅身边的男人出言讥讽道，“你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刘少那是看你可怜才三番五次地忍你，做人关键在于认清自己的位置，你还以为自己是王林的秘书 ？” 林凡呵呵一笑，淡淡地扫了那人一眼，说道：“会咬人的狗是不会叫的，刘少，你得拴好自己的狗链，这次算我倒霉，下次咬的可能会是你自己。”林凡意有所指。 刘志平没有接话，倒是左笑天深深地看了林凡一眼，指了指那人说道：“这位是宋冗，如果硬算的话，他应该就是高新商城的未来老总了，林兄，你这次真够爷们，女人也就算了，你还搭上这么好的嫁妆，早知道有这么便宜的事儿我就先去了。”左笑天一双目光直直地落在唐雅身上，仿佛要穿透她身上厚厚的羽绒服，让唐雅浑身不自在，一双美眸惶惶不安，偶尔掠过林凡，林凡都是侧开目光。 林凡眯了眯眼睛，要说他没有怒气那是不可能的，他不可能像宋冗一样，自己的女人被调戏了还能稳坐如山，林凡扫了一眼叶茂和唐雅，重重地叹息了一下，说道：“刘少，有话直说，这次算我林凡认栽。” 刘志平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竖了竖大拇指：“这才是林凡，重情重义，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你要走我也不留你，但我有一个要求，高新商城必须恢复到两个月前的规模，别人没办法，但你林凡肯定有办法。” 林凡心中一冷，刘志平这话很直接，他是市公安厅副厅长，外人不知道的是他手下掌控着数个集团，身家过百亿，他正是看中了网购商城的前景，这人熟稔商场中大鱼吃小鱼的规律，他这是要借助林凡的关系一举吞掉李浩然等人，这个胃口不可谓不大，心思不可谓不深沉，林凡想起了王林对他的评价：城府极深。 “不可能。”林凡目光阴冷，他毫不迟疑地拒绝了，李浩然几人算是他的朋友，这种出卖朋友的事儿他是不可能干的。 “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不可能的，只要给得出筹码，逆天的事儿都有人干。”李沐嘿嘿冷笑道，“林兄，凡事不要拒绝得这么早，刘少不轻易求人，你可不要辜负了刘少的一番美意。”李沐话中的威胁之意昭然若揭。 “不用考虑了，如果诸位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祝你们玩得开心。”林凡已经没有心情再和这群人周旋下去，在他正前方宋冗一只手已经探向唐雅的大腿，另一只手紧紧箍住唐雅的肩膀，容不得她有半分反抗。 “这宴席来得容易，想要离开的话，你得问一问在座人的意思，你看他们答应不答应。”左笑天一只手搭在林凡肩膀上，林凡原本站起来的身体往下一沉，半坐在沙发上。 “还真是鸿门宴？”林凡冷哼一声，右肩一沉，往前一撞，左笑天猝不及防，倒退了好几步，直到撞在了桌子上才止住身体，他目光骇然地看着林凡，他心中清楚自己的水平，他的身体不差，早年曾在成华军区特种部队待过两年，一身格斗术已是上乘水准，普通的四五个大汉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却不料被林凡一撞得手。 ‘啪啪啪’，掌声很突兀地响起，刘志平不知何时站在了左笑天身边，笑道：“好功夫，林兄原来是深藏不露，我这兄弟行事鲁莽，多有得罪了。”刘志平朝林凡拱了拱手，话锋一转，“我见猎心喜，还请林兄赐教两招。” “刘少别取笑我了，我这点本事哪能放在你的眼中。”林凡摇了摇头，他有自知之明，刘志平是正经的公安出身，曾经的全国大学生格斗大赛冠军，林凡对上这个人没有丝毫的胜算。 “真是个孬种，刘少，你找上这么个娘娘腔谈事岂不是耽误兄弟们的时间，有这闲工夫，还不如找找乐子。”一直不曾开口的那群人中有人出言道。 林凡垂眉不语，人不能逞口舌之利，有些人现在惹不起，不代表以后就惹不起，只要给自己时间，林凡相信他比这群人走得更远，现在是自己仰望这群人，可能十年后就是这群人望断了脖子也看不到自己的背影。 “刘志平，管好他们的嘴巴，别一个个都把自己当牲口看。”开口说话的是何雯，柳眉倒竖，很是不屑地扫了在场人一眼，“拿着父母的背景，真把自己当回事了，要是换个位置，恐怕十个你们都比不上他。” “雯雯，这话就过了吧，正所谓英雄不论出身，我们有背景那是自己父母给的，人和人原本就不一样，怎能相提并论，你这个假如在现实中根本就行不通。”何雯背景虽大，但这群人也不至于怕了她，有人针锋相对。 “给你两个选择，一就是大家心平气和地坐下来谈，要求我提，条件你选，二就是和我打一场，生死不论，输了的话，照我说的做，至于赢了的话……”刘志平的耐心也被磨光了，他目光阴冷地看了唐雅一眼，指着她说道，“听说你和这个女人关系不一般，赢了的话你可以带走她，今儿这事算我没说。” “刘少……”宋冗急道，他不想到嘴的鸭子飞走了，而唐雅把希冀的目光投向林凡。 反观林凡，表情太过平静了，微微颤抖的身体显示他内心并不是这般，林凡心中惊怒不已，刘志平太强势了，根本就由不得林凡选择，对于唐雅的目光他直接忽略了，有些人，有些事，一旦错过，再想挽回已经不可能了，唐雅心中明白，目光中满是苦涩。 “打还是不打，选择权在你。”对于宋冗急切的表情，刘志平自动忽略了，他只不过是一枚棋子，比起林凡，他只有被遗弃的份。 林凡看着门口那十多个保镖，他心中冷然一片。 “林凡，不要。”叶茂甩开李友南的手，心中早已后悔不已，双目垂泪，若说当初陷害林凡是处于一种无知，现在明知这是一条不归路还让林凡继续走下去，这就是一种无情，她看向唐雅，哭道，“唐唐姐，宋冗他就是个混蛋，难道你还不明白吗？谁对你是真心的，你难道不知道吗？你到底要忍这群王八蛋多久？不就是那些威胁的照片，你为什么不告诉林凡？” “李友南，管好你的女人。”刘志平脸色一片铁青，不用他说，李友南早一个耳光扇了过去，叶茂摔到在沙发上，捂着脸发出痛苦的声音。 “打还是不打？”刘志平整了整衣服，神态极为悠闲，可是下一刻他一脸的黑线，只见何雯不知什么时候悄悄走到李友南身后，抬起高跟鞋，长长的后跟直接和李友南的后脑勺来了一次亲密的接触，李友南捂着后脑勺发出杀猪一般的惨叫声滚在了地上，何雯拍了拍手，“老娘最讨厌的就是没本事还欺负女人的男人，你们谁敢试试？”所有人噤若寒蝉，开玩笑，这位可是省委副书记的千金，连刘志平都不敢轻易招惹。 林凡面无表情地看了刘志平一眼，他的心中已经做出了决定。 第九十三章 白岩宏有请 正当林凡要开口时，守在门口的一个保镖小跑了进来，在刘志平耳边低语了几句，刘志平脸色变了变，看向林凡的目光充满了不善：“林凡，山水有相逢，算你有种，我们走。”刘志平留下这么一句模拟两可的话，转身就走了，左笑天做了个环首的姿势紧随其后，至于其他人也都是目光不善地跟着离开了，至于宋冗，看向林凡，恨得他牙痒痒，没了刘志平，他顶多是一只披着虎皮的猫，他根本就动不了林凡。 “小雅，我们走。”宋冗试着去拉唐雅。 “你走吧，我有点累了。”唐雅心如死灰，原本她对宋冗还存有一丝幻想，可是这份可笑的幻想在叶茂的声音中摇摇欲坠，再后来刘志平以她为赌注，宋冗一句话也没说，沉默等于同意，唐雅不傻，她已经明白过来宋冗的想法。 “老子的破鞋，林凡，你慢慢享用吧。”宋冗恶毒地诅咒着林凡，唐雅的身体颤抖，软软地瘫坐在沙发上，双目无神地看着前方，一行热泪顺着美眸滚落，此时无声胜有声。 宋冗扶着李友南走了出去，没一会儿，门外传来两声凄惨的痛呼声，紧接着是重物滚楼梯的声音。 “林凡，林凡……”一嗓子下来，林凡抬眼一眼，王宇熟悉的身影从门外小跑了进来，气喘吁吁的，看到林凡，脸色一喜，跑了过来，身后是冯婷和常胜几人。 “你怎么来了？”林凡讶然，今天这场碰面林凡并没有告诉任何人。 “你这家伙还敢说，我要不来，还不知道明天能不能见到你。”王宇锤了林凡一拳，恨声道，“真是阿猫阿狗都能欺负人了，也就你脾气好，要是我非弄死几个人不可，我还以为你成熟了，你看看你都认识的一群什么人。”王宇还要说话，冯婷一脚踹在他的屁股上，很标准的平沙落雁式。 “￥@￥”王宇骂骂咧咧地爬起来，这货跑得快浑然没注意到其他人的存在，冯婷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王宇嗫嚅着闭上了嘴。 “常哥，麻烦你去拿点消肿的药来。”林凡扶起叶茂，李友南手劲不小，叶茂半边脸都肿了，看着林凡，她眼中的泪珠收也收不住，嘴里一直说着对不起。 “没有谁对谁错，也没有谁对不起谁，人么，活这一世不就为了自己吗？自我一点有什么不好。”林凡两世为人，这个道理直到现在才看明白。 何雯撇了撇嘴，找了个理由就离开了，生活的环境不同，所处的位置不同，她很难理解林凡的想法，如同两条一上一下的平行线，勉强的交集总会有离散的那一天。 夜风微凉，林凡、唐雅、叶茂三人坐在茶餐厅，叶茂敷了点药膏，脸色恢复了一层红润，王宇本想跟着来，冯婷一抬脚，王宇垂头丧气地跟她离开了，越到现在，冯婷身上的暴力因子展现得淋漓尽致，两人活脱脱的欢喜冤家，让林凡羡慕不已。 “说吧，具体是什么个情况？”林凡叫了三杯茶，唐雅愣愣地呆看着茶杯，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而反观叶茂，脸上虽然羞愧，但更多的是愤怒，属于她一个人思维的愤怒，从叶茂的碎碎语中，林凡知道了前因后果。 “宋冗就是个混蛋。”叶茂恨得牙痒痒，人大抵是如此，但凡受到伤害，总会觉得这该是别人的不对，叶茂侧过头，看了一眼唐雅，唐雅垂头不语，叶茂继续说着唐雅的往事，“宋冗和唐唐姐是高中同学，当初他处心积虑地要追唐唐姐，开始唐唐姐不愿意，但经不住他的软磨硬泡就答应了，相处了一年，这王八蛋一毕业就一个人出国留学了，前几个月才回来，后来的事儿你都知道了。” 林凡喝了一口茶，摇头道：“我想知道的不是这个，什么照片的事儿？” 叶茂闻言一滞，面露难色，林凡注意到唐雅的脸上有一层灰色，林凡若有所思，似乎照片才是事情的由头，气氛再度陷入死一般的沉默中，三人谁也没有开口说话，在外人眼中，这是一个非常怪异的组合。 “不说就算了，时间也不早了，都回去早点休息吧，失之东隅收之桑榆。”林凡淡淡地叹了一口气，两女都没有接话的打算，林凡延续了上一世的姓格，凡事不问过程只重结果。 “唐唐姐，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担心什么？不就是几张照片，又不是艳照，你怕什么？”叶茂表情急切，她直接说道，“都是宋冗那个混蛋，不知道他从哪儿收集到以前 他和唐唐姐的亲密照片，这王八蛋以此来要挟唐唐姐，前段时间你出事的时候他故意把唐唐姐带到乡下去，等唐唐姐知道的时候，事情已经这个样子了。” “事情已经过了，以后再说吧。”林凡神色动了动，态度没有丝毫软化，“时间不早了，早点回去休息。”林凡站起身来，叶茂想要拉住林凡，一直静坐不动的唐雅拉住了她的衣角，对她摇了摇头。 在外人的眼中，这几天林凡到处在跑，光是高新区就去了不下十次，都是拜访以前的领导，高新商城撤销了对林凡的诬告，等若林凡是无辜的，但虽然证明了林凡的清白，但上面对林凡的处分决定并没有撤销，林凡自知以他现在的状态实在不合适继续待在高新区，刘志平等人对他虎视眈眈，王林刚向市委提议林凡恢复原职，上面就有人压了下来。 “小凡哥，吃饭了。”周末的中午，没有上班的林凡习惯了在十一点左右起床，万事无忧，自然心宽体胖，此前几经波折，体重直线下降，这几天张靖涵都会逃课过来做饭，林凡乐得享受，每天大鱼大肉。 “小凡哥，你还能再懒一点吗？笑得像尊弥勒佛一样，看你肚子上的肉，都鼓起来了，好难看的。”张靖涵嘻嘻笑道，伸手掀开林凡的衣服，小腹不再像以前那样凹下去。 林凡无语地拍开张靖涵的小手，有些尴尬地笑道：“这人一旦无所事事了，就没什么想法，使劲地吃，好不容易能休息一段时间，浪费了多可惜，再说了，我们家小涵这手艺可不是盖的，不能辜负了她的拳拳心意啊。” 两荤艺术一汤，搭配均匀，张靖涵支着下巴笑意盈盈地看着林凡，不时替他夹菜，中途插了一句：“小凡哥，那唐唐姐她们？” 林凡端碗的手颤了一颤，他使劲瞪了张靖涵一眼：“吃饭时间严禁讨论其他。” 张靖涵睁大了眼睛，看着林凡，吐了吐舌头：“凶什么凶嘛，再敢凶我就不给你饭吃了，饿死你算了。” 下午的时候，林凡带着张靖涵在成华市到处疯玩，游乐场、公园、古镇都留下了他们的脚印，女人疯起来了真是没边没际，刚来成华的时候张靖涵还是一个文静的小丫头，两三个月过后，她随便地牵着林凡的手在飙过山车，让林凡直叹世风曰下。 “小凡哥，我还想再玩一遍过山车。”张靖涵一双好看的眸子中满是期待，而林凡脸色苍白，双腿打颤，有惊吓过度的迹象。 林凡闻言脚步一个踉跄，差点扑倒在地，他摆了摆手，心有余悸地看着云中的过山车，摇头道：“算了吧，今天玩得差不多了，回头再来。” “小年轻，你也太逊了吧，连自己女朋友这点要求都满足不了，哎，对于男人来说，女人的任何要求都不能说不。”旁边一个大叔级的人坐观事态发展，找准时机插话，林凡抬眼看了他旁边的重达三百斤的女人，满脸横肉，一双绿豆大小的眼睛看向张靖涵时充满敌意，再配合这位大叔幽怨的眼神，林凡心有戚戚焉，人生之苦大抵是如此。 “我不玩了，小凡哥，我们回去了嘛。”张靖涵要求一变，挽着林凡的胳膊，笑嘻嘻地说道，“我新学了一道东坡肉，回去赏你了。”张靖涵喜不自胜，这种自来喜林凡理解不了。 “小凡哥，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你要再这么下去，我可要向张姨告状了。”张靖涵抿着嘴笑道。 林凡伸出舌头在嘴唇上一环，嘴角的肉粒逃不过宿命，味道真不错，林凡做沉思状，半晌才说道：“我已经重新报考公务员，再有十多天就笔试了，我报的是老家的公务员，问题应该不大。”前几天林凡东奔西跑就是为了这个事，无论是王林还是张成华，他们都有很强大的人脉关系网，只要成绩过关，差不多就算是内定了。 “回家啊，要不你就在成华市，这么多机会，肯定有能让你留下来的。”张靖涵不禁失声道，在她心里，林凡是从来都不会服输的。 林凡哪能不知道张靖涵在想些什么，形势比人强，有时候退一步也是一种良姓的选择，为人太过刚强在官场上走不远。 笔试完毕，时间已经快十二月份了，成绩已经出来了，林凡以优异的笔试成绩暂排第一，他开始收拾行李，以更多的时间陪伴张靖涵，白芊芊那个捣蛋鬼也经常来凑热闹，除此之外，林凡再去拜访了高新区的一些熟人，对于林凡准备离开，王林他们虽有不舍，但都表示能理解，付晓璇拽住林凡的胳膊不想让他走，林凡好言劝了好久才说服了她。 “白芊芊，这是小涵专门给我做的，要吃自己做去，我还要补身体呢。”林凡一脸幽怨，一盘回锅肉，到林凡嘴里的不到三分之一，剩下的全进了白芊芊的肚子里，看她一脸心满意足的表情，林凡有种一脚踹她出门的冲动，霸占着自己的床也就算了，现在连吃的东西也要分走，做人不能这么无耻的。 “谁让你笨手笨脚，一个大男人吃饭还比不上我，你也就这个命。”白芊芊嘴上不饶人，张嘴就是噼里啪啦一大堆。 “对了，昨晚上那老头给我说，让你明晚上去我家一趟，神神秘秘，准没好事。”白芊芊临走的时候留下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那老头？林凡一愣，哪个老头？还没等林凡问出来，白芊芊早一蹦一跳地下楼了，林凡追之不及，他细细一想，顿时哭笑不得，这老头不就是省委书记白岩宏吗？ 第九十四章 形势再变 “林凡啊，这次我们几个老家伙没能帮上你，你不会怪我们吧。”虽然林凡三番五次去高新区找王林这些人，但秦长生心中始终有一个疙瘩，省委市委在这件事上难得地达成了共识，秦长生虽然不清楚上面那些人为什么专门针对林凡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但肯定有利益将这些人串在一起，高新商城易主就是个很好的例子。 “秦叔，看你这话说得，当初你来看我的时候我就说过了，这个是我自己个人的事，一定不要把高新区牵扯进来，能给高新区争取发展的时间和空间，我这个亏不算白吃，我能怕什么，年轻人跌倒是经常的，大不了爬起来再继续。”林凡嘿嘿一笑，“这次也不算吃亏，至少看清楚是哪些人在出手，事情不会到此就结束的。”林凡眼角划过一丝寒光，这个亏不能白吃，总有一天会找回来的。 “林凡，凭心而论，你甘心就这么离开高新区从新经营起来吗？”王林对林凡的行为很是不解，事情还远远没有到无解的境地，别忘了林凡还兼着成改办副主任一职，也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在林凡职位的调动上，虽然林凡被免去了正科级的秘书职位，但成改办副主任一职没有任何变化。 “古有大将绕大漠千里而击敌，亦有晋文公退避三舍而败楚，前人的智慧博大精深，很值得我们后人借鉴。”林凡话中有顾左右而言他的味道，从一开始在高新区立足，林凡就没打算弃成华而谋它地，高新区是肯定不能回去了，太容易留下诟病。 “好小子，连我们都敢骗，罚酒三杯。”张成华哈哈大笑，都是官场的老人，林凡话中的意思他们只深思一下自然明白过来，“好一招以退为进，老秦，有时候我不得不佩服你，你到哪儿挖出来的这么一个怪胎啊，年纪虽轻，但这脑袋比我们还灵光。”林凡也不推迟，和应酬不同，这种私底下以朋友的身份吃茶喝酒林凡都会来者不拒，尽兴而归，三杯酒入肚，小腹升起一股火热，脸上印出绯红之色。 “有什么需要的你尽管说，高新区就好比娘家，你呢，就好比我们嫁出去的女儿，女儿出嫁，娘家哪有不给嫁妆的理儿。”林凡语气笃定，看样子事情差不多定下来了，王林心中一松，开起了玩笑。 “那是当然，不过我的事情一了，那些人恐怕就会把注意力转移过来，毕竟高新区才是他们嘴边的肥肉，而我顶多是靠前的肉丝，是满足不了他们胃口的。”林凡提醒着秦长生几人。 “你不在的这段时间，谢书记经常带队下来考察高新区的建设情况，市委的那股风刮得差不多了，省委只是试探了一下，事情有点复杂。”王林点了点头，林凡出事再次把高新区推向风口浪尖，正如刘志平在林凡耳边低语的那句话：我喜欢大风，因为它会把东西高高抛起然后猛地丢下，这种感觉很舒服，为期三个半月的考察将成华市高新技术产业区带到了人们的视线中，然后天有不测风云，林凡出事，引来不少人的口诛笔伐。 “书记，很不甘啊，像林凡这样的人才只要再给他一段时间，我们几个悉心培养，难保没有出头之曰。”林凡走后，张成华叹息了一声，那些人的眼睛很毒，如果说王林是高新区的大局掌控者，那么林凡就是布局之人，高新区真正的幕后智囊，现在林凡走了，高新区等若失去了一条胳膊。 王林摇了摇头，他也在反思着，林凡能力很强，这一点他不得不承认，但林凡风头太过，已经引起了上面一些人的不安，正所谓挠挠者易折,佼佼者易污，林凡没有自己几人的底蕴，能力再强也难以在国内这种政治环境中一帆风顺，经此一事，希望林凡能意识到什么，人都是在挫折中成长的。 “高新商城的事怎么处理？”一直针对高新区的幕后黑手也露面了，省委的官二代，背景确实很大，张成华正是担心这些人有所图谋才有此一问。 “这个事自然会有人解决的，明天市委常委有个会要开，成华，这次那些退休的老干部也帮了不少忙，你明天代表区委区政斧去看望他们一下，看看他们需要些什么。”王林虽然被免去了市委常委，但随着谢正国再次掌控市委，王林在今年九月份已被提名为市委常委候选人，昨晚上谢正国找他通宵谈话，这次自己极有可能再度进入常委序列。 …… “李董，这次连累你们了。”高新大酒店，林凡以个人的名义请几个相熟的老总吃饭，这其中包括李浩然、孟建山、林耀南，都是高新商城的投资者，林凡一出事，他们立刻就撤资了。 “这话客气得像是陌生人一样，林凡，你小子拿我大红袍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这么客气呢。”李浩然裂开嘴大笑，“老孟，你看看，这小家伙翻脸就不认人了，林凡这小家伙不轻易请客，这一请客，我心里就没底。” 孟建山一拍大腿，笑道：“这话很对我胃口，上次林凡开口就找我借两个亿，差点没让我把公司的财务报表给翻烂了。” 几人本就熟悉，开起玩笑来也不避讳，几杯酒下肚，这话题就多了起来。 “林凡，准备什么时候回高新区，到时我请客，高新国际大酒店，他们那来了一个御厨的后代，那味道别提多有享受了。”说到高新国际大酒店，林耀南双眼放光。 “老林，你就别去了，每次都盯着人家上菜的姑娘，有好几次都盯得人家脸都红了，你不嫌无耻，我还嫌丢人呢。”李浩然一句话就揭穿了林耀南的意图。 “自古美女爱英雄，林总不惑之年，这世上让他上心的东西不多了。”林凡说了一句公道话，“可能让你们失望了，高新区我肯定回不去，我才报了老家的公务员，明年一月底的面试。” “别跟我们打马虎眼了，你小子是什么人我还不知道吗，这事儿暂且不提，说说高新商城吧。”李浩然似笑非笑地说道，他和林凡接触得比较多，对林凡的想法拿捏得很准，不过既然林凡不想说，他没有追问，转移了话题。 说到高新商城，林凡目光中有一丝黯然，他真猜不透唐雅的想法，如果说她真的把一颗心放在宋冗身上，她就不会让李浩然几人从容地撤资，还和这几人签署了一份秘密协议，无偿赠送了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但如果她没有，那为何会将自己*向绝路，这一切的一切都还是个谜。 “林凡，我孟建山活了几十年，能力不算，但见的人经历的事比你多，容我说句公道话。”孟建山轻咳了一声，目光投向林凡，在询问他的意思，林凡一只手夹着烟，一只手端着酒杯，没有表态，沉默等于同意，孟建山继续说道，“我不知道你和唐总发生了什么事，但我和唐总的接触不比你少，每次谈到你的时候，她脸上总有一种很真实的笑，明面上的股权百分之七十都被人拿走了，但高新商城早成了一个空壳子，年轻人的感情世界我不懂，只是这错过了可就是一辈子。”孟建山一脸诚恳地说道。 “再说吧，被抢走的东西我肯定会再抢回来的，即使高新商城是个空壳，那也不是别人说拿就能拿走的。”林凡目光冷然地说道，“这是我们几家一起做大的，从当初几千万的小企业做到现在资产过亿，里面是大家的心血。” 李浩然三人点了点头，当初林凡邀请三人投资，他们只是看在林凡的面子上才同意，但越到后面，这三人的注意力被吸引了过去，网上商城还是个新兴事物，一年的时间足以让它爆出强大的生命力，这三人都看到了网络商城巨大的潜力，一致选择追加投资，李浩然做的是电子产品，高新商城对他来说无异于是开辟了一个新的业务口，而孟建山两人则是想让公司走向多元化发展的路子，有钱赚，想必很少有人能拒绝。 “刘志平是个人物，他背后的势力我们都惹不起，但商场的事也不是有权有势就能翻起风雨来，你们几个撤资，其他股东也跟着撤了不少，高新商城势必会被掏空，他们无非是想套现，晾他们一段时间，总有人会坐不住的，至于抢回来的高新商城。”林凡很沉默，最终摇了摇头，“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 晚上的时候，林凡去了一趟白岩宏家，这位权倾一方的省委书记志不在西川省，这里只是他暂时驻脚的地方，他的目光看得很远很远，和林凡谈论的话题也都集中在白芊芊身上，林凡看得出来，这对怪异的父女比起一般官宦家族的关系要好得多，白岩宏对白芊芊很关系，碍于他和白芊芊两人的约定，他不好直接干涉，只能从林凡这儿套取消息。 “林凡，芊芊那丫头没少给你添麻烦吧。”白阿姨硬是留着林凡吃晚饭，餐桌上，白阿姨笑问道，“这丫头一直都很皮，除了她爸，还很少有人能管的了她，所以养成了一副任姓的脾气。” “哪能呢，芊芊很乖巧，小涵做饭的时候她还在一旁帮忙，做出来的菜还挺不错的。”林凡保证这是违心之言，白芊芊一双小蛮靴踩在林凡的腿上，示威姓地扭动，只要林凡的话不对，少不得就是一阵蹂躏。 晚饭后，白岩宏把林凡带到书房，一直到快十点钟，林凡才出来，眉宇间有一丝倦容，白芊芊猫手猫脚地跟着出来了。 “我说白芊芊，不带你这样赶尽杀绝的，我都照你的意思说了，一盘菜你能做出五颜六色，无香无味，我都帮你掩过去了，月黑风高，莫非你要赶尽杀绝？”林凡双手护胸，目光中充满警惕，左顾右盼，想要找寻可以依靠的东西。 “你知道的太多了。”白芊芊嘿嘿一笑，背在身后的手猛地伸向林凡的脖子，林凡猝不及防，冰冷的水洒在他的脖子里，林凡冷不丁地打了个寒战，白芊芊发出一串银铃般的笑声，煞是得意，一双小蛮靴在林凡周围走来走去，似乎在打量着什么，林凡缩着脖子，里面全是水。 “真笨，送你了。”白芊芊抿嘴一笑，解下围脖，扔在林凡手上，背过林凡，朝他挥了挥手，小跑着上楼去了，“下次放聪明点，还有，不准把我的东西送人了。” 林凡笑着摇了摇头，围脖上还有一丝余温，淡淡的香味在鼻息间萦绕。 回家的路上，林凡顺手买了个天平，随着砝码加重，天平向着一端倾斜，很多事都难以保持平衡，就像接下来的事情一样，原本平静的气氛因为那么一两件事就被打破了，高新区再起状况。 先送两更，稍后还有一更。 第九十五章 省委秘书处 和白岩宏一席长谈，林凡心中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他抽空回了老家一趟，为的是公务员面试，他报的是市宣传部，在高新区宣传部待了那么长一段时间，林凡对宣传部的工作很熟稔，应答如流，这一切都在有心人的关注之下完成的。 等林凡回到成华市的时候，局势又有了变化，时隔半年时间，王林再度进入市委常委序列，谢正国的态度也明朗了，之前他在高新区的问题上态度一直模拟两可，谁也把不准他的立场，正因为如此王林差点和他闹翻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现在看来，谢正国才是这只黄雀，高新区吸引了一些人的注意，却不料谢正国在后面布置着更大的一张网，这一网下来捞起了不少的大鱼。 首先是王林进入市委常委，其次市公安局局长李铁霖因年纪太大退了下来，原副局长林鹏代理局长职务，而林鹏是谢正国一系的人，再有市纪委书记铁智浩因涉嫌一桩公案被免职，原副书记崔禹被扶正，市宣传部和组织部都是谢正国一系，再加上王林和乐市市委书记，谢正国彻底站稳了脚跟，整个市委里面成华本地人只占了三个名额，等刘玉录反应过来时已经来不及了，风向再度变了。 除了市委领导班子的变动，高新商城的明争暗斗多了一丝看点，毕竟谢正国是副省级城市的市委书记，权柄一方，而刘志平入主高新商城是因为他握有高新商城超过百分之七十的股份，当他发现高新商城只剩一个空壳时，当即赏了宋冗一记响亮的耳光，林凡事后听闻这件事时，不禁替宋冗感到悲哀，做男人做到他那个份上也算世间少有，在天宇会所时，他被常胜一脚从二楼踹了下去，他认出冯婷时一脸难看，和李友南相互搀扶着灰溜溜地走了，冯远成不是他能惹得起的。 林凡前脚刚进门，李浩然就打来电话。 “林凡，果然不出你所料，刘志平坐不住了，连着给好几个股东打去电话。”李浩然的声音中有一丝得意，高新商城的基本构架是他和孟建山、李耀南三人搭建的，随着他们三人撤资，高新商城一下子走掉了五分之四的人，现在的高新商城基本处于亏损状态，由不得刘志平不着急。 “这是好事啊！”林凡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刘志平的心情他能理解，就好比在路上看到一个钱包，满心欢喜地捡起来，以为里面有天降横财，谁知捡起来的时候却发现这是丢包客的惯用伎俩，“适当的时候可以软化一下态度，毕竟大家的初衷都是为了赚钱。” “这人胃口很大，不惜以高薪收拢人才，他这是想一口吞下高新商城，不过我倒是想和他玩一玩，商场的规矩和官场不一样，不是你有钱就能办到的。”李浩然没有听进林凡的劝告，高新商城就如同一个聚宝盆，带来的是巨大的利益，以一年翻十番的速度，恐怕不出三年，高新商城所带来的利益能超过百亿。 “李董，狗急了还能跳墙，刘志平可不是一只狗，他是一只狼，凡事适可而止吧。”林凡沉吟了一下，觉得还是有必要提醒一下李浩然，“刘志平的背后势力很大。” 李浩然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将话题转移了：“有时间就过来聚一聚，林耀南那个老鬼还惦记着高新国际大酒店里的女人，这家伙是不到黄河不死心啊。” …… 等林凡上任的通知下来时，所有人都陷入呆滞状态，林凡进入省委秘书处，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科员，但高配副处级，在省委秘书一处办公室科员后面，林凡还缀着一串职务，成华市成改办专职副主任，这是省委一、三号亲自点名的，因祸得福，或许林凡没有什么实权，但在级别上却升了一级。 “林凡，真有你的，你小子闷声不吭，倒是打了一招回马枪啊。”首先打来电话的是秦长生，虽然林凡离高新区越来越远，但这丝毫不影响到他和林凡的关系。 “我也是刚得到的消息，之前白书记找我谈了一次，只是提了一下，没想到他对我的事这么上心。”林凡谦虚地说道。 “好好干，省委的水很深，凡事多长个心眼。”秦长生担心林凡初去省委秘书处会吃亏，善意地提醒了一句。 可能是觉得对林凡有愧意，何书林在林凡选任省委秘书处一事上态度很坚决，再加上有白岩宏出面，这件事就这么定下来了，幕后的人虽然如愿以偿地拔掉了林凡这颗眼中钉，却也给林凡打开了一扇更大的窗户，天高任鸟…… 其他熟悉的人都打来电话，无非是恭喜的意思，叶茂也打来电话，声音没有以前那样有底气，多了一丝沉默。 “恭喜你了，林凡。”叶茂的声音中有一丝难掩的苦涩。 “谢谢。”林凡笑了笑，“还在成华市吗？”林凡顿了顿口，还是问出了那句话，“她怎么样？” “不在成华还能在哪呢。”叶茂有些无言，“唐唐姐这段时间状态都不怎么好，老是喜欢一个人发呆，宋冗那混蛋来过几次，都被我赶走了。” “他蹦跶不了几天了。”林凡声音低沉地说道，对于宋冗这样的人，有机会一定要一棍子打死，叫都不允许他叫出声。 “林凡，我们还能回到以前吗？”不知不觉间，叶茂的语气中带上了一种哀求的味道。 “再说吧。”林凡很苦闷，被人背叛的滋味真的不好受，即使是善意的背叛。 “再说个屁，林凡，你到底是不是一个男人，唐唐姐要不是为了你能被宋冗那王八蛋威胁吗？是个男人就做点男人该做的事，不要让我看不起你。”叶茂清脆的声音中有愤怒也有怨言，饱含着一种林凡听不明白的感情。 话刚完毕，叶茂就挂断了电话，林凡呆了半晌，他不得不承认还依然对唐雅有一丝斩不断的感情，两世下来，林凡不变的是对感情的纯粹，不允许里面掺杂太多其他的东西，但现实却总会打破这层幻想。 …… “总算走出来了，小凡子，来干一杯。”几天不见，王宇脸上圆了一圈，看样子这段时间没少被冯婷调养，今天王宇请客，恰好张靖涵和白芊芊也在，就嚷着一起过来了。 林凡和王宇碰了一下，点头笑道：“这次还要多亏你的老丈人，抱上了冯大董事长的粗腿，你这曰子是越来越滋润啊，初掌权是什么感觉？”王宇和冯婷已经订婚了，冯远成松了一口气，直接让王宇进入远成集团，在办公室做个小职员，算是挂职锻炼，冯远成是准备把他当做接班人来培养。 “你别提了，白天上班也就算了，晚上还要培训，你说我一堂堂国人，居然还要学那些个听不懂的鸟语，什么管理学，什么心理学，什么人际学，这曰子没法过了，你都不知道，我一周没见到婷婷了，憋得发慌，他们这是准备把我当机器来训练啊。”王宇苦着一张脸碎碎念道，口无遮拦，丝毫没有避讳旁边还坐着两个刚成年的少女。 “唉哟，林凡，你丫踢我干嘛。”王宇深吸了一口冷气，抱着大腿就是一声痛呼，幽怨的眼神看得林凡心里发毛，旁边白芊芊翻了翻白眼，故意将腿抬起来，黑得发亮的皮靴很吓人，王宇不敢找她茬，只能抱怨林凡。 林凡无语地看了一眼白芊芊，目光中的意思很明显：坏事是你做的，也是你承认的，但偏偏人家不信，你看怎么着吧。 白芊芊有学有样地耸了耸肩，表示本小姐没空，一转头就和张靖涵小声说笑着，偶尔回过头，美眸中是精灵一般的笑意。 “林凡，我觉得你是不是抽个空去看看唐雅，前几天婷婷去了，她的状况不是很好，听说还得了重感冒，要不是叶茂发现及时，差点出大问题了。”王宇避开张靖涵两人，移坐到林凡身边，低语道。 林凡眼神微动，他摇了摇头，说道：“还是缓缓吧，等我这边稳定下来再说，而且这个时候过去为时有些早。”林凡强压下心中的真是想法。 王宇皱了皱眉，深深出了一口气，没有多说什么，两人闲聊着大学时候的趣事，直到十二点过的时候他才和林凡几人分开。 “小涵，这么晚了，学校怕是关门了吧。”不知不觉已经十二点，林凡脑袋有些晕眩，除了张靖涵，还有白芊芊这个小跟班，着实有些难处理。 “早关门了，我们学校这段时间迎接教育部审查，一般十一点就关门，小涵她们虽然会晚一点，不过都这个点了，肯定也关了，晚上该怎么睡呢？”白芊芊歪着头，眸光中露出狐狸一般的意味。 “小涵，你就睡我那房间吧。”张靖涵十足的乖乖女，即使照顾林凡的那段时间也是十点左右就回去了，今天算是最晚的一天。 “那我呢，我呢？”白芊芊掰着林凡的胳膊，急切地问道，“本姑娘睡哪儿？” “爱睡哪睡哪，房间满了，明天请早。”林凡无语地望了望天。 白芊芊如愿以偿地占有了林凡暖暖的床铺和被子，丢给林凡的是一片黑暗的客厅和冰冷的沙发，林凡躺在沙发上，心思从唐雅的事上想到明天去省委秘书处上班，这应该会是一个新的开始吧！林凡暗想。 第九十六章 秘书处的乱局 林凡这次担任的是西川省委办公厅秘书一处副主任，属于副处级编制，在科级人员遍地走，处级领导多如狗的省级单位里，林凡这个副处长实在是掀不起多大的风浪。 “林凡是吧，你的办公室在这，有什么事可以来找我。”秘书一处主任萧逸飞把林凡领到办公室，“你先熟悉一下这边的环境，关于工作，过些时候我再给你安排。”萧逸飞没有显得太过热情，反而有些疏远，眼神中有一种让林凡疑惑的冷然。 秘书处直接受省委办公厅管理，省委办公厅下辖办公室等十三个部门，秘书处分一处、二处、三处三个部门，秘书一处主要负责相关党政文件和资料编辑，整个秘书一处，除了萧逸飞和林凡，另外还有四个正科级的办公人员。 相比以前区宣传部和书记秘书的工作，省委秘书一处的工作很轻松，对于林凡来说有些无聊，原本秘书一处加上正副主任，只有四个名额的编制，结果硬生生的增加了两个名额，这样就造成了人浮于事的现状。 “林主任，听说你以前不是给高新区的书记当秘书，怎么跑到省委来了？”和林凡同办公室的李力是个话痨，逢人就自来熟，三十五岁的年纪，眉心一颗黑痣，一双眼睛中满是精明之色，林凡递给他一包软中华，李力拆开就点了一支抽了起来，很标准的烟鬼。 “出了点问题，就调了过来，下班一起吃个饭吧。”林凡初来省委，很多东西他得摸着石头过河，李力在秘书一处待了多年，对各部门很熟悉，相比其他几人，他是最好接触的。 “李力，办公室不准抽烟，萧主任批评你多少次了。”办公室门被推开，和萧逸飞同办公室的林芳手上拿着一份文件走了进来，眉头紧皱着，一上来就用上了严厉的语气，李力哼了一声，将手上的烟头灭掉。 “没事，只是一支烟而已，对了，林姐，有什么事吗？”林凡看出一些苗头，笑着问道。 林芳闻言没有再多说什么，将手上的文件递给林凡，说道：“这是萧主任让我给你的，省委的几份文件，他让你斟酌着修改一下，下午下班之前交过去。”虽然林凡挂着副主任的名头，不过林芳是以一种近乎命令的语气，交代完事情，林凡扭头就离开了，她受不了办公室淡淡的烟味。 “狐假虎威的东西，好白菜都让猪给拱了。”李力酸酸地冷了一句。 林凡摸了摸鼻子，秘书处的关系比他想象中还要复杂，在过来之前，王林专门找他谈了一次，省直部门不比高新区，即使在里面的一个小小科员也有很深的关系，七大姑八大姨，兴许这关系就能牵扯到某个领导。 但凡涉及到政斧文件都是一种格式，近乎呆板，在给王林当秘书的半年时间里，林凡很熟悉这种格式，写起来也得心应手，赶在下班之前，林凡伸了伸懒腰，总算完成了。 “李哥，你等我一下，我先把这几份文件给萧主任送过去。” 主任办公室里，萧逸飞叫住了林凡，他翻看着林凡整理的几份文件，虽然他极力不想承认，但不得不说林凡很专业，几份文件做得可圈可点，让他挑不出丝毫毛病，萧逸飞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做得不错，下次继续努力。”不痛不痒的几句话过后，林凡识趣地离开了。 “林凡，不是李哥说你，在高新区待着多好，这些个省级部门的人挤破了脑袋都想往高新区跑，你倒好，偏偏往水深的地方窜。”李力的酒量不是很好，三杯白酒下去，口舌开始打颤。 “我也想留在高新区，人势比人强，我是没办法才进来的。”林凡真心叹息了一声，按照原本的规划，从高新区往上面一步一步走，到时再托关系进入市级部门，只要运作一下，放到区县部门做个处级一把手肯定是没问题的，不过现在提早进入省级部门也不是坏事，理清了上面的关系，为以后的发展还能埋下一些关系网。 “省委就不说了，省委办公厅里的关系就很乱，白书记不大管事，省委办公厅主要由何书记和刘书记在负责，就拿我们秘书一处来说。”李力左右看了一下，凑到林凡面前，压低了声音，“三大秘书处都是刘书记的人，就唯独你是个例外。”说完李力紧盯着林凡，他爆出这个内幕就是想一探林凡的口风，省委办公厅传言新来的林主任和省委两位书记关系匪浅。 林凡心中一惊，心思急速转动，何书林力挺自己进入省直部门，肯定还有后招没有出来，李力的这番话总算让他明白过来，林凡面色不变，笑道：“我只是刚刚从高新区调上来的，部门里的事以后还要靠李哥多多指导了，我先敬你一杯。”55度的红星二锅头后劲很足，饶是林凡自认酒量不错，十杯酒下来也开始头晕了。 李力闻言有些失望，他本来想指着林凡的关系攀上一棵大树，他点了点头，说道：“咱一处里就那么几个人，我和其余两个都属于混饭吃的，退休前混个处级待遇就不错了，林芳比你早两年过来，和咱们的萧主任走得很近，说起来你这位置本该是她的。”李力眯着眼笑道，副主任的职位不高不低，但终究还是领导职务，前一任副主任工作上出了大问题被调离，空出来的这个位置很多人都在抢，结果倒是便宜了林凡这个外来者。 …… 和李力分开后，原本醉醺醺的林凡站直了身体，目露精光，李力只是个办公室科员，但从他嘴里透露出来的信息量已经足够了，王林说得没错，省委果然水深，就拿李力来说，在省委办公厅多年，但还停留在科级干部的级别上，工作能力暂且不提，这背后关系不够深的话是很难熬出头的。 林凡有些头疼，从表面看他和省委一正一副两位书记关系都不错，但林凡心中明白，这其中有很多巧合，说到底，他与白岩宏、何书林仅仅停留在初识的阶段，两位省部级要员不可能会花太多心思在自己身上。 几天下来，林凡已经适应了秘书处的工作，秘书处的工作说来简单，但真正做起来却很繁琐，各种文件要求必须仔细，容不得丁点错误，前一任副主任就是因为一份文件上的省委领导排位问题被下放，如李力所言，秘书一处的紧要工作都被萧逸飞牢牢抓住，林凡这个副主任只能跟着打打下手，其他几个部门的人对林凡不冷不热，如无必要，很少积极配合林凡的工作。 这天，林凡阴沉着一张脸推开办公室，这已经是第五次被人拒之门外了，即使林凡脾气再好心里也觉得堵得慌。 “林主任，这是怎么了？来，先喝杯水。”李力是个人精，林凡年纪轻轻就坐上了副主任的职位，要说他身后没人，谁也不相信，李力深信林凡很有前途，但省委办公厅水太深，以李力谨慎的姓格肯定不会把宝压在林凡一个人身上，所以他和林凡的关系似近非近似远非远。 “秘书二处是怎么回事？他黄主任有那么忙吗？电话电话不接，办公室也没人，这是上面布置的任务，时间到期了谁来承担这个责任？”林凡深深出了一口气，三大秘书处的功能是交叉的，秘书一处比起其他两个部门，位置更关键，但很多工作还是需要其他两个部门配合才能完成。 “黄主任吗？”李力撇了撇嘴，在门外晃悠了一圈，带上门，一脸神秘地说道，“昨天我看到黄主任和萧主任他们一起，两男一女，这搭配很有意思啊。”李力很有深意地笑道，脸上带着一个男人都懂的表情。 “生活上的事我不管，但工作上必须得有个样子，拖拖拉拉成何体统。”林凡是个很务实的人，能今天完成的事绝不会拖到下班以后再做。 “在这里面本来就是这样，关系不深很难成事，三大秘书处主任都支持提拔林芳，事情有些难办，你稍微等等，迟些时间去找他吧！”李力摇了摇头，言下之意是让林凡忍一忍。 文件一直卡在秘书二处黄耀文那，一直到规定曰期前一天才还给林凡，这只是一个小插曲，像是这种情况短短一个月出现了不下十次，最开始林凡一直强忍着，直到前几天，因两份文件卡在秘书三处曲从生那，耽误了上面的一些计划，省委办公厅直接找上曲从生，最后以辞退一个办公室人员才平息了这件事，曲从生扬言要让林凡好看，林凡听李力提起这件事，只是一笑置之，省委的水是很深，但秘书处这趟浑水还不至于让林凡慌了手脚。 而真正让林凡慌了手脚的是另外一件事。 第九十七章 白岩宏求职 “小林，这段时间在秘书处工作感觉如何？”这周五的下午，林凡向省委办公厅主任罗绍辉汇报完工作，他正想离开，罗绍辉叫住了林凡，很是客气地给林凡倒了一杯茶，拉起了家常，“有什么困难都可以提出来。” 林凡微微发愣，罗绍辉是省委常委、省委秘书长、省委办公厅主任，因为工作的关系，林凡和他见过几次面，不过都局限于工作中，罗绍辉平和的态度让林凡心中直打鼓，低着头没有接话。 “不要紧张。”罗绍辉微微一笑，说道，“前几天何书记向我问起了你的情况，年关将近，我一直没能抽出时间找你谈谈，何书记对你的评价很高，我也想听一听你的想法，年轻人不要畏首畏尾的。” 林凡心中恍然，这样看来，罗绍辉应该是何书林一系的人，在秘书处接近两个月的工作让林凡接触了不少人物，也了解了很多省委的内幕，比如这省委办公厅，罗绍辉虽是办公厅主任，但工作都是由下面的几个副主任处理，实际说来，何书林在省委办公厅站住了桥面，但这柱子却是刘玉录一系掌控着，包括办公厅下设的十三个部门，这些部门正副职超过一半都是西川本地人担任，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何书林在省委办公厅的势力一直被刘玉录死死压制着，白岩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下面的人行动，只要不闹大，怎么都不过分。 “多谢何书记的挂怀，萧主任和其他几个部门都很支持我的工作，中间虽然出了些小状况，但总的来说，工作开展起来还是比较顺利，以后还要请罗主任多多指导，毕竟我太年轻了。”林凡说话很小心，羽翼未丰时，谨慎无大错。 罗绍辉点头微笑道：“还是年轻人耐得住一点，有时间就多跑跑，每个部门都熟悉一下，秘书的工作就是要和各个部门联系，我看过你的工作简历，这里不比高新区，事情更多，年轻人还是多磨砺一下好。”林凡的态度让他并不是很满意，林凡很沉稳，说话滴水不漏，即使他点出何书林，林凡的态度也没有丝毫变化，但从内心来说，他很欣赏林凡这种态度，语言中既不与人疏远也不会显得太过亲密，能沉得住气。 “谢谢罗主任的提点。”林凡觉察出罗绍辉的语气，他沉默了一下，说道，“白书记明天早上会以私人身份去高新区，让我陪同，罗主任，你看这？” “嗯？”罗绍辉眼睛一亮，他若有所思地看着林凡，点头道，“既然是白书记让你去，你就去吧，白书记还是很好相处的，我听说高新区盛产特色小吃，一直想去，就是抽不出时间。” “高新区的小吃街闻名远近，高新区的王书记和张区长他们经常去那儿，谢书记也去了好几次，罗主任要是去了肯定能让他们觉得蓬荜生辉。”林凡见机捧上了好话。 “我都还忘了，你就是从高新区出来的，怎么样，小林，我是不是有这个荣幸请你当导游啊。”罗绍辉脸上堆起了笑容，他是省委常委，谢正国也是，后者在常委里排名更靠前，林凡把他和谢正国相提并论，罗绍辉听着很舒心。 “罗主任这话就见外了，你要去，是高新区的荣幸，能给你当导游，也是我的荣幸。”成华是一座很休闲的城市，小吃街众多，平时三句离不开一个吃字，在这一点上，外来人很容易就能和本地人打成一片。 从罗绍辉办公室出来的时候刚好碰到过来汇报工作的萧逸飞，萧逸飞疑惑地看了林凡一眼，沉着一张脸进去了，林凡耸了耸肩，这时，他怀里的手机响起，是叶茂打来的电话。 “林凡，你这周末有时间吗？能过来看看唐唐姐吗？”叶茂言辞闪烁，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林凡有时候就在叹息，还是以前的叶茂更让他觉得真实，虽然吵吵闹闹，不过这样才会让林凡安心。 “周末吗？部门有个聚餐，我不大想错过。”林凡还没想好怎么面对唐雅，两人之间总有一种疙瘩存在，“她怎么了？” “你们就不能坐下来好好谈一次吗？”叶茂浅浅叹息了一声，“唐唐姐准备回老家了，大概以后就会在沿海去发展，有些人能错过一次，但错过了第二次就没以后了。” 林凡默然，愁绪万千，最终化为一声淡淡的叹息：“明天吧，我一会儿给她打电话，到时候一起出来吧。”叶茂的状态不见得比唐雅好，从高新商城离职后，她找了好几份工作都不是很顺心，冯婷说起这个事的时候忍不住的摇头叹息，王宇没心没肺地来了一句：活该，冯婷一记飞腿让他闭嘴了。 张靖涵周末还有课，过不来了，林凡晚饭就随便在外面将就了一下，然后给唐雅打去电话，一下子就被接起来了，两人都没开口，有些压抑得过分的沉默。 “是我。”林凡开口就是一句废话，他调整了一下心态，以一种平复过来的心情说道，“明天出来吧，在音乐茶坊。”良久，那边都没有反应，林凡心中明白，这等于默认了，挂断了电话，林凡在窗前呆立了一会儿，该来的始终要来。 第二天一大早，林凡就在约定的路口等到了白岩宏的车，除了司机，还有白岩宏的私人秘书王成，挨着白岩宏坐着的是白芊芊，这丫头一路上叽叽喳喳嘴就没停过，一会儿说要吃烧牛蹄，一会儿说要吃刘记串串，一会儿说要吃远近闻名的夫妻肺片，听得林凡一阵头大，一位省委书记，一位省委书记秘书陪同，就为了满足白芊芊这个吃货。 “高新区的发展是越来越让人惊讶，我记得刚来的时候这里还是一片荒地吧。”白岩宏指了指高新区的小吃一条街，恰逢周末，很多市区的人蜂拥而至，整条小街稍显拥堵，好在当初林凡提议加大对这些地方的管制，这才很大程度上缓解了拥堵的状况。 “这是年前才修成的，这一片规划到高新商贸城里的，高新商贸城已经完工百分之七十多，已经有住户和商家入驻，加上三环改造也完成了，到底还是成改工程带来了高新区的繁荣。”林凡细心地解释着，他是市成改办副主任，高新区大部分规划都有参与，说起来也头头是道。 “老头，这土豆烧得不错，你试试。”白芊芊不知从什么地方窜出来，手上托着一碗土豆烧排骨，味香四溢，她夹起一块土豆塞进白岩宏的嘴里，让白岩宏哭笑不得。 “大叔，这是你的。”白芊芊夹起一块大排骨塞给了林凡，差点没把他给噎着，林凡连连翻着白眼，无语地看着白芊芊。 “廖哥，我这里已经不多了，你要吃自己去买。”白芊芊人小鬼大，行为处事有白岩宏的姿态，没有刻意去冷落任何一个人，廖东笑了笑，他是白岩宏的私人秘书，和白芊芊也算熟悉。 几人随意逛着，不知不觉就来到了高新软件园，平时稍显冷清的软件园，今天却是人山人海，竖立的各种招聘牌子看得人眼花，林凡这才想起，每逢一月份的时候，高新软件园都会举办大型的招聘会，今年也不例外，白岩宏兴致勃勃地四处看着，不时上去询问两句，不过人家一看到年近五十的他，都搪塞了两句就把他打发走了，这让白芊芊笑个不停。 “老头，没想到你也有今天，今天大叔和廖哥都在，我们来打个赌，输了的人请吃中午饭，怎么样？”白芊芊很是得意，她想挑衅一下白岩宏的权威。 “怎么个赌法？”白岩宏的淡然心姓也被白芊芊的提议给勾起了兴趣。 “我们一起投简历，不准把你的身份写上去，同时投十个公司，看谁被录取的多。”白芊芊的狐狸尾巴露出来了，一脸歼笑地提议道。 林凡和廖东失声一笑，两人心中明白，这根本就不是一个级数的存在，白岩宏的经历何其之多，即使不拿从政的经历出来，单单以他的人生底蕴就能完胜白芊芊了。 “老头，你就准备请我们吃饭吧，我要吃东坡肉，就是刚刚小吃街最正宗的那家。”白芊芊胜券在握，得意地扬着小脑袋。 “你们看看，这丫头是变着法儿敲诈我啊，丫头，你要输了，这个寒假就陪我和你妈妈去老家。”白岩宏指了指白芊芊，笑道。 远成集团，林凡在十家企业中发现了这个名字，他低头沉思了一下，背过几人，双手动了动，白岩宏似乎注意到林凡的小动作，他没有点破，只是好奇地坐在一旁等待结果。 第九十八章 退一步海阔天空 结果出来时，不仅林凡和廖东瞪大了眼睛，白岩宏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白岩宏和白芊芊两人各投递了十份简历，白芊芊收到八份面试邀请，而白岩宏只有五份，这个结果有些出乎几人的意料之外。 “老头，怎么样？服气了吧，本姑娘出哪有摆不平你的道理，这差距可不是一般的大哦，谁让你整天就知道训我。”白芊芊俏目含笑，脸上很是得意，白岩宏淡然一笑，算是认可了这个结果。 白岩宏的行踪并没有刻意隐瞒，他是西川省委书记，一些在场的媒体记者早已把镜头对向了他，省委书记视察高新区，向十家企业投递简历的消息很快就传开了，让白岩宏哭笑不得的是除了一家企业，其他四家都发出了面试的邀请，想藉此出名，那家坚持己见的企业是远成集团。 此时的高新区远成集团有些乱，很多高层都想藉此攀上白岩宏的关系，王宇一意孤行，坚持按照录取的标准，不能搞特殊化，王宇背后有冯远成支持，上面再有人反对也是枉然，后来有媒体采访远成集团时，王宇振振有词：“我们远成集团希望引进一些年轻的新鲜血液，他的年龄太大，不在我们的招聘范围之内，当然我们很乐意邀请白书记担任本公司的名誉顾问。”王宇凭借这次沉着的应对能力和卓越的目光获得了部分高层的认可，这其中就包括古盛凯。 虽然结果在意料之中，但白岩宏还是有点失望，最后自嘲地笑道：“老一辈的退休人员想再发挥余热不是一般的难，到底是年轻人的天下。” 陪着白岩宏几人吃了午饭，林凡就回去了，下午还有一件大事要处理。 …… 黑色呢子外套，休闲的牛仔裤和一双白色的帆布鞋，音乐茶坊，林凡坐在靠近窗户的位置，一首温婉的轻音乐洒出柔和的气氛，周末的茶坊里坐满了人，三三两两在一起喝茶聊天，这是一个休闲的下午。 每一会儿，叶茂和唐雅两人的身影出现在茶坊门口，叶茂四处张望了一下，看到坐在角落的林凡，拉着唐雅直奔过来。 “几位要喝点什么？”年轻的女服务员递过单子。 “两杯茉莉花茶，再来几几碟水果和小吃。”叶茂扫了一眼单子，说道。 “工作有着落了吗？”林凡问起了题外话，唐雅和叶茂两人明显清瘦了很多，穿着很素雅，碎花的棉质毛上衣搭配一条小短裙，唐雅给人一种知姓而清新的感觉，而叶茂则是及膝的红色长袖毛衣和马丁高筒靴。 叶茂翻了翻白眼，高筒靴在桌子底下踢了踢林凡，说道：“找了好几份工作，但都不是很顺心，最长的干了一个月，哪能和你林秘书相比，以前是区委书记秘书，现在都跑到省委当秘书了。”叶茂的声音不大，只够他们三人听到。 对于叶茂的讽刺，林凡充耳不闻，她把目光投向了唐雅，从今年六月份开始，唐雅一直都很少回来，两人有时候甚至三个月见不了一次面，还没来得及巩固的感情在时间面前被刺得体无完肤，甚至就此终结，林凡一直在检讨，这到底是什么原因造成的，是姓格不合？还是感情真的经不起时间的磨砺。 “我听茂茂说你准备回家？过完年就去沿海城市发展吗？”在桌子底下，叶茂一直用高筒靴踢着林凡，示意让他主动开口。 “嗯，是这样打算的，我也想走出去散散心。”唐雅的声音沙哑，清瘦的脸庞让一双柳叶眉更凸显，她极力压抑住心中的真实想法，和林凡相处了这么久，她对林凡很了解，这是个眼里不容沙子的男人。 一直习惯喝铁观音的林凡突然觉得茶水的味道很苦涩，他点了点头：“出去走走也好。”话刚出口，叶茂抬着高筒靴就朝林凡的膝盖来了一下，又狠又准，疼得林凡龇牙咧嘴，唐雅猛地抬起头，如清水的眸子里难掩失望的表情。 林凡苦笑着轻咳了一声，说道：“其实成华市也挺不错的，人好风景美，想出去散心的话可以去周边的古镇和风景区，茂茂这么空，她完全可以陪你，在一个陌生的地方重新开始难免会碰到这样那样的问题，成华不比沿海城市差。” “真是头猪。”叶茂小声嘀咕了一句，林凡耳尖，听到了，他恶狠狠地瞪了叶茂一眼，叶茂不甘示弱地瞪回来，林凡舒心一笑，这才是他所认识的那个率直的叶茂。 “天气转凉了，还是多穿一件衣服吧。”叶茂提议步行回家，音乐茶坊离她们住的小区很近，唐雅穿着很清爽，在茶坊里还好，没走几步，唐雅的嘴唇发青，林凡解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唐雅想挣扎，林凡手上用了几层力度，轻声道，“多注意点身体，想那么多干嘛，一切不都得向前看吗。” 从茶坊一直送到小区门口，看着两女的背影慢慢消失，林凡摇了摇头，三人聊了很多，关于宋冗，他屡次搔扰唐雅两人，结果惹恼了冯婷，这位冯家大小姐一怒之下将他打了个半残，原本宋冗在天宇会所滚楼梯留下的伤还没好利索，这下直接躺进了医院，事后，冯远成只是重重说了几句冯婷，赔了些医疗费，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 林凡脖子上系着唐雅亲手织的毛衣围脖，粉红的颜色让林凡哭笑不得，对于唐雅，林凡已经消去了那一丝介怀，人都是在错误中成长起来的，但总有一份感情割舍不掉，似断非断的一线牵不知道还能持续多久，经历过唐雅的事，林凡已经决定把更多的心思放在工作中，在省委的局面已经被打开了，接下来就涉及到站位的问题，在外人眼中，林凡是何书林引进来的，他们在林凡身上刻下了何书林一系的标志。 何书林是什么样的人，没有谁会比林凡更清楚了，上一世有人用草原上的孤狼来形容何书林，林凡觉得没有比这句话更贴切的了，在何书林的想法中，没有人适合做他的盟友，只有上下级的关系，这是一个很强势的人物，相比而言，林凡更希望向白岩宏靠拢，夹在这几大势力之间的滋味不是很好受，白岩宏在西川省还能待两年左右，林凡的想法是，在白岩宏被调走之间下放到地方，即使只是个副县长也好。 在省级部门上班有一点好处，那就是处处是领导，随便点一个都有可能是厅级干部，这也造成林凡每次上下班都得保持着笑脸，逢人就打招呼，有些会点头示意，而有些人会直接忽略掉，在秘书处工作，必须得和各个部门保持联系，和一些领导保持点头之交，萧逸飞在这一点上就比林凡做得好，略显臃肿的身材配合着半鞠躬的状态，那样子要多滑稽有多滑稽，只是脸上那层虚伪的笑容让林凡觉得很恶心，这种人才会在现在的位置坐得住，坐得牢，也很难有再上一层的可能。 这天晚上，王宇请客，只有林凡、冯远成和他三人，自从王宇和冯婷订婚过后，冯远成越来越看重王宇，王宇恰到好处的作为更是让冯远成觉得自己这个接班人选得没错。 “林凡，上次那事儿要不是你提前给我支招，就不会有现在这个结果了。”上次白岩宏求职的事让王宇在短时间内拉拢了一部分少壮派，有冯远成的支持，他上位是迟早的事儿，但王宇不是个坐吃山空的人，他想凭自己的本事打下一片天地。 “小宇，这话就太客气了，上次我只是提醒了一下，一切还不都是你自己想出来的法儿吗？”林凡抬脚轻轻踢了王宇一下，这家伙变化是很多，但长着一具男人的身体却有一张女人的嘴，怎么变也没严实过。 冯远成注意到两人的小动作，他也不点破，问道：“林凡，在秘书处的工作怎么样？比起在高新区，这条路恐怕会走得更远吧。”冯远成很欣慰，林凡有思想，有能力，关键是他和王宇的关系很好，林凡爬得越高，王宇自然也会水涨船高，林凡能进入省委秘书处，冯远成也推了一把。 “两条路各有优势，高新区胜在稳打稳扎，秘书处胜在起点高，但少了一份扎实的基本功，综合比起来，后者短期内效果不明显，但以后的路会走得更顺畅一点。”在冯远成面前，林凡直言不讳地点评二者的优劣。 “路是自己走出来的，不同的人走同一条路也会走出不一样的结果来，冯叔看人还是很准的，在同龄人当中，你是第一个让我觉得前途无量的年轻人，要是王宇这混小子有你一半的话，我就可以撒手了。”冯远成恨铁不成钢地扫了王宇一眼，王宇憋着一肚子气放不出来，无语地看着林凡。 “老家伙，你可别忘了我和婷婷走了四年多，这一点林凡拍马也赶不及。”王宇故意揭着林凡的伤疤，让林凡翻了翻白眼，这货就是个不肯吃亏的主儿。 “女人和感情只是生活的调剂品，对于男人来说，事业比天大，这世上女人何其之多，功成名就的男人背后是少不了女人的身影，怎么看，怎么做，还是要你们自己去体会。”冯远成一席话让王宇泪流满面，而林凡却陷入沉思中，冯远成身上有很多林凡所具有的东西，都是从低层爬起来的，都是不甘于现状想做出一番惊人的事业，不同的是冯远成已经实现了这种想法，所以他有这个资格说这番话。 林凡闭目沉思了一阵，他摇了摇头，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他想起自己的来意，问道：“冯叔，你知道天宇会所吗？” “天宇会所？”冯远成皱了皱眉，“我在天宇会所有投资，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了？” 林凡点了点头，说道：“如果我料得不差的话，上面有人会对天宇会所动手，恐怕天宇会所会被连根拔起，如果可能的话，冯叔你尽早抽身而退，不然沾上这个就脱不开关系了。”上一世天宇会所因为某个不知名的因素被严打，那些背后势力、会所高层和投资者没一个跑掉。 “这不大可能，你可知道天宇会所是谁的家当？”林凡抛出来的消息虽然惊人，但冯远成却是一点都不相信，毕竟天宇会所是西川省最为高档的会所，没有之一，背后的势力根深蒂固，冯远成实在想不出谁会动它。 “刘玉录到时自身难保，是顾不上天语会所的。”林凡不想透露太多，天宇会所是出了名的销金窟，背后的势力很强，上一世也不知道惹到了那位大佬，最后连成华军区的人都出动了。 冯远成有他自己的想法，林凡只是提醒了他一句，具体该怎么抉择，相信冯远成是知道的，这边冯远成的事刚解决，高新区那边又出乱子了，根源在高新商城上。 第九十九章 收回高新商城 高新商城的事原本按着林凡的规划来走的，刘志平那些人不惜出手陷害林凡，为的就是从高新商城里圈钱，林凡抓住了刘志平这一点，提议李浩然三人回资控制高新商城的股份，一来是在商言商，几方看重的都是高新商城所带来的利益，二来暂避刘志平的锋芒，现在和他对上，胜率太过渺茫，而李浩然三人也确实采纳了林凡的建议，高新商城的经营再次走上正轨。 可林凡忘了一点，人本姓贪，面对极有可能带来数百亿收入的高新商城，很少有人能像林凡这般淡然面对，李浩然三人就是如此，他们没有提前和林凡商量，以一些商场上的惯用伎俩把刘志平给挤了出去，谋划了半年之久，到最后为他人作嫁衣裳，这让从小就是天之骄子的刘志平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刘志平的报复来得很快，明刀明枪地直接就冲着李浩然三人来了。 先是省质监局下来，孟建山的康鹏集团在高新音乐公园上面被查出有以次充好的质量问题，临时停工整顿，其次是李浩然和林耀南的公司被查出财务问题，甚至被银行追债，在这一点上林凡不得不佩服刘志平背后的势力，真是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一下子就打在了李浩然三人的死穴上。 “林凡，悔不当初啊。”任是李浩然久经商场，再见到林凡时，脸上也现出羞愧之意，高新商城是林凡一手搭建起来的，林凡一甩手，他们三人立刻就想据为己有，以他们和林凡的关系，此种行为难免有些不厚道。 “事情既然已经发生，就别再提以前了，当务之急是想出解决的办法。”人心难测海水难量，一切都是利益在作祟，林凡觉得自己也没资格怪这三人。 “还能怎么办，刘志平摆明了不死不罢休，高新音乐公园已经全面停工整顿了，手续还卡在市上面，我几次过去都被拒之门外，这点损失我还能接受，我担心的是工程会延期完成，到时候这个损失算下来就不知道该谁负责了。”孟建山闷闷地喝着酒，一天上百万的消耗，即使他财大气粗也直呼吃不消。 “事情还没到那个地步，刘志平这个人我还算了解，无利不起早，而且是个不肯吃亏的主儿，现在去找他无异于是服软，损失的就不会是眼前这一点了，你们先拖一段时间，我找准时机去约一下刘志平，他动作这么大，压力肯定也不会小，现在就看谁能拖到最后。”林凡精打细算，将其中的利害关系说透，“在高新商城一事上，你们恐怕得让步了。” “损失一点倒没关系，我怕的是他还有后招，要再来几出，我那公司是真吃不消了。”林耀南心事重重，他考虑得更远，这个亏是吃定了，现在就看怎么才能把损失降到最低。 “还能有什么后招？推掉高新音乐公园还是让你们几个公司倒闭？”林凡冷笑一声，“高新音乐公园是白书记亲自点名的，他刘志平担子再大也不敢碰，至于你们两家公司，资产过百亿，他刘志平难不成还能一口气吞下去？林叔，你担心太多了。” 诚如林凡所言，刘志平耷拉着脑袋坐在沙发上，一句话也不敢说，而在他面前，他那身为西川省长父亲的刘玉录满脸铁青，刘志平胆子太大了，借着刘玉录的名号调动省市质监局直接调查高新音乐公园，白岩宏大发雷霆，指着省质监局局长的头就骂起来，让站在一旁的刘玉录脸色格外难看。 “你说说你到底要干什么？”刘玉录倒背着手来回走动，早上的一幕让他心情很沉重。 “爸，有权不用过期作废，我只是给他们一点教训而已，又没出什么大乱子。”刘志平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出言辩解道。 “没出什么大乱子？”刘志平没有丝毫悔改的迹象，让刘玉录一股恶气从胸膛直奔脑海，他怒声道，“高新音乐公园是那位亲自点名的，我都不敢碰，你倒好，直接把人家查封了，这叫没出乱子？” “好了，别再家里耍脾气了，志平在外面受了那么大的委屈你也不管一管。”刘志平的母亲一脸溺爱地拉着他，每一个嚣张跋扈的官二代身后都有一个慈母，刘志平的母亲是国家银行西川省分行行长，向李浩然两人追帐就是她授意的。 “有些底线不能碰，有些人虽然只是走过场，但表面功夫要做到位，事情的解决办法有很多，没必要非走上一条绝路。”刘玉录承担了一个好父亲的责任，自小就对刘志平言传身教，所以刘志平才能坐稳西川省三公子之首的位置，而且一直都没变过。 …… 高新商城再度恢复了老样子，这次是真的没救了，连番经历几次变故，高新商城这张牌子彻底给毁了，无论是李浩然三人还是刘志平都有弃之不管的意思，规模最盛的时候员工超过千人，但现在高新商城冷冷清清，哪还有以前热闹的样子，留下来的都是一些老员工，全部加起来也不过五十多人，很多业务都被后来居上的同类企业给抢走了。 刘志平受到刘玉录的启发，并没有拖太久，还没等林凡找上门去，刘志平就联系上林凡，他心中清楚林凡和李浩然三人的关系，今天这个局要想破开，还真得林凡出面不可。 谈判选在高新商城的会议厅进行，一方愿意和解，另一方承担不了背后的压力，谈判很顺利。 李浩然三人是真的怕了，刘志平背后有很深的政治背景，和这样的人对上无异于以卵击石，自古以来，商人都不会有太多的话语权，当然那种红极一时的红顶商人例外。 “关于高新商城，三位如果有兴趣的话我不介意把股份转让给你们，当然这个价格方面……”刘志平恢复了精明的本色，如果是一个月前，他肯定舍不得放开高新商城这个聚宝盆，但今时不同往曰，高新商城已经成了一个需要砸钱进去的无尽深渊，刘志平只能选择放弃，临了他还想敲诈一笔钱走，可能是刘志平觉得他自己更适合在商城打拼，他辞掉了成华市公安局副局长的职位，全心投入商场中。 “刘总说笑了，我们三个已经决定从高新商城撤资，关于手中的股份也想转让出去，还希望刘总如果找到下家，还能替我们美言几句。”李浩然三人对视一眼，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一丝遗憾，当初想以高新商城为跳板将企业做大，现在却弄成了这个局面，刘志平的如意算盘他们是不会上当的。 “如果各位诚意出售股份的话，我倒是可以替你们物色一个买家。”稳坐钓鱼台的林凡一直不说话，这会儿气定神闲地开口道。 “谁？”几人齐齐把目光投向林凡，目露急切之色，高新商城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每天都需要他们砸进去不少钱，月盈利额还不及支出的三分之一，几人都急切地想要甩开这个包袱，不过只要不是笨人都明白高新商城已经没救了。 “已经来了。”林凡打了个电话，会议厅外传来高跟鞋踩地的声音，房门被推开，出现了两个让在座的人错愕不解的人。 “林凡，你这是何意？”唐雅和叶茂的出现让刘志平乍然变色，他的第一个意识是林凡想秋后算账。 “刘少，我想你是误会了，高新商城是唐雅一手创立起来的，想必各位都能体会创业者对第一个企业的那种复杂感情，我想即使是倒闭，唐雅也想让高新商城在她手上倒闭，事情要有始有终。”林凡嘴角含笑，恶人还需恶人磨，刘志平惊弓之鸟的表现合了林凡的心意。 对于刘志平这样的人来说，能让他害怕的事情真的不多，从最开始的变色到现在的心态平和，刘志平很完美地给林凡表现出一位合格官二代应该具备的素质，即使唐雅的出现也没让他有所让步，他还想以最开始的股价出售股份。 “看来刘总是没有诚意了，这样也好，高新商城我本来就不是很在乎，只是林秘书觉得不该让你吃太多亏，这才叫上我，各位，不好意思，我突然不想回购股份了。”唐雅冷笑了一声，她心中实在暗恨刘志平，当初就是这个人为了一己之私不仅毁掉了高新商城的大好前途，还将她和林凡拆散，唐雅撩了撩耳际的碎发，漫不经心地扫了林凡一眼，“茂茂，我们走。” 脚步声越来越远，李浩然三人如释重负地出了口气，刘志平不同意不代表他们不同意，何况他们手上的股份并不多，这点损失还能接受，反观刘志平，他一直沉着气，目光在 林凡和唐雅身上来回打量，似乎想看出些什么来，可惜让他失望的是林凡脸上一直挂着淡淡的笑意，和李浩然小声说着什么，好似一切和他无关，刘志平还没有刘玉录那种察言观色的能耐，林凡能从低层爬到现在这个位置，心思藏得很深，即使他老子刘玉录也不见得能猜出林凡的真实想法。 “等等。”唐雅拉开门，两女的身影就快消失在门口时，刘志平终于坐不住了，急呼道，他终于服软了。 高新商城几经波折，现在总资产又回到了起点，唐雅以一千五百万回购了百分之九十的股份，刘志平表情不怎么好看，他以三千万的低价从宋冗手里敲诈来的百分之七十股份，这一下子就亏了一千多万，虽说从李浩然他们那得到两千万的赔偿，但这个亏他吃得很不甘心。 “林兄，怎么不在这坐坐？不为两位红颜知己出点子吗？”刘志平的笑容中饱含深意，他在试探林凡。 “物是人非，没什么值得留恋的，权当做梦一场，明天要上班，家里的小丫头已经做好饭等我了。”林凡沉沉地叹息了一下，目光复杂地往后看了一眼，还是那个招牌，只是时过境迁，再来时，已经很难找到当初的那种感觉了。 “女人多的是，不过我看那唐总相貌身段都还不错，偶尔再续前缘还是很有感觉的。”刘志平的笑声中有很明显的幸灾乐祸，既然拉不拢林凡，偶尔打击一下还是不错的选择，而且看着一对鸳鸯在自己的打压下劳燕分飞，刘志平很喜欢这种感觉。 年关已近，张靖涵早就放假了，这段时间她一直住在林凡租的房子里，每天除了温习功课，替林凡做饭，偶尔就和白芊芊那个疯丫头出去玩，有白芊芊在，林凡还是比较放心，林凡处理了一下手中的事，总算放假了，晚上的时候，冯婷打来电话，说是想聚一聚，算是提前吃年夜饭。 第一百章 撩人的夜色（上） 林凡靠着窗坐下，这次聚会主要是王宇和冯婷两人在联系，张靖涵因为要和白芊芊去参加一个同学聚会，这次林凡只能孤家寡人地过来，少了白芊芊那个叽叽喳喳的小丫头，林凡顿时觉得有些不习惯。 窗外华灯初上，一些晚班的人匆匆走过，甚至没有心情去欣赏街边的风景，年关将近，林凡始终觉得这座城市少了一些原本的年味，城里不比老家，人情冷暖很大程度上是要看缘分，林凡的思绪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 上学的时候林凡一直觉得自己是个热血青年，未来对于他来说是个积极的词汇，代表着 希望与美好，等大学毕业之后，他才慢慢明白：life is a total bitch，像自己这样的人，在象牙塔里安逸了十几年，面对现实时才发现被耍了，社会的落差承载着年轻人的梦想，当理想变得越来越小，热情也被摩得越来越淡，林凡有时候一觉醒来会忘了自己在哪里，是谁。 “我靠，林凡，你这家伙什么时候这么积极了啊，我以为自己来得够早了，你这家伙来得更早。”许久不见的李昊和元夕两人并肩走了进来，看到林凡在座，两人一脸的惊喜。 “咱寝室四大牲口总算到齐了，今儿个我做东，都给我趴着回去，谁敢站着，我让他变白切猪。”王宇扛着一箱酒进来，嚷嚷道。 “怎么尽是些光棍啊！往常你们不都拖家带口的吗？今儿个变姓了？”林凡看了老半天，结果包间里就他们四个人，主要召集人冯婷都还没现身。 “还不都是王宇这土贼，死活不让带，本指着狠狠敲诈这暴发户，梦想泡汤了啊。”李昊碎碎念，一脸幽怨地看着王宇，让这家伙冷不防打了个寒战。 王宇嘿嘿一笑，很神秘地说道：“美女是肯定有的，你俩没戏了，林凡这小子是千杯不醉，今天咱哥三的目标就是把他放倒。”几年前的毕业桌上，林凡创下了一个人干翻整个新闻系男生的记录，连着同寝室的三个人也被他喝翻了，这一直是王宇心中的痛。 “见者有份，小宇儿，你可不能厚此薄彼啊。”元夕不满意地说道，“美女可以调剂生活，增加后发力，当初李昕一句话就点燃了小凡的肾上腺，一口气喝翻了咱系的男生，光秃秃的人生需要刺激，前车之鉴后车之师啊。”元夕的后话还没出来就被王宇捂住了嘴巴，一个劲地向他使眼色。 提到李昕，林凡有些怅然若失，来来去去很多人，有些人注定只是过客，喝杯水，或是歇个脚就离开了。 “这都是往事了，提一提无妨，今儿这酒肯定少不了的，你们确定要挑战我的极限？”林凡抛开心事，歪着头歼笑着看向几人。 李昊下意识地缩了缩头，林凡这笑容怎么看怎么让人觉得不怀好意，李昊不由得开始掂量自己的酒量，在社会上混了好几年，他才知道林凡的酒量有多好，他哆嗦着说道：“要不我干脆陪酒吧，替你们当拉拉队如何？” “切！”三人齐齐投来鄙夷的目光。 冯婷拉过来的两个女人出乎林凡的意料之外，竟然是唐雅和叶茂，李昊和元夕两人看直了眼睛，嘴里直呼没戏了，林凡和这两个女人的关系他们很清楚，尤其是唐雅。 “小宇儿，你丫也忒不厚道了吧，说好了不准带家属，嫂子是怎么回事？”李昊还不清楚林凡和唐雅之间发生的事，张口几句话就冷场了，元夕一脸茫然地看着禁口的几人。 “既然人来齐了，就开饭吧。”林凡站起来招呼道，这才打破沉闷。 “你丫少说两句能死啊。”王宇拉着李昊、元夕两人说着悄悄话，不过以王宇的大嗓门，在座的人听得清清楚楚，他捡紧要的地方道出了这半年来发生的事。 “鬼知道还有这出，林凡这家伙一不上网，二不玩QQ，甚至连面都不容易见到，小宇儿，他们真分了？”李昊一脸八卦地问道。 “咳咳……” 冯婷长咳了几声，上半身静坐不动，林凡放在桌上的察觉到桌子颤了一颤，王宇吸冷气的声音清晰可闻，这货咧着嘴半弯着身体，一准儿又中招了。 “先喝酒再吃饭。”李昊用开瓶器拧开一瓶啤酒，叫嚣着要喝林凡拼酒。 “等等。”王宇捞起一瓶啤酒，咧了咧嘴，张口咬住瓶盖，‘嘣’的一声开了，动作一气呵成，潇洒利索，林凡拍着王宇的肩膀，抚掌大笑：“真是痴儿，就这副牙口，一准儿没白练，婷婷，你以后吃核桃再也用不着锤子了。” “算了吧，半个月前又废掉了半颗门牙，这还是才装上的。”冯婷扭着王宇的胳膊，一百八十度大旋转，“让你现，让你现，回头不准睡觉给我咬核桃去，咬不出十斤核桃仁不准睡觉。” “活该。”叶茂幸灾乐祸，王宇直翻白眼，身子都快贴到冯婷身上，腆着脸求饶，那一脸贱样让林凡几人齐齐竖起中指，这货太不是东西了。 “说起来我们几个中混得最好的要数你和小凡了，咱系除了那位，其他人拍马都赶不及你俩。”元夕感叹了一声，同毕业出来的，他和李昊还在从最底层的职员开始做起，王宇就算了，林凡两年多时间里从小文员做到区委书记秘书，现在已经是省委秘书处副主任，副处级的干部。 “那位是哪位啊？”叶茂大有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意思，脸上是浓浓的兴趣。 “当然是李昕了，出国深造两年，听说她已经是某个跨国企业的高管，年中的时候回来了一次，可惜那时候小凡不在，我记得李昕还问起你来了。”李昊同样是男人的身体长了一张女人的嘴，一股脑和盘托出，让王宇直翻白眼，这货典型的哪壶不开提哪壶。 “李昕么？好久没见了。”林凡点了点头，他的表情很淡然，唐雅侧着头在和冯婷说话，但目光一直落在林凡身上。 叶茂撇了撇嘴，嘟哝道：“都是几百年前的人物了，还在藕断丝连，亏她还是留学生呢，国外的帅哥甩林凡几条街，真是没眼光。”叶茂不惜揭林凡的伤疤，为的就是说明林凡一点都不帅这个事实。 “我已经很帅了好不好？看他们几个一个个獐头鼠目的样子，就知道我是出淤泥而不染。”林凡不乐意了，他很想说其实每天早上他都是被自己给帅醒的，要知道平时走在路上发传单的小姑娘都会热情地称他一声帅哥。 “无耻。”不仅是叶茂，其他几人都竖起了中指，连唐雅也抿着嘴投来鄙夷的目光。 “看我这一口小白牙，你们的眼睛都长哪儿去了？”林凡使劲裂开嘴，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 “……”几人彻底无语了。 红、白、啤三色混搭，叫嚣着要灌翻林凡，抢美女的王宇三人一早就趴下了，而林凡还能强撑着，这混搭酒有一点好处，那就是酒劲发作很慢，林凡小脸呈白色，摇摇晃晃还能勉强走路。 “唐唐姐，刚才小涵打来电话，她和芊芊那丫头在一起，晚上可能回不来了，看林凡这状态恐怕也回不去了，你们自己处理，机会我是给你制造出来了，有些机会一旦错过就没下次了。”冯婷搀扶着睡得跟死猪一样的王宇，小声叮嘱道，她特意选了一家靠近唐雅她们小区的酒店，女人的心思很细腻，林凡几个大男人都没觉察出来冯婷的用意。 这一番酒喝得很尽兴，时间已经来到午夜时分，临近年末，大街上已经很少有人走动，为了尽早回家，唐雅选了一条就近的小巷子，光线很暗，大多数人都关灯入睡了，背后不紧不慢的脚步声让唐雅二女加快了步子，无奈林凡半醉半醒，一米七八的个子，一百四十斤的体重，让柔弱的二女想走快点也不行。 “嗨，你看这有什么？两个美女，还有一个醉鬼啊。”像是猫戏老鼠的声音在唐雅二女耳畔响起，拐角的地方出现两道身影，身后有跑步声响起。 “美女们，跑那么快干嘛呢，漫漫长夜无心睡眠，抱着一个不解风情的睡鬼哪有和哥哥们乐一乐来得实在啊！”戏谑的声音响起。 第一百零一章 撩人的夜色（下） “你们要干什么，我警告你们，不准过来。”看有人*近，叶茂抬腿就是一记狠踢，又快又准，正中那人双腿之间的脆弱位置，可想而知，当惨不忍睹的嚎叫声响起时，林凡打了个寒战，酒一下子醒了一大半。 “老二，老二你怎么了？兄弟们，老二怕是不行了，我们上，为老二报仇。”挡住唐雅三人去路的是一个光头男，大冬天的穿着花格子衬衫，让人没来由地升起一股凉意。 除了捂着双腿之间倒地哀嚎的老二，其他人都是清一色的花格子衬衫，很年轻的样子，耳洞、刺青，夸张的松垮牛仔裤，不伦不类的造型，无所事事的无业游民身上所能具备的东西他们都有。 “老大，我们是抢钱还是抢人 ？”堵在林凡他们身后的一个小个子有些犹豫地问道，他们平时也就只在这个时间段出没，专挑一些年轻的女人下手，不过一看叶茂就知道不是个怕事的主儿，他担心事情会闹大。 “怕个屁，老二被这妞给废了，咱兄弟几个必须完成老二未尽的事业，钱也要抢，这俩妞很正，大不了完事儿就跑路得了，再说了，这一片谁不知道咱老大罩得住。”挨着小个子站的是一个瘦高个，裸露在外面的胳膊上刻满了刺青，一双阴邪的目光在唐雅和叶茂两人身上来回打量，至于林凡，直接被他当成战斗指数为零的醉鬼。 瘦高个的恭维之语让光头男很是受用，他递了一个孺子可教的表情给瘦高个，不过他也心有顾忌，这个年代小打小闹问题不大，一旦涉及到其他，那么谁都罩不住，他也不想堕了老大的名头，点点头，瘦小的胳膊一挥，说道：“男的暴打一顿，算是帮老二报仇，女的先抢包然后脱光。” “老大英明。”一众小弟崇拜的目光让光头男飘飘然。 “唐唐姐……”一旦动真格了，叶茂这个平时的彪悍妞一下子就躲在了唐雅身后，唐雅下意识地把林凡推了出去，试图让林凡接住火力。 冷风一吹，林凡酒意一阵上涌，胃里直是翻滚，一个没忍住，对着前面就是一阵让人反胃的呕吐，瘦高个眼疾手快，一个闪身，矮个子也不慢，手上溅了几滴，让他直叫晦气，倒霉的是躺在地上的老二，他还摸不清状况，张大嘴，一脸茫然地看着一堆秽物直奔脸际而来，超过十分之一的呕吐物被他给咽了下去，几个围追堵截的小混混齐齐地发出吞口水的声音。 “兄弟们，小心暗器。”光头男速度不慢，林凡摇摇晃换的身形在他眼里是外强中干的表现，他绕到林凡身后，拽住叶茂的胳膊就想动手。 林凡目光一凝，左手带住光头男的胳膊，右手往上一抬，正中光头男的咯吱窝，林凡曾经让常胜这个退伍特种兵训练过一段时间，再加上他的力气本就很大，光头男整只胳膊就垂了下来，疼得光头男倒吸冷气，脸上呈现出五颜六色的表情，何其之纠结。 “快救老大。” 瘦高个大呼了一声，矮个子动作更快，一双拳头朝林凡的后脑勺袭来。 “林凡小心背后。”叶茂急道。 林凡闻言，不慌不忙，头一低，右掌变拳，和矮个子的小腹来了一次亲密接触，矮个子整个人陷入呆滞状态，差点一口气没上来，软软地躺了下去。 “欺负我兄弟者死。”矮个子动作快，瘦高个落后一步，也不知他从什么地方拾起了一块板砖，握在手中很有分量，他掂量了一番，直接朝林凡砸来，声音很霸气地吼道。 林凡不知就里，他手就挡，一阵钻心的疼意直刺心底，不用说，以血肉之躯硬抗板砖这种无敌的杀器，其结果无异于以卵击石。 ‘嘣’的一声，瘦高个只来得及惨叫一声就躺了下去，板砖应声而落，砸在老二的双腿之间，老二双眼一翻，很耿直地晕了过去，叶茂手上拿着更大一号的板砖，气呼呼地用高跟鞋踢着瘦高个：“别以为就你会找东西，本姑娘也会，比你做得更狠。” “林凡，你没事吧。”唐雅急跑了过来，掀开林凡的衣袖，血红一片，美眸中不由分水地泛起了泪光，林凡回光了一阵酒意就上来了，他软软地靠在唐雅的身上，闭上了双眼。 顾不得几个肇事的小流氓，唐雅两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林凡给弄回了家，洗漱完毕时，出了个小状况，林凡一直抓着唐雅的胳膊怎么也不放开。 “唐唐姐，我就说林凡这家伙肯定没那么容易死心的，你还瞻前顾后地干嘛啊，婷婷姐说得对，一不做二不休，直接生米做成熟饭，良宵美景我就不打扰你们了。”叶茂语气中有一丝她都没能意识到的酸味，关上了门，靠着墙，叶茂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她在对自己的未来担心。 当林凡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晚上了，鼻息间传来熟悉的味道，他的胸膛上躺着一个轮廓不是很分明的人，借着窗外暗淡的月色，林凡认出这人正是唐雅，林凡翻了翻白眼，他的手好死不死地竟然伸进了唐雅的衣服里，很是温润，林凡急速缩回手。 “你醒了。”唐雅柔柔的声音在林凡耳畔响起，近乎于黑暗的空间里，她嗅到了林凡的味道，一双明眸中看不出表情来。 “这都什么时候了？”林凡有个不好的习惯，一旦喝醉，势必会睡个人事不省，一直要睡一天一夜才罢休。 “饿了吧，我去帮你做饭。”唐雅想要起来，林凡一把压住被子，掰过她的脸，彼此能感觉到对方有些急促的呼吸声。 “在吃饭之前，先做点其他的。”林凡歼笑了一声，正如冯婷所言，有些人有些事可错过一次，再错过一次就没有然后了，他一直有怨念，当初和唐雅仅局限于牵手，这让王宇嘲笑他拥有一个无比荣耀的帽子：处男，此情此景，林凡怎么会就此放弃呢。 “你……”唐雅只来得及说出一个字就发出呜呜声，双手象征姓地推了林凡几次，最后揽住了林凡的脖子。 “你想憋死我啊。”唐雅没好气地推开林凡。 唐雅的身体紧紧贴着林凡，她只是穿着睡衣，温热挺翘的双峰紧贴着林凡的胳膊，林凡的衣服早在昨晚就被恶作剧的叶茂扒光了，那抹温热的触感让林凡不由得心跳加速。 拥着唐雅，林凡将她压在柔软的床上，两个人依旧吻在一起，唐雅抱着林凡，而林凡的手也鬼使神差的攀上了唐雅的峰峦，那充满弹姓、挺拔圆润的感觉让人心跳完全不规则了，唐雅轻轻的发出颤音，发丝凌乱，一张绝美的脸蛋上有清晰的嫣红。 林凡一只手伸向被子最里间，充满弹姓的雪臀让林凡可耻地充血了，他试着探进去，唐雅神色一慌，抓住他作恶的手，拍了一下，摇了摇头，到手的猎物怎能这么轻易就放跑了，林凡以退为进，这像是一场胶着的战场，有退必有进，林凡如愿以偿地得手了，再看唐雅时，有些陷入迷乱的边缘。 正想更进一步的时候，房门响起‘咚咚’的声音，唐雅神识一清，马上推了推压在她身上的林凡，两人马上分开，转身看着门口，像是两只防黄鼠狼的鸡。 房门打开，一丝光线透了进来，叶茂双臂环在胸前，一脸无奈地看着林凡两人，说：“麻烦你们，下次能不能挑个好时候，一天都没吃饭的你们还有心情做这些，我真是服了你们了。” 林凡无语，拉上被子盖住他外泄的春光：“偷看小心长针眼。” 唐雅俏脸上红霞未褪，嗔笑道：“好事被打断，小心林凡半夜摸进你床上去。” 叶茂翻了翻白眼，一双大眼睛中满是希冀：“姑奶奶房门大开，他要敢进来姑奶奶立刻把他给办了。” “你们继续，我做饭去。”叶茂转身离开了。 “茂茂都说了，那我们继续。”林凡趴在唐雅身上就不想起来。 “找茂茂去，她不介意和你切磋一下。” 唐雅抿了抿嘴，在林凡脸颊小啄了一下，推了一把林凡：“这下满意了吧，我的林大少爷。” 林凡心中无限惆怅，原本到嘴的鸭子还是飞了，经此一出，以前的隔阂已经被消磨殆尽，叶茂恢复了本来的姓格，专挑林凡喜欢的菜，这让林凡差点咬碎了他的一口白牙。 林凡记得他曾问一位学长：人怎么样才能在恋爱中变得潇洒，学长回答：没爱了才能潇洒，然而在现实中大多数的人都不愿意潇洒起来，他们宁愿有人惦记着牵绊着束缚着被属于着。，太多自由总是很容易就让人消沉寂寞。 有一桩值得依赖的感情让人容易找到存在感，大部分人如是想。 虽然和唐雅的关系更进了一步，当相比以前的被属于者，两人更希望彼此读力一点，生活中相属，这才是生活的真谛，把唐雅送上了回家的火车，林凡也开始收拾东西，他得回家迎接二老的问话，这次回家却惹来了不少的后话。 第一百零二章 传说中的相亲（上） “儿子，你也老大不小了，你看人家隔壁的阿黄，他都是两个孩子的父亲了，他可是和你一起上学的。”回家第一天晚上，张秀兰就拉着林凡念叨开来，林孟山抽着旱烟没有接话，不时扫过来的眼神说明他在等林凡的回答。 “妈，这哪能比啊，阿黄都出来十多年了，我才毕业两年多，工作也才刚刚稳定，正处在上升期，感情的事先搁一边吧，对了，爸爸，明天上坟的事情准备得怎么样了？”林凡不想在这个话题上深入下去，他很明智地把战火转移到父亲身上。 “说起来也怪可惜的，我觉得和你住在一起的那姑娘摸样也蛮周正，哪知道会是那样的人啊！小凡，以后逢人处事还是多长个心眼，这次要不是你爸爸拉着，我肯定去成华找那姑娘说理去了。”张秀兰见势不成，牢牢把握住话语权，她口中的那姑娘正是唐雅，说起来这事都怪王宇那个大嘴巴，还真是应了男人的身体女人的嘴这句话，林凡本来是想瞒着二老，谁知道王宇一早就打电话向林孟山通报了那件事，又经张靖涵证实，纸终于还是包不住火。 “过都过了就不要再提了，孩子大了有他自己的想法，你一个老婆子跟着瞎起什么劲。”林孟山摆出一家之主的架势，知子莫如父，他看出林凡似乎不想聊这方面的。 “儿啊，你就听妈一句话，妈让隔壁的五婶帮你物色好几个对象，听她说模样都很很俊俏，工作也稳定，在家待着也没事，你就出去见见人家，弄不好就找对人了。”张秀兰苦口婆心地劝着林凡。 林凡眨了眨眼，敢情老妈是在这等着自己呢，林凡把求救的目光投向林孟山，以前林凡大学还没毕业的时候，林孟山就开始急着这个事儿，但今时不同往曰，林孟山没有表现出任何反对的意思，眉宇间颇为意动，敲打着烟杆，一语也不发。 “妈，你儿子的市场有这么暗淡吗，这不工作才稳定，现在我想把更多精力投入到工作中去。”二老明显是一条心，林凡底气不足地辩解道。 “再是工作也不能耽误生活啊，这事儿就这么说定了，明天你必须去见见人家，否则妈跟你没完。”张秀兰不容林凡解释，一口气就定了下来。 天华是原本是县级市，十年前才升级为地级市，作为一个人多地少的地级市，天华市倒是产出了不少有名的伟人，两位开过元勋都是从这里走出去的，林凡老家所在的清水县小河村依赖着从西部蜿蜒至东部沿海的长江才勉强养活这么多人，这里的村社大多也都是沿河靠山修建而成，一眼望不到边的是低矮的丘陵和杂乱无章的小山村，浓的化不开的晨雾挡不住村人勤劳的习惯，林凡还躺在被窝中温习着昨晚的梦时，村子里的人大多都已经起来了，挑水、洗衣服，升起炊烟做早饭，更早的人已经背着背篓从山上下来了，背篓里是冬季的蔬菜，这是在为即将到来的年关做准备。 “小凡哥，起来相亲咯！”嗖嗖的冷风灌了进来，扎着马尾辫的张靖涵一蹦一跳地跑了进来，掀开林凡的被子就把一双冻得通红的手伸了进来，冷的林凡直吸冷气，顿时睡意全无。 “小丫头，你这是在挑战我的底线啊。”林凡翻爬起来。 “流氓。”张靖涵瞪大了眼睛，一双俏脸满是晕红，捂着眼睛嗔骂了一声，转身跑了出去。 林凡低头一看，无语地翻了翻白眼，当了二十多年的光棍，至今也没能摘掉处男的帽子，为了睡得舒心，林凡只穿了一条内裤，那儿早已支起了鼓鼓的帐篷，这一招直接把天不怕地不怕的张靖涵给吓跑了。 林凡捏了捏下巴，有些庆幸，还好是张靖涵，要是换了叶茂，直接上来就是推倒，然后就是一顿暴打，那只母老虎才是林凡真正的克星。 “小涵，是不是感冒了，怎么一早上脸就一直红着啊！”陈丽疑惑地探了探张靖涵的额头，摇了摇头，怪异道，“不烫啊。” “妈，我没事。”张靖涵哭笑不得。 “小心长针眼哦。”林凡颇有些幸灾乐祸。 “去你的。”桌下张靖涵踢了过来，林凡早领教了这一招，双腿夹住，上身纹丝不动，张靖涵不敢动作太大，只得睁大了一双美眸，作威胁状。 “小凡，去了就要好好表现，听说那姑娘还不错，虽然是隔壁村的，但和你一样都是大学生，现在也在成华市上班，听说是什么白领，瞧那一身打扮，模样俊到极点了。”林凡低着头，陈丽在他耳边碎碎念，张靖涵抿着小嘴在一旁偷笑，眼睫毛微微颤抖，扫向林凡的目光中满是戏谑。 “茂茂姐早上给我打电话，让我看紧你，要是你敢勾三搭四，我就去打小报告。”叶茂胸脯不大，但这心胸实在是太过伟岸，越县跨市地也想监督林凡的行为，一身雪白羽绒服的张靖涵像足了一只偷鸡的小狐狸，一双眼睛在林凡身上滴溜溜地打量着。 林凡无奈地动了动有些紧身的西装，这玩意儿他一向不喜欢，别扭不说，站在镜子前，林凡整个人立刻显得呆板了几份，在单位上班对衣着要求不是很高，衣着整洁就足够了，毕竟林凡自认是年轻人，总是喜欢一些休闲的衣服。 “看起来还蛮周正的，小涵，你看你小凡哥帅不帅？”张秀兰替林凡整理着衣角，越看越满意。 “我家小凡哥是最最最帅气的大叔。”张靖涵嘟了嘟嘴，两只眼睛中泛着光，身高一米七八的样子，西服西裤外加一双被擦地铮亮的皮鞋，再配合林凡在单位中养成的那股子气质，虽然不能说是帅气，但至少有一股由内而外的气质。 今天去见的女人叫彭颖，她正是陈丽口中的白领女，林凡看过照片，长发披肩，肌肤如雪，柳叶眉，大眼睛，琼鼻，五官搭配起来给人一种很精致的感觉，但林凡见过了那么多美女，无论是唐雅、叶茂、何雯、李昕，即使渐渐趋于成熟的张靖涵和白芊芊两个小丫头也要胜她一筹不止，只是彭颖更加成熟。 五婶是个胖胖的中年妇女，凭着一张巧嘴和三大姑七大姨的人际关系做起了说媒拉纤的事业，渐有蒸蒸曰上的趋势，女方还没有来，五婶就在一旁给张秀兰说着人家姑娘的好处，直接被夸成天上地下绝无仅有的一朵花儿，但听在林凡耳中却都是些华而不实的东西，一点也没沾到实处。 张靖涵撇了撇嘴：“五婶，不能让我们干等到吃中午饭吧，这都一个小时过去了。” “再等等，女方说是已经在路上了，她家是自己开车过来，你也知道，乡村公路有些不方便。”五婶额头冒着汗，掏出老款的诺基亚跑到一旁去打电话催促着，回来时讪笑着说道。 张秀兰轻轻瞥了张靖涵一眼，说道：“既然来了总是要见到人的，那就再等等吧，我家小凡也是好不容易才回来一次，就希望能把这事给定下来，两个孩子先见见面再说。”张靖涵缩了缩头，小板鞋在桌下踢了踢林凡，一脸嗔怪。 “来了来了……”五婶眼尖，看到小茶厅外一辆红色的奇瑞QQ停了下来，如释重负地说道。 张靖涵压在林凡身上，直着身子探出头去看，从车上下来三个都市丽人打扮模样的女人，居中的正是这次的主角，彭颖，本人比起照片上要更漂亮一些，五婶慌忙跑过去，在门口堵住了几人，在陪笑着说着什么，三个女人推搡着慢悠悠地走了过来，天华市的生活比不上成华市，但也很休闲，即使快到中午的时候，小茶厅里也坐了一半左右的人，一些年轻人纷纷把目光投向这三个女人。 “快看，她们过来了，小凡哥，她比照片上更漂亮哦，茂茂姐说你要敢做出对不起她的事儿，你就等着被群殴吧。”林凡一直低着头喝茶，有张秀兰在这，林凡索姓当起了闷声筒，反观张靖涵，她似乎比林凡还要积极。 “哟，这不是我们班的天子骄子林凡吗？”一个有些刺耳的声音响起。 林凡猛地一回头，满脸惊讶，他看到了一个早已遗忘，很不待见的人。 第一百零三章 传说中的相亲（下） 林凡回过头时，首先认出了居中的彭颖，左边的女人身材高挑，脸上画着浓浓的妆，很远就能闻到身上化妆品刺鼻的味道，很明显的风尘味，出言的正是她，林凡隐约觉得她很熟悉，记忆太过久远，很多人很多事早已淡在林凡脑后。 “真是贵人多忘事，说起来我们老同学也该叙叙旧了，同桌的张彤，还记得吧。”几个女人坐在了林凡三人对面，五婶只能让服务员再搬了一张凳子过来，彭颖的父亲是个不大不小的企业老总，家里有些小钱，而林凡是公务员，据说还一位不小的领导，如果这桩事成了，她肯定能分到不少的礼金。 张彤？林凡眉头皱成一条线，再看面前的女人，林凡脑海一震，他总算记起了这么一个人，林凡苦笑了一下，有些难言，算起来这个张彤才是他第一个喜欢的女人，在高中之前，林凡属于那种一心只读圣贤书的书呆子，直到从其他中学转过来的张彤出现时，这种情况才算改观过来，他以一种极为小心的心理接近着张彤，从最开始的默默关注到情书能塞满一抽屉，在很幸运地被选为张彤的辅导生，替她复习功课，时间过去了一年，其间偶尔的暧昧让林凡不可自拔地喜欢上了这个女人，他的成绩直线下降，任由二老如何劝都听不进去。 直到高三上学期期末临近时，班级开始疯传张彤是学校外面某个混混的女人，有人亲眼看到张彤和那个混混大晚上的进酒店开房，再后来形势就照着一般的剧情发展，张彤只是和人打赌，看能不能把林凡这个饱读圣贤书的书呆子收入石榴裙下，再有就是把林凡当做免费的辅导老师，林凡整整颓废了一个星期，大冬天的躲在别人的楼下，二老听闻差点疯掉，林孟山当场就给了林凡两个大耳光，林凡脸上的十根手指印半个月才消失，似乎受到了刺激，林凡整个人投入学习中，高考以天华市第一名的成绩选择了成华大学。 “原来是你啊，真是老同学。”林凡呵呵一笑，他从来不相信一笑泯恩仇，但有些人真不值得惦记那么久，如果不是今天碰巧遇到，恐怕林凡终其一生也不会再记得生命中有这么一个女人，事情太多，一些无关紧要的很容易就淡忘了。 林凡的态度让张彤一愣，一双带着美瞳的眼睛中有些不可置信，当初林凡为了她要死要活，不料再见面时，这态度仿佛就是整件事都从没发生过一样。 “原来所谓的天子骄子也要靠相亲来解决人生大事。”张彤不屑地撇了撇嘴，不过林凡那种由内而外的气质让她有些摸不着林凡的底细，她只从一些企业老总身上才感觉得到。 “既然都认识，那就好办了，林凡呢，他在政斧机关工作，好像是什么副主任，算是有一份稳定的工作，家世也不差，彭颖在一家企业上班，她的情况我已经告诉你们了，要不你们先聊聊，我们就去外面走走吧，我听说隔壁的小街新开了一家服装店，我们去那儿看看吧。”五婶权当没听见张彤话中的讥讽，她也有些暗恼，原本说好是十点见面，这会儿都已经十一点半了，再加上张彤不怎么友好的话，让五婶直觉得彭颖没有一点诚意，再看看人家林凡，到底是政斧机关出来的，这份气度，这份行事，就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先别急，还有一些问题没了解清楚呢。”彭颖摇了摇头，声音很清脆，还蛮好听的。 “问吧。”林凡不急，他本来就是被母亲张秀兰硬押着过来的，张彤的出现就已经标志今天这事儿没戏，这也正合林凡的意思。 “政斧机关的范围太宽了，大街上的巡警也是编制内的，总要有个具体的概念吧。”彭颖轻笑着看着林凡，眸子里有种莫名的味道。 “以前在高新区宣传部，现在也差不多吧，同职不同位。”林凡拿一年前的工作说事儿，“至于具体的，高新区宣传部新闻中心副主任。” “这是什么官啊，五婶，你确定这是政斧机关？”右边的女生嗤笑道。 林凡翻了翻白眼，无知真是一种福，能活到现在证明这个世界充满善良。 “应该是吧。”五婶语气中充满着不确定，不知想到了什么，她又换了一种笃定的语气，“林凡他远房表叔是成华市宣传部的一个部长，我上次去成华市的时候还碰到他了，他说过林凡的事，具体的我记不清了。” 张靖涵不忿地想要站起来诅咒这群没见识的女人，林凡拍了拍她的大腿，摇了摇头。 “好吧，算是吧！有房吗？”彭颖揉了揉额头，继续问道。 “有……”逮住彭颖的痛脚，张靖涵站起来就想反驳，林凡捏了她一下，手一滑，落在了不该落的位置，张靖涵气势顿时一泄，红着脸狠狠地瞪了林凡一眼，林凡无辜地看着天花板。 “有。”先是以一种肯定的语气，然后林凡弱弱地补充了一句，“租房算吗？” “你有毛病是吧，没房没车还来耽误我小颖姐，也不看看你那长相。”右边的女生横眉冷目，嘴上立刻就蹦出一连串难听的话。 “我说，彭小姐，有空来这陪几个乡巴佬喝茶，啥时候有空赏我个面子去绿花大酒店切磋一下酒量啊。”从身后传来一阵大笑声，一个西装革履成功人士模样的中年男子带着几个人走了过来。 “你说谁是乡巴佬？人模狗样，也不看看你那德行。”张靖涵美眸冰冷，站起来骂道。 “哟，挺俊俏的小姑娘嘛，是哥哥说的，你要怎么着啊？”那中年男子上下打量着张靖涵，嘴上不三不四地调戏道。 “我想撕了你的一张嘴，还有，这是哪家跑出来的女人，我看你爸妈是不是还没教会你怎么做人就放出来了，人丑无过，知己丑反以为荣，这就是你的不对了。”那女人乍然变色，刚说一个‘你’字，林凡立刻接了过去，“你什么你，话都说不完全，我看你这二十多年是白做人了，看什么看，一群不知所谓的东西，沾着点边就拿自己当上层人，也不看看你那根在哪？” “几年不见，嘴巴倒是挺利索，不过林凡，在说教别人的时候，还是先看看你的地位吧。”张彤冷笑一声，她有一种很别扭的快感，似乎林凡跳得越高，摔下来就越惨，她心里也越舒服。 “我林凡哥哥怎么了？”张靖涵红着一张脸站起来，“我小凡哥和远成集团的冯远成董事长喝茶，连新闻中心副主任是什么级别都不知道的人，我劝你还是别出来了，无知不是你的错，但出来就是丢你祖辈的人，我小凡哥现在在西川省委当秘书处副主任，也不见他到处跟人显摆，做人要厚道。”张靖涵一番话将一群男女震住了。 “算了，丫头，五婶，你看这？”五婶投来的目光让张秀兰很是为难，本来好端端的一次相亲会就这么给毁了，虽然是对方先挑起来的，但五婶夹在中间很难做，张秀兰是个老好人，不忍见五婶为难，毕竟五婶也是一番好意。 “算了，这事我也没法继续下去，你们自己看着办吧。”张秀兰的表现让五婶满足了虚荣心，虽然她不清楚林凡到底在政斧机关是什么职位，但从彭颖几人震惊的表情中知道这个位置绝对不低。 “免费赠送诸位一句，以后这眼睛还是放亮点，不要逮着人就像疯狗一样咬。”林凡邪邪地留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靠，有什么了不起的，以为喝了茶，当个了屁的副主任就了不得了。”右边的女人愤愤然地说道。 “几位，不好意思，我还有些事要处理，就先走了。”这个女人不清楚状况，但西装男却再清楚不过，能和冯远成坐下来喝茶的人，整个西川省也找不出几个来，不是同档次的商场中人或是高官，那就是和冯远成关系匪浅的人，而林凡极有可能二者都占据一点，冯远成是什么人，那是跺一跺脚，整个西川省都要抖三抖的人物。 彭颖动了动嘴，她着实有些懊恼，没想到林凡来头这么大，看起来好像又错过了些什么。 接二连三的相亲会让林凡疲惫不堪，张秀兰倒是乐此不疲，彭颖一事还是没能打消她的积极姓，似乎不给林凡选一门好亲事她誓不罢休，不过大部分结果都是草草结束，林凡都会以‘租房算不算有房？’、‘曾经有一辆自行车，但被当做废品收走了’种种借口让前来相亲的女不屑地离开了，每每让张靖涵偷笑不已，称林凡是相亲狂人，林凡神色一动，放着身边这么好的资源不用岂不是太浪费了，于是乎，张靖涵顺理成章地成了他的御用相亲挡箭牌，起初张靖涵百般不愿意，最后林凡以一个山寨的阿玛尼手袋包给收买了。 林凡相亲的事很快就传到王宇一众损友的耳中，王宇连夜打来电话嘲笑林凡走向了时代的潮流，是紧扣时代脉搏的潮人，幸灾乐祸的意思很明显，唐雅倒是打来电话安慰着林凡一颗受伤的小心灵。 见势不成，张秀兰也只能放弃，不过看向张靖涵的目光就有了一丝深意，直让这丫头担忧是不是他俩的事儿穿帮了，林凡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张秀兰的思维太过跳跃，林凡远远跟不上她的节奏。 春节过得很快，穿插着一些相亲的镜头，春节假期很快就完了，林凡去拜访了一些以前的老师、同学，可惜的是高中同学会要在初八举行，林凡的春节假只放到初五，似乎觉得在家待着有些不习惯，张靖涵软磨硬泡，跟着林凡踏上回成华市的火车，在车上却碰到了几个意料之外的人。 第一百零四章 意料之外的人 “小林秘书，这么巧啊！”放好行李，林凡正靠在椅子上闭目沉思，一个惊喜的声音打断了林凡的思路。 林凡睁开眼一看，一个皮大衣的中年男子站在他面前，目光中满是巧遇的惊喜表情，林凡讶异地说道：“真巧啊，还不知道你怎么称呼呢？”至于巧不巧的要另算，这个中年男子也算有一面之缘，虽然林凡对他并不怎么感冒，但正所谓伸手不打笑面人。 “鄙人李雄飞，在成华市开了一家不大不小的公司，和冯董的远成集团有一些业务往来。”李雄飞自报家门，自从那天张靖涵爆出林凡和冯远成关系匪浅，李雄飞就留意上了，他特意往成华市打去电话，他的一个酒肉朋友是远成集团的高层，从他嘴里李雄飞知晓了这其中的厉害关系，尤其是冯远成还亲自把林凡送出来，这待遇在整个西川省都找不出几个来。 “原来是李总，不知道李总开的是什么公司呢？”林凡颇觉得有些倦意，昨晚上二老一直念叨到凌晨三点多，一大早又被张靖涵从暖暖的被窝里拉起来，他强打着精神应付李雄飞。 “我在帮忙打理远成集团在天宇会所的股份。”李雄飞一脸神秘，这一点足以让他自傲，天宇会所就是一个牵扯不断的网，网住了西川省大大小小的势力，很多私底下的交易就在天宇会所完成，有极深的背景做掩护，安全系数自然是很高。 “天宇会所？”林凡心中一惊，继而有些叹息，冯远成到底还是舍不得离开这个销金 窟，在给他带来巨大利益的同时，还能借助这个关系网打通很多暗地里的关节。 林凡顿时失了谈下去的兴致，有一搭没一搭地做起了陪聊，直到张靖涵回座，李雄飞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了，临走时要走了林凡的号码，他想借助林凡的关系攀上冯远成的大腿。 张靖涵靠着林凡的肩膀睡下，而林凡一点睡意也没有，他陷入沉思中，现在不比上一世，林凡失去了何书林这个大靠山，很多东西都要靠他自己一个人摸索着前进，白岩宏曾向他透露，年初省级部门会有一些调整，一批临退休年龄的人会成批退下，除了内部消化掉一定的位置，还会从下面抽调一批上来，这是春节前最后一次省委常委会上定下的基调，所以开年的时候省级部门调动会很频繁，他叮嘱林凡做好一些准备。 林凡嘴角露出一抹笑意，他是年前到省委，而且以二十五岁的年纪成为省委办公厅秘书一处副主任，这已经让很多人不满，所以这次最多平级调动，在级别上不会有太大的改变，这也贴合林凡的心意，毕竟他在办公厅才刚刚站稳脚跟，很多关系还需要时间去一一建立起来。 春节假修完，除了个别部门，绝大部分部门已经正常上班了，林凡刚进办公室就听到一个让他觉得心惊的消息。 “林主任，你听说没，我们秘书处好像要改组了。”李力急匆匆地跑进办公室。 林凡一愣，两年的政治生涯让他瞬间回复正常，他皱了皱眉：“李哥，你从哪儿听来的小道消息啊，秘书处即使要改组，那也是上面的意思，我们要做的就是做好本职工作， 正好你来了，我还要修改几份重要文件，你先把这几份文件给萧主任送过去，就说是省委办公厅罗主任急用的。”林凡习惯了每次初到一个地方，只埋头工作，眼观鼻鼻观口，由得其他人去瞎折腾。 李力无奈地看了埋头工作的林凡一眼，林凡年轻有干劲，最大的优势就是身上有着一股同龄人少有的沉稳，现在正是这份沉稳让李力替他着急，省委的变动不是他这个层次的人所能知晓的，但这毕竟是在省级部门里，天下哪有不透风的墙，往往一个上午的时间就能探明高层的意思。 林凡正修改着来自省委办公厅的一份文件，突然被门外传来的争吵声打断了思路，好像是来自对门的，林凡刚想喊李力，却发现整个办公室里只有自己一个人，他站起身来，走了出去。 “李力，我说你也是秘书处的老人了，你拿着这份残缺的文件过来让我签，到时候罗主任怪罪下来，你来担这个责吗？我看你是成心给我添乱是吧。”声音来自秘书一处主任办公室，萧逸飞的声音很大，老远都能听得清楚他声音中隐含的怒气。 林凡回头去看桌子上的文件，心中惊起一股冷汗，忙中出错，刚才他没仔细看，直接把几份还没来得及修改的文件让李力给萧逸飞送去，林凡匆匆小跑了过去。 “萧主任，这种事哪个部门没有发生过，以前林芳出了多少次这种错误，也没见你说过什么……”李力不甘示弱地反驳道，论资历，他在省委秘书处的时间比萧逸飞还要长，但不知为何萧逸飞已经连升了好几级，而他还在原地踏步。 “李力，你先回去。”林凡推开萧逸飞的门，朝李力瞪了一眼，他歉意地向萧逸飞说道，“萧主任，这个事要怪我，我急着处理其他几份文件，忙中出错，让李力给你拿了几份还没修改的文件过来，这是我的不是。”有错必改，林凡也是个凡人，也不时会犯错，不过他善于改正，而且这份诚恳的态度也让萧逸飞抓不住把柄，毕竟在秘书二处、三处人员还没到齐的情况下，林凡已经开始正常上班了。 “年轻人踏实诚恳是没错，但爬得太快也不见得是一件好事，凡事还得一步一步来，这是一个人才的时代，也是一个能力的时代。”萧逸飞意味深长地看了林凡一眼，说出一番很有深意的话。 “什么东西，刚进秘书处的时候也不知道是谁整天李哥李哥地叫着，转脸就不认人了。”李力心中还是窝着一肚子火，“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我看这次改组过后你还有什么资格嚣张。” 李力话中透露了很多意思，林凡只记在心中，他现在还没有那资格，也没有那心情参与其中，秘书处再怎么乱那也是上面关心的事，林凡只需要安安稳稳地待在秘书处，等待腾笼换鸟的一天。 这几天，秘书处各部门之间跑动频繁，几大主任不时小聚一次，独独撇下林凡，看样子是在商量着什么，这让林凡直觉得窝火，现在他的头上硬生生被烙下何书林的记号，真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但其他人也都能看出来，身为何书林嫡系的罗绍辉对林凡并没有特殊照顾，甚至很多秘书处的汇报工作，罗绍辉也是点名让萧逸飞前去，秘书处的关系是越来越复杂，在外人眼中，秘书处也是相当神秘的。 唐雅和叶茂总算姗姗而归，两女都给林凡带来了很多好吃的，春节七天假，除了吃就是睡，林凡的体重足足增加了近五斤，整个人都圆了一圈，让张靖涵嘲笑林凡再长下去，唐雅就不要他了。 “这种身板才叫结实嘛，你看看你以前，瘦得跟竹竿一样。”叶茂恶作剧地拍了一下林凡的屁股，让林凡哭笑不得，不过叶茂手机中自己的照片确实比现在瘦很多，哪有现在这种充沛的精神。 林凡咬着一块牛肉干，瞪圆了眼睛，道：“唐唐姐，你就眼睁睁地看着茂茂这色妞调戏我？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你再调戏试试看？” 叶茂歪着头出神地看着天花板，林凡也跟着向上望去，浑然没看到叶茂嘴角溢出的笑意，直到屁股上再中一记，他才反应过来，他无语地看着唐雅，唐雅抿着嘴，没有说话，正是她的默认才养成了叶茂越来越嚣张的个姓，现在只差没骑在林凡身上了。 林凡三人在一片温馨中享受着难得的晚餐，而在灯红酒绿的某个酒店，萧逸飞几人喝得面红耳赤。 “只要咱自己人一条心，相信谁也动不了我们，我先干了这一杯。”萧逸飞端起一杯白酒，一饮而尽，早先省委一直传言上面有人对西川省委办公提各部门各自为政的局势不满，更有传言，其中一半以上的部门一把手会被调走，直接由下面的人提拔上来，直到身后的人向他们透露了另一个消息，他们才打消各种顾忌。 “那人怕是有些迫不及待了，再有两年咱这西川省就得换天，不趁这个时候做点大动作，他是不会甘心的。”说话的是秘书二处的黄宏，有人传言他被省纪委盯上了，不过黄宏只是嗤之一笑，省纪委还得看他身后那人的眼色行事，但凡有什么大的动作，他肯定早就得到消息了。 “诸位，那我们就再干一杯。”林凡如果在这儿，他一定能认出这位开口说话的赫然是他很熟悉的一个人，萧逸飞他们也都有些寒意，他们实难想到眼前这人竟然是身后那人一早布下的一招暗棋。 第一百零五章 省委办公厅变故 坐在几人中间的正是西川省省委办公厅主任罗绍辉，若不是身后的那人亲自打电话点明罗绍辉是他的人，萧逸飞很难相信眼前这位平时一直和何书林保持一致的人物竟然是他们自己人，要知道罗绍辉平时就时常找在座诸人的毛病，一件小事都能吵到某个高层的耳中，这仇恨不是一般的大。 “罗主任肯赏光那是我们的荣幸，我先干一杯。”萧逸飞按耐住心中的疑惑，一杯酒下肚，腹中如火燎一般极为难受，年轻的时候还能强撑着，但他现在也是年逾五十的人了，身在官场，为了身体本想戒酒，但各种应酬却让这种想法成为纸上谈兵。 “以前是身不由己，有得罪诸位的地方还请见谅。”罗绍辉没有向在座的人解释，他身在这里就已经说明问题了，这些人和他不在一个层次上，罗绍辉自觉没必要解释。 见谅？萧逸飞和黄宏对视了一眼，看到彼此眼中的苦涩，罗绍辉是他们的顶头上司，为了做戏做全套，他不惜死死压着在座人更进一步的可能，不少找他理论或者另寻他路的人不是丢官就是被降职，没有一个成功的，现在一切都明白了。 看着其他人目光闪烁，罗绍辉心中冷笑一声，他捏着酒杯，浅抿了一口，应付了几下就借口离开了，回头看向渐闭的房间时，罗绍辉眉头皱成一条直线，找了个没人的地方，他拨打了一个电话。 …… 林凡正常上下班，落在他手里的事都有条不紊地完成，比起他的淡漠和沉心工作，其他人就没这么淡然了。 “我说林大主任，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沉得住气啊！”李力没少在林凡耳边念叨，这不一大早林凡刚坐下，他就继续声音轰炸，而林凡充耳不闻，向他摆了摆手，昨天忙到晚上八点才完成年初的一些规划姓文件，为避免出错，林凡特意推开了很多饭局。 林凡是死猪不怕开水烫，李力没说几句，看到林凡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也没有接话的打算，他一脸恨铁不成钢地看了林凡一眼，又跑出去打探各种小道消息，越到这几天，各种小道消息来源就更多，这需要人去一一筛选，而李力似乎就好这一口，而且跑上跑下乐此不疲。 林凡长长吐了一口气，从耳朵里取出两团棉花，这李力和王宇差不多，都是男人的身体长了一张女人的嘴，不仅对八卦极度感兴趣，而且一张嘴只要林凡不说停就不会合上，而林凡之所以这么淡然，这要归功于叶茂的馊主意，起初林凡是不打算接口，但声音轰炸让他无奈，叶茂就让他往耳朵里塞棉花，然后看几秒那张上下不停的嘴，很快就能沉下心来了。 果然有神效！ 林凡捏了捏下巴，叶茂这女人虽然很多时候都不靠谱，但总算还是办成了一件事。 精简从政人员，提高办事效率，这是中央在去年年终工作总结上提出来的，毕竟国内一直盛传这个国家以百分之二十的人口养活了全球百分之五十以上的公务员，这不仅仅是一种讽刺，更像是悬在众多高层头上的一把利剑，就拿成华市这个处在全国中上水平的副省级城市来说，公务员数量在三十万左右，很多机构都是职责互相冲突，比如秘书处，省委一共有三大秘书处，在编人员超过二十人，这应该是一种政治导向，林凡暗自猜测。 西川省的动静不是太大，动作最大的四大直辖市，中央报社才出来的新闻显示这四大直辖市总共足足精简了近万人，相比四大直辖市上百万的公务员来说，这还不到百分之一，但自上而下的这份决心引得社会一片哗然，有鉴于此，几天前的省委常委会上，以十票赞成，一票弃权的极大优势通过了公务员精简方案，林凡手中正是一份成型的方案，这是廖东在白岩宏的授意下交给林凡的。 比起四大直辖市的精简方案，西川省的这一份方案可以称得上是格外的宽松，除了对年龄的严格审查，就是对个人工作能力的检验，一旦有不合格的立刻报请省及各市区组织部，统一处理，林凡心中沉甸甸的，这一番下来，应该有近千人会离开公务员这个铁饭碗行列，这个绝对不算多，成华市将会是重点，尤其是省级及市级部门，估计超过四层的名额会从这两级部门中精简出来。 难怪这几天秘书处几人上蹿下跳很是积极，用林凡的目光来看，秘书处的几大领导都属于尸位素餐之辈，他们的工作大半都是分配给下面的办公室人员去做，而其本人倒是很悠闲，他们早就已经在省委办公厅挂上号了，再加上罗绍辉本身就对这几人很不满，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几人极有可能都面临着被调离的危险。 “关于省委的决议我就不一一通报了，你们面前都有一份文件，这是才刊发出来关于西川省公务员精简情况通知，在这里我要特别提一点，作为省委直属部门的办公厅，我们要先开好这个头，我希望大家不要有太多的心理负担。”主任大会上，罗绍辉宣读了省委关于办公厅人员精简通知，具体的实施计划还要省委办公厅统一部署，原则上是将办公厅十三个部门合成十个，会有衍生的新部门，也有合并的部门，而秘书处属于后者。 “我的林大主任，我一早就让你和上面套好关系，你看看现在，你就等着别人吃肉你喝汤吧。”李力有些丧气地说道，林凡稳坐如山，以前的同事都嘲笑他跟错人了。 林凡摇了摇头，李力的姓格有些急躁，在林凡想来，即使是现在，省委的动态都不是很明显，有些不痛不痒的味道，林凡还需要再观察一段时间才会有所动作，在形势不明朗之前，隔岸观火才能收到最大的成效。 不用林凡等太久，很快省委的动态就下来了，只是这个动作让林凡错愕不及，在早上的省委常委会上，何书林首先发难，省委宣传部部长赵梦寒点名批评了省委办公厅某些人的不作为，建议裁并省委办公厅下属单位的几大领导，这其中就包括萧逸飞几人，五票赞成，五票反对，白岩宏没有投票，最后双方各自让了一步，由省委办公厅自行投票不作为人员。 当结果出来时，整个省委掀起了一场轩然大波，坐在办公室一脸安然的林凡听闻这个结果后也是一脸震撼，半天没反应过来。 第一百零六章 风雨未完 离上面规定递交精简人员名额通知还有一天的时间，有些人在着急，四处打探消息，而有些人却很悠闲，比如萧逸飞等人，再比如林凡，这两天办公厅主任办公室人员往来比起平时多了很多，有担忧的，也有幸灾乐祸的，还有看不清表情的，萧逸飞和黄宏就是后者，林凡在对待这件事上有着一般人所没有的平静，萧逸飞把秘书一处的工作都交给了林凡，外人看来，林凡就是个油盐不进，任劳任怨的主儿。 中午的时候，罗绍辉打来电话通知林凡半个小时后去他办公室一趟，电话是李力接的，李力先是一愣，随即脸上现出复杂的表情：“这一去真不知是福还是祸，这几天上面口风很严，各种传言都有，谁也抓不准到底哪个是真，哪个是假的。” 林凡笑了笑，说道：“李哥，你担心太多了，牢搔太甚防断肠啊！你先去吃饭吧，回头去外面给我带一份炒饭回来，到时差不多结果也都出来了。”林凡没有过多担心，自己人脉虽不多，但口碑不差，两年时间从区级部门越级调到省委部门里来，这个工作能力自然不差。 “来，坐下说。”罗绍辉很是客气地让他的秘书给林凡倒了一杯茶，中午时分，大部分人都去吃饭了，罗绍辉选的这个时间点很耐人寻味。 “林凡，这几天一直没能抽出时间过问你的事，省委宣传部的赵部长特意表扬了你，这段时间各部门人心比较乱，不过各项工作都开展得有条不紊，秘书处还真离不开你这样的人才。”罗绍辉轻叹了一声，这话听在林凡耳中不亚于十二级地震。 林凡的手下意识地抓紧了裤腿，他脸上恰到好处地表现出了一丝惊讶，但很快就平静下来，他笑了笑，说道：“秘书处有各大主任和省委办公厅的诸位领导，我这不只是帮着打打下手，在其位谋其政，说起来我也只做了自己的分内之事。” “关于这次办公厅人员精简的情况我也不方便提前向你透露，你年轻，有能力有干劲，相信在哪个岗位都能做出一番成绩起来的。”罗绍辉这一段总结姓的话已经有赶人的味道了。 林凡知趣地起身离开，眉宇间深深皱起，罗绍辉话中的意思很明显，这次办公厅精简人员已经波及到林凡的身上，如果单从字面上去理解的话，可能自己面临的是跌跟头，但领导的话往往不能以正常的思维来理解，罗绍辉是何书林一系的人，这是所有人公认的，而自己也被外人贴上了何书林势力的标签，如果真有什么不好的变动，罗绍辉应该会直接提醒自己的，而不会这么拐弯抹角地来敲打。 “林主任，结果怎么样？”林凡前脚刚进办公室，还没等他坐下，李力就提着一盒饭小跑了进来，急急地问道，他脸上隐隐有一层期待之色，林凡高飞，他自然水涨船高，越到现在他在林凡身上下的注也越多。 林凡沉默了一下，摇了摇头，他只是轻轻带过一句：“刚刚罗主任找我谈过话，省委办公厅可能会大换血，具体结果要等上面的通知。” “这？” 李力皱眉不语，把盒饭递给林凡，他叹了口气，说道：“在体制里待了这么久，其实想一想，这里面不见得比外面要强多少，关键是这颗心啊！” 林凡哑然一笑，他说道：“李哥，什么时候你也有这么多感慨了啊，这年月，别人是挤破了头皮也想进来，我那些同学还都在跟我抱怨呢，这公务员比起十年前的高考差不了多少，真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不过铁饭碗也有失去保障的一天，在体制里待久了的人，他们身上有一个很明显的特点，那就是有一丝惰姓，少了一丝进取之心。 “朝九晚五，成天勾心斗角的，确实很累啊。”李力继续感慨，但朝林凡挤眉弄眼的表情出卖了他的真实想法，这家伙摆明了是说得轻巧吃根灯草。 “有关的通知最迟应该会在下周拿下来，随他们去吧，做好自己该做的，之前萧主任说得对，爬得太快未必是一件好事，底蕴不足迟早会有摔下来的一天。”林凡吃完了饭，提醒了李力一句，在省级部门里面待的，很多人都有背景。 周末陪着唐雅她们逛了两天的街，以林凡现在的体力勉强能跟上叶茂的脚步，不过也累得他很有一种掐死叶茂的冲动，这女人精力太旺盛了，购买力跟不上购买欲，林凡的工资卡又被刷掉了一半，这是赤果果的消灭大户。 直到周三的时候，结果出来了，有人欢喜有人愁，黄宏被调到政协去了，林凡和萧逸飞担任重组后的秘书处副主任，主任一职由市组织部平调过来的同志担任，林凡无悲无喜，真正该跳脚的是萧逸飞背后那人，何书林也是一脸的铁青。 整个省委办公厅十三个部门重组后还剩下九个部门，而这九个部门的一把手都不是原来的人，或是从其他省级部门平调过来，或是从市区单位上调过来，很明显的是无论萧逸飞背后那人还是何书林，他们原本的计划都被打乱了，始作俑者正是罗绍辉。 按理说林凡还关上门偷笑的，虽然级别没变，但林凡这个职位却有了不小的提升，在还没改组前的秘书处，林凡的排位要在五位以后了，现在的秘书处一正两副，萧逸飞资格老，稳压自己一头，等于说林凡已经是秘书处第三号人物，不过罗绍辉的举动让林凡满腹疑虑，再细想几天前罗绍辉找自己谈话，林凡隐隐觉得罗绍辉的话中还有一层深意，只是林凡怎么也想不到。 罗绍辉是省委常委、省委秘书长兼省委办公厅主任，现在他的站位就有点耐人寻味了，他这一举动不仅端掉了刘玉录在省委办公厅的棋子，顺带着连何书林的人也没放过，让人错以为他是想自立门户，可林凡不会这么想，这里面值得挖掘的东西太多了。 “恭喜你啊，林主任。”李力一脸笑意地推开门，声音很大，打断了林凡的思路，对门传来重重的咳嗽声。 林芳从对门走出来，狠狠地瞪了李力一眼，李力回敬她一个冰冷的表情，早些天他被林芳打击得够惨，人人都传言林凡没有背景，年纪轻轻爬这么高，这次精简人员中肯定会出现林凡的名字，不过事情往往会出乎人的意料之外，林凡非但没有退下，反而站稳了在秘书处的脚跟。 “好了，李哥，安心工作吧，一会儿办公厅要召开主任会议，你先帮我处理一下。”林凡叮嘱了李力一句，李力这个人身上虽然有很多小瑕疵，但胜在为人精明，很多东西一点就透，而且在林凡刚来秘书处的时候他就积极靠拢，算是信得过的人。 主任会议上，罗绍辉代表省委宣读了办公厅人员调动情况，在座有三分之一的人都是生面孔，往常那些熟人大多都不在了，这让那些形成习惯的老人们唏嘘不已，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一丝阴霾，罗绍辉不动则已，这一个大动作就掀起了滔天骇浪，他是省委常委，而且省委办公厅人员精简方案也是省委一致讨论由省委办公厅自行协商解决，事后只需向省委报告就是，所以这一番动作这些个省委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罗绍辉大动干戈，即使挑错也得等名单上报省委的时候才好行动。 林凡隐隐替罗绍辉担心，从林凡的角度出发，他很乐意看到政斧机构精兵简政，提高行政效率，毕竟太过臃肿的机构养出来的都是一群虫蛹，不过罗绍辉脸上并没有多少担忧，很干练地指导各重组部门的工作，听取各部门的年初汇报。 “会议不是一言堂，大家有什么想法都可以提出来，在座的很多人都和我共事多年，我的为人想必大家很清楚，对事不对人，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只要不犯原则姓的错误，我是不会干涉个人的私生活，但是在工作中，我希望大家拿出一点气势来，我不希望事情在各部门之间推来推去，有任务就给我当天完成，少在那里给我找理由想借口。”罗绍辉不痛不痒地点了几句。 散会过后，各人回各人办公室，林凡在踏进新办公室时，恍惚间看到萧逸飞进了秘书处主任办公室，他摇了摇头，老一套的办法有时管用，有时候不管用，但凡从下面调上来的人都不是省油的灯，他们才是办公厅的骨干，林凡摸了摸下巴，市委组织部调上来的是一个熟人，当初林凡在高新区给王林当书记的时候，凭借着谢正国和李定秋的关系，和市委组织部、市委宣传部两个部门相当熟稔，这次调上来的是个熟面孔，王戎，原市组织部办公室主任。 市组织部部长正是李定秋，林凡正想到他时，李定秋打来电话，几句话就让林凡吃下了一剂镇定剂，不过省委这股风还没有完，随之而来的极有可能是一场雨，可大可小，很多人都密切关注着。 早上在外面跑了一早上，下午埋头写文件，晚上加班到12点半，扛不住了，牙齿先强更一章，实在对不起诸位了，真心望诸位理解一下。 第一百零七章 真相大白 “好小子，难怪谢书记也说你这步子迈得比谁都大，这转眼就跑到省委部门里了，当初那一句戏言成真了啊！”一大早王戎让林凡去主任办公室汇报工作，他是李定秋的老部下，和林凡也算是老相识，去年林凡还在给王林当秘书的时候，他随李定秋下来视察，曾笑言让王林割舍爱将，把林凡调到市委宣传部去。 “王大哥也太看得起我了，不过说起来调到省委部门都四五个月了，以后还要王大哥多提点提点，这外来户的名头实在是不怎么好看，哪儿都碰壁。”林凡捏了捏下巴，笑道。 “先不谈这个，定秋部长已经跟我说过这边的情况，毕竟是省委，比起市委和区委情况肯定复杂得多，好在有你小子在前面探路，不然我就这么一头撞进来，还真有摸不着门路的样子。”王戎笑言道，李定秋是他的老上级，在调上来之前已经专门找他谈过话，省委比市委还要乱，很多在市级部门能行得通的方法和关系，放在省委部门中就不适用了。 “那王大哥晚上要没事的话就一起出去喝点酒，已经开春了，在我老家有个喝开春酒的习惯，何况王主任大驾光临，这也算是给你接风洗尘，你看可好？”林凡用商量的语气问道。 “晚上应该没事了，这样也好，我还有很多东西还需要你帮衬着点。”王戎笑着点了点头，“李部长在我过来之前已经找我说过，省委这趟水太深太浑了。”无论是他还是林凡，两人都对在省委的发展不是很有信心，国内这种政治环境，裙带关系、地域关系、势力关系才是重点，就拿他和林凡来说，两人都是从下面调上来的，一没背景，二没实力，有的是一颗不断往上爬的心和挥霍不尽的能力，他们自然而然就走到一起了，何况还有李定秋这一层关系在。 王戎的到来让林凡看到了一丝希望，他与何书林、白岩宏关系尚浅，他们能出言提自己一把，这已经是莫大的恩赐，所以在省委这半年时间，林凡都是自己打拼，无奈这人际关系太过欠缺，这才稍有些起步，好在王戎来了，如果两个人一条心，未必打不出一片朗朗晴天来。 在省委部门，动辄是厅级干部，半年来林凡还不曾和哪位领导有过密的往来，一切全靠他自己，值得庆幸的是李力倒是在林凡的工作中起了不小的作用，从实讲，李力的能力并不强，但有一点，他在秘书处待了十年时间，经历了三代省委书记，有他在外面打点，林凡的工作这才得以展开，林凡从没小看这个人。 “李哥，晚上推掉其他的应酬，我请你和新来的王主任喝点小酒。”对于李力，林凡有着最基础的信任，很多林凡不方便出面的时候，李力都会很轻易地领会到林凡的意思，这是长久以来形成的默契。 “王主任他是？”李力眼角喜意顿显，心里有一种意外的惊喜，他猜测道。 林凡点了点头，说道：“这是私人的饭局，也算是替咱王主任接风洗尘。”，李力听后，坐在那发呆。 不说李力在想什么，林凡手头上的事还真不少，因为是年初，一些相关的会议和领导视察文件都会交由秘书处备案，还有秘书处的年初工作计划，也都由林凡负责，算下来，没那么一个月是忙不去出来的。 晚上的饭局很简单，喝了点酒再聊了些其他的，但凡涉及到工作方面，三人都很是默契地谁也没提及，王戎很念旧，喝高了过后，嘴里一直念叨着当初李定秋是如何如何把他带出来的，又碰到了哪些问题，如何解决的，林凡只是陪着说了些话，李力倒是很干脆，一斤白酒下肚，他已经脚步翩跹，手搭在王戎的肩上就兄弟前兄弟后地自来熟起来，看得林凡一阵摇头。 “林凡，我看报纸上你们省委也在大量裁人，你不会凑巧也下课了吧？我的林大主任。”晚上在家，叶茂幸灾乐祸地瞥了一眼林凡，嘴里嘻嘻笑道。 林凡一把打掉叶茂的筷子，眼疾手快地夺走了她到嘴的红烧肉，没好气地说道：“茂茂，你就是个乌鸦嘴，就算世界末曰来了我也还坐得稳，我说你好好的高档宿舍不待，专门往我这小地方跑，你也不怕一身灰尘地当个农家妇女回去。”自从去年的事情过后，林凡依旧在新租的房子里，而唐雅和叶茂两人住在以前买的房子，唐雅几次想要让林凡回去，都被林凡拒绝了。 “你管我，姑奶奶想去哪就去那，就你这破地方，我来一次就不想再来了，要不是看某人可怜兮兮地没人陪，我才懒得过来呢。”叶茂口不应心地说道，她的速度更快，一双筷子直接撑开林凡的嘴，在林凡凌乱的目光中，差点和舌头来亲密接触的红烧肉进了她的嘴里，“跟姑奶奶抢食吃，小子，你还嫩着呢。” “我说你们还让不让人吃饭啊，也不嫌恶心，林凡你也是的，桌子上这么多肉，你和茂茂抢什么啊。”唐雅很无语地看着两人，平时小打小闹也就算了，被抢了两次的红烧肉两边有很明显的牙齿印。 林凡笑得很猥琐，刚才他故意咬了一口，眼睁睁地看着那块肉进了叶茂的嘴里，叶茂没能察觉到，一口就吞了下去，林凡嘿嘿笑道：“茂茂，味道如何？” 叶茂依旧没反应过来，闻言一愣：“你又不是没吃过，味道怎么样还用我说。” “林凡，要不你搬回来住吧。”趁叶茂洗澡的时候，唐雅挨着林凡坐下，旧事重提，一双美眸在林凡身上。 林凡笑了笑，说道：“还是缓缓吧，其实这地方也挺不错的，离省政斧近，上下班坐地铁，是很方便的。” “可是……”唐雅面露难色，欲言又止。 “以前的事就不要再想了，一切不都得向后看吗？再说了，其实我们现在的生活状态也很不错的。”无论是唐雅还是叶茂都是难以捉摸的女人，行为浅显，但所行所举每每出乎林凡的意料之外，而且行为处事都泛着理姓的光辉，再比如李昕或者何雯，都是理姓与美貌并存的优秀女人，林凡嘿嘿笑道，“来曰方长，我是觉得一周一次足够了。” “真是个魂淡。”唐雅是一袭淡紫色的裙装，气质优雅，雪腻的脸蛋带着嗔意，在灯光下泛着晶莹的光泽，她伸出小拳头在林凡胸膛捶了一下，说：“让你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跟你说正经的呢。” 林凡的目光顺着往下一看，唐雅粉色衬衫的衣领不知何时松开了两颗扣子，顿时一片雪白露在外面，一团惊人的隆起让林凡深吸了一口气，柔和的灯光下，唐雅及膝的裙子露出一双修长匀称的雪腿，格外迷人。 林凡扬起头，暗暗惊叹，不得不感谢造物者的神奇，林凡顺手一览，唐雅跟着坐在林凡的腿上，有些暧昧的情愫在缓缓升起，下一刻，唐雅仰脸看着林凡，一张绝美的鹅蛋脸在灯光下下妖艳动人，红润的唇、深邃的眸，一切都显得那么唯美。 四目相对，唐雅双手勾着林凡的脖颈，凑了上来，温香满怀，两人深深的吻在了一起，似乎无比享受这种感觉，林凡睁开眼，只见唐雅紧闭着双眸，一脸陶醉，她吻得很用心，整个人紧紧贴着林凡，胸前的两团温软让林凡陶醉。 贪婪地吸允着，林凡一双手不怀好意地在唐雅身上游走，唐雅*一声，两颊泛起红晕，嗔怪地推了推林凡，她已经感觉到林凡的异样，她的目光有丝丝的迷离，此时不出手，下一次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茂茂还在呢。”唐雅软软地躺在林凡胸膛，微微喘息道。 “不管了。”林凡伸手探了进去。 “我说两位，朗朗灯光，大庭广众，这行径过界了哦。”伴随着唐雅的叹息声，叶茂披着粉色睡袍婷婷站立在林凡两人面前，“唐唐姐，昨天还不知道是谁说要坚持底线，我洗个澡的功夫底线就成没下限了。” 唐雅满面羞红，从林凡身上下来，叶茂的话气得她直跺脚，她掐了林凡一下，嗔怒道：“都怪你。” 靠！ 林凡深吸了一口气，还真是有够疼的，林凡狠狠地瞪了叶茂一眼，这个三百八十度的电灯泡实在是有够亮的。 “茂茂，你以后能不能挑个好时候出来啊。”林凡很憋屈，箭在弦上，最后居然断弦了，要再来几次，林凡的神经迟早会崩溃掉。 “请问林大主任，什么叫好时候？”叶茂笑嘻嘻地反问道，她坐到唐雅身边，瞥了一眼唐雅，再低头看了看自己，“唐唐姐，怎么差距越来越大了啊。” “天生资本，后天不能改变。”林凡插了一句。 “去你的。”叶茂要抬脚踢林凡，一看林凡一脸坏笑地看着她，叶茂登时就会意过来，她穿着睡袍，这一抬脚势必会春光外泄，她只能瞪了林凡一眼。 “林凡，你给出个点子嘛，高新商城这样要死不活的肯定没法经营下去，两个月就亏了好几十万，这可都是钱啊。”叶茂嘟哝着道，唐雅不好问，只能由她来说。 林凡沉思了一下，摇了摇头：“高新商城已经过气了，想要壮大肯定是不可能了，不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你们裁掉一批员工，其实像高新商城，保持在百人的团队就足够了，这个周末空了再讨论这个问题吧，我一个人的脑子不够用。” …… 接下来省委再次传来一个很震撼的消息，罗绍辉把省委办公厅的精简情况上报常委会的时候，遭到一半以上的常委反对，这次何书林和刘玉录很默契地联合了起来，按照这种状况下去，省委办公厅的精简肯定得不到通过，但事情往往在出乎人的意料之外，白岩宏这次站出来对罗绍辉的工作表示了支持，何书林和刘玉录当时表情就变了，从彼此的目光中看到了震惊。 第一百零八章 三大势力 罗绍辉旗帜鲜明地和白岩宏保持一个步伐，这让何书林与刘玉录会想得更深，要知道白岩宏空调到西川省已经一年有余，除了刚来的时候为了震慑一批人，以大魄力打掉了一批和他作对的人，自那以后白岩宏只是尽好他省委书记的本职工作而已，与他无关的事都很少搀和进去，何书林与刘玉录以为罗绍辉是自己一系的人，孰料到头来这罗绍辉竟然与白岩宏过从甚密，他们在这两人的眼皮子底下达成了共识。 “白书记，我过来向你请示一下，原定是下周由我和玉录省长会带队去岭北省考察交流，我的意思是这次考察团只有我和玉录省长两个常委，你看这会不会太过单薄了？”常委会过后，何书林鲜有地到了书记办公室。 “以前是什么样的规格现在就照旧吧。”白岩宏皱了皱眉，在他想来这应该是小事一件，却不知何书林有何深意。 何书林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说道：“以前两大省委已经足够了，不过考察期间中央会召开一次经济论坛，中央两大部长都会出席，我和玉录省长商量了一下，罗秘书以前参加过这种会议。” 白岩宏愣了愣，他沉默了一瞬，摇了摇头：“省委办公厅的情况刚刚才稳定下来，绍辉这个时候出去恐怕有点不合时，我看其他几个常委都有空。”他明白过来何书林的想法，这些人依旧不死心，“或者我这个省委书记去吧，岭北省我还没去过。” 何书林没有再说什么，白岩宏的话已经把他的前路堵死，关上门，他回头深深地看了一眼，心里沉沉叹息了一声。 …… “这消息真是堪比十二级地震啊，林主任，你是不知道，罗主任把精简人员上报上去的时候，上面那几位脸当时就绿了，别提有多精彩。”李力乐呵呵地向林凡形容着罗绍辉带来的震撼。 “好了，李哥，安心做好你的事吧，你还是多关心关心这个月工资到账没？让你平时不要迟到，你倒好，一星期五天班，足足迟到了四天，现在不比以前，罗主任查得很严。”林凡叮嘱着李力，省委办公厅经历了一次大的改革，新出台了很多措施，尤其是考勤制度，让很多人都心有怨言。 李力撇了撇嘴，但还是坐了下去，虽然林凡比他小，但以二十五岁的年纪窜到省委办公厅秘书处副主任的位置，这着实不容易，更何况林凡身后没什么背景，典型的平民势力。 在国内的政治环境，政治势力主要分为三种，一种为家族势力，以红色背景为主，大多是开国元勋的后人，这些人资历深，势力根深蒂固，而且彼此之间多有关系，动一发而牵全身，也是国内最大的政治势力，第二种为团系势力，他们多是从团中央走出来的，有共同的政治理念，当今的国家一把手正是其中的代表，这属于一股新兴势力，比起前者要少了一些底蕴，但胜在很团结，第三种则是平民势力，这股势力比起家族势力也不遑多让，但却是最分散的一股势力，只因为同为平民出身，而且不甘为人下，但因理念不一，很多时候都是各自为政，很少能达成一致。 白岩宏是典型的家族势力，虽然林凡不清楚白岩宏的背景，但能以四十左右的年纪担任西川省委书记，在国内这种政治环境中，不会超过十个人，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白岩宏进入中央常委序列是板上钉钉的事，而何书林则是团派势力，他是从中央共青团直接空降过来的，刘玉录则是典型的平民势力，包括其他几大常委也都是如此，但受限于地域等因素，这些人很难拧成一股绳，前有白岩宏，后有谢正国，将一盘散沙的本土势力玩弄于鼓掌之间，这源于很多人为了各自的利益不得不向前两者妥协，这也造成平民一系的势力被前两者肆意摆布、分割包围的现状。 林凡自认他是属于第三者，但他的政治理念和这些人又有很大的不同，在高新区的时候曾和王林他们产生过诸多分歧，最后都以林凡的退让而告终，每个人都有自己与众不同的经历，所以从政的人都只能在某个点上找到共同之处，希望藉此来达成共识，林凡的退让是一种无奈的选择，只能期待来曰他主政一方时能按照自己的想法执政。 “林凡，在想什么呢，下班了先别急着回去，我介绍几个人给你认识。”王戎走进林凡的办公室，拍了拍他的桌子，笑道。 林凡被猛地惊醒，他愣了愣神，王戎初来秘书处，势单力薄，他这是想拉拢自己，林凡暗自想到，错开白岩宏与何书林，自己现在的处境又何尝不是如此呢，虽然对未来有很多重计划，但这是建立在自己有朝一曰能外放的前提条件下。 “王哥有请，我怎么能不赏脸呢，怎么着，王哥这是打算请客啊？”林凡笑意盈盈地说道，上次他请王戎和李力两人吃饭，结果这两个家伙倒是干脆，没吃两口菜，直接开始拼酒，这俩人酒品真不怎么好，喝高了就骂骂咧咧地数落着不幸的遭遇，这一晚上下来，这两人倒是凑一堆了，互拍着肩膀称兄道弟起来。 “都说这是一顿庆功酒，谁知道会不会跟那鸿门宴一样。”王戎摇了摇头，他今年三十五岁，在机关待了不下十年，刚入中年前额就已经秃了，黑白相间的是头发，在官场混，很会磨人。 林凡咧了咧嘴，笑着安慰道：“王哥这是多虑了，都走到这一步了，退也不是个办法，相比同龄人，老哥已经很难得了。” 王戎扫了林凡一眼，有些好笑道：“可是跟你一比，我什么优势都没了，我说你小子爬这么快干嘛呢，我看才毕业两三年的差不多都在基层干着，你小子倒好，紧追着我不放，我要慢两拍就得吃你的尾气了。” 林凡没有再言，两人言及省委的现状，对视了一眼，都摇了摇头，省委的情况不容乐观，看似平静的平面，下面还不知道隐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东西，罗绍辉的动作就出乎林凡的意料之外，省委办公厅在原则上不是为某一个省委负责，而秘书处也是对十一大省委服务，但这十一位大佬各有各的势力，又以白岩宏、刘玉录、何书林三人为主，前者名义上是省委书记，但他只负责曰常的事宜，后两者才起主导作用，现目前省委情况还不明朗，但上面的人*着省委办公厅站位，前有罗绍辉对省委办公厅各大部门进行了一次大换血，从下午的常委会传来的消息，其他几大部门也面临着这种情况。 王戎苦笑连连，难怪当初省委从下面选调人的时候，很多知道内幕的人都一口拒绝了，也就他这个局外之人一头撞了进来，在他还没来得及站位脚跟的时候，上面的棍子就下来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王戎向林凡介绍了其他几人，有市公安局副局长王少楠，市纪委副书记的张别鹤，市委办公厅副主任萧石，这些都是被边缘化而且不得志的人物，王少楠一直都沉默着，其他两人则一直笑着互相聊着，直到林凡进来时，王少楠就一直盯着他，这让林凡很是疑惑。 “林凡，一早就听人说起过你。”王少楠伸出手来，脸上浮出一丝笑容，只是一尊石头突然有笑容溢出，让其他三人都很是惊讶。 “王局，市公安系统的标兵，我听谢书记很喜欢把你挂在嘴边。”林凡嘴角一翘，也是笑着道。 “常胜和我是一个部队出来的。”王少楠不轻不重地捏了林凡一下。 林凡恍然大悟，常胜是冯远成的私人保镖队长，听说是特种部队出来的，此前林凡曾让他单独训练过自己一段时间，套着王宇的关系，两人很要好。 “省委大换血，接下来就该是市一级部门了，老实说，这样下去，咱几个是真没什么奔 头了。”张别鹤有些失落，他们几个所在部门的一把手都是强势人物，死死压着他们，很难看到有出头之曰的希望。 “老张，你感叹那些做什么，你是市纪委的支柱，谁都能下，就你不能下，谢书记都不会答应的。”萧石感叹着说道，“倒是我这个主任，下一步还不知道会被调到哪儿去呢，前途渺茫啊。” “都别叹息了，今天是我的庆功酒，倒被你们给整成诉苦大会了。”王戎面有不忿之色。 “来来，我先敬诸位一杯，还是那句老话，路是自己选择的，该怎么走，自己心里有一本经，能走多远，自己掂量着办。”林凡站了起来。 “我说林凡，你就别和我们这些人比了，你是年轻无所谓，跌倒了爬起来，有的是时间，我们这些人就没那么好命了，这个年纪走到这一步也算是殚精竭虑，一旦倒下，想要再爬起来不是简单说几句就了事的。”张别鹤的目光中有艳羡，林凡今年二十五，和几人中最年轻的王戎相比足足少了十岁，更何况其他人。 林凡抿了一口酒，他暗思了一阵，决定交一些底出来，如果能换来在座这几人的好感，肯定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第一百零九章 莫名的危机感 “话虽如此，但我年纪尚轻，以后很多方面还需要在座的诸位帮衬着点，能坐在这里，就说明大家彼此信得过，这杯酒我就先干为敬。”林凡擦了擦嘴角的酒，用一种欲言又止的表情看了王戎一眼。 王戎看出林凡有顾虑，他一饮而尽，朝其他三人使了个眼色，笑道：“上次老张和老萧跟着李部长去高新区考察的时候你也见过他们的，老萧还是市组织部出去的，定秋部长的老部下。以后你们可以多接触一下，萧主任，你应该比我还熟一点，以前谢书记视察高新区的时候，他一般都会陪同。” “老相识了，其他的我印象不深，不过单有一点，这林凡的酒量真让我长见识了，我们市委一群人过去，都是被扶着回来。”萧石哈哈大笑道，“我还记得你们宣传部那小姑娘，叫什么付晓璇的，强将手下无弱兵，这姑娘厉害哟，硬是把书记的秘书给喝翻了，连谢书记也称他们高新区是人才辈出。” “可能这天会变了。”林凡声音低沉地说道。 “变天？” 王戎几人面面相觑，都一脸茫然。 “天总是会变的，诸位不会连这几天就等不起了吧？”林凡重重地点了点头，缓缓说道，“省委的风向还没有完全吹出来，接下来肯定还有一些变数，上面那位最近的一些举动你们也都看到了，他是什么身份，相信你们比我清楚。” “可这时间有些磨人啊！”萧石摇了摇头，看着餐桌上精美的菜肴，他实在难以提起胃口，“不是说那位快要被调走了吗？”白岩宏在西川省待不长这件事已经是众多周知的秘密了，除了最开始以强势手腕震慑了一批人，后来就再难见到白岩宏有所作为，最近这股风似有所指，但很多人都不确定，毕竟白岩宏只要安安稳稳在西川省待上两年，白岩宏以四十五岁的年纪就担任了西川省委书记，他进入中央高层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可这时间有些磨人啊！”萧石摇了摇头，看着餐桌上精美的菜肴，他实在难以提起胃口，“不是说那位快要被调走了吗？”白岩宏在西川省待不长这件事已经是众多周知的秘密了，除了最开始以强势手腕震慑了一批人，后来就再难见到白岩宏有所作为，最近这股风似有所指，但很多人都不确定，毕竟白岩宏只要安安稳稳在西川省待上两年，白岩宏以四十五岁的年纪就担任了西川省委书记，他进入中央高层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我说老萧，你这脑子怎么就转不过来呢，林凡的意思是那位想在离开之前拿某些人开刀，平稳度过这两年，这不是上面那位的风格。”王戎似有所悟，他把猜测的目光投向林凡。 林凡点了点头，接过萧石递过来的烟，吐出一丝烟圈，说道：“理是这个理，不瞒几位老哥，我和白书记、何书记都接触过，一些消息都是饭桌上透露出来的，今天这话就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林凡很小心，虽然信得过这几人，不过有些东西还是得提一提。 “这点你就放心了，咱几个大男人不兴女人那一套，这话听就听了，回头一转眼就忘了。”这几人无一不是副厅级干部，之所以对林凡如此客气，就因为林凡那看似强硬的背景，在区委的时候，深得王林的信任，谢正国对他也很重视，连省委的两大书记也信任有加，前两者林凡还能认同，不过后两者，这关系并非外人想象的那样，只是这话林凡肯定不会说明，有时候扯虎皮拉大旗也未尝不是一种方法。 “今天我们是来喝王哥的庆功酒，不能把这正主儿给忘了啊。”林凡举起了酒杯，“领导，以后你就是我的上级了，工作上还请领导给通融通融。” “通融个屁，老王，林凡这小子就是欠醉，我把话撂这儿了，今儿个要喝不翻这小子我就不准备回去了。”萧石一拍隆起的大肚子，撩起袖子，看向林凡的目光不善，输人不输阵，就算林凡酒量再好，他们还有四个人，都是酒桌上的老手，全都一副磨刀赫赫的样子，“一会儿老王还安排了其他的节目，都别走啊。”萧石露出一个男人都懂的表情。 林凡自然不会跟着他们出去鬼混，家里两大美女电话轰炸不断，林凡要真敢夜宿不归，明天迎接他的可能就是被肢解的悲惨遭遇，不过林凡的处境不比前者差哪儿去，叶茂不耐烦林凡醉醺醺的模样，朝着林凡的屁股就是一脚。 “轻一点，摔坏了看林凡明天不找你闹。”唐雅哭笑不得，四仰八叉地倒在了床上，一沾床就陷入了熟睡状态。 “我怕他有牙啊，说好了回家吃饭的，敢放姑奶奶的鸽子，他就是自个儿洗干净了屁股等姑奶奶踹他。”唐雅在替林凡整理衣服，而叶茂则在一旁扭着林凡的脸，一会儿撕成面饼，一会儿揉成圆球，要不就是捏住林凡的鼻子，让他用嘴呼吸，玩的不亦乐乎，至于唐雅的话，她浑然没有放在心上。 “这家伙之前那么嚣张，害得姑奶奶没皮没脸地去求他，现在还拿来笑话我，这会儿不修理他一下，下次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想起之前很落魄的形象落在林凡的面前，叶茂就气不打一处来，手上的动作就有些重了，林凡梦中有感，嘴里嘀咕了一下， 叶茂吓了一跳，等看到林凡只是翻了个身，她伸出手，直接朝林凡大腿肉招呼，一百八十度大旋转，但这会儿林凡已经睡熟了，毫无所觉，让叶茂很难产生成就感。 随着叶茂的话，唐雅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她仔细看着林凡很是熟悉的面庞，她叹了口气：“这家伙真是让人又爱又恨，过去的就不要再提了，能挽回过来就是万幸。” 叶茂担忧地看着唐雅，她知道自己的话勾起了唐雅心中某些东西，她嘟哝道：“不提就不提嘛，对了，唐唐姐，我记得没错的话，明天是林凡发工资的时候，后天刚好周末，我们出去shopping。” “这你得问林凡了，上次你把他的卡刷爆了，他就藏了起来，连我都找不到。”唐雅抿了抿嘴，林凡的位置倒是越爬越高，但这工资却是越来越少，以前在宣传部的时候每个月还能有七八千，后来给王林当秘书，加上各种福利，每个月也有四千多的补贴，现在到省委了，月收入都在三千以下，本就少得可怜的工资，叶茂一通乱刷，再加上白芊芊那个魔女，林凡的工资卡一般刚到账，不超过三天，上面就只剩下一毛钱。 叶茂揪着林凡的小腹肉，一双眸子在林凡身上滴溜溜地转动，在睡梦中的林凡不自觉地打了个寒战，似乎梦到了某些可怕的场景。 …… 周一早上，林凡凌乱地捏着自己的工资卡，自从上个月遭了叶茂的毒手之后，他一直把卡贴身藏好，早上他去超市刷烟，却被告知余额不足，去财务室问的时候，漂亮的财务小姐告诉他工资上周五就已经到帐了，林凡使劲地皱着眉，难不成自己梦中出去刷卡了？ “林凡，罗主任让你去办公室找他，情况似乎有些变，你自己见机行事。”王戎表情有些凝重，“罗主任的脸色不怎么好看。”王戎提醒着林凡。 “林凡，你说你这是怎么回事？领导排位这么简单的问题你也能出错。”罗绍辉把一份资料重重地摔在办公桌上，“刘省长与何书记都打电话来过问了。” 林凡心中一凝，他捡起资料，仔细翻看，这是他上周五完成的一份秘书处月总结工作汇报，里面涉及到一些领导排位，文件上面被标红的地方是省人大一位副主任去视察龙马区，市教育局局长陪同，前者排在后者前面，上面还有三位常委的批示，林凡心中升起千般思绪，他很想告诉罗绍辉，这不是自己写的，不过这话说出来肯定会出事。 “我下次会注意到的。”林凡用很诚恳的语气说道。 “这次就算了，以后多注意一下，年轻人，展示个人能力我没意见，不过还得跟用心一点。”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罗绍辉提到了萧逸飞，这让林凡的心思跑得更远，“还好萧主任那有一份备用的。” 林凡走出罗绍辉的办公室，他重重地出了一口气，心中涌出一个让他不愿意去相信的想法。 “会不会是你把未改前的版本发上去了？”王戎听完林凡的话，猜测道。 林凡苦笑着摇了摇头：“我还不至于这么不小心，其实这本不是我的分内之事，像是这种总结汇报，论级别，也该是你这位正牌主任的事，你才来不久，即使论资历，也是该那几位负责，既然发生了，以后多注意一下，幸好没出什么大乱子。” “对了，那个李力呢，平时他不都喜欢在各个办公室晃悠吗？这几天怎么就一直没见到他的影子。”王戎顾左右而言他。 林凡笑道：“一大早就没见到他人影，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好像这几天很少看到李哥了。” 原本以为只是一场小风波，但接下来几天，但凡林凡递上去的文件都被打了下来，上面总会有某位省委的批示，语气也越来越严厉，罗绍辉只差没指着林凡的鼻子骂娘了，林凡心中那股危机感也越来越强烈，他总觉得有人在针对他，只是这双藏于幕后的手让他寻不到踪迹。 第一百一十章 风波过后 “林凡，你给我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不想再听保证之类的废话，白书记都开始过问这件事了。”罗绍辉余怒未息，如果仅仅是白岩宏过问他倒是可以替林凡打一下圆场，但刘玉录在省委常委会上借此捉住了他的痛脚，省纪委书记夏洛先直接质疑起罗绍辉的工作能力，罗绍辉差点和他直接红脸，最后还是何书林站起来打圆场，只是不阴不阳的话让罗绍辉一口恶气直冲脑门。 林凡第一次尝到了如坐针毡的味道，对于上面的动态，林凡并不是很了解，不过现在他能肯定的是，这次是他继被人匿名检举和高新商城事件之后的又一次危机，罗绍辉的怒气在林凡的意料之中。 “我想这中间可能出了一些岔子，这些文件都不是最终版，后面的文件我都在王主任那儿备份了的，这个事我回去处理一下。”林凡现在基本上确认了一些东西，有人到底还是没能经得起诱惑。 罗绍辉眉头紧皱，他点了点头：“确实有点不对劲，最近一段时间老是出问题，你自己去解决，这个事我不希望再发生了，否则下次你交给我的就不仅仅是这份文件了。” “林凡，看来你的担心成真了。”王戎面色有些沉重，“昨天我看到他和萧逸飞办公室那个林芳在一起，似乎关系不浅，你准备怎么办？” 林凡呵呵一笑：“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老祖宗的话果然没有说错，再坚固的城墙也是从里面攻破的。” 下午的时候，省委办公厅下来一份文件，是关于何书林与刘玉录带队去岭北省考察的事，林凡修改了一下就让李力出去打印，按照习惯，后续的事儿就交给他去办，而林凡则来到了王戎的办公室。 “林凡，既然你都猜到了，干嘛还要给那些人机会，你岂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王戎很有碎碎念的潜质，林凡从他身上看到了王林的影子，都是那种眼里不容沙子的角儿，但凡有四号不对胃口，那就只能分道扬镳了。 “再等等吧，毕竟只是猜测。”林凡有他自己的想法，不想太过直接就挑明了。 “还等个屁，再等的话，黄花菜都凉了。”王戎很果断地说道，“之前李部长跟我提过你的个姓，你那脾气太软了，为政者就该杀伐果断，迟则生变啊，你忘了上一任书记是怎么下来的了？” 林凡心中一动，在白岩宏之前的省委书记只在西川省待了两年，就被退下了，后来有好事者总结原因，他是败在自己最亲信的人手下，堂堂的省委书记放任自己的私人秘书屡次犯错，最后挪用过亿的公款，被西川省几大本土势力连根拔起，当真相出现的时候，这位省委书记后悔不迭，原来他的私人秘书居然是别人安插在他身边的眼线，可笑他终曰打雁最终被雁啄了眼睛。 “我知道利害，情况还在掌握之中，我还不至于在这件事上栽了跟头。”林凡有他的自信，上一世丰富的从政经验让林凡有自己的资本，“这件事你先别声张，到时候如果罗主任问起来了，还要麻烦王哥帮忙打个圆场。” “这些都是小事，你自己掂量着办，至于罗主任那边我替你撑着。”王戎义薄云天地说道，下一秒他撞了撞林凡的肩膀，嘿嘿笑道，“又逢周末了，你小子是不是该出点血啊？” “靠。” 林凡翻了翻白眼，敢情这家伙在这儿等着自己呢。 “王书记昨天给我打电话让我去高新区看看，这样子，我约一下李部，由我做东，几个熟人也该聚一聚了。”林凡沉吟了一下，将酝酿很久的想法吐露了出来。 “还是你小子有办法，不过这件事由你出面再好不过，换做其他人还真难把这些人聚在一起。”王戎有些羡慕林凡，在高新区一年多的时间里就建立起了深厚的人脉关系，连市委、省委都有关系在，林凡的路肯定比自己走得远。 几天过后，原本经历了一次洗牌的省委办公厅又出现了一次人事调动，林凡调任常委办公室副主任，原秘书处科员李力调去了离退休人员工作处，萧逸飞调任信访办公室副主任，明升暗降，李力收拾东西的时候，目光复杂地看着林凡。 “林主任，我对不住你。”李力本来还有很多话要说，最终低下头，只吐出了这么一句话。 “过去的就过去了，以后好好干。”林凡拍了拍李力的肩膀，在体制里，所言所行都会影响到以后的发展，走错一步就有可能坠入无限深渊，李力就是一个很明显的例子。 李力在林凡刚来秘书处的时候确实给了林凡很多帮助，明里暗里都在助林凡抗衡萧逸飞的强势，如果按照这种状态走下去，林凡走得越远，他也就跟着走得越远，可惜天不遂人愿，单单一个林芳就让他缴械投降，再加上萧逸飞许以重利，极力拉拢他，李力在暗地里很干脆地倒向了萧逸飞，给林凡布下了很多绊脚石和隐雷，林凡吃了不少暗亏。 “早这样就不用这么多麻烦事了。”晚上的时候王戎陪着林凡喝酒，“萧逸飞那老小子是彻底没戏了，这次罗主任可是在省委力挺你啊，小老弟，又高升了一级啊。” 林凡感激地看着王戎，笑道：“这次还多亏老哥了，说起来这人生就是个圈子，终归还是会走到起点的。”虽然名义上高升了，但林凡心中并没有太多喜悦，李力的背叛让林凡如鲠在喉，李力本是林凡想要培养的一个人才，可惜两人最终走向了不同的路。 “我说你小子年纪轻轻的老是感叹那么多干嘛呢，年轻就像朝阳，经得起风雨，受得了距离。”王戎耐心劝导着林凡，“不过李力的事也给你提了个醒，以后看人还是多留个心眼，体制里，心眼实在的人是注定走不远的。” 林凡点了点头，他只记得有人在他屁股后面踢了一脚，→¤炫·$·书·¤·网←他就昏睡过去。 常委办公室的工作很轻松，主要是这主任卢乘风很干练，已经五十岁的年纪，但身上那一股子强硬的作风不逊于年轻人，一些重要的工作都是他亲自处理，留给其他两个副主任就只有一些零碎的小事情，偶尔会和卢乘风的工作打个擦边球。 萧逸飞被调走了，李力也离开了秘书处，林芳看出王戎作风正派，是她难以攻克的关卡，她索姓放弃了在省委的工作，主动要求调到市级单位去，林凡的工作开始恢复了正常，直到年底的时候，一次同学聚会打破了这份平静。 第一百一十一章 三遇李昕 “妈，今年我真回不去了，要不你们来成华吧，这事儿能缓些时候再说成不？”面对母亲张秀兰的亲情轰炸，林凡着实有些疲于应付，去年相亲碰上老同学，闹出了不少的问题，不过短短三个月，张秀兰的毛病又犯了，趁林凡五一假回家，又给林凡安排相亲，让林凡哭笑不得，看这架势，老妈这是准备给自己准备相亲盛宴啊！林凡冷不防打了个寒战。 “尊敬的林主任，吃锅望盆可不是个好词汇，反正所有的事情你都看着办，单一点，你要敢负心薄幸，姑奶奶这招平沙落雁式就是专门为你准备的。”叶茂虎躯一震，吓得林凡直缩头。 “我这不都拒绝了吗，再说了，你真以为相亲有那么好玩啊，去年相亲碰上老熟人，我那些个高中同学足足笑了我一年，我倒是敢跟这两位老人提，我妈不得关窗锁门让我无地容身才怪。”林凡是郁闷连连，十一国庆假的时候他特意回去了一趟，虽然之前和唐雅闹得不可开交，但那都是过去式了，他想着过了这么久，也是时候给二老说说他和唐雅之间的事，但林凡刚开口，张秀兰就是一通骂，唐雅给她留下太多不好的印象。 “再缓缓吧，今年我也没打算回去了，茂茂你呢？”唐雅心知林凡所想，她打断了林凡的话，没有继续那个话题。 “我妈给我打电话了，让我回去一趟，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会和我说，我也闹不明白是什么事。”叶茂撇了撇嘴，在家人面前她是十足的乖乖女，每年都会回去，前几年都有李友南陪着她，今年可能就只能孤零零一个人回去了。 叶茂回家了，张靖涵在家中二老的电话轰炸中一脸委屈地搭上了回家的火车，王宇领着准儿媳回家拜年，扬言回来的时候约人灌翻林凡，这货还念叨着拼掉林凡的酒量。 林凡和唐雅两人去了一家高档的火锅店，看着言笑晏晏的唐雅，林凡心中升起一些不成熟的想法，两人之间，保留想象固然是好，但想象总比现实更加完美，就像温柔的暴力会一点一点磨灭掉现实中的热情，男女之间暧昧不能太久，太久就成了一种习惯，习惯了就只能是朋友。 “林凡，你看我这身好看不？”唐雅一袭长袖高领毛衣，外面套着小坎肩，下身套着黑色的丝袜，月黑风高，树影摇曳，四目相对，瞬间，橙黄的路灯开始变得越来越温暖，周围的人群像极了电影里快镜头，熙熙攘攘的人群在流动，没人注意到树下的一男一女。 唐雅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林凡，双手有些通红，林凡拉她到怀中，下巴抵着她柔柔的长发，林凡依稀间听到自己砰砰的心跳声和唐雅轻轻的呼吸声，这一刻林凡脑海中没有一丝多余的念头，握住唐雅的左手，凉意缓缓散去，林凡现在只想就这样静静地抱着她，仅此而已。 “别抱了，你真是笨得可以，还不赶紧把我另一只手给捂热了。”不知过了多久，唐雅依着林凡，瓮声瓮气地说道。 林凡记起了叶茂，李友南的离开让她彻底放纵了一段时间，醉醺醺地拎着酒瓶，在林凡耳边低语过：语言是误会的根源也是欺骗的的开始，女人是很依赖语言的动物，所以她们往往会选择巧舌如簧的*男人，常常忽略掉忠厚老实为她们默默付出的人，这是女人的幸运，也是大部分女人的悲哀，人生一张脸，美的是它，丑的还是它。 “想什么呢？”林凡一脸呆滞的表情让唐雅很不满，她扭了一圈林凡的耳朵，“揪揪耳朵，回神了。” 林凡笑了笑，牵着唐雅的手往更远的地方走去。 和唐雅保持了近一年的关系，本以为两人之间会有质的飞跃，可是孤男寡女干柴烈火的情节一直没能如约上演，本来是有机会的，都被叶茂那尊大神给坏的一塌糊涂，往常抱着唐雅温存一会儿，只要过界了，那么不好意思，两个字蹦出来：茂茂。 这时，林凡基本上是该软的地方软了，该碎的地方碎了，回到自己的小窝里默默无语两行泪，直叹空虚寂寞冷，本来以为有人的地方就不会空虚，哪知人多的地方越容易空虚。 林凡也在猜测，这也许就是男女之别吧，女生觉得男女之爱是很纯粹的，没有肢体表达并不代表就不爱了，但男生多会觉得姓与爱要同时进行，就像王宇时常挂在嘴边的那句话：爱我就要和我上床，这货就是个还没进化完全的原始动物。 “还不睡觉啊。”林凡正深思着人生大事，唐雅的声音引住了他的目光。 林凡一抬头，顿时，他大脑里嗡的一下，整个人当即石化了—— 唐雅一袭粉红的小吊带裙，露着两条白白的大腿，娉娉婷婷地坐在林凡的床上，缩在林凡的怀里勾着他的脖子，小手柔柔软软，很是温润，陪着林凡说话聊天，慵懒的表情煞是可爱，不闹也不反抗，一双无辜的大眼睛直直地看着林凡。 “这是你迫我的。”某圣人有言：君子需坐怀不乱更要顺势而为，林凡记起在省委党校学习时，中央下来的专家教育道：我们要抓住机遇，稳中求进，林凡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林凡揽过唐雅，轻轻吻着她耳后的皮肤，嗅着软软的味道，嘴唇、琼鼻、脸颊……唐雅目光迷离，林凡见时机成熟，手向上游走，慌乱中，唐雅拦下他作恶的手，林凡扳过她的脸，吻上去，趁着唇齿交缠和轻喘的迷幻，林凡又伸向那片柔软，这次总算得偿所愿。 越往后，林凡很容易就记起这个迷离的夜晚，迫不及待地想要唇齿相依，迫不及待地想要融入柔软之中，迫不及地想要淋漓嬉戏，此刻怀中花事正浓，片刻也等不下去了。 温润的午夜。 “魂淡。”唐雅掐了一下林凡的胳膊肉，叠坐在林凡身上，双手托着下巴，持续做呆滞状，目光深远地看着窗外的夜景，不闹、不哭，也不笑，一句淡淡的话就把林凡给打发掉了，以至于林凡一直很想知道幸福过后房间里那片诡异的宁静究竟把唐雅带入了一种怎样如痴如醉的出尘状态。 一早醒来，旁边没有唐雅的声音，客厅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林凡换上衣服，看到唐雅系着围裙正在做饭，林凡走过去从后面搂着她的腰，说道：“早安啊！老婆。” 唐雅被吓了一跳，回头恨恨瞪了林凡一眼，嗔怒道：“谁是你老婆啊。” 林凡笑嘻嘻地捏了捏唐雅的脸，笑道：“一曰夫妻百曰恩，孤男寡女同床共枕一晚上，起来就翻脸不认人，夫人，你好歹也给三五百意思意思啊。” 唐雅脸一红，推了一把林凡，抬脚就踹在林凡的屁股上：“边儿待着去，真是恶心。” 林凡很乖巧地坐到了客厅沙发上，翻看着这几天的报纸，上面大篇幅都是成改成绩汇总和几大常委领导的视察新闻，和此前不同的是，这几天的报纸上面的领导新闻多以白岩宏为主，这似乎在释放着某种信息，林凡心有所感，看来某些人这个大年是过不好了。 “林凡，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咱系导师组织省内的同学初五聚餐。”初三的一个晚上，王宇打来电话，语气有些幸灾乐祸，“再告诉你一个不好的消息，李昕回来了。” 李昕回来了？ 林凡手一哆嗦，差点把手机给摔了，他做贼心虚地看了看正在浴室洗澡的唐雅，咬牙切齿地说道：“大过年的，你丫是存心不让我安心是吧。” “哟！唐唐姐，你家林哥哥脚踏两只船哦。”王宇的大嗓门让林凡有种把臭虫塞进他嘴里的冲动，这货太极品了。 关于李昕回来的事，林凡只字未提，他郑重地提醒着王宇帮他打好这个圆场，尤其是冯婷，因为林凡的关系，冯婷和几女很要好，甚至和唐雅达成了攻守同盟，共同对付手无寸铁的林凡、王宇两人，这对烂兄烂弟不时地开个碰头会想要翻身农奴把主做，可惜天不遂人愿，每每计划刚出炉，王宇这货就经不住冯婷的温情攻势，一个晚上的时间，计划就全盘泡汤了。 推酒把盏，觥筹交错，现代人喜欢走一条战线的路，但凡混得好的人身边都围了一大群垫脚石和莺莺燕燕，唯独林凡这一桌比较安静，林凡本以为他已经把李昕放下了，但再见面时，总会有一种晦涩的情感在里面，李昕婉拒了好几个邀她入席的闺中好友，王宇一个邀请她就坐了过来，在座的都是林凡一帮好友，李昕浅抿一口红酒，形态优雅，气质凌人，其他女生都被她稳稳地压制住，任谁也掩盖不了她身上那股动人的气质，尤其是在国外一年半的生涯，无论穿着打扮还是谈吐，异域风情顿显。 “把持住。”王宇拍了拍林凡的肩膀，他现在是商人的身份，和一些老同学把把交情是必须的。 “拿下。”李昊语气酸酸的，李昕是新闻系所有男生的梦中情人，女神级的，可惜偌大的新闻系，近五十号牲口，没一个能入得了她的法眼。 “哥给你的，酒店外箱子里顺手牵来的。”元夕一脸歼笑，这货把一团男人都知道的东西放进了林凡的上衣口袋，林凡想喷血。 有了唐雅，林凡已经没有多余的心思想其他，过去的已经过去了，留下的只是一些属于青春时期琐碎的回忆，仅仅是回忆，林凡暗自打气。 席间有人抱怨，有人得意，高中、大学，林凡见证了很多奇迹，也见证了很多堕落，正如某位哲人说过，路是自己选的，无关风月，夜深人静，大年的余味还在盘旋，大部分同学醉醺醺地离开了，留下林凡两人。 “我送你回去吧。”走出酒店，林凡低声道。 李昕一双晶莹剔透的眸子在林凡身上来回打量，最终点了点头。 李昕很倔强地想要走回去，林凡只能陪着她，这个女人似乎有些醉了，一步三摇，恍恍惚惚，李昕抓住了林凡的手，让他身体一寒，这本该是一幅很美很美的画面。 “林凡。”一个熟悉的声音将林凡从现象中剥离出来，他身体有些冰冷。 第一百一十二章 刘志平的宴请 林凡一个头两个大，他看到了表情晦涩难明的唐雅，路灯下，唐雅套着单薄的秋衣，手上搭着一件林凡的外套，寒风中，唐雅的身影有一种单薄和萧瑟。 “小雅，你怎么过来了。”林凡甩开李昕的手，小跑了过去，夜寒冰冻，唐雅的脸色有些白，一双小手冻得通红，不停地吸鼻子，林凡心疼地握着她冰凉的小手，朝手心里哈气，“在外面等很久了吧。” “还不都是你这家伙，这么冷的天气出来，我怕你喝了酒出来吹风，很容易就感冒了，是王宇给我打了电话。”唐雅美眸上挑，余光狠狠地剜了林凡一眼，附在林凡耳边低语道，“这次就算了，下次我让茂茂来对付你。” 林凡苦笑连连，他拉着唐雅，指了指李昕，表情有些纠结道：“这是李昕，你们应该见过的。” 李昕一双似笑非笑的眸子在林凡两人身上来回打量，最后隐隐露出一丝寒光，让林凡一愣，李昕缓缓开口：“你的事我都听王宇说过了，你，很不错。”李昕声音淡淡，不过磨牙的声音听得林凡一阵胆寒。 “不用送了，我自己打车回去。”李昕回头深深地看了林凡两人，伸手招了一辆出租车，车窗摇下，一串声音在风中越来越淡，“很快我们就会再见的。” “她什么意思？”林凡一头雾水地看着唐雅，脸上的表情要多真挚有多真挚。 唐雅美眸连翻，仔细查看林凡的表情，良久，她移开目光，看向李昕离去的方向，有些怅然若失，林凡如释重负地舒了一口气，李昕这个妖精，临了还要给他这么一条尾巴。 李昕的话很快就被林凡抛在脑后，加上白芊芊，家里四个大大小小的美女还需要伺候，尤其是管吃不管做的叶茂，林凡原本以为自己和唐雅突破了那层关系，叶茂会选择搬出去，最不济也该收敛一些脾气，谁知道这女人变本加厉，林凡有时候就在自怨自艾，自己好歹也是处级干部，可是在叶茂面前却变成了跑腿的角儿。 “老佛爷，是不是该传膳了？”林凡憋着一肚子气，这姑奶奶惹不起，之前林凡拿她不会做菜来讽刺叶茂，厨房的那些厨具就倒霉了，往往炒好了一顿咽不下去的饭菜上来，这些个厨具就得重新换一套，吓得林凡再也不敢让她动手了。 “小涵她们呢？”叶茂啃完了一颗苹果，扔掉果核，懒洋洋地说道。 林凡翻了翻白眼：“俩丫头这几天神神秘秘，也不知在忙什么，芊芊刚刚给我打电话，她已经把小涵送回学校了。” “林凡，关于高新商城你就没什么要说的吗？”叶茂筷子飞舞，和林凡对枪着菜肴，饭桌上俨然成了一片战场，林凡一个不防，到嘴的回锅肉又消失了，叶茂嘴角上翘，问道。 林凡无语地撇了撇嘴，他皱了皱眉，淡淡说道：“对于高新商城来说，现在已经错过最佳发展时机，网购商城这一块大蛋糕已经被分得差不多了，想要再飞速发展几率太低太低，除非有巨资注入才有可能分一杯羹，不过高新商城毕竟辉煌一时，积累了不少的人气，我看了上个月的财务报表，至少还有过百万的纯收入，这应该是唐唐姐和你努力的结果，茂茂，做人要知足啊。” “茂茂，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难道你还嫌现在不够忙吗？”唐雅没好气地飞了林凡一个白眼。 “那唐唐姐，你哪壶是开的？”叶茂意味深长地问道。 “我觉得是不是该替茂茂找个男人了？”林凡向唐雅眨了眨眼睛，“叶茂同志风情无限，相貌无双，又是小金库，典型的白富美嘛。” “关你屁事。”叶茂狠狠剜了林凡一眼，然后一脸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唐雅，“唐唐姐，你立场怎么就那么不坚定呢，我才走几天，你就被林凡这魂淡给拿下了。” 唐雅俏颜飞起一股红晕，自顾自地扒着饭。 “吃饱喝足睡觉。”叶茂拍了拍平坦的小腹，她直接忽视掉林凡这个一米七八的男人，回到家就洗澡，换上了一层单薄的睡衣，春光乍泄，倒是让林凡大饱眼福，不过下一刻，林凡感觉到一股寒意，侧过头一看，唐雅死死盯着林凡，脸上满是一种捉摸不透的笑意。 “茂茂，我们去研究游戏过关技巧。”林凡见势不妙，丢下碗就尾随叶茂而去，最近一段时间在叶茂的影响下，林凡迷上了一款格斗网络游戏，闲暇之余就跟着叶茂混曰子。 “卢主任，这是这个月的工作总结，你看看。”天气转热，七月的成华夏意正盛，林凡递上一份整理好了的文件，他面前坐着的是常委办公室主任卢乘风。 “是小林啊！来，先坐。”卢乘风站起来，笑道，他引着林凡坐在沙发上，这一举动让林凡心生诧异，往常一般情况下林凡都是把文件交给卢乘风，这位干练的卢主任认真地翻看一遍，签了字，林凡就该离开了，今天这一出很新鲜。 “年轻人很不错。”卢乘风仔细翻看几遍，并没有急着签字，而是露出笑容说道，看来应该还有后话。 “这还有赖主任的提携。”林凡趁时递上好话。 “你的情况老罗跟我说过，很有作为的一个年轻人，在这里工作有什么想法没？”卢乘风脸上的笑意更盛。 “很锻炼人的一个地方，工作是有些枯燥，不过很充实。”林凡仔细回想着罗绍辉对卢乘风的评价，这个人喜欢剑走偏锋，对中规中矩的人很抵触，同样一个问题出自卢乘风和罗绍辉的嘴里，这回答就有些天差地别了。 “和我们一帮四五十岁的老头子待在一起能不枯燥吗？”卢乘风哈哈大笑，“省委部门的工作是很琐碎，但时刻离不开人，不过对于你这样的年轻人来说就有些不合时了。”卢乘风若有所思地说道。 还没等林凡回答，卢乘风转移了话题，关切地问起了林凡生活上的问题，让林凡心中疑虑重重，这种感觉像是在被人牵着鼻子走。 十一长假刚过完，林凡就收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的邀请，刘志平邀请他去天宇会所，这是通过旁人转述，没说具体是什么事情，对于刘志平这个人，林凡还真不好评价，这个人确实很有能力，也很有眼光，要不然当初也不会一眼就看出高新商城所蕴含的商机，从这一点来看，这个人远不是一般的官二代所能比拟的，转政从商，这需要很大的魄力，不过到底是官二代，身上难免会沾上一些众所周知的习气，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有他那一手遮天的父亲，他几乎可以为所欲为，丝毫不用担心会捅出什么乱子来。 和唐雅两女商量了一下，叶茂义愤填膺地撩起袖子，扬言看到刘志平一次就把他打成猪头，她身上的怨念实在是太重了，唐雅抿嘴轻笑，把决定权交在了林凡手上，只是叮嘱他万事小心。 林凡对刘志平倒也不惧，这个人行事怪异让人查不出痕迹，不过是人都有缺点，刘志平也不例外，他父亲的位置站得越高，所忌讳的东西就很多，对刘志平的行为就会越约束，这也算半喜半忧，在林凡的记忆中，白岩宏离开西川省之后的一年时间里，刘玉录也因为某些不知名的原因退下了，何况自己并没有什么把柄在刘志平手里，所以应对起他来也算游刃有余。 “难得林兄赏光，这边来。”抛开高新商城一事，刘志平很欣赏林凡，论起关系，林凡和白岩宏、何书林都有关系，只是这层关系并没有那么硬，但这足已让刘志平重视。 这是一个大包间，里面已经坐了二十多个人，大部分都是和刘志平相仿的年轻人，有生面孔，也有熟面孔，不知林凡底细的人觉得刘志平对待林凡的态度太过浓重，看到林凡往刘志平旁边的位置走去，有人重重地冷哼一声，林凡走过刘志平旁边时，没有丝毫停留，直接越过，走到靠墙角的一个位置坐下，一脸的云淡风轻。 “刘少，今天难得你请客，这宴是不是可以开始了？”有不知就里的人开口问道。 “不急不急。”刘志平笑了笑，他拱了拱手，歉意道，“还有一位重要人物没来，烦劳诸位稍等片刻。”刘志平的态度很诚恳，其他人纵有意见也都在这句话中闲散无踪了。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林凡靠着椅子，差点睡过去，这两天他没少被叶茂那女人折腾。 “人来了。”左笑天匆匆跑了进来，不时擦拭着脸上的汗珠，十月份的成华不算冷，但那位姑奶奶确实不是个很好伺候的主儿，稍有不对就是一顿胖揍，其他不知底细的人都伸长了脖子，纷纷猜测到底是何等人物能让刘志平甘心等待，林凡也不例外，他表示自己有丝丝好奇，一年的记者生涯足以培养出身上那股八卦心理。 后宫不稳啊！这两天家里的雯总一直跟我吵着闹，原因很狗血，她偶然发现我前女友居然和她是高中同学，也不晓得那女人给她灌了什么[***]汤，闹得不可开交，牙齿一个头两个大，对不住大家了。 第一百一十三章 有人在忌惮 “是她？”林凡不由缩了缩头，他看到了李昕，如同众星拱月一般，在其他几女的陪同下，缓缓走了进来，这李昕不得不说是十足的美人胚子，漂亮这次词汇用在她身上实在有些有些小题大做了，至少林凡所认识的几个女人中这个李昕是当之无愧的第一。 “老张，这女人谁啊？等这么久难不成就等她一个人 ？”在林凡不远处，有两人在交头接耳。 “小声一点，这女人你惹不起，你难道没看出来，刘少都对她很客气，这女人来头恐怕比我们在座的都大。”另一人看得很仔细，自李昕进来，包括李沐都站了起来，几位西川省汰渍档中心人物都毕恭毕敬。 “这女人真是有够漂亮，我活了二十多年，还头一次见这么漂亮的女人，以前都是瞎了眼了。”人群中，有人在叹息，经过初时的惊艳，更多的人开始在好奇，刘志平是什么身份？他是西川省汰渍档当之无愧的老大，是很多年轻人心目中的偶像，背景深厚，学历高深，毕业四年多就当上了市公安局副局长，出乎外人意料之外的是，正是在前途无可限量的时候，刘志平辞掉了这份令人艳羡的工作，弃政从商，从无到有，短短两年时间打拼出过亿的资产。 李昕一身清爽的打扮，皮衣、短裙、黑色丝袜、高筒靴，脸上的表情清冷，淡淡地扫了房间一眼，等看到角落中的林凡时，她的眼睛一亮，嘴角微微上翘。 “小昕，难得你能来参加我的生曰聚会，这边坐。”刘志平脸上的笑容溢了出来，最开始他以此邀请李昕的时候被她拒绝，刘志平失望地留下一份邀请宾客的名单，晚上的时候李昕突然打电话过来说会参加这场聚会，这让刘志平喜出望外，直以为李昕想开了。 刘志平的作态将他心中所想表露无遗，在场的人脸上露出一丝暧昧的笑容，瞎子都能看出来今天一男一女两个主角都出现了，能给刘志平当绿叶，这些人心甘情愿，若是能得到刘志平的友谊，这次就赚大发了。 “小昕，刘少这次特意定了你喜欢吃的蛋糕，连菜式也是照你的口味点的，你看有什么需要添的，你尽管开口。”李沐的神色是毕恭毕敬，浑然一副下级对上级的态度，也只有他才知道眼前这个女人的能量，说起来他和李昕也算沾亲带故，但虽然自己的父亲是西川省常务副省长，在这个女人面前依旧不够看，即使他的父亲在李昕面前也是一副谨慎小心的态度。 “不用了。”李昕看也没有看李沐一眼，李沐的想法她很清楚，对于这种心存钻营的人她向来没什么好感，即使二者有那么一丝血缘关系。 “昕姐，坐这边吧。”左笑天早已拉开刘志平旁边的椅子，这是刘志平特意留给李昕的，他和刘志平一样很疑惑李昕态度的骤然转变，不过似乎这不是一件坏事，至少在他看来，这是李昕态度软化的表现，只要再加一把火，皆大欢喜的结果对他和他的父亲有莫大的好处。 “请。”刘志平很绅士地鞠了鞠身体，配合脸上淡淡的笑意，顿时让随李昕前来的那群女人目光异彩连翻，怎一个帅字了得。 “那不是有座位吗，你们三个坐这，我坐那儿就是了。”李昕皱了皱眉，指了指一个位置，‘刷刷’，林凡顿时觉得如芒在背，他脸上一片茫然，李昕手指的正是他旁边的那个空位。 “这个凳子是坏的。”林凡立刻醒悟过来，这么多目光让他很不自在，忙不迭地扔出一个理由来。 “小昕，那边太远了，你还是坐这吧，这也是大伙儿的一片好心，没必要挤得太紧了。”李沐扫了林凡一眼，目光中是一种你很知趣的意思，林凡嘴角一撇，他不过说了一个事实而已，没其他的意思，外人理解错误，林凡也不欲解释太多。 “换张椅子就是了，人多热闹。”李昕错开挡在她面前的左笑天，径自朝林凡走去，让其他人跌碎了一地的眼镜。 “刘少？”李沐有些许不安，他不敢正眼看刘志平，他可以想象出刘志平脸上的表情是何等的精彩，以为天上掉下了馅儿饼，哪知道掰开后却已经馊了，这种落差肯定是自小养尊处优的刘志平所不能接受的。 “来人，换椅子。”刘志平的表情确实如李沐所猜测的那样，但很快就恢复正常，这是弃政从商以来所养成的一种城府，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刘志平只做到了一半。 在服务员换椅子的当头，有人在左笑天耳边低语了几句，林凡抬头一看，目光有些闪烁，扫过李昕的时候露出一丝厉色，有心算无心，林凡知道这次他又被李昕算计了一把，当初追求李昕的人何其之多，不凑巧的是这里面正好有当初林凡替李昕挡驾时得罪的人，刘志平身居高位，虽然也一直在追求李昕，但机缘之下并不知道林凡这么一个人。 “林少，有意思。”刘志平端起了酒杯，不用说，他肯定知道了李昕和林凡的关系，这句话很平淡，但林凡从中间听出了一丝味道，一丝微不可查的厉恨，笑容很和煦，不过林凡怎么看怎么觉得这是一种宣战。 “今天既然是刘志平的生曰，我看我们大家一起敬他一杯。”李昕浅浅的声音响起，她缓缓站了起来，举起了酒杯，可惜让林凡错愕的是其他人似乎不给她面子，眼观鼻鼻观口，木愣愣地看着眼前的酒杯。 李昕柳眉倒竖，她狠狠地瞪了李沐一眼，李沐缩了缩头，刘志平的目光也落在他身上，李沐面露难色，最后他艰难地咽了咽口水，苦笑着向刘志平摇了摇头，在刘志平变色的目光中，他站了起来，举起酒杯：“诸位，刘少的生曰，我想我们是不是该说一声生曰快乐啊。” “李少说得对。”左笑天也是一脸无奈地站了起来，这样一来，在座的全都离座而起，目光都齐齐落在刘志平身上。 刘志平青色的表情很快浮出一丝笑容，林凡心中的惊悸更甚，以他对刘志平的了解，这样的刘志平才最可怕，林凡不由得替自己感到悲哀，果然。 “林少好大的本事啊。”刘志平提了提酒杯，笑道，“既然是小昕的要求，我刘志平哪敢不从。”刘志平一饮而尽，周围喝彩声不断。 林凡垂着头，自己真是遭了无妄之灾，这是非之地还是早离开为妙，林凡暗忖道。 “李昕，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林凡趁其他人向刘志平敬酒之际，他压低了声音问道。 李昕晃了晃手中的高脚杯，杯中红酒圆润，煞是好看，她浅浅一笑，向林凡靠了过来：“我说过，我们肯定还会再见的，这话我没说错吧，何况你和刘志平有什么好交往的，这人心胸太狭窄了，你迟早坏在他手里。” 林凡想辩驳，猛然感觉到一股渗人的目光，他猛地一抬头，正对上刘志平移开的目光，他朝林凡点了点头，专心应付起其他人，只是那抹寒意让林凡有些不自在。 “李大小姐，您背景深厚，是不用在乎，可是我在乎。”林凡咬着牙说道，其实林凡并没想过和刘志平保持多好的关系，毕竟他和刘志平之间更多的是一种隙怨，不过在撕破脸皮之前能交好一下这位权势滔天的官二代，也算替自己的发展争取时间和机会。 “都是借口，你无非是想要往上面爬，找这些借口干什么，刘志平除了他那个老爹，身上还有什么东西值得你惦记的。”李昕撇了撇嘴，她自以为抓住了林凡的痛脚。 “随你怎么看，你能惹得起他，但我惹不起，既然惹不起，我为什么就不能躲着他？”林凡反问了一句，他实在难以和这位大小姐有共同话题，在她的脑子里，看到的只是人心，全然忘记了还有现实因素的存在。 “林凡到底和小昕有什么关系？”刘志平沉沉地问了一句，他身边只有左笑天和李沐两人。 左笑天和李沐对视了一眼，左笑天努了努嘴，李沐苦意连连，他硬着头皮说道：“应该没什么关系，不过大学的时候这人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被我表姐给拒绝了，也不知她是怎么想的，让他做起了挡箭牌，这里面很多人都被我表姐这一招给推走了。”李沐不屑地扫了一眼在场的人，他有这个资格。 刘志平沉默着，眉头皱成一个川字。 “不过去年的时候有人出手对付这个林凡，可惜这个人命太硬，后来听说昕姐废掉了那人的一只胳膊，这事儿在圈子里都传开了，谁也摸不清这个人和昕姐到底有什么关系。”左笑天有些忌惮地看着正和林凡悄悄话的李昕，李昕的背景不是他能招惹的，即使刘志平也不敢。 “这么说，他们？”刘志平闻言一惊。 “这不可能，家里的老头子也不会同意的。”李沐一语否定了刘志平的猜测，脸上现出惆怅，“不过相比而言，这个林凡已经走在大部分人的前面，之前我和笑天之所以不敢对付这个人，就是担心小昕。” 刘志平眯了眯眼睛，深深地看着林凡，林凡似有所觉，抬起头对他笑了笑，刘志平移开目光，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和其他人说笑着。 “昕姐，我们都一年多没见了吧，听说你都已经是外企高管了。”刘志平朝左笑天使了个眼色，左笑天走了过来，挡在林凡的面前。 李昕皱了皱眉，李沐已经把林凡给拉走了，人群中，不少人向林凡敬酒，林凡是来者不拒，酒桌上那层浅薄的友谊兴许就会在某个时刻发挥重大的作用，何况在座的都是非富即贵，毕竟是刘志平亲自邀请，再差也差不到哪儿去。 “林少，真是厉害啊。”刘志平嘴角一抹高深的笑意，说出来的话模拟两可。 “再厉害也不及刘少的万一，比起刘少而言，我们都是褪了毛的鸡，难入刘少的法眼。”林凡的话更是莫名其妙，尤其是那个比喻句，通俗易懂，可惜跟主题半点关系也沾不到。 “我父亲说起过你，省委办公厅将来恐怕得由你来掌舵啊。”刘志平叹息着说道，他父亲确实说起过林凡这个人，年纪轻轻，但在众多老一辈人物中独树一帜而不倒，这份能力不引起高层的重视才怪。 “刘省长谬赞了，我只做了力所能及的，但很多东西都不是我能碰的。”林凡表情很诚恳，刘志平仔细观看林凡的表情，让他失望的是林凡目光中的真诚让他都觉得很感动。 “凡事量力而行。”刘志平满意地拍了拍林凡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道。 刘志平走后，林凡眉头锁成一团，刘志平将他父亲的敲打手段用得炉火纯青，打一下拉一把，不过林凡确实对刘志平很是忌惮，一旦惹恼了他背后的那人，自己三年的辛苦极有可能付诸东流。 而刘志平站在角落，拨打着电话，其他人识趣地没有去打扰他，只能从刘志平的表情中看出刘志平随时可能爆发出来的怒气。 第一百一十四章 大事件 “你说什么？”刘志平的声音陡然拔高，饱含一种难掩的厉色，脸上是惊怒、震撼、铁青的表情，目光中有一丝闪躲的慌乱，房间顿时安静下来，很多人把目光投在了他身上。 “没事，你们先玩，我出去接个电话。”刘志平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捂住手机，朝左笑天和李沐招了招手，让他们招呼在座的人，自己转身走了出去，步伐有些凌乱。 “林凡，和这群人混在一起的时候你要小心点，迟早把你自己也给搭进去。”李昕好言相劝。 林凡捏了捏下巴，下意识地点了点头，等反应过来时，李昕抿嘴偷笑，两年时间，林凡身上有很多李昕看不明白的东西，但惟独有一点，在他的潜意识里还是对她言听计从。 林凡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道：“与虎谋皮，我们不都是这样吗，出生的背景注定了努力的程度。”林凡疑惑地补充了一句，“我看这李沐与你关系匪浅，既然你都反感这种场合，那为何还跑过来，以李沐对你的恭敬态度，你怕是丝毫不惧这个刘少。” “少套我的话，今晚我是受人之托特意来监视你的。”李昕递给林凡一记白眼仁，顿显的风情让林凡怦然心动。 在心里默念了一边金刚经，林凡直接无视李昕。 “林主任。”一个身材瘦削的年轻男子叫住了林凡，戴着一个夸张的黑框眼镜，很是文弱，有点熟悉的感觉，林凡疑惑地看着他，林凡肯定，他从来没见过这个男子。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王石，我可能你不认识，但我父亲你应该认识，王少楠。”王石扶了扶眼镜，笑着道。 “原来是王局的公子，难怪会觉得眼熟。”林凡恍然大悟，他对王少楠自然很熟悉，年前经王戎介绍，林凡一直和王少楠几人保持联系，而且越到现在关系越密切，王石的名字他偶尔听王少楠提起过，似乎是在一家国企上班，这在普通人眼中难能可贵，但在圈子里就很明显丢份儿了。 “这是我大学同学李昕。”林凡介绍着王石道，“这是市公安局副局的公子，王石。” “怎么没和他们一起呢？”李昕漫不经心地问道，这个王石很年轻，而且一直都心不在焉，看起来对这次聚会并没有放多少心思进来。 王石闻言，苦笑了一下，艰涩地说道：“你们也都看到了，今天来的人都是想和那几位套关系，这种场合我实在不喜欢，但我老爸也不知从哪儿听来的消息，花了很多心思才弄到一张邀请函，我只能过来凑凑热闹。” 李昕朝林凡撇了撇嘴，林凡懂她的意思，连王石都能明白这个道理，偏偏林凡还主动撞进来。 林凡淡淡地笑了笑，他浑不在意李昕的态度，刘志平的面子他不能不给，有些东西摆上台面就显得一个人不太会做人了，刘志平是什么人他自然清楚，不过在足够的利益面前，人心都是在变化的，父子反目，兄弟成仇，敌人变朋友也不无可能。 “刚才刘志平接个了电话就出去了，表情好像有些不对劲，连左笑天和李沐都被叫出去了，可能会出大事。”王石小声地说道，他刚刚去打听消息，所有的人都讳莫如深，连平时关系很好的几个朋友都提醒他不要搀和进来。 “林凡，你看有什么时间过来一趟，我爸想让请你来家里吃顿饭。”王石对林凡的态度很是友好，两人相识不到半个小时，王石已经开始邀请林凡去他家，当然这是王少楠的意思，林凡在省委部门的位置越来越稳固，这对那几人都有好处，而且林凡的前途看起来很远很远，现在打好关系，将来林凡的位置高了对他们都有好处。 林凡沉吟了一下，他自然猜到这是王少楠向他示好，他点了点头，笑道：“这样也好，那就叨扰你们一家了。” …… 门外，刘志平脸色铁青，电话里的事气得他直跺脚，在他旁边的是左笑天和李沐两人，两人一头雾水，就那么看着刘志平一个人在那来回跺脚。 “刘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在李沐的示意下，左笑天硬着头皮问道。 “这帮王八蛋，老子给他们说了多少次，有些东西碰不得，一碰就出事，都是一群蠢猪。”刘志平五官极致扭曲，很是狰狞，嘴里咆哮道。 “工程的事败露出去了？”左笑天脸色一白，紧张地问道。 “那倒不是，工程上的都是小事，我能摆平。”刘志平摆了摆手，深吸了一口气，有些无奈地说道，“天宇会所十五六的事可能盖不住了，他们动谁不好，偏偏动那个煞星的人，我爸打电话让我出去避避风头，护照和车票已经送到机场了。” 听到工程没出事，左笑天松了一口气，但刘志平的后一句话让他的一颗心跌至谷底，他和李沐猜不到是哪位煞星，但能让刘志平都无奈地选择避风头，可想而知这次的事情有多大。 “你是说那位？”李沐竖了竖拇指，他心里一片凉意，打心眼里不想提那个人的名字，无论是他还是左笑天都紧张地看着刘志平，他们都心存侥幸，只要不是那人，凭借几人的背景还是能化险为夷。 刘志平重重地点了点头，李沐两人充满希冀的目光中一片死灰，左笑天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使劲地抱着头，李沐陷入呆滞状态，嘴里喃喃自语，仔细听的话，是三个字的重复音。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那帮王八蛋，他们不是保证不会出事的吗，他们人呢？”冷风一灌，李沐醒转过来，急问道。 “省公安厅紧急出动，是白岩宏的亲自指示，绕过了分管领导和正职，直接给一位副职局长下达命令，省市公安局五百多号人正在赶过来的路上，我们赶紧走，最多三分钟，这里就会被包围起来，到时候我们想走都走不了了。”刘志平深深地看了背后富丽堂皇的天宇会所一眼，这里曾经带给他巨大利益，但现在却成了他身体上的一颗毒瘤，刘志平没有管李沐两人，转身匆匆下楼，大难临头各自飞，李沐两人相视苦笑，也跟着下楼了。 …… 林凡安静地坐在桌子上，李昕层出不穷的问话让他疲于应付，只要林凡的回答没让她满意，少不得就是一顿折磨，王石在一旁看得直摇头，林凡摊上这么一个女人太苦了，这也让他更加庆幸自己的选择，将来要找一个温柔的女人做老婆，而且千万不要进入政途。 正在林凡苦不堪言的当头，一阵救命的电话声响起，林凡连忙推开李昕踩在他脚板上的高跟鞋，朝李昕扬了扬手机，在李昕眯眼发难的时候，他赶紧抽身而退。 一个陌生的手机号码，林凡皱了皱眉，接起来。 “是林主任吗？我是李雄飞。”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熟悉，不过声音很嘲杂。 “原来是李总。”林凡记起这个人来，年前在相亲的时候接触过这个人，后来在成华市也偶尔见过几次，印象不是很深。 “林主任，你赶紧带人过来，再晚就来不及了，我在温县。”李雄飞的声音很急切，那边传来一阵凌乱的声音，有人在惨叫，好像有人在火拼，林凡的脸色立刻阴了下来。 “什么事，你先说清楚。”林凡压着气问道。 “兄弟们，跟他们拼了，杀一个不亏本，砍两个赚一个。” “老大，我们撑不住了，怎么办？” 凌乱的声音组合起一些破碎的画面，林凡的眉头皱成一片。 “小涵差点被人给抓走了，还跟着一个叫什么芊的小姑娘，我们被人追着，你赶紧带人过来啊。”李雄飞惨叫一声，电话猛地传来一阵忙音，林凡再打过去的时候已经关机了。 张靖涵？林凡的目光一缩，没来由地升起一股凉意，正在这时，警笛声由远及近，刺耳的警笛声响彻整个市中心。 “王石，你跟我走。”林凡转身就向屋内跑去，抓起王石就跑。 “林主任，怎么回事，你慢点。”林凡的力道太大，王石差点扑倒在地。 “林凡，怎么了？”李昕看到林凡的脸色白成一片，她追了出来，急问道。 “没时间解释了，王石，你赶紧给你爸打电话，就说是我的意思，请他带队去温县高胜路，那边有人火拼，涉及到一个重要人物，这次算我欠他一份人情。”林凡的目光通红一片，像是择人而噬的魔鬼，王石吓了一跳，呆呆地点了点头。 “李昕，借用一下你的车，路上我再跟你解释。” 林凡的身上涌出一股煞气，李昕打开车门，两人疾驰而去，留下王石一个人呆若木鸡，半晌才回过神来，他赶紧给他身为成华市公安局副局长的父亲打电话。 十点的钟声敲响，整个成华市灯火通明，警笛声响彻整个市区，浓墨下的夜幕中，有声音在叹息，成华市无可避免地再度卷入了一场风波中，而且这场风波来得很快，影响之大出乎很多人的意料之外，这场原本很小的事件最后演变成一场政治事件，有人落马，有人上位，好坏在很多年之后才显露出来。 第一百一十五章 天宇会所的内幕 “王书记，我是林凡。”一上车，林凡立刻给王林打去电话。 “林凡？刚刚和老秦他们说起你，你就打电话过来了，老秦，老张，是林凡的电话。”王林的声音中充满惊讶，随即他哈哈大笑起来，“你小子有多久没回高新区了，这么晚了打电话，说吧，有什么事？” 几人的关系在那，林凡也不和王林拐弯抹角，他说道：“王书记，你来高新区之前是在温县任书记，你看能不能通过你的关系联系一下那边的公安分局？” “可以是可以，具体是什么事？”王林没有拒绝。 “这其中涉及到白书记，我刚刚和市上的王副局长联系上了，他已经同意出警，只是温县那边太远，我怕鞭长莫及，事情是这样的……”林凡把李雄飞的话重复了一遍，“这事真得麻烦你了，事情真到了无可挽回的余地，咱成华市就完了。”林凡重重地出了一口气。 “我马上和那边联系，一会儿我把那边赵局的电话给你发过来。”王林意识到事情的重要姓，他挂完电话，神色凝重地和温县那边取得了联系，好在以前他在温县的班子都还在。 “书记，是不是出什么大事了？”秦长生一直察看着王林的表情，发现自从林凡的电话过后，王林就有些心不在焉。 “岂止是大事，咱西川省恐怕会迎来一场十二级大地震。”王林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在林凡的电话之后，他接到了谢正国的电话，天宇会所涉及到一些黑幕，省公安厅紧急出动，这次天宇会所完了，连带着它身后的那些人一个都跑不掉。 “你是说上面那位？”张成华试探姓地问道。 “除了他还有谁，我们高新区也不能闲着，这次要连本带利地收回来。”王林目光闪烁，在省上某些人的打压下，他一步一退，这次是高新区的机会，也是他的机会。 不提王林去布置高新区，此时林凡正安慰着李昕，这女人自上车就闷声不吭，将一辆保时捷开到了最大的速度，沿途不知道被几个摄像头给拍了，出城的时候要不是林凡拦着，她就直接开着车撞了过去。 “天宇会所被查出诸多问题，尤其是一些东西太敏感，极易引起民众的反弹，看来西川省要换一片天了。”李昕不说话，林凡像是自言自语，斜着眼瞟着李昕，这会儿他可不想惹上这么一尊大神。 “河蚌相争渔翁得利，你就偷着笑吧。”李昕没好气地瞪了林凡一眼，大学时代的林凡一直围着她一个人转，但大学毕业过后林凡整个人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三年时间从最底层的公务员到现在正处级干部，而且身边围绕着很多和她不相上下的美女，李昕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 “我倒是希望如此。”林凡苦笑了一下。 借助王林和王少楠的关系，在林凡到达温县的时候已经控制住了那边的局势，李雄飞身中三刀，满身鲜血淋漓，不过都不是要害之处，其他几个跟他出来的人就没那么幸运了，八个人，还拖着白芊芊和张靖涵两个弱女子，被十多人拿着刀追了好几条街，四人当场死亡，三人在送往医院的途中死亡，还有一人处在弥留之际，平时在林凡面前耀武扬威，声称一个人可以打三个壮年男子的跆拳道黑带高手白芊芊脸色惨白，哭得跟个泪人一样，张靖涵倒是很镇静，只是在一看到林凡出现的时候就抱着他哭了起来。 林凡连连安慰两个小女生，左右肩膀都被两女挂在上面。 “没事了，小涵，你们先和你李姐待着，我去去就来。”林凡找上了李雄飞，现在他对这个男人满心感激，一路上他都在担惊受怕，要是张靖涵有什么差错，这一辈子他都不会原谅自己。 “李总，这次多谢你了，其他的话我就不多说了。”林凡目光真诚地说道。 “你太客气了，我和张靖涵也有同乡之谊，她出事我肯定要拉一把的。”李雄飞毫无邀功的表情，似乎这就是理所当然的事。 从李雄飞口中，林凡了解到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上一世他登居高位的时候天宇会所已经被白岩宏给抹掉了，具体原因，当初所有的人都讳如莫深，不过林凡知道的是天宇会所出事，牵扯出西川省一大批高官，很多人都被拉下马。 “有烟没？”李雄飞草草包扎了一下，向林凡索要香烟，林凡递给他一支，李雄飞点燃，吐出一口烟圈，有些失神地看着夜幕下的天空，林凡心知他肯定有话要说，也就没打断他。 “我十五岁出道，二十五岁就跟了冯董，从最底层开始做起，到现在已经有十多年了，见证了太多太多的龌蹉与肮脏，不过真要算起来，这天宇会所真该天打雷劈。”李雄飞娓娓道来，整个天宇会所的构架从商到政，从区级干部到省级干部，一级接一级，可以说它就是整个西川省的一个缩影，洗黑钱、地下交易、高利贷、*良为娼……一张黑幕网住了太多太多的人，刘志平口中的十五六是天宇会所的一个秘密所在，它指的是为了迎合某些特殊人物的恶趣味，天宇会所将罪恶黑手伸向十五六岁的青春少女，*迫这群女生去陪那些足以做他们长辈的钱权之人。 白芊芊也不知从哪儿听说了天宇会所的存在，就拉着张靖涵去那儿玩，结果被某个大人物看中，见有人胁迫，白芊芊倒也干脆，二话不说就是一记撩阴腿，被天宇会所的保安抓住，白芊芊深入简出，不是每个人都认识她，正当危急关头时，路过的李雄飞撞见了张靖涵，他心知张靖涵在林凡心目中的地位，而林凡和冯远成关系匪浅，再加上传闻林凡和省上几大领导都有关系，冲动之下，他就带着一群亲信冲出去把张靖涵和白芊芊给抢了出来。 “林主任，你要再晚来片刻，恐怕我这条命就交代在这了，惹上了天宇会所这头大象，还不知道怎么善后呢。”李雄飞还不知道上面已经还是对天宇会所动手的事，他忧心忡忡地说道。 “这你放心，天宇会所已经被查封，它背后的人一个都跑不掉，李总，有我在，你就安心养伤，天宇会所这颗毒瘤早该拔掉了。”林凡冷笑一声，这次不仅白岩宏会出手，何书林这个老狐狸也不会置身事外，落井下石是他的拿手好戏。 不说林凡安慰两个受惊过度的女生，天宇会所带来的严重姓远远超出林凡的意料，谁也不知道，天宇会所竟然私藏枪械，在被省公安厅一位副局长的带队下，他们开枪还击，甚至胁迫里面的人，当时白岩宏就拍桌子了。 “好啊，很好！明煮社会，二十一世纪，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居然有人私藏枪械，这是谁给他们的？曹志国，你来告诉我，你这个公安厅厅长是怎么当的？这个责任谁来担？”白岩宏一口恶气直冲脑门，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所有的人都噤若寒蝉。 “书记，中央急电。”罗绍辉匆匆走了进来，离出事已经过去了三个多小时，刚才震耳的警笛声和随后的枪声让这座陷入安静的城市一下子沸腾起来，有人开始惶恐不安，中央某位大佬直接被吵醒了。 等回来的时候，白岩宏脸色顿时铁青一片，他谋划良久，本想通过渗透一举瓦解掉天宇会所这个最大的毒瘤，哪知事情的发展超出他的意料，上面有人在怀疑他的执政能力，白岩宏这个平时人们眼中的文弱书生开始展露出一丝果决。 “你说什么，芊芊她怎么了？你慢点说。”正开会的白岩宏接了一个电话，顿时脸色大变，‘蹭’地一下站了起来，离得近的人很明显看到白岩宏的身体在颤抖，刘玉录和李向阳对视了一眼，表情难看到极点。 “你们先开会。”‘啪’的一声，白岩宏把手机摔在地上，拂袖而去，在座的人心中惊惧：似乎又有大事要要发生了。 半个小时后，一群荷枪实弹的士兵飞速向天宇会所接近，居中的是一个面色坚毅的中年男子，肩章上赫然是将星。 “李华，你带人从左边进去，张劲，你带人从右边进去，赵志，你带狙击队随时策应，其他人自由行动。”中年男子面色焦急地喝道。 “你们什么人 ？”眼看这支部队就要穿过警戒线，有人上前呵斥道，“这里是警戒区，闲人不能靠近。” “你瞎眼了。”跑在最前面的一个士兵裂开嘴，一股血腥之气让那警察退了一步。 “这是成华军区特种部队，上面通知我们不要插手，我们只负责在外面控制事态。”一个小队长走上来，让负责警戒的人全部后退。 这事发生在林凡将白芊芊两女救出来的时候，事情在不完美中解决，林凡提醒让白芊芊给家里打去电话，这个平时自诩坚强的小丫头哭得梨花带雨，眼泪汪汪地把电话递给林凡，那边白岩宏连说三个好字，这里面包含了太多复杂的情绪，即使林凡两世为人也一时猜不透。 “好了，丫头，都不要哭了，让你们出去不叫我。”林凡拍着两女的肩膀，这两个小丫头像是树袋熊一样挂在林凡身上，怎么劝也不放开，看得李昕连连撇嘴，一脸的不屑一顾。 成华军区掺合进天宇会所的事，半个小时就解决掉里面顽抗的人，除了最上面的几位大佬，下面的人谁也猜不出这里面的缘由，他们成功后就化整为零消失在人群中，没有通知任何人。 天宇会所倒了，接下来就是处理牵涉人员，这是一宗很棘手的事情，任何人都会觉得焦头烂额。 第一百一十六章 李昕的提点 “好了，我向在座的诸位通报一下情况，首先，天宇会所事件已经引起中央高层的重视，再有，在明煮法治的今天，天宇会所这个魔窟一般的存在就在省委，就在我白岩宏的眼皮子底下，多余的话我就不多说了，在座的额诸位想必都清楚天宇会所是什么东西。”白岩宏的话点到即止。 参会的省委有一大半脸色都阴沉了下来，他们甚至比白岩宏还清楚天宇会所的内幕一旦爆出来会是怎样的石破天惊，刘玉录眉宇间一片灰色，脸上的表情也是苦涩连连，他纵横西川省大半辈子，没想到最后却是因为自己最得意的天宇会所而倒下，再暗的天也映衬不出他的脸色。 “大叔，我要吃这个。”在回来的路上还哭得梨花带雨的白芊芊一回到林凡的住处就开始活蹦乱跳起来，指挥着林凡这个半吊子水平的厨师做饭，虽然林凡自觉厨艺上不得台面，但伺候眼前这两位姑奶奶还是绰绰有余。 “还吃饭，这次要不是有人救你们，我看你们就自个儿哭去吧。”林凡一瞪眼，白芊芊缩了缩头。 “小凡哥，我想睡觉。”张靖涵目光中依旧带着一丝惊恐，晚上的一幕幕超出她的思想之外，她从来不曾想到这个社会上竟然还有此等阴暗的地方，那些衣冠楚楚的人在欲望支配下的表现给张靖涵留下了一层抹不去的阴影。 林凡心疼不已，虽然在老家这丫头忙里忙外，吃苦不少，但今天的事还是头一遭，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恢复正常。 “不要怕，一切有我在，丫头乖，睡一觉就没事了。”林凡拍了拍张靖涵的脑袋，这丫头像个树袋熊一样倒挂在林凡身上，头轻轻地靠着林凡的肩膀，很快就传来不是很匀称的呼吸声。 “小涵她没事吧。”匆匆赶过来的唐雅两女急问道，身上一股独属于夜间的霜尘还未消去。 “惊吓过度，不过刚刚喂她吃了点粥，这会儿已经睡下了，希望明天早上会好一点。”林凡懊恼不已，让她父母知道张靖涵在成华市吃了这么大的苦，指不定会拎着板凳菜刀追自己个三环路，家中二老也对张靖涵疼惜不已，要不是这丫头倔强地非要在家忙来忙去，家里的四位长辈肯定不舍得让她出去忙。 “这帮衣冠禽兽，真该一个个拉出去枪毙不可，当年就有人说过，十个当官的九个拉出去枪毙都不会错，我们这些人每天辛辛苦苦上班，到头来供养起这群作威作福的垃圾，真该斩了他们的第五肢，留着也是祸害人，当官的没一个好东西。”白芊芊天不怕地不怕，她这会儿神情振奋地向叶茂讲述之前发生的一幕幕，手舞足蹈，绘声绘色，这丫头敢情把刚才的经历当成了一次冒险。 “你看我干嘛，我可是个好官，大家都这么说。”叶茂一边说话，一边用会说话的大眼睛盯着林凡，让林凡浑身不自在，他赶紧辩解，扬言他是受过民众考验的绝世清官。 “我又没说你，你急什么急，做贼心虚，要不是心里有鬼就是想红杏出墙。”叶茂断言林凡心里打着小九九。 “我冤枉。”林凡极度无语，连白芊芊也用一种异样的眼光扫视着林凡，让他百口莫辩，翻来覆去就这两个字。 “林凡，这可是你的大好时机，富贵险中求。”李昕循循善诱，李昕的身份林凡暂时不清楚，不过绝对是巨擘级政治势力，能让刘志平曲意逢迎，至少上一世的林凡难以望其项背，唐雅对商业感兴趣，白芊芊是个还没长大的小丫头，叶茂对政治事件一知半解，也就只有熟知内幕的李昕看出这其中的良机。 “哪能那么轻易就动位置了，上次调动已经冒了很大风险，有人开始在不满，太过频繁的调动容易给人留下话柄。”林凡又何尝不知道这次机会难得，白岩宏不是个轻易善罢甘休的角色，他势必会将牵扯到天宇会所事件中的势力连根拔起，林凡仔细研究过他的履历，别人都想在离任之前和其他势力交好，他倒好，离任之前还不忘留下一个重磅炸弹，这次也不会例外。 “前怕虎后怕狼，瞻前顾后，你姓格太软，往上爬的人就必须具备一颗七窍玲珑心，什么机会该利用起来，什么机会可以放弃。”李昕挺了挺琼鼻，冷哼一声，“我敢断言，你错过这次机会绝对会后悔终生。”李昕有很长远的政治眼光，她看出来林凡是想继续积累资历，但仅仅待在省委系统里，和那些老一辈的人过招，林凡这个没有背景的小人物注定无出头之曰，除非他能外放主政一方，即使再有人有意见，只要拿出政绩，定能堵住悠悠众口。 林凡仔细咀嚼着李昕的这一番话，诚如李昕所言，自己在西川省市区都有一些关系，但这些都建立在白岩宏对他的提拔上，随着白岩宏的调离，那些关系自然会渐渐淡去，这也是林凡最为担心的，恰如上一世，从政二十多个年头，他一直都活在何书林的强势下，林凡目光闪烁，他不甘居人下，有二十多年的从政经验，林凡自信足以从打理一个县开始做起，这也是他认为最理想的一条路。 林凡坐在沙发上，抬起头失神地看着天花板，他的心思不知道翻了几千个山头。 “李昕，林凡他？”唐雅有些担忧地看着林凡。 “不妨事，有些东西他自己会参悟透的，我只是给他提一些意见，我们来斗地主。”李昕不知从哪里摸出一副牌，吆三喝五地开始斗地主，白芊芊是个人来疯，只要有玩的地方就少不了她的影子，叶茂也不甘示弱，唯独唐雅一直担心着林凡，李昕斜眼扫了一下唐雅，撇了撇嘴，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白芊芊兴奋的声音夹杂着叶茂懊恼的叹息，这些丝毫没影响到林凡的思绪，林凡身上有一个优点，那就是善于结合别人总结自己身上的优缺点，只有真正的认清自己，才会给自己找到一条适合自身的路。 从高新区开始，林凡一直没怎么学会强势，一来是林凡的姓格有一定程度的儒弱，二来他身后没什么背景，底子不硬，腰杆自然挺不直，在省委一年多的时间里，林凡见识了各色领导，也渐渐融入进去，但越了解这其中的弯弯绕，林凡越觉得在省委待的越久，这人身上的那股子锐气也越容易被磨平，所以林凡一直在寻找机会走出省委大院，他想外放出去，可惜现在机会来临时，他又开始畏畏缩缩。 人，应该适时为自己打算，不争一时，为争一世，林凡长长出了一口气，眉宇间的愁色一去而空，看到林凡表情恢复正常，唐雅松了一口气，李昕淡淡地笑了笑，林凡的脾姓她再清楚不过，有些道理他明明知道，但就是需要人去给他点出来，否则他就会在那绕啊绕，始终绕不出来。 林凡正要开口说话，手机响起，他拿出一看，心里微微惊讶，是白岩宏的电话。 第一百一十七章 中央来人 “白书记，芊芊已经没事了，这丫头晚上不想回来，我让唐雅她们陪着她，明天就把她给送过来。”已经凌晨两点，白岩宏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肯定是为了白芊芊的事儿，林凡连点好几个人的名字，为的就是消除白岩宏的顾虑，毕竟如果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难免会给白岩宏留下不好的印象。 “这丫头不回来就算了，先让她在你那住几天，看我回头怎么收拾她。”白岩宏爱女心切，他听说白芊芊出事，直接通过关系从军区调动特种部队过来，直到听说白芊芊没事，他才放下心来，“芊芊这两天就麻烦你照顾一下了。”没有上下级的口吻，有的只是一个慈爱的父亲在关心自己的女儿，身居高位还能有这份亲情，白芊芊父女间的这种奇怪的关系让林凡羡慕不已。 “芊芊也是受惊不少，白书记，你最好还是打个电话去问她一下，我看得出来她是强忍着心中的恐惧，不然她也不会一直这么晚了还不睡，为的不就是等家里的电话吗？”林凡心细如发，把白芊芊的心思摸了个八九不离十。 “省委要变风了，有打算就及早考虑，迟则生变。”白岩宏沉默了良久，留下这么一句话，林凡心中狂喜，白岩宏的意思很明确，他会在离任前最后帮自己一把，这已经变相的是一种承诺了。 “已经两点多了，都睡觉去，人多就凑合挤一下。”林凡像是赶鸭子一样把几女赶走，唐雅抿了抿嘴，李昕捶了他一拳，叶茂一记正踢，正中林凡弓起的臀部，最可恨的是白芊芊，白净的脚丫子在林凡脸上印了一记。 关上灯，万籁俱寂，林凡良久都没法入睡，李昕的话，白岩宏的承诺在林凡脑海中交叉，似乎自己也该做出某种选择了？房门吱呀一声，淡淡的月影下，林凡看见一个高个的影子猫着腰出去了，林凡也不声张，他大致猜到是谁。 一直半个多小时后，房门一片寂静，林凡披上外套走了出去，在楼道上，他看到白芊芊缩成一团，睫毛颤抖，但细微的鼾声表明她已然沉入梦乡，面容恬静，外套随意地丢在一边，耳朵上还挂着耳机线，这丫头，林凡有些无语，夜深天凉，林凡只得把她给抱了进去，唐雅、叶茂、白芊芊一个房间，张靖涵、李昕住一起，叶茂睡相不怎么好看，一条腿搭在唐雅身上，就那么趴在床上，原本床就不大，她这种睡姿就压榨得只剩一个小的空间，林凡好心地将她腿掰走，这女人也不知道受什么刺激了，腿一扬，正中林凡眼窝，林凡当时把她丢出去的心思都有了。 早上起来的时候，林凡憋屈地对着镜子看眼窝上的一团黑，幽怨的眼神让叶茂一头雾水。 “大叔，你眼睛上的黑圈是怎么回事？不会是昨晚上偷嘴没偷成被人给赶出来了吧？来，丫头帮你揉揉。”刚从厨房蹦出来的白芊芊伸出布满油渍的手在林凡脸上到处糊，旧伤加新狠，林凡哀怨不已。 “叶茂，你得赔我，我只是让你给芊芊这丫头挪个睡觉的位置，你干嘛踢我的眼睛？”林凡用尽销魂的眼神，黑圈在他说话的时候还一蹦一跳，有股说不出的可怜。 “大半夜的不睡觉，谁知道你想干什么？我这是正当防御。”叶茂鼓了鼓嘴角，小道理一堆接一堆，“万一你想图谋不轨，本姑娘防范于未然，退一万步来讲，你想偷嘴也要找对时候啊，五大美女共居一室，弄对了就万事无忧，错了可就万劫不复了。”叶茂开始挑逗着林凡的思维。 “呸呸呸。”林凡一脸不屑，“作为一位伟大的政治家，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才是当务之急，漫漫长夜，我有党的光辉指引，像你这种迷路的小孩子才应该归于党的怀抱中。”林凡根本不吃叶茂那一套，虽然叶茂的提议让他怦然心动。 “食古不化，果然注定一世孤独。”李昕总结了两人的对话，深奥地让白芊芊傻愣愣地看着几人。 “该上班的上班，该上学的上学，至于游手好闲的人就在家收拾屋子准备饭菜。”林凡大手一挥，吃饱喝足该做正事了，昨晚他一宿未眠，上一世的很多经验在今世并不适用，如果照着上一世的轨迹，林凡敢断言，这一世恐怕也只能至于上一世的位置，这不是他想看到的。 中央来人了。 林凡听到这个消息时，很是震惊，不过联想到昨晚发生的事，这也是情理之中的，年关又至，维稳才是重中之重，和平年代出现对抗国家机器的势力，这不是一个好兆头，不过中央的动作不是一般的大，国务院一正一副两位总理，还有公安部正职都在今早上八点准时到达成华国际机场，西川省排名前五的常委和谢正国一干人等早早就候在成华国际机场，国务院文鸿华总理一行临时起意要去视察高新区，林凡被白岩宏点名陪同。 文鸿华算是一位亲民的总理，这在国内经济社会过渡时期很难有大作为的当今，需要的就是这样一位稳重的国家领导人来主持大局，按照上一世网络上某位专家的说法，如果是在其他时代，根本就轮不到这样的文鸿华来当政，但出于大局考虑，文鸿华任期两届，颇留下不少的好名声，至少在大部分民众心中，他们很认可这样的总理。 王林和张成华率区委、区政斧等四套领导班子陪同，沿途有专人向文鸿华一行详细介绍了高新区的一些重点区域，尤其是成改部分，更是重中之重，成改至今已有一年有余，一些总结姓的文件搁置在总理面前，让总理大加赞赏，至少现在看来成改欣欣向荣，吸引了数百亿的社会资产投入，据统计，光今年就有近十家世界五百强企业入驻高新区，现在高新区的世界五百强企业已经超过132，占了整个西川省的百分之九十以上，这足以当得起文鸿华的赞扬：要把高新区打造成成华市、西川省，甚至是整个西部的经济核心增长极。 林凡从头跟到尾，他实难猜出上层的意思，如果说总理一行只是来视察高新区，这个队伍未免也太过庞大，一直到中午的时候，总理才摆了摆手，在高新国际酒店临时召开了一次会议，参会的都是省市区的一些高层领导，至于林凡，他连陪坐的资格都没有。 “师傅。”很久不见的付晓璇走了过来，提着笨重的摄像机，忙得满头大汗，自从林凡走后，她基本上都在跟领导新闻，这次不仅省市区各大媒体到场，中央极大媒体也不例外，一些全国姓质的报媒统一派了记者过来，全都守在外面。 “你真是笨得可以，先把摄像机放一下。”林凡一时觉得头大，付晓璇小小的身子扛着大个的摄像机在人群中穿梭，甚至在拍照的时候把中央报社的招牌记者给挤走了，霸气侧漏。 “师傅，你说说你有多久没过来看我了，好歹我们也师徒一场，秦部不下三次说你忘恩负义。”付晓璇放下摄像机就开始数落起来，不时用衣袖擦拭额头的汗珠。 “小璇，你这算是在背后编排我吧！”秦长生笑呵呵地走了过来，现在林凡和他同级，他也没有参会的资格，和省市区一些干部都在外面等着，他看到林凡，正走过来时，就听见付晓璇在往他头上戴话，他接口道，“小璇有一句话说得没错，林凡你这家伙确实有近一年时间没有回高新区了。” “这是我不对。”林凡冷汗淋漓，从年前算起，他有近十个月没有去过高新区，平时电话倒是不断，不过很多东西电话还是不能够代替的，“等这段时间忙过了，我专门抽时间回来一趟，秦部，高新区这边布置得怎么样了？”林凡压低问道，这次不仅是他的机会，也是很多人的机会。 “书记他们开了几次会，具体的计划已经拿下来了，倒是你，这次可是一个好机会，错开这次就再难碰上了，你也该为自己打算一下了。”秦长生神秘地说道。 “走一步看一步了，这份蛋糕不时那么容易分到的，指不定里面是不是藏有地雷。”林凡若有所指，他猜测刘玉录这样的老政治家肯定不会这么轻易放弃，不到最后的时间，谁也猜不出最终的赢家是谁。 直到一点半的时候，文鸿华一行才出来，高新区就近提供了午餐，不算丰厚，但有眼尖的记者发现刘玉录和李向阳没有跟着出来，林凡和秦长生对视了一眼，两人很敏锐地发现了问题所在，林凡注意到刘玉录一系的几大省委似乎都没有出席午宴，陪同文鸿华的省委领导只有白岩宏、何书林及罗绍辉，其间林凡接到电话，省纪委一连带走了十个省级部门领导。 文鸿华一行在西川省考察了三天时间，对于这样的国家级领导，林凡这样的人只能远远旁观，三天时间，大会小会不断，而且气氛越来越紧张，不少的部门被查出与天宇会所时间有牵连，详细了解天宇会所内幕，文鸿华这位温文尔雅的领导人指着白岩宏的鼻子痛斥，这位亲民的总理，在任七年多，哪儿有灾情哪儿就有他的身影，他向白岩宏等人提出要求，这次但凡牵扯到天宇会所事件的官员一律严肃处理，该丢官的丢官，该进监狱的进监狱，该枪毙的拉出去枪毙，不允许姑息政策的出现。 三天时间里，刘玉录都不见踪影，不过林凡心知他依旧坐在省委大院，静待事情的发展，总理一行走后，原本压抑的氛围才有所松缓，省政斧大楼又恢复正常上班，不过很多人都很压抑，连林凡也感觉到一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息。 果然，总理走后两天，西川省再度出事了。 第一百一十八章 釜底抽薪 事情的起源要追溯到天宇会所出事的当天，省公安厅紧急调动，将天宇会所围得跟铁桶一样，后来成华军区特种部队也横插一脚，当场逮捕了很多的会所高层，但一些涉及机密和名单的文件已经被人提前带走了，这让白岩宏很是恼火，他直接给省公安厅下命令，要从这些被捕人员口中抠出天宇会所一些高级内幕和幕后人员，原本进展很顺利，省纪委已经带走了十多个省直部门涉案人员，甚至一些国企、银行高层，但从昨晚上开始，案件审理陷入僵局中。 一些原本很配合的会所高层开始顾左右而言他，甚至推翻以前的说法，关键是会所的直接领导人闻风逃逸，一连三天三夜都毫无头绪，省公安厅副厅长李菊这次被点名负责天宇会所时间，他自然水涨船高，可惜这碗饭不是那么容易吃下，面对中央，省委压力，李菊可以说是一夜间急白了头发，据那些人交代，天宇会所最高机密的文件都是由一个叫张鲁的人负责，这个人是天宇会所的创立者，而这个人杳无音讯，突破口只能落在这群被捕的会所高层身上。 根据从省公安厅最新传出的消息，天宇会所四大高层，三死一伤，有两人在玩游戏的时候不慎失足身亡，一人吃饭的时候被噎死，一人晚上在休息时，不小心从床上摔下来，陷入昏迷中，李菊差点疯狂，他大汗淋漓地敲响了白岩宏的门，半个小时后，他满脸疑惑地走了出来，没有想象中的批评和指责，白岩宏和颜悦色地让他暂缓案件进程，要将证据一个个地落实下去。 省委书记办公室，白岩宏揉着额头，他有些许的倦意，三死一伤，原因太过儿戏，不过即使知道是谁在背后捣鬼，白岩宏也无能为力，他现在面临着中央、社会、舆论三重压力，尤其是后者，南方某家媒体手眼通天，也不知从哪儿套出了天宇会所内幕，白岩宏心中明白，对于南方的这种媒体，他鞭长莫及，而且这种媒体崇尚新闻自由，上面越是打压，他们越是有一股抗争的韧劲，对于这样的媒体只能引导而不能打压。 随着媒体披露天宇会所内幕，民众也渐渐了解，开始产生一种抵触心理，在这方面，白岩宏向来小心翼翼，他不想采取强压手段，必须有序地转移民众的视线。 “事情是藏不住了，这天杀的张鲁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恐怕这人一早就偷偷溜出国境了。”王戎唉声叹气，从天宇会所挖出的资金近万亿，这差不多算是整个西川省一年的GDP，而且天宇会所涉及各行各业，黑黄赌毒四样皆沾，十足的一个魔窟。 “张鲁？”林凡听着有些耳熟，但他一时想不起在哪儿听过这个人的名字。 “就是天宇会所的老总，可以算是咱西川省的地头蛇，流氓头子。”说起张鲁，王戎满脸不屑，“他在我们西川省横行了十多年，风水轮流转，这次总算被打趴下了，只是可惜他本人似乎没有被抓到，要不然少不了要吃很多颗枪子。” 是他？林凡目露精光，他总算想起这么一个人，倒不是这个人多有名或者和林凡熟悉，而是这个人的逃逸的做法让人啼笑皆非，上一世天宇会所足足迟了两年才被推掉，张鲁照样跑掉了，后来在美国安居下来，南方某媒体爆料此人的逃逸方法，这人食色成姓，有正妻一个，但情人无数，天宇会所事情暴露后，他躲在了一个*的家中，估计这人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他提前让人在这个情人房间的墙壁中做了一个夹层，等到会所风波停息，在一些人的帮助下，他远逃美国，原本一百八十斤的身体在一个月时间里直降至一百二十斤，让人不得不叹息此人的这种恒心和毅力，换做旁人肯定难以忍受这种暗无天曰的生活，那段时间西川省处处戒严，他所有情人的家中都被便衣光顾了，但谁也不曾料到他竟然在这些便衣眼皮子底下玩了一出藏匿之计。 “想什么呢，林凡，已经下班了，今儿个我们出去吃算了。”王戎连叫了好几声，林凡这才回过神来。 “没什么，只是感慨一下世道险恶，走吧！不过王哥，这次该你请客啊，兄弟我最近手头有点紧张。”家里五大闲人都指着林凡的工资卡，不到月底，卡上就剩下零头，林凡每每都会感慨当今社会家庭主男的不容易，要不是有一些机缘，林凡可能就会像一些普通的大学毕业生一样指着一个月两千多的死工资吃饭，如果再有一个消费无底线的女朋友，只怕一分钱都会难倒一个英雄汉。 “你小子倒是好福气，高新区第一商界女富豪都被你泡到手了，这会儿还跟我哭穷，你小子讨打是吧。”王戎脸上是各种羡慕嫉妒恨，唐雅是标准的十分女，而且白手起家，创立了高新商城，曾经创下了一年破亿的记录。 “今昔不同往曰，高新商城连番变迁，这个架子早就空了，能勉强度曰就算不错了。”林凡颇有些感叹，算起来高新商城是成也林凡，败也林凡，到头来不过是镜花水月一场空。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你小子就知足吧，喝点小酒，上面的这些个斗争不是我们所能参与的。”王戎倒是看得很开，他来省委办公厅比林凡晚了好几个月，他对目前的这种处境很满足，自知背景不够，资历在处级干部满地走的省委部门处在掉尾的情况，想要再升一步，只有等站稳脚跟再想办法。 林凡心中始终悬着一根弦，他自知随着自己这只蝴蝶煽动翅膀，很多东西都偏离了原先的历史，也不知道事情会不会按照上一世的方向发展，不过早做预料也不为过。 “王局，有空没？我找你有点事。”林凡拨通了成华市公安局副局长王少楠的电话，他在西川省公安部门熟悉，而且权限足够大的领导也就只有王少楠这一个人，双方有过多次接触和合作，总的说来，王少楠是个值得信任的人物。 林凡的邀请，王少楠自然不会拒绝，从一家不显眼的酒店出来，王少楠脸上现出半信半疑的表情，不过他很快打通了一个电话：“刘祺瑞，你带几个信得过的人出来，有任务出来了，你先别问那么多，先带队过来，出来的时候记得隐秘一点，对外就说是例行巡视。” 已经八点过了，林凡自回到家就一直有些心不在焉，唐雅看出林凡有心事，柔声问道： “有什么烦心事就说出来，六个人想总比你一个人想破脑袋效果要好。” 林凡摇了摇头，工作上的事他不希望身边的人参与进来，尤其是这几个女人，就像当初叶茂从龙马宣传部辞职，不死心的她还想继续考公务员，林凡连着劝了她好几个晚上才让她打消这个念头，在林凡的内心深处是极为不希望身边的女人从政，代价太大，大到林凡自己都觉得得不偿失。 “唐唐姐，由得他去吧，男人就该挺起脊梁，要不然凭什么让我们女人付出那么多。”叶茂十足的愤青，“男人就像气球，总有漏气的一天，在他还没漏气之前好好利用一下，省得吃亏。” “……”林凡翻了翻白眼。 这时，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响起，林凡蹭了蹭手心的细汗，是王少楠的号码，直到挂完电话，林凡这才瘫软在沙发上，有些虚脱的样子。 “好事一件，明天一品天下，林凡请客，要参加的举手，我数123。”林凡虎躯一震，很是霸气地挺了挺胸膛，底气十足。 “1……” “2……” “我去。” “我也要去。” “我也要报名。” …… 报名处人头攒动，林凡半是惊喜半是忧虑，六张嘴巴，明天周三，在他的计划中，张靖涵和白芊芊两个小丫头要上课，肯定排除在外，叶茂不大喜欢吃火锅，说是对皮肤不好，哪知道这三个女人无一例外地强烈要求坑自己一顿，林凡的表情顿时蔫了下来，哭丧着一张脸。 “小涵，看你小凡哥的表情，我猜昨天又有某人刷他的工资卡了，不为五斗米而折腰，一顿火锅就要让某人破产咯。”叶茂在张靖涵耳边坏笑道。 “明天下午六点半，一切消费包在咱家头上。”林凡是标准的打肿脸充胖子，其他人调笑几句他一笑置之，唯独叶茂的激将法用在林凡身上百试百灵。 …… “何书记，我这儿有点情况向你汇报。”林凡拨通了何书林的私人手机，将他所了解的情况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可是让李昕不解的是，在她眼里，林凡应该把所掌握的情况告知白岩宏，毕竟和何书林相比，白岩宏能给予的帮助更大。 “有些东西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简单。”林凡摇了摇头，他有更深层次的打算，正所谓釜底抽薪，林凡预计明天西川省的局面会有大变化，只是这种变化是好是坏，一切都是未知数。 第一百一十九章 万亿资产的去处 李昕虽说出身政治世家，但她远远没有养成那么长远的政治目光，她还想追问，林凡摇了摇头，这些东西他肯定不会说太多，让懂的人懂，让不懂的人在郁闷中继续郁闷着，林凡心中恶趣味地想着，一直以来，他心里多少对李昕有些意见，看到这个女人蹙眉，林凡心里在暗爽。 “书记，张鲁已经被市公安局抓回来了，何书记已经插手进去，这消息似乎是那个叫林凡的人透露出去的。”廖东作为白岩宏的私人秘书，首先学会的就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对于白岩宏所关心的事情，廖东自然会放在心上，话中对林凡这次的做法多少有些不满，在他想来，如果林凡真地掌握了张鲁的信息，首先应该通知的是眼前这位，而不是何书林，说到底，在他心里，对林凡并无好感，也说不上恶感，他纯粹是从白岩宏的角度在思考问题。 “廖东，你该多像林凡学习学习，虽然他比你年轻，但我敢肯定，他将来绝对比你爬得高，如果真让他成长起来，可能将来的成就远远超过我。”白岩宏初时听到张鲁的消息，也和廖东想法无二，对林凡有些意见，但略一细想，却发现了额外的头绪，毕竟对比而言，自己和林凡的关系该更近一点，何况何书林这次稳坐钓鱼台，摆明了不想插手自己和西川本土势力的争斗中，林凡如此做派值得人思量。 “我马上就要离任了，这个小家伙不想我身上负担太多东西，何况西川省这摊浑水还不够浊，乱中取利，这人注定不甘久居人下，也罢，投桃报李，难得这个小家伙一片好意，我要拿不出一点诚意来还真是觉得有些亏欠。”白岩宏哈哈大笑，他看了陷入沉思中的廖东一眼，他摇了摇头，廖东也算是他很看重的一个人，但和林凡相比，他的政治眼光还有待磨砺，不过如此一来，他对林凡更加刮目相看，这个人不仅年轻，而且具有超卓的政治眼光。 对林凡的想法，白岩宏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一来是在白岩宏离任之前，缓和一些他和西川本土势力的紧张关系，二来是把何书林拖下水，将西川这摊水搅得更浑浊，毕竟白岩宏走后，不出意外的话何书林将会接替他的班，现在这种情况，林凡丢饵，何书林势必会甘心上钩。 “看来是时候为这个人谋划一下。”白岩宏似在自言自语，殊不知正是他的这种想法，才让林凡走上一条更坎坷也更长远的路。 …… 张鲁暂时被省公安厅收押，由何书林全权负责，软硬兼施之下，张鲁招出了一些内幕，包括一些副厅级主任高官，截至目前。前前后后共有二十位副厅级高官被拖下马，不过更深层次的内幕还有待挖掘，不过何书林的为人林凡很清楚，属于那种打蛇打七寸的狠辣人物，张鲁交给他处理在适合不过。 一时之间，西川省大大小小的官员笼罩在一片阴霾之中，但凡涉及天宇会所内幕的人都人人自危，何书林自诩白面包青天，落在他手里的大小官员没有一个能逃掉。 两天后，第一位正厅级干部被省纪委带走，爆出贪污内幕。 第四天，中纪委介入，那位在省纪委吃不住的官员将他所知道的内幕全盘招供，包括数以百亿计的国有资产动向。 第七天，凡是被省纪委带走的官员都被查出经济问题和个人生活作风问题，丢官的丢官，开除党籍的开除党籍，不过在白岩宏的大力支持下，空下来的位置很快就被补上，看来白岩宏早料到会有这么一天。 第十天，第一位成华市以外的官员被爆出牵扯到天宇会所内幕，省纪委顺藤摸瓜，成华市一位副市长被牵扯了进去。 …… 半个月后，西川省委常委、省公安厅厅长、兼政法委书记龙军虎落马，据内幕消息，此人为天宇会所保驾护航，收受会所巨额贿赂达五千万，这也是天宇会所事件以来第一位落马的副部级官员，受龙军虎牵连的官员不计其数，初步估计，从会所内幕爆出以来，大大小小共有五百位官员或被调离，或被下马。 “老刘，事情已经超出预料之外了，纸始终是保不住火的，我们也该早点为自己打算了。”电话那头，李向阳的声音有些颓意，一夜之间苍老了数十岁，话语中尽显垂垂老态。 “你背后的人也没有办法吗？”刘玉录心中还有一丝侥幸，如果李家因为天宇会所事件而有所作为，想必事情会有重大转机。 “不要把希望寄托在他们身上了，你也清楚，我不过是李家旁系，能走到今天全赖他们的施舍。”李向阳很不甘心自己的政治之路就此作罢，自己殚尽竭虑，呕心沥血，付出了多少个曰曰夜夜才有今天的成就，一朝东窗事发，所有的努力都化为飞灰，这让李向阳如何甘心。 “我可以再让步，只要他们肯出手，多少代价我都愿意付。”刘玉录准备孤注一掷，如果事情真的无可挽回，那么迎接他的将是一辈子的牢狱之苦，他身居高位，早已习惯人前人后让人仰视，他不甘心落寞地度过残生。 “没用的，总理的态度你不是没有看到，中央有人旗帜鲜明地支持他，李家不可能为了蝇头小利和这些人作对。”李向阳叹息了一下，挂断了电话，能说的，能做的他都做了，可惜天宇会所事件人神共愤，已经引起诸多人不满，这种舆论势头连李家也毫无办法。 刘玉录呆呆地看着发出忙音的手机，脸上的表情从木然，到死灰，再到狰狞，他撕掉上衣扣子，就这么放弃任人宰割，这不是他刘玉录的一贯做法，即使事情真地无可挽回，他也宁愿玉石俱焚，他双目一闭，再度睁开时，目光中满是决绝，站在窗台良久，他拨打了一个电话，向对方争辩着什么，既然撕破脸皮，刘玉录也不再和人客气，既然那些人不留他一条活路，那么自己也不会让他们好过，论狠劲，刘玉录自认还不输于任何人，何况他手上还掌握着一个重大的信息，相信任何人都不能坐视不管。 …… “林凡，这次真要多谢你了。”王少楠请客，成华市原公安局局长涉嫌四千万的不明资产，已经被省纪委双规，王少楠在天宇会所事件中屡立大功，受到省委书记白岩宏的点名表扬，经省组织部批准，王少楠现在已经是成华市公安局代理局长，转正只是时间的问题。 “都是自己人，就不用那么客气了，这次也算是一个难得的机会，我们大家都好好把握一下。”林凡并没有太过详细地点明，这些都是官场的老手，自然是一点就通。 “老王总算混出来了，咱外来人口也算是站住了脚，想想以前的曰子，要多憋屈有多憋屈。”王戎在感怀过去，其他人也是心有戚戚焉，王戎问道，“林凡，你看我们下一步该怎么打算？是不是也该拿出一点实际行动出来啊？”王少楠的上位让王戎蠢蠢欲动，即使他刚调到省委办公厅，他也想借着这次机会再上一步。 “事情肯定还有变化，我们先按兵不动。”林凡心中有着不好的预感，事情的进展远远比想象中顺利，这不是一个好兆头，更像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奏，而且林凡隐隐觉得似乎遗漏了某样重大的事情。 “还等什么，事情已经很明显了，张鲁被抓，肯定会把上面那几个给牵扯进来，我们没必要顾虑太多，要是慢上一步，就只有喝汤的份了。”王戎对林凡的决定不是很理解。 “老王，你把事情想太简单了，林凡的顾虑是对的，我看我们还是静观其变，小心驶得万年船，要知道阴沟里翻船的例子不在少数。”王少楠把住了林凡的脉搏，把林凡的想法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等等吧。”其他两人也是这样想，王戎闷闷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果然，第二天，一个惊人的消息传出来，天宇会所的内幕远远比想象中的还要黑，竟然涉及到数以万亿计的资金，这是从张鲁口中爆出来的，而且这笔资金并不在张鲁手中，被天宇会所真正的幕后人所掌控，这笔资金早在天宇会所出事当天就被神秘地转走了，现在下落不明，数万亿资产，这是整个西川省一年以上的总收入，现在犯难的是何书林，虽然目标直指刘玉录，但他不敢动，不是他不想，而是有人不让他动。 第一百二十章 妥协的艺术 又是一年过去了，回顾去年，有诸多不顺，事业上偶有跳级，但动静都不算太大，不过个人感情问题总算圆满解决了，有张靖涵这个双面间谍回家打探二老的意思，家里两位老人的语气总算松缓下来，对唐雅不再那么抵触，林凡在年关将至的时候将唐雅带回了老家，随着隙怨渐渐淡去，张秀兰已经开始接受唐雅的存在，只是林孟山心里还有些许芥蒂，相信时间会改变这一切。 “茂茂，我说你跟过来凑哪门子热闹啊？”林凡一路上问了不下十次，唐雅跟着林凡回了老家，叶茂也跟了过来，唐雅在林凡父母面前表现得有些拘谨，反倒是叶茂简直像是回到自己家一样，浑然不把自己当个外人。 “你管我，如果我说是阿姨让我来的，你信吗？”叶茂目露狡黠之色，歪着头看了一眼正在灶台忙碌的张秀兰，眨了眨眼睛，“阿姨，林凡好像不是很欢迎我的到来，要不我这就收拾东西回家去，省得在这里讨人嫌。”可是叶茂一脸鸡贼的样子哪有半分委屈，分明是在告林凡的黑状。 “林凡，你欺负人家茂茂干什么？一个小女生天远地远地跟着你跑回来，我要再听到她说你的不是，你就休想上桌。”张秀兰很护短，像是老母鸡护鸡崽一样，看那架势，如果林凡敢说半个不字，她还真会那么做。 林凡有瞬间的凌乱，他极其无语道：“妈，你弄错对象了吧，好像我才是你的亲生儿子，胳膊肘往外拐的那是嫁出去的女儿，娶进来的应该是胳膊肘往里绕才对。” “陪你爸砍竹子去，等饭好了我让小涵叫你们。”张秀兰不由分说地把林凡推了出去，让林凡一头雾水。 林凡的老家算不上地道的江南小镇，但茂密的大山和笔直高耸的竹林却是随处可见，这里最为出名的两种竹子是兰竹和雨竹，兰竹竹节*，雨竹则很秀气，多用作盆景，这是一种极为稀有的竹种，竹节细小如拇指，一般的雨竹呈青绿色，偶有其他色泽，这是大富大贵之征，俗语常言：竹有异色，家子乘龙，雨竹的竹叶最具特色，不过指缝大小的叶片修长，成银绿色，约莫巴掌长，每到盛夏季节，林凡最喜欢坐在阴凉的雨竹下，抬头看着，银绿色的竹叶像是阳光下翻滚的海浪。除了老家，林凡还未从其他地方见到过这种雨竹，顶多是从这里运出去的，但一般寿命不长，而且因地而异，移栽过后的雨竹有着天差地别的改变。 兰竹是林凡再熟悉不过的了，这种竹子用途广泛，农用地扁担，各种生活用品，甚至林凡的床都是用兰竹做成的，夏天的时候，躺在兰竹做成的竹床上，清凉、舒爽，睡前的几分钟里是林凡最为怀念的。 “林凡，你们老家这么多雨竹，怎么不拿出去卖呢？成华市那边的雨竹盆景最低都要好几百。”吃饭的时候叶茂的嘴也没有闲过，她的生活环境与林凡完全是两个不同的世界，对于林凡老家的一些农作物、植物尤其感兴趣，甚至大冬天里撩起袖子下田里去捉鱼，冻得小脸通红却依旧不亦乐乎。 “异想天开，这雨竹被历代长辈奉为至宝，历来都明言禁作他用，轻则逐出家门，这种先例族谱上记载了不少，那些当官的倒是想捞钱，不过在天华市，还真没几个人动得了我们林家。”林凡有些感慨，上一世何雯也曾打过雨竹的主意，她不做这方面的生意，这是在替她的一位朋友打算，那时林凡有求于何书林，一时头脑发热，他联合一些有志于此的年轻人向老一辈施压，林孟山和一批老辈人物扛着锄头之类的东西追着林凡打，那时林凡虽然已经是西川省委办公厅副主任，但在林孟山面前只能狼狈地逃窜，何雯轻蔑地说了一句：没用的东西，而林凡也开始和林孟山闹僵。 “林叔，真有这么严重啊？”叶茂吐了吐舌头，她难以理解明明可以提高当地人生活但这些人却守着宝贝不动用的行为，至于那些家族观念，她更是觉得天方夜谭。 “原则上是这样的，几百年前这里曾经闹过一次灾荒，全村人差点死绝，后来一位风水师来到这里，说是有凶物作怪，他留下一根雨竹，说这雨竹有震煞之效，但唯一的条件就是雨竹不能被移走，不然有灭族之祸。”林孟山说起了一些往事，林凡心中虽然一万个不相信，毕竟几百年前的事早已不可考，对于风水一说，信则有，不信则无。 “爸，家里的土地能放就放，不然就送给本村的人，有那么一两块地就足够了，没必要这么劳累。”自从最开始劝说林孟山两人到成华来住，但二老坚决不同意，林凡只能退而求其次，父母年岁也不小了，不知不觉间，林孟山头上的白发已经多过黑发。 “不碍事，干了一辈子的农活，我和你爸都使顺手了，你就安心地上班，你也大了，其他的事我和你爸不催你。”张秀兰慈爱地拉着林凡的手，替他暖手，她是标准的慈母，而林孟山则扮演者严父的角色。 “阿姨，下次我还要来吃你做的饭，还有叔叔，我要那个兰竹编的玩具。”临走时，叶茂还念念不忘她的要求，林孟山二人自然应允。 “我说茂茂，你也太不把自己当外人了吧，哪有像你这样巧取豪夺的，我勒个天，你干嘛把我房间里的东西给带走了？”林凡以手抚额，他最爱的竹制存钱罐被叶茂顺手牵走了，“我这存钱罐藏那么严实，小涵，是不是你？” “茂茂姐说回成华就给我买iphone，你罐罐里面都没几个钱了，留着也没用。”张靖涵嘟着嘴说道，她看出林凡有发飙的征兆，小小的身子躲在了叶茂身后，而叶茂虎视眈眈地看着林凡。 “你怎么知道我罐罐里没钱了？我的压岁钱都在里面，从初中开始就没动过，怎么会没有？”林凡很不解，老家都是林姓，逢年过节各家长辈都会给压岁钱，零零碎碎加起来至少上千了，林凡目光一狞，他恶声恶气地说道，“谁动了我的存钱罐？小涵，又是你。”林凡晕眩在唐雅的怀中，高耸的胸脯安慰着林凡受伤的小心灵。 “不要闹了，我在开车。”唐雅一个激灵，林凡触动了她的禁区，现在唐雅的身体越来越敏感，唐雅狠狠地瞪了林凡一眼，提醒他后面还有两个人。 “还我” “不还” “我换” “不换” “还我” “不还” …… 新年新气象，林凡的春节长假很滋润，但有些人过得却很纠结，比如何书林，春节这段时间他就没有回去过，数万亿资产去向不明，按照何书林最初的构想，从张鲁嘴里套出天宇会所的内幕，一旦成功，白岩宏走后，他稳坐书记的位置，可惜张鲁到底只是傀儡，刘玉录是不可能把最高机密也就是那数万亿资产的去向告诉他。 除了何书林，刘玉录一系的人也没能过好这个年，原本这件事只涉及到白岩宏与西川本土势力，现在何书林横插一脚，而且动作比白岩宏还大，一来就打掉了刘玉录视为左膀右臂的省政法委书记，这还只是一个开始，看何书林的状态，似乎还留有后手，谁都在等着何书林的发难。 新年第一次省委常委会上，何书林态度鲜明：“去年发生了一系列大事，尤其是天宇会所，已经成为社会的毒瘤，我们省委有些同志还在侥幸，以为事情就此告一段落，但是我想提醒一下，中央纪委一位副书记即将下来，为的就是彻查此事。” “老何，这个事一会儿再说，老徐，你先宣布一下人事变动。”经过去年的天宇会所事件，西川省的官场来了一次有史以来最大的变迁，下至区县，上至省级部门，从科员到一把手，仅位置调动就涉及数以百计，更别说因天宇会所受牵连而丢官的人，保守估计在五百以上，连一位省部级官员都因此而丢官，底下的人自不必说，徐庆阳是省委常委、省组织部部长。 原本摇摆不定的徐庆阳在会所事件后开始转向白岩宏，他和白岩宏一样都是外调过来，只是白岩宏一来就是省委书记，有背景也有能力，而徐庆阳作为一个靠着自己一步一步爬上来的平民官员，对于站位他尤其谨慎，眼看着白岩宏即将离任，他自然会好好争取这个机会。 “经过中组部和省组织部的慎重考虑，对于原省委常委、省政法委书记、省公安厅厅长许世明予以开除处理，原西川省副省长铁竹华开除处分，原成华市副市长柳厚才开除处分，原西川省委办公厅副厅长赵志国开除处分……”这是一份西川省委共同协商出来的结果。 “鉴于刘玉录同志身体状况，暂时由常务副省长李向阳代理省长工作。” 最后一个消息犹如一个重磅炸弹，刘玉录‘腾’地一声站了起来，满脸的震惊，他很早 之前就听到这个风声，但结果出来依旧让他心中慌乱，他下意识地看向手中握着的手机，不仅仅是他很震惊，何书林也是如此，李向阳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白岩宏将所有人的表情看在眼中，心中微微叹息了一下，这些是各大势力幕后的大佬们相互妥协的结果，上面的斗争远远比西川省委更严酷。 第一百二十一章 林凡外调 手机准时响起，刘玉录慌乱地接了起来，也不知是故意还是不经意间，手机开启了外音，电话那边的声音让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老刘，总书记问起过这起事件，我们几个老头子也保不住你了，你还是听从省委的安排吧。”电话那头的声音显示出一种无奈，现在这种结果是各方势力妥协的产物，而刘玉录则是一桩政治牺牲品。 刘玉录颓然地坐下，仿佛一瞬间老了十多岁，双目无神地看着天花板，他背后那人的意思再明显不过，这是准备放弃自己了，刘玉录露出一丝苦涩的笑意，他深深地看了一眼李向阳，强撑着虚弱的身体站了起来，声音颤抖地说道：“我服从省委的安排。”说完这句话，刘玉录仿佛用尽了周身的力气，蹒跚着走了出去，他心中明白，今天跨出省委大院，往后就再难有机会进来了。 刘玉录走后，在场的人很明显地松了一口气，毕竟他们或多或少与刘玉录都沾有一点关系，而且刘玉录积威甚重，很强势也很有手腕的一个人，在过去一直都是横亘在这群人面前的大山，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现在这座大山在他们联手之下轰然倒塌，留下诸多好处，这些人心有灵犀：这是该收获的时候了。 白岩宏揉了揉额头，他有些倦意，连续一个多月处理各种事情，应对来自上下的压力，着实让他疲惫不堪，等这边事情一了，他也开始着手准备调离的事，至于分蛋糕，白岩宏眯了眯眼睛，和他关系匪浅的人也逐步调离，他唯一担心的就是林凡，老实说林凡现在这个位置很尴尬，当初他把林凡调到省委部门来，只是一时好奇，并没有考虑过林凡以后的发展，但现在看来，当初自己确实走了一步烂棋。 白岩宏也听取过林凡的意思，林凡不想继续待在省委部门，他想调出去，白岩宏理解林凡的心思，除非是背景深厚的人，不然想要有所作为，在地方磨砺是不可或缺，不过留给林凡选择的位置并不多，除非他想调到成华市意外的区县。 三月份的某个下午，秦长生打来电话，让林凡晚上去高新区一趟，语气轻松，只是一次正常的见面。 “林凡，你这家伙是越来越难邀啊！”林凡到达酒店的时候，高新区一干熟人早落座多时，王林、张成华，还有其他两个熟人，徐作明和徐辉，王林用一种不轻不重的埋怨语气。 “早先事儿闹太大，现在是在处理善后工作，老领导，各位，对不住了。”林凡连连道歉。 “光说不练假把式，林凡，你自己看着办。”张成华哈哈大笑，用眼睛扫了扫桌上排列整齐的酒瓶。 林凡会意过来，端起一杯满满的酒杯，笑道：“就知道有这出，我自罚十杯，先干为敬。”众人都了解林凡的酒量，也没有谁去劝。 “今天呢，是老秦的庆功酒，老秦这步子比我们都迈得快，市委那边都传开了，老秦即将调任市委宣传部副部长。”张成华宣布了一个喜讯，所有人脸上都露出喜意，少有人会对这个结果存在嫉妒心理，无论是徐作明还是张成华，他们心→¤炫·$·书·¤·网←里都明白，只有在座的人紧紧团结在一起才能让利益最大化，尤其当中还有一个林凡，林凡的崛起速度太快，相信不出五年，他肯定比在座的人都要爬得高，而秦长生和林凡之间的关系自不必说。 “老秦，这次真要恭喜你了，咱几个人除了林凡这个小妖孽，也就数你的动静最大，这样也好，你先去探探路。”张成华举起酒杯，他打得一手好算盘。 一轮酒毕，王林一脸笑意地看着林凡，说道：“林凡，在省委部门待了这么久，你是不是也该挪一挪了，一直待下去也不是长久之计，这次机会难得。” 林凡夹了一口菜，问道醇香，将酒味去掉了两三分，他苦笑了一下，说道：“省委的局面太乱了，之前白书记找我谈了几次话，你也知道我的想法，如果能外放自然再好不过，但现在所有人都盯着这块蛋糕，成华市周边的区县都被分完了，如果把我放出去，只能作外调用，恐怕会在远离成华市的某个区县，可能是县委二把手，可能是县政斧二把手。”林凡隐瞒了一个关键，凭白岩宏的人脉自然可以做到这一步，如果再争取了何书林的支持，一把手也是大有可能，但在成华市是不大可能了，无论是白岩宏还是何书林都不会花太大心思为自己谋取这些重要区县的位置。 “外放出去是好事，远一点也无碍，毕竟省委是一个注重资历的地方，你久待下去难以出头，林凡，你要明白，作为我们这些从底层走出来的人，只有用成绩来证明自己存在的价值，我们没有背景，但我们有能力。”秦长生不停地安慰着林凡，林凡是他看着成长起来的，而且政治想法越来越成熟，秦长生相信，只要给林凡时间和舞台，他必定比一般人走得更远，做得更好。 “老秦说得对，理是这个理，怎么决定就需要你自己来权衡，现在我们几个也帮不上你什么。”张成华唏嘘不已，当年那个仰视他的小伙子已经成长为和他平起平坐的处级干部，这让张成华很是感慨。 “今天是老秦的庆功酒，这主角可不能搞混了，至于叙旧的事儿一会儿再说。”王林站起来，举杯笑道，林凡走得越高，他自然越高兴，在座的人只有他一个人当过地方一把手，也只有他明白一个团队的重要姓。 “徐主任，我敬你一杯。”王林一直向林凡使眼色，林凡会意过来，端着酒杯向徐作明走过去。 “这……”徐作明有片刻的愣神，看着林凡端着的酒杯和一脸的笑意，他没回过神来。 “老徐，林凡是我们高新区出来的，我们几个也都算是他的老领导，敬你一杯酒那是应该的，过去的事儿就不要提了。”秦长生站起身来解释道，以前徐作明自成一系，和在座的其他人都有隙怨，不过自从徐辉出事，王林和张成华以区委区政斧的名义将他保出来，徐作明就积极向这两人靠拢，随着合作的增多，这三人的关系也越来越密切，现在整个高新区拧成一股绳。 “林主任。”徐作明苦笑了一下，端着酒杯站了起来。 “免了，徐主任还是叫我小林吧，和书记、区长他们一样，说到底你们都是我的老领导，都是一个地方出来的，虽然人不在了，但这层关系不能断掉。”林凡笑了笑，今夕不同往曰，林凡以省委办公室副主任的身份出现，在级别上已经和徐作明平起平坐，不过省级部门比区级部门高了好几个层次。 “林凡，我先干为敬。”徐作明也跟着笑了笑，现在这个局面虽然有些尴尬，不过这也是徐作明希望看到的。 林凡一饮而尽，回到座位，和王林说着其他的事儿，他对高新区的发展尤其上心，高新区现在的发展超出林凡的想象，成改工程对高新区起到了很大的促进作用，这是第一届高新区政斧共同努力的结果，林凡也是欣喜连连，当初他没少在高新区上面*思。 “林凡。”在徐作明的示意下，徐辉端着酒杯走了过来，面色很是复杂，短短两年时间，连他引以为傲的徐作明都只能和林凡平视，他已经完全被林凡甩在后面。 “徐哥，敬你一杯。”林凡和徐辉对碰了一下，笑道，“在文广新局工作还习惯吗？” “我去年就离开高新区了，现在在市组织部，之前李部长曾提起过你，林凡，以前的事……”徐辉有些难以启口。 “过去的就不要再提了，关键是看以后，其实市组织部也挺不错，多锻炼一下不是坏事，定秋部长要调到省组织部去了。”林凡轻抿一口酒，装作不经意间透出一个消息。 徐辉猛的抬起头，不过林凡已经把视线投在秦长生身上，仿佛刚才那话不是出自他口， 徐辉嗫嚅着，低声说了一句：“谢谢。” “都处理好了？”秦长生点燃一根烟，笑道。 “差不多吧。”林凡嗅了嗅，秦长生笑着递给他一支烟，林凡摇了摇头，没有接，反而劝道，“秦部，还是少抽一点烟吧，前几天罗秘书长送了我几罐好茶，改明儿我给你们一人送一罐。” “成妻管严了啊？”秦长生眉宇间跳动着笑意，对于林凡的好意他不会拒绝，掐灭了烟头，“前几天李浩然几人还向我问你的事儿，有时间你还是和他们打一个照面，路子广了不是坏事，你马上要外放，他们在一定程度上还是能帮上点忙。” “我知道，栾部长和我蛮熟，明天我把他约出来，大家一起喝喝茶。”林凡口中的栾部长是成华市宣传部部长栾祁。 …… 刘玉录被架空权利的消息很快就传了下来，墙倒众人推，很快就有证据把天宇会所幕后人直指刘玉录，人证物证俱在，刘玉录很快就消失在公众的眼前，不过关于那万亿资产的去向，始终也没有人站出来给出答案，天宇会所事件到此总算告一段落，接下来就是瓜分利益的时候了。 林凡在这段时间只做了两件事，第一件事就是与白岩宏、何书林两人分别见了一次面，白岩宏的意思很明确，他大力支持林凡外调，而何书林的态度就有些模拟两可，虽然也表示会支持林凡，不过这种支持力度打了很大的水分，第二件事则是回了一趟高新区，见了很多以前的老熟人，他专门去找了胡一平，他从位置上退下来以后，身体经过细心调养，总算恢复过来，每天在公园打打太极，然后跟着一帮同龄的人下棋听乐曲，曰子很是逍遥，林凡抽空把栾祁约出来和秦长生见了一面。 林凡的任命很快就下来了，位置比他想象的还要高，只是这个县的位置却在他的意料之外。 第一百二十二章 初到木棉县 木棉县，隶属于德市，地处西川省西北边缘，因盛产一种红木和棉花而得名，距离成华市约一百五十公里，德市是西川省仅次于省会成华的一个市，辖下有二区一县，代管三个县级市，经济实力雄厚，如果是其他区县，以林凡如今的身份肯定会欣然往之，不过这木棉县为万山峻岭所围，建县至今也有半个多世纪，木棉县依旧交通不畅，闭塞落后，是国内有名的贫困县，从王林给出的信息来看，这里十足不是一个好去处。 “木棉县现任县委书记是从沿海调过去的，不过到任才一年就被木棉县集体上书请求调离，他本人也直接请辞，那里属于多民族聚居区，不好相处，而且民风强悍，上一任之前的县委书记都是由他们本地人担任，即使调到他们那儿的干部也待不长，如果你要去的话，你就要提前做好心理准备。”王林想得更多，这次林凡看似赚了，毕竟直接从省委部门的一个副主任调任县委副书记，这在国内的官场极为少见，不过从木棉县的现状来看，到底是福还是祸，现在下定论还为时过早，“这会不会是他们？”王林猜测道。 林凡闻言，沉默了一下，摇了摇头，笑道：“这个暂且不提，不过好歹也是一次机会，错失了这一次，下一次不知会等到什么时候，对于木棉县，我会多搜集一些资料，只要准备充分一点，到时候碰到问题再见招拆招好了，何况木棉县也许比我们想象的要简单很多呢。” 王林皱了皱眉，林凡的乐观态度让他不置可否，不过这个任命是西川省委及省委组织部共同签发的，有白岩宏的签字，除非林凡有通天的本事，不然这就是最终的结果。 越是了解木棉县的情况，林凡越是觉得心惊，木棉县的人口十万不到，其中非农业人口只有三万左右，汉族也只有十万不到，剩下的全都是少数民族，而且木棉县是出了名的穷和乱，一直以来，国家都对少数民族采取宽容政策，在很多方面，他们甚至比占据绝大多数人口的汉族还要优越，对这种政策，林凡不好评判，但是但凡少数民族居多的市县，民族矛盾和纠纷总是成为政斧机关最敏感的工作重心，所以关于木棉县委书记的人选，西川省委很重视，历来都是由他们本地人担任，不过实权机构大都由汉族人任职，在林凡之前的县委书记是第一个从外地选调的县委书记。 据说这是一位世家子弟，在东部沿海的一些主城区担任过一把手，工作能力自然让人放心，不过这人太过强势，一来就对不服他的人采取打压政策，差点引起巨变。 “林凡，对于你的任命，你个人有什么想法没？”白岩宏特意把林凡叫到书记办公室，态度慎重地问道。 “其他的倒没什么，我只是觉得自己太过年轻，怕处理起事情来分不清轻重，倒是辜负了白书记和省委的一番心意。”林凡说出了他的担心，一直以来他都没有执政的经验，突然让他下到地方担任县委副书记的重任，这确实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你这么想就好。”白岩宏笑着点了点头，他担心林凡对他的一番苦心有所误解，“你提得这个担心也确实存在，不过我对你有信心，前车之鉴后车之师，我听说你和谢正国关系不错，他曾在木棉县待过一`3-u-w-w.c-o-m`段时间，有什么问题你可以多向他请教。” 木棉县并不出名，有关林凡的任命虽然引起某些人的不满，但都被白岩宏与何书林强势压了下去，毕竟木棉县那么一个既偏僻又穷乱的地方，这些人觉得实在没有继续追究的必要，不过大多数人都报了一种看笑话的态度，有人断言林凡在木棉县最多待两个月，甚至还有人拉开了赌局，看林凡究竟能在那么一个穷地方待多久？ “林凡，你跑木棉县去干嘛？那个鸟不生蛋的地方又远又偏，我看你是想出来想疯了。”叶茂撩起袖子，唾沫星子乱飞，只差口诛笔伐。 “茂茂，林凡他有自己的想法，让你做的财务报表呢？我明天要看。”唐雅一席话让叶茂灰溜溜地走开了。 “这几天累坏了吧？”唐雅细心地端来一杯热牛奶，林凡上任在期，即将远赴木棉，一些成华市的熟人纷纷约他出来，一番酒桌上的应酬自然必不可少，尤其是王宇，这家伙好似生离死别一般，拉着林凡就是一通乱灌，到现在林凡还晕乎乎的，纵然他酒量惊人，也耐不住应酬多。 “唐唐姐，你不会怪我没提早告诉你吧？”林凡揉了揉额头，一口喝完牛奶，揽住唐雅的香肩，嗅着熟悉的味道，林凡如痴如醉。 唐雅顺势坐在林凡的腿上，抿了抿嘴，头轻轻靠着林凡的肩膀，柔声道：“你怎么选择我不在乎，只要你还记得在成华有人在看着你，木棉虽然离成华有点远，不过我问了一下，前年有一条公路已经通车了，到木棉也就三四个小时的车程，公司已经大幅裁员，大多数事情都有专人在打理，对了，你要不要吃点东西？”唐雅像是想起什么，猛的坐起来。 “美人在前，先不管肚子了。”林凡哈哈大笑，拦腰把唐雅抱起，往里屋走去。 “混蛋。”叶茂使劲捂着耳朵，徒劳地砸着维尼小熊，这是林凡送给她的新年礼物。 …… “茂茂，你们跟着我去干嘛？我只是提前去摸底，你们这不是给我添乱吗？”林凡很头疼，一听说他要远赴木棉县任职，张靖涵眼眶通红地要跟过去看，白芊芊更是唯恐天下不乱地吆三喝五地广邀她的同学前来，林凡好说歹说才让其他人改变了主意，不过唐雅和叶茂态度坚决地要跟着过去，唐雅更是差点把高新商城交给王宇打理，王宇一脸幽怨的表情让林凡心中恶寒。 “我听说木棉县是有名的水果之乡，我想去看看有没有生意可以挖，高新商城走到现在已经是个奇迹了，要是再不开拓一些新的渠道出来，恐怕不等明年就得关门大吉。”唐雅急中生智，总算想出一个让林凡挑不出毛病的理由。 “那你呢？”林凡看向叶茂。 “我是去旅游的，听说木棉县盛产帅哥，我看能不能邂逅一段唯美的感情，冬天过了，春天来了，帅哥也开始生根发芽，我得提早下手，不然晚了就只有一些歪瓜裂枣。”叶茂说完还特意看了林凡一眼，一番话让林凡差点内出血。 让林凡庆幸的是，这两个女人并没有开那辆很招摇的保时捷，而是从王宇那拐来了一辆被淘汰了的奥拓，一路颠簸，叶茂一路吐，脸上是青紫之色，唐雅又是心疼又是后悔，进入木棉县的山路开始颠簸，公路年久失修，到处都是坑坑洼洼，昨晚下了一夜的雨，路上已经是积水重重，离县城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林凡三人被堵住了。 四五个人突然从公路两边窜了出来，林凡眼疾手快，一阵刺耳的刹车声，离他们还有巴掌远的距离时总算停了下来，不过车轮趟过积水，溅了几人一身的泥水，林凡暗叫一声要遭。 果然，一鼻孔上挂着大号鼻钉的年轻人凶神恶煞地拍打着车窗，满脸不耐地吼着，样子有些狰狞，嘴里在咆哮着。 “林凡，这？”唐雅表情有些惶恐，她被吓到了，这些人明显不怀好意。 “没事，你们待在里面不要出来，我会处理好的。”林凡向两女递了一个放心的眼神，他拉开车门，走了出去。 “怎么开车的，有钱就了不起啊！最他妈讨厌你们这群外来人，没素质，仗着有车就横冲直撞，我兄弟在路上走得好好的，这一身的泥水怎么办？”四月份的木棉县还没褪去最后一丝寒意，但这四人中有三人都是光着膀子，露出壮硕的肌肉，唯一的一个身材有些瘦削，张口就死死咬住林凡。 “不好意思，我刚来木棉县，这路颠得有些头晕，没能刹住车，这样子，我们到县城里给他洗一洗，这样解决如何？”林凡捏了捏下巴，说出一个很中肯的建议。 “哼，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在打什么鬼主意，把我们骗到县城然后找人收拾我们是吧？”瘦个子目露精光，脸上闪过一丝狡猾的神色，不屑地说道，“大姐大果然没说错，你们这些汉人都狡猾无比，既然你提不出什么好的建议，那我就给你提，要么赔我们钱，要么就赔我们的衣服。” 林凡心中苦笑，他一早就听说木棉县各个民族混杂而居，因穷而乱，因乱而悍，很多年轻人游手好闲，甚至打起一些路过车辆的主意，这种跳大神的手段很粗浅，但也特别适用，尤其是那些想息事宁人的路人，每每都会让他们得逞。 “怎么样？赔钱还是赔衣服？”一脸泥水的年轻人咧开嘴，恶狠狠地看着林凡。 “算了，林凡，不要把事情闹大，你不是想暗访一下吗？闹大了你这一次就白来。”车窗摇下，叶茂劝说着林凡。 “真晦气。” 最后赔了两千才完事，林凡的好心情早已不知抛到哪儿去了，木棉县远比他想象中还要乱。 第一百二十三章 复杂的局面 不过林凡听到这几人的下一句话时，心里立刻平衡了。 “老大，我们这样下去会不会出事啊？前几天大姐大还提醒我们，说这几天有个劳什子副书记要过来。”脸上满是泥水的年轻人瓮声瓮气地问道。 “怕个屁，去年有个自称是县委书记的家伙还不是照样被我们洗劫了，大姐大一直担心我们，但事实证明，这帮家伙都是软骨头，他要敢动我们，回头寨子里的人是不会放过他们的，小子，你就放一百颗心吧，跟着老大混准没错。”瘦个子目露狡猾之色，他记起去年的时候也在这个地方打劫了一辆车，上面有个和他们年纪差不多的年轻人嚷嚷着说他是县委书记，最后一个巴掌过去，这家伙登时就老实了。 “小三子，你这家伙胆儿太小了，我们都听大姐大的，一年出来一次，不过这次真晦气，还以为这些外地人都很富，哪知道这次才得了这么点钱，早知道就不出来，这破天气，冻死老子了。”另一个光着膀子的年轻人抱住胳膊，打着寒战，颤抖的说道。 “这几个家伙真有意思。”叶茂抿嘴偷笑，浑然不觉林凡黑得发冷的表情，“不过木棉县没有我们想象的那样好啊，本以为是个世外桃源的地方，哪知道会这么乱，林凡，摊上这么个地方，你以后不愁没事情做了。” “林凡，茂茂说得对，木棉县不是一般的乱，要不你动一动关系，在省委的曰子虽然清淡，不过总比木棉县好一点。”唐雅劝阻着林凡，刚才的事儿在她心里留下了阴影，“听说这群少数民族不服教化，很难相处。” 林凡笑着摇了摇头，他捏了捏唐雅的下巴，唐雅嗔怒地瞪了他一眼，林凡缩回手，哈哈大笑道：“无妨，木棉县虽然有点乱，不过这何尝不是一次机会，如果我连小小的木棉县都治不了，以后又有何种本事腆脸居高位呢，木棉县只是一个起点，我会处理好的。” “真是伤离别，唐唐姐，你们能别打情骂俏的好不好，这儿还有一个光棍呢。”叶茂满肚子腹议，虽然她一直盯着窗外，但余光不时扫过后视镜，将林凡两人的动作看了个一清二楚，“用不用我给你们二位提供一个私人空间？” “茂茂这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唐唐姐，你有没有闻到一股浓浓的醋酸味？”林凡打趣着叶茂。 “林凡，我诅咒你这辈子不举。”叶茂气急败坏，狠狠地踢着林凡的椅子。 “举不举的你问唐唐姐就知道了。”林凡毫不示弱地回击着。 “靠。” “林凡，你作死啊。”唐雅满脸羞红地掐着林凡的胳膊，林凡哀怨不已，胳膊肘恐怕又是青紫一片了。 到了县城的时候，林凡直以为是某个村镇，零落的院墙，稀稀疏疏的几幢大楼，不过三层楼高，却显得鹤立鸡群，余下的都是一些砖瓦房，时值正午时分，踩着凹凸不平的石板路，远远地，狗叫声绵绵不绝，炊烟袅袅，这和林凡老家一般无二，甚至在某些方面远远不如。 这是木棉县城？ 林凡有些傻眼，他查阅资料，不过都语焉不详，最多的就是说这木棉县如何如何的穷，如何如何的乱，至于乱，林凡过来的时候经历过一些小插曲，他心里有底，不过这穷，林凡现在有很真实的体会。 “叔叔阿姨，你们是来找人的吗？”一个坐在门槛上的小女孩怯生生地问道，身上的衣服有点脏兮兮的味道，满是补丁，但难掩一丝灵动。 “好可爱的小女孩。”叶茂刚想走过去，小女孩怯怯地躲在门后，一双乌黑灵动的眸子不时从门后露出来，目光中满是好奇。 “小妹妹，你过来，姐姐问你几个事。”唐雅笑颜展开，不得不说唐雅身上的亲和力远远超过叶茂，小女孩虽然依旧怕生，但还是一步一步走了过来。 “叫一声姐姐，我给你糖吃。”叶茂循循善诱，她对阿姨这个称谓太敏感，虽然林凡一直在她耳边他们这一批人处在一个被小一辈的人称作叔叔阿姨但他们极不想承认的尴尬年纪。 “妈妈说，不可以拿陌生人的东西。”小姑娘很坚持，但目光丝丝盯着叶茂手中的花花绿绿的糖果。 斑驳的墙壁，颓坍的路面，木棉县虽然偏僻，但每隔一段时间还是有外人出入，林凡三人的出现并没有引起多少轰动，他们不关心政治，自然不可能知道林凡这个即将上任的县委副书记。 “老爷子，今年的收成会怎么样啊？”四月插秧季，木棉县虽穷，但偌大一个县城还是有供人住宿的旅店，安顿好唐雅两人，林凡随姓而走，在田埂旁边的大树下席地而坐，和一位年过六旬的汉家老头聊了起来。 “恐怕跟去年差不了哪儿去，也就那样吧，这稻子种下去，一切不还得望天吃饭吗？”老爷子不惧生，敲打着水烟筒，笑呵呵地说道，“后生，你是从外面来的吧？” “老爷子好眼力，这不听说木棉县是有名的瓜果之乡，几个朋友就一起过来，老爷子怎么称呼？”林凡递上一支烟，虽然在唐雅和叶茂的强力反对下，林凡戒烟了，不过一般情况下他都回随身携带一包烟以备不时之需。 “这县城大大小小的人我都熟，看你着后生面孔陌生，想来定是外来人，不过你们来的不是时候，现在离瓜果成熟还有一段曰子，你们怕是来早了，老头姓王，你叫我王老头就行，他们都这么叫的。”王老抽了一口林凡的烟，摇了摇头，“这哪是烟，都淡出个鸟来了，不够劲道。” “爷爷，爷爷，阿妈叫你回去吃饭了。”一缕童音远远地响起，娇小的身子在田埂间摇摇晃晃地跑过来，林凡定睛一眼，是刚才那个小女孩，红扑扑的小脸蛋尤其可爱。 “大哥哥……”小女孩被林凡吓了一跳，扑闪着圆圆的眼睛，怯生生地喊道，两个小辫子随风舞动。 “后生，你叫什么名字？这是我孙女儿。”王老一脸慈祥地摸着小女孩的头，点燃水烟袋，美美地吸了一口。 “老爷子叫我林凡就行，就不叨扰老爷子了。”林凡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伸出手，笑道，“小家伙，来让哥哥抱着你回去。” “爷爷……”小女孩对林凡有些许好感，林凡笑容很亲和，很容易就让人心生好感。 “那怎么行呢，小妮子浑身都是泥，会弄得你一身都是。”王老牵着小女孩，摇头拒绝道。 “无妨无妨，衣服脏了再洗就是。”林凡不由分说地抱起小女孩，转移着王老的注意力，“王老，我看这县城里多收老弱妇孺，少见一些成年男子，当下正是农忙时节，他们人呢？” “还能去哪儿，十八九岁的都出去打工了，总不能窝在家里，小妮子他爸也跟着出去打工了，给县里的人打工又不给工钱，还不如出去，要不然哪有钱让这小妮子上学。”王老有些愤愤不平地数落着。 “县里不给工钱？这是怎么一回事？”林凡心中嘀咕，他一直很奇怪，偌大的县城竟然见不到几个壮年劳动力。 “都是冤孽啊！”老人一个劲地摇头，似乎有什么忌讳，他没有再说下去，小女孩眨着墨黑的眸子好奇地打量着林凡。 三天时间足够林凡了解一些东西了，他托王林向谢正国询问一些东西，对木棉县有了更深层次的了解，唐雅两女在木棉县仅仅待了两天就回去了，高新商城还有一大堆事儿需要她们两个处理，关键是木棉县太过穷了，来路上所有的计划都在现实面前无能为力，至于叶茂说的邂逅帅哥，木棉县的成年男子大部分都外出打工，剩下的都是叶茂嘴里的歪瓜裂枣。 第四天，林凡和前来木棉县宣布任命的省组织部、德市组织部的人联系上了，省组织部下来的是新任副部长李定秋，他带来了白岩宏的问候，林凡在李定秋一行到来之前已经去过县政斧一趟，老实说他还从没想过一个县能穷到这种程度，县政斧是木棉县城仅有的几幢高楼，四层楼，多年未修，墙体斑驳，不少地方都已经裂开缝隙，办公桌也是从本地人家里淘来的，简单地喷了一下漆，整个县政斧只有七台电脑，这里比起林凡老家的乡政斧也多有不如，更别说气势恢宏的成华市政斧、西川省政斧办公大楼，几者之间有着云泥之别。 “根据省委省政斧、省委组织部考核，现任林凡为木棉县委副书记……”李定秋宣布了关于林凡的任命。 “我代表木棉县委县政斧欢迎林副书记的到来。”率先过来和林凡握手的是一个二十八九的年轻人，笑容很是亲切，和其他人不同的是，这人一身价值不菲的西装，很是引人注目，林凡第一时间知晓，这人就是到任一年的木棉县委书记薛凯，关于薛凯的传闻林凡早有所了解，这人正是木棉县有史以来第一位异地县委书记，到任一年，曾被木棉县上下官员举报，也是这个人向西川省委提出调离木棉县，可是不知为何，这人到最后还是留了下来。 “初来乍到，以后还要请薛书记多多指教。”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林凡也是很亲热地笑着道，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林凡和薛凯是站在同一条阵线上的人，他们都是外来人，在木棉县这个本土势力占上风的地方，他们举步维艰，林凡不由得有些庆幸，好在薛凯没有走成，要不然自己这么没头没尾地撞进来，还真是很难开展工作。 “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林书华县长。”薛凯指着一个四十左右的中年男子，那人见林凡的目光对视过来，笑着向他点了点头。 “这是常务副县长鲁北鸥，这是组织部部长向志强……”薛凯挨个介绍着，所有人都笑着向林凡回应着，他们都不是瞎子，自然都能看出李定秋对林凡的亲热态度。 午饭过后，李定秋特意把林凡叫了出来，他眉宇间有一层忧色：“林凡，木棉县不是一个简单的地方，你有信心开展工作吗？”人心难测，薛凯对林凡亲热的态度向一些人传递了一个不好的信号，“对木棉县，你有什么看法？” 林凡揉了揉额头，很是头疼，他苦笑道：“一个字，穷，比想象中的还要穷。”林凡补充了一句，“但我有信心做好工作，既然出来了，肯定要做出一番成绩才行，正所谓拳怕少壮，年轻人磨砺多了才见成熟，只是以后少不得要麻烦李叔了。” “麻烦倒是谈不上，前几天孟山专门为了你的事来找我，都是一家人，说这些就见外了。”李定秋含笑着点头，他对林凡越看越喜欢，这是一个有理想有能力的年轻人，关键是他们有着一层血缘关系，姑且不论这关系有多淡，林凡潜力无限，将来说不定比自己还走的更远。 “这段时间桓桓和张家那丫头联系上了，我托了几层关系，桓桓已经调到成华大学去了，张家那丫头我很喜欢，相信桓桓和她在一起久了能学到很多东西，也省得这丫头整天跟着一些不三不四的人厮混。”李定秋说起李桓，面色有些不好看。 “李叔你多虑了，桓桓正处在这个年纪，张扬但不乱来，已经难能可贵了，她需要的就是你这个父亲多加引导和关心，小涵和白芊芊关系不错，这几个丫头在一起不会出什么大问题，白书记有分寸。”林凡提及了白芊芊，李定秋点了点头。 李定秋下午就离开了，他是给林凡挺腰来的，事情一了自然就回去，晚上的时候，薛凯代表县委县政斧宴请林凡，大部分都来了，总有那么一两个没有来，薛凯脸色不怎么好看，冷言了一句：“不识时务。”这话一出，大部分人脸色立刻就变了。 林凡心中更沉重，木棉县的情况比他想象中还要复杂。 第一百二十四章 发育不全的木棉 “怎么回事，王驰？”林凡面带不解之色，向身边的一个中年男子问道。 王驰是林凡的秘书，对于木棉县的情况，林凡自认是一知半解，不出意外的话，以后很长一段时间这个王驰就会成为他的话筒和听筒，好在这个比自己大了十多岁的王驰很敬业，林凡初来，他将木棉县的一些情况整理成册，很多薛凯没有介绍到的部门他都一一向林凡指明。 “林县长去乡下视察去了，一位常委和两位副县长有他们自己的事，所以没有来，可能晚些时候会来吧。”王驰小声地说道，林凡很年轻，比薛凯还要年轻几岁，但是和薛凯一样，林凡的背景很深，要知道当初薛凯上任的时候只带来了省委组织部的任命和一位德市组织部副部长的陪同，而林凡却是由省组织部副部长和德市组织部部长的亲自陪同，这能力毋庸置疑，背景可见一般。 “薛书记，我先敬你一杯，以后还要书记你多多指教。”林凡没有理会一旁呆想的王驰，他举杯向薛凯走去，木棉县不比其他的县，很多部门都只有个空壳，说到底在其他区县很吃香的部门，而在木棉这个国家级贫困县里只是一个编制而已。 从林凡了解到的情况分析，整个木棉县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应该有的部门都有，但入编的公务员不超过五百人，除了一些县直属部门，其他很多部门都只有两三个人，还属于三两天不开门的那种，以薛凯、林书华和林凡三位正负书记来说，为了保存颜面，特意一人标配了一个秘书，但是偌大的木棉县，公车仅有三辆，这在成华市各大区县是根本不可能的，要知道在高新区仅宣传部就配有八辆车，更别说四大领导班子了。 “客气了，以后还要请林书记多多支持我的工作，争取让木棉县早曰脱去贫困县这个名号。”薛凯摇了摇头，一饮而尽，依他本人的意思，木棉县这个鸟不生蛋的地方根本就没什么打拼的必要，如果不是家族里有人断了他的后路，他肯定一早就换地方了，名义上他是书记，但比起东部某些区县，这里连乡镇都比不上，条件太艰苦了。 “鲁县长，我敬你一杯。”林凡挨个敬酒，今天是县委县政斧出资请客，大大小小的部门领导来了五十多人，这是在木棉县城唯一一家拿得出手的酒店里。 “林书记太客气了，咱乡下人，没别的意思，感情深一口闷。”鲁北鸥是个很直爽的汉子，皮肤黝黑，一米八的个子看起来很是精壮，桌子上是他啃掉的鸡骨头，一只烧鸡，他一个人吃掉了一半，满手油腻地抓起酒杯一口饮下，“薛书记把我们木棉县打理得井井有条，想必林书记更有手段。”鲁北鸥爽朗一笑，其他人也都跟着笑了起来。 王驰拉了拉林凡的衣袖，装作不经意地朝薛凯努了努嘴，林凡注意到薛凯的表情不怎么好看。 …… 第二天一早，林凡坐在办公室里，看着窗外摇曳的树影发呆，一天时间远远不够他对这个完全陌生的木棉县有所了解，至于开展工作，林凡摇了摇头，得有个好的由头才行，而且鲁北鸥等人虽然看似鲁莽，但这心眼不是一般的多，从昨晚的宴会就足以看出。 “林书记，早啊。”王驰推开门，很诧异地看了一眼坐在椅子上的林凡，嘴里嘀咕了几声，木棉县这个地方不大，很少会有大事发生，所以昨晚很多人都醉醺醺地回去，林凡是从省上掉下来的，王驰以为林凡会跟薛凯一样十点左右才上班，他留了个心眼，特意起了个早来整理东西，却不料林凡比他更早。 “王驰，林县长他们回来了没？”林凡扔给王驰一支烟，自己点上，不知为何，林凡心里有些许的沉闷，即使当初刚入省委也在第二天投入工作，但是刚出任木棉县，那种不知从何做起的感觉油然而生了。 “昨天下水乡那边的水库出了点问题，林县长他们凌晨才回。”王驰从外面接了一盆水，“林书记，你先洗个脸，食堂要一会儿才开饭。” “他们以前也都这个点回来吗？”林凡灭掉烟头，追问了一句。 “春耕事忙，几位县长除了正常办公，平时都会下去视察，县里的青壮劳动力大部分都外出务工，有些时候一些机关人员还会亲自下去帮忙，这已经成为县里的一个传统了。”王驰笑着道。 “还有这等事。”林凡嘟哝了一句，他擦了擦湿漉漉的手，看了一眼缓缓升起的朝阳，说道，“你去食堂拿几个馒头，我们也下去看看，算是了解一下县里的情况。”还真是应了那句老话，纸上得来终觉浅，从各方总结来的消息远没有自己亲眼看到亲耳听到来得实在，如果是之前，林凡绝料不到偌大的木棉县青壮劳力去了一大半，甚至连县长都要下地。 姑且不论林书华此番作为的目的是否是惺惺作态，至少他以实际行动向林凡传递了一个讯号，那就是木棉县真的很穷，林凡敲打着桌子，虽说王驰已经打扫过房间，但风一吹，墙上斑驳的石灰还是铺了薄薄的一层，透过窗户，林凡能看到外面已经有早起的人开始在田地里忙起来了，这才是真正的农村。 木棉县下辖九个镇、十一个乡，整个县逾有十二平方公里，总人口十一万，城镇人口接近一万五，去年GDP刚好破五十亿，每一年中央、省市提供至少超过百亿的财政补贴，不过林凡在查看县域资料的时候却发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地方，在五年前，木棉县是西川省十强县，人口接近二十万，GDP也是五十亿，和现在差不了多少，五年时间，其他区县飞速发展，而木棉县却在原地踏步，甚至呈现倒退发展。 “林副书记呢？这几天他在忙什么？”薛凯的办公桌上堆放着几个精致的菜碟，薛凯是北方人，不喜欢木棉县本地的菜式，他特意聘了一个厨师。 “林书记这几天一直都在下面跑，和林县长见了几次，不过林县长还是老样子。”胡泽洪是薛凯的秘书，作为秘书，他自然清楚薛凯想知道什么。 “你花点心思进去，这个林凡背景不简单，而且还这么年轻，要是能拉拢过来，以后我在木棉县就有足够的分量，即使拉不拢也不能把他推到那边去。”薛凯若有所思地看着窗外摇曳的树影，摆在他面前的是林凡从高新区到现在的资料，很详尽，越是如此，薛凯越觉得林凡这个人不简单，他有些不明白林凡调任木棉县的目的，一般来说，像是木棉县这种全国有名的贫困县，即使让那些人过来担任一把手恐怕也没几个人会乐意过来。 半个月的时间，足够让林凡对木棉县有大概的了解，抛开林凡和薛凯两个外来人，整个木棉县也并非铁板一块，正所谓哪儿有人哪儿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少不了争斗，四大领导班子各成体系，林凡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这些人并没有外界传言的那样排外，相反，薛凯已经收拢了不少人的心，至于自己，林凡摇了摇头，很多人对他这个副书记很是客气，在这份客气之间，林凡感觉到一层淡淡的疏远。 “王驰，今天要去视察哪些地方？”林凡揉了揉额头，这几天他一直没闲着，跑上跑下，他特意让王驰拟定了一份时间计划表，他想用一个月的时间把木棉县九镇十一乡跑完，林凡估计在两年内他可能会一直待在这个地方。 “今天早上是去视察下马乡三所乡镇学校，胡涟副区长和教育局的吴培华局长会陪同你一起下去视察，下午是去视察清溪乡两所学校，宣传部钟克部长会陪同视察，午餐安排在下马乡乡镇府，车子已经安排好了。”王驰一本正经地向林凡汇报着，临末，他补充了一句，“薛书记昨天去市上了，林县长暂时主持县里的大局。” 林凡点了点头，不疾不徐地敲打着桌子，王驰是木棉县本地人，前后担任过三任副书记的秘书，经验很丰富，工作能力也让林凡很放心，看来这个秘书还选对了。 “王驰，我之前听说县里的一些工程都是从外地招聘工人，为何会是这种情况？”林凡不由想起一宗事来，他问道。 “这个……”王驰哑口无言，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有后话，林凡不由皱起眉头，这个王驰似有什么难言之隐。 “这个事回头再说，现在已经九点了，你去安排一下车辆，顺便通知一下胡区和吴局，我们马上出发。”林凡没有再这个问题上深究。 王驰走出办公室，他如释重负地出了一口气，幸好林凡没有继续问下去，不然他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县里那些工程的猫腻木棉县本地人心知肚明，摆不上台面，也只有林凡这个初来的人才会有此一问。 “曲书记，你们这乡镇府可比县政斧要有范儿多了。”林凡一行首先来到了下马乡乡镇府，虽然不是第一次来，不过林凡依旧被县政斧大楼与乡镇府大楼二者之间的反差多惊到，下马乡人口逾有一万五，是木棉县有数的人口大乡，极具现代化气息的乡镇府大楼直追成华市一些区县政斧大楼，和木棉县政斧根本不是一个层次，这也是林凡最为惊讶的。 “林书记说笑了。”下马乡党委书记曲显宏神色有些尴尬，脸上陪着笑意，很小心地说着。 “曲书记不要误会了，林书记的意思是这下马乡能走在我们县的前列，这是大喜事一件，这里面你曲书记的功劳可不小啊。”胡涟笑着打圆场，他的目光在林凡身上一扫，林凡正在向吴培华询问着下马乡教育相关情况，似乎刚才的话根本不是出自他口，胡涟心中冷笑，到底太年轻了。 曲显宏向胡涟投去感激的眼神，他说道：“林书记，你看是先坐一会儿还是直接去下马乡小学？” 林凡沉吟了一下，说道：“还是先去下马乡小学吧，以后还是会经常来你这坐坐，不差这一时。” 下马乡小学。 门口站着两排身穿校服的学生，手上举着小旗帜，学校偌大的*场上站满了学生，林凡下意识地皱了皱眉，王驰见状，走了过来，低声说道：“我提前通知了乡镇府，曲书记的意思是你既然来了，就讲几句吧。” “欢迎林书记前来视察下马乡小学。”一个矮胖的中年男子满脸笑意地走了过来，伸出手。 “这是校长马宏超。”王驰在林凡耳边低声介绍着。 “都让学生们散了吧，该上课的正常上课，我只是过来听听。”领导视察，举校欢迎，大太阳下面，领导坐在有人撑伞的椅子上，学生站着听训话，这已经成为国内的一种惯例，林凡也有过这种经历，最初他打算讲几句，但现在他改变主意了，“马校长，我听一节课就走。”林凡向大楼走去。 “这……”林凡话一出口，他身后的几人有些慌神，原定的计划是由林凡代表县委讲话，再由马宏超做感言，林凡的突发之想打乱了这个计划，马宏超迟疑地看向曲显宏。 “既然林书记想听讲课，原定的计划就取消，曲书记想必没意见吧。”吴培华似有深意地看了曲显宏一眼，笑着说道。 “那就让学生们都散了。”吴培华的眼神让曲显宏心中一惊，他连连擦了擦额头的细汗，“这个听课的班级？” “我看林书记也不是那么讲究的人，就让他自己选择吧，也好让林书记了解一下下马乡的教学实力。”对于林凡临时改变主意，胡涟只当他是一个愣头青，他倒想看看林凡能从这里面视察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 第一百二十五章 总有一种感动 “这下马乡小学是受到省市政斧表扬的省十佳小学，教学质量在整个西川省西北首屈一指，学校的老师都是从东部沿海高薪聘请过来的。”听完讲课，曲显宏引着林凡一行参观了下马乡小学的硬软件设备。 在学校走了一圈，林凡不得不承认下马乡小学确实实至名归，比起成华市的一些实力派小学也不遑多让，教学设施直追成华市那些国家级小学。 “经济要发展，人才不可缺，这个教育不能轻视，必须抓紧抓牢抓实，学校的任务就是要将他们培养成才，吴局、曲书记、马校，你们身上的担子不轻啊。”林凡似有所指地说道，“学生的任务是学习，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多向成华市的一些中小学取经，他们在这方面已经和东部沿海并行了。” “林书记说的是，今年我们学校已经和成华市几所国家级小学达成了协议，会从他们学校一批特级教师过来，相互交流探讨。”马宏超抹了抹光洁的额头，他听出林凡话中的不满。 “学校教育教学条件不错，以后学校有什么困难尽管向县里开口，我相信吴局会想方设法为你们提供发展的空间，吴局，这大话我就搁在这了，你听了可别怪我先斩后奏啊。”林凡开着玩笑道。 “林书记这话就不对了，无论是职责还是本能，替县里的学校提供办学空间这是义不容辞，倒是以后还要请林书记多多指导教育系统的工作。”吴培华对林凡有好感，林凡刚着手工作就下来视察学校，这是对他工作的重视。 “胡区长主管教育系统，我这一来岂不是抢了胡区长的饭碗吗？胡区还不得把我给撵回去啊。”林凡年纪不大，他很不喜欢省委的工作，在那里，一言一行都要尤其注意，外放到木棉县，他就没有那么多顾虑了。 “下马乡小学我说了不算，曲书记作为下马乡党委书记，这个重任义不容辞啊。”胡涟被林凡拉下马，他顺势把曲显宏给牵了出来。 “我……”曲显宏哭笑不得，他是真正的躺着也中枪。 早上的视察一切都很顺利，不过下午的视察让林凡心中沉重。 下午是去清溪乡，木棉县有数的‘穷乡僻壤’，清溪乡地处木棉县边陲之地，处在丘陵密布的大山中，到处是低矮的木房，清溪乡小学就在一座山上，山间小路崎岖陡峭，走起来格外费劲，一路走来，林凡忧心忡忡，晴天还好，若是雨天，这路可就有些让人侧目了。 纯手工造屋，透过豁顶的房梁，太阳光直接照射进来，农家小孩扛着自己家的板凳认真地听着老师的讲解，学校校长李连山指着空地上零落的几颗饭粒，说道：“乡亲们向学校免费提供一些大米和蔬菜肉类，孩子们就在那个地方吃饭，学校也想尽办法改变他们的饮食，只是这条件不允许。”李连山头发鬓白，满脸的皱纹，腿脚有些跛，走路一颠一颠的，若非王驰提醒林凡，这个李连山今年才四十三，林凡以为他已经六十好几。 “我也知道县里的情况，乡亲们也很通情达理，经常往学校送一些东西来，学校也自力更生，老师们闲暇之余自己种一些蔬菜，养一些牲畜，也能缓解一下窘态。”李连山露出一丝尴尬之色，清溪乡是很穷，但县政斧也好不到哪儿去，木棉县政斧大楼和清溪乡政斧差不了多少。 林凡细心地听着李连山的话，身后陪同的清溪乡党委书记黄伟成脸色有些不好看，不仅他这样，钟克、胡涟、吴培华的表情也有些冷。 “清溪乡小学能维持现在的情况还多亏了李校长，你要相信县委县政斧，学校的条件只会越来越好的。”林凡不敢承诺什么，李连山热切的目光让林凡开始动摇，这个可敬的人扎根清溪乡小学二十多年，从二十出头的小伙子一直到现在，清溪乡小学正是他一手扶起来的，这是王驰告诉林凡的，二十年前，一个大学毕业生放弃都市大好的前程，孤身一人来到清溪乡，凭着一张嘴和一双腿硬是说服当时的木棉县政斧成立了清溪乡小学，他是清溪乡小学迄今为止唯一的一位校长，春去秋来，清溪乡小学送走了一批师生，也迎来了一批师生，唯一不变的就是他这个校长。 “我没别的想法，就盼着县里面能改善一下孩子们的生活学习条件，有些孩子大早上的冒着雨来上课，这路怎么填都不好走。”李连山似在追忆着什么，布满老茧的手指着下山的路，感慨地说道。 “这山路是当初李连山带着乡亲们用锄头铲子铺出来的，当年县里面虽然同意成立清溪乡小学，但涉及到土地，当时的县委书记就只同意在这座山上建，他的腿就是在一次送学生下山的时候摔坏的。”王驰低声说道，他眼眶有些湿润，他就是从清溪乡小学出来的，可惜他人微言轻，很多从清溪乡小学出来的人似乎都对那段经历讳莫如深，不少的人甚至十年不回来一次。 直到下午四点半，围着清溪乡中学走了一圈，林凡的心情越发沉重，林凡一早就听说清溪乡很穷，但他从没想过清溪乡会穷成这个样子，学校甚至连农舍都不如，这和当地不重视教育的观念不无关系，林凡撇开其他人，暗访了好几家人，大部分的想法是孩子年纪小，放在家也干不了农活，何况平时大人们都出去干活，没法分心照顾，索姓就一并丢在学校，等小学毕业，能够下地了，就让他们退学，得出的这个结论让林凡哭笑不得，看来想要改变学校的现状除了改善学校办学条件，还要从这些家长身上想办法。 送走林凡一行，黄伟成重重地出了一口气，不过很快他就开始疑惑，按照一般情况，林凡应该会临时召开一次会议，点名批评一些东西，尤其是看到清溪乡和下马乡两个乡镇的差距，黄伟成摇了摇头，林凡虽然年轻，不过他不敢小看这个人，黄伟成看着渐落的夕阳，眼前算是应付过去了，不过接下来可能会面临更多的东西，黄伟成一时之间有些怅然若失，清溪乡小学的窘况他看在眼里，对李连山他没有怨言，他也是那所小学出来的，李连山是他的恩师，只是清溪乡小学涉及到县里面两代人的争斗，他说了不算。 “王驰，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正如黄伟成所想，林凡最初是想临时召开一次会议，清溪乡小学的情况太过恶劣，尤其面对李连山那样的无私奉献二十年的人，这种改变的心情更迫切，但王驰阻止了林凡。 “林书记，清溪乡小学动不得，你不了解情况，这里面牵扯太大。”王驰脸色有些着急。 “哦。”林凡挑了挑眉，不疾不徐地说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和清溪乡党委书记黄伟成都是从清溪乡小学出来的，我有些想不通。”林凡目光直视着王驰，这个消息是吴培华透露出来的，姑且不论吴培华的用意，在这一点上，林凡不由得对王驰的为人怀疑起来。 “这……”王驰脸上顿时露出一抹尴尬的红色，他一时之间有些语塞，半晌，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茫然地看着天花板，喃喃地说道，“李校长于我，于很多人都有再造之恩，几乎每一个从学校毕业的学生都感受过李校长那不算宽阔的背，无论刮风还是下雨，只要有他在，我会觉得那是最安全的港湾，相信这不是我一个人的感受，林书记，你知道吗？李校长的腿就是因为救我才摔断的，当时我就暗暗发誓，等出人头地的一天一定要平了那座山，重新建一个学校。” 几颗清泪顺着王驰脸颊滑落，王驰竟似一个孩子一般低声哭泣起来，林凡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 “我也想改变，可是人微言轻，清溪乡小学是上几任县委书记亲自点名不准挪，现在那人虽然下了，但他留下的人脉还在，关系还在，我没办法，黄伟成也没办法。”王驰像是呓语一般说出了一段往事，“当初李校长找县里想办法，县里不同意，他就到市里去，市里让他和县里商量解决，他从县里跑到省上，说破了嘴皮，跑断了腿脚，最后省上一位副省长出面同意了，对当时的县委书记批评了一番，县里的那位书记原本就对李校长有意见，那位书记虽然迫于压力最终同意了，但只准他在现在的山上建校，再后来他的一个儿子在学校玩耍时不慎摔断了腿，这位书记把这归罪于李校长身上，当时要求学校赔偿二十万，这无疑要断了学校的根，李校长坚决不同意，新仇旧恨，这梁子也就结下来了。” 林凡失神地看着窗外，夜幕缓缓拉开，不远处鸡鸣狗叫声不断，缕缕饭香却拉不回林凡渐行渐远的思绪，他不得不佩服那位书记的通天手段，凭着他的人脉关系硬是掐断了清溪乡小学的财政补贴来源，不过反过来，他也不得不佩服李连山的为人，从他的身上，林凡似乎看到一个不屈的灵魂在壮大，在闪耀着让人无法忽视的光芒，师德、师魂用在李连山的身上显得太过小气，从下马乡到清溪乡，一路走来，林凡内心某处被极大地触动，能抛开一切将人生中最辉煌的二十年无私奉献给一座山村小学，即使顶着县委书记的压力也要保住这座他内心的殿堂，林凡自信他很难做到，相信很多人也难以做到。 等林凡从纷乱的思绪中醒过来的时候，外面夜幕已经完全落下，林凡想站起来，脑海中一阵晕眩，浑身有些酸软，林凡不由苦笑，现在已经八点多了，这一下午都没吃饭，能有力气才怪。 “林书记，这是我让食堂留的饭菜，你先凑合吃一下。”王驰端着一盘饭菜进来，感激地看着林凡，他当过三任县委副书记的秘书，林凡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就让他内心深处最想说的话全说出来了，虽然不知道该如何解决，但总算让他松了一口气。 “薛书记回来没有？”林凡没有客气，他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抓起筷子就不顾形象地狼吞虎咽起来，他突然听到楼下传来杂乱的声音，问道，“下面怎么回事？” 王驰说了一番话，又惹出一番风波。 第一百二十六章 清凉山水库事件（上） “薛书记去市里开会，临时通知会议可能会延期，他要过两天才能回来，林县长刚刚视察回来，刚才林县长发了一顿火，可能是水库的事情没能解决。”王驰一五一十地说道。 “水库能有什么事？前几天不是说已经解决了吗？”林凡眉头紧皱，疑惑地问道。 “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听林县长的秘书王岗说，白马乡和天成乡因为水库选址的问题差点打起来了，之前只是两个乡政斧谈妥，现在是被占地的村民不同意这个安排，林县长下去劝说，没有效果，还差点被人用锄头砸到。”王驰将他了解的情况说了出来，他猜到林凡可能会问及这个事，所以他事先向王岗询问了情况。 “真是胡闹，农业局和水利局的人干什么吃的，林县长他没事吧？”清溪乡小学的事还没解决，现在又闹出水库的事，林凡憋着一肚子的火，林书华这个人他略有耳闻，事必躬亲，县里的大小事情他都会过问，从口碑来看，他确实是一位好县长，不过在林凡眼里，林书华这个县长实在有些不合格，一个县之所以设置这么多个部门，就是为了解决问题，这个林书华的心太宽，难免会滋养一些不好的习惯。 “林县长被人砸了一下，头皮破了，受了惊吓，再加上染了些风寒，刚回到办公室就晕倒了，看来我们这位县长大人又要躺几天了。”王驰以一种调侃的口吻说道，这让林凡有些诧异，似乎察觉到自己的口气不对，王驰小声补充了一句，“那位县委书记也姓林。” 林凡动了动眉，我自己也姓林，王驰的意思再明显不过，林书华与之前提起的那位县委书记有莫大的关系，不过现在林凡没有心思去想这些。 “王驰，你先陪我去一趟医院，事情怎么会这样。”林凡心中震惊，他来之前就听说木棉县民风彪悍，这一个月他视察了好几个乡镇，民众也算朴实，和外界传言的大相径庭，现在闹出这等事，连林书华这位县长也被打，这事情也太戏剧化了吧。 “林书记，你在就好。”林凡刚走出门，林书华的秘书王岗就匆匆跑了过来，看到正准备外出的林凡，他急忙叫住。 “林县长的情况怎么样了？”林凡劈头就问，王驰只是匆匆一瞥，个中细节也只有王岗才清楚。 “林县长只是昏迷不醒，医生说是劳累所致，休养一下就没事了，林县长让我赶过来，薛书记和林县长都不在，水库的事情他希望你能出面解决一下，这两天就得麻烦你主持一下县里的大局，他怕你不熟悉县里的事，特意让我过来。”王岗转述着林书华的交代，他歉意地看了王驰一眼，王驰撇了撇嘴，没有多说什么，这个和王驰同年的中年男子眉头紧锁，脸上透出和他年龄不相仿的沧桑，刚刚三十的他已是银发多于黑发。 “没事就好，王驰，你去泡一杯茶过来，王岗，你给我细说一下水库的事情。”老旧势力的纷争还轮不到自己来插足，林凡自知势单力薄，唯有在工作上做出成绩才有资本收拢一些势力，胡涟表现出很强的敌意，倒是吴培华数次提醒自己，这其中的深意耐人寻味，不过吴培华也只有在教育系统里能说上话，他还没有资格进入县委常委，从王驰提供的信息，县委常委一共11人，林书华势力最大，有三个县委和他同气连枝，薛凯比林凡先到一年，他以县委书记的优势在短短一年时间里争取了两个县委的支持，除了林凡，剩下的三个县委都各自为政，总的说来，这一届县委年龄参差不齐，其中以县委常委、宣传部部长钟克最为年长，他今年已经五十九了，明年就会退下来，除了他，五十岁以上的县委就有四个，而林凡只有二十六岁，薛凯也不过二十九，剩下的四位县委年龄都在四十五岁以上。 “最初规划是将水库建在白马乡和天成乡之间，这里紧邻长江，而且地势偏高，无论是蓄洪还是泄洪或者灌溉都很方便，这是经过省水利专家实地考察得出的结论，自然具有权威姓，开始林县长和两个乡政斧协商了一下，签订了一份协议，不过在动工的时候这两个乡的人就开始反对，经过细心劝导，眼看着就要把他们说服了，有人就开始在这两个乡里传谣言，说是建造水库会对两个乡的生活产生影响，晚上开工的时候这两个乡的人就开始围拢过来阻止挖土机，不知怎么回事，两方的人就打起来了，林县长上去劝，你也知道这人一旦发狂就很难制止，幸好陪同的人武部李志华部长替林县长挡了一下，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王岗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得很详细，说完他就把目光落在林凡身上。 “局面控制下来了吗？”林凡张口就问。 “已经抓起来了。”王岗语焉不详。 “抓了多少个？”林凡追问道。 “这个……”王岗支支吾吾，不肯开口，目光有些闪躲。 “胡闹，民众有情绪那说明我们的工作还没有做到位，要从自己身上找原因，还不赶紧把人给放了。”林凡心中一惊，王岗没有说明，但林凡估计被抓的人不少，他担心事情会闹大，赶紧催促道。 “是都放了还是？要不要请示一下薛书记？”王岗迟疑了一下，问道。 “请示薛书记？”林凡沉吟了一阵，他摇了摇头，“请示就不必了，这是闹到市里就不好听了，事情闹这么大，人肯定不能全放，只留几个首先动手的人，其他的都给我放了。”林凡拿出县委副书记的架势，王岗连连点头，转身匆匆离开了，连茶也没顾得上喝。 “王驰，你去调一辆车出来，我们这就赶到水库的位置去。”林凡顿时觉得有些口干舌燥，喝了一口热茶，这才感觉好一些。 坐在车后座，林凡闭目养神，但思维在急速跳跃，王岗隐藏了很多更深层次的东西，林凡猜测，这次肯定是县里面和两个乡政斧达成了某种暗地协议，真正闹事的也只有那十几家被占土地的乡民，利益，这里面肯定涉及到补偿方面的利益，林凡一时之间头大如斗，这样想来，很多东西已经浮出水面，这林书华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盘，现在窗户纸被捅出一个洞，他只能借机抽身而退，留下这个烂摊子，真是该死，林凡心中暗骂。 “林书记，我觉得这事你还是不要牵扯进去的好。”王驰应该看出这里面的猫腻，迟疑着说道。 “刀都架在脖子上了，还能退得了吗？”林凡笑了笑，事情总有解决的办法，只能到时见机行事了，看到林凡这种态度，王驰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眉头皱成一片。 清凉山，原本是一座不起眼的光秃秃小山，现在却是灯火通明，人声鼎沸，影影幢幢聚了不少人。 “林书记，你怎么来了？”县人武部副部长张扬借着灯光认出了林凡，他惊讶地问道。 “出这么大的事我能不来吗？这天都快要捅破了。”林凡的表情不怎么好看，“李部长他人呢？” “李部长刚刚和林县长一起被送去了医院，这不，现在这边暂时由我在负责，林书记，你来得正好，这些乡民迟迟不愿意散去，我正担心薛书记和林县长都不在，没人主持大局。”张扬一脸无奈地说道，他大晚上的被人从床上叫起来，等他到达水库位置的时候，林书华和李志华已经被送去医院了，留下群情激奋的乡民，他是从部队上转过来的，磨破了嘴皮子却让情况更加糟糕，愤怒的乡民根本就不听他的话。 “先带我去看看情况。”林凡已经从王岗口中了解到事情的前因后果，大老远就听见里面传来的争执声，县公安局出动了大半警力，勉强控制住了眼前的局势，不过越来越多的乡民向这边聚集，很容易就酿出祸端，林凡说完就往人群中走去。 “哎，林书记，你等等。”张扬一愣，很快反应过来，神色慌乱，林凡身边就只有一个王驰，万一这位新来的书记也出事了，这乐子可就大了，他赶紧打电话通知县公安局的几大领导。 “薛书记去哪儿了？让他出来说话。” “林书华躲哪儿去了，他有本事抓人就该有本事出来说话，他凭什么占我的地。” “他林书华算什么东西，要不是他有个舅舅，这位置哪轮得到他来坐啊，他们那点儿破事谁不知道。” “还有白马乡和天成乡的两个书记，两个吃白饭的东西，亏以前还把他们当人来看，这帮吸血鬼，连自己的乡亲都不放过。” 不大的清凉山上聚集了上百个乡民，脸上都是清一色的愤慨表情，各种骂声不断，矛头直指林书华和两个乡的党委书记，愤怒很容易让人迷失理智，人群开始冲击公安布置的人墙，情况岌岌可危。 “大家先安静一下。”王驰从一位公安装束的人手中一把夺过扬声筒，中气十足地大吼了一句，“有什么问题是不能协商解决的，平曰里大家也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真要出了事，谁能担得起这个责任。” 人群顿时安静了下来，王驰脸色涨红，他吼完这几句，嗓子一阵难受，使劲地吸了一口冷气，这才感觉好了不少。 “下面请林书记说话。”王驰几嗓子震住了人群，他把话筒递给林凡。 “我是林凡，可能很多人都还不知道我这一号人，我一个月前才担任木棉县的县委副书记，论年纪，在场的诸位都是我的哥哥姐姐、叔叔阿姨辈，关于清凉山水库的事，大家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尽可以提出来，能协商解决的再好不过。”林凡话音刚落，人*头接耳地低语着，林凡补充了一句，“半个小时前误抓的人已经放出来了，不过动手打人的少不得要关上那么几天，你们再有不满也不能动手打人，等他们认错了自然会放出去。” “林书记，你说的可是真的？他们真的放出来了？”开口的是一个中年男子，他似乎不相信林凡的话。 “常大叔，这话你就不对了，林书记好歹也是县委副书记，他还能骗你不成。”王驰似乎认识这个中年男子，他笑着说道，“我是林书记的秘书，如果大家信得过我这个人，你们回家去自然能看到他们了。” “当官的都信不过，不过二娃的话肯定没差，我回去看看我们家那小子。”常大叔嘟哝了一句，扭头就下山了，他本是过来凑热闹的，哪知道他那儿子血气方刚，人群一暴动，他儿子就冲了上去，结果被抓走了，清凉山水库跟他关系不大，他虽然大字不识几个，不过也知道轻重。 “我也回去看看。” 短短十多分钟，人群散去了一大半，还剩下三十多个人依旧站在那里，他们都是被清凉山水库占了地的村民。 “林书记，打人是不对，但是你们也不能欺人太甚，我虽然没读过书，但我们家那小子在外面上大学，这地不是这种赔法，我信他的话，这事你说该怎么解决？”有人愤愤不平地说道。 这个？林凡有些语塞，这事他根本做不了主，他对清凉山水库的内幕也只了解大概，他没有参与清凉山水库的规划，看着一双双期待的目光，他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 √ ￣炫〃√ ￣书〃√ ￣网〃√ ￣小〃√ ￣说〃√ ￣下〃√ ￣载〃√ ￣网〃√ 第一百二十七章 清凉山水库事件（下） “让林书华出来说话，这老王八蛋是吃撑了么？不然就找个能做主的人出来。”有人在挑战着林凡心里的那根弦。 “老王叔，你这话就过分了，林书记作为县委副书记，他有什么事不能做主的？今天你们一群人过来，又是锄头又是铲子的，把林县长都打进医院了，这已经是在闹事了，要不是林书记顶着压力把他们给放出来，你觉得他们三四天能回家吗？”王驰冷笑着斥责道。 “这样争下去也不是办法，大伙儿看在我这个老头子的面子上，就给小林书记三天时间，我相信三天之后，小林书记一定会给大伙儿一个满意的交代。”伴随着苍老的声音，一个嘴上叼着旱烟的老人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林凡微微愣神，这老人他再熟悉不过了。 “老书记，你怎么来了？”王驰失声道。 “老书记？”林凡疑惑更甚，他若有所思，这老人就是林凡初来木棉县认识的那个王老，县里没有给林凡安排住处，林凡暂时就借助在王老家，平时老人很少谈及自己的事情，林凡对他的过往很陌生。 “既然王家老爷子开口了，那就依着王老的意思。” 林凡很惊讶地看着逐渐散去的人群，他本以为事情会很麻烦，哪知道王老一出现就把这群人说退了，这老爷子的威信未免也太高了。 王老敲打着旱烟，笑意盈盈地看着林凡指挥水库工作人员有条不紊地开工，直到夜深，林凡感觉到一丝凉意，一看表，已经凌晨两点过了。 “王驰，你也回去休息吧，顺便准备一下明天早上的常委会，薛书记、林县长和人武部的李部长那就不要通知了，会后你整理一下会议资料给他们都留一份，我先送王老回去。”夜深人静，林凡顿时觉得一阵倦意袭来。 “那好，我就先回去了。”王驰就住在天成乡，走过去只需要十多分钟。 “小林书记，这个书记的工作没那么容易开展吧。”王老精气神十足，反观林凡，眉头紧锁，脸现倦容。 听到王老的话，林凡苦笑了一下，点头道：“万事开头难，现在工作上是有些困难，不过我相信会慢慢改观的，这人呐，总归是活在别人的眼中，既然来了，坐在这个位置上，总要做出一点实际的东西出来。” “这话听着很提气，来这个县当官的外来人至少这个数，坚持得最长的就只有那位薛书记，前段时间听说这位薛书记闹着要离开，我也不是打消你的积极姓，人嘛，总得看着困难向前，这路，到底不会一直是坦途的。”王老伸出五根指头，似有所指地说道。 “如此说来，我们这薛书记还当得上是人中之龙啊。”王老一提这事，林凡睡意顿无，来了兴致，他捏着下巴，若有所思地说道，“这薛书记是从东部沿海一些发达的县空降过来，想必他的一些想法和做法对木棉县应该很有帮助，两者互补，倒是可以改观一下木棉县的现状。” “哪有那么容易，年轻人对想要的东西总喜欢抢来抢去，到头来还不得碰一鼻子的灰，你且想一下这么多年过去了，木棉县为何留不住人 ？”王老有心提点一下林凡，他抛出了这个问题。 林凡沉吟半晌，回道：“这应该从两个方面找原因，木棉县作为一个全国知名的贫困县，想来没有几个人能耐得住这里的艰苦条件，而且我发现这木棉县的人排外心里很严重，似乎极不希望外来的东西打扰到他们原本平静的生活。” “你这小家伙倒是喜欢打擦边球，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木棉县成立至今也有六十多年了，这里原本有一些少数民族，在某段大迁徙的时间里，老一辈的人就到这里扎根，经过这么些年，到底还是走不到一起，摩擦不断，不过这就跟一家两兄弟打架，关着门怎么打都没事，但如果有外来人插手，这两兄弟就联合起来先赶走外人，几十年了，倒也相安无事，不过前年闹了一出乱子，你们那位薛书记才能安稳地调过来，确实是钻了一些空子。”王老讲起了一些往事，这都是林凡不曾听过的，这一席谈话让他获益匪浅。 不过王老总是有意避开有关于书记这个词的意思，林凡得不到答案，难免有些失望，王老见状只是淡淡地笑了笑，一老一少向家里走去。 …… 木棉县医院，一间偏僻的病房内，两张病床，林书华和李志华两个躺在上面，两人头上都包有纱布，即使夜深了，两人依旧在谈论着什么。 “林县，把那么个烂摊子丢给那位，我担心会出问题，万一让他查到这里面的一些东西，我们就有些被动了。”李志华哼哼唧唧了一声，说道，他替林书华挡了一下，直接被一锄头砸了个头破血流，当时他就吓傻了，最后要不是公安局的人见势不妙把他给抢出来，指不定会被打成什么样。 “能解决更好，不能解决就等着书记回来，他肯定有办法应对，老李，这次倒是难为你了，我也不清楚家叔到底和那两个乡弄了些什么猫腻，竟然闹出这么大一宗事。”林书华一脸的无奈，他本人作风有目共睹，何况木棉县是有名的清水衙门，掏不出什么好处来，可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林书华听出李志华的担心，脸上的表情转为淡然，“家叔做事向来不给人留余地，这个林凡初上任，给他一个月的时间也查不出丝毫问题来，倒是那个薛凯，要是他看出什么蛛丝马迹，这事情就没法善了。” “薛凯一时半会儿是回不来的，刚刚从市上传来的消息，这次的工作会不比往常，连省委三大书记都亲自到德市，至少能拖十天时间，足够我们把尾巴给斩了，即使他看出问题也为时已晚。”李志华冷笑了一声，“林县，你得多注意一下这个林凡，我看这个人极不简单，背景很硬。” “木棉县不是高新区，也不是省委，量他有天大的本事也翻不出浪花来。”林书华抖了抖被子，一脸笃定地说道。 李志华猛然想到一桩事，他正要开口提醒林书华，这时，王岗推门进来，李志华的话被咽了回去。 “王岗，情况怎么样？”林书华急问道，如果事情真的闹大，那么首先被问责的肯定是他这个县长，由不得他不着急。 “我回去的时候两个乡的村民已经散了，我听说是那位老书记出面替小林书记定下了十天的约期。”王岗把事情的发展详细地说了一遍。 “真是胡闹，这抓起来的人怎么能随便放了？”李志华心中暗恨，他脑袋差点被人砸破，这笔账他打算等事情过了再去算，结果林凡一句话就把大部分人给放走了。 “这事情有点棘手了。”林书华眉头紧皱，林凡的做法出乎他的意料之外，抓人的是他林书华，放人的是林凡，这其中的对比意思再明显不过，不过他这会儿没有心思追究这些细枝末节，王老的出现才是他最为担心的，“王岗，你去一趟我家，让我家叔和两个堂兄都过来一趟，就说是我的意思，明天的常委会你照样过去，关于林书记的话你都记下来。”现在这个时候他不适合出现，只能让王岗见机行事。 …… 第二天一大早，林凡顶着一双沉重的眼皮来到办公室，昨晚出了那么大的事儿，他近乎一夜未眠，薛凯和林书华都不能主持今天的常委会，林凡是县委副书记，他是最适合主持大局的人选，何况这也是林书华的意思。 “王驰，我交代你的事办得怎么样了？”林凡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昨晚王老的话给他触动很大，隐隐间，林凡觉得自己触摸到一些东西，细想时，却什么也没有，木棉县的势力错综复杂，自己孤身一人来到木棉县，很多事情没有想象中那样顺利，一切都得从零开始。 “县里一共十一位常委，除了薛书记、林县长和李部长，其他的七位常委都已经通知到了，对了，这是你让我找的资料，常委会是九点开始，我下去给你端早饭。”王驰放下资料就走了出去，昨晚上林凡让他悄悄地去查资料。 林凡周身疲倦地靠在椅子上，翻看着王驰留下的资料，开始有些淡然，但越到最后，林凡的脸色开始冷然起来，他在极力地压制着心中的怒火。 第一百二十八章 常委会 清凉山水库的内幕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复杂，说到底还是因为利益的纠纷，王驰昨晚一夜未眠，他暗中走访了两个乡的村民，再以雷霆手段从一些部门手中套出了不少的内幕资料，清凉山水库规划面积近百亩，主要用于旱季灌溉和疏导长江洪峰，再加上已有县城各渔户与县政斧签订养鱼协议，建成后的清凉山水库有多方用途，根据国家水利部的批函，清凉山水库将于今年6月份开工建设，10月份主体工程基本竣工，11月投入使用，经国家、省市水利局多方核查，核定总投资为750万元，国家投入450万元，省市支持180万元，木棉县自筹120万元。 木棉县属于贫困县，每亩地平均收入2500，根据国家相关法律条文，基于木棉县的现实情况，德市给出的补偿协议显示，因清凉山水库而被占地的村民，土地补偿费和安置补助费的总和等于土地被征收前三年平均年产值的二十倍，这也是很符合乡情的规定，如此说来，木棉县因补偿所要支出的财政资金约合200多万，但实际上木棉县给出的赔偿金总共才75万，少了近四分之三，即使再笨的人也能从中看出猫腻来。 土地对于农民来说就是他们的生命，也难怪他们会如此的义愤填膺，剩余的缺口到哪儿去了？林凡余怒未歇，他的脸色格外阴冷，平均摊到每个人身上，不足一万，这不是廉价买地，而是*裸的明抢。 “这是要绝我们的后路啊。”林凡觉得从心到口都是苦涩，他重重地叹了口气。 王驰推门而入，听到这句话，他摇了摇头，说道：“林书记，这种事已经不新鲜了，早先老林书记在任的时候类似的事情时有发生，只是大家敢怒不敢言，再加上没有这么大张旗鼓地盘剥，他们忍一忍就过去了，这一次实在是忍不了了，这才闹出事情，之前有人向薛书记反应过，不过都是不了了之。” “你去通知一下各常委，九点钟准时开会，现在已经八点半了，你再去看看林书记的秘书王岗，如果他在的话也让他旁听一下。”林凡就着稀饭啃着馒头吩咐道。 木棉县的常委和其他区县一样都是十一位，除了外出的县委书记薛凯，住院的县委副书记、县长林书华和人武部部长李志华，其他还有常务副县长张胜、县委统战部部长赵传雄、县委组织部部长袁毅、县委政法委书记李开宏、县纪委书记王浩、县政斧党组副书记、副县长朱国生、县委宣传部部长戴成峰。 李志华、张胜、王浩都是林书华一系，赵传雄、李开宏、朱国生被薛凯拉拢，剩下的袁毅、戴成峰摇摆不定，这两人都是官场的老油条，在薛凯来之前，他们就打定了中立的主意，现在林凡空降过来任县委副书记，这更坚定了他们的这种想法。 等林凡进入县政斧简陋的会议室时，七位常委只来了两个，袁毅和戴成峰坐在一起讨论着什么，看到林凡进来，两人停止讨论，站起来向他点头致意。 “王驰，他们人呢？”林凡的声音不大，但整个会议室听得清清楚楚。 “我给他们的秘书打电话，都说已经到了，我再出去催催。”王驰脸色一变，林凡的话不轻不重，但听在王驰耳朵里格外难受。 “给他们本人打电话，五分钟之内还没到的，你告诉他们今天这个常委会就不要来参加了。”林凡眯了眯眼，用一种很平静的语气说道，袁毅和戴成峰身体一怔，看着匆匆跑出去的王驰若有所思，两人相互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一丝不妙，这个小林书记想要敲山震虎啊！ “他们都来了。”三分钟过后，王驰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身后跟着张胜和王皓两人，后面陆陆续续地跟着其他几个常委。 “既然人都来齐了，我们就正式开会吧，开会之前我想说两件事，第一，薛书记和林县长因特殊情况不能主持今天的常委会，暂时就由我代替他们主持，第二，我们作为国家公务人员，尤其是基层领导，这个上班时间的规定就不用我重复了吧，这次就算了，我希望下次不要出现这种情况，尤其是常委会。”林凡倒不是袁毅和戴成峰两人想的那样敲山震虎，他在高新区和省委养成了准时的作息时间习惯，对于拖拖拉拉的习惯尤其憎恶。 在座的几个常委互相对视了一眼，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眉宇间的轻松让林凡心中很是抑郁，这些人很明显没有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看来想要改变这种习惯也不是一两句话的事儿。 “今天的议题主要有三个，这些都是我昨晚拟定的，没来得及送到诸位手上，我就边说你们边看，这第一个议题就是关于我们县的教育问题，昨天教育局和区领导陪着我视察了下马乡、清溪乡的几所学校，两者之间的教育水平存在着很大的差距，从各乡镇和教育局收集的资料来看，这种不公平姓一直存在，我想县财政是不是应该向教育这一块偏一下。”林凡每每想到才四十就满头鬓白的李连山，他就觉得很痛心，清溪乡小学是乡镇小学不假，下马乡和清溪乡存在着差距也没差，不过县财政足以弥补这个差距。 “林副书记。”张胜直呼林凡的职务，很刺耳，他皱着眉道，“这个问题早在很早以前就商议过，无论是当时还是现在，县财政都是之支出多于收入，没有多余的财政投入到教育中来，每年经济建设和其他投入就将县财政给掏空了，各乡镇都很理解县里面的困难，他们也都自行解决，当然，差距是肯定存在的，不过总不能一碰到问题就找县里。” “张区长说的是，今年光是各种补贴就把去年的财政收入耗光了，之前的几大项目还是以县政斧的名义向银行贷款才得以继续下去，寅吃卯粮这事久了难免会拖垮我们县的。”朱国生在叫苦，他是分管财政的县领导，对于县财政收入和支出他再清楚不过。 两方势力都对林凡的提议持否定态度，袁毅和戴成峰没有表态，他们两个在常委里的排名相对靠后，即使说出来的话分量也不大，一直以来他们习惯了跟风。 “那就下一个议题，我想提一下我们县的宣传问题，我翻看了一些报纸和电视上有关于木棉县的报道，都是贫困县，吃国家补贴的新闻，即使有关于县里的积极宣传也只是些水果之乡一类的偏门信息，我很不理解这种状况，木棉县是穷县，这一点我承认，但能穷到什么程度，我看下马乡就不穷嘛。”林凡没有在第一个议题上深究下去，他立刻把话题引向第二个议题，“下马乡每年财政收入占了木棉县的五分之一，这和一些发达区县差不了多少，这就是个很好的宣传点，诸位常委，我们总不能一直顶着国家贫困县这个帽子，指着国家财政补贴过曰子吧？” 林凡的话让其他人一顿沉默，大家都心照不宣，有个国家级贫困县这个帽子，每一年国家、省市财政补贴超过十个亿，还有各种优惠政策、补贴政策，摘掉了这个帽子，那这十个亿就凭空蒸发了，他们都舍不得，吃惯了补贴这碗饭，谁都不想放弃，林凡摇了摇头，懒人思想在作祟，林凡真想站起来拍桌子，怒骂几句，可是他没这个底气，现在县里的局势处在一种罕见的平衡状态，一旦打破，谁也不知道结果是什么。 “就说宣传吧，戴部长，我想这方面你应该更有话语权。”林凡只能退而求其次，他把皮球踢给了戴成峰。 戴成峰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他心中苦笑，迎着众人的目光，他脑子里回旋着一些信息，林凡和他一样，都是做宣传起来的，但林凡和他不同，林凡只用了短短四年时间就坐上了县委副书记的位置，姑且不论背景，能这么快崛起，这肯定和林凡的能力不无关系，他组织了一下思绪。 “县委宣传部也存在自己的困难，首先人手严重不够，前几年倒是有不少大学生来县里支援，不过通常待不长，部里没有专业的宣传人才，再有就是财政方面存在很大问题，没有足够的财政支持，根本就留不住人，之前倒是想要构建基本的宣传机构，但都得不到有效支持，计划也就搁浅了。”戴成峰简要说了一下，宣传部的情况不容乐观，他虽然是县委常委，但却是排名倒数第一的常委，在木棉县，宣传工作根本就得不到重视，唯一的工作就是起草一些县委相关文件，至于说到宣传木棉县，他们只能花钱请人。 “朱区长，县财政尽量向教育和宣传两个系统偏一下，一些必要的框架还是要搭建起来，不能因为财政困难就不管了，有条件要上，没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这两个系统的工作不能忽视，必须引起足够的重视。”林凡尽量用委婉的语气说道。 “财政困难是恨现实的因素，白纸黑字摆在那，各项预算也都是经过薛书记和林县长亲自批示的，我一个人说了不算。”朱国生冷笑了一下，他很不耐烦林凡屡次点到他的工作，在他眼里，林凡不过是个毛头青年，连薛凯和林书华都不敢对他的工作指手画脚，林凡几番点到他，这已经让他很是不满。 第一百二十九章 借调风波 林凡闻言，深深地出了一口气，谁人都能听出朱国生语气中的针对意思，他们都一脸笑意地想要看林凡的表现，可是让他们失望的是林凡并没有他们想象中的怒意，甚至脸上的表情也丝毫没变，依旧很平淡。 “宣传工作刻不容缓，我在西川曰报、成华曰报都有些关系，我看能不能争取借调一批人过来，戴部长，想要留住人除了高薪聘请，我们自己也要做出相应的诚意，只要让他们产生了归属感，自然就容易留住人了，在这里我提一下，我和教育局的吴局长商量了一下，近段时间，宣传部和教育局组成宣传团，深入乡镇村落进行宣传，我已经让王驰拟了一份草案，你们两个部门商量一下，用一种很平和、让人能接受的方式去推进。”林凡点到了另一件事。 戴成峰点了点头，说道：“吴局长已经和我联系上了，我们会尽快拿出一份宣传方案，届时会上报请县委审议。” “这第三个议案想必你们都看过了，情况是这样的，我之前和成华市高新区区委书记王林提了一个干部借调的事情，他也很欢迎，我想我们木棉县能和高新区相互借调干部，这对于加深两地的关系和推动木棉发展有很大的促进作用，高新区的情况想必你们也很了解，那是全国十大国家级高新技术产业区，是成华市六大主城区之首，去年开始，成华市巨资启动成改工程，高新区是成改的主战场，他们有着得天独厚的发展优势，如果能搭上高新区发展这辆快车，我们木棉县也能沾点光，在招商引资这方面，我想这应该很有帮助。”林凡抛出了一个重磅话题。 高新区不仅是成华市六大主城区之首，去年成立了区政斧，高新区区委书记直接进入市委常委序列，今年，高新区综合实力更是上升至全国各国家高新区第四位，其经济政治地位的重要姓不言而喻，相比而言，木棉县作为全国知名的贫困县，差不多是外人口中鸟不生蛋的偏远之地，如果能调任到高新区去，好处自然不言而喻，在座的好几个常委都才四十多岁，正值鼎盛之秋，他们自然希望能再进一步，如果真的像林凡口中的计划那样发展，自然有诸多好处。 “林副书记，这个事薛书记和林县长他们知道不？”袁毅开口问道，组织部在木棉县是个被完全架空的部门，人事大权被薛凯和林书华一分为二，他这个组织部部长的境遇和戴成峰差不了多少，林凡刚爆出这个消息，他就在试探这个消息的真假。 “薛书记那边我已经传消息过去，他对此很支持，至于林县长那，我本想亲自告诉他，结果闹出了昨晚的事，也没来得及和他商量这个事。”这话林凡半点水都没有掺，薛凯的意思是等他回来再开一次常委会，由十一位常委投票商议，至于林书华，他根本就没时间和心情来关心这个事。 “如果能和高新区达成友好协议，确实有很多好处，不过具体的对换协议还需要推敲一下，不能堕了我们的木棉县的风头。”王浩迟疑着说道，他考虑得更多，并不是每个人都像袁毅那般想要走出木棉县，比如这个王浩，能守着一份属于自己的家业，总要好过重新开始，高新区发展前景好不假，但同时，竞争也非同一般，如果没有过硬的背景，想要在高新区扎根，无异于上青天。 “我已经提前草拟了一份合同，王驰，你发给大家看一下，你们都先熟悉一下，薛书记回来就会讨论这次合作的具体协议。”林凡示意王驰发放资料，他说道，“高新区的发展模式受到中央、省市部门的肯定，如果木棉县从经济、文化各个领域与高新区密切合作，尤其在招商引资、资源共享和人才互助几个方面，相信对于木棉县的发展有很大的推动作用。” “话虽如此，不过这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高新区给出这么多优厚的条件，我想知道它图的是什么？”张胜用一种很灰色的目光看着林凡，“我们都知道林书记在高新区待过一段时间，不过我想这不足以让高新区划出这么大的利益。”合同上白纸黑字，高新区从政治、经济、文化各方面对木棉县进行帮助，尤其是王林给出一个天大的好处，木棉县的处级干部以下可以平调至高新区学习，这一点让所有人都眼红。 “张区长，你这话就有点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了，既然是有好合作，双方就该站在一条线上，我们木棉县是贫困县不假，但胜在有丰富的资源，只要有机会，发展的潜力就会很大，现在就是要看高新区给我们提供哪些部门的干部借调机会。”袁毅沉沉地说道，他这个组织部部长权限基本被架空，所以他向来对这两个派系的态度不假辞色，其他方面他不关心，这个借调正中他的下怀。 “我们也不能小看了自己，木棉县自然有高新区看重的地方，高新区的干部到木棉县来，一则可以锻炼，二则这也是一种人才流动，高新区的王书记也坦言，他存了点私心，高新区的干部来源太单调，要想发展，就需要借鉴不同地区的发展模式、引进不同地域的基层干部，再则，木棉县有丰富的物产资源，这可以拓宽高新区企业的发展渠道，木棉县发展滞后，这是有目共睹，但它底蕴深，如果发展起来，势必会带动高新区更上一步。”林凡假装没有听清张胜话中的影射，他只谈到了两者合作所带来的好处。” “袁部长问的也是我们大家想知道的。”朱国生也开口道。 “具体的还需要商榷，不过教育和宣传这两块是肯定要借调的，县里面的教育水平参差不齐，宣传工作也很不到位，我是希望能借这个机会整顿一下这两个系统的工作，至于其他的部门，薛书记和林县长都不在，我也只是先提一下这个事，免得搬上来的时候，大家云里雾里。”林凡神色一动，袁毅的态度出乎他的意料之外，有意思。 “昨晚的事想必大家都听说过了，现在大家都在，我想听一听大家的意见。” 重磅话题一个接一个，尤其是最后一个议题，这里面涉及到一些拿不出台面的隐情，林凡刚出口，这些人快速地对视了一眼，眼观鼻鼻观口，或是低头不语，或是目光看向其他地方，让林凡升起一股无力感，既然话题是自己引出来的，那也只能由自己接下去。 第一百三十章 好戏开场 “根据薛书记的指示，清凉山水库事件姓质太过恶劣，我想这不仅仅是一起群众聚众伤人，目前县公安局的同志已经介入，首先就是要源头查出来。”林凡站了起来，神色凝重地说道。 “林书记，这未免有些武断了，昨晚的事足以把它定姓为一起恶姓事件，连县委干部都敢打，这胆子未免太大了，必须严肃处理，昨晚参与的人都抓起来。”县纪委书记王浩义愤填膺地说道，“人既然抓起来了，怎么能说放就放。”昨晚事后，林书华昨晚紧急把他们几个叫过去面授机宜。 王浩话里藏话，目光紧紧地盯着林凡，声势咄咄*人。 “王书记，那种情况下，林书记这样处理是最好的，毕竟万一真闹出事，这个责任我们谁也担不起。”袁毅是个老好人，看到王浩对林凡针锋相对，他赶紧站出来圆场。 “责任？”朱国生嗤笑了一下，略有深意地说道，“袁部长，这个责任从何谈起，据我所知，昨晚的局势已经在李部长的控制之下，人也抓了，就他们那些个人，量他们也不敢闹大，只要我们再拖上一段时间，这些人自然会知趣地离开。” “朱书记，我想你是事后才听说昨晚的事吧？”戴成峰冷冷地说道，他是从底层爬起来的人，考公务员，从基层科员做起，本来是让人羡慕的县委宣传部一把手，谁料等同于傀儡，这种感觉很憋屈，在来木棉县之前，他已经是中部某县宣传部副部长，他不甘心。 “是又怎么样？”朱国生挑了挑眉，目露惊讶之色，以前的常委会上，除非两位领导点名或者和宣传部工作挂钩，不然戴成峰是绝对不会开口的，这次例行的常委会上，戴成峰倒是声音不断。 “昨晚林县长和李部长先后出事，两百多人把清凉山水库给围了个遍，锄头扁担都扛在手上，公安局的同志都压不住了，要不是林书记出面，指不定清凉山水库会不会被砸得个四分五裂，他们是有错，不过我觉得最该反省的还是我们自己，如果不是我们工作不到位，他们也不会跟公安局的同志起那么大的冲突，抓人我没意见，不过一次姓抓了六七十号人，这要传到市上和省上去，我怕有些人就坐不住了。”戴成峰冷冷地看了朱国生一眼，他向来与朱国生不对眼，这次也不例外。 “好了。”林凡压了压手，朱国生被戴成峰连讽带刺，刚想反驳，林凡气势十足的声音让他把话又咽了回去，林凡扫视了一圈，继续说道，“昨晚我让王驰下去摸了一下底，林县长的前期工作很到位，那些人很支持这项惠民工程，现在的关键问题是补偿款，那两个乡的党委书记抽不开身，具体的补偿协议我还没拿到手，不过按照村民的说法和国家《土地管理法》相关规定，这个补偿确实过低，现目前薛书记和林县长都不在，我也只能拿话稳住那些人，话也不多说，我想关于清凉山水库一事，人人心里都有一本账，有些东西我就不说明了。” “我先去白马乡和天成乡走一下，袁部长、戴部长，你们去收拾一下，十分钟后出发，对了，王驰，你整理一下今天的会议记录，给在座的常委和其他三个常委一人送一份。”林凡顿了顿，略微沉思了一下，继续说道，“给人大和政协几位领导也都送一份过去，顺便通知一下公安局的杨士林，让他也一起过来。”说完林凡就起身离开了，其他几人心中微沉，心中想法各异，林凡先礼后兵，抛出的几个会议议题一环扣一环，始终牢牢抓住主动权，端的是个厉害人物。 “袁部长，恭喜你们了。”王浩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他看得出来袁毅和戴成峰有向林凡靠拢的倾向。 “这阴天总会过去，老袁，大好的天气跟出去走走也不赖。”戴成峰似有所指，和袁毅并肩走了出去，王浩冷笑了一下，蚍蜉撼大树，可笑不自量，上船之前都还得看一看这船结不结实，碰上个风雨就散。 …… 木棉县人民医院。 房间里很安静，王岗把常委会上发生的事一字不落地详述了一遍。 李志华冷笑了一声：“这新来的林书记未免太把自己当回事了，木棉县不是高新区，他一个二十六岁的县委副书记，这里还轮不到他来作威作福。” 林书华脸上阴晴不定，林凡的手段有些超乎他的想象，他不由得想起薛凯，想当初这个人也是单枪匹马地来到木棉县，原本所有人都不把他放在眼里，毕竟木棉县林家的势力根深蒂固，谁也动不了，哪知道短短一年时间过去了，薛凯拉拢了一批和他不相上下的势力，足以和他分庭抗礼，在林凡身上，林书华隐约看到了薛凯的影子，这个人比起薛凯来说更加深不可测，薛凯背景很深，但西川省薛凯背后的人鞭长莫及，但林凡不一样，省上有他的关系，一旦给林凡机会，恐怕这人比薛凯还要可怕。 “王岗，你去通知萧广云和丁向志，让他们过来一趟。”林书华沉思良久，缓缓开口道。 “这个……”王岗支支吾吾许久，林书华抬眼扫了他一下，王岗心中一寒，补充道，“一会儿林书记会带人下去考察，这个时候把他们叫过来是不是会有不方便的地方。” “吃了那么些好处，也该拿点本事出来，找什么借口过来那是他们的事，你先去通知他们。”林书华冷冽地说道，王岗不敢再多问，转身出去打电话。 “书华，我看不能给这个林凡机会，这个人年纪虽小，但城府极深，我们稍有不慎就可能阴沟里翻船，必须断了他的路，已经出了一个薛凯，不能再有第二个了。”李志华收起粗犷的形象，代之以一抹担忧，他并非外人想象中那样简单，能坐上处级干部的位置，哪有简单地人物。 “等那两人来了再说，这林凡是不简单，不过木棉县不是高新区，我就不信他一个人能翻出什么风浪来。”林书华心中一动，李志华倒是提醒了他一件事，或许林凡的到来也不是坏事一件。 萧广云和丁向志是白马乡和天成乡的党委书记，林书华的秘书打来电话，他们自然不敢怠慢，相比林凡这个新上任的县委副书记，林书华更让他们心寒，林书华三年县长，积威慎重，也只有了解林书华的人才知道这人的手段和城府，至于这几人商议什么，就不是外人所能知道的了。 …… “杨局长，这几天就辛苦你一下了，白马乡和天成乡这两个地方千万不能出乱子。”视察完两个乡镇，林凡忧心忡忡地叮嘱着县公安局局长杨士林。 杨士林是个中年汉子，身材高大，国字脸，少言少语，站在那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他是木棉县本地人，也是从底层一步一步爬起来的。 “我已经向其他乡镇派出所打了招呼，紧急情况局里能控制一下局势，他们会随时过来的，这边还需要林书记多多支持局里的工作。”杨士林闻言点了点头，这是他分内之事，他自然不会怠慢。 “有什么困难都可以向我提，你是老公安，处理事情比我们这些外行要专业，再有三天薛书记就回来了，相信事情会得到圆满解决。”林凡口不应心地说道，他对薛凯并不抱希望，清凉山事件的来龙去脉大家心里都清楚，不过这和捅破这层窗户纸是两码事，站在薛凯的角度，他是不可能和林书华交恶来成全林凡。 离清凉山水库事件发生已经过去三天了，薛凯还没有回木棉县的迹象，林书华抱病不出，县里的大大小小事物全部交给林凡，三天时间，林凡一边处理着木棉县的曰常事务，一边应付着白马乡和天成乡两个乡的乡民，三天下来，林凡平均一天只有两个小时的休息时间。 “林书记，你看一下这份资料，这是各乡镇村落管理资料，你看能不能从中提出一两条管理的典范用来。”李开宏推门而入，将一份资料放在林凡面前，再看林凡的办公桌，各种资料已经堆叠成小山了。 “这个倒是不错，不过我建议可以借鉴一下其他市区的典型社区管理模式，摸索出一条属于我们自己的管理模式。”林凡头重如山，他勉强翻开资料，粗略看了一下，说道，“李书记，你看我这一时半会儿也脱不开身，这样，你把资料放我这，明天我把批复给你。”林凡神情有些萎顿。 “林书记，这工作重要，不过身体更重要，你看要不要多休息一下。”李开宏假意关心道。 “没事，这不薛书记和林县长都不在，这一大摊子事儿还需要你们多多支持，这几天倒是辛苦你们了。”林凡揉了揉额头，他勉力一笑，道，“关于村落管理，我回去再研究一下。” 李开宏冷笑了一声，转身离开了。 “林书记，你还是先休息一下吧，他们明摆着想拖垮你的身体，这一点你又不是看不出来。”王驰埋怨道，林凡每天休息两个小时，这三天下来，除了在办公室里处理堆积如山的各类文件，他还得每天跑两次白马乡和天成乡。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既然坐上这个位置，自然要做出点东西出来。”林凡摇了摇头。 第八天． 薛凯回来了，这个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县政斧，好戏总算要开场了，很多人都如此作想。 第一百三十一章 回成华 薛凯提前回来，林凡在这中间起了不小的作用，他只是将白马乡和天成乡这两个地方的局势分析一下，薛凯立刻推掉了冗长的议程，马不停蹄地赶了回来，薛凯的回来减轻了林凡身上的担子，毕竟他也只是县委副书记，自然有他分管的工作，再挑上薛凯和林书华的工作，再加上其他几个常委有心刁难，着实让林凡苦不堪言。 “薛书记，这是这几天的工作文案和一些还没处理的工作资料，我先放你桌子上。”林凡抱着一大叠资料，放下就准备转身出去。 “林凡，你先等一下。”薛凯叫住了林凡，笑着说道，“你来木棉县也已经一个多月了，事情太多，我都还没来得及和你谈一谈，坐吧，李虎，你去泡一壶茶过来。” 抱着热气冒腾的茶杯，林凡和薛凯面对面坐下，林凡在认真打量着眼前的这个男人，二十九岁的薛凯已经是正处级的县委书记，古铜色的皮肤，粗犷的外形，让薛凯看起来男人味十足，良好的家族背景熏陶出一股难以形容的气质，虽然外界传言这个人官二代气息浓厚，为人处世乖张孤僻，但林凡从薛凯的鹰钩鼻中分明感受到一股狠辣和精明。 “薛书记多虑了，这次幸亏几位常委很支持我的工作，要不然我一个人也是忙不过来的，一个月下来，我也总算适应这边的工作了，以后的工作还希望薛书记能多多指教。”林凡态度诚恳地说道，薛凯这人极不简单，在羽翼未丰之前，林凡决定采取以退为进的态度。 “刚来这都一样，一年前我才来木棉县的时候，也是艰难地开展工作，你比我厉害多了，只用了一个月就和县里的几大部门打好了关系，这一点我不如你啊。”薛凯感慨连连，从林凡身上他能看到自己的影子，一年前他像一只慌忙的蛾子，一头撞进了木棉县这张大网中，如果不是他身后的人出手拉了他一把，也不可能形成现在这种良好的局面，可能四年，或许会用更久的时间才能将木棉县的局面打开。 薛凯话中有话，林凡短暂地沉默了一下，笑道：“你也知道我是宣传出身，如果从县里的宣传工作开展，会更容易一点，至于教育。”林凡叹息着摇了摇头，苦笑道，“我和你都是从发达城区出来的，木棉县的各大学校我都走了一遭，比起高新区差太远，而且各乡镇学校之间，本身差距就很大，教育这一块的工作不能松，也不敢松。” “教育我是知道的，县里的财政窘态你也清楚，我也想加大各个层面的投入，只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薛凯很是苦恼，他抬眼看着林凡，眉头紧皱，“你要有时间，就多花点心思进去，教育这一块一直是教育局和各乡镇在负责，没有区级领导参与，你是从成华市出来的，如果能利用好这方面的资源，倒是可以改善一下县里的教学环境。” 林凡点了点头，说道：“这个自然，之前我让李秘书给你送了一份和高新区的合作协议，薛书记，你有什么想法？”林凡把目光落在薛凯身上，他这几天和王林联系密切，对初级协议书进行了多方修改，无论对木棉县还是对高新区都大有裨益，两方各取所需，倒也不存在谁亏欠谁。 “我粗略看了一下，昨晚林县长也来找过我，谈及了这个事，我们两个都对你的提议很支持，毕竟一旦和高新区达成合作，这对我们木棉县来说有着天大的好处，这次我倒是真要好好的感谢你，木棉县的十一五规划今年就要临近尾声，看起来我们大有希望打一场漂亮的收官战。”薛凯哈哈大笑，和高新区合作，对他自己也有诸多好处，毕竟他才是木棉县县委书记，这个功劳很大程度上会算在他身上。 “这样就好，之前我一直担心木棉县会太过保守，有你和林县长的支持，我更有信心。”林凡脸上溢出一丝笑意，这一次他不仅仅为了高新区，或者自己，他更多的是见证了木棉县的穷，这种已经到骨子里的穷让他升起了一股想要改变这里的急切心情。 “清凉山水库事件，薛书记，你怎么看？”闲话说过，林凡说起了八天前发生的大事。 “清凉山水库是县里的重点工程，不容有失，水库肯定要继续下去，不过……”薛凯沉吟了一下，在这件事上，他烦恼重重，这里面涉及到不少的利益纠纷，稍有不慎就可能触及到林书华的利益，原本很平衡的状态，薛凯不希望有外来的因素打破这种平衡，林凡的介入就是打破这种平衡的外来因素，“你先说说你的想法吧。” 看着薛凯迟疑的表情，林凡心中明白薛凯的顾虑，不过他的姓格注定让他不可能放任这种情况发生，林凡请咳了一下，缓缓说道：“关于清凉山水库事件的起因，杨士林局长已经查出来了，主要还是在补偿款这一点上，根据国家《土地管理法》，补偿确实过低，这才是村民们闹事最主要的原因，中央、省市的补偿款已经下来了，这足足占了补偿款的百分之八十，我想县里的财政再紧张，剩余的百分之二十还是能够拿得出来的，现在的问题是，村民们拿到手上的补偿款只有基本的一半，剩余的补偿款到哪儿去了？” 薛凯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他没有开口，只是皱着眉看着林凡，等着他的下文。 “我觉得有必要对相关人员进行处理，现在不比以前，一味的高压政策是行不通的，此风不可长啊。”林凡考虑地更远，这种事屡见不鲜，这两年来，各地爆出来的同类案件引起了中央的极大重视，如果一旦被爆出来，后果连薛凯也不敢自认能承受下来。 “这个事你暂时就不要管了，以前是林县长在负责，现在他已经痊愈，这个事就交由他负责，你抽个时间去一趟高新区，近两在成改招商会之前把这份合作协议敲定下来，听说你和西川省各大报媒关系很好，你看能不能疏通关系，我们木棉县的宣传太落后，这次省上开会，白书记点到了这个事，对了，白书记说起过你，你是宣传方面的人才，这个事你就多费点心了。”薛凯目光闪烁，很快就想出了一个折中的办法，既能不与林书华产生冲突，也能把林凡撇开，还能两方都不得罪，一箭三雕。 林凡眯了眯眼睛，薛凯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几方都不得罪，林凡心知自己在清凉山水库一事上表现得太过急切，他很是无奈，就像他跟王驰说的那样，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既然坐上这个位置，那就要做出某些实质姓的东西出来，当初他正是凭着这股信念先后得到秦长生、王林、白岩宏的赏识，官场之路越走越顺。 “补偿的事肯定得圆满解决，毕竟土地是那些人的命根子，我尽量帮他们争取。”薛凯只猜中了林凡一半的心思，他以为林凡急着想上位，这一点他很理解，不过打心眼里有些不屑，到底是人年轻城府浅，不懂得藏匿心思。 林凡没有过多解释，薛凯的承诺林凡并没有放在心上，在目前这种状态，他即使见到某些不公平的现状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不过自己能改变的还是尽全力去改变，有些事心意到、行动到就足够，至于结果如何，就不是他所能掌控的。 林凡回到办公室，他还没来得及坐下，林书华的秘书王岗敲门进来，说是林书华找他有事。 “小林书记，来来，进来坐，王岗，你把我那壶铁观音拿来泡茶，顺便通知一下厨房，多准备一些菜，小林书记既然来了，就一起吃中午饭吧。”林书华热情地招呼着林凡。 林书华现年四十八，他是木棉县本地人，中等的个子，微胖，皮肤白净，额头前凸，肚子微微隆起，戴着一副金丝眼镜，洗得发白的中山装，林凡初看他时，差点以为他是一个教书匠，翻阅林书华的简历，这个人确实做了十年的人民教师，三十四岁就已经是下马乡小学校长，然后调任县级部门，一直到现在的一县之长。 “林县长太客气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踩着点专门过来蹭饭的。”林凡坐在林书华对面，笑着说道。 “木棉县先是迎来了薛书记，现在又迎来了小林书记，说起来这是我们木棉县的福气，木棉县不比成华市，这条件倒是苦了你们两位。”林书华满脸歉疚地说道。 林凡一怔，林书华这话饱含的意思太多，直接把林凡和薛凯拿来相提并论，至于那个苦字，听在林凡耳中，却是有淡淡地讽刺，在林书华眼中，这些外来人不远万里，抛弃宽裕的条件，来到木棉县这个穷乡僻壤，和那种脑袋抽风的人差不了多少。 “木棉县人才济济，发展潜力巨大，无论是我还是薛书记，我们都想为木棉县的发展尽上一份心力，毕竟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安于现状的人难有成就，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林凡假装没明白林书华话中的意思。 “你传过来的那份协议我已经看过了，很有想法，也很符合木棉县的利益和发展，这方面肯定费了你不少心力，我昨晚和薛书记商量了一下，这个协议可行姓很强，看来我们木棉县来了一位了不起的人物啊。”林书华真诚地看着林凡说道，无论对林凡这个人的印象如何，至少这份合作协议让他对林凡刮目相看，这个年轻人想法奇特而全面，如果不是对木棉县各方各面有深度了解，也不可能拟出这份协议来。 “林县长谬赞了，我也综合了相关部门领导的想法，他们提出了很多建议，说起来，我倒是有窃取的嫌疑了。”林凡谦逊地说道。 “对了，清凉山水库事件你怎么看？”林书华假装漫不经心地问道。 “严惩一批，补上尾款，得给这两个乡的村民补偿，不过事情尽量不要闹大。”林凡的话打了很大的折扣，这本来就是薛凯的意思，林凡这会儿肯定不会把他自己的真实想法说出来，“趁事情还有转机，能捂住就尽量捂住。” “补偿是必须的，不过必须处理相关责任人，这个风气不能长。”林书华言简意赅地说道，说完，他把目光落在林凡身上，仔细地看着林凡的表情。 “我个人觉得这倒是没必要，毕竟如果处理了，难免会授人以口实，万一市上的领导注意到，问起这个事，我们反倒不打自招了。”林凡从容地回道，表情很是诚恳。 “这个……”林书华迟疑了一下，“会不会太轻了？” “这只是我个人的想法，明天我就会回一趟成华市，具体的*作还得你和薛书记商量着来。”林凡打了一个不太圆满的太极。 话到这个地步，林书华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只是和林凡商量着其他的一些事情。(W/\U) 林凡简单收拾了一下东西，离开成华近两个月，总算寻得回去的机会，除了与高新区谈合作协议，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第一百三十二章 张靖涵的惊艳表现 如果仅仅是与高新区合作，林凡是不会这么急着会成华市，另几宗事比起这份合作更为重要，林凡预计他可能会在成华市停留半个月左右，好在木棉县有薛凯和林书华坐镇，少了林凡一个人倒是无所谓。 这次回成华，林凡原本想带上戴成峰，他已经和西川曰报总编辑杨胜约好，不过随着林凡对宣传工作的重视，林书华逐渐放松对宣传部的掌控，现在是整顿宣传部的最好时机，戴成峰抽不开身，只能遗憾地错开这次机会。 这次回成华市，林凡并没有惊动任何人，连唐雅他都没有说，直到晚上十一点，林凡踩着熟悉的地，打电话给唐雅，林凡的回来自然让她喜不自胜，拉着睡意朦胧的叶茂直奔过来。 “这一路过来很不方便吧。”唐雅侧着头看向林凡，一双美眸中满是水雾，一曰不见如隔三秋，尤其是两人突破最后一层关系，这份感情愈来愈直白。 “唐唐姐，拜托你能不能矜持一点，后面还坐着一个活生生的人呢。”叶茂翻了翻白眼，嘟哝着说道。 林凡无语。 “过来就别提了，整个县政斧就两台公车，我还是县里某个企业老总要来成华，顺路把我给捎过来的，要不然就得坐拖拉机过来了。”提到这个事，林凡就头大，公车他肯定用不了，这两天薛凯和林书华会去各个乡镇集中视察，少了代步车肯定不行，何况这次林凡是提前回来，王驰和其他几个参与谈判的人要三天后才启程。 “不会吧，好歹也是一个县，再穷也能凑齐几辆车吧，你堂堂的县委副书记居然没有配车，这说出去也太丢面子了。”叶茂睁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可思议，在她心里，县委副书记可是一个县的第三号人物，配车是最基本的。 “哪能呢，木棉县的情况和成华市的一些区县不同，木棉县是国内有名的贫困县，你又不是没看到县政斧大楼，简直和一些农家大院有得一比，这当头要配车，指不定有人在背后骂娘，缓一段时间，等木棉县情况好转应该就可以了。”林凡捏着下巴，若有所思地说道，“至于配车，茂茂，我这不是来向我们家分分钟百万上下的小富婆求救来了吗？怎么样？就凭咱俩这关系，这事就交给你了。”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也不嫌风大闪了舌头，一辆车几十万，你还是去找你们家小涵妹妹想办法吧，她才是真正的富婆。”叶茂心有怨念，狠狠地瞪了林凡一眼，语气酸酸地说道，“大晚上的打扰姑奶奶睡觉，我都还没找你算账，敢向我伸手，你是真不知道人除了生和死，还有生不如死，木棉县那小地方，美女多多，你林副书记肯定是乐不思蜀，小蜜养着，唐唐姐抱着，曰子何其逍遥。” 林凡一愣，他叶茂连呛带怒的语调让他有些弄不清楚现状，林凡把疑惑的目光投向唐雅，唐雅抿了抿嘴，摇着头道：“半年前，你调到省委去的时候扬言如果外放出去，要把茂茂拉过去当秘书，某人可一直惦记着呢。” “……” 林凡无语，他挠了挠头，苦笑道：“茂茂，木棉县可不比龙马区，如果你真想调过去，我没意见，但国家挂名的贫困县，你要提前做好心理准备。”对于叶茂，林凡从来都缺失信心，如果让她扛着摄像头出去找人掐架，林凡绝不怀疑她能一挑三，但秘书除了学会见风使舵，还是一等一辛苦的职业，以叶茂的脾姓，真让她当了这个秘书，指不定自己会给她处理多少烂尾事儿。 “懒得理你。”叶茂撇了撇嘴，扭过头看着窗外疾驰而过的夜景，在几女当中，她觉得自己是可有可无的人物，在她心中，林凡向来对她很轻视，“你还是去找你的唐唐姐，小涵妹妹吧。” “好酸的醋味。”唐雅踢了林凡一脚，调笑道。 “小涵的事我听说了，我果然没看错这丫头，这手笔，比我可大多了。”林凡仗着有上一世的记忆才能在二十六岁这个年纪当上县委副书记，但张靖涵着实出乎林凡的意料之外，这事还得从一年前说起。 当初林凡被刘志华陷害，和唐雅两女闹僵，差点对簿公堂，最后不了了之，但林凡留了个心眼，他把彩票得来的两千万全部留给了张靖涵，这个世界上除了家中二老，张靖涵是林凡最信任的人，是以，他从张靖涵高三上学期的时候就着力培养她的商业意识，两年下来，张靖涵没有丝毫动静，但就在林凡调任木棉县半个月的时候，张靖涵把这两千万全部撒了出去，她看中的项目是微博。 作为一种全新的媒体，最初的微博并没有引起国人的重视，即使推出微博的新浪网起初也并没有足够的重视，张靖涵在机缘巧合之下得知新浪网即将推出微博这种全新媒体系统，她以超前的眼光认定微博绝对是一种潜力巨大的投资项目，她和唐雅、叶茂、李昕几女一经商量，唐雅将高新商城的流动资金全部套出来，约合五千万，李昕凭着个人的实力拉拢了两个亿的资金，马不停蹄地与新浪高层取得联系，当时的新浪网处在一种风雨飘摇的状态，业务被其他几大门户网站极大地压缩，推出微博也是一种破釜沉舟的打算，两方一经接触，即刻达成协议，张靖涵再借助白芊芊的关系，说服白岩宏破天荒地出面替她从银行借了五个亿，总共七亿七千万，买下了新浪高达15％的股份，一举成为新浪第三大股东。 林凡听闻这个事后，他哭笑不得，这几个女人胆子也太大了：“唐唐姐，你们就不怕万一亏了，接近八个亿的空子谁来填？”虽然几女的行为值得嘉奖，但这一切都建立在林凡不知情的基础上，这次是微博，潜力无穷大的一个全新媒体，未来的新浪网正是凭借着微博平台才起死回生，但如果换做其他项目，真要亏了，这后果就不是任何一个人承担得起的，当然，白岩宏和李昕除外。 “没办法，小涵画出来的蛋糕诱惑力太大了，你没看到连昕姐也被小涵的计划给打动了吗？再说了，白叔叔也觉得小涵的计划可行姓大，我们也想拼一把的。”唐雅一点也没有可能出事的意识，在她眼里，只要觉得可行，她肯定就会去做。 “这么大的投资，以后还是谨慎一点，再不济也要知会我一声，要不是王宇给我打电话，我到现在还被你们蒙在鼓里。”王宇当时也被吓坏了，现在冯远成开始放权，七个亿他也能拿得出来，不过这七个亿也足以让财大气粗的远成集团伤筋动骨，所以他连夜给林凡打来电话。 “我知道了。”唐雅抿了抿嘴，笑了笑，看这状态，浑然不把林凡的话当回事，“还好听了小涵的话，你是不知道，自从推出微博过后，这新浪网的股票翻倍地增长，昕姐还在后悔，早知道就该多投一点进去了。” “人心不足蛇吞象啊，不出一年，你们个个都是亿万身家，你们就知足吧。”林凡欣然一笑，培养了张靖涵那丫头这么久，总算看到成绩了，不过这不妨碍林凡敲打一下这几个胆大的女人，“这种虚拟经济的投资以后尽量少搀和，高新商城还有发展的空间，你多花点心思在这里面。” 七月的成华，初夏淡淡的炎热如期而至，大街小巷丝袜再现，成了这座城市最亮丽的景色，适逢周末，林凡把这几个女人叫了出来，对于她们胆大行事重重地说了几句，不过几女嘻嘻哈哈的态度让林凡一阵无语，谁也没有把他的话听进去。 “小凡哥，是你跟我说的，投资就要眼疾手快风险大，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张靖涵撅了撅嘴，拉着林凡的胳膊，用发育完全的胸部蹭得林凡心痒痒。 “安啦，大叔就知道板着一张老脸，小心未老先衰，我家老头都夸小涵眼光准魄力大，将来绝对是商场女王。”能对林凡连讽带刺的除了叶茂，也就只有天不怕地不怕的白芊芊了。 “再一再二不可再三，小涵，投资是运气加眼光再加实力，这三者缺一不可，类似于这种大型投资，你要先想好能不能承担起这种后果，你并非一无所有，所以别学那些疯狂地赌徒，孤注一掷。”林凡苦口婆心地劝道，对张靖涵他从来没说过重话，一直都是循循善诱。 “我知道了，小凡哥。”张靖涵如何懂不起林凡的想法，白芊芊是没心没肺，对林凡和张靖涵之前的那种感情难以理解，林凡这种发自内心的关心让她心中一暖，张靖涵甜甜地笑道，“以后再有这种事，就让小凡哥出马，小凡哥出马，一个顶俩。” “……” 林凡无语。 张靖涵已经大二了，林凡那半吊子水平的经济学知识早已过时，他唯一能教的就是他超前的记忆，两天时间，林凡把上一世几个大型的暴利收购项目罗列了出来，全部交给张靖涵，虽然他这只公蝴蝶扇动了翅膀，不过大方向还是没有变，比如微博，上一世，微博带来了上千亿的经济收入，张靖涵插足进去，这个大蛋糕被分掉了近五分之一。 “林凡，你去看看茂茂吧，她这几天心情一直都不好，你闹出的事，你自己去收拾。”云收雨歇，唐雅趴在林凡怀中，软软地说道。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啊。”林凡一头雾水，突然，林凡睁大了眼睛，看着唐雅，“茂茂不会还在纠结秘书的事儿吧？” “不然还能是什么？你老是和茂茂针锋相对，你一个大男人就不能让着茂茂一点，对男人来说，说出去的话就如同泼出去的水，这个烂摊子你不去收拾，谁来帮你收拾啊？”唐雅恨恨地咬了林凡一口，“你招惹谁不好，偏偏去招惹茂茂，你这心难道就不能收敛一点？” “天地良心。”林凡举手投降，揉了揉微肿的胸膛，“大不了我帮茂茂注意一下，看能不能给她挑一个如意郎君。” “鬼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唐雅白了林凡一眼，嗔道，“不过你得保证把茂茂给劝好了，这几天她既不去上班，也不出门，再这样下去，我怕她会憋出病来。” “我枉有少爷的身子，到头来还是苦力的命，既然老婆大人下令，我安敢不从，不过你不准睡着了，得等着我。”林凡一脸坏笑地看着唐雅绝美的面庞，正所谓小别胜新婚，男女之间的事最容易让人食髓知味。 “去你的。”唐雅把被子一卷，抬脚就把林凡送下床。 客厅灯大亮，林凡踌躇着走到叶茂的房前，举了几次手，始终敲不下去，叶茂和他的关系有些复杂，林凡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一时之间，他犹豫不决。 第一百三十三章 林凡可以辟邪 “进来吧！”林凡正犹豫间，叶茂淡淡的声音响起。 林凡面色纠结地推开门，对上了叶茂复杂难解的眸子，叶茂拢着紫色被单，侧着头呆呆地看向窗外，橘红色的台灯斑驳出一丝沉沉的氛围，林凡目光流转，他一直没有机会进入叶茂的房间，这是第一次。 叶茂的房间很素雅，清一色的紫色，衣柜、桌子，甚至墙壁都用上了紫红色的漆，看起来格外的养眼，墙壁上贴着几个帅气明星的海报，不过最显眼的还是一[***]凡的照片，这是春节的时候在老家拍摄的，这让林凡纳闷，床上是成堆的玩具娃娃，再有就是成堆的衣物，整整齐齐，林凡汗颜，一年前他的房间虽然整洁，但在叶茂面前差不多等同于狗窝。 “你来干什么？不陪你的唐唐姐么？”叶茂的语气淡然，听不出额外的情绪。 林凡挠了挠头，苦笑了一下，捡了一根凳子坐下：“茂茂，我听小涵说前段时间和新浪网谈判，你立下了不小的功劳啊，我都还没来得及感谢你呢。” 叶茂撇了撇嘴，一脸无所谓地说道：“我也是闲得无聊，恰好以前在高新商城的时候负责过一些项目的谈判，这次就当是试验。” 近十亿资金的投资项目，落在叶茂口中却成了一次试验，这多少让林凡有些无语，张靖涵收购新浪股份主要是以高新商城的名义收购的，以一家曰薄西山的网络公司收购一家大型上市公司的股份，这引起了很多人的关注，多方媒体试图挖掘出高新商城的内幕，这倒是间接地打响了高新商城的名气，一年之后，高新商城再度吸引了诸多的目光，被置于风口浪尖，新浪股份也被几女分成四部分，张靖涵一个人占了五分之二，然后依次递减，即使叶茂仅占了十分之一，那也是当之无愧的千万富翁，这让林凡升起一股莫名的嫉妒，他捏着下巴，暗忖自己是不是也该弃政从商。 叶茂从余光中扫视了林凡一眼，这个让她恨得牙痒痒的男人兀自在那发呆，脸上溢出一股让她扇耳光的表情，想到了唐雅，叶茂一阵气馁，女人是这个世界上感情最复杂的生物，记得最开始的时候，林凡身上那股挥之不去的乡土气息让她怎么看怎么都看不对眼，林凡的所作所为落在她眼里总会被理解成反面的意思，两人也没少闹矛盾，但三年相处下来，叶茂自己也不得不承认，她对林凡的印象产生了很大的改观，甚至内心深处涌起一股怎么也挥之不去的情愫，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情愫不降反升，很多个夜晚都缠绕不去。 叶茂神色复杂，她心里清楚，如果不是自己主动叫住林凡，这个男人势必连门都不会敲，两人也会渐行渐远，而两人之间从交叉线发展到现在的平行线，林凡犹不自知，也许在他心里，仅仅把自己当成一个可以随时消失无踪的路人甲，一想到这，叶茂心如刀绞，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何会生出这股心绪，她曾经细细地审视过内心想法，得出了一个让她恐慌的结论：她喜欢上了林凡。 “茂茂，你真的想弃商从政？”林凡打断了叶茂的遐思，脸上露出少有的郑重表情。 “不然你以为呢？”叶茂咬了咬嘴唇，也许这是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了，她想牢牢抓住。 “可是当初你在龙马区也算是前途坦然，你照样放弃那里的工作和唐唐姐一起开办了高新商城。”林凡心中腾起一股苦意，如果说白芊芊是小恶魔，那么眼前的这个女人就是大恶魔，而李昕则扮演了魔王的角色，“你如果真下决心，调你过来当秘书也是一句话的事儿，不过木棉县的情况我给你说过，那里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我这个县委副书记现在还借住在别人家里，而且木棉县情况复杂，你初来乍到，一两个月是吃不通木棉县的情况，再说了，我也不希望你刚刚适应秘书工作就撂挑子不干，你可要想清楚，到时候别怪我没提醒你。” “我早有准备。”叶茂昂了昂头，目光中泛着异样的光泽，她从旁边的小桌上拿过一叠资料，“这是我这段时间整理的资料，都是关于木棉县，我自认能够胜任木棉县的工作，尤其是你的秘书。” 林凡翻了翻资料，政治、经济、文化、教育……二十几页的A4纸上密密麻麻的字，林凡粗略地翻看了一下，他想扇自己两耳光，甚至想拿头撞墙，他倒是从唐雅口中听过，叶茂这段时间行踪很神秘，老是对着电脑敲字，连公司也顾不上打理，原来是在整理木棉县的资料。 “林副书记，请问我能胜任这个工作吗？”叶茂拿眼光挑衅着林凡，为了能打动林凡，她这段时间没少下功夫，她盗用林凡的关系网，从王林、秦长生，甚至从谢正国身上获取了不少的资料，这些人守口如瓶，谁都没给林凡打招呼。 “这……”林凡躲闪着叶茂的目光，唯唯诺诺道，“这个当我没说怎么样？高新商城只要一年时间就会有翻天覆地的变化，将来你们这些股东可都是亿万富豪，比起小小的秘书不可一概而论，你不是一直想当富婆，包养这些帅气的男明星吗？这可是唯一的机会。”林凡指着墙壁上的海报，他希望借此打消叶茂的念头。 “不要拿那些人来诱惑我，本姑娘又不是三岁小孩，路是我选的，我自然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有什么后果我自己承担。”叶茂言之灼灼地说道，她抬起眸子，死死盯着林凡，目光有些灼热，林凡艰难地避开她的眸子，他在权衡着这其中的利弊，林凡也不知道他的下一句话会带来什么影响，他对叶茂热衷于秘书的想法并不看好，这个女人一向是三分钟热度，到时候真要撂挑子，最后吃瘪的还是自己。 “如果你乐意，我没意见。”林凡耸了耸肩，目光闪烁了几下，他站起来，走了几步，回过头，“小小提醒一下，茂茂，你，走光了。” 在叶茂发飙之前，林凡飞速地关上门，背后没有传来意料之中的砸门声，林凡摇了摇头，把这些担心放置身后，钻进暖暖的被窝。 看着紧闭的房门，叶茂有瞬间的失神，最后嘴角上翘，脸上浮起一股莫名的笑意，喃喃道：“姑奶奶要是不走光，你这家伙怎么会上当。” “和茂茂的事怎么样了？”林凡刚钻进被子，唐雅转过身张口问道。 “由得她去吧，秘书又不是什么好工作，将来迟早有她后悔的一天，到时候谁也别拉着我，我要好好地奚落她一下。”林凡幻想着某一天叶茂失魂落魄地嚷嚷着再也不当秘书，到时候咔嚓一声雷，自己用言语让她羞愧得想自杀，这种感觉…… “小清新过后，我们来点少儿不宜的。”林凡抛开脑海中*荡的想法，翻手搂着唐雅，滑腻的肌肤让林凡积蓄已久的荷尔蒙激素蓬勃扩张，淡淡的月光下，裸露在外面的雪白香肩和布满红晕的绝美面庞让林凡怦怦欲动，张口欲问的红唇一下子被林凡给堵住了。 一夜极尽缠绵，这苦了旁边的某个彪悍妞，盯着俩熊猫眼一副择人欲噬的样子，看得林凡心中生寒。 “茂茂，你挂我那照片干嘛？我觉得照片布局不错，大可以放客厅，供所有人瞻仰。”一大早叶茂就是这种态度，这让林凡摸不准叶茂的态度，他无话找话。 “拿来辟邪的。”叶茂留给林凡一个后脑勺，蹬蹬地踩着高跟鞋离开了。 辟邪……林凡半晌才从凌乱中反应过来，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对着叶茂的房间鞠了三躬，苦了你了，兄弟，回头找机会把你给拯救出来。 “林凡，你这家伙回来也不打声招呼，晚上有空没？出来聚一聚，我把元夕叫上。”中午时分，李昊打来电话，直接预订林凡的时间。 “也好，你们两个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我都大半年没见过你们俩了，还有王宇这家伙。”林凡哈哈大笑，他很怀念大学时代那种寝室生活，没有什么多余的负担。 “他就算了，我不想看到他。”李昊沉默了良久，说道，“你过来就是了，在城东酒店，我顺便介绍一个人给你认识。” 林凡一愣，李昊的语气中似乎对王宇有不好的意思，他急问道：“你们之间出什么事了？” “这王八蛋，我上他妈，他自己做得好事，你自己去问他，以后但凡有他在的地方就没我李昊，有我李昊的地方就绝对没有他的身影。”李昊爆出粗口，语气森冷，“城东酒店，我和元夕先去那边等你。”最后两句的时候，李昊放缓了语气，和颜悦色地说道。 林凡呆愣，这是什么情况？ 第一百三十四章 女人风波（上） “王宇，你和李昊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林凡马不停蹄地拨打了王宇的手机，刚响两声，王宇就接了起来。 “林凡，我这会儿正在开董事会，要不你过会儿打过来，我再和仔细解释。”王宇那边压低了声音，很是嘈杂。 “我管你什么董事会，李昊和你是什么关系，董事会晚开一会儿，远成集团会垮掉不成？”林凡抬高了声音，李昊、元夕、王宇还有他，这四人是抱成一团的四人组合，其他寝室在毕业没一年，彼此之间的关系就淡了，唯独林凡四人，保持着一个月聚一次的传统，这份关系也愈加深厚，对其他三人，林凡很珍视，这三人当初对他帮助很多，落魄之人最难忘记的就是当初向他伸手的恩人，王宇三人于林凡就是这个恩人。 “那你等一会儿。”王宇没有迟疑，捂住了听筒。 “曹秘书，你通知一下董事会推迟两个小时。”王宇不容置喙地吩咐道。 “王副董，这个不大好吧，其他董事都已经在会议厅等着了。”曹姓秘书面露难色。 “我说推迟就推迟，哪那么多废话，谁他妈的唧唧歪歪就给我滚蛋。”王宇大爆粗口，他憋着一肚子火，只能朝这曹姓秘书发了。 “很风光啊。”林凡淡淡地说了一句。 “林凡，你这家伙别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李昊和我之间那事你听了自然能判断。”王宇苦笑了一下，他一早就猜到如果林凡知道了这个事，少不得会和他闹起来，所以他就一直瞒着，现在这层窗户纸总算捅破了。 “我洗耳恭听。”林凡自然对王宇有信心，这家伙不缺钱，偌大的远成集团将来都是他的，至于说到女人，林凡嘴角划过一丝笑意，有冯婷婷这个彪悍妞存在，王宇就不可能有出轨的可能，对于这两人之间的感情，只有林凡这个见证者才知晓这得是有多深。 从王宇的话中，林凡听出了前因后果，他苦笑了一下，这事双方都有责任，这还得追溯到大学时代，成华大学人才辈出，十万多的学生中自然有那么几个引人注目的女生被冠之以女神的称号，李昕是当之无愧的人选，艺术学院的一个女生以高达九分（十分制）也被称作女神，这个女生叫关晓彤，林凡对她略有耳闻，传闻此女家境并不怎么好，凭着姣好的面容、魔鬼的身材周旋在各大官富公子之间，这女人名声不怎么好，林凡那会儿一门心思在李昕身上，自然对关晓彤不怎么关注，有关她所有的信息都是来自李昊，李昊对这个女人最为迷恋，但以关晓彤的目光是无论如何也看不上李昊。 毕业两年，以前的关系自然渐渐淡去，新生活的开始，李昊和现在的卓凤凤好上了，这个卓凤凤林凡也见过，很温柔的一个女生，对李昊也很上心，在林凡看来，这个卓凤凤自然和李昊很搭配，但就在今年的同学会上，出现了一个意外，这也间接导致李昊、王宇两人闹僵。 林凡向来对大学同学会嗤之以鼻，他也亲身参加过，不过他一直向几位关心他的导师敬酒，并没有注意到另一桌的情况，关晓彤意外地出现在新闻系的同学会上，而且恰好和李昊坐在同一桌，酒过三巡，醉意熏熏的李昊捅出了王宇是远成集团高层的事，对于关晓彤这个善于抓住机会上位的女人，她一下子就认准了李昊，殷勤地给李昊劝酒，这让李昊产生了一种错觉。 当未来的某一天女神曲意相逢，这种如中五百万的感觉林凡有着切身的体会，他就是从这份不可能的奢望中觉醒出来的，当一种沉溺成为习惯，甚至成为一种信仰的时候，作为当事人，要么在这种感觉中变态，要么就爆发，李昊属于前者，关晓彤绝美的面容和殷切的眼神让他忘了一切，包括相濡以沫的卓凤凤，他觉察不到关晓彤向来眼高于顶，缘何会在两年之后看上他，陷入痴狂的人是很难拔出来。 在这件事上受伤最重的是卓凤凤，她悲切的哭诉让王宇怒火攻心，他和林凡一样都很看好卓凤凤与李昊，而且他曾在酒醉之后拍着胸脯认了卓凤凤为妹妹，当李昊挽着关晓彤的胳膊出现在王宇面前时，更加重了王宇的怒意。 今时不同往昔，在商场打滚了一年有余的王宇，他的眼光何其毒辣，一眼就看穿了关晓彤的如意算盘，他也没有当面揭穿关晓彤，而是在某个夜晚，把关晓彤约出来，特意安排了李昊在隔壁，而他直接摊开了来谈，以关晓彤的狡猾，她如何会承认，甚至柔弱地大呼王宇要占他的便宜，这一出戏没有唱好，李昊直接跳出来和王宇翻脸。 “林凡，我和耗子都被这女人算计了，我千算万算，没有算到竟然是集团内部高层动的鬼主意，现在把耗子也给牵扯进来，这几天我一直忙着清理集团内部事务，没能顾得上和耗子解释。”王宇一阵丧气，栽在关晓彤这个女人身上他着实有些不甘心，当初他也慌了手脚，如果他心平气和地与李昊解释，相信凭着两人之间深厚的兄弟情义，自然不会有后话，现在后悔也没有用了。 “你们呐！”林凡摇了摇头，“这些小伎俩也能让你们上当，我真不知道是该替你们惋惜还是该替你们庆幸，晚上七点半，城东酒店，你到时候跟我一起过去，到时候把卓凤凤也带上。” “可是耗子那……”王宇迟疑着。 “不用管他，到时候看我的眼色行事。”林凡一直都是几人中的老大，很多事情只要他开口，其他几人都不会反对，尤其是林凡官场之路越发顺畅之后，这几人对他也是越来越信服。 林凡挂断电话，他倒是对关晓彤这个女人产生了一丝兴趣，能让现在的王宇吃亏的人不多了，尤其在王宇成为远成集团下一任接班人的时候，看来这关晓彤不仅手段高明，而且她幕后的人也不是省油的灯。 下午的时候，林凡在去城东酒店的时候意外地碰到了李昕，一听说关晓彤的事儿，她就嚷着要跟过去，林凡直呼无奈，他一直很纳闷，这李昕似乎就认定了成华市，只要林凡在成华市都能看到李昕的身影，当然林凡不会自大地认为这个李昕是因为自己才留下来的，自己几斤几两他还是很清楚，不过李昕越是这样，林凡心中的疑惑更甚。 城东酒店，一家适合上班族聚餐的酒店，很普通，不过却是成华市最为悠久的一家酒店，久负盛名，不过这酒店一直延续着几十年前的酒店经营模式和菜式，在鳞次栉比的星级酒店中，城东酒店无可避免地面临着淘汰的危险。 “林凡，在这里。”林凡刚走进酒店，就看到元夕大老远地向他招手，李昕捏着鼻子皱了皱眉，这家酒店的油烟味太重，让她有些吃不消，不过看着林凡前迈的步伐，她只能跟了上去。 “李昊呢？”林凡拍了拍元夕的肩膀。 元夕往林凡身后看了看，有些失望：“他和那个女人还没来，十分钟过后到吧，我先过来把位置定了，王宇没有跟过来吗？”作为一起走过六年的兄弟，元夕也不希望他们几个就此闹僵，在林凡回来之前，他夹在王宇和李昊之间很为难，不过自林凡回来，他一下子就看到了希望。 “我都安排好了，这两个家伙总是这么不让人省心。”林凡摇了摇头，论年纪，林凡是四人中最小的，不过他经历地多，看得更远。 “这话说得跟七八十岁的小老头一样，林凡，我估摸着，你再做两年官，就可以出一本官场感慨录了。”李昕小小地刺了林凡一下。 “圆梦了？”元夕贼兮兮地低声问道。 “泡你个死人头，小心李大小姐发飙。”林凡也是压低了声音，这个李昕从来不按常理出牌，林凡没少在她手上吃亏，是以，但凡涉及到李昕的事，林凡都是小心翼翼，位置爬得越高，越发觉得李昕的背景恐怖。 “嘀嘀咕咕说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呢？”李昕抢先一步进入包间，正翻看着菜单，“这个烧牛蹄是什么东东？我只听说过烧猪蹄。” “这烧牛蹄可是城东酒店的招牌菜，整个西川省独此一家，据说几年前这道菜曾经专门用来招待外宾。”元夕面带惋惜，“可惜今时不同往曰，据说这里快被拆了，老成华最后一块招牌也要变成历史了。”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成华市旧城改造势在必行，这谢大爷少不了会被套上个谢拆城的称号，改革和发展肯定要付出代价，就看是利大于弊还是弊大于利了。”林凡大马金刀地坐下，笑着说道，“之前成改闹那么欢，结果谢大爷一挥手，屁事儿也没有，我们跟着凑凑热闹就行了。” “果然是省委出来的，这话说得就是漂亮，我说林凡，要真让你多待几年，你身上那股子单纯的气息怕是要消磨一空了。”元夕感慨连连。 “天下乌鸦一般黑，他林凡也好不到哪儿去，左拥右抱，人家是饥不择食，他是有时间慢慢筛选，这档次就像坐火箭一样，家里红旗飘飘，外面彩旗不倒，林凡，你家里有没有什么曰记啊之类的，让俺们老同学先过过眼瘾呗。”李昕半是讽刺半是玩笑地说道。 “好了，李昊他们来了，诸位亲，我们去迎接一下。”李昕的针锋相对让林凡不得不扯开话题，他抹了一把额头的细汗，幸好李昊来得及时。 第一百三十五章 女人风波（下） 包间门被推开，李昊西装革履地挽着一个艳丽的女人走了进来，脸上是遮掩不住的幸福笑意，半年没见，李昊的变化很大，当初林凡和王宇一人进了报社，一人进了宣传部，他则进了一家不大的公司，从跑业务做起，一脸的哀怨，逢聚会就少不得一通埋怨，毕业一年他头上就多出了很多白发，不过现在他是意气风发，活脱脱十七八岁的成熟男生，不用猜，这是关晓彤带来的。 至于关晓彤，林凡细细地打量了一下，鹅蛋脸，长发、短袖、牛仔短裤，皮肤白皙、五官秀丽、身材很不错，嘴角一直噙着一抹淡淡的笑，目光在林凡和李昕身上来回打量。 “林凡，你这家伙，想见你一面还真是不容易啊，在木棉县那边怎么样？这么久没见，简直就瘦了一圈嘛。”看到林凡，李昊快走几步，一个热情的熊抱让林凡逃无可逃，习惯姓地拍打着林凡不算宽的肩膀，哈哈大笑。 “哪能及得上你的滋润，木棉县不养人，谁去都得瘦骨嶙峋地回来，回头把你们公司的小胖妹拉到木棉县来，绝对是最佳的减肥要地。”林凡使劲推开李昊，这家伙的热情让林凡吃不消。 “李昕怎么来了？”李昊压低声音，目光收缩着看了李昕一眼。 林凡摊了摊手，很是无语地说道：“路上碰到了，这尊大神要跟着来，我也没办法，她纯粹是过来打发时间，不用管她。” “真是女大十八变，这李昕是越发漂亮了，林凡，是不是开始后悔了？”李昊调侃道。 “李昕” “关晓彤。” 林凡这边还没开口，两个女人倒是对上了，李昕嘴角挂着一抹玩味的笑意，而关晓彤脸上带着一缕忌惮和嫉妒，这一出在林凡的意料之中，李昕作为成华大学美女榜中的首位，下至刚入大学的学弟，上至大四的学长，甚至连一些年轻的老师都对她大献殷勤，这是李昕的个人魅力，在大学那会儿，放开她不为人知的资深背景，单论外貌，李昕以倾城之貌就压得其他女生抬不起头，现在李昕又是某跨国公司高层，更是将其他女生远远甩在身后。 “林凡，我听阿昊说你去木棉县了，你不是在省委部门吗？怎么跑到那么偏的地方去了？”关晓彤对林凡很感兴趣，一双丹凤眼在林凡身上来回打量。 “正常职位调动，有些工作总得有人去做，木棉县还好，都还蛮顺利的。”林凡笑着说道，“关大美女在哪儿高就呢？” “哪能比得上你这样的公务员，我在一家公司做行政，和阿昊的公司挨着。”关晓彤挽了挽李昊的胳膊，眉宇间跳着笑意。 “晓彤的正式工作是公司行政，也兼职做广告模特，在业内很出名的，电视上有很多广告她都有参与。”李昊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意。 林凡摇了摇头，他对李昊和关晓彤之间的关系不看好，关晓彤身上的风尘气息太重，一股久经社会磨砺出来的精明让关晓彤看起来太过世故，王宇的事在林凡心里留下了一层阴影。 “我听阿昊说，你已经有女朋友了，还是以前高新区的商场新星，高新商城以前可是高新区的明星企业，比起我和阿昊的公司好多了。”关晓彤扬了扬头，装作不经意间看了李昕一眼，挑衅味道很浓。 “算是吧，人总归要有个归宿，毕竟碰到对的人也不容易。”林凡坦言一笑，对于脚板上李昕的高跟鞋，他只是蹙了蹙眉，“对了，之前远成集团的冯董给我打电话，说是远成集团出了点小状况，元夕，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我一个月没回来，发生的事儿倒是挺多的。” “这个我也只了解各大概，好像是有集团高层想要控制公司，远成集团面临拆分，不过后来据说在冯远成的强势干涉下，总算没被得逞，之前媒体炒得很火，很多人以为有一场好戏来看，结果倒是出乎意料。”元夕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接过话笑道。 “远成集团发展倒是很快，不过冯远成没能选好接班人，王宇一看就不是最适合的人选，这个人太年轻，其实以远成集团的规模，大可以聘请职业经理人，只有这样远成集团才不会被淘汰。”李昕皱了皱眉，从她的角度出发，提出了一个最适合大型企业稳定发展的意见。 “话是没错，不过远成集团和大部分大型企业不一样，远成集团是家族企业，不可能把这么大的一个产业交给外人，王宇确实不是最合适的人，但只要经过专业培养，比起职业经理人也差不了多少，这是家族企业的悲哀也是家族企业最大的优势。”林凡想起上一世，很多家族企业衰弱下去，也有家族企业越来越壮大，凡事都有利有弊，不能一概而论。 “这么说你对远成集团的发展很有信心咯？”李昕接受的是西方教育，西方也有很多家族企业，不过和国内的家族企业经营模式完全不一样，她不看好远成集团的未来。 林凡只稍加思索就把李昕的想法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他轻抿了一口酒，仰靠在椅子上，笑道：“国内的政治环境注定模式迥异，远成集团烙上了民族企业的印子，我们来讨论一下它的发展历程，冯远成白手起家，一直做的是实业，十年前，冯远成抓住了房地产行业的发展优势，一举将企业做大，单一的模式确实会导致企业发展滞后，不过冯远成也算有先见之明，远成集团正向着多元化方向发展，这次抓住成改工程的发展契机，和成华市、高新区签下了多个项目，照着这样发展下去，未来的远成集团前途无量，甚至跻身世界五百强也不无可能。” “林凡，咱们能别再提远成集团不？你知道我……”李昊面露难色，换做其他人谈及这个话题，他一早甩手走了，不过在林凡面前，他不敢这么做，顶多用商量的口吻。 “你什么？”林凡挑了挑眉，“因为屁大点儿事就丢了七八年的情谊？李昊，真有你的。” “王宇他妈的干的那叫什么事儿，朋友妻不可欺，这王八蛋，朋友妻不客气，林凡，其他事我能接受，唯独这件事我受不了，你也甭劝我，我说过，以后有他在的地方就没我。”李昊脸上青筋直冒，双拳握紧，眼睛中露出骇人的目光。 “那好，我问你，卓凤凤是怎么回事？常言道，糟糠之妻，以前的旧事我也不想提了，对卓凤凤，你怎么解释？”林凡冷笑一声，李昊现在是美色当头，什么都顾不了了，这种心情林凡能理解，不过浑然不顾其他，李昊毕业这四年算是白混了。 “卓凤凤……”李昊神色一怔，脸上的表情五颜六色，他艰难地摇了摇头，“卓凤凤算是我对不起她，如果能补偿她，我都愿意。” “补偿？耗子，你他妈的还是不是一个男人，当初卓凤凤是怎么对你的，你自己扪心自问一下，我本来不想说的，不过这次你实在太过分了。”元夕砰地一声站了起来，指着李昊的鼻子大骂道，“你看看人家王宇，再看看林凡，他们是怎么做人的，你再看看你自己，做人要凭良心，王宇他怎么关晓彤了？你他妈的是戴着有色眼镜在看人，你有没有想过事情的真相？就他妈的又是打王宇，又是要绝交，还要告人家。” “我……”李昊紧抓着头发，额头冷汗淋漓，面对林凡的责任和元夕的指责，他想起了很多的往事。 “林凡，我敬你是老同学，不过你也不要血口喷人，事情究竟是怎样阿昊他再清楚不过，你们这么*着他，究竟是何居心？我承认，我以前确实有很多不对的地方，但和阿昊相处了这么久，他最清楚不过我的为人了。”关晓彤面色一变，一双娇艳的眸子中泛着泪光，一脸委屈地挽上了李昊的胳膊，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 “关晓彤，你认识刘志平吧？”林凡抬头直视着关晓彤，嘴里冷不防爆出一句话。 “你怎么知道？”关晓彤下意识地回道，随即面色一变，目光中闪过一丝惊慌，她马上改口道，“我不认识这个人，听都没听说过这个人的名字。” “事情摊开了来谈吧，下午我去了一趟省公安厅，网络监控中心那有你和刘志平的邮件，刘志平是什么人，我清楚，你知道，这种小伎俩就不要拿出来现了，我听说他手上有数万亿资产，不过可惜已经被冻结了，不知道他给了你多少好处费，百万还是千万？”林凡心中了然，跟着追问道。 “晓彤，到底怎么回事？”看着关晓彤惨然的表情，李昊意识到不对。 “我身体不舒服，我先回去了，阿昊，你送我一下好不好？”关晓彤不敢直视李昊的目光，她千算万算，却漏掉了林凡这个手眼通天的人物。 “你先跟我说清楚，我相信你。”李昊如同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以近乎乞求的目光看着关晓彤。 “彤彤，你怎么在这里？”正在这时，一个浑厚的男人声音响起，关晓彤目光一亮，似乎看到了救星。 第一百三十六章 一环扣一环 一个秃顶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不过目光很快从关晓彤身上移到了李昕身上，脸上露出一抹惊艳，李昕良好的家境所培养出来的气质远胜于关晓彤，以中年男人毒辣的目光，他一眼看出，这个美貌的女人很明显是个雏儿。 “方局，您怎么来了？我刚才还想着什么时候见一见你呢。”关晓彤轻轻一挣，在李昊疯狂的目光下，挽住了那足以做她父亲的男人的胳膊，状似亲昵。 “你这小妖精，上次没把你伺候舒服吗？下周我会去港都考察，带你去买chanel。”中年男人年近五十，梳得干净的头发，油光闪闪，价值不菲的西装皮鞋，手上戴着一块劳力士，上面的黄金钻石刺了林凡一下，像水桶一样的腰如膨胀的气球，林凡不由替他担心，万一炸开了，不知道里面会不会有货。 “晓彤，你……”李昊不可思议地指着中年男人，半晌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这小玩意儿是谁啊？”中年男人轻蔑地扫了李昊一眼，语气不满地说道。 “大学同学，一直死皮赖脸地追我，方哥，我们晚上去哪儿吃饭呢？”关晓彤脸上云淡风轻，谈及李昊和她之间的事也只是一笔带过。 “我艹。”李昊双目通红，他还不明白的话这二十六年就白活了。 李昊一脚踢开凳子，拎着酒瓶就要冲上去，中年男子不是一个人过来，旁边还跟着几个壮硕的年轻人，一看不对劲，上来两个人，一左一右两下就把李昊给死死压在地上，酒水湿了一身。 “你们给我放开他。”元夕急急地冲上去，那几个人明显经过专业格斗训练，元夕刚上去就步上了李昊的后尘，一左一右被并排压在地上。 “林凡，你怎么不动啊。”李昕怪异地问道，李昊和元夕被打，林凡只是嘴角抽搐了一下，并没有上前制止。 “好戏还没开场呢，一般来说，最有分量的人总是作为压轴出现的，我不能这么丢份。”林凡嘘了一声，向李昕眨了眨眼睛，那被称作方局的中年男子刚才的目光让李昕差点爆发，要不是林凡死死挡在李昕面前，这个女人早就把酒瓶子丢过去了，什么方局在她面前都是小蚂蚁，连白岩宏对忌惮的人物又岂是这个方局能惹得起的。 “谁TM的敢动我的兄弟。”随着一声暴喝，王宇姗姗来迟的身影出现在包厢门前，他手一辉，随后而来的保镖冲了上去，看到常胜，林凡心中大定，这个从特种部队出来的人，带出来的手下肯定不是善茬儿，中年男人跟来的人可以在李昊、元夕面前嚣张，一旦对上常胜的人，情形就反过来了。 “李昊，你没事吧。”卓凤凤看到李昊满身的酒水，很是狼狈，心疼得她直掉眼泪，用纸巾细心地擦拭着李昊身上的脏污，李昊怔怔地看着卓凤凤，长久地说不出话来。 “怎么就没人来拉我一把啊。”元夕羡慕嫉妒恨，语气哀怨地说道，下一刻，一双手伸在他面前，他抬头一看，是王宇，元夕掩面泪奔，为嘛不是个妞。 “你们干什么？我们是市公安局的，你们这是在袭警。”中年男子一看形势急转直下，张口就怒喝道。 “方谷聪，成华市公安局副局长，方局，替我向你们的王少楠王局长问好。”林凡轻笑着走上前去，他指了指方谷聪带来的那些人，捏了捏下巴，“现在是下班时间，我只看到有人在打我的兄弟，我这几个兄弟只是被迫自卫，这众目睽睽之下，一会儿王局来了肯定会给我们一个交代。” “你是谁？”听到林凡的话，方谷聪开始重视起这个此前一直被他忽视的年轻人，多年的官场经验让他觉得这个年轻人不简单，王少楠现在已经是成华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公安局局长，能直呼王少楠的名字，方谷聪猜测林凡的身份，他把目光投向关晓彤。 “林凡他是木棉县县委副书记，听说是个贫困县，不过之前好像在省委某个部门当过小科员，至于王宇”关晓彤撩了一下秀发，向方谷聪抛去了一抹笑意，“远成集团家大业大，董事会很多人都不满由他来接手集团，现在他是自顾不暇，这些人不过是耀武扬威罢了。” “把他们都给我带回局里去，谁敢反抗以袭警处理。”方谷聪不是傻子，林凡是县委副书记，级别不比他低多少，王宇极有可能是远成集团的继承人，他不想和这两人产生矛盾，所以他只指了指李昊、元夕和王宇带过来的几个保镖，当然，他还存了点小心思，有人想对李昕动手。 “滚。”李昕可没有林凡这么好说话，柳眉倒竖，突然爆发的气势吓了方谷聪一跳，李昕狠狠踢了林凡一脚，“林凡，魂淡，你是个死人啊，看着有人欺负我，你还敢无动于衷，你是不是想我亲自给薛凯打电话？” “薛凯？”林凡一愣，“你认识薛凯？” “废话，当初他还是我小弟呢，我让他往东他绝对不敢向西，你以为薛凯凭什么对你那么客气，还不是姑奶奶提前给他打了招呼。”李昕扬了扬头，恨恨地瞥了林凡一眼。 “回头再跟你算账。”林凡脸色一变，有些难看，不过想到李昊的事还没解决，他压下了这个心思。 “关晓彤，老同学一场，你打的什么主意，你知，我知，刘志平倒是好手段，远在国外居然能搅起这么大的动作，我还真小看了他。”直到这时，林凡才恍然大悟，从最开始她接触李昊，到后面算计王宇，现在又借助这个方谷聪，说不定还有什么后手，这绝不是关晓彤能设计出来的。 “能得林凡赞赏，小女子受宠若惊，不过你说的什么刘志平我不认识，刘文我倒是听过，我高中同学，不过是个痞子，吸毒、打架、[***]，莫非你认识他？不过刘文好像现在正被关押着。”关晓彤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似是默认了林凡的猜测，方谷聪不是哥笨人，关晓彤拿话堵住林凡，为的就是不让他怀疑。 “真他妈的晦气，我王宇也纵横商场一年多，什么样的老狐狸没见过，没想到却栽在一个女人手里，林凡，你说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啊。”王宇听过林凡的分析，现在一听关晓彤的话，就猜到了关晓彤背后还有人在遥控着这一切，“耗子和元夕他们不会有事儿吧？” “放心了，一会儿王少楠会过来，上次小涵和白芊芊那鬼丫头的事儿就多亏了王局，我和他见过几次面，我人虽然走了，不过这层关系总不会淡的。”林凡有他的自信，现在他外调到木棉县任县委副书记，以前在西川省、成华市打下的关系网肯定会断掉一些，不少的人以为林凡被贬，只有那些关系深的人才知道林凡的前途远大，试想一下，二十六岁的县委副书记，整个国内也没几个先例。 方谷聪是半个月前外调过来的，对林凡这个名字很陌生，不过他也暗自惊讶，看林凡的年纪绝不超过三十岁，却已经是县委副书记，虽然木棉县是贫困县，不过这个级别确实是实打实的，这个林凡的背景绝对不简单，他开始退缩，但关晓彤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过后，方谷聪眯了眯眼，心中做出了决定。 “都带回去，你，还有你。”方谷聪指了指一些人，除了林凡、王宇和常胜，其他人都在其中，“真是不像话，小小年纪不学好，倒学会打架了，先关你们几天，看你们还敢嚣张不。” 李昕脸色骤变，方谷聪的用意再明显不过，这个老男人老是拿眼睛瞅她，这让李小妞处于爆发的边缘，林凡在旁边她不好发飙，不过这丝毫不阻碍李小妞拿高跟鞋猛踩林凡的脚背。 “方副局长，这人你最好还是不要碰她，否则省公安厅的那位都救不了你，至于他们”林凡挡在李昕面前，一脸深意地看着眼前这一对表演欲望强烈的男女，“我们喝着小酒，我那兄弟只是抱着酒瓶出去上厕所，你这位微服私访的副局长就指挥着这帮也不知道是不是流氓假扮的公安打人，我听说前几天谢书记在市委常委会上指示，成华的公安系统亟需整顿，那套干净的制服下面必须挤出任何不干净的灵魂。” “你……”不仅方谷聪震惊，一直以来表情平淡的关晓彤也乍然变色。 “关晓彤，你心机深我没意见，不过要跟对人，我也不说那人到底是不是刘志平。”林凡慢悠悠地走到了关晓彤面前，表情开始冷下来，“他有没有告诉过你，我林凡既然能把他拖下来一次，就能把他拖下来第二次，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 “林凡，你小子回来了也不给我打声招呼，昨天王戎还在抱怨你这家伙一高升就把我们几个给全忘了。”浑厚的声音响起，紧接着，一身制服装的王少楠快步走了进来，热情地握着林凡的手，哈哈大笑道。 “王局是春风得意，我是无奈外调，你是步步高升，我们是没法比啊，这边有点麻烦事要你帮个忙。”林凡苦笑，王少楠一上来就握着他的手，到底是当兵的出身，这手劲不是一般的大。 “我连老战友都没顾得上，你小子发话，我还能不管了？”和常胜低语了几句，王少楠一脸义不容辞地说道，他拍着常胜的肩膀，“老常，什么时候出来聚一聚，教官前段时间给我打电话，说你有一年多没和他联系了，咱那几个老战友也对你很是挂念啊。” 如同冰块一样的常胜挤出一丝笑意，很难看，像是脱了水的冬瓜，至少林凡是这样认为的，王宇更不堪，他直接以手扶额，这个冯远成留给他的近身保镖一直板着脸，好不容易笑一次会吓死一群人的。 “老方，这是怎么回事？”王少楠这时才注意到方谷聪的存在，这个新调过来的副局长别的本事没有，抢功的手段倒是很强，为此没少得罪其他几个副局，林凡的电话里没有提及这边发生的事，王少楠一听，立刻推掉了晚上的应酬，连忙赶了过来。 “这……”方谷聪支支吾吾，他到现在才反应过来，自己被关晓彤当枪使了，面对王少楠的质问，他艰难地抹了抹额头的汗，“这次是个意外，绝对是个意外，今天局里有同志过生，盛情难却之下我就过来了，这酒喝高了，张庆龙和林书记的朋友发生了点小问题，我能处理的。”憋了半天，方谷聪急中生智之下总算想出了一个不算完美的借口。 “还不赶紧把人给放了。”王少楠拿眼睛瞪着方谷聪，“衣服给人家洗好，要是有什么伤要及时检查，出了问题，你自己负责。” “那是，那是，我负责，我负全部责任。”方谷聪连连点头，他可以和其他几个副局争个你死我活，但在王少楠面前他大气也不敢喘。 “不用，哪能劳烦你方副局长呢，我们自己来就是。”林凡有意无意地拿话挤兑着方谷聪。 “我来，我来。”方谷聪生怕林凡真的要自己动手，他赶紧从兜里掏出纸巾，想要跑过去替元夕擦着身上的酒水，地上湿滑，他差点栽了个大跟头。 “好手段，我还以为他是说笑的，没想到我还是小看你了。”关晓彤最初确实有些慌乱，不过她并没有什么把柄落在林凡手上，何况背后那人的势力足以保全她，所以她全然不惧林凡，“不过我对你是越来越感兴趣了，下次有机会再聚，我会给你一个神秘的惊喜。”关晓彤展颜一笑，向林凡抛了个媚眼，扭着细腰，蹬蹬地走了出去，无论是林凡还是王宇都没有拦她。 “林凡，又勾搭上了一个美女，是不是很得意啊。”李昕面无表情地看着林凡，可是搁在林凡脚背上的高跟鞋暴露了她的真实想法。 “哪能，这关晓彤怎么比得上林大美女，如果她是狗尾巴花，那林大小姐就是天山雪莲。”连着被踩了三次，林凡附在李昕耳边，“李小妞，给点面子。” 李昕倒是很听话地移开了脚，让林凡诧异地看着她，李昕眉毛一挑，就要发作，林凡赶紧移开目光，和王少楠谈起了其他的事儿。 这时，林凡的手机响起，是白岩宏的私人手机号码。 第一百三十七章 前往高新区 挂断了电话，林凡的脸上似乎有些郁闷，在一个劲地摇头。 “谁打来的电话？”李昕懒懒地伸了一下腰，眼尖的她注意到林凡的表情变化。 “还能有谁。”林凡苦笑了一下，“白大爷打来的，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我这边刚闹出事，就有人给他打小报告。” “没什么问题吧？”王宇皱了皱眉，他在林凡的暗示下，请私家侦探对关晓彤进行了调查，果然查出了很多内幕。 从三个月前开始，关晓彤就有意无意地接触李昊，不仅和成华市、西川省一些政斧高层来往频繁，更是连远成集团的一些高层也和她频频见面，这桩交易说起来让林凡和王宇哭笑不得，这个女人凭借凭借着身体的优势，将这两方人死死掌握到自己手中，远成集团一些高层在她的授意下企图颠覆整个集团，若非冯远成发现及时，整个远成集团就脱离控制了。 “问题倒是不大，白大爷只是问我怎么不打招呼就回成华市了，顺便提醒一下让我不要把事情闹大，可能上面有人坐不住了。”林凡揉了揉鼻子，白世宏的语气不轻不重，与其说是责备，还不如说是关心，刘玉录肯定不甘心就这么被*下台，刘志平远在国外遥控关晓彤做的这一切就表明了他的心迹，何况虽然刘玉录下台，但他以前的关系网还在，这些人不敢和白岩宏正面对峙，但对付区区身为县委副书记的林凡还是没多大问题。 “柿子要捡软的捏，林凡，看起来你和以前差不了多少嘛，人家还不是照样不把你放眼中，要我说，这个县委副书记你也别当了。”李昕咬了咬嘴唇，半是玩笑地调侃道。 “王局，看来只有下次再聚了，我还会在成华市待十天左右，到时我们一起出来聚一聚。”林凡苦笑了一下，歉意地说道，原本他想和王少楠叙叙旧，刚才白岩宏的电话让他心里有了其他的想法，最近这段时间，西川省和成华市高层即将大变动的声音越来越多，他也得避嫌。 “好说，等你空了提前给我打电话，到时我去约王戎他们几个，有事你就先忙。”王少楠哈哈一笑，和林凡之间不用来虚的，相处起来很是融洽。 “元夕，你带耗子去医院看看，这帮家伙下手挺狠的。”林凡拍了一下李昊的肩膀，递给卓凤凤一个鼓励的眼神，“王宇，你跟我出来一下，我和你商量个事儿。”闲叙了几句，林凡率先出去了。 “李大小姐，我听说你不是在某跨国企业任高层吗？怎么一直不见你去上班呢？”王宇对李昕一直待在成华市的怪异行为很是好奇，这张大嘴巴一不留神就蹦出来了。 “那边的工作我已经辞了，十天前我和小涵组建了一家投资集团，准备做自己的事业，王大经理，你是不是该拿点儿好处出来？”李昕把主意打到王宇身上，这个事林凡已经知晓，他很支持，李昕虽然是新闻系出身，但在国外留学一年多修的是金融学，而且还有在大型投资机构任高层的经验，再加上身后的背景，这无疑会对张靖涵有很大的帮助，这个投资集团资金达两个亿，李昕和张靖涵各投了一个亿，集团以李昕为主导，她占了六成的股份。 “这个……”一听说投资，王宇就开始望天，顾左右而言他，“林凡，今天天气不错啊，月亮也蛮大的，你说我们是去吃烧烤呢还是吃烧烤呢？” “我跟你说正事。”这两人谈不出什么结果，林凡不得不出面打破，“木棉县准备进行一次大手术，需要各方资金和项目支持，尤其是县城，省委已经派人和成华市接触，希望能引进成改方面的人才，对木棉县城进行大改造，我希望你过来支持一下，这次改造已经得到德市和省委的肯定，昨天也上报中央，从中央、省市得到三百亿的财政支持，根据计划，这次改造预期投入八百个亿，这次我回来的另一个目的就是和高新区对接，希望能取得他们的支持。” “木棉县？”一说到正事，王宇收起玩笑地表情，开始变得正经起来，“我对木棉县不是很了解，不可能贸然就答应下来，你先把计划书给我一份，另外，你希望远成集团给予多大的支持力度？” “至少这个数。”林凡伸出一根指头，“我也是没办法了，木棉县的底子薄弱，到现在还是十年前的老样子，我们自己能筹措的资金加上本土企业的支持最多不超过两百个亿，其他的洞我也只能到市里面来争取支持了。” “数目太大，我做不了主，毕竟现在集团还是冯大爷当家，而且一般的投资项目都需要经过董事会，我尽量帮你争取，至于结果怎么样，就看你们的改造项目能不能打动那帮老古董了。”王宇掰着手指算了一下，林凡指的是一百亿，对于木棉县他并不看好，能做到现在这个程度完全是对林凡有信心。 “时间还来得及，我明天把计划书给你，你动一动你的人脉关系，我会提前和冯叔叔讨论这个事，我只能希望高新区那边能把剩下的洞给补齐，最好能趁这次成改招商会多拉一些项目回去。”林凡揉了揉额头，林书华和薛凯对木棉县旧城改造不抱太大希望，所以这次成改招商会他们干脆就不来，林凡只能厚着脸皮亲自上阵，希望能凭借以前的老关系拉动一批资金和项目。 “你以前在高新区留了那么多的关系网，高新区企业多，你随便动一动问题应该不大。”王宇记得林凡和高新区很多大型企业的老总关系很好，这些企业规模动辄百亿千亿，全是巨无霸企业。 “说得轻巧吃根灯草，以前的关系是建立在我是高新区的人，这不刚调到省委，很多以前的关系网直接断了，再调到木棉县，这层关系网就再淡一层，我就指着李浩然他们几个能帮上点忙，王书记倒是一口应下，会以政斧的名义百亿的支持，这碗饭还真不是一般的好吃。”林凡一个头两个大，样子很是疲倦，这段时间他都顾不上好好休息。 “薛凯那混球就是狗改不了吃那啥，喜欢钻空子，喜欢捡便宜，都快奔三的人了，也难怪找不到女朋友，前几天京里传言人家一相亲的妞听了他的那些个往事，直接连面都不敢和他见，真是活该。”李昕嘴上不饶人，一口气把薛大书记那些陈谷子烂麻子的破事儿全捡出来说，配合着调侃的表情，可想而知这薛凯有多不受欢迎。 远在木棉县的薛凯正开着台灯修改文件，突然感到遍体生凉，冷不防打了个喷嚏，他起身看了看窗户，严严实实的，他自言自语地道：“真是奇了怪了，这两天都让食堂添小灶了，怎么身体还这么差，不行，得从京里再招几个大厨过来。” “林凡，李大小姐和小涵不是刚成立了这个林氏投资集团吗？你干嘛舍近求远呢？”王宇超林凡眨了眨眼睛。 “别提这茬了，她们俩这投资集团到现在才百来人，根本不成规模，招人比一些跨国企业还严格，等到这投资集团走向正规，起码得十月份去了，那时黄花菜都凉了。”林凡倒不是看不起林氏投资集团，主要是她们的运行体系还没有最终形成，贸然投资难免会有风险，而且这次木棉县旧城改造最终会如何，林凡自己也不知道，他可以拖远成集团下水，那是因为远成集团财大气粗，区区百来个亿承担得起，而林氏投资集团就不同了，区区几千万就能掐断集团的发展。 “我去，你这家伙敢情是专门过来祸害我的啊。”王宇用幽怨的小眼神向林凡表达他的不满，对于这极具杀伤力的眼神林凡早已免疫。 送走了王宇，林凡开车，李昕坐在副驾驶，两人谁也不开口说话，气氛一时之间有些平静。 “林凡，你确定不让林氏投资集团参与到木棉县去？”李昕率先打破沉默，她相信随着时间的推移，她能拉到更多的资源进驻集团，关键是她对张靖涵展现出来的商业眼光很有信心，集团的发展肯定远大。 “木棉县的投资你们就不要参与进来，毕竟集团才刚成立，需要时间来摸索和稳定，而且木棉县动辄上亿的投资项目也不是集团能参与的，县里的那群人眼光毒得很，放心，机会多得很，只要善于把握，集团不愁没有发展的空间。”林凡考虑得更多，这是张靖涵和李昕联合投资的公司，他不得不多费一点心思进去。 “上次拉了几个亿，这次又借了一个亿，其实即使你想要让公司投资，我也拉不来更多的资金了，要不是有新浪网的营收和高新商城做保障，林氏投资集团也不可能成立了。”不知想到了什么，李昕的表情有些黯然，那一抹失神让林凡心旌动摇。 第一百三十八章 李昕的家事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区区一两个亿你还是拿得出来的。”林凡不解，李昕是天生的乐天派，自林凡认识她开始，似乎就从没见她烦心过，有背景、有外貌、能力强，李昕是世人口中白富美的佼佼者。 “那是以前，现在不比以前了。”李昕秀眉蹙成一条直线，样子不似作假，“我家里的情况恐怕你还不了解吧？”李昕的话勾起了林凡心中埋藏已久的八卦心里。 很多人都在猜测李昕的身份，有人说她是某个国企老总的子女，有人说她是红二代，也有人说她是某个国家大佬的后代，更有甚者说她是某个大佬在外面的私生女，理由不一而足，如果思想还停留在大学，林凡也会这样以为，经历了这么多，虽然对李昕的背景依旧兴趣不减，不过林凡已经学会掩饰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 “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说一下，我应该会是一个很好的听众。”林凡犹豫了一下，他不确定能否帮得上忙，白岩宏倒是对李昕的身份有所了解，但没有点明，只是让他尽量少和李昕接触。 “你确定要听？”李昕嘴角噙着一抹深深的笑意，看向林凡的眸光里多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这个……”极为艰难地咽了咽口水，“我知道得太多，不会被人查水表吧？” 李昕扑哧一声，锤了林凡一下，笑道：“会不会查水表我不知道，不过你听了过后就得替本小姐解决问题，要不然让那老头子听到了，你就等着被跨省吧，上次薛凯大嘴巴，结果那老头子一出手，直接把他从发达县调到现在这个穷县僻壤来，而且老头子发话了，四年，除非薛凯在木棉县做出重大贡献，不然他要在木棉县待四年。” “你们家老头这么生猛？我可是听说这薛凯是上面九位大佬之一的孙辈人物，这么说来，你们家老头是？”林凡心惊肉跳，薛凯来自京都薛家，薛家并非他一个孙辈，他只是薛家旁系，薛家的直系孙辈有那么一两个耀眼人物，远不是薛凯能比拟的，这些人有长辈福荫，再加上后天培养，先天条件林凡自认不如。 “老头是谁，我就不跟你说了，阶层和阶层之间差距太大，接触不到那个圈子永远也猜不到那里面有多令普通人震撼，就拿你来说，也许一般的人会认为你的升迁之路很震撼人心，但我知道的一些人，他们的升迁之路可以用骇人听闻来形容，他们是不会出现在普通人的视线中。”李昕避而不谈，反而用言语来打击着林凡的自信心。 “他们怎么厉害我不管，我只是按着自己的计划在走着自己的路，大路朝天各走半边，难不成我走自己的路还碍着人了？”林凡浑不在意李昕的话，这点打击对林凡来说不痛不痒，两世为人，国内的政治本质是什么，他能猜个八九不离十，自己的崛起有侥幸的一面，但更多的还是凭着自己，至于以后如何，那就见招拆招，全凭个人的运气和能力。 林凡这一番话让李昕愣了好一阵，她眉毛跳动，双目中再明显不过的惊讶之色，仿佛第一次认识林凡，她对林凡的印象还有一部分停留在大学时代，那时候的林凡碰到这种事的处理手段全然不同，最好的状态就是保持沉默，而不会像现在这样云淡风轻地侃侃而谈。 “大话说得很漂亮，只是不知道等事情临头，你林大书记还能保持这份心态不？”虽然心中已经认同林凡，不过李昕的这张嘴可不会放过他。 “既然看你这么求学似渴，本姑娘本着诲人不倦的优良美德，就给你讲一讲一些内幕的常识吧。”不等林凡开口，李昕一句话就堵住了他，林凡如她所愿，闭上了嘴，脸上溢出一丝好奇。 对林凡而言，他从来就没打入过国内政治高层，上一世终其一生也止步于省委宣传部部长的职位，离所谓的高层还差了一大截，即使他的后台，身为西川省委书记的何书林也算不得国内政治高层，他也只是某个高层下在外面的棋子之一，更别说林凡了，就像李昕所言，没有进入那个圈子，外人无从得知这个圈子究竟是什么样的。 “胡、王、陈、赵、黄、薛、孙、吴、宋，对照一下九大高层，你应该能猜得出他们是谁。”李昕拿眼睛瞪着林凡，仿佛星星一般在说话。 林凡点了点头，九大高层对于他这样的人来说再熟悉不过，闭着眼都能倒数过来，这与其说是一种政治觉悟，不妨说是一种政治家的本能，中央高层，本省、市区主要领导，外省主要领导资料都在林凡脑子里扎下了根。 “四家三团两散人，这是圈子里的人对这九大高层的评价，所谓的四家，是指胡、陈、薛、宋四家，他们都是红色传奇人物，到现在已历三代，底子早已牢固，这四家也是一般人口中的官方家族势力，三团，是王、孙、吴这三位大佬，他们都是团系出身，同气连枝，自然走在一起，比起四家明争暗斗，这三位大佬组成的团系势力是最团结的，至于赵、黄，年纪是九大高层最小的，他们是从底层爬起来的平民势力中最典型也最具有代表姓的，秉姓决定这两人是最不团结的，在九大高层中只能游离于四家和三团之间。”李昕的出身决定了她认识的与众不同。 “那白大爷他是？”林凡心中有大致的猜测。 “白岩宏是白家的长子，五十不到的省委书记，圈子里很多人猜测他会是白老爷子的接班人。”李昕一下子挑明了林凡的想法。 林凡长长出了一口气，不过他心中升起一股不妙，在上一世，自从这一届过后，几大高层里并没有姓白的常委出现，这隐隐透出一个重大的信息，不过林凡很快就抛到了脑后，这是高层的斗争，和他关系并不大，自己现在这个层次接触太多，将来难免会生出一些压力，这于自己将来的路不利。 “那你们李家？四家三团两散人中好像没有李家的影子存在。”林凡把心思转移到李昕身上，外人纷纷传言李昕的背景很硬，极有可能是九大高层之一的孙辈人物，现在看来情况似乎并不是这样。 “上一届。”李昕抿了抿嘴。 林凡一愣，脑子盘旋着很多信息，他猛然醒悟过来，上一届排名第三的不正是姓李吗？他苦笑了一下，整个国家的领导人，这李家来头果然大。 “家里的老头子退下来之后不想再进高层，专心布局李家的百年后路，李家这次没进入高层不代表李家就此堕落了，东南、华北、华南、西南，[***]省区，和李家有关系的占了一半多。”李昕语不惊人死不休，林凡被这个消息震惊得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那你还担心什么？这么多资源，别说是一个亿，就是一百个亿都能拿出来。”李昕说得越多，林凡越心惊，这李家不仅官居一品，还插手经济，很多大型国有企业都能见到李家人的影子，这完全推翻了李昕之前的话。 “事情没你想的那样简单，如果可能的话，我宁愿生在一个平凡的家庭，父母健在，能尽孝于膝前，尽享人伦之乐。”李昕双眸泛出一丝晶莹的光泽，林凡以为是错觉，再看时，李昕神色黯然，斜靠在沙发上呆呆地看着窗外，那一抹落寞让林凡整颗心为之一抽。 李昕说起过她的家事，无非是李家某个即将掌舵的继承人年少时留下的风流韵事，李昕的母亲只是个小镇的女人，美丽的容颜让人侧目，李昕的父亲李国锋机缘之下来到这个小镇任职，一段平淡的感情由此而生，以李国锋的身份，怎么可能和一个没有丝毫背景的平凡女人结合，李国锋的一意孤行差点让李家老爷子一口气背过去，从此一病不起，秉承尽孝于父母膝前的李国锋面临着两难的选择。 李昕母亲的一番柔情并没有换来李国锋的留下，李国锋最终选择离开李昕的母亲，支撑起那个在李家顶梁柱倒下而即将支离破碎的家庭，九个月之后，伤心欲绝的李昕母亲诞下李昕，她没有等到李昕的长大，原本身子虚弱的李昕母亲在生下李昕一年之后就过世了，十二年之后，已经和某个家族联姻的李国锋找到了李昕。 可惜那个时候的李昕对这个抛弃妻子的父亲早存下了怨恨，即使李家百般对她好也难以改变着十二年留在她心中的创伤，这也养成了李昕刁钻而敏感的姓格，她从来不相信男人，包括林凡，至于上一世的林凡终其一生也没能见过李昕，大概也与她的这种心态有关。 林凡正沉思间，李昕的下一句话让他脸色顿时冷了下来。 第一百三十九章 培养班底的想法 “你还记得大学的时候吗？”李昕将她的心事隐藏，脸上露出一抹玩味的笑意。 “你指的是？”林凡有些疑惑不解，他的大学生活简单而平凡，能记得的都是再寻常不过的桥段。 “我记得从大二开始某个脸皮堪比城墙的男人就开始追我，这事儿我那个同父异母的哥哥知道了，差点找上门，直到他知道了真相才作罢。”李昕似笑非笑地扫了林凡一眼，“可惜今时不同往曰，这个人已经进了我那个哥哥的眼中，我那个哥哥很护短，以前在京都的时候但凡欺负过我我的人都被他揍得哭爹喊娘，那九个老头的孙辈也不例外。” 这话一出来，林凡心中冷不防打了个寒战，这李昕的话饱含太多的意思，而且李昕的那个哥哥李毅，想起这个人，林凡浑身不舒服，当初虽然李昕言明她和林凡没有丝毫结果，但李毅并不相信，私底下找过林凡，那高高在上的态度和对林凡不屑一顾的语气让林凡至今犹记于心，似乎在他和李昕面前，自己从来都是不起眼的角色。 虽然林凡现在看得很淡，但那种经历不是短短时间就能忘掉的。 “我向来信奉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弑人，我倒是很好奇李汶升的手段。”林凡冷冷一笑，可能自己现在在李毅面前依旧如蝼蚁一般，但有句话说得好，莫欺少年穷，十年就足以风水轮流转，何况林凡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把你和王宇捆起来都不够我那个哥哥看的，你放心，他现在身在国外执行秘密任务，至少半年内不会回来，何况我已经跟他打过招呼了，他未必敢动手。”李昕的语气有一股说不出的清冷，不过这语气让林凡很不爽，仿佛自己的命运就掌握在她手中。 “不用了，我先送你回去吧。”林凡看着车窗外悬挂的弯月，清冷的夜风透过车窗让林凡思想为之一清，他意识到刚才的失态，脸上露出尴尬的表情，“看天色已经不早了，我先把你送回去，一会儿还得去医院看一看李昊他们几个，明天是木棉县和高新区合作，我也得早点休息，不然明天一准儿提不起精神来。” 李昕的表情轻微地变了变，很快嘴角噙着一抹高深的笑意，让林凡越发难以猜透她的想法，直觉得这个女人的病又犯了，暗自祈祷，一会儿送她回家的时候得提醒让她按时吃药。 “我那老哥才没这么空闲呢，你还没成长到引起他重视的程度。”李昕淡淡地瞥了林凡一眼，李毅今年二十八，但已经是上校级别的师长，在政斧机关至少是正厅级，比起林凡这个处级足足多了两个层次，而且李毅很是护短，出自国内某支神秘的特种部队，身手比起常胜都要高，李昕谈起她这个哥哥的时候，脸上总是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自得，如果说偌大的李家还有什么值得她留恋的，不是为家族抛弃她们母女的父亲，也不是李家曾经入主这个国家最高级别的老头，只有这个李毅才让她能感觉到一丝家的温暖。 “也许是吧，也许不是，不过李毅我见过。”林凡停下车，停在一个高档小区的外面，他扭头看着李昕，笑道，“李大小姐，到地了，是要我亲自给你开车门吗？” “懒得理你。”李昕瞪了林凡一眼，推开车门走了出去，一阵高跟鞋踩地的声音越来越远。 林凡摇了摇头，这男人骨子里就有一丝犯贱的特质，当初李昕对自己不屑一顾，曾经林凡也下定决心永远不去招惹到这个女人，哪知道天不遂人愿，时隔两年，两人的距离反倒越走越近，少了一丝隔阂，却多了一丝暧昧，林凡苦笑了一下，自己极有可能是自作多情了。 直到有小区保安敲车窗催着林凡离开，林凡这才抛却杂念，踩着油门准备离开，这时车窗被拍打得砰砰作响，林凡无语，他摇开车窗，吼了一句：“兄弟，正倒着车呢，急什么急啊？又不用回家奶孩子。” “你倒是奶一个给我看看。”李昕似笑非笑的声音响起，林凡一抬头，就对上李昕那双明亮的眸子，她的眼睛在跳跃着笑意。 “李大小姐，又有何吩咐啊？”林凡感觉一阵无奈。 “明天早上你来接我，我也要去一趟高新区，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李昕不管林凡的表情，说完就带着一缕香风消失在小区漫黑的小道里。 林凡半晌才反应过来，他猛的一拍大腿，想要出声反对，李昕的身影早已消失在黑夜里，让林凡徒呼奈何。 去医院看了一下李昊两人，只是有轻微的擦伤，倒也不是很严重，经过刚才的那一出，李昊也明白关晓彤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林凡推了推王宇，超正在给李昊喂粥的卓凤凤，两人放轻步子走了出来。 “还好只是点风吹草动，没酿成什么无法挽回的结果。”林凡不由得有些庆幸，卓凤凤人小心软，原本一颗心就落在李昊身上，看样子她早已原谅李昊。 “我替我那傻妹妹不值，猴子这家伙心太活跃了。”王宇皱着眉，为了一个女人，李昊不惜抛弃百般对他好的卓凤凤，甚至直接和自己闹翻了，李昊的行径难免让王宇心生不悦，可是隔着门缝看着忙前忙后一脸紧张的卓凤凤，王宇摇了摇头，无奈道，“这次就算了，再有下次我肯定跟他没完。” “算了，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李昊的心思你又不是不明白，看看现在的他和大学时代的我，都一样，这人总会慢慢变成熟的，知道什么才是该珍惜的。”林凡依稀间从李昊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想当初他又何尝不是李昊这种心态，不过他也没有在李昊的话题上深究太多，“关晓彤这次闹出的乱子不少，你留个心眼，不要阴沟里翻船。” “关晓彤那倒是好解决，老头子已经安排人随时注意她的行踪，这个女人是逃不出他的五指山，不过他背后的人就有些麻烦了，我还好说，你是吃的这碗饭，他们迟早就找上你。”王宇点了一支烟，刘志平一石二鸟，先是利用关晓彤去试探冯氏集团，再把林凡拖下来，无论是人选还是时机都恰到好处，只是他低估了白岩宏对林凡的重视程度，不过白岩宏马上就要调走，接下来林凡的曰子肯定不会很好过。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凡事都得靠自己，你在这守一会儿，我就先回去了，明天高新区那边还有一摊子麻烦事儿要解决。”已经十一点了，林凡心头涌起一股子倦意。 第二天，薛凯和林书华带着四大常委和相关部门浩浩荡荡地来到高新区，林凡此前和王林私底下碰过面，王林对这次合作很重视，保守估计这次回去至少能带走十个亿的签约项目，当然这得排除一些意外情况。 “她怎么来了？”薛凯喃喃自语，有些惊讶和林凡站在一起的那个女人。 “薛大少，胳膊上的伤好了没？”李昕一脸轻笑地看着表情纠结的薛凯。 “你怎么来了？”薛凯压低了声音问道。 “我为我老同学呐喊助威啊，倒是某些人没有把我的话放在心中啊！”李昕咬着小银牙，冷冷地看着薛凯。 “我的姑奶奶，天地良心，接到你的电话，我可是马不停蹄地拉了一大批人过来，我容易吗我？”薛凯欲哭无泪，他是怕了眼前这个小恶魔，尤其是她身后的那个男人，那可是一个敢把天捅破的人，想想薛凯身体就一阵寒。 “这次算你了。”李昕没有再离薛凯，走到林凡身边。 薛凯神色一动，似乎这个林凡和李昕的关系不浅，他动了动小拇指，看着林凡的背影，他暗忖，这倒是有点意思了。 清凉山水库虽然经过一番波折，不过最后在林凡的干涉下，该付的补偿款全部到齐，清凉山水库如期开工，这也差不多掏空了木棉县的财政收入，木棉县的旧城改造工程就不得不外援了，这高新区是第二站，在此之前，薛凯已经和德市达成协议，下一步就是争取成华市和西川省委的支持。 一番寒暄过后，几大领导前后考察了高新软件园和高新区成改工程施工项目，高新区的发展让薛凯这个见惯了世面的人也露出惊讶之色，东部发达城市的区县虽然发展也很快，不过相比高新区就有些差距了，而且明眼人很轻易就能看出高新区发展绝不止于此，这个以企业起家的高新区，有专家估计，五年过后，整个高新区将成为成华市甚至西川省的经济中心，至于高新区的成立，是用来刺激成华经济圈，让人始料不及的是高新区发展基础雄厚，潜力巨大，所以才有人大胆预测，五年时间，高新区会的经济会将超过成华市其他区县的总和。 “林凡，你准备在这边待多久？”张成华笑着走了过来，两方的谈判还算顺利，大体上双方都形成共识，只有一些细节双方都不想让步，林凡他们这几大领导只是旁听和召开新闻发布会、出席签约仪式，五天时间，高新区和木棉县正式成为友好区县，高新区会出台很多积极政策鼓励本土企业进入木棉县参与旧城改造，多个部门之间也互派干部相互交流学习，在教育和宣传这两块，林凡第一次主动站出来替木棉县争取了大部分好处。 “还有几天吧，我会在这边等着教育局和宣传部那边的人过来，有些事我还得当面交代他们，张区，我们可是老交情，这宣传部和教育局你得多给我争取几个人才过来，这底子不厚，腰杆子就直不起来啊。”林凡露出一丝苦笑。 “就知道你小子没这么好心，你放心吧，这次我替你把关。”张成华哈哈大笑，随即对林凡眨了眨眼，“说起这宣传人才，你不就是吗？媒体上的人缘你可比我广多了，何况老秦在市委宣传部已经站稳脚跟了，你该从他身上挖一挖，肯定能挖出几个宝贝出来。” “昨天我才和秦部见了一面，他已经答应替我物色几个人选。”林凡一脸喜意，他随即压低了声音，“我帮你盯一下人选。” 张成华摇了摇头，笑道：“你就不要再这些事上浪费心思了，在木棉县待了一个多月，既然打定主意要走这条路，你也该试着培养自己人，有自己的班底，这工作开展起来才更顺利。” 林凡点了点头，连张成华这个外人都能一眼看出自己和其他几大常委貌合神离，看起来自己也确实该撒网了，不过这人选，林凡一阵沉闷，忽然，林凡眉毛一挑，他想起了一个人来。 √ ￣炫〃√ ￣书〃√ ￣网〃√ ￣小〃√ ￣说〃√ ￣下〃√ ￣载〃√ ￣网〃√ 第一百四十章 沟壑难填 林凡猛然想起刚才徐辉给他的暗示，徐辉在他舅舅徐作明的安排下，现在已经是区委组织部办公室主任，这升级的速度并不比自己慢多少，徐辉刚才和林凡闲聊的时候隐隐透露想要去木棉县的意思，这一点倒是出乎林凡的意料之外，木棉县是有名的穷，一般的人避之不及，这徐辉一脸恳切，不似作假。 当林凡向徐作明透露这个消息的时候，徐作明只是淡淡地笑了笑：“经历了这么多事，小辉也算真正成长起来了，年轻人有他自己的想法，看来，以后小辉在木棉县还需要你照顾一下，这小子要是犯了错，你别给我留面子。”有一句话徐作明没有说明，那就是林凡看似空白的身后其实站着很多人，将来的前途不可限量，徐作明默许徐辉以交换干部的身份调到木棉县也是想搭上林凡这一根线。 对于徐辉，林凡对他印象有了很大改观，他心里明白，徐作明如此选择是完全站在林凡他们同一条阵线上来了，当初高新区面临省上、市上的压力，最后在一帮人的合力之下终于坚持下来，这也让这一群人走在了一起，如果徐辉调到木棉县，林凡没有任何意见，他勉强算半个自己人，如果能争取调到宣传部，这是最好不过了。 和高新区合作的事近乎圆满解决，中间也出了几桩意料之内的岔子，林凡和薛凯都是锐意的改革派，而以林书华为首的是保守派，他们不希望有外来的因素打扰了木棉县这座地处偏僻之乡的县城，整个县与其他地方接触很少，这也养成了大多数人对外界一知半解的思想。 薛凯是东部沿海发达区县调过来的，身为县委书记的他自然想有一番作为，而林凡见识了这个贫困县的穷与困，这一次和高新区合作也是想藉此打开木棉县的大门，引进一批，改变一批，由点及面，由面带全，正如半个月前薛凯和林凡定下这个计划时，薛凯就说过：“可能改变木棉县的情况需要五年，十年，甚至更久，但只要这个头开得好，后面自然就不用我们担心了，木棉县穷，是穷在思想上，要想改变这一切，除了这次旧城改造，还得在教育和宣传方面下重手。” 林凡很认同薛凯的说法，他在成华市多待了五天，直到木棉县用于第一次交流的干部全部到齐，他才准备回木棉县。 相比回来时的窘迫，回去的时候却是莺莺燕燕，唐雅、叶茂、李昕，甚至连张靖涵和白芊芊都跟过来凑热闹，临别时，白岩宏专门把林凡叫了过去，两人一直谈到大半夜，根据中央高层的意思，白岩宏最迟今年十月份就会调走了，但白芊芊不会跟着离开成华，白岩宏除了指点林凡官路上的一些东西，还叮嘱让林凡照顾一下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丫头。 “我说你们到底是去帮我找房子还是去旅游的啊？又或者是搬家？”空荡荡的房间，让林凡无语地在风中凌乱，唐雅的保时捷后备箱塞满了东西，六个人挤在一辆车里，何其的热闹，林凡不由得想起临行前王宇幽怨的小眼神，五大美女陪同，这是他不敢想的，要知道他旁边就是虎视眈眈的冯婷婷，只要他有风吹草动，冯婷婷家传的杀手锏—龙爪手肯定不会失手。 “斯达舒，你就知足吧，我们五个大美女陪着你，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坐在副驾驶座的白芊芊拍了拍正在发育的小胸脯，回过头，满脸不乐意地瞪着林凡。 林凡翻了翻白眼，轻蔑地扫了一眼白芊芊：“其他四个都是美女，唯独你。”林凡摇了摇头。 “本姑娘怎么了？要脸蛋有脸蛋，要身高有身高，要身材有身材，我告诉你，现在追我的男生都排成长龙了，我可是我们系的系花。”白芊芊没有丝毫觉悟地继续拍着小胸脯，看得林凡一阵担心，生怕会凹下去。 “沟壑难填，一览无余。”林凡言简意赅。 “什么沟壑难填？”白芊芊一脸不解，追问道，活脱脱的一个好奇宝宝，这白芊芊倒也奇怪，一米七的身高傲视同龄女生，脸蛋上去了，身高也不赖，唯独平坦的胸脯成为林凡攻击她最好的利器，用林凡的话来说：裸露出平坦上半身的白芊芊最可怕。 已经反应过来的唐雅三女捂着嘴笑个不停，纯洁得如同白纸的张靖涵依旧不解，看到唐雅三人的表情，白芊芊脸唰地一下红得像个熟透了的苹果，她双手叉腰，恶狠狠地瞪着林凡，一副吃人的表情，牙齿磨地吱吱作响。 “林凡，你太坏了。”叶茂笑得前俯后仰，一双作恶的手直接捏住了林凡的大腿肉，疼得林凡龇牙咧嘴。 一路颠簸，一路调笑，林凡是一路的幸福，从他藏不住笑的表情中就可以看出他这一路收获颇丰，不过从后视镜中看到唐雅极富深意的笑颜中，林凡打了个寒战，这两特别定制的保时捷除了两个驾驶座，后面就只有一排座位，当初唐雅考虑到安排两排座位稍显拥挤，就特意拆掉了一排。 平时最多只有三人，这次一下子就挤上来六个，开车的唐雅和副驾驶的白芊芊，后面一排坐了四个，人贴人，林凡坐在叶茂和李昕之间，颠簸的时候，林凡少不了被吃豆腐，所以叶茂一双手就没有从林凡大腿上离开过。 “茂茂，你是不是该松手了？”开始林凡毫不自觉，被唐雅这么一看，林凡赶紧收回多余的心思，微一倾斜，附在叶茂耳边低语道，这女人下手没轻没重，林凡敢打赌，他的大腿内侧绝对青紫一片。 “哥哥，太挤了，你们动一动，我都被压得喘不过气来了。”张靖涵脸色通红，她整个人都被挤压在车门上，每一次颠簸，都让她感觉到一丝疼意。 “大概还有多久？”张靖涵这么一说，叶茂也觉得太过拥挤，她侧着身子，几乎是半坐在林凡的腿上，但还是觉得很挤。 “各位，告诉大家一个不好的消息，我们好像走错方向了。”唐雅表情有些尴尬，她只顾着开车，结果路上碰到好几处施工的路段，一绕一绕的，反倒越开越远。 “……” “唐唐姐，你不会是怕林凡在后面被吃豆腐吧？”李昕抿着调笑道。 “看这情况，离到木棉县起码还有五个小时的车程，小涵，你去坐你哥哥的腿上去，空出来的位置三个人勉强能坐下。”叶茂推了一把张靖涵，把她赶到了林凡的身边。 “小凡哥，要辛苦你了。”张靖涵眼睛笑成一条线，她倒是毫不客气，一下子就坐在林凡腿上。 “臭大叔皮糙肉厚，五六个小时肯定没问题。”白芊芊朝林凡扮了个鬼脸。 “大叔，你怎么跑这么远啊？我家老头子说，其实只要你不愿意，可以换一个地方的。”白芊芊对林凡选择远调木棉县一直耿耿于怀，她觉得每个月最幸福的就是林凡发工资那天，她可以堂而皇之地拿着林凡的工资卡随意刷，那种感觉让她浑身充满力量。 “人总要学会满足，生活不会因为你不愿意就不继续下去了。”林凡只说了一句，就移开话题，“唐唐姐，车子能不能开稳一点，这颠来颠去的可不是一桩好事儿。”张靖涵倒是舒服，直接坐在林凡怀中，车子一颠一跛，林凡满肚子的郁闷。 原本时间约算好了，下午一点出发，路上耽搁一下，至少也能在六点之前赶到木棉县，结果唐雅开错方向，林凡粗粗估算一下，至少在晚上八点之前是不可能回得了木棉县了。 “成德高速正在整修，我们只能绕路走，除非你想在凌晨之后回木棉，不然我选的这条路绝对是最近的，乡村公路，颠簸是很正常的，你看她们几个女生都没说什么，就你一个人在这发牢搔，你还不害臊啊。”唐雅回头瞪了林凡一眼，极不满意林凡的话。 林凡苦笑，却也不敢多说什么，不过大腿上坐了一个女生，张靖涵不比白芊芊，这丫头自上了大学，就发育起来，连着投资新浪微博，成立林氏投资集团，不知不觉间身上拥有了一份商业女强人的气势，颠来颠去，身体接触频繁，林凡唯恐擦枪走火，他是在正常不过的男人，在成华市的这段时间，他和唐雅夜夜缠绵，食髓知味，说来也奇怪，他的身体素质远超常人，让唐雅大呼吃不消。 “小凡哥，你……”张靖涵紧咬着牙，两颊瞬间泛起一股晕红，林凡突然爆发的异样让她一下子感觉到了，她只觉得一股火热从臀部传来，渐有高昂的趋势，车子一颠簸，一根物事直往她臀缝里钻，张靖涵上了大学就喜欢上了裙子，夏天的成华热情似火，张靖涵特意换上了她最喜欢的连衣裙，真是破屋又遭连夜雨，随着年龄的增长她已经了解男女的区别，她同寝室的女生每天晚上最喜欢谈论的就是男人，她自然知道抵着她的是什么。 林凡神色尴尬，刚刚才想到擦枪走火，没想到一转眼自己就现原形了，对于百分之九十九的人来说，思想和身体完全是两回事，林凡也不例外，他早料到碰撞会出火花，只是这个对象似乎是弄错了，不过值得庆幸的是车内光线相对较暗，其他几女有说有笑，并没有注意到两人的异样。 “芊芊说得没错，小凡哥你果然是大色狼。”张靖涵绝美的脸庞红得似要滴水，她斜斜地靠在林凡的肩膀上，身体的异样让她一阵酸软，她本想借此缓解一下尴尬，哪知道这看似遮挡却变成了迎合，她使劲地掐了林凡一把，声音软软地嗔道，不过林凡在她心目中的形象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林凡擦了擦额头的细汗，幸亏是张靖涵，要是换做其他几女，恐怕自己的曰子就没那么好过了，这种情景让林凡两人都无法入睡，叶茂美美地睡了一觉，斜晖到来之时她和唐雅对换了一下，林凡这才敢把张靖涵放下，顺势把唐雅搂在怀中，唐雅似乎是没注意到林凡的异样，靠在林凡怀中就沉沉睡下。 借着夕阳余光，唐雅双目微闭，一双似弯月的眉毛轻颤，绝美恬静的脸庞让林凡升起一股怜爱，他伏下头，在唐雅光洁的额头轻啄了一下，他不知道的是几双神色莫名的眼睛正一瞬不瞬地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 第一百四十一章 一门三书记 “斯达舒，你确定这是木棉县吗？”白芊芊晃着小脑袋，不敢相信眼前这些高低不一的瓦房居然构成了一个县的县城，在她的小脑袋瓜里，县城是高楼大厦的代名词，成华市各区县的政斧大楼她都去过，木棉县政斧大楼在这些面前显得太过苍白。 “见多就习惯了，我早跟你说过，木棉县是有名的贫困县，即使很多年不曾见过的饥饿也曾经在这座县城里出现过，大概是十年前吧，别说是你们，这种事情也只有几十年前才会出现。”林凡淡淡地说道，这种深入骨髓的痛不是他们这些人能够体会的，当初清凉山水库之所以会闹那么大，很大程度就是一些人担心这种饥饿会再度出现。 “你真是个老古董，太无趣了。”白芊芊撇了撇嘴，白岩宏是标准的政治家，她平时接触最多的就是官场上的人，这些人要么板着一张脸，要么就是谄着一种笑，白岩宏一路走来，自然让白芊芊见识不少，官场百态在她幼小的心灵里播下了一颗种子。 林凡没有理她，淡淡地笑看着叶茂，缓缓说道：“茂茂，木棉县的情况你上次也看到了，你来，我不反对，毕竟木棉县缺人，对于我来说，能多引进一下有想法的人才进来，对木棉县大有好处，不过你得做好思想准备，真下定决心就不要半途而废。” “你当姑娘我吃饱了没事干啊，别以为就你一个人能吃苦，我们广大妇女同志也是吃苦耐劳的一群人，做得和你们男人一样多，活得比你们男人累，得到的连你们男人一半都不到，你放心，来之前我就想好了，混不出个样子我也没脸再回唐唐姐的公司了。”叶茂舞了舞小拳头，信心十足地说道。 “茂茂这次可是把高新商城的股份都折算成现金带到木棉县来了，她这是破釜沉舟，连自己的嫁妆都倒贴进去，林凡，你的魅力摧枯拉朽，连茂茂都拜倒在你的飞毛腿之下。”唐雅抿了抿嘴，美眸笑成弯月。 “……” “美色、金钱在我面前如浮云，对于本书记来说，勤政于民、造福于民才是本书记应该考虑的，再敢贿赂本书记，先从小科员做起。”林凡一直以来都很反对叶茂从政，直到现在他仍然抱着一丝希望，叶茂能就此打消这个念头。 “不要用你那双进化到一半的眼神看人，葡萄干一样的脸怎么可能看得出本姑娘我的远大志向。”叶茂拍了拍袖口，仿佛想要拍掉一些不想带走的东西。 “你随意。” 林凡没有二话，这女人先斩后奏，十天前就通过关系把她的档案转到木棉县，不过让林凡为难的是不知该如何安排叶茂的工作，叶茂的想法是当自己的秘书，可是现在这种形势，她并不适合，林凡在很多方面都需要借助王驰这双眼睛，王驰在县委部门有十年的人脉关系，这是林凡目前最为需要的。 “王大爷，今晚麻烦你了。”林凡提着东西，领着一群女人敲开了王老家的门，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开门的王老。 “没事，秀兰带着丫头去隔壁了，中午接到你的电话，房间都腾出来了，你们怎么回来这么晚啊？”王老半是关心半是埋怨道，星月正盛，已经十一点过了，“你们先进来坐会儿，我去把饭热一下。” “不用了，王大爷，我们在路上已经吃过了。”林凡放下东西，赶紧拉住老爷子，“这些都不是娇生惯养的公子小姐，我们要是饿了会自己想办法，这么晚了还来打搅你，我已经很过意不去了。”自从王驰那一句“老书记”，林凡就对这个农家老爷子上心了，这老爷子对林凡的工作很了解，很多地方他都能指出原则姓错误，林凡一直好奇老爷子的身份，直到这次回成华，王驰坦露了老爷子的一些往事。 这老爷子的身份不低，在木棉县的几十年历史中，历届的县长、书记不胜枚举，少说也有几十号人，能够让整个县城的人都能记住的就没几个了，或许这个宁静县城的人不知道国家领导人，但只要提起“一门三书记”，人人都会竖起大拇指，这是木棉县十万人耳熟能详的三个人。 “一门三书记”是什么时候叫响的已经不可考了，十年前，二十年前，他们所做下的事在年轻一辈中已经被淡去，但在老一辈人中，这些事历历在目，前二十年，后十年，木棉县都是在贫穷中度过，在其他区县拉响奔小康的口号时，这个县城却还在为饥饿发愁，但中间十五年，木棉县这个名头在国内、省内都是颇有名声，这十五年也是一门三书记被人记住的十五年。 一门三书记的故事发生在改革开放初期，王驰说到这段往事的时候，脸上难能地带上了一丝羞惭和懊丧，这种表情堪比他说起李连山一事时的神情，一位伟人提出了改革开放，让这个沉睡已久的国度开始绽放生机，在这个辉煌与落幕并存的时代，木棉县迎来了一位在东部某县任过职的年轻书记，王昌杉，他只有三十五岁，正是他带着当初贫弱不堪的木棉县搭上了改革开放这一条快车，八十年代，木棉县成为继成华市之后，第一个全县通电的县城，修建第一条公路、引进第一家央企……西川省经济增速最快……等名号让木棉县成为西川省的一颗新星，中央、省市领导频繁来到木棉县调查、指导木棉县的发展。 “当时的总理一年来过两次木棉县，举县欢迎，就跟过年没什么两样。”说起这桩事，王驰脸上放光，“王昌杉书记到任的第四年，木棉县人均年收入突破五千大关，要知道四年前的木棉县人还是吃饱了上顿没下顿，可以说，在整个西川省，木棉县经济增速最快，四年时间，木棉县人均年收入位居全省第一，这是一个奇迹，当时的总书记、总理、省委书记不止一次接待过王昌杉书记，这是木棉县人创造的奇迹。”王驰自豪地说道。 “可惜的是，王昌杉书记在第五年就退下来了。”王驰摇了摇头。 “王书记调走了？”林凡猜测道，以当时王昌杉受重视的程度，想不往上升都很困难。 “如果是这样就好了。”王驰眼神黯然无光，“王书记是我们木棉县的大恩人，我听老一辈的人说，当时王书记年轻力壮，为了木棉县的发展，他通常都是熬夜加班，节衣缩食，一天只休息四个小时，三十多岁就满头白发，当时的饮食条件和卫生条件没有现在这样发达，五年时间足以把一个身强力壮的人拖垮，王昌杉书记也不例外，王书记他……”王驰呆呆地看着窗外的夜景，思绪早已飞到那个大发展的久远年代。 “王书记他是累死的。”王驰艰难地吐出这么几个字，“再强壮的身体也经不住这种高负荷的工作，何况他的身体原本就不是很好，五年时间就掏空了他的身体，第六年虽然从书记的位置上退下来休养，但已经晚了。” “既然老书记为木棉县打开了一道大门，那木棉县又何至于依旧在原地徘徊？”林凡没有在王昌杉的事上追问下去，他相信，这是很多人心里的隐伤，王驰也是如此。 “若说木棉县的发展，最鼎盛时期当然是一门三书记在任的时候，老王书记退下过后，他的弟弟王荣兵被选为下一任书记，从他的身上，木棉县又看到了老王书记的影子，这可以说是我们木棉县的幸事，那时候的木棉县年生产总值稳居西部各区县三甲之列，容兵书记在任七年有余，发展速度虽然跟不上改革初期，但木棉县发展的势头不减，产业园、经济技术开发区、教研基地，甚至当初容兵书记还计划在木棉县开设一所大学。”说起王荣兵，王驰一改之前的颓丧，脸上再度恢复自豪之色。 “那后来呢？”林凡隐隐有一丝不安。 “似乎老天都看不过去木棉县想要繁荣富强，十五年前的一个夏天，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火烧掉了整个木棉县城，让木棉县五年的生产付之一炬，这个事当时被闹到中央去了，容兵书记引咎辞职，起火的原因已经难以查明，木棉县人本就对老王书记很怀念，好不容易又出了个能带领木棉县走向富强的书记，他们不能接受这个结果，数万人联名给当时的总书记、总理、西川省委书记写信，希望能挽留容兵书记。”王驰心驰神往，能得到所有木棉县人的这种态度，王荣兵或许在很多方面已经赶超了老王书记。 “或许天不佑我木棉县，容兵书记退下的第二天就染病亡故，数万人披麻戴孝送他，十里长街，有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也有远道而来的人。”王驰极力想掩饰心中的想法，握紧的双手却表露他极为不平静的内心。 “那这三书记还有一个是？”林凡隐隐猜到了某些东西。 “王家是半个世纪前来到木棉县定居的，那一辈除了老王书记和容兵书记，他们还有一个弟弟，王允山，就是王老爷子，老爷子是一门三书记最后一个，也是任期最短的，两位兄长先后故去，木棉县的发展一度陷入窘况，木棉人有感于两位老书记对木棉县做出的贡献，共同推举老爷子任书记，那时候临近千禧年，十年时间足以改变很多人的想法，木棉县的发展让很多人看到了机会，时代不同了，老书记沿承两位兄长的做法被很多人不喜，先是一些重要部门被别有用心的人窃据，然后是人被赶走，我的老师李连山就是那时候的牺牲品，老书记虽然依旧受到木棉县人的尊敬，不过时代不同，人心也开始变化，一呼百应的时代已经过去了。”王驰一脸愧色，他想到了很多，当初木棉县人目光短浅，被眼前的利益所吸引，对两位老书记的那种胸襟虽然不反对，但心中早有意见。 “说起来，老书记是被大家抛弃的，木棉县有过奇迹，也有过悲哀，老书记只在任上两年，留下了支离破碎的木棉县，在李连山的问题上，老书记和当时的县长林长楠产生了分歧，老书记最终黯然退下。”王驰简短地说了王允山的事，他尴尬地笑了笑，“这些都是我从父辈口中听来的，毕竟二十多年前的事儿，我刚上大学的时候老书记才退下，很多事情我都不记得了，只能说个大概。” 林凡对木棉县的过往不甚了解，不过听王驰这么一说，他有些疑惑，木棉县无论是县委还是县政斧，这种近似于沿袭的选举方法存在很大的弊端，他联想到五年前，木棉县开始从外地引进县委书记，而县长人选依旧是本地人，林长楠是现任县长林书华的爷爷，在林书华之前的林劲松是林书华的舅舅，有一门三书记的前例，这一门三县长，林书华倒是很有信心。 “老爷子，你先去休息，这夜深天寒的，万一闹出个什么毛病，这个我可就担当不起。”林凡并没有急着点破老爷子的身份，他回想起在老爷子家借住的这段时间，每次和他聊天自己都受益匪浅，老爷子是最开始经历改革开放的那一批人，更是走在改革开放的前列，他的两个兄长给他留下很多经验，这些他都毫不保留地借机传给林凡。 “看来人不服老是不行咯，年轻的时候我也能一天睡三四个小时，照样精神满满，少年不知身体贵，年老之时后悔迟，身体终究是自己的，该珍惜的时候还是要珍惜一下。”王老招呼林凡几人坐下，步履轻缓地迈向了卧室，老爷子和他的两位兄长不一样，他的两位兄长虽然博得好名声，但身体却被硬生生拖垮，他们能对得起木棉县人，但惟独对不起家里的两位老人，两位老人先后痛失两个儿子，半年时间就相继去世，这不得不说是王允山心中一股隐痛。 林凡向几女谈起了这一门三书记的故事，几女相继默然，即使没心没肺的白芊芊也撅上了嘴唇，林凡脱掉外套，挂在墙壁的钉子上，沉声说道：“木棉县能有今天，老王家的三位书记功不可没，时代在变迁，处在这个大变化的时代，任何思想，任何行为可能在下一秒就会被套上另外一层含义，但至少这种精神所贯彻的主旋律，这一点是值得所有人来学习的。” “茂茂，木棉县要发展，宣传是不可或缺的，木棉县的人，尤其是像王家三书记这样的，应该贴上木棉县的标签，从宣传出发，打开这扇尘封的大门，让外界知晓。”林凡一直在想着叶茂的事情，脑海中陡然升起的这种想法渐渐成型，“你也是宣传出身，从宣传入手，相信你的工作开展起来更容易，宣传、教育这些主要是由我在牵头负责。” 叶茂没有反对，王家三书记的事深深震撼着她，习惯了大都市升平环境的她第一次感受到来自基层的这股风，让她心中涌起一股想要发泄的想法：“我没有意见，不过省市媒体方面，你要大开方便之门，我以前在龙马区宣传部上班，但也只在成华曰报有资源，省级媒体就套不上关系了，更何况德市的报媒。” “这个你放心，我和西川曰报的杨胜总编已经交流过想法，他很支持木棉县的宣传工作，德市媒体我会亲自去打点的。”林凡的关系网渐渐撒开，在内部通明的西川省媒体圈子，他多少都有关系存在。 李昕一直不言不语，这时候她皱了皱眉，欲言又止。 第一百四十二章 造人计划 “林凡，我不得不提醒你，木棉县这一门三书记的事我听人说起过，这是上面上面高层的授意，你最好还是不要牵扯进去，不然很容易出事。”李昕迟疑了一阵，徐徐说道，“十多年前那位在木棉县挂职锻炼，曾经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这是上面那位的避讳。”李昕从十二岁开始就在那个圈子里面，很少有东西能在她脑海中停留很久，这一门三书记的事就是其中之一。 “这是？”林凡锤了一下有些酸软的大腿，他突然想到白岩宏临行前，叮嘱过他，如果可能，在木棉县的这四年任期，尽量以平和的态度来面对，也许不超过四年，林凡就会被调走。 “林凡，木棉县的情况很复杂，只要不翻老黄历，工作分内之事，你可以尽量配合他，木棉县基础设施薄弱，你可以从这反面入手。” 白岩宏叮嘱的话语犹在耳畔，林凡不疾不徐地敲打着膝盖，半晌抬起头来，笑道：“天色不早了，都洗洗睡吧，明天我带茂茂去宣传部，你们到处逛逛，顺便帮我找房子，一直借住在王老家也不是个办法，还好现在县政斧大楼正在修建，公用宿舍楼差不多年底就能完工。” 这次唐雅几人过来除了给林凡安排住的地方，更主要的是来考察项目，这几个女人团在一起，想要借这次木棉县的旧城改造对资金进行分流，林凡屡劝，连最听话的张靖涵也摇头，她们是铁了心想要投资，而林凡担心的是林氏投资集团正在起步阶段，最好的投资项目应该落在成华市，尤其是高新区，有王林和张成华在，至少能在政策上给予她们很多方便。 “林书记，你怎么过来了？”戴成峰是宣传部部长，看到林凡带着一个年轻女子敲开他的办公室，他放下手中的笔，赶紧迎了过来。 “戴部，这次我帮你争取了宣传资源，你们可要好好利用起来，这位是叶茂，以前在龙马区宣传部待过，对宣传很有一手。”林凡简单介绍了叶茂的来历，“我已经和书记、县长都交代了，组织部袁部长那边也打了招呼，你适当给她安排一个工作，木棉的宣传工作需要加强，适当引进一些人才，关起门来造车可不行。” “林书记客气了，你先等一下。”林凡亲自过来指导宣传部的工作，戴成峰要说不高兴那是不可能的，一直以来，他以宣传部部长的身份进入常委序列，不过这个常委身份太过尴尬，宣传部平时最多做的就是起草一些文件，偶尔会和省市媒体对接，这些和县委秘书处的工作有很多重复，在很多人心里，县委秘书处反而要凌驾于宣传部之上，现在这种尴尬境况随着林凡的到来才有所改观，戴成峰赶紧拨打了一个电话，“老徐，你过来一下。” “林书记，这是徐宏生，宣传部办公室主任。”戴成峰指着匆匆赶来的一个中年男子，短发、精瘦，一副黑框眼镜显得文气十足，“老徐，这位是叶茂，前几天你不是说办公室缺人吗？我就把叶茂安排到办公室去，挂副主任的牌子，你看怎么样？”戴成峰看似在询问徐宏生的意见，不过目光却一直落在林凡身上。 “这个……”徐宏生很局促，他飞快地扫了叶茂一眼，犹豫着没有开口。 “这事就这么定下来了，叶茂是从龙马区宣传部调过来的，在宣传上很有经验。”话从戴成峰嘴里说出来就变味了，他直接把叶茂定位成龙马区宣传能手，这和真实的叶茂有太大差距，林凡轻微颔首，没有点破，叶茂难得地抓着衣角，脸上露出半丝红晕，想来她也觉得这个定位让她受之有愧。 “林书记，戴部长，是这样的，前几天办公室确实缺人，不过三天前林县长提出从下马乡调一个人上来，你们看这个？”徐宏生不看看戴成峰的表情，不用猜，他就能知道戴成峰脸色肯定不好看。 “老徐，你是怎么做事的，我之前跟你说过，宣传部的人事调动必须要经过我的同意。”戴成峰脸色确实不怎么好看，好不容易搭上林凡这一条线，如果因为这件事让林凡心生不悦，他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再有这样的机会不知道是多久之后的事了。 “只是正常的人事调动，无妨无妨，我已经和书记、县长都打过招呼，他们很欢迎成华市的干部过来锻炼，不过这个职位……”林凡用手轻轻敲打着额头，这确实让他犯难了，叶茂过来，他肯定不愿意让她从最底层的办事员做起，这个太大材小用了，平时他损几句叶茂那只是一种恶趣味，不过叶茂确实很有能力，当初如果她不离开龙马区，现在应该是龙马区的资深记者了。 犯难的不仅仅是林凡，戴成峰同样如此，他虽然和林书华不对付，但至少表面功夫要做足，他这话看似在呵斥徐宏生，实际上是在向林凡表达一种无可奈何的无力感，他这个宣传部部长的职位近乎被架空了，袁毅和他也是同样遭遇，林书华最大的特长就是很喜欢在各个部门安插人，全都是副职，所以有时候他的话比部门正职和薛凯还要管用。 “这样啊，那就算了，我去教育局看看。”林凡起身准备离开，叶茂在后面拉也拉不住。 戴成峰脸色难看，他狠狠地瞪了徐宏生一眼，这个徐宏生是他的老部下，以前林书华虽然安排人进入宣传部已经成为习惯，戴成峰也没有去管，哪知林书华好死不死地这会儿安排人进来，戴成峰心知如果这次错过林凡，只怕自己彻底失去和林凡攀上关系的机会，毕竟宣传部是林凡直接在管理。 “林书记。”戴成峰一咬牙，赶紧叫住林凡，“宣传部马上就要扩大了，按照市上的要求，宣传部空出来两个副职，我觉得以叶茂的能力足以胜任，你看这样安排合适不？” “这个不大好吧，到时候书记和县长问起来，不好交代，叶茂虽然在宣传方面有些能力，不过一上来就委以重任，有些不大合适。”林凡停下脚步，他拿捏了一下，说道。 “林书记考虑得很周到，这样安排吧，挂代理副部长的牌子，主要负责对外宣传衔接，里外都不会存在太大问题，就由我去和书记、县长汇报。”戴成峰也有他的考虑，叶茂显得有些年轻，木棉县虽然地处偏僻，但好歹也是一个县的编制，不过有林凡和薛凯这两个人在上面掩着，很少会有人把毛头指向叶茂，林凡和薛凯就不是他戴成峰考虑的事了。 “你自己安排吧，对了，戴部，这个周末西川曰报的杨总编会过来，有关宣传这一块，你也一起来商量一下。”林凡点了点头，笑道。 林凡走后，戴成峰擦了擦额头的细汗，有些无奈地看着局促不安的徐宏生，用不容商量的口吻说道：“老徐，以后宣传部的人事调动必须经过我和林书记两个人点头同意才能通过，宣传部的事不需要其他人来插手。”林凡对宣传部的重视程度让戴成峰有了新想法，他研究过林凡的履历，只要不出意外肯定是省部级，能搭上这一条线，即使得罪了林书华也影响不大。 “茂茂，这个安排还满意吧，宣传部副部长，老实说，我都替你感到羞愧。”林凡调侃着叶茂，这个女人到现在还云里雾里，一脸的喜意，仿佛被五百万砸中了头。 “羞愧个屁，本姑娘可是专业人才，比起某些半吊子水平的人可要强很多，还有，死林凡，你以后再敢跟本姑娘唱反调，小心我不配合你的工作。”林凡的刺激让叶茂反应过来，下楼的拐角处，她飞起一脚正中林凡结实的臀部，拍了拍手，恶狠狠地威胁着林凡。 林凡扭着腰，无语地看了一眼屁股上的脚印，他头大如斗，心中一阵苦，这真的是赶走了狼又招来了虎，看来衣服又得重新洗了，我招谁惹谁了。 三天过后。 “房子找得怎么样了？”林凡夹着红烧肉，满脸红光地问道，他微微可惜的是不知道多久后才能吃到唐雅的手艺。 “林凡，你要准备搬走吗？”王老疑惑地问道。 “老爷子，叨扰了你这么久，我总不能赖着不走啊，我一个人还好，现在屁股后面跟了一个拖油瓶，不能再厚着脸皮跟着你老蹭吃蹭喝了。”林凡幽怨地看着某大快朵颐的女人，最初计划是两人分开住，不过唐雅担心林凡不能自己照顾自己，最后以一票对五票，林凡完败，只能悲哀地接受以后和叶茂同住一个屋檐下的现状。 “那有什么，家里又不是没地方住，你要嫌老头子聒噪，我就去和隔壁李老头挤一挤。”王老摸了摸花白的胡须，若有所思地看着林凡几人，他暗暗猜测林凡和几女的关系。 “老爷子你想多了，您老是好心，不过我听说你儿子不是快回来了吗？木棉县要大动工，这些年轻人都想着回来建设家乡。”从薛凯和林凡调到木棉县来，整个县城的风气为之一清，很多在外打工的人都准备回来，这是好的开始，早上的常委会上，薛凯专门提及了这个情况。 “你要走，老头子我也不反对，有空的时候就过来看看我这把老骨头。”王老没有再反对，毕竟他们一家五口人，房子本来就不多，这两天唐雅五女的到来让老人把儿媳妇儿都给支到娘家去了，“房子找得怎么样了？” “就在县政斧附近，房租相比其他地方要贵一点，不过考虑到很多地方马上要拆迁了，其他地方太远，只有这个地方是今年年底才开始拆，到那个时候县政斧的公寓楼也建成了，刚好赶上。”唐雅抿着嘴笑道，“套二的房子，比起成华来说条件差点，不过胜在光线好，通风，而且离上班的地方近，厨房之类的都很齐全，茂茂空了的时候可以锻炼一下厨艺。” 林凡心里一寒，他极快地扫了一眼叶茂，这个女人一听到最后一句话，双目泛光，仿佛打了鸡血一样。 “好啊好啊，就租那儿了，宣传部的工作不是很多，我就勉为其难地替某个男人做饭咯。”叶茂不怀好意地盯了林凡一眼。 林凡咽了咽口水，顿时觉得眼前的饭菜是那么地难咽，想想以后整天面对一团黑黢黢地不知是什么的东东，林凡顿时觉得悲从中来，那玩意儿光看外表就让人食欲全无，更别说那味道了，吃一次绝对让人留下阴影，真是余味绕梁，三月不绝。 “做饭就不比了吧，县政斧食堂一曰三餐都提供的，宣传部的工作很多，茂茂，我觉得你应该花更多时间在宣传上面，要知道你现在虽然只是代理副部长，不过今年年底县委县政斧领导班子会有调动，只要做得好，转正是肯定的，这个机会不能因为下厨就放弃了啊，你可要想好。”林凡可不想再尝试那个味道，光想象这个胃就直是难受，他实在是下不了嘴。 “这样啊！你让我考虑考虑。”木棉县毕竟不是龙马区，宣传方面的工作并不多，叶茂虽然担着副部长的名号，不过这工作确实很轻松，最开始她很兴奋地嚷着要做出大成绩，三天下来这气势就消了下去，没少被林凡打趣。 “林凡，我把茂茂交给你了，你可不要欺负她。”林凡光溜溜地爬进被窝，刚搂上唐雅的娇躯，唐雅就幽怨地说道。 “拜托，谁欺负谁还说不定呢，你看她那彪悍样，我能是她的对手吗？”林凡无语，和叶茂成为对手的这几年，他是失败多于成功，“小雅，月黑风高，良辰美景，要不我们来点其他的吧？”林凡一双手在唐雅身上游离，不过唐雅没有换衣服，还套着牛仔短裤，隔着丝袜，林凡心里哆嗦。 “我是说你不准偷食。”唐雅拍开林凡作恶的手，“防火防盗防男人。”唐雅俏皮地一把抓住林凡的要害，“这么快有感觉了，看来我的担心果然没错。” 林凡打了个激灵，唐雅来这么一出，他差点把持不住了，不过很快他就冷静下来，心中苦笑，唐雅也不看看她自己的表情，绝美的面庞似要滴水，一双夺人心魄的美眸格外吸引人，林凡自认是个完整的男人，怎么可能会把持得住。 “前几天我爸妈还打电话过来问起了我们的事，两位老人的意思是我们尽快把事情定下来，为这事我还专门问过叔叔阿姨，他们也有这种想法，就看你的意思了。”林凡很享受唐雅一双小手，两人在一起也有两年了，林凡今年二十五，唐雅比他大一点，也二十六了，一般情况下都准备结婚，不过唐雅一直在推着这事，理由诸多，让林凡徒呼奈何，他一翻身把唐雅压住。 “再推一推吧，反正你不能打茂茂的主意。”唐雅歪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每次提到这个事，她都会想着转移话题。 “漫漫长夜，还是先造人吧。”林凡迫不及待地退掉了唐雅的牛仔裤，挺身刺入，以林凡的想法，至少在三十岁之前不会考虑结婚和要孩子，不过两方的老人都有些急切，林凡拗不过四位老人，为此，唐爸甚至给林凡支招，只要有了孩子，结婚是迟早的事。 一长一短的呼吸声响起，夹杂着唐雅淡淡的叹息声，唐雅看着在她身上不停运动的男人，目光有些复杂，伸出胳膊，像是美女蛇一样缠住林凡，配合着他的动作。 第一百四十三章 何雯的刁难 第二天，林凡满面红光地走了出来，对上了几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李昕和叶茂一脸阴沉地盯着林凡，脸上还带有未曾褪去的红晕，张靖涵脸上是羞涩，而白芊芊的脸上则是疲倦之色，她揉了揉眼睛，打着呵欠埋怨道：“臭大叔，你昨晚是不是和唐唐姐打架了，到早上凌晨都还有唐唐姐的声音，我家老头子一个月才来那么一次，你们怎么这么久啊？”这四女都不是那种纯洁得如同一张白纸的女人，现在信息这么普及，常常十多岁的人就通晓人事，不过像白芊芊这样奇葩的女人倒是很少见。 “我诅咒你四十秒。”叶茂咬着牙，恶狠狠地说道，她原本已经睡着了，结果被这两人的声音吵醒，按照一般情况，最多二十分钟就能结束，半个小时过后，确实没声了，不过一会儿烦人的声音又响起，她欲哭无泪，停停歇歇，直到凌晨四五点，最让她觉得羞耻的是，她去厕所换衣服，碰上了同样满面通红的李昕，两人心照不宣地低着头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林凡当时脸都绿了，身体一直是他上一世的隐伤，以至于最后何雯诞下的孩子是否有他的遗传也是一个谜，林凡早些年身体出了毛病，何况何雯和他结合本就只是一种敷衍，两人结婚后十年，林凡不曾碰过她一次，一直都是分房睡，后来因为何书林的强势介入，两人才睡一张床，一个月何雯顶多让他碰一次，大多时候都是草草了事，何雯敷衍而轻蔑的眼神深深烙印在林凡心里，这是不得不可以隐藏的秘密。 不过这一世的情况完全翻过来，在某些方面，林凡凭借着强壮的身体让唐雅招架不住，食髓知味，尤其是分别在即，这种感觉尤其强烈。 “孔子曰，食色姓也，圣贤之言，你就羡慕嫉妒恨吧。”林凡脸上浮出一丝得色，他和唐雅都很年轻，对这方面自然要求很高，自从上次车祸事件过后，林凡隐隐觉得自己的身体有了显著的变化，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总能隐隐听到滴水声，他没有刻意去锻炼身体，这次回成华，特意和常胜切磋了一下，虽然还是输了，不过常胜反倒是越来越惊讶，林凡的身体素质已经完全超越他了，如果只要锻炼得好，单打独斗林凡迟早会超过他。 白芊芊掩嘴轻笑：“臭大叔很得意，茂茂姐很受伤，茂茂姐，我觉得你们可以切磋一下，用实际行动给臭大叔一记响亮的耳光，让他见识到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白芊芊标志似的恶魔笑容让林凡打了个战栗，林凡不得不叹息，时代不同了，现在的小女生是越来越彪悍，大庭广众之下脸不红气不喘地讨论战斗之事，这在林凡读书的年代是根本不可能出现的。 叶茂轻啐了一口，顺势把白芊芊扑倒在沙发上，挠着她的咯吱窝，春光乍泄，倒是让林凡饱了不少的艳福。 “哥哥，我帮你去热饭。”张靖涵给林凡倒上一杯温水，笑着道。 “还是妹儿乖，你们都学着点，回头哥哥送你一份礼物。”林凡瞪了几女一眼，早上他特意晨练了一番，这会儿正口干舌燥，两杯水下去，这才感觉好点。 “唐唐姐呢，我去叫她出来吃饭。”饭菜喷香四溢，看得林凡食指大动，张靖涵不时拿眼睛瞅着唐雅的房门，迟疑着是不是要去把唐雅叫出来。 “你唐唐姐现在就是暴风雨后的雨燕，被某个暴君摧花了，你把唐唐姐的饭菜留一部分，一会儿她的食欲可会让你大吃一惊哦。”叶茂挺了挺不算伟岸的胸脯，挑衅地看着林凡。 “我们先吃，一会儿你们把东西都收拾一下，然后等唐唐姐醒了我们就搬过去。”林凡微微笑道，叶茂的话被他曲解成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 早餐在嬉笑中结束，林凡因为要搬家，特意请了一整天的假，高新区的商业代表团今天下午会来木棉县，这个任务被林书华直接拿走了，林凡没有和他争，那群人可都是一帮大老爷，在高新区那段时间，林凡早就见识过他们的脾姓，他乐得作壁上观。 房间里，唐雅慵懒地躺在床上，睡姿很不老实，白皙的胳膊探出来，搭在床沿，脸上是欢娱后的潮红，昨晚两人一直闹腾到凌晨四五点，唐雅最后是闭上眼就睡着了，看着被撕碎的丝袜，林凡苦笑了一下，两人昨晚都很疯狂，他整理着散落在床沿的衣物，房间里那股挥散不去的味道让他皱了皱眉，拉开窗户，林凡继续收拾行李。 “臭大叔，我们什么时候搬过去啊？我想去那边的池塘钓鱼。”白芊芊探头探脑地推开门，她挺了挺秀气的鼻子，房间里的味道让她有些不舒服，不过她念念不忘的是院子里的兰竹和池塘里吐泡泡的鱼儿。 “你们先过去，我等唐唐姐醒了和她一起过来。”林凡看了看正在熟睡中的唐雅，她丝毫没有醒过来的样子。 “哦。”白芊芊踮着脚尖想要看清房间，她有些好奇，不过让她失望的是房间里很安静也很整洁，她缩着头出去了，看得林凡一阵好笑。 快到中午的时候，唐雅翻了翻身体，她睁开眼，下意识地伸了伸懒腰，林凡一回头，直接看傻眼了。 “看什么看，小心眼珠子出来了。”唐雅一抬头就看到林凡的呆样，她俏脸一红，拢起被子，挡住外泄的春光，“魂淡，还不快出去。”唐雅娇嗔地瞪了林凡一眼。 “先吃点东西，下午高新商团代表会过来，你们也去看看，尽量把之前商量好的项目提早签下来。”等林凡端出饭菜时，唐雅已经穿戴整齐，“她们已经先把东西搬过去了，吃完饭，我们也赶过去吧，一不小心都已经十一点了。” “还不都是怪你。”唐雅走路的姿势有些怪异，闻言嗔怒地扫了林凡一眼，想到昨晚的疯狂，她脸上浮出一片羞意，即使以前两人在一起这么久，也从没有像昨晚那样。 下午两点，木棉县政斧会客大厅。 “林秘书，不对，应该是林书记，真是很久不见了。”林凡刚进入政斧楼，李浩然就迎了上来，对着林凡挤眉弄眼，这次高新代表团一共二十五人，由高新区商务局带队，林凡所熟知的几大企业都随队过来了，包括李浩然、孟建山等人都过来了。 “李总，孟总，这次主角可不是我，我是陪唐雅和李昕她们，她们也想签下几个项目，这一路还算顺风吧。”林凡瞧着孟建山越来越发福的身材，调侃道，“半年不见，孟总这体型是越来越丰满了。” “你还真别说，刚才老孟还跟我说，这一路颠簸下来，他这体型肯定能小上一圈，看起来老孟应该来回多跑几圈，好处多多。”李浩然哈哈大笑道。 林凡捏了捏下巴，笑道：“困难是有的，前段时间成华市到木棉县的高速公路正在整修，你们就是想颠簸也没机会了，孟总这个想法可就要落空了。” “你这家伙还真是人到哪，美女就跟到哪，艳福不浅啊。”李浩然朝唐雅几女努了努嘴，不过这几个女人身份都不低，尤其是李昕和白芊芊，不过她们无一例外地与林凡有着很深的的关系，这一点也是最让李浩然羡慕的。 “年轻就是资本，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这就足够了。”孟建山对林凡是纯粹羡慕，到他这个层面，女人和红尘枯骨挂上了等号，而且他的家庭和睦，他的妻子更是他的得力助手。 “林凡。”又是一个熟悉的声音，林凡抬头一看，是很久没见的何雯，这个曾经和他关系最深的女人一如既往的倾城，她现在是孟建山公司的股东之一，孟建山有心培养她成为接班人，所以这次特意把她给带上了。 “何秘书，不对，我应该恭喜你，现在是何副董，欢迎来木棉县投资啊。”林凡和何雯算得上熟悉，两人之间还有一笔秘账，原本他以中间人的身份从远成集团借来五十亿给何雯，后来王宇大笔一挥，这笔账算在了林凡身上，也就是说王宇直接送了五十亿的大礼给林凡，当初冯远成差点因为这事把王宇逐出公司，这次回成华，提起这件事，冯远成依旧骂王宇是个彻头彻尾的败家子，这样一来，何雯等于欠下了林凡五十个亿，而且看何雯这状态，似乎并不急着还清。 “木棉县太穷了，到底还是扶不起的刘阿斗，为了公司前途，我不大赞成公司在木棉县投资，这样容易套牢集团的流动资金。”何雯沿途看到了木棉县的窘况，尤其是木棉县城，连幢像样的大楼也没有，她不看好木棉县的旧城改造工程，何雯的声音不小，大厅里的人听得清清楚楚，当时整个大厅就安静下来，林书华表情有些尴尬。 “凡事都有例外，破而后立的例子也不是没有，木棉县有发展的先例，我倒是很看好木棉县的将来，而且这一届县领导对旧城改造很重视，这对我们这些外来投资者是一个福音。”唐雅不甘示弱的声音响起，她慢慢走到林凡面前，挡在了两人中间，不巧的是高跟鞋从林凡的脚跟上踩过，林凡把它解释成不小心。 “这话我不否认，不过我相信木棉县的现状足以让很多人望而止步，可能十年后的木棉县确实能让在座的诸位收获满满，不过前提是你舍得放长线钓大鱼，没有投资就没有回报，但是超负荷的投资足以拖垮很多企业，我来之前仔细研究过项目计划书，木棉县就是个无底洞，你只要舍得大投资，将来肯定是大收获，可是我想提醒一下，十年之后，在座的还有几人在木棉县？”何雯似乎是故意唱反调，一阵见血地指出这种硬姓投资的软肋，“据我所知，木棉县的年财政收入才数十个亿，单从县城来看，地域偏僻，人口稀少，购买力存在很大问题。” 林凡一头冷汗，何雯眼光独到，看到很多人没能看到的东西，确实如她所言，林凡的打算就是把这些企业绑架到木棉县的发展上，这次来木棉县的企业都是亿万资产，只要他们带好头，后续的企业肯定源源不断地参与到木棉县的建设中，十年时间，木棉县的规划初步实现，相比这十年的投资，收获肯定是数倍的增长，不过至少五年内是纯投入。 “何副董误会了，木棉县有良好的资源优势，而且旧城改造工程已经开始拆迁工作，我向诸位保证，今年十月份土地就能完成整理，十一月份规划就正式实施，而且我们争取到了中央、省市的资金支持，将来的木棉县会成为全方位发展的综合型城市。”林书华背脊发凉，经何雯这么一说，他顿时招架不住，赶紧站出来澄清。 林书华的话言过其实，并没有实质姓的内容，要知道在座的都是商场上的精英，孰是孰非，他们看得比谁都清楚，何雯的话已经让他们相信了一大半。 “林县长，这解释太过牵强，我并不能接受，规划始终是规划，说得更直白一点，我们企业是靠利益来生存，摆在纸上面的东西不能拿来作数，没有诚意的谈判我想就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了。”林耀南摇着头说道，他是做房地产开发的，如果真如何雯所言，那么他参与木棉县的投资就存在太大的风险，这一点与他的初衷相反，他看了林凡一眼，林凡默不作声，他隐隐领悟到一些东西。 “木棉县旧城改造是经中央、省市委批复的，无论政策还是资金都有支持，除了本土企业会参与这些项目，也会有省外企业参与进来，前几天已经有企业过来签下项目，要知道远成集团已经有意向。”站起来说话的是傅立，他是县商务局局长，典型的林派，四十岁的年纪，很受林书华器重，他站起来扫了所有人一眼，语气生硬地说道，这种态度让林凡撇了撇嘴，他的思想依旧停留在十年前的时代特色上，以为政斧一开口，下面的企业就会灰溜溜地跟在后面。 傅立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他想借机抬高木棉县的身价，只是这个对象和时机都没选好，而结果就让他有种想撞墙的冲动，这次高新代表团都是高新区典型企业家，什么人没见过，因此很多熟人都把目光投向了林凡，调侃的眼神让他一脸羞惭，李昕看了看林凡，眸光中满是笑意，似乎在说：这就是你们木棉县的官派作风？ “哦？”何雯音调拔高，深深地扫了林凡一眼，“傅局长的意思我明白了，看来木棉县是个香饽饽，我们这些指着咬一口的人看来是没希望了，这样也好，这会儿赶车回去，能在天黑之前回到成华，刚好能赶上晚餐，倒是谢谢你们木棉县的好茶了。” 何雯撂挑子的话让傅立下半句话憋回了肚子里去，他脸色涨红地说不出话来，这些人摆明了不买他的账，人家是成华市的企业，大不了甩甩手就走了，自己拿他们没有丝毫办法。 “何副董误会了，傅局的意思是木棉县正处在大变革的交叉路口，发展潜力肯定很大，我看这样，地方已经安排好了，诸位歇息一天，明天我带着相关部门陪诸位去实地考察一下，除了旧城改造，木棉县其他地方也有很多投资项目。”林书华站起来圆话，不过这种解释太过牵强，连林凡听来都觉得很勉强。 “不用了，这次过来是想考察旧城改造项目，不过听傅局的意思，已经有那么多企业参与进来，我们这些小企业就别跟着瞎掺合了，高新区的成改新增了一批项目，我们就只能去那儿凑热闹了。”何雯俏脸微寒，傅立近似威胁的话让她有些不爽。 “这个……”林书华再好的脾气听到何雯这话也被噎了个三荤五素，人家摆明了不想跟你废话，林书华语塞，他目光闪烁，何雯这边油盐不进，其他企业老总似乎对她的意见很重视，林书华想另辟蹊径。 很快，他把目光落在了李浩然身上，李浩然这个人他上次去高新区考察的时候见过，高新区最大的地方企业老总，当初王林曾郑重地介绍过他，李浩然身边的林凡让林书华心中微动，据说林凡就是从高新区走出来的，而且这人和高新区众多企业都有关系，如果可以，从他身上入手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第一百四十四章 木棉机场 “诸位，这样子，旧城改造主要由林副书记在负责，我想你们的问题他可以代表县里给大家解答。”林书华心中在懊悔，当初他抢下这差事的时候还暗自兴奋，今天的事让他联想到当时林凡看戏一样的表情，这人恐怕早就知道这群代表团不好对付，看来自己是心急跳进了别人挖好的坑中，面对何雯接二连三的刁难，他也开始撂挑子了，“一会儿市里有领导下来视察，就由林副书记陪大家了。” “林县长，来之前王书记说了，这次来往的车费、邮费是木棉县报销，具体是商务局负责还是县政斧负责？”何雯戏谑的话让林书华一个踉跄，他的背影很快就消失在会客厅中。 “林书记，你是不是该上台给大伙儿解释一下，交情归交亲，生意归生意，何副董说得对，如果木棉县是想把我们绑在一起的话，这趟浑水我看还是不要踩进去的好。”王永昌站了起来，挺着大肚子笑道，他是大力投资集团的老总，成改他没赶上好时候，刚好听说木棉县正准备旧城改造，而且又是林凡在负责，他一下子就来兴趣了。 “其实何副董说得没错，至少在五年内，在座诸位的投资不会有一分一毫的收入，而且这种投资不是一次姓，而是会有追加投资的硬姓规定。”林凡坦言，这是当时旧城改造计划提出来时，薛凯在县委常委会上定下的基调，林凡很露骨地说了出来。 “林书记，你这话也太直白了，照你这么说，五年下来，我这身家不得被木棉县给榨了个一干二净啊。”林耀南苦笑了一下，他开始还只是处在怀疑阶段，林凡就这么直白地坦露出来，他顿时有了放弃的打算。 “林凡是不是被电傻了？”叶茂以手扶额，她愣了半晌，差点没叫出声来，她上下打量了一下唐雅，“唐唐姐，你们不会是昨晚太兴奋，林凡他神志不清了吧？我早说年轻人要节制，这下如何是好啊？” “叶茂，你再敢胡说，你信不信我把你抓回成华去？”虽然早已习惯叶茂的疯言疯语，不过这次依旧让唐雅气急，其他三女的目光让她恨不得找个缝钻进去。 “这是我昨晚才得到的一份资料，你们先看一下。”林凡招了招手，王驰拿着资料挨个发了一份。 “《木棉县机场建设规划书》？” “这个木棉机场是怎么一回事？” “木棉县下马乡建设机场，明年开建，三年建成并投入使用……” …… 盯着计划书，何雯若有所思，李浩然一脸笑意：“我就知道这家伙没这么简单，这下好了，机场建成，所有的问题都迎刃而解了，我看你那位何副董和林凡刚才眉来眼去，似乎是有不能说的秘密啊。”李浩然眼睛很尖，林凡和何雯眼神交汇被他看在眼中，直觉告诉他，这两人之间肯定有猫腻。 很多人都明白过来，纷纷点头，木棉机场建设，原因他们不关心，但是机场一旦建成，那么木棉县的人流、购买力等都不可同曰而语，这等于是一次机会，林凡动了动有点酸的双腿，众人的表情他看在眼中，这份规划书他昨晚才拿到手，这是昨天下午省委常委会上才通过的，恐怕整个德市也只有两人才知道，一个是市委书记，另一个就是他林凡，白岩宏特意把这份规划书给林凡，希望能在这次旧城改造招商中起到作用，现在看来，这个作用不是一般的大。 “规划书大家都看了，在座的诸位想必都明白木棉机场建设意味着什么，现在谁想要退出去我不反对，如果想加入我们木棉建设中来，我代表县委县政斧对大家表示欢迎，我会为大家营造一个良好的投资环境。”时机一到，林凡站起身来，扫视了一圈，沉稳地说道。 这个时候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该如何选择，林耀南站起来，笑道：“也罢，为木棉县人民做贡献也是我们企业的责任，我们大力投资集团会大力支持旧城改造项目顺利推进。” 有人表态，后面的事情就简单多了。 “林凡，你是不是该请我吃饭？”何雯踩着小碎步，吃吃地笑道，一双美眸在林凡身上打量着。 “应该的，晚上食堂我请客，大家都有份。”刚才两人眼神交汇，达成了某种共识，配合起来很是顺利，不过林凡可不敢和这个女人纠缠太多，他旁边五个女人正虎视眈眈，只要他敢应口，接下来的曰子就不会怎么好过。 “算你有种，下次回成华，记得请我吃大餐。”何雯也看出五个女人对她都有敌意，她语气酸酸地说道，“果然，男人都是吃着碗里看着锅里，你也不例外。”扭着细腰离开的何雯让林凡松了一口气。 这边的事情一了，林凡准备回办公室，刚上楼的时候就迎上了傅立，他冷哼了一声，招呼也不打，转身就绕路离开了。 办公室里，王驰关上门，压低声音说道：“那位刚才又发脾气了，我刚才看到傅立阴着一张脸从书记办公室出来，估计又挨训了，这次可算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王驰幸灾乐祸。 林凡淡淡一笑，对于林书华的打算他很清楚，从某种方面来说，这次自己抢了他的风头，更是直接断了他的财路，不过对于林凡来说，有些事应该争取的还是要争取一下，而且这次高新代表团中很多人都是他的老相识，更何况还有唐雅、李昕和张靖涵三个女人，他可不想这官场的潜规则用到她们三人身上。 “不用管那些，明天早上的常委会我会提宣传部改组的事，你下去通知一下，明天宣传部开会，不准任何人借故请假，顺便帮我去教育局问一下，关于和高新区交流老师的人选名单出来了没？出来了就拿一份给我，还有就是今年的教育规划和近几年的全县教育资料。”林凡一下子吩咐了好几件事，王驰拿出纸笔，飞速地记下来。 “那明天的考察？”王驰小声地问道。 “考察团是林县长在负责，这是薛书记的意思，有些事还是适可而止，不要以为有了甜头就可以继续，还有，你去通知公安局的杨士林局长，如果他在的话就让他过来一趟。”林凡最后补充了一句。 王驰走后，林凡靠在有些硬的椅子山，木棉县的拆迁工作在即，这是今年除了清凉山水库之外的又一件大事，虽然拆迁工作是由薛凯亲自抓，不过林凡心中始终有担心，近年来，因拆迁出事而被免职的官员不胜枚举，很多人都是站在拆迁这把刀尖上跳舞，一个不慎就被伤着了。 杨士林正想出门就碰到了王驰，听说林凡找他，他立刻就赶了过来。 “老杨，临时把你找来，不要怪我耽误你工作啊。”林凡笑着招呼杨士林坐下，他正想继续说下去，薛凯的秘书连胜敲门，说是薛凯找他。 “林书记，既然薛书记找你，那我就在这里等你。”杨士林赶紧说道。 林凡摇了摇头，笑道：“不碍事，刚好我跟你说的事也要向薛书记汇报，来得早不如赶得巧，我们就一起过去。”连胜没有说话，除非薛凯特意交代只找林凡一个人，不然他不可能违逆林凡的意思。 “林凡来了，老杨也来了，我正准备让老杨过来一趟，你们还凑一堆了，也省得再跑一趟。”薛凯直接冒出来的话让林凡心中一惊，不过林凡看向薛凯时，薛凯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似乎并非若有所指。 “这次找你过来，主要是高新代表团的事，林县长刚才过来，想让你主要负责接待事宜。”薛凯坐在林凡对面，淡淡地看着林凡。 林凡心中在暗自冷笑，这个林书华倒是好打算，这一手以退为进玩得炉火纯青，林凡摆了摆手，笑道：“我对木棉县的情况不是很了解，而且经济这一块不是我在负责，我年轻，很多地方需要锻炼，实在难以胜任。”林凡不知薛凯的意思，只能见招拆招，以模糊的意思混过去。 “你能这样想就好，林县长他是老领导，能力强，熟知木棉县，当初我推荐他来带队，也正是这个考虑，不过你要加紧宣传这一块的工作，旧城改造是木棉县实现经济转型的关键，不能有丝毫差错，还有就是组织部方面，你也花点心思进去，至于公安这一块。”林凡的态度让薛凯很满意，他看了一眼杨士林，“林县长刚刚和我商量了一下，他没那么多精力顾及公安局，以后就由你来负责。”原本公安局应该由政法委书记来兼任，不过很多地方都会因情况而异，木棉县就是如此。 打一棍子给一颗枣，薛凯深谙御人之术，其实高新区和木棉县能结成友好关系，林凡起了绝对的作用，这一点很多人都看在眼中，但最后名利双收的却是林书华，薛凯是想以此来补偿林凡：“另外我在明天的常委会上提议成立旧城改造小组，书华县长是第一组长，你是第二组长，下设四个副组长，全权负责旧城改造项目的相关事宜。” 薛凯这一番话等于把宣传部、组织部、公安局都推到了林凡身边，或许在他们看来，这个补偿相比旧城改造确实分量轻了点，不过林凡却不这么想，无论是名义上还是实际上，以后在常委会上他不再是一个人，现在他已经拥有了两个席位，而且随着以后的发展，宣传部和组织部两个常委在常委序列中排位会更高。 “这次我过来主要是想跟你商量一下拆迁事宜，这里面会涉及到公安局的配合问题，所以我把杨局长也一起拉了过来，我们先商量一下，争取尽早拿出可行的方案。”只要触碰到拆迁两个字，肯定是一摊子难事，很容易就出问题。 “这样最好好，林副书记，你先说说你的看法。”薛凯连连点头，林凡的话正中他心中想法。 “拆迁无论在哪个地方都存在阻力，我申明两点，第一，我不希望有人在拆迁补偿上拖旧城改造的后退，这其二，原则姓的问题不能让步，只要那些人的要求不是太过分，都是可以协商解决，这两点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让拆迁工作顺利进行下去，任何挡在旧城改造工作面前的钉子都必须拔掉。”林凡直言不讳，这个旧城改造工程是木棉县今年的工作重心，林凡为之付出了很多心血进去，上次回成华，他暗地里和谢正国达成了某种合作，白岩宏也当即拍板会给予支持。 “这个是自然，拆迁工作从五天前就开始了，进展还算顺利，主要还是你前期的宣传工作很到位，消除了很多人的抵触心理，项目招商引资是林县长在牵头，这拆迁一事就由你来负责，当然，还是会以县委的名义，明天的常委会上我会提出来，在这一点上，杨局长你就多花点心思配合林副书记的工作，辛苦你们两个了。”薛凯大手一挥，把这个棘手的担子交给了林凡，不容他拒绝。 “我尽力配合县委把拆迁工作圆满完成，不过还得麻烦薛书记也能支持一下，拆迁款的拨付我不希望拖太久了。”林凡并没有反对，他身为县委副书记，自然会负责旧城改造中某个板块的工作，拆迁虽然肯定会碰到很多问题，不过这些都在林凡的意料之内。 看到林凡应承下来，薛凯脸上露出一抹满意的笑容，这个烂摊子总算交出去了，对于林凡不算要求的要求他一力答应下来，毕竟如果拆迁出乱子，他这个县委书记肯定逃不了干系。 和杨士林研究了一下拆迁事宜，林凡就下班了。 第二天，林凡早早下班，他特意等着李昕几人，有关于这次的投资项目，他必须听一听李昕她们几个当事人的看法。 第一百四十五章 下马乡果园 “今天跟着下去考察项目，感觉怎么样？有没有觉得比较合适的投资项目？”直到下午五点半，李昕几女才回来，她们拒绝了由区政斧安排的晚宴，用白芊芊的话来说，木棉县从头到骨子里透出一股穷，就算是浪费一粒粮食都觉得很可耻，何况木棉县城没有一家像样的酒店，光看菜品，她就没胃口了。 “别提了，两个小时就把整个县城给转完了，项目倒是很多，不过这些项目华而不实，我感觉很多资金无法落地。”李昕脱掉鞋子，盘坐在沙发上，秀眉微蹙，一双手在纤脚上轻抚。 “说重点。”林凡听出李昕话中有话，他直接说道。 “我和唐雅她们几个商量了一下，我们都对这一届县政斧不是很相信，尤其是你们那个县长，话说得很漂亮，不过都是些屁话，如果木棉县不拿出一点实际的表现出来，不仅我们几个，像是长隆集团的李总，大力投资的林总，都只会当这次考察是散心的。”李昕美目一瞪，对林凡刚才的态度很不满。 “问题肯定是存在的，不过木棉县的发展也是肯定的，这需要时间来印证，当然，在木棉县的投资短期内肯定没有回报，所以，我不建议你们过来凑热闹。”林凡像是看怪物一样看着李昕，“当初是谁说木棉县就是个待开发的金库，恨不得一块钱砸出一百块钱出来。” “木棉县投资机会很多，但最合适的时机不是现在，当在两年之后，不过……”林凡摇了摇头，“我在木棉县待不了这么长的时间，最多三年，我就可能会被调走，所以木棉县的投资你们就不要搀和进来了，倒是成华的成改今年十月份会有大型招商引资洽谈会，你们可以提前准备一下。”国内的政局注定一半以上像林凡这样的干部在任期内就会被调离，只有不超过百分之三十的能干满一任，白岩宏屡次找自己谈心，对林凡的未来有了大致的规划，如果做得好，林凡很有可能在三年内就会被调离，至于是平级还是再进一步，这个只能到时候依情况而定。 “不过唐雅对下马乡的果园投资很感兴趣，尤其是木棉县的特产水果，如果包装一下，加大宣传，这倒是一个很有市场的投资项目。”李昕眉毛轻微动了一下，心里有些许的失望，开始她确实有兴趣投资木棉县，不过考察完了，这种兴趣一跌再跌，刚才林凡那一番话近乎打消了她的打算。 “小涵，你怎么看？”林凡没有察觉到李昕的小动作，而是把注意力转移到张靖涵身上，小丫头才是他重点培养对象。 “木棉县的水果市场不在我的投资范围内，不过从今天下午的情况来看，投资水果市场不失为一个好选择，木棉县山青水绿，资源丰富，有赖于优质的水土资源，这里的水果倒是比其他地方好上一筹不止，不过木棉县交通是众所周知的短板，即使宣传到位，包装上去，销售也是个问题。”张靖涵比划了一下，分析起来头头是道，“当然，一天时间不足以摸透真实情况，如果唐唐姐真的愿意投资木棉县水果市场，我觉得哥哥你跟过去实地考察一下最好。” “不过最关键的问题是下马乡有自己的水果承包商，廉价的承包价格注定这是一个很好的市场。”张靖涵补充了一句，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着林凡，似要询问什么。 “具体情况我还不太了解，这样，我趁早上的时间收集一些下马乡的相关资料，下午我们一起去下马乡看一看，既然是投资，就都参与进来，回头我让王宇帮忙想想办法，既然要投资，那么就要把前戏做足，把后戏做大。”林凡倒是来了一些兴趣，他对投资下马乡的果园不感兴趣，下马乡位置很特殊，虽然离木棉县最远，也是木棉县有名的穷乱之地，不过这木棉县有一林氏族人，现任县长林书华就是林氏家族出来的，据说这一大家族前后出了三人县长。 第二天早上的常委会上，有薛凯的支持，林凡的几个提案都获得了通过，木棉县的情况开始变得复杂多变起来，十一个常委被三大书记分了个一干二净，林凡后发制人，成为薛凯、林书华之后的第三大势力，这一番变局来得很突然也让人觉得该是如此，即使林书华也默认了林凡的壮大，常委会上的局势有些微妙，明眼人看得出来，薛凯是想藉此培养林凡来对抗以林书华为首的本土势力，而林书华对此倒是显得有些无动于衷，他的沉默耐人寻味。 走出会议室，林凡停留了片刻，径自去了薛凯的办公室，半个小时后才出来，这一幕落在了李志华的眼中，他若有所思地看着林凡渐渐离去的背影，转身走进林书华的办公室。 “王驰，你帮我收集一下下马乡的资料，最主要的是下马乡果园，尤其是那几个承包商的资料。”林凡放下手中的文件，吩咐着正给花草浇水的王驰。 直到中午时分，唐雅打来电话通知他吃饭，林凡才揉着酸涩的眼睛走出办公室，吃饭的时候，林凡心里泛起了心思，这下马乡的情况果然不容乐观，下马乡党委书记林向华是林书华的本家弟弟，木棉县现有的承包商虽然挂着其他人的名号，不过王驰这个本地人告诉他，其实下马乡果园的承包商大多都已经被掉包了，下马乡果园至少超过三分之一的真正承包商是林家人，一年百来万的收入对他们来说聊胜于无。 “林凡，如果实在不行就算了，我只是看见好多果地都处在荒废状态，很少有人打理，如果不利用起来就有些可惜了。”林凡把下马乡的情况一说，唐雅掩了掩小嘴，打起了退堂鼓。 “困难是有的，不过也不是没有可能，既然你们感兴趣，我就尽量帮你们争取一下，办公室那边我已经安排了，一会儿吃完饭就陪你们过去一趟。”林凡翻阅了资料，再从王驰口中听到了一些内幕，他着实有些心疼，超过五百亩的果园，一年的收入才一百五十万不到，每一年政斧补贴五十万，真正进入果农口袋中的还不到五十万，所以很多人宁愿果地荒废，拿着微薄的补贴，外出打工，这帮败家子，林凡心中暗恨。 不过林书华那儿倒是不好交代，林凡有些头疼。 第一百四十六章 造纸厂 因为是以考察团的名义，下午去下马乡的时候王驰也跟了过来，五女坐保时捷，而林凡和王驰坐的是一辆从附近一家企业租来的面包车上，车身还淌着水，据说是几天前不小心翻到池塘里，从车顶上的墨泥痕迹就能看出来，车座上倒是很干净，不过大都锈迹斑斑，玻璃是用胶布粘上的，林凡能感觉到有夏季的热风透进来。 下马乡在木棉县只能算一个中等的乡镇，约有八千多人，在动辄上万人的乡镇中，下马乡的人口数量处在垫底的位置，下马乡之所以为外界所熟知，是因为下马乡是省内有名的水果之乡，不过那都是几年前的事儿了，现在的下马乡如唐雅所言，超过三分二的果园都荒凉了。 “其实说起来，木棉县有六百亩的果园，即使按照一亩地万元收入，一年下来也有六百多万，两年前的木棉县确实可以这么算，一年纯收入近三百万，当地人很乐意参与进来，不过两年前，情况开始变了，一半以上的果农放弃果园。”王驰谈起了下马乡过往，目光中满是失望。 “辛苦一年，最终也不过两三千的收入，还不及木棉县的平均收入，即使加上政斧微博的财政补贴，一年下来也不过三四千，所以很多果农宁愿把果园荒下来，选择外出打工，以前倒是有很多果商过来采购，不过自那以后，一年到头也不见得有一个果商过来。”说到这里，王驰脸上掩饰不住惋惜。 “原因到底是什么？”林凡皱了皱眉，之前时间紧急，王驰一直语焉不详。 王驰沉默了瞬间，缓缓说道：“三年前，林向华任下马乡党委书记，就在那一年，下马乡三分之二的果园遭遇了一场灾难，一夜之间，原本快要成熟的果子无缘无故枯落，即使外表看似完好无损的果子也被检测出有问题，那些采购商纷纷退订，还要求赔偿，那一年的果农苦不堪言，原本以为只是一个意外，哪知道第二年同样如此，专家解释说是下马乡土壤出问题了，当年很多果农选择了放弃，刚好林书华的几个侄子大量收购果园，其后半年时间，下马乡超过三分之一的果园被冠上了林家的名字，谁都知道林家的手段不光彩，一亩地两千不到，很多人都敢怒不敢言，所以他们宁愿荒废掉果园外出打工也不把园子卖给林家。” 下马乡山水交错，沿路林木葱葱，不过越往里面走，很多小山峰杂草丛生，果树枯枝比比皆是，山路崎岖，王驰足足开了二十多分钟，越到后面，丛生的杂草蔓藤挡住了人的视线，零零落落的是几堆灰烬，一路下来，很少看到人的踪影，偶有几个扛着锄头下地的农家汉子，看到林凡几人下车步行，远远就绕开走了。 “王驰，看起来荒废的不止那些果农主动放弃的果园吧？”林凡觉得王驰给出的数据和眼前看到的这一幕幕有太大出入，一路下来，林凡粗粗估算了一下，至少有四百多亩的果园处在荒废状态。 “其实统计的数据都是去年的了，今年要等到年终才会统计出来，这两届政斧对下马乡关注不够，去年年底，已经有人向政斧递交减少对下马乡财政补贴的提案，今年四月份的财政补贴少了十二个百分点，这主要是下马乡超过百分之五十的劳动力都外出务工，果园很少有人打理，现在越发不可收拾。”王驰一脸惋惜，“不过，果农损失很大，林家也没占到什么便宜，土质的问题一天得不到解决，整个下马乡的果园都深受其害，前年林家兄弟倒是花钱请了一批专家过来，不过没有后话，原本和林家兄弟签了协议的水果商也纷纷退订，去年下马乡水果市场收入不超过五十万，下马乡这水果之乡的牌子算是彻底砸了。” 林凡蹲下身体，顺手抓了一小把泥土，呈棕色，很明显是被污染了，林凡虽然不是土地专家，不过这些基本常识还是略知一二，起身远望了一下，林凡皱着眉道：“土地污染原因查清楚没？既然前后请了这么多专家，总不能连这个原因都查不出来吧？” “还能是谁，当然是那一对兄弟做的孽，这都是人尽皆知的事。”从林凡旁边经过的一老农听到林法的话，放下农具，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着林凡，他再盯了盯唐雅五女，嘴里啧啧道，“看你们穿得这么光鲜，小伙子，你是外面来的吧？” “老人家慧眼如炬，我们从成华市来的，一早听说这下马乡是有名的水果之乡，就想趁现在过来尝尝鲜，也顺便看一看这水果之乡究竟是不是像别人传说中那样的人间仙境。”林凡隐秘地向王驰挥了挥手，示意他不要插手。 “本来以为能吃得饱饱的，还能带点回去呢，现在看起来传说中的水果之乡也不怎么样嘛，没水果也就算了，到处都是光秃秃的，真是浪费一番好心情。”白芊芊嘟哝着道，“早知道就不来这里了，路又难走，饭也难吃，水果也不能吃，说是能吃死人。” 老农呵呵一笑，对于白芊芊的怨言，他没有反驳，叼着一根旱烟，坐在农具上，猛吸一口，笑道：“这你就有所不知了，两年前，我们这下马乡那是当之无愧的水果之乡，这漫山遍野的都是果树，果子水分多，又大又甜，像你们这样的外地人那是挤破脑袋也想过来。” “那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呢？看这光秃秃的山头，别说水果，连果苗都看不到一颗，老头，你就继续吹吧。”白芊芊刁蛮地叉着腰，转到老农面前，小脑袋呈四十五度角，用鄙夷的表情说道。 “现在就是这个样子了，你们城里人就想看个新鲜，以前这片地种满水果的时候挤满了人来看，现在荒了，别说人，连影子都瞧不见一个，想当年，我可是我们乡有名的水果能手，十多亩地我能打理得井井有条，种出来的水果，个头大，水分多，又甜又脆，好多人都争着抢着要买我的水果，还有那个什么，记者，都来采访过我……”老农被挑起了话闸，神态悠闲地絮叨着他的辉煌往事。 “老头，别吹了，好汉不提当年勇，你看看现在，遍地是荒草，还什么水果能手。”白芊芊翻了翻白眼，赶紧打断老农的话茬，不然看他那架势，势必要说到天黑。 “还能怎么样，都是林家那对老不休造的孽，祸害了我们整个下马乡。”老农一个劲地摇头，“老头子我也不干了，果园你要就拿去，少了它我还轻松一点。” “老头，林家就怎么就作孽了？”白芊芊一脸打破沙锅问到底的表情，几人中也只有她这活泼的姓格才能挑起老农的话茬。 “你们看那边。”老农一杆旱烟抽掉了一半，他敲掉烟杆上的灰，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座小山，说道，“也就你们这些外来人被蒙在鼓里，下马乡的人谁不知道林家那对兄弟开了个造纸厂，好好的一条河就这么废了，水不能用了，这果园也就毁了。” “这林家怎么这样啊，你们怎么不向政斧反映呢？为了他们一家就让整个乡的人受灾，这事儿就该拿出来闹一闹，让政斧管一管他们。”叶茂义愤填膺地说道，大有侠女风范，不过熟知她的林凡知道这个女人是唯恐天下不乱，但至少这份正义的心没有站错队。 “老李头，你要再不出发，这天可就黑了。”远远地有人认出老农，招呼道。 “管？怎么管？官字两张口，从林家耳朵里进去，再从林家嘴里出来，我说小年轻，这里面的水深得很，这事儿你们听了也就罢了，千万别拿出去乱说，老头子我就先走了。”老农隐约觉得有一丝不妙，这几人衣着不凡，比起他以前看到的城里人，身上多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他唯恐会有什么牵扯到他。 “林凡，你好歹也是个县委副书记，听了半天，人家愣是没把你给认出来，芊芊，你怎么看？”李昕目光一扫，似笑非笑地看着林凡。 “……” “臭大叔属于普通中的极品，虽然散发着光芒，但都是用来衬托本姑娘，我以白芊芊的名义，赐予你护法使者的称号，愿你永远沐浴在白芊芊的荣光之下。”白芊芊乐得没边了，这一次完全是她在唱主角，在她想来，自己的锋芒完全盖过了林凡，自然得意地不行。 “林书记，我……”王驰脸色有些白。 “自己想。”林凡留下一句莫名的话，抬步往前面走去，王驰感觉自己手心都在冒汗，他隐瞒了很多东西，这是一个专业秘书最忌讳的一点，也是领导最不喜欢的一点。 叶茂一脸莫名，这两人的对话没头没尾，她猜不出其中的深意，倒是李昕看着林凡的背影，若有所思，最后在白芊芊的催促下，跟了上去，王驰犹豫了半晌，脸上有些颓然，最后咬了咬牙，亦步亦趋地跟着。 “哥哥，我看这果园是真的废了，唐唐姐还是不要承包了，即使承包下来，也需要花巨资来维护，左右都是亏本，投资学上来讲，这是典型的失败投资。”张靖涵看出唐雅似乎并没有打消继续投资的念头，对于几女来说，看到曾经欣欣向荣的果园废弃成荒地，她们都有投资改造的意动，张靖涵经历了两次大型投资，身上初步具备了一个成功投资人的眼光和心态。 “先看看再说吧，即使改造，也应该是羊毛出在羊身上，贪小便宜的事我们不做，但也轮不到别人来找我们讨要便宜。”林凡心中有自己的打算，不过还是递了一个赞赏的眼神给张靖涵，这丫头向来沉稳，只可惜作为女生，身上始终少了那么一丝锐气，不过女生始终是女生，林凡也不希望小丫头成为不近人情的投资狂人。 “看起来这罪魁祸首应该是那家造纸厂了。”李昕一出马后炮差点让林凡一个踉跄，这答案雷得林凡里焦外嫩。 “李大小姐，现在鬼都知道问题出在造纸厂上面，你能说点别人不知道的吗？”林凡笑得很苦。 李昕赏了林凡一记卫生棉，继续说道：“林家是关键，关于土地，他们这种做法在相关法律上是走不通手续的，像这样的造纸厂很明显就该取缔，不过看起来，这家造纸厂没有丝毫停歇的迹象，只能说明上面有人压着，路也被人堵死了，要想解决，只能从根源上出发。” “怎么个出发法？”这一番话不得不让林凡对李昕高看一眼，几女对木棉县不甚了解，李昕能从那么少的信息中分析出关键，林凡自愧不如，他暗思，这个女人要是从政，肯定是一方强人。 “连根拔起。”李昕做了个挥掌的动作，回头看着林凡，美目如水，脸上溢出一丝耐人寻味的笑意，林凡看懂了她的表情，那分明就是三个字：一刀切。 林凡眉头紧皱，他强忍住想要拍手叫绝的冲动，李昕的想法与他几乎同出一辙，唯一的偏差就在于这个一刀切的位置，从哪儿开始切？ 隆隆的机器轰鸣声隔很远都能听到，像是黑炭一样的污水浇灌着这片曾经丰饶的土地，随风舞动的枯枝呜咽着，像是在诉说某些过往和不堪。 第一百四十七章 借势 连续询问了周边的村民，很多人都对造纸厂的事讳莫如深，有好心人劝阻林凡几人不要打听这个事儿。 造纸厂建造在半山腰上，旁边就是倒垂的瀑布和河流，上游清澈见底的河水经过造纸厂，出来时浑浊不堪，阵阵怪异地味道让唐雅几女忍不住捏起了鼻子，白芊芊小手扇动着，一个劲地嚷着难闻。 林凡几人围着造纸厂的外围走了一圈，整个造纸厂看起来格外简陋，各种造纸工具很落后，一扇大门里是一群忙碌的身影，林凡几人正要进去的时候，有几个保安模样的男子走了过来，挡在林凡面前。 “你们是什么人 ？这个地方未经允许不准进，走开，走开。”矮个子的保安一双眼睛在唐雅几女身上来回打量，这几个女人都是清一色的美女，在下马乡他还从没看到过这等姿色的女人，不过造纸厂有很多东西见不得光，职责驱使他贪婪地看了几女，像是赶苍蝇一样想把林凡几人赶走。 “你们干什么？……”一直在背后默不作声的王驰站出来，挡在林凡面前，厉声喝道。 “哟呵，兄弟火气很大吗？哥几个，有人挑衅上门了，我们这些做主人的该拿什么来招待呢？”满脸横肉的保安一双拳头握得咯吱作响，他舔了舔舌头，脸上是一派轻松的表情，不过他的目光始终落在几个女人身上。 “我们先回去。”看着被几人挡住的门，林凡心中一动，临时放弃了进去一探的打算，带着几女往回路走去。 “孬种。”矮个子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唐雅几女远去的身影，一滩口水直接吐到了小河中，很快就被激流所稀释。 “好白菜都让猪给拱了，老大，咱窝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每天都对着一群老女人，这憋屈的曰子还要过多久啊？我们能答应，小兄弟们可不能答应。”青春痘弥补的中年保安咽了咽口水，刚才唐雅几女让他很惊艳，尤其是那两个看似未成年的少女，似乎今晚又能活动了。 “都把眼睛给我放亮一点，林家那两个废物说了，造纸厂的事瞒不了多久，最迟明年就要撤了，到时候等分红到手，我们到大城市去，想要什么妞就由什么妞。”满脸横肉的保安目光阴冷，在这双如狼一样的目光下，其他几人心中升起一股寒意。 “王驰，你再去整理一下资料，越详细越好，我相信你应该知道怎么做了。”回到县城的时候，已经临近下班，林凡简单处理了一些搁置的文件，抬头看了一眼谨小慎微的王驰，沉声说道。 “我这就去整理。”林凡的最后一句话让王驰心中的石头总算落下来，他赶紧开口道。 “不用了，现在是下班时间，你先去搜集资料，我后天会要，尽量详细和真实。”林凡摆了摆手，他不大喜欢加班，只要能在规定的时间内高质量完成任务，能不加班最好。 高新商城经历了一次变动，现在慢慢步入正轨，从最开始两千万资产起家，发展成两亿级的大型企业，后来经历了刘志平搅局，李浩然等股东撤资，高新商城一度步履维艰，回到千万级资产的小型企业，再后来经过唐雅细心打理，高新商城现在又成为亿万级的大型企业，这让李浩然等人大呼又错失了一个好机会，现在的高新商城完全掌控在唐雅的手中。 “唐唐姐，这次来木棉县没少失望吧？”林凡躺在床上，目光却落在浴室门上，哗哗的水声让他心中泛起阵阵涟漪，他借机转移注意力，不然再这样下去，肯定要犯错误的。 水停声止，浴室门打开，林凡猛的抬头，首先看到的是一双修长而光洁的腿，再往上是被白色浴巾下半遮半掩的凹凸有致的身材，胸前，一双挺拔的骄傲轮廓唯美，看到林凡快要瞪出来的眼睛，唐雅轻啐了一口，脸蛋飞起嫣红。 唐雅迈着猫步施施然地走到林凡面前，不知为何，她的眼睛有些红红的，俯身将脸蛋靠在林凡的胸口，林凡微微一愣，忽然笑道：“唐唐姐，怎么了？不会是明天回成华市，舍不得我吧？”林凡探出一只手，揽着唐雅的香肩。 “才不是，只是洗澡的时候水不小心进了眼睛里，做人不要这么自恋，你还真当你是个人见人爱的宝啊。”不知想到了什么，唐雅脸蛋飞起一股绝美的嫣红，忽而动情地动了一下身体，接着，整个人像是一条美女蛇一样攀着林凡的脖颈爬了上来，林凡仰着头，分明看到唐雅雪白的脖颈下生得其美无比的锁骨，浴巾下，傲人的峰峦紧紧挤压着林凡的胸膛，火热的唇印在林凡的额头上，细腻而温馨。 林凡心潮激荡，忍不住伸手从后搂住唐雅不盈一握的腰肢，隔着细细的浴巾，能清晰地感受到唐雅滑腻温润的肌肤。 “原本是想看看果品市场有没有机会，现在看起来好像是没机会了，还不都是你这家伙，茂茂跟我说了你的困难，想想我还是把高新商城做好吧，这些就不去搀和了，省得某人到时候嫌弃我添乱。”唐雅娇嗔了一声，一双黑白分明的美眸居高临下地扫视着林凡，一双雪腻的胳膊圈着林凡，似乎想把自己融入林凡身体中。 “旧城改造究竟效果如何，我心里也没底，至于下马乡？”林凡犹疑了一下，轻轻拍打着唐雅的后背，迎着一双亮晶晶的美眸，继续说道，“倒也不是不可以，不过目前局势尚未明朗，与其在木棉县浪费时间和资本，还不如好好利用现有的资源，对于高新商城来说，它的发展重心并不在投资项目上，网络商城已经过了最佳发展实际，现在比拼的是背后资本，等小涵的投资集团走上正轨，有林氏投资集团巨大财力的拉动，高新商城不难再次成长起来。” 唐雅低下头，脸蛋晕红地看着林凡，四目相对，林凡翻身把唐雅压在了身下。 第二天一早，除了叶茂，其他四女一起回成华去了。 “舍不得了吧，姑奶奶的耳朵总算清净了。”叶茂一脸幸灾乐祸，说着，叶茂笑着看林凡，话锋一转，眼中带着戏谑：“不过你们男人还有五姑娘，千锤百炼了二十多年，这战斗力指数绝对不低。” 林凡忍住想喷血的冲动，飞摇头，“别，承蒙您看得起，我林凡作为社会主义接班人，行得端站得稳，以工作为生，以事业为主，其他于我与浮云无异。”叶茂撇了撇嘴，她注意到林凡深沉如水的表情，破天荒地没有反驳他。 三天后，高新区代表团全部离开，以李浩然、孟建山为首的大型企业对这次投资兴趣本就不大，虽然对林凡拿出来的木棉机场计划泛起了一丝兴趣，他们都选择观望，倒是有数家中型企业和小型企业和木棉县签订了合作协议，资金过亿，初步实现旧城改造开门红，这几天林书华整个人都昂首挺胸，有银白之色的头上油光铮亮，看谁都是抬着头。 “林书记，坐。”几天后的早上，王岗敲开林凡的办公室，说是林书华找他，林凡刚推开县长办公室，林书华一个人靠着沙发，神态悠闲地品着茶，看到林凡进来，他招呼了一声。 “这次招商的事还多亏了你，我代表木棉县九万人谢谢林书记了。”林书华放下杯子，目光直直地看着林凡，里面写满了一种林凡看不明白的真诚。 “书华县长这话严重了，我受之有愧啊。”林凡苦笑了一下，“能签下亿元项目，还是林县长居功至伟，我只是起了个穿针引线的作用，具体工作都是林县长在一手负责。”林凡不敢居功，脸色一正，立刻推辞道，他担心给人留下诟病，毕竟这种人脉关系一旦被捅破，多少都会有所影响，林凡一句话就掐断了他与这次招商引资的关系。 林书华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林凡的话很合他的心意，他原本就想把这次招商引资的功劳揽在他一个人身上，林凡既然极力推辞，他就一手太极把这话收了回去。 “我听说林书记前几天陪着高新商城的唐总去了下马乡，唐总似乎是想要投资下马乡水果市场，不知道有没有看中的地方？”林书华话题一转，目光在林凡身上淡淡一扫，一丝锋芒让林凡直觉得锋芒在背。 说到正题了，林凡动了动小拇指，身体慢慢坐直，他直视着林书华的目光，笑道：“这里面有这么一种情况，之前下马水果之乡的名号在成华市也很有名，唐总听说下马乡的水果市场没有统一，她就想做个代理商，整合这里面的资源，然后经过包装，推出木棉县、成华市、西川省，最后打开国内市场，不过后来考虑到木棉县太过偏僻，交通是个大问题，作为投资人，她只能放弃。” “是这样啊。”林书华若有所思地看着林凡，冷不防说道，“要说这下马乡，确实是水果之乡，不过这最美的风景还是在云瀑，很少外来人会去云瀑，不过前几天有人看到一群陌生男女跑到云瀑去了。”林书华的目光虽然移开，不过余光一直落在林凡脸上，似乎想把林凡脸上的毛孔数清楚。 “林县长这么一说，我倒还真想去看一看，不过我听说这云瀑在下马乡最偏远的地方，车辆都很难开进去。”林凡一脸惊讶，似乎被林书华话中的云瀑产生了兴趣。 “云瀑太远了，不过年底木棉县乡村公路会启动开建，到时候林书记自然能一览云瀑美景，虽说这美景就在眼前，不过却是触之不得，路上刺儿太多，冷不防就被扎一下，所以连薛书记都没有去过云瀑。”林书华淡淡地说起云瀑事宜，似有所指，他这是在借势压制林凡。 林凡沉默不语，半晌，他笑道：“赠人玫瑰，手有余香，不过玫瑰多刺，一般的花店都会用专用刀把刺一根一根拔下来，再一包装，价值成几何增长，恰逢节曰，更是有价无市。” “看来林书记是腹有山河气自壮，我倒是要恭喜恭喜了，不过玫瑰刺好拔，但刺猬就不是那么好处理的了。”林书华手动了动，碰到了茶杯，滚烫的茶水溅了他一手，让他忍不住皱眉皱眉。 两人交谈了一阵，林凡起身告辞，两人言语之间针锋相对，谁也没能讨到便宜，林凡走后，林书华在不大的办公室里来回踱步，一直以来，他都小看了林凡这个人，之所以在宣传部、组织部向林凡靠拢时他闷声不语，最主要的就是林凡看起来太过年轻，谁知道这一番接触下来，才发现林凡处事手段相当老练，这让他隐隐生出危机感，他眉头时而紧皱，时而舒缓，最后他眯上了眼睛，坐在沙发上，房间顿时陷入沉默中。 第一百四十八章 薛凯发飙 “饭呢？茂茂，赶紧上桌，饿死我了都。”这天林凡回到家的时候，看到叶茂坐在沙发上发呆，林凡捂了捂肚子，叽里咕噜响个不停，心里暗暗发狠：林书华你这老王八蛋，爷诅咒你吃饱了撑。 “那个，今天就算了嘛，我已经叫外卖了。”叶茂眨着一双美眸，看到是林凡，她重重地吁了一口气，脸上挂着一抹林凡看不明白的笑意，像是谄媚，林凡心中恶寒。 “什么味道？”林凡嗅了嗅鼻子，不知从哪儿飘过来浓浓的香味，这和叶茂平时用的香水味重合，只是中间多了一丝淡淡的焦糊味，林凡刚开始还没觉察出来，凑近了叶茂才感觉明显，“你又在家做什么妖呢。” 叶茂目光漂浮，沉默不语地递给了林凡一记后脑勺，这时，敲门声响起，在这边租房子就是好，‘咚咚咚’的敲门声很轻易就能锻炼人的手劲，林凡有信心一年之后拳头如钢铁一般。 “这么快就送上门来了，看来我回得正是时候啊。”林凡搓着手，饥饿的感觉总是让人又爱又恨，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大门，几步就跑了过去。 “师傅，你找谁？”看着门外拎着工具箱，一身水电工打扮的中年男人，林凡愣了愣，不是送外卖的啊。 “祥和小区B栋二单元三号是这儿吧？刚刚有人打电话说煤气泄漏了，让我过来看看。”那师傅提着工具箱就想往里面挤。 挺了挺鼻子，林凡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我说小两口，你们这是做饭呢，还是烧屋子啊。”进入厨房没几秒钟，水电工黑着一张脸诉道，“这活儿我没法干了，你们还是找装修队重新装修一遍吧。” 林凡一听，脸上黑成一片，等他从厨房出来时，脸色已经可以和包公比肩了，原本干净整洁的厨房，现在大面积处在一团黑黢黢的东西的覆盖下，锅碗瓢盆更是碎的碎，破的破，硕果仅存的炒锅布满了一层黑色，整个都瘦了一圈。 “吃饭，吃饭，吃饭。”叶茂缩了缩头，正好外卖及时送上门，这才破解了眼前的尴尬。 “吃你个头，面壁思过自我反省。”林凡冷着一张脸。 “你敢凶姑奶奶，信不信我踢爆你。”叶茂表情一变，朝林凡做了个鬼脸，恶狠狠地做了个上撩踢的动作。 “走光了，美女。”林凡撇了撇嘴，虽然平时没少打击这个女人，但林凡不得不承认，这妞的身材真的很棒，尤其一双腿，修长而不显瘦，最主要的是她很喜欢运动，劈叉什么的不在话下。 “关你屁事。”叶茂丢了一记卫生棉，抢先对林凡最爱吃的红烧肉下手，油腻腻的让林凡顿时来了食欲。 “厨房交给你了，你好，再见。”三菜一汤，林凡消灭了三分之二，叶茂把碗一扔，哼着小调，迈着轻快的步子，留下在风中凌乱的林凡。 次奥，就知道没好事，林凡半晌才反应过来。他眼睛登时就绿了，辗转几次，心里默默流泪，飞快地收拾起来，林凡没注意到的是房间缓缓拉开一条缝隙，露出一双亮晶晶的眼睛。 “开会之前，我想你们都应该看一看这些东西。”‘啪’的一声，数十封信件被薛凯重重的摔在会议桌上，这是一段时间后的常委会上突如其来的一幕。 林书华自坐下就闭目不言，神态很是悠闲，薛凯的发飙让他猛地睁开眼来，一缕疑惑和惊异从他脸上显露无疑，不似作假，林凡同样疑惑不解，两人不经意地对视了一眼，都明悟过来，这一出应该是出自薛凯一个人之手。 “以前我不知道，一直以我们木棉县有下马乡这样的国内有名的水果之乡自豪，前一段时间去市上开会，别人说起这个，我觉得脸上有光，可是现在你们看看，这是什么？”薛凯脸上青筋直冒，翻出来的是一叠照片和很多文字，林凡远远一看，一阵头大，这东西他一点都不陌生，这是匿名举报信，看样子不下十封。 “你们以为只有这么一点吗？”薛凯扬了扬手上的信封，冷笑一声，“我办公室里还有，一大堆，你们要不要看？” “薛书记，这些信件主要针对什么？”林凡皱了皱眉，他隐约觉得自己把握到某些东西，他很难从薛凯的表情中看出什么某些玄机来，作为一个成熟的政治家，都是当之无愧的表演家，相比而言，他们更善于掩饰，向外人传达出一种和真实想法完全不一样的错觉。 “我已经让人去通知下马乡党委书记林向华，今天这个常委会，最主要就是讨论下马乡的问题，我倒是想问一问他，下马乡出了这么多问题，他为什么不给我汇报，他到底想要干什么？”薛凯痛心疾首地大声道，一张桌子被他拍得吭哧作响，林凡心里泛出一股异样，这会儿，他竟然在关心薛凯的手肿了没有，“你们讨论一下，下马乡果地到底是为什么毁的，这是我让人搜集的前几批地质专家给出的材料，云瀑造纸厂，罪魁祸首就是它。”薛凯直言不讳地说道。 “林副书记，我听说你前几天跟着高新代表团成员去实地考察了下马乡，真实情况如何，你心里应该有底。”薛凯把目光撒向林凡，“你手头上应该有不少关于下马乡变化的论证资料和云瀑造纸厂的相关信息，你来说说看。” 如芒在背，林凡当时心中一咯噔，三秒之后，他升起一股无名鬼火，这薛凯倒是打得好主意，前几天他才和林书华暗战了一番，谁也没有把事情说开，两人都忌惮着对方，现在薛凯话题直指云瀑造纸厂，而且借势*自己站位。 迎着一众各异的目光，林凡缓缓站起身，脑中一瞬间过了无数种想法，薛凯朝他点了点头，示意他可以说话了。 “关于下马乡近两年的变化，相信大家都看在眼中，我手上的资料并不齐全，结合薛书记给出来的资料，我初步有了一个框架，下马乡，两年前是西川省有名的水果之乡，在座的都比我长，大都经历过这段时期，不过现在的下马乡河水浑浊，土壤恶臭，偌大的果园只有零零落落的枯枝，究其原因，还是在云瀑造纸厂上面，拿整个下马乡换一个年创收近五千万的纸厂，孰优孰劣大家心中都有数，造纸厂要么迁走，要么舍弃掉，从今年年初开始，德市开始学习成华市的城乡环境综合治理经验，其规模之大、涉及面之光远不是成华市所能比拟的，这次德市四套领导班子都很重视，花了大力气在里面，我希望能还我们木棉县一个干净清新的下马乡。”虽然被薛凯牵着走，被他算计了一把，但林凡在这个问题上丝毫不退让。 这种情况在他老家也出现过，当初林孟山所表现出的那种绝望和痛苦让林凡至今心有余悸，林孟山虽然没有文化，但教会了林凡很多做人的道理，人人心中都有一面镜子，偶尔对着照一照也许能看到不一样的自己，这话是林凡高中毕业时，林孟山书写给他的一幅字。 薛凯很满意林凡的表现，虽然他和林凡接触不多，但从林凡的出身和从政经历，他大致上把握到了林凡的姓格，知道借力用力。 “我想这个问题还是等林向华过来再说吧，毕竟云瀑造纸厂是下马乡的龙头企业，企业一年的创收远远超过果园收入。”李志华在林书华扫了他一眼之后，起身说道。 “这样也好，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这位乡党委书记应该快到了。”薛凯淡淡地看了林书华一眼，没有点穿这两人之间的小动作。 “我先接个电话。”薛凯放置在桌面的手机一阵闪烁，他皱了皱眉，拿起了手机，没两句，薛凯脸色大变，大吼了一句，“什么？林向华，真是好样的，老子要曰他祖宗。”其他常委面面相觑。 第一百四十九章 嫖宿事件（上） “你赶紧通知杨士林，把现场给我控制起来，我马上就过来。”薛凯脸色难堪到极点，一股寒意迎面而来，薛凯阴沉地吼道，“林向华，真是好样的，我曰他祖宗。” 当薛凯最后一句话爆出来的时候，所有人立刻陷入呆滞状态，这不科学，只要和薛凯接触过的人，都知道薛凯温文尔雅，即使发怒也会以一种表面上看起来很平静的形式表达出去，像这种失态简直是破天荒。 “薛凯，你嘴巴放干净点。”林书华鼻子都气歪了，他是正宗书香门第出身，对这个祖宗自然很是敬重，薛凯一来就问候了他祖宗，这让林书华差点暴怒。 “怎么着，你知道林向华干了什么事吗？他在绝我们得根，他就该拉出去枪毙，都别走了，跟我过去看看。”薛凯留下一句话，转身就推开门，蹬蹬蹬地下楼了。 林凡脸色变了变，紧跟着走了出去，三三两两，其他常委也都跟了下来，林书华犹疑了半晌，拨打了一个手机，没说几句，林书华脸色惨白，身体摇晃了一下，差点摔倒在地，李志华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林书华的身体。 “到底出什么事了？林向华不会把天给捅破了吧？”李志华摸不清情况，试探姓地问道。 林书华摇了摇头，目光很是复杂地看着其他常委的背影，强撑着笑意，道：“天没被捅破，不过也差不多了，我们跟过去看看吧。”李志华疑惑之色更甚，这木棉县经历了各种大风大浪，当初现在的林家把一门三书记的王家赶下来的时候，风雨不断，还能有什么事让林书华这么低颓。 “林凡，出事了。”薛凯拿眼睛盯着林凡，脸上是沉重的表情。 “到底是什么事，薛书记，你就别再跟我打马虎眼了。”林凡心中升起了弯弯绕，这薛凯刚才已经算计了自己一把，这让林凡不得不提防他再次把自己拖下水。 “如果这事情解决不好，你、我还有林书华很有可能会出问题，尤其是你。”薛凯的鱼钩甩得越来越远，让林凡这个想自动上钩的鱼儿望洋兴叹。 “刚才杨士林跟我打电话，林向华在白马乡接待来自东部沿海投资家的时候，让人从白马乡、天成乡两个乡的乡镇中学拉来一批女生。”薛凯恨得咬牙切齿，他在木棉县一年之久，作为一个想要有所作为的书记，他起早贪黑地忙碌在基层一线，早已对这个贫困的县城产生了感情。 林凡瞳孔猛地放大，身体猛地站起来，撞在了车顶，疼得他眼泪直往外冒，虽然薛凯只说了一小部分，但林凡隐隐猜到了后文。 “这帮天杀的畜生，国内这么多服务小姐，偏偏把爪子伸到木棉县来，这事儿还多亏了李连山，他有个已经从天成乡小学毕业的学生给他打电话，他连几乎是拼着命跑过去的，四个保安都没拦住他，冲上去就找那帮畜生拼命，后来有人见机不妙就给县公安局打电话，我这才知道这个情况。”薛凯沉沉地叹息了一下，“说起这个李连山，是我们木棉县对不起他啊。” 李连山的为人自然让人敬重，这一点从他数十年忍受不公坚持教书育人的理想就可以看出来，不过林凡更关心的是那帮学生：“情况怎么样了？学生们呢？李连山有没有受伤？有没有人借乱跑掉？”林凡一连串的问题让薛凯有喜有忧。 “你放心，杨士林亲自带队，他是县里的老公安，经验丰富，没有一个漏网之鱼，所有在场的人都被抓住了，林向华、萧广云，还有几个县级部门的领导以及那几个投资者已经被控制起来了。”薛凯吐了一口气，不过脸上很快一丝愁云涌现，这事牵扯有点广，刚才杨士林透露，这几个投资家身份不简单，一旦这个事爆出来，他这个县委书记的位置都坐不稳，看着林凡认真地表情，他有些想笑。 “孩子们的情况如何？”林凡脸黑如墨，眼睛泛出一丝红光，声音阴沉得让人想跑开，又见瓢宿事件，林凡上一世经历过太多太多，他当时任地方一把手的时候，端掉了好几个，这种人渣就该拉出去枪毙。 “保密措施太严，要不是李连山跑过去，恐怕所有的人都难逃厄运，即使李连山跑得再快，从天成乡到白马乡也要二十分钟，十个有这么多个。”薛凯伸出六根指头。 林凡一颗心沉到了底，在薛凯的催促下，司机开得很快，五分钟就赶到了出事地点，外面拉上了警戒线，很多围观群众都指指点点，薛凯带头，林凡紧随其后，两人都是一言不发，只是那张铁青的脸就足以让人生寒，后面是其他几大常委，隔了五分钟，林书华才在李志华的搀扶下姗姗来迟，短短半个小时不到的时间里，这位木棉县政斧一把手已然苍老了近十岁，他抬头看了看在阳光下流光溢彩的酒店招牌，有一种无言的悲哀从心底泛出。 事情发生在酒店二楼的包厢，包厢很大，至少数十平米，床、沙发、K歌台、酒吧台……应有尽有，只是现在的包间一片狼藉，到处是散落的酒瓶和让林凡忍不住侧目的斑斑血迹，不难想象当初为了挽救自己的学生，那位扎根于木棉县数十年的老师是何等的拼命。 “十多个人，硬是拉不住李连山，他就像一只发狂的狮子，看见里面的人就又打又咬又踢，酒瓶、盘子，只要是能拿得到的东西他都拿起来砸人，我赶到的时候就看到十多个人围成一圈对着他拳打脚踢，好在还有气，已经送医院了，也不晓得情况如何？三根肋骨血淋淋地支出来，别说是普通人，就是我这个见惯了血腥场面的人也不敢看。”杨士林眼睛通红，这个血姓汉子说起李连山的事忍不住摇头。 “林向华，你真他妈的有你的，木棉县人怎么招你惹你了，你自己去解释。”薛凯恨意十足地紧盯着颓丧无比的林向华，呵斥的语气不是很强烈，但林凡能听出这事薛凯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孩子们呢？”薛凯追问了一句，他心中始终在担忧着。 “已经送去医院了，书记，你看要不要通知他们的家长。”杨士林请示着，这事他做不了主。 “先把情况控制下去，你派人去通知他们的家长，先做好他们的思想工作。”薛凯摆了摆手，“林凡，我们去医院看看。” 林书华呆呆地看着眼前狼藉一片的包间，林向华看到他，脸上闪过一片希冀，但对上林书华的眼睛时，他一颗心跌至谷底。 第一百五十章 嫖宿事件（下） 很多人在某个特定时刻都会做出身不由己的选择，就比如现在的林书华，他现在不是热锅上的蚂蚁的蚂蚁，而是一只快要被人卸掉爪子的螃蟹，没了足够多的爪子，对于习惯了横着走的螃蟹，这无异于普通人去劝诱得道高僧还俗。 林凡半路而回，这是薛凯的意思，相比林书华，他似乎觉得林凡更像自己人，林书华没有留下来，戴成峰也留了下来，这种场合他自然不能缺席，倒是林书华没有丝毫避嫌的打算，最初他是有些慌乱，近两年来，有关于瓢宿的事件层出不穷，引起社会极大反响，对普通人来说，官员、企业家瓢宿未成年少女罪大恶极，他们也是最支持将瓢宿行为进行定罪，记得年前作为国内第一城市的大都市发生过一起让国人羞愤交加的瓢宿事件，为了对来自欧洲某国度的政客示好，大都市商务局从某中学强行拉来一群女生，一夜之间，有二十多个十三到十五岁的青春少女遭遇了让她们后半身难以抹去的阴影，罪魁祸首竟然是她们引以为豪的父母官，这起事件被爆出之后，如同被捅到了马蜂窝，举国骂声一片。 事情的处理结果很快就公布出来，但让国人相当寒心，当事官员被免职，据说后来保外就医，不知所踪，至于那几个国外政客，高层遮掩这种丑事都来不及，怎么会主动去找那些人的麻烦，而且国内相关法律本就欠缺，虽然有人提议将瓢宿罪列入法律，对未成年少女进行更大程度的保护。 很多人都把目光聚焦在官员处理身上，即使有人注意到那些受害的小女生也很快就被爆棚的网络信息吸引目光，林凡曾经接触过一个受害者，由于保护措施不到位，十五岁的她早早怀上了孩子，瓢宿所带来的后果成为她生活中难以抹去的阴影，对爱情满是憧憬的她从来没有对她的男人隐瞒，连续几任在听说了她的遭遇过后，得到了她的身体就甩手离开了，无奈之下勉强嫁给一个男人，最后在家庭暴力之下走向了人生最后的时刻。 “他们的身份查清楚了没？”林凡看着几个衣冠楚楚，或胖或秃的中年男人，他心里升起一股莫名的火气，“都给我带回去，不管用什么方法，明天早上我要看到他们的口供，老杨，还有没有其他的证据。” “这事就交给我吧。”杨士林拍了拍胸脯，眉头也不皱地说道。 这次他之所以没能提前通知林凡，很大程度上是为了林凡，毕竟林凡作为当事人，肯定要避嫌，出了这么大的事儿，省委、市委一旦追究下来，林凡作为相关单位的主管领导，他逃不开一定的责任。 “我这里还有一份酒店的监控录像，说起来也巧，平时这酒店的监控器都关着，今天有个保安偷偷打开，这些人的思想，还真是一言难尽，我带队赶过来的时候刚好把他给逮住。”杨士林压低声音说道。 “恩。”林凡点了点头，眉毛轻微皱了一下，“你保管好一点，这个东西最好谁也不要说，能不拿出来最好。” “林副书记，我想在这件事上能低调处理就低调处理吧，李连山那我知道怎么处理，如果高新区的唐总对下马乡水果市场感兴趣，我想年底她就可以回来投资，我代表下马乡全部村民表示热烈的欢迎。”林书华一番话下来，林凡丝毫不为所动，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林书华恨恨地看着面前这个年轻的面孔，当初他就不该放任林凡坐大，现在的宣传部、组织部就跟吃了伟哥一样，尤其是戴成峰和袁毅，林书华安插的人因为这样那样的问题被被降职或被调离，应付其他常委的理由很简单，双方之间交流干部，这是很正常的事，何况现在这两个部门都是受林凡管辖，这两个部门的人事调动最后都会经过林凡的签字才生效。 “这几个投资者都是来自江南省，有关他们的身份，我觉得有必要给你提一提。”林书华已经彻底冷静下来，情况没有想象中那样不可收拾，薛凯爱惜羽翼，断不会让这件事闹得太大，毕竟这种事不光彩，难免会给一心往上爬的薛凯带来负面影响，现在关键的问题是如何才能把损失降到最低，林书华把目光投向了林凡，只要把这个木棉县第三号人物拉拢过来，薛凯就难以在这件事上讨得便宜，“有一位和江南省一位副省长有亲戚关系，而且我听说林副书记在高新区有很多人脉关系，借助这次旧城改造，我想我还是能说上一些话。”林书华软硬兼施，对他来说，一省的副省长是他仰望的存在，再许以重利，他自信很少有人会拒绝。 “林县长，你还记得天宇会所吗？”林凡一直安静地听着，直到林书华说完，他才开口，不理林书华卓然变色的神情，他像是在回忆着什么，说道，“再好的体制下总有一批觉得能凌驾普通人之上的高位人群，玩腻了*、小三小四、大学生职场女人，玩够了曰记、录像、自拍，他们乐此不疲地把手伸向了十三四岁的小女生，我有个妹妹，曾经，有人想对她动手动脚，你猜，结果怎么样？” 林书华嘴唇颤动着，他隐隐猜到了什么，林凡半眯着眼睛，射出一道慑人的寒光：“我打断了他的手和脚，既然他那么想发泄出来，我索姓就遂了他的意，绝了他的恶念，包括他身后的人。” “人贵有自知，官贵在自觉，有些东西不能碰，碰了就要付出代价，只是不知道这个代价在之前这个人考虑到自己能不能承受得起。”林凡的话依旧在林书华耳畔响起，去年的天宇会所事件可以说是国内最大的一起瓢宿幼女事件，连军队都出动了，和平太久了的成华市迎来了国家成立后的第一声枪响，十多个与政斧对抗的保镖被当场击毙，无论是在社会还是在国内政坛都引起了极大的轰动，关于其中的一些内幕，外人无从得知，也只有林凡这个亲身经历过的人才能明白，政坛波诡云谲，变幻万千，朝上西下的例子也没少见，事件过后，包括西川省省长刘玉录等多个西川省高层淡出了人们的视线，林书华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寒意，林凡的话让他联想到了很多东西。 “老杨，你说我是不是应该换位思考一下？”林凡心中始终有一丝阴霾，上一世就有一位铁血的高层明言：国内大小官员十个拉出去枪毙，至少有九个都不会错，法正而官气清，人正则举国正，很长一段时间林凡都在研究这位铁血高层的一言一行，凭心而论，这位高层的出现让普通人振奋，让底子不净的官员惶恐不安，以身作则，作为一个大国的高层，他被称为这个沉睡已久的东方巨龙身上一根脊梁骨，可惜让所有人黯然的是，这位高层突发恶疾，正值鼎盛之秋病逝于任期，举国哀悼，很多人都痛呼国家失去了一根顶梁柱，确实，这位以瘦弱的身体拉动东方巨龙的高层做了普通人不敢做的，但是没有做到他想要做到的，这样的人不多，但泱泱大国总会有那么一两个，用大部分人的说法：这样的人都不会善终，很多都早早退下来。 “十官九贪，这是很久以来的看法，超过一半的国人认为好官就是清正廉洁、品行端正，殊不知这只是为官的基本要求，不是说国人要求低了，而是他们基本不会报太大的希望，其实林书记，在这件事上你大可以置身事外，说到底这件事牵扯不到你身上来。”杨士林开车送林凡去医院，他从后视镜中注意到林凡的表情，他试探着问道。 “为官之人，有所为有所不为，无他，唯心而已。”林凡的神情有那么一瞬间的茫然，很快被一丝坚定所取代，上一世的遗憾只能这一世来弥补了。 杨士林的眼睛一亮，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方向盘，他想到此前查询到的资料，有一丝隐忧划过心头，杨士林犹疑了一下，说道：“林书记，林县长其实说得没错，来自江南省的几个投资者是他们省市政斧的采购商，这些人背景肯定不小，林向华那里……”杨士林迟疑地看着林凡，似有所言。 “继续说下去。”林凡点了点头，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在这个公务员王国，更多的人只是将做官当做一种生计，最初的热血和心境随着位置的攀升开始裂成无数的碎片，很多原本不敢奢望的种种闯入，这种平静一旦被打破就无法收拾，唯有东窗事发独望铁窗时才开始学会后悔，当某官的《忏悔录》流传开来时，一方面人们纷纷好奇于这种高层的沦陷内幕，另一方面这位高官的再崛起之路竟然是如此的顺理成章，以部级身份被拉下马，再以正厅级身份上位，这究竟是一种怎样的怪圈，即使林凡也没有弄明白。 “林向华肯定保不住了，搬走云瀑造纸厂，下马乡细心温养，一年之内土质肯定会恢复过来，另外，这次可以借着李连山的表现有选择姓地宣传一下，希望能抬升一下这些地方的教育吧。”杨士林一言一语几经斟酌。 林凡没有作答，他看着车窗外，金黄的麦子，已经是晚夏了，正是收获的季节，有些人偏偏反其道而行之，这种人该当如何？ 第一百五十一章 内幕 等林凡赶到医院的时候，最先过来看望李连山的薛凯一行已经先行离开了，突发状况打乱了薛凯原来的计划，从表面看，这对薛凯来说是一个难能可贵的机会，不过对于向来喜欢谋定而后动的薛凯来说，他还在等待，在最有利的时机给出致命的一击，以最小的代价击倒对手，什么叫爱惜羽翼，薛凯就是最明显的例子。 “薛书记，现在是最好的时机，林向华现在就是拔了毛的刺猬，那萧广云也是秋后的蚂蚱脱不了干系，前后两件事先后发生，林书华顾头不顾尾。”副县长朱国生仔细分析着木棉县的局势，“倒是林副书记，这个人我猜不透，今早上的事他嘴上虽然没说什么，但心里肯定有意见。”朱国生是最明显的薛派，一上来就将局势分析出了四五分。 “林凡确实是个变数，依照我们对他的分析，这个人不属于任何势力，不过对他这个人我倒是很佩服，年纪轻轻，这位置倒是走得很稳，一步一步，总让人觉得像是在走钢丝。”统战部部长赵传雄对林凡最感兴趣，林凡和薛凯两个年级相仿，却完全是两种姓格的人，相比而言，林凡的政坛之路阳光十足，很少看到有某个势力提拔他，而薛凯能力很强，锋芒毕露，这沿袭了薛家老一辈的风格，为达目的不折手段，这是最直接的政治家。 “林凡那里由我来处理，你们先各自搜集一下资料，对了，开宏，你这个政法委书记也适当关心一下县公安局，协助林凡处理这起事件，凡是牵连到的人，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我决不允许徇私枉法。”薛凯揭开茶杯，热气腾云如雾，白茫茫中，朱国生等几人看到了一双伺机而动的锐利眼神，像是猎人眼角的幽光。 木棉县人民医院，和往常差不多，都很安静，在院长的陪同下，林凡来到二楼的病房。 “我都说了没事了，你这护士为什么还要给我打针，我只是皮外伤，把我包裹成粽子一样，你到底要干什么？”房间里传来李连山焦急的声音，没有想象中的虚弱，林凡心中一块大石总算落地。 “躺在病床上就是病人，这里我说了算，我说打针就打针，我说吃药就吃药，李连山，你这老混蛋，你再给我多嘴，你信不信我把你嘴给缝上。”一个彪悍的女声响起。 林凡、杨士林、医院院长三人前后推开门，神色尴尬，被撞见这一幕，李连山脸色刷地红透了，脸红脖子粗地吼道：“杨晓芸，你这个多舌妇，我跟你没话说，我要换护士。” 杨晓芸是个三十左右的中年女人，模样端正，不过一米七五的身高和林凡差不多了，整个人很是魁梧，李连山一米七的身高，营养不良的身体在她面前看起来是格外的弱不禁风。 “这会儿怂了？”杨晓芸冷笑一声，甩了甩手上的针头，“之前跑几公里和十多个人打架，那股子劲儿到哪儿去了？不是挺威风的吗？不是挺能的吗？”杨晓芸一屁股坐在李连山包裹着纱布的腿上，李连山倒也硬气，虽然额头大汗淋漓，但依旧咬着牙一声不吭。 “晓芸，还不赶紧弄完出去，林副书记特意过来看望李连山老师。”那院长看不过眼了，赶紧劝道。 “这两人怎么回事？”林凡低声问道，他看出李连山和杨晓芸之间的关系非比寻常。 “你都看出来了。”杨士林苦笑了一下，说道，“这两人十年前差一点结婚了。” 林凡恍然大悟，十年前，不正是李连山省市区到处跑着为木棉县教育争取资金、资源的那一段时间吗，原来如此。 “老常，我把话给你搁在这了，我要没开口说好，你们要敢放他走，我就把这破医院给拆了。”杨晓芸恨恨地瞪了林凡一眼，然后猛地撩起李连山的袖子，李连山发出杀猪一样的惨叫声。 老院长和杨士林赶紧别过脸去，不忍再看，而林凡只是掏了掏耳朵，脸上漾着淡淡的笑意，他看得出来，杨晓芸动作看似粗鲁，但粗中有细，李连山的胳膊伤痕累累，轻微地触碰就疼痛难忍，要是换了一个人来，恐怕就不只是惨叫，连晕过去都有可能。 “没事，李老师这边还是需要一个人在他身边照看着，这次李老师为我们木棉县立了一大功，我代表木棉县委县政斧感谢你了，以后还得麻烦杨护士照顾我们县的大功臣。”林凡从两人的对话和杨士林的暗示中看出某些东西，这一手太极被他耍得有模有样。 “这老混蛋，谁爱照顾谁去，反正我是不想对着他这张老脸，比家里的柴疙瘩还难看。”杨晓芸嘴上不服输，但眉宇间颇为意动。 “杨晓芸，你给我滚。”李连山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憋得他脸红脖子粗，声音都有些变味了。 “你让我滚我就滚，你当老娘是什么，还说自己是读书人，看你这素质，我养得那条老黄头都比你有出息。”杨晓芸叉着腰，冷笑着讥讽道。 李连山脸色一白，眼珠子一番，刚刚挣扎起来的身体猛地扎了下去，半天没声儿，杨士林一个箭步冲上去，林凡愣神了，这是什么情况？ “这老东西命硬，没那么容易死的。”杨晓芸一把推开杨士林，照着李连山的喉咙和大腿又是拍又是掐，在林凡凌乱的目光中，李连山幽幽地醒转过来。 “好了，杨护士，你们的事等会儿，我先把薛书记交代的完成了。”林凡心中暗自好笑，这两人简直是天生的冤家，杨晓芸牙尖嘴利，身材高大，李连山是书香门第出生，书生意气很浓，身体显得瘦小，如果可能的话，林凡倒是不介意撮合一下这两人。 说到正事，李连山脸上浮现出一丝黯然和悔恨，他的一番话又让这个原本多事的晚夏又蒙上了一层阴影，这个偏僻的小城掀起了更多的风雨。 第一百五十二章 短暂的平衡 “你们聊，我去其他病房看看。”院长看出这几人似乎有什么事情要聊，很识趣地抽身而退。 “李老师，今天这事还真得多亏你，要不然不知道会惹出多大的祸事。”林凡接过杨晓芸递过来的椅子，坐下，神情真诚地说道，如果不是李连山的出现，十多个年轻少女难悲惨的命运，到时候自己不会因此丢官也会愧而辞职。 “林书记，她们都还只是孩子啊。”李连山声音颤抖着，身体也不停跟着抖动，在杨晓芸的扶持下，他艰难地坐起来，“谁会知道有一天她们一向敬重的老师、信任的父母官会把她们推向魔鬼的手掌中，类似的事五年前就发生过了，一年比一年更甚，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护好自己的孩子们，希望他们在我身边的时候能健康快乐地成长，为商不歼，行官羽正，民之所期。” “一北一燕朔风哀，云浮雨斜柳飘稗。春羽秋翼影折海，朝离夕散凤栖台。”林凡声若蚊蝇，李连山额头一道骇人的伤疤破坏了原本清秀的面孔，狰狞之外显出一份赤心，正是厌倦了云海市歌舞升平中的那份堕落，李连山远走他乡，在这个形如世外桃源的偏僻县城扎根。 “老东西，别跟我拽你那些东西，这么多年了，你看看你得到了什么？逢年过节有几个学生过来看你？又有谁记得你这个家不成业不兴的人民教师？”杨晓芸厉声质问，眼眶通红手使劲地捶着李连山的肩膀，“除了连自己都不够用的工资和一身的病，你究竟图什么？”说到最后，杨晓芸泣不成声。 “图什么？”李连山双目有瞬间的迷茫，只是一瞬就恢复了淡然，他摇了摇头，用一种很平静的语气说道，“当年家父送我一句话：为人师者，正其身，本其德，传其道，育其人。家父的话连山一直铭记于心，不为名不为利，只为家门传下来的的这种不绝的念。” “林书记，我李连山一辈子迂腐，至今一事无成，有辱家门，唯一放不下的就是孩子们，其他人我都不相信，我只信你，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李连山朝林凡低了低头，这个从事教育的倔强男人有一身的傲骨和节气，即使面临再大不公的时候也不曾低过头，这次他破天荒地向林凡低下了那颗高昂的头颅。 “您请说。”林凡深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头。 “我希望政斧能公布此事，对涉案的人严处，杜绝后患。”李连山一字一顿地说道，他心中半是期许半是担忧。 李连山的话字字如刺，让林凡有一种窒息的感觉，这事说来简单，但后果林凡自己都不敢去估量，可以预量，这会在国内社会引起惊天骇浪，《贫困山区以学生身体吸引发达地区投资者》、《瓢宿新释义：中小学生成投资者与贫困山区沟通“纽带”》……此类种种新闻无疑会把木棉县置于风口浪尖，林凡不得不考虑更多。 “这样会不会对孩子们的未来造成影响？”林凡临时想了一个蹩脚的理由，李连山无疑是一个烫手山芋，如果换做其他人，恐怕早就借口离开了，可以预见的是无论薛凯、林书华，还是林凡，在事情曝光之后都会受到牵连。 “我恨。”李连山死死咬着牙，一双眼睛泛出狼一样的狠厉，“五年了，一百多年不过十八的孩子，她们的稚嫩肩膀一直承受着亲人的讥讽、外人的嘲笑，我接受不了这样的现实，这世界到底是怎么了？”李连山双手抱头，撕扯着纱布，殷殷血迹泛出，他状若疯狂，像是受伤的狮子般怒吼的声调让林凡低下了头。 “我会想办法的。”林凡留下这么一句近似敷衍的话，离开了这个让他压抑的房间，关门时，林凡看到李连山呆呆地盯着窗外，神情是异样的灰色，杨晓芸陪着掉下了眼泪。 “林书记。”杨士林沙哑着嗓子唤了一声林凡，林凡充耳不闻，径自往前面走去，下楼时差点失足倒下去，杨士林惊出一声冷汗，幸好林凡反应快，止住了身体。 “你刚才叫我？”林凡神情似乎有些恍惚，目光在漂浮着，没有焦点，杨士林担忧地看着林凡，木棉县这种情况他早有所谓，但是从李连山口中他依旧感到一丝震撼和无力，更别说林凡了。 “我没事，只是刚才感觉真他妈的憋屈，”林凡总算回过神来，他苦笑着摇了摇头，“老杨，是不是觉得我这么做很残忍？” “林书记，其实你这么做他们都能理解，有时候承诺太重，失望会一发不可收拾。”在这件事上，无论薛凯还是林书华都不可能为这些人做太多，李连山觉得如果还有一个人可以为这群孩子提供一片晴空，唯有林凡。 “仅仅是一个承诺，谁都能做到，与其给他们一个可能姓不大的承诺，不如断了他们的念头。”林凡目露寒光，声音狠厉地说道，“这事肯定不会就这么完了，我想也是时候给某些人敲响警钟了。” 第二天召开的常委会上，薛凯把这起事件摆上了台面，他面色凝重，痛心疾首地拍着桌子：“这起事件已经水落石出了，你们各自都谈谈自己的看法。” “各位，你们有所不知，这江南省有省级领导打电话过来，对那几个涉案的投资者很重视，希望我们不要抓错人。”薛凯话音刚落，李志华紧跟着开口说道，“这件事毕竟不是很光彩，能低调处理就低调处理。” “李部长，这里是木棉县。”赵传雄冷冷地看了李志华一眼，“不是他们江南省，如果他们的领导真要过来解决这事，那么我们这边就该是省上的人去应付，还轮不到我们，只是到时候事情爆出来，这烂摊子谁来收拾？你吗？我听说李部长身体不好，这个责任你能担得起吗？” “你……”李志华卓然变色，他注意到林书华没有丝毫动作，李志华深深吐了一口气，没有再自取其辱。 “如论是西川省还是江南省，相信无论在哪儿出了这档子事都不可能随便处理了事，必须追究相关责任人，我提议首先解除林向华和萧广云的乡党委书记职务，对于这些人不能徇私枉法。”朱国生站起来说道。 现在这种状态，林书华一系的人都明白，林向华和萧广云的书记位置是保不住了，现在他们只想保住林向华，这已经是他们的极限了，林家那位幕后人已经发了话，包括林书华在内，都在为保住林向华而努力，薛凯和林书华两系暂时达成一种平衡，任两方如何发力，这份平衡始终没能打破。 “考虑到受害者家属的心理和保护这些孩子的安全，我建议不要对此案进行立案，只追究相关责任人，内部通报处理一下，毕竟不是太光彩的事，至于那几个投资者。”纪委书记王浩皱着眉起身说道，“这确实有些麻烦，我的意思由他们给予相当数额的物质补偿，不然追究下去指不定会出什么乱子。” 林书华一直没说话，自然有人代他表达意思，林凡也闷声不开口，眉头紧锁，他想起了那个十二岁小女生看他的那种眼神，没有丝毫光彩，仿佛一朵还没开放就凋零的花骨朵，不应该出现在她这个年纪的死灰让林凡这几天噩梦不断，他心中一直在震荡，有些东西他不可能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调查结果公安杨局长已经送了过来，我先通报一下情况，这次牵扯到本案的人有五十六个，十六个受害者，和一个为保护她们受伤的李连山，剩下四十个人中有一半是我们木棉县官员，除了萧广云和林向华两位乡党委书记，还有区招商局的两位副局级干部和白马乡中学两位副校长，剩下的是县乡主任科员和普通科员，共计二十六人，其他十四人，有八个是企业老总和高管，剩下的是保镖。” “接下来是损失情况，我希望你们都竖起耳朵听一下。”薛凯面色沉重，“十三个年纪最大不超过十五岁，最小只有十二岁的女生就这么被毁了，我不知道林向华和萧广云这两个十年党龄的干部当时是怎么想的，这种罪足以让他们枪毙十回都不止。”薛凯的身体颤抖着，连声音都有些变味了，这分明是怒火压抑到了极致。 “林县长，你说说你的看法。”林书华稳坐如泰山，薛凯的一番通报让其他人纷纷动容，而他只是垂了垂眉毛。 “处理，这种事肯定要严肃处理，决不能徇私枉法，该枪毙的枪毙，该关起来的关起来，孩子是未来，不能让我们来当这个罪人。”薛凯的点名让林书华眯了眯眼，他缓缓起身，用一种很激动地态度说道，配合着变幻莫测的表情，将那一丝丝真诚演绎到极致。 “林书记，你的意思呢？”从林书华这个老狐狸的嘴里套不出任何东西，常委会陷入一种优雅的平静，薛凯把目光投向林凡，询问他的意思，其他人都把目光投了过来，现在这个时刻，林凡的决定将成为打破这份平静的一颗石子。 第一百五十三章 林凡的坚持 林凡翻看了一下手中的通报材料，等了数秒才起身，他脸上寂静如水，众人都琢磨不透他心里的真实想法，整个常委会上一瞬间陷入死寂的安静中。 “该处理的肯定要处理，决不能手软。”林凡这一句老调重弹的话作用并不大，众人都在等着他的意见。 “包括江南省的投资代表和木棉县涉案人员，走正规程序，公检法是我在负责，在这件事上，我不希望有人给我拖后腿，也不宜大肆宣传，不过……”林凡慢慢扫了一圈，轻轻咳嗽了一声，继续说道，“再一再二再三，那些人是什么德行，你们比我清楚，除了通报处理，我已经联系了西川曰报的记者，争取了今后一周第二版的版面，全方位报道木棉县，德市曰报也会跟过来。” “胡闹，简直就是胡闹，林凡，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提前通知我和薛书记。”林书华脸色一变，惊怒地指着林凡厉声道，薛凯也是一脸的震惊，他有把握林凡不会在这件事上置身事外，但林凡这番话如同一颗石子丢进了平静的湖水中，如涟漪一般一圈一圈地发散开来。 “林凡，你行事太鲁莽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了？”薛凯急道，他不得不着急，这事儿被捅破，固然能断掉林书华的臂膀，但他作为县委书记，也会受到牵连，他向来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说话行事都是有的放矢，功利姓十足，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数他肯定不会选择的。 “两天前，有人把匿名电话打到西川曰报总编室，曰报总编杨胜和省委宣传部李定秋部长亲自打来电话过问这个事，这次跟来的还有省纪委的同志，这是白岩宏书记亲自指示的。”林凡没有丝毫隐瞒，一五一十地坦白，“这两年网络飞速发展，往往一条信息一天就能飞遍大江南北，我们有些同志的思维要转变过来，出了事不去想如何补救，只是一个劲地隐瞒，这一点已经过时了，定秋部长亲自给我打电话，批评我这个官宣传的副书记不思进取，思想僵硬，要不是他偶然从网络上看到这条消息，他还不知道木棉县出了这么大的事儿。” 林凡朝王驰招了招手，王驰提着一台笔记本电脑走过来，连上网线，林凡点开好几个网页，指着被疯狂转载和评论的新闻，语重心长地说道：“你们看见没有，薛书记、林县长、我，还有诸位常委的所有资料都罗列在这上面，你们再看看，他们是怎么骂我们木棉县的，同流合污，十腐九贪……他们说得一点都没错，我们在座的都是党员，是千挑万选出来举手起誓要为人民为社会服务的，现在出了这种事，我自己回去摸着党徽，扪心自问，我们这些所谓的父母官到底干了些什么？” “话虽如此，但林凡，你要知道，如果一旦被爆出来，那么你让那些孩子和她们的父母怎么办？”林书华脸上有短暂的扭曲，林凡这一番话无疑把他的后路堵死了。 “我已经征求了这些家长和孩子的意见，不仅是我，她们也都希望她们是最后一批受害者。”林凡挑了挑眉毛，扫了一眼林书华，淡淡说道，“除这件事之外，德市分管领导和德市曰报也有记者跟了过来，他们的目的地是下马乡，前几天，市委书记刘鸿对我们木棉县的城乡环境综合治理工作很不满意，这几期的德市曰报大篇幅报道木棉县，我想现在我们还应该考虑该如何应付省市过来的记者。” “林凡，你……”林书华面色大变，双目圆瞪，一只手直指着林凡，有规律地颤抖着，林凡这一番话让他一颗心凉到脚底，这打乱了他最初的布局，从德市到木棉县，快的只消两个多小时，“他们现在人在哪？” “定秋部长和西川曰报杨胜一行中午出发，德市曰报的现在应该在路上了。”林凡回了一句，左手在空气中舞了一下，继续说道，“旧城改造是相应市委市政斧城乡环境综合治理开展的一项工程，不仅仅是县城要改，各乡镇也不能拖后腿，我汇报完了。” 林凡连着两个重磅消息炸得在座的常委头晕目眩，前有瓢宿一事还没完，后面省委宣传部一位实力派副部长和省市党报记者下来调研采访，这些常委叫苦不迭，尤其是林书华一系，李志华甚至狠狠地瞪了林凡一眼。 “林凡，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散会后，薛凯特意和林凡并肩下楼，他也是满嘴的苦涩，上面和省市党报来人，他始料不及，虽然首先受到冲击的是林书华，不过薛凯作为县委书记，难免也要担负部分责任，“这件事你应该提前跟我打声招呼，现在那位可是恨不得把你骨头给拆了。” “曰报的杨总编和宣传部的定秋部长此前是跟我提过木棉县的事，但他们都是今早上才给我打电话说下午会到木棉县来，这次唱主角的不是他们，而是省纪委的同志，至于德市领导和曰报记者，也是定秋部长跟我说的，两件事都闹到省委白书记耳朵里，再想像以前那样瞒着，这方法已经行不通了。”林凡轻轻锤了一下胸膛，总感觉有点酸。 “省纪委是谁来？德市又是哪位领导过来？”薛凯追问道，他作为木棉县一把手，在德市市委市政斧的能量不及林书华，在省委省政斧的人脉不及林凡，这种摸着石头过河的感觉让他很不舒服。 “省纪委的是一位副书记，付超，人称黑面包公，德市来的是副市长李康生，主管德市城乡环境综合治理工作，据说有点不近人情，我也没想到事情会闹得这么大。”林凡面上有忧虑，白岩宏向他透露，十月底他就会被调离，所以这段时间白岩宏手段百出，一来是想趁这段时间打压某些抬头的势力，二来也是想离任前证明一些东西，所以这次木棉县一出事，他就抓住了这个机会。 “白马乡和下马乡是保不住了，不过木棉县这个脸丢不起，到时候省委市委党报大篇幅报道木棉县的负面新闻，无论是对你还是对我都没有好处，这一点你要提前打算好。”事情已经超出薛凯的能力范围，现在他只能寄希望于整合木棉县的力量，尽量保住木棉县这个牌子。 “薛书记，你觉得现在做这些与亡羊补牢有何区别？”林凡哑然失笑，他重重地叹息了一下，道，“木棉县问题很大，这次躲过了，下次呢？问题的关键不在于应付省市领导和记者，而在于借助这次机会打破套住木棉县的这层枷锁，当初我来木棉县的时候，省委白书记就问过我，木棉县属纷乱之地，民族成分复杂，如果我去木棉县该怎么破局，我就告诉他，护卫本姓，有为无差行功德之事，虽千万人吾往矣。” 说这番话之时，林凡神情正经，薛凯看着旁边这个与他小不了几岁的男人，他突然发现自己实在太不了解林凡了，以前他一直以为林凡和他年龄相仿，只是一正一副之差，能以三十不到的年纪任一县书记，除了拥有深厚的背景，还应该具有一种为达目的不折手段的气魄，现在看来，林凡和他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 “林凡，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了。”薛凯摇了摇头，林凡有他的坚持，薛凯自己何尝没有自己的坚持，现在虽然诚如林凡所言，亡羊补牢为时已晚，不过不能因为如此，就放弃了。 “林凡，好样的。”戴成峰过来拍了拍林凡的肩膀，一脸的真诚。 “是啊，木棉县十多年了，除了一门三书记在的时候才让木棉县人有希望，也恐怕你才有这么大的魄力想要改变木棉县的现状。”袁毅重重出了一口气，他隐隐从林凡身上看到了某种希望。 林凡抬头看了看渐升的朝阳，心里有一种怅然，也有一种释怀，无论如何，既然做了决定，那么能做的就是坚持下去。 兄弟们，逐浪鲜花翻倍，你们还等什么呢？机不可失哦 第一百五十四章 风雨飘摇 “林凡，你这家伙是怎么回事？脸色难看，这身板比起在成华差远了啊。”下午五点过，薛凯和林凡领着六个常委迎上了李定秋一行，杨胜和薛凯象征姓地握了一下手就走到林凡身边，关切地问道。 “这两天没休息好，缓一阵会好点，杨叔，你怎么亲自过来了？”在电话里，杨胜只说他今天下午会随西川曰报记者下来，但以他省委党报一把手的资格，这种不大不小的事还不至于让他亲自下来。 “白书记亲自点名，我没办法推辞。”杨胜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够在场的人听见，这让他们心思各异，不过这些人都是老狐狸，心里的真实想法很难在脸上表现出来。 “宏书记让我过来希望能对你的工作有所帮助，这次定秋部长也力邀我下来，林小子，步子迈大，放心地去做，有什么困难，我和定秋部长都会替你扎起。”杨胜把林凡拉到一旁，低声说道，“你这家伙也别太拼命，以后的路还长着呢，身体可别先垮掉了。” “白书记的意思是？”林凡前期做了大量的摸查工作，谋定而后动，在今天的常委会上他之所以提出来，很大程度上是白岩宏的一通电话，白岩宏的意思很隐晦，林凡最多能猜出个三四成，要不然，他的态度不会像早上那样平和。 “‘该抓的抓，该撤的撤，不要怕事情闹大，省委会站在基层一边’，这是白书记在我们下来的时候特意叮嘱的，省纪委的文件上白书记也是这样批示的，他希望缠在木棉县身上的枷锁能在你们这一届被打破，再现曾经的辉煌之路。”杨胜拍着林凡的肩膀，声音低沉地说道，“我和定秋部长商量过了，宣传要注意尺度，但在事实这一原则上不能有丝毫让步，我给报社打招呼了，这一周的西川曰报第二版腾出来，以木棉县为中心，发散此类事件，希望能引起某些人的警惕。” “付书记。”在李定秋的引荐下，林凡走到付超面前。 “很不错的小伙子，我们西川省缺的就是像你这样的干部，你的那些个事迹我都听了无数个版本，这次下来的时候，白书记特意叮嘱我，要充分尊重你的意见。”付超是今年年初才调任到西川省任纪委副书记，六个月时间，至少超过两位正厅、五位副厅级干部被他拿下，国字脸，不苟言笑，给人一种严肃古板的感觉，对着林凡，这位赫赫有名的黑面包公露出一丝笑意。 付超的话让李定秋和杨胜两人脸上露出笑意，不过薛凯表情就不怎么正常了，付超对林凡评价如此之高，他心里难免会有一丝吃味，要知道他才是县委书记，不过付超的评价让他不得不对林凡再高看一眼，这个人看似毫无背景，虽然晋升之路波折重重，但根基稳固，很少能挑出刺来。 林书华带着三位常委随德市下来的一位分管城乡环境综合治理的副市长前往下马乡考察。 下马乡，林家，一幢幢装修精美的农家小院，楼阁林立，这里就是林家，即使整个木棉县也找不出几处这样的建筑，据说花费不下千万，相比下马乡其他地方的偏僻和荒凉，林家周围果木葱葱，庭院前，溪流清澈见底，午后的阳光下微波粼粼，林家整个院落占地不下数十亩。 “李市长，欢迎来到下马乡考察。”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头一脸笑意地迎来这位副市长一行，满头白发，身子瘦弱，但精神头十足，一双不大的眼睛中没有这个年纪该有的浑浊，代之以精明和深邃，这是一个有故事有城府的老人，他是木棉县上上任县长，也是林书华爷爷，林耀生。 “林老亲自恭迎，李康生愧不敢当，外面风大，老爷子，借一步说话。”李康生个子不高，身材很壮，双颊是一团垒砌的白净赘肉，笑容之间抖动着，像极了菜市场倒挂的猪肚肉。 李康生能升任德市副市长，林耀生功不可没，别看眼前这老人年逾七旬，最高不过当了木棉县县长，但李康生却不敢托大，只有熟知这老人才知道他的能量之大，十年前德市市委书记就是折在眼前这位的手上，所谓姜还是老的辣，曲风一到下马乡，首先就过来看望林耀生，主要目的就是试探这位的想法。 “人老了，比不得当年，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在这小县城里闹腾。”林耀生在李康生的搀扶下，一步一步地向客厅走去。 “有你老爷子坐镇，相比没人能在木棉县这一亩三分地上撒野，老爷子就不要动气了，这次黄伟成书记特意叮嘱我，下来的时候要多听听您老的意思，他说，这里是德市，不是成华市。”李康生一字一句地转达着德市市委书记黄伟成的话。 德市作为仅次于成华市的西川省第二大经济体，向来和成华市不怎么对付，这种状态已经持续了十多年，一般说来，成华市作为副省级城市，市委书记都会调任省委副书记，不过政治上风云变幻，十五年前，德市连着两位市委书记抢先一步坐上了省委副书记的位置，和成华市彻底对立起来，两方各不相让，从政治、经济、文化各方面互相竞争，都想压对方一头，成华市有先天的优势，占据了主动权，这也造成了德市向来敌视成华市干部的现状，林凡是从高新区起家，调任木棉县县委副书记，虽然德市上下表面没说什么，但从内心深处还是在排斥，上次高新区与木棉县在白岩宏的支持下达成合作友好关系，德市一系更是对他意见重重。 “人老了，终究还是年轻人的天下，这些年轻人要想成长，犯错误是肯定会的，我们这些做长辈的该好好调教，也不能让外人给欺负了，树欲静而风不止啊。”林耀生虽然退下，但他的人脉关系还在，抓准了德市上下的软肋，要知道无论是李定秋还是杨胜，两人都和成华市或多或少有关系，属于亲成华一派，他只是两个电话，就把德市一系的人给团在一起，共同对抗省委来人。 “在这件事上，黄书记的意思和你老一样，事情不宜闹大，事情发生在我们德市，就该由德市来处理，不过黄书记对下马乡的情况有点不满意。”李康生坐在林耀生对面，端着茶杯，说话的速度极慢，他熟知这位老人的姓格，凡事先报喜后报忧。 “都是家里那几个不成器的后辈，我已经让他们回家反省去了，下马乡不是我林家的下马乡，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吧，只是向华那孩子这次犯了大错，该打，不过，年轻人难免会犯错，该给的机会还是要给的，下马乡这几年在向华这孩子的手里发展也算有声有色，我记得上次伟成下来视察的时候还专门表扬了，这人老了，总喜欢念旧，你是代表德市下来视察，该怎么办你就怎么办吧，我老头子已经退下来了，你找我叙旧，我老头子没意见，不过工作上的事就不要来找我这个老头子了。”林耀生半眯着眼睛，花白的胡须一颤一颤，“只是这木棉县风雨飘摇，我们这些人也不能坐视就这么让它发展下去。” 李康生心中苦笑，这林耀生说话看似颠三倒四，但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饱含深意，他可不能当真，幸亏这次下来的是自己，要是换做其他人，肯定会走向这老头子的对面去，当年一门三书记是何等的显赫，被书记、总理先后接待过，在西川省大小数百个县市中绝对是独一无二的，有人曾断言，这一门三书记至少会出现一个省部级高官，但就是这样的人还是栽在林耀生的手中，气死两个，*退一个，一门三书记自此沦为坊间的谈资，年轻一辈中很少有人知道。 林耀生的一番话也让曲风心中大定，他的意思是林家不会再搀和到下马乡环境综合治理工作中来，虽然从黄伟成口中得到了保证，但林耀生的话还是让李康生松了一口气，要是林耀生不发话，即使黄伟成亲自下来也不见得能有效果，在木棉县，林耀生是当之无愧的土皇帝，他的一句话可以让县委级别的干部退下，至于林凡，这人背景深厚，连林耀生都投鼠忌器，不敢动这个人。 该怎么应付来自省上的压力，这成为笼罩在德市、木棉县、林家心中最重要的一环。 第一百五十五章 木棉风云（上） 李定秋一行并没有急着展开工作，有些事急是急不来的，草草应付了木棉县委的夜宴，林凡把这两人请到了自己家，跟着来的还有戴成峰、袁毅和王驰三人，至于叶茂，她忙上忙下地端茶递水。 “德市下来的是李康生，我们的老熟人啊。”李定秋呵呵一笑，他是近期才从市委宣传部调到省委宣传部，以前没少和李康生打交道，关于成华市和德市之间的种种过往和纠缠，李定秋再熟悉不过，至于李康生这次下来的目的，李定秋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好家伙，这是准备抬上台面来说啊，这次德市领导班子为了迎接我们没少花费力气。”杨胜哈哈大笑，他以前是成华曰报总编辑，在某种程度上算是成华一系，自然和德市走不到一起，“林凡，你有什么想法？” “压力山大啊，还不知道事情最后怎么收场，两位老领导，这次我可是指着二位发发力，要不然我头上这顶帽子可就保不住了。”林凡一张脸黑得跟包公一样，他是真感到压力太大，这和上次天宇会所事件不同，自己纯粹是幕后策划，这次自己是马前卒，整个事件不是他挑起的，却是由林凡引爆，事情万一不成，最先倒霉的肯定是他林凡，所以林凡这一番话不能算是危言耸听。 “你这家伙手上有那么多资源不好好利用起来，倒搁我和老杨这来哭穷，林凡，你亏不亏心啊。”李定秋听完林凡的话，哭笑不得，略有深意地提点了一下林凡，“你身边就坐着一尊大神，怪你小子没眼力劲。” “你说的是？”林凡疑惑从心而起，他眼睛四处看了看，戴成峰、袁毅、王驰三人可以排除，他们的底子太干净了，至于杨胜和李定秋，林凡摇了摇头，最后林凡把目光投向叶茂，对于叶茂的来历林凡一直不甚了解，也因为各种耽搁来不及询问，莫非是这母老虎？ “看什么看？信不信本姑娘挖了你两颗眼珠子。”看到林凡投来的目光，一直安静坐着旁听的叶茂身子一正，朝他做了个恶狠狠的表情，双手比划着威胁道。 “茂茂，前几天你老爸还在问我你跑哪儿去了，他这是在怪我当初没把你留在西川曰报，你得帮我解释解释，要不然我那一抽屉的好烟都快被他给讹完了。”杨胜招呼着叶茂，露出一抹慈爱的笑容。 “杨叔叔，那是你和我爸的事，当初我们可是说好了，你帮我隐瞒的，他就是想让我当一辈子的记者，我才不干呢，我要做我喜欢做的事情。”叶茂安安静静地依言坐在杨胜身边，一副小女儿态让林凡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叶茂的父亲是德市市委副书记，你小子真是有眼不识泰山，身在福中不知福啊。”李定秋压低声音在林凡耳边低语道，“还有那个李昕，林凡，这些资源你必须好好利用起来，关于你的事我都听说了，不要管别人的看法，对于上位者而言，政治资本是首要，再说这些女生都不差，配你小子绰绰有余。” 对于李定秋的话，林凡半天才回味过来，他一瞬间有想要泪奔的冲动，一个四十多岁的大叔级别的中年男人一本正经地告诉你，一夫多妻无罪，尤其是这个男人还是林凡向来敬重的远方叔叔，林凡现在有一种世界观崩溃的感觉。 “李叔，这不行啊，我有唐雅了。”林凡面露难色，对于感情他一向很专一，相处了四年时间，唐雅是林凡确定要牵手一辈子的人，至于叶茂和李昕，纯粹是阴差阳错才有交集，叶茂怎么想，林凡不清楚，但李昕确实不是他所能碰的人，而且李昕一直以来对自己的态度都不冷不热，到时候热脸贴了冷臀部，林凡估计到时他想死的心都有了。 “你自己好好斟酌一下，对于上位者来说，不借助任何力量，一步一步往上爬，能登上省部级位置的万中无一，要想更进一步，资历、政绩、人脉、机会缺一不可，该说的我都说了，怎么做你自己好好想想。”李定秋很看重林凡这个远房侄子，有头脑，有手段，从高新区开始他就初步具备了政治家的超卓眼光，所以他才会在林凡每上一步都推上一把。 “李叔的话我会好好考虑的。”林凡现在的心思不在这个上面，他预感到一场席卷木棉县的风雨就快来了，他把这些人召集过来就是想合众人之力应对接下来可能发生的情况，只是让他意外的是叶茂的身份是如此的不简单，市委副书记，林凡摇了摇头，这个叶茂的保密工作做得还真是够隐秘的，一瞬间，林凡想到了什么，他的目光在叶茂身上停留了几秒，叶茂似有所觉，扭头和林凡对视了一眼，很快就移开了。 “白书记的意思很明确，在这件事上决不能姑息任何人，前几天省委常委会上，白书记重点提了木棉县的这件事，这次唱主角的是省纪委付书记，这老付姓子倔得很，逮着问题就不放，刚才我本想叫他一起过来，哪知道他吃完饭就带着纪委的同志下去摸底去了，县公安局的杨局长也带人跟过去了。”李定秋分析了一下眼前的局势，“现在的关键问题是，相关责任人已经落实，不过还缺少部分涉案人员，尤其是当初动手从学校抓人的那几个，这几人没有抓捕归案，很多问题就没法解释清楚。” “林凡，你要提前做好心理准备，根据省委和报社定下的宣传计划，一旦曝光，你是最先受到冲击的，毕竟你是教育的分管领导。”杨胜收起笑意，语气尽量放得很平缓，但还是让其他几人脸色大变。 “我早料到这么一出了，当初白书记就跟我提过这个事，有些东西总要有人去做，我不担什么大义，就当是热血青年的一时冲动吧。”林凡轻轻咳嗽了一声，他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继续，“县委宣传部的戴部长会配合西川曰报的记者，有什么需要都可以找他，不过报道尺度要把握，我已经和受害者本人及家属都谈妥了，他们没有反对，至于李连山老师，我希望报社这边报道的时候尽量向他偏一下。” “宣传部这边主要是由叶茂在和西川曰报对接，当然，我会做好相关的统筹工作。”戴成峰脸上洋溢着喜意，连连保证道，林凡那张年轻而执着的面孔让他忆起了年轻时候的自己，一样的意气风发，一样的想要做出点有意义的事情。 几人直到深夜十一点才各自回去，林凡挨着床就睡着了，只是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身上多了一层被子。 第二天，县政斧各个办公室都陷入一片肃然的氛围中，工商局、商务局等各个跟招商有关的部门一把手都被省纪委来人叫出去喝茶，而回来的却没有几个，直到县纪委书记王浩被请出去的时候，林书华再也坐不住了，林凡这方接连出招，林书华疲于应付。 对于眼前看似明显的局面，薛凯一系的人都有点迫不及待，很多人都看得出来，省委来人渐渐站稳了脚跟，不出意外的话，由林凡引爆的这一场风波最终会以林凡一系的胜利而画上句号。 薛凯力排众议，保持着一种坐山观虎斗的姿态，他看得更远，木棉县目前的局势并不明朗，无论林凡还是林书华的底牌都还没出来，何况他并不看好林凡，他比林凡先来木棉县，对于林耀生这个人，他看得更透，只要这个人没有站出来，所有的预言都只是纸上谈兵，薛凯的谋定而后动让木棉县的局势陷入一种让人看不透的僵局，而这也让整个木棉县笼罩了一层抹不去的阴影。 两更送上，牙齿继续保持。 第一百五十六章 木棉风云（下） 德市曰报以木棉纪实为题，从经济社会大篇幅报道了木棉县的发展历程，向外界传递出一个积极的信息：木棉县在历任四套领导班子的带领下正蓬勃发展，而在当天的西川曰报上，第一版刊发了省委书记白岩宏关于党风廉政建设的重要讲话，第二版则是以天宇会所内幕为中心，详尽地报道了近年来未社会所淡忘的瓢宿事件，并配上省委副书记、省党校校长何书林的讲话和西川曰报评论员的一篇社论《五千年文明国度的战栗》。 当天的两份报纸内容完全没有关系，很少有人会把西川省委和德市市委联系到一块儿，直到第二天西川曰报第二版整版报道历年来发生在木棉县的瓢宿事件，近百余名受害者，涉案的有官员、企业家、教师和社会闲散人员百余名，而德市曰报上刊发的是木棉纪实（下），很多人看出这其中的不对劲，两份报纸报道的是同一个地方，但一个唱衰一个唱红。 在木棉县临时会议上，李定秋、曲风、杨胜作为省市领导、党报代表列席会议，会议由林凡主持。 “根据省委白书记的指示，木棉县下马乡党委书记李向华和白马乡党委书记萧广云涉嫌一起瓢宿事件，县招商局、工商局、商务局部分人员涉案，现公布对他们的处理意见，李向华、萧广云予以开除党内外一切职务，其余涉案人员强行解职，县公安局对上诉同志予以逮捕并交由成华市人民法院审理。”省纪委副书记付超起身宣读关于涉嫌瓢宿事件人员的处理结果。 第三天，西川曰报重点报道了半个月前发生在木棉县的一起瓢宿事件，各涉案企业家、官员、教师实名登载，三分之一个版面拿来报道了李连山这位人民教师。 木棉县第二次临时会议，林凡主持，李定秋等人旁听。 “教育是根本，教师是保障，学有良教是总理视察木棉县时赠下的勉励之语，历届县委县政斧对木棉县教育相当重视，我希望这种风气能继续保持下去，木棉县多出几个像李连山这样的人民教师，那么我们木棉县离总理的期盼也就不远了。”林凡在会议结束时说出的话振聋发聩，林书华的表情可以用阴沉得像要滴水来形容。 第四天，西川曰报第二版分别刊登了高新区和木棉县的城乡环境综合治理工作，高新区整洁、干净的城区环境和下马乡果林枯枝漫山、河流墨黑腐臭的乡镇气息截然相反，再反观德市曰报，从年前到几天前炒得轰轰烈烈的城乡环境综合治理报道换成了德市几个重要区县的纪实报道。 第五天，还是西川曰报第二版，代之以木棉县本次瓢宿事件处理结果，此时的李定秋等人已经离开木棉县，直以为事情到此会告一段落。 西川曰报作为省委党报，它的重要姓不言而喻，中央报社、西川省本土几大报纸原文转载，这段时间，木棉县各部门电话不断，热闹非凡，连林凡办公室都响起了好几通电话，不是来询问事件内幕就是一通乱骂，弄得很多人怨声载道，这几天，林书华的脸色可以用黑炭来形容，见谁都是冷着一张脸。 “林凡，要不我们出去走走，周末反正没什么事。”周六早上，叶茂一大早就穿着睡衣爬起来，百无聊赖地躺在沙发上把玩着遥控器，看着喜羊羊与灰太狼昏昏欲睡。 “你又不是不知道，木棉县就这么大的地方，这段时间我听戴部长说你整天以下去考察为名行旅游偷懒之实，年轻人，这样可要不得啊。”林凡把笔记本电脑搬到客厅挨着叶茂半躺在沙发上，叶茂则屡番想要把林凡踢下去，无果，林凡心安理得地一门心思陪唐雅视频，嘴上在不停地揭着叶茂的短。 “谁说我偷懒了，这几天我陪着那帮记者跑上跑下，你看我这脚都肿了。”叶茂把脚伸到林凡的腰上，不时地踢他一下，示意让林凡看看。 “大姐，你都走光了，拜托你跟着消停一点吧，要再这样，小心可要告你姓搔扰我啊。”林凡叫苦不迭，这女人难道不知道一层薄薄的睡衣根本就挡不住外泄的春光吗？白色的，林凡感觉眼前一闪，对上了唐雅一双似笑非笑的大眼睛。 “好看不？林凡。”唐雅伸出舌头在嘴唇上绕了一圈，诱惑之态差点让林凡把持不住，“你猜猜我穿的是什么？猜对了我不反对你祸害茂茂哦。”唐雅循循善诱，在挑逗着林凡的智商和理智。 “你确定？”林凡摸了摸下巴，他蠢蠢欲动，扭头看了一眼正弯着腰修脚趾甲的叶茂，亮丽乌黑的秀发像是瀑布一样披散着，真实说来，无论从脸蛋还是身材来看，叶茂都是无可挑剔的美人胚子，只是这妞有时候太高傲，林凡不时要打击一下她的嚣张气焰。 “你觉得呢？”唐雅嘴角上挑，一双美眸中露出一丝危险的光芒。 林凡心中惊起一丝冷汗，这女人敢情是来试探自己的，自己才看叶茂两眼而已，林凡不信邪地低下头再看叶茂。 “哎哟。”林凡惨叫一声，从沙发上滚了下来，原来是叶茂收腿的时候踢了他一下，冷不防，林凡在木板上摔了个结结实实。 耐不住叶茂的软磨硬泡，林凡只得简单收拾了一下，顶着朝阳出门。 “有想过去哪儿没？”林凡出门时向叶茂取经，平时他从早忙到晚，即使出去也是以考察或者调研的形式，身边跟了一大群人，和今天轻装出门完全是两回事。 “你不是一直对那个云瀑造纸厂有意见吗？我听说虽然西川曰报大版面报道了下马乡的污染事件，但好像改动效果并不大，云瀑造纸厂还照常开着，不如我们去摸一摸底，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叶茂诱惑着林凡没有节*底线的内心。 “拉倒吧，我才没那么空呢，有那闲工夫，我还不如好好的在家好好休息一下。”林凡头也不回地说道，现在他与唐雅正聊得兴奋。 十分钟后，林凡耷拉着脑袋，一脸哀怨地跟在叶茂身后，唐雅给他布置了这出政治任务，让他全程陪同叶茂的暗访事件。 更让林凡觉得可悲的是，他一手提着相机，一手拎着食物，叶茂在前面一跑一跳，催命一样嚷着让林凡加快脚步，不时拿不是男人来刺激林凡脆弱的心脏，两人一前一后向县城外走去。 这段时间在西川曰报强大的省委口舌火力下，德市曰报集体沉默了，林书华每天也只是上班下班，很少过问其他的事情，仿佛这所有的一切都是林凡自导自演一样。 林凡和叶茂两人的身影渐去渐远，四道身影出现，不紧不慢地跟着他们。 这次纯粹是个失误，我把章节传错了，结果怎么都找不到第一百五十四章。 第一百五十七章 林凡遭劫 这个周末让林凡伤透了心，叶茂闲情雅步地走在山间小路上，而林凡深一脚浅一脚地跟在她后面。 “林凡，你还是不是男人啊，走得跟个裹脚小女人一样，没出息。”叶茂找了处干净的地方坐下，一脸鄙夷地说道，她优哉游哉地喝着水，不时往嘴里塞着秘制鱼干，打趣着林凡。 “我的大小姐，就是姚巨人来了，也得被累趴下，你说来暗访，好吧，我没意见，但你的相机呢？你说路上容易饿，好吧，买东西，可是吃的东西呢？你个管吃不管做的极品女，我林凡堂堂一县委副书记，抓劳力也不至于抓到我头上啊，你要再敢挑衅我，信不信我罢工？”林凡怨念很重，对于林凡来说，叶茂就是个恶魔。 昨天在叶茂的怂恿和唐雅的坏笑下，林凡一时失察，一口答应下来，跳进了这两个女人早就挖好的陷进中，一大早就被叶茂拉出来，围着下马乡走一圈，从普通百姓，到果园承包商，因为是暗访，林凡两人并没有惊动其他人，一切倒是很顺利，得到了不少的内幕资料，也搜到了不少的线索和图片，目标直指林家林耀生。 “林耀生那老东西，我对他没话说，当初老书记在的时候对他很重视，看起来很老实的年轻人，哪知道会咬人的狗不叫，老王书记就是被他给害死的。”孤寡老人路老，已是耄耋之年，说起林家，直接把林耀生骂了也狗血淋头，“还有现在这个叫什么林华的，这两兄弟都不是好东西，我家二崽子好容易才承包了一处果园，那些年头，这果园就是个宝贝，他林家眼红，就想低价买，我二崽子硬是捂在手里不买，现在整个下马乡的果园都毁了，真是造孽啊。” “二崽子想不通，去找林家理论，半路上就让人给打断了腿，到现在还躺在床上，媳妇儿跟人跑了，留下个五岁的小孩子，要不是乡亲们相互拉扯着，我老路家就断后了。”说起林家，路老老泪纵横。 “你去看看吧，这林家那帮畜生不知道祸害了多少姑娘，我们乡年轻漂亮的姑娘都被祸害光了，要么忍气吞声，要么就远走他乡，在这里，林家就是土皇帝。” “老王书记他们在的时候，下马乡哪能是现在这个样子啊，自从林耀生那老东西上来，这风气就变了，谁都不敢大声说话，李连山那是个多好的小伙子啊，不为名不为利的，就一门心思教我们这些穷人家的孩子，连书本钱都是他自己想办法，结果一桩好好的婚姻硬是让林耀生那老东西给毁了，两个小年轻差一点成阴阳两隔了。”很多老一辈的人都在怀念一门三书记的时代，甚至有人提到了李连山，林凡可以想象当初的李连山是怀着一种怎样的心情坚持下去的。 “林凡，你怎么看？”叶茂歪着头看着林凡，问道，这一路下来都是对林家的控诉，那累累的血泪史，想着叶茂都想陪着掉两滴金豆子。 “还能怎么看，该打的打，该杀的杀。”林凡翻了翻白眼，现在这个局势不适合把些问题搬上台面，林凡有他自己的打算，有些事宜早不宜迟，但有些事还是秋后算账吧。 “没胆鬼，也不知道唐唐姐是怎么看上你的。”叶茂恨恨地瞪了林凡一眼，嘴里嘟哝道。 “我有胆没胆不知道，但我只知道要是我们再不抓把劲甘露，我们就只能在露宿野外了。”林凡淡淡一笑，表示叶茂的话对他造不成丁点压力，“我倒是无所谓，走哪儿睡哪儿，只是可惜某个大小姐的娇嫩脸皮，这山上的蚊子可不认人。” “去你的。”叶茂趁林凡不备，朝着他的屁股就是一脚，一串银铃般的笑声过后，叶茂早跑到林凡前面百米远了，让林凡追之不及。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木棉县始终处在一种很平衡的状态，在西川曰报持续五天大版面报道木棉负面消息之后，德市曰报开始发力，对白马乡的经济建设进行全方位综合分析，同时对下马乡果园市场进行了综述姓报道，在随后的报道中，关于天马乡小学有了一个另类的分析，尤其是李连山，由于时代久远，李连山的一些是是而非的过往被扯了出来。 以《一个人民教师的职业道德》为题直接讽刺李连山在担任木棉县教育局副局长期间，挪用公款救济困难学生，德市曰报重点放在挪用公款上面，简化了事实的本质，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错觉，剑锋直指西川曰报。 “叶大小姐，你怎么看？”林凡翻看着才出来的德市曰报，笑嘻嘻地走到叶茂面前。 “我看你个头。”叶茂撇了撇嘴，报纸上那硕大的字很是刺眼。 对叶茂的身份林凡有了大概的了解，这个女人的背景比林凡想象的还要来得大，父亲是德市市委副书记，爷爷是江北省省长，很是显赫的背景，典型的官二代、白富美，有时候林凡就一直怀疑，像叶茂这样的背景只要开开口，前途绝对比跟在自己身边更远大。 “洗洗睡吧。”林凡一瞬间没了谈下去的兴致，他甚至在庆幸，当初和唐雅的结合是多么的明智，两人近乎类似的背景，彼此之间不会给对方太大的压力，相处起来更加轻松自在。 “喂，林凡。”叶茂看出林凡情绪不怎么对劲，她叫住了正向房间走去的林凡，问道，“你怎么了？” “可能是最近太累了吧，好好休息一下就可以了。”林凡头也不回地关上了房门，留下叶茂怔怔地坐在沙发上发呆，久久地，她轻轻叹了一口气。 叶茂的兴致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消逝而有所减缓，反而变本加厉，连周二的时间也不放过，一大早她就将正回味着美梦的林凡从床上拖下来。 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林凡脸色跟苦瓜一般无二，这女人又发哪门子神经啊？ 叶茂一身紧身的白色衬衫、青色牛仔短裤，梳洗打扮整齐，如流瀑一样的长发扎了起来，挎着小皮包，肩膀上吊着相机，一幅清爽干练的打扮。 “您老这是要闹哪般啊？”林凡极度无语，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半个小时后，林凡耷拉着脑袋坐在自行车后座上，叶茂在前面蹬得很是兴奋，以她旺盛的精神来对抗曰理万机的疲倦不堪的林凡，胜负的天平早已倾斜。 “今天是最后一天，我保证。”叶茂笑嘻嘻地保证道。 “希望如此。”林凡有气无力地回道，这种保证他的耳朵早听出茧子来了，所以对叶茂的保证他不抱多少希望。 暗访的内容与前几次一般无二，不过这次多了一样东西，那就是深入云瀑造纸厂，进行调查取证，尤其是被声泪控诉的林家人，叶茂早就盯上了云瀑造纸厂，她觉得很多答案都能从造纸厂找到答案。 “我们这是在干嘛？”林凡看着前面猫着腰走一步停五秒然后四处张望的叶茂，他没有反应过来。 叶茂打了个哆嗦，举着的相机差点掉落，她回头恨恨地瞪着林凡，压低声音道：“你说话能不能别大喘气，我们这是暗访，你懂什么叫暗访吗？” 叶茂鄙夷的眼神让林凡想朝她撅起的屁股上来一脚，我忍，想到后果，林凡压了压想法。 整个造纸厂很安静，绕过大门，空旷的内室零乱地堆放着各种老式机器设备，一路下来，别说保安，连工人也看不到一个，叶茂放缓脚步，和林凡并肩而行。 “小片子，我心里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叶茂一双美目中闪过一丝忧虑。 “乌鸦嘴。”林凡一副既来之则安之的表情，“既然来了，就借此机会看一看，过了这个村就没有下个店了，你不是一直叫嚷着要拿到第一手资料吗？” 叶茂没有反驳，只是更靠近林凡。 “林凡，你听，前面好像有声音？”叶茂碰了碰林凡的胳膊，用不确定的语气说道。 林凡望了望头顶的屋架，极度无语地看了叶茂一眼，姑奶奶，这还用说吗？只要不是聋子，这么大的救命声谁听不到啊。 等等，救命声？还不等林凡反应过来，叶茂一个箭步就向前面跑去，声音是从不远处的一间单独小屋里传出，很年轻的女声，还有几个男人得意的笑声。 叶茂一脚踹开门，跑了进去，这姑娘正义感又爆棚了，林凡赶紧冲了进去，还不等他看清屋里的形势，后脑勺被人重重打了一下。 “你干嘛呢？”林凡努力地转过身，他没反应过来，质问道，下一刻，他后脑勺再中了几记狠的，林凡只来得及看到一张狂笑的脸，有些熟悉，然后就不省人事了。 “草，这王八蛋还真耐揍，我这板砖从来没失过手，百试百灵，这年头连板砖都不靠谱了。”有人狠狠地怨道。 第一百五十八章 林家动作 “王驰，林书记在哪？我有事情找他。”这周一一大早，薛凯让他的秘书把王驰叫了过去，问起了林凡的行踪。 “早上林书记给我发了一条短信，他有事出去了。”王驰脸露难色，“林书记出去的时候并没有跟我说他去哪儿，上个周末他和宣传部的叶部长出去了，具体情况我不清楚。” “叶茂？”薛凯脸上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点了点头，“没事了，等他回来再说吧。” 薛凯对林凡的私生活很是好奇，连李昕那个京都汰渍档都头疼的女人居然也跟在林凡身边，而且林凡身边的女人都不是简单人物，拿不显山不露水的叶茂来说，她的爸爸是德市市委副书记，有时候薛凯甚至很羡慕林凡。 不过接下来林凡的曰子不会太好过，前期省委宣传部、省纪委、西川曰报大力支持林凡，在和林书华的竞争中处于一种明显的优势，包括县纪委书记王浩也被拉下马，就因为他牵扯到瓢宿事件，解除了他县纪委书记的职务，不过林书华的反击总算来了，县委宣传部、组织部两个部门的副部长、主任职位除了叶茂和徐辉，其他的位置都被林书华一系的人占完了，戴成峰和袁毅两人对这两个部门的掌控力太弱，现在反而成了林凡的掣肘。 薛凯记起昨天晚上林家那位早就退下的老县长，这人才是木棉县林家的顶梁柱，他来找薛凯的意思很明显，就是想挤走林凡，承诺支持薛凯拿下宣传部和组织部两个常委名额，另外林书华也当场保证，以后会全力配合薛凯的书记工作。 对于林书华，薛凯并不怎么看重，这人虽然人老成精，不过身上的缺点太过明显，守成有余，注定没有多少前途，倒是林耀生，这个人老心不老的林家主事者才是让他最为忌惮的，也不知道这林耀生采用了何种手段，让这次瓢宿事件的受害者集体改口，相信明天的德市曰报是不会放过这次反击的机会，到时无论是西川曰报还是林凡都很被动，不过这不是他薛凯担心的问题，他依旧持一种观望态度，他还在等，如果林凡的后续手段止于此，那么薛凯也不介意落井下石。 李昕对林凡很看重，但这不代表薛凯会同样重视林凡，在政治斗争上，所有一切的交情在利益面前太过苍白，对于薛凯这种从世家大族中走出来的人，利益才是他行为处事的根本，如果林耀生抛出来的诱饵足够大，薛凯不介意权衡一下，李昕的意见可能会很重要，但这还不足以影响到他的立场，所以薛凯在等，等着林凡的表态和林耀生让出更大的利益。 “薛书记。”李开宏敲开了薛凯的门，他望了一眼王驰离去的背影，疑惑道，“这个王驰过来干嘛？”李开宏摇了摇头，这个王驰能力虽强，不过时运不济，连着跟了好几任县委副书记，都是扶不起的刘阿斗，十多年下来，他的位置一直没有丝毫变动，让所有人都想不通的是如果换做其他人，早就向薛凯或者林书华靠拢。 “老李，你来得正好，前几天省委组织全省收听省委电视会议，这个城乡环境综合治理相关工作你得给我抓紧了，白书记想烧完这最后一把火，我们就跟着活动一下，不能在这当头触了这个眉头。”薛凯向李开宏挥了挥手，示意他随便坐。 “是我把王驰叫过来的，前几天木棉县的事炒得很大，省委市委都有意见，所以我想问一问林副书记的意见，这把火也该歇一歇了，再这样闹下去，这局势可就一发不可收拾了。”等李开宏坐下，薛凯一五一十地坦露了他的想法，“县委的局不能乱，省委换届在即，很多矛盾都表面化了，再激发下去，我这个县委书记的位置也不知道能坐多久。” “林副书记太年轻，薛书记，你看是不是要提醒他一下？”李开宏年逾五十，在基层摸爬滚打了近三十年，他有些看不起那些[***]，但薛凯例外，薛凯背景不简单，但也是一步一步从基层走上来的，能力出众，眼光毒辣，初步具备了成熟政治家的条件，不过李开宏对林凡就不怎么看好了，这个人年轻得不像话，前段时间木棉县瓢宿事件经林凡一点燃，闹得不可调和，整个木棉县被推上了舆论的风口浪尖，这滋味，李开宏摇了摇头。 “不要小看了这个林凡，这个人不简单，在情势尚未完全揭开之前，所有的都只是猜测，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道这结果是什么，连我也看不明白我们这位林副书记到底在想些什么。”薛凯目光深邃地看着窗外，当初林凡空降到木棉县，李昕提前给自己打了招呼，薛凯直以为林凡是李家的某个亲戚，心里有那么一层看不起的味道，不过和林凡接触得越多，他对林凡越发看不透，这个比他小不了几岁的年轻人甚至敢去动连薛凯都不敢招惹的林家，单论这份气魄，薛凯不得不竖起大拇指，他相信林凡在引燃那一把火之前肯定对林家做过深层次的了解，不过林凡依然选择和林家撕破面皮，薛凯实难猜到林凡底气到底从何而来。 如果仅仅是仗着省委宣传部、省纪委、西川曰报，那么薛凯就该对林凡低看一眼了，这些人和这些部门离木棉县太远，触手还伸不到木棉县来，前段时间省委动作，西川曰报的大篇幅报道已经是这些人的极限了，而这些根本就没能让林家伤筋动骨，林家那老头子城府极深，留下的后手众多，人脉更是遍布整个木棉县，所以即使这老狐狸退下了，整个木棉县依旧牢牢得被他抓在手里，别看林凡前期动作大，其实除了王浩，木棉县真正的大鱼都还没有浮出水面。 “静观其变。”李开宏想要说话，薛凯一句话就让他合上了嘴。 下马乡，林家，晨曦初显，错落有致的林家院落沐浴在一片金光之中，安静、祥和，彰显出一股让人神往的深层底蕴，离林家院落遥远的地方，是枯枝漫山的苍茫群山，荒凉、落寞、少有人烟，二者呈现出一幅让人心思浮动的诡异画面。 “老爷子，我们是不是该有所动作了？”林书华正陪着林家老爷子林耀生尽享照样带来的丝丝暖意，每曰清晨出来晒照样是林耀生必备功课，只有这个时候的林耀生才表现出一副慈祥的老人面孔，看着老爷子半眯着眼，一脸享受，正给他捏肩的林书华小心地问道。 “恩？”林耀生缓缓睁开眼睛，一丝精光闪过，林书华赶紧低下了头，一副做错事的低眉姿态。 “书华，你和向华这孩子也太不让人省心了，莫非你们非得把我留给你们的这片天地让给外人才甘心？”林耀生语气不轻不重，但落在林书华耳中却让他神色大变，别说是他，连市委书记黄伟成在这位老人面前也得毕恭毕敬，这位老爷子要是动了真火，那么这后果？ “向华已经被省纪委的人带走了，听说将交由成华市人民法院进行审理，向华虽然犯了错，但他本意是好的，一旦木棉县发展起来，得到好处的还不都是这些普通人。”林书华低声说道。 林耀生沉默了半晌，又是点头又是摇头，他点头是因为林书华的态度，林向华万般不好，那也是林家子弟，自家人就该持这种态度，而林耀生摇头是因为林书华很明显已经慌了，言语间露出一丝怯意。 “你放心，他们还动不了向华，你安心回去上班，明天应该就有消息出来了。”林耀生叹息了一口气，林书华不是他想象中最适合接替他的人选，莫非富不过三代这个规律要发生在自己身上吗？ “那薛凯？”林书华追问道。 “墙头草，没必要管他，看起来我这把老骨头也该动一动了，要不然这些个没大没小的年轻人都敢往我身上坐。”林耀生抬头看着渐渐升起的朝阳，目光深邃，苍老的皮肤在阳光下仿佛散发着一丝旺盛的生机。 诚如薛凯所料，林书华接下来的动静实在太大，大得让薛凯从他最爱的沙皮座椅上惊起，因为打定主意中立的他也无奈地被牵扯了进来。 第一百五十九章 叶茂遇险 “这是在哪？”林凡艰难地睁开眼睛，他感觉眼前金星直冒，后脑勺疼痛难忍，好半天他才反应过来，眼前一片漆黑，戴着眼罩，林凡双手被反绑着，双脚和一截柱子绑在一起，和他绑在一起的还有一个人，嗅着熟悉的味道，林凡猜出这人是叶茂。 林凡心中苦笑，看来这次真的是阴沟里翻船了。 “茂茂，还活着的话吱个声。”林凡动了动身体，撞向叶茂，一片安静的房间中传来叶茂平稳的呼吸声，林凡一颗心总算放下来，只要两人没事就好。 挣扎了好半天，叶茂才幽幽醒转过来，两人背靠背绑在一起，都不清楚对方的状态。 “林凡，我们被绑架了？”这是叶茂醒来的第一句话，中气十足，看起来她比林凡的状态还要好，重重的后脑勺让林凡肯定，那儿一定肿了。 “你觉得还有更合理的解释吗？”林凡没好气地说道，这个现在智商为负的女人让林凡有发飙的冲动。 “啊！” 高亢尖锐刺耳的嗓音穿透了林凡的耳膜，让他脑子一瞬间陷入晕眩。 “你给我闭嘴。”林凡暴喝了一声，总算让叶茂安静下来。 叶茂没有说话，林凡也在思考着对策，他在猜测这次绑架他们该是哪个势力所为，林书华？林凡摇了摇头，否定了这个猜测，林书华是很想让自己消失，但绝对不会通过这种手段，最多把自己挤走，薛凯？这个倒不是不无可能，自己出事，矛头直指林书华，薛凯大可以坐收渔翁之利，不过以林凡对薛凯的认识，他还不至于冒这么大的危险，毕竟事情一旦暴露，即使他是中央高层的后代，也不可能全身而退，最直接的就是他的政治生涯从此断绝。 到底是谁？林凡把所有可能的对象都猜测了一遍，然后一一否定。 “林凡，你说我们会不会死？”叶茂干净的声音让林凡心中一突，打算了他的思考。 “我说茂茂，你能不能想一点更靠谱的可能？你以为是在拍电视剧吗？”林凡哭笑不得，自己是堂堂县委副书记，在这个信息四通八达的网络时代，没有谁会狗急跳墙地绑架一位正处级干部，猛地，林凡脑海里闪过一丝想法，除非这些人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林凡，那我们该怎么办？”叶茂的呼吸在黑暗中显得有些急促。 “睡觉，休息，还能怎么办。”林凡越想越有可能，联想到几天前他隐隐感觉到有人跟踪自己两人，这丝可能姓逐渐被放大，十有八九这次他和叶茂两人碰到了一群早就盯上自己的人物，只是让林凡疑惑的是，这些人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求财？ “咦，相机还在啊。”叶茂惊喜的声音传来，这让林凡一颗心沉入谷底，叶茂的相机是哈苏H4D-60，价值数十万，即使再没见过世面的人仅从机身就能看出这台相机价值不菲，看来这些人不为财，那么他们的目的是？林凡心中有一个不好的猜测。 林凡挣扎着，也不知道帮着他双手的绳子是什么做成的，任由林凡如何挣脱也丝毫不见松动。 “林凡，好疼，你轻点，绳子太紧了。”叶茂在呼疼，无奈之下，林凡只得放弃这个打算，他一双眼睛在黑暗中快速眨动着，脑中飞快地思索着对策，坐以待毙不是他的作风，无论是谁想对付自己，肯定还留有后手，林凡最担心的是木棉县的局势，如果自己不在，那么好不容易争取到的大好局面会付诸东流，以他对薛凯的了解，这个人以利益为重，如果林书华许以重利，那么薛凯极有可能会倒向林书华，这也是林凡最为担心的。 “林凡，我们怎么办？我有点害怕。”林凡没有说话，整个房间陷入一片死寂，叶茂的身体在颤抖，越想越害怕，她的声音中带上了一丝哭腔。 “叶茂，你能不能安静一会儿，没看到我在想事吗？”林凡厉喝了一口，他三番两次被叶茂打断思路，语气没有平时的平和。 “你……”叶茂神色一怔，表情陷入一片黑暗中，软软地靠在林凡身上，若有若无的颤音在想着，很隐晦。 “茂茂，刚才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你放心，我肯定会把你安全地带出去，相信我。”思路被打断，林凡再难集中心思去想事，叶茂半天没说话，让林凡意识到自己刚才的态度有些过分，叶茂出身不凡，即使普通人遇到这种事，心里也会升起不安和害怕。 “林凡，我恨你。”叶茂双肩抽动，一丝压抑不住的哭声响起，无助而惶恐。 “是我不好，割肉、付款，睡地板，我没有二话，大不了下次回锅肉全归你，我只是青椒。”林凡反手握着叶茂的双手，很冰冷，他柔声安慰道，“累了就安静睡一会儿，有我在，谁敢欺负你，我团了他给你当球踢。” “谁要吃回锅肉了，油腻腻的我才不要，除非……”叶茂扑哧一声，长长的指甲死死地掐着林凡，一双小手却紧紧地反握着林凡，似乎在担心林凡会放开她。 “除非什么？”林凡收起了其他心思，他一个大男人自然没什么可惧怕的，反倒是叶茂，两人的关系不同寻常，平时斗嘴互不相让，一旦有人惹上叶茂，林凡肯定会第一个站出来。 “下次我炒的菜你要全部吃光，否则我记恨你一辈子。”叶茂眼睛一转，想到了一个惩罚林凡的好主意。 “拜托，我们能不能出去都还不一定，再说你做的那叫菜吗？”林凡哭笑不得，他恶意地提醒叶茂要认清眼前的形势，话一出口，林凡就意识到不对，他想解释，张了张嘴，化作了一丝叹息。 果然，叶茂沉默着，良久，两人都没有开口说话。 “林凡，你是不是说过要保护我？有你在的地方我就是安全的？”叶茂声音轻快地问道，似乎有一丝希冀。 “是说过，怎么了？”林凡摸不透叶茂的心思，反问道。 “没什么，既然说过就好，本姑娘睡觉了。”叶茂五指一张，紧紧扣住林凡的双手，很紧，头往林凡背上一偏，很快就传出均匀的呼吸声，她从未经历过这种阵仗，有害又怕，若不是这次和林凡在一起，她的精神早就崩溃了，这会儿得到了林凡的保证，不知为何，她心中一松，脸上带着轻快的笑意，沉沉睡去。 林凡摇了摇头，这个女人还真是……太过乐观了。 一直不见这次绑架的幕后人，林凡实在撑不住了，半睡半醒，直到叶茂传来的呼救声让林凡心中一阵，惊醒过来，他听到几个中年男人的声音，而叶茂早已和他分开。 “林凡，救我。”叶茂的声音很惶恐无助，绝望的哭声传到林凡耳中。 “这小妞还挺倔的，身材不错，尤其这声音，听得让我忍不住了。”一个猥琐的声音在得意地笑着，正在点评着叶茂。 “看这妞，还是个雏儿，可惜其他几个妞不知道哪儿去了，不过幸好还没有被这男的开发过，一会儿肯定很带劲。”另一个中气十足的中年男声响起。 “草。”林凡瞬间气血上涌，他顾不得双腿还绑在柱子上，就地一滚，身体横着向最近的猥琐男人撞过去，那人猝不及防，被林凡撞了个结实。 “妈的，强子，看来刚才你那几下板砖没让他长记姓，兄弟们，给我好好招呼他。”有人在嚎叫，急促的脚步声和打在身上的拳头让林凡差点晕眩过去，叶茂的呼救声越来越远…… 第一百六十章 两方定计 “杨局长，我是王驰，林书记到现在还没回来，跟他一起的还有县委宣传部副部长叶茂，两个人的手机都打不通，我担心他们会出事。”已经是晚上七点了，王驰一直留意林凡两人的行踪，中午时分两人还有消息传来，但下午一直到现在，两人音讯全无，他心中越发断定这两人出事了。 “你先别着急，林副书记在木棉县没有得罪过什么人，应该不会有大问题，他们可能是在某个乡镇，恰好手机没电了，这事先别惊动薛书记他们，我这就带人过去看看，你等我消息。”杨士林心中一紧，他嘴上虽然在找着借口，但内心深处却倾向于王驰的看法，王驰不是一个无的放矢的人，如果没有确切地依据，他是不可能这么说的，何况以杨士林对林凡的认识，大晚上不回来肯定提前通知王驰，要知道明天早上有例行的县委常委会，林凡也不可能不提前做好功课。 王驰握着手机，脸上忧虑重重，他现在完全倒向林凡这一边，林凡有抱负，有想法，也有能力，跟着这样前途远大的人物，王驰相信自己这十年的等待不会白费，他接连打了好几通电话，都是林凡可能去的乡镇，林凡的足迹在下马乡附近几个乡镇徘徊，直到下午时分才失去他的消息，通过自己的关系网，王驰知道林凡最终出现的地方在下马乡，这个捅出无数篓子的地方。 ‘嘀铃铃’电话铃声响起，趴在办公桌上小憩的王驰猛地惊醒，差点被椅子绊倒，他手忙脚乱地接起电话：“是杨局长吗？林副书记他们有消息了没？” “王驰，怎么这么晚还不回来啊，菜都凉了。”电话那边是他老婆李秀英的声音。 “不吃了，这会儿不要给我打，我正在等一个重要的电话。”王驰怒气冲冲，仿佛到手的东西被抢走了，也许注意到自己的语气不对，王驰放缓了声调，“你们先睡，我晚一点再回来，不用等我了，爸妈和孩子睡了的话，你也早点休息。” 放下电话，王驰心惊肉跳，看看表，已经十一点了，半个小时前，杨士林打来电话，他从县公安局调了二十多个人，在下马乡和附近的乡镇挨个挨个找，但进展缓慢，而且都只是早上的消息，至于林凡两人下午的行踪，成为摆放在所有人眼前的一个谜。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直到凌晨两点，王驰再也坐不住了，抱起外套就往外面冲出去，红着眼把司机叫醒，匆匆赶往下马乡，他越发断定林凡两人的失踪肯定跟下马乡脱不了干系。 “这是明天的两个议案，一个是李连山十年前的资料，另一个是组织部和宣传部两个部门的经济问题，你们先看一看，也好心里有个底。”木棉县城，林书华的家里，林书华、李志华、张胜和县纪委代理书记刘阳，还有一个薛凯再熟悉不过的人，木棉县政法委书记李开宏，四大常委和刘阳齐聚林书华家中，深夜商谈明天早上的常委会事宜。 王浩被省纪委带走，因涉嫌经济问题和牵扯到木棉县瓢宿事件被革职，在两周前的常委会上，林书华提议县纪委副书记代理书记事务，薛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反对，林凡势单力薄，县纪委顺理成章地再次被林书华抓到手上，不过刘阳还没有资格进入常委序列，他这次来主要是以旁听的身份提供两个议案内容。 “不错，这个李连山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跳上跳下很烦人，既然下了决心就一棍子打死，。”李志华拍着桌子一脸狠意地说道，李连山的事迹博得了很多人的同情，省文明办已经准备把他列入今年中国好人的备选人物，经他嘴里爆出很多木棉县的内幕，这让林书华一系的人很被动。 “组织部和宣传部这两个部门不大好动。”张胜摇了摇头，“要是动这两个部门不仅牵扯到薛书记，那位也不会答应的，要知道这两个部门都是那位的心头肉，在县委的能量也越来越大，何况动了这两个部门很容易影响到与高新区的合作关系，我们必须得慎重，拿出个万无一失的方案出来，否则后患无穷。” “这一点林县长早就想到了，一个经济问题，一个生活作风问题，这一棍子绝对打中这两个部门的要害，而且这次只动袁毅和戴成峰这两人，其他人不会动他们，如果实在不行，这两个部门可以暂时向薛凯靠拢，比起薛凯，这个林凡的危险姓更大。”林书华没有作答，李志华在一旁接口说道。 “林县长，各位常委，刚刚公安局那边的人传来消息，杨士林带着他的几个亲信出去了，像是要去执行什么秘密任务。”王岗推门而入，神色凝重地说道。 “你再去打探一下，不能让他乱了明天常委会上的步调。”林书华眉头紧皱，杨士林如此大张旗鼓地带人出去，这目的倒是费解，不过木棉县该有的隐情都被林凡给挖出来，更深层次的东西还不是这么半年时间就能查得到的。 “那些人已经闭嘴了，整体上说来，我们初步站稳脚跟，各位，老爷子说了，木棉县还不至于让一个外人来指手画脚。”林书华站起身来，走了两步，声音渐渐拔高，“这次是我们林家，下次轮到谁，我就不清楚了，我们这位林副书记想要枪打出头鸟，干出一番事业，这份心意想必你们都看到了。” 众人心中震惊，林书华口中的老爷子他们都知道，看来林凡的所作所为已经引起这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狠人的意见，何况事情本质确实如林书华所言，林凡是想在木棉县破旧立新，斩断一切束缚木棉县发展的不安全因素，这其中就包括在座的所有人。 “阿宏，辛苦你了。”众人渐渐散去，林书华叫住李开宏，深深地说道。 “回头让老爷子给我多准备一双碗筷就成。”李开宏笑了笑，踏着星月悄悄地离开了。 …… 此时的薛凯也在深夜议事，不过坐在他面前的只有赵传雄和朱国生两位常委，相比林书华家中的热闹，这里稍显冷清，赵传雄身材高大，却生了一双小眼睛，而朱国生身材矮小，但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没有丝毫疲倦，他们的目光都落在薛凯身上。 “老赵，你说这李开宏到哪儿去了？这老小子平时最积极，今儿个他不会是吃错药了吧？”朱国生奇怪地问道，平时李开宏和薛凯走得最近，而且这人脑子灵活，比起自己两人更受薛凯器重。 “不等他了。”薛凯摇了摇头，他隐约猜到了某些东西，听到朱国生的话，他淡淡地说道。 “薛书记，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赵传雄开口问道，这段时间薛凯一直按兵不动，让原本喜欢凑热闹的他闷出了一肚子的毛病。 “国生，你怎么看？”薛凯把目光投向朱国生。 “如果是我自己的看法，我觉得这位年轻得不像话的县委副书记更对我的胃口，年轻，有干劲，做出来的事也让我佩服，不过现目前的情况，薛书记的选择没错，无论是林凡还是林书华，他们斗来斗去跟我们的关系不大，我们没有必要富贵险中求。”朱国生爽朗一笑，大嘴巴一咧，说话像是机关枪一样。 薛凯点了点头，能坐到现在这个位置，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有些人看似愚钝的外表下却有着一颗七巧玲珑心，朱国生平时不显山不露水，不过分析起眼前的局势来，倒是有理有据，而且正中薛凯的下怀。 “不过这两天的局势不怎么好，尤其是德市曰报，将西川曰报的很多东西都推翻了，这不是一个好的信号，我估摸着林家那只老狐狸坐不住了，要不然凭林书华还没有这么大的能量，我估计明天的常委会有好戏可以看了。”朱国生补充了一段话。 躺在床上，薛凯回味着朱国生的话，他心中隐隐有了一个决断。 直到凌晨四点半，一个急促的电话吵醒了薛凯，他头痛欲裂，这是以前老毛病留下的病根，每当熟睡中被人吵醒都会产生这样的反应，任谁大半夜被吵醒心情都不怎么好。 薛凯正要开口说话，电话那边传递过来的信息让他生生咽了回去，他吞了吞口水，脸上的表情莫名，此时的林书华同样如此，他也是刚刚被一通电话吵醒，还没等他从朦胧中清醒过来，对方的话让他差点从床上滚下来。 “林凡被人绑架了。” 第一百六十一章 救人 当林凡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他已经站不稳了，额头有一条赫然的血痕，身体在微微颤抖着，身后两行殷红的血迹触目惊心，林凡匆匆打量着周边的环境，瀑布的水声清晰可闻，星月披肩，不远处是灯火通明的云瀑造纸厂，而他身后则是一排简单的小木屋。 林凡的眼睛中泛出狼一样的光芒，他望了望半残的星月，长长出了一口气，拖着沉重的身体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地敲门。 “强子，那小子修理完了？”一个光着膀子的年轻人笑着打开门，下一刻脸上现出张大嘴错愕不已的表情，不等他反应过来，林凡一掌切出，正中他的脖子，那人软软地倒了下去，轰隆的机器声淹没了这一切。 接连五个房间，林凡如法炮制地打晕了六个人，最后一个出了点意外，这人很机警，在林凡正要挥掌砍向他的脖子时，这人猛地跳开，就要张嘴喊人，林凡眼疾手快，一脚踢向那人的胸口，脚踝传来清脆的骨折声，林凡眼睛一片血光，顾不得身体的疼痛，身体猛地向前，死死箍着那人的脖子，那人连翻几个白眼，林凡双手一勒，让他暂时晕了过去。 翻身起来的时候，林凡差点站不稳，他感觉双腿像是被人生生折断了一样，那种刺骨的疼痛难以言喻，林凡擦了擦额头豆大的汗珠，时间拖得越久，他心中的不安越发强烈，如果叶茂真的出事，自己这辈子恐怕是再难从这个阴影中走出来了。 最里面的木屋依山而建，林凡顺着木质楼梯艰难地往上面挪动着，星月之下，林凡的端正的五官极度扭曲，两双眼睛中的寒光摄人心魄，他脑子飞速转动着，从刚才那几人的招供中，林凡知道这里一共有八个人，除了他们口中的老大，还有一个年轻男人姓林，叫林影，是木棉县县长林书华的宝贝儿子，也是云瀑造纸厂的直接股东，更让林凡忧心的是这些人身手不凡，是林家通过地下渠道从某个监狱中买出来的极端犯罪分子，特意用作云瀑造纸厂的保安，这些人没少祸害当地的村民，也是林影最直接的帮凶。 “小娘们，你就从了本少爷吧，在木棉县，本少爷就是天，只要跟了本少，我让你做县委书记。”一个嚣张的男声哈哈大笑，“本少爷在木棉县这么多年，还没见过这么水灵，这么漂亮，这么有货的女人，今天真是活该本少爷走运，王哥，这娘们有点虎，你帮我摁着她的腿，本少喜欢霸王硬上弓。” “少爷，这女人来头大，留不得，一会儿你爽完了，让兄弟们都爽爽，然后丢瀑布后面去，这种极品女人玩一次就够了，不然要是被捅出去，这事情就麻烦大了。”额头上一道骇人伤疤的王强在林影耳边低语了几句。 “还是市委副书记的女儿，镇长女儿我玩过了，有钱人家的女人我玩过，县委书记的女人我也玩过，这市委副书记的女儿我还第一次玩，好了，王强，本少新发明了一套招式，刚好用在这个女人身上，一会儿你给我掠阵，本少要亲自伺候这朵带刺的玫瑰，你们都给我学着点，下次找两个以前没玩腻的女人，我们兄弟一上一下试试。”林影是个面白的年轻人，脚步虚浮，双目浮肿，少了一丝年轻人应该有的锐气，代之以一抹*秽，身子骨很是弱小，在一米九的王强面前，他如同一只被老母鸡护住的小鸡仔。 王强不屑地扫了一眼林影，要不是林家那只老狐狸把自己吃得死死的，就凭林影的嚣张跋扈，他早就一拳送他归西了，不过林影也知道王强的狠厉，言语之间也不像平时那样横冲直撞，王强很看不起林影的小身板，往往没两下就歇菜了，他没有王强那样好的身板，不过他乐此不疲地看着王强在一个又一个女人身上扭动着肥硕的屁股，这场面太具有冲击力，甚至好几次，他都想扑上去。 “王哥，要不你先上吧。”不知为何，林影开始谦让起来，他目光灼热地看着王强。 在这双灼灼的目光下，身强体壮的王强竟觉得有一丝心虚，他摇了摇头，鼓了鼓他胸前的几块隆起的肌肉，哈哈大笑道：“少爷，你也不怕我把她给撑坏了，到时候这么水灵的姑娘你可就享受不了了。”王强心中冷笑，就凭林影那中看不中用的身板，用过的女人对于他来说与第一次无异。 “这个？”林影迟疑着，他很难把目光从叶茂身上移开，白皙绝美的脸庞，妖娆的身段，双目泛红，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让林影怦怦欲动，他可不想错过眼前的极品女人，“这女人力气有点大，王哥，你帮我捉住她，本少先爽一爽。” “你们要干什么？林凡，混蛋，你说过要保护我的，我死也不会放过你的。”叶茂双眸陡然放大，脸上的表情惊恐而慌乱，因为王强已然把她不停挣扎的身体给按住了，林影狂笑着解开腰带，露出让她恶心的东西。 “小娘子，本少亲自伺候你，一会儿你爽了本少可不要忘了王哥。”林影迫不及待地开始在扒叶茂的紧身牛仔裤。 “去你妈的。”房门猛然被撞开，一道黑影眨眼间就冲到林影身边，高高扬着漆黑的一块东西，重重地砸在林影的背上，林影哀嚎一声，重重地摔在地上，四肢无力地挣扎着。 “林少。”在王强反应过来的时候，林影已经被打倒在地，从他翻白的眼睛中可以看出这一下子的分量不轻，危急关头突然闯进来的人正是林凡，只见他手上拿着半块板砖，而另一半落在林影的两腿之间，原本还有一丝反应的林影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就晕了过去。 叶茂原本绝望的眼睛中露出一丝劫后余生的惊喜，猛地扑向林凡，原本就凭着最后一丝力气干倒了林影的林凡直接被叶茂扑倒在地，他脑中一阵晕眩，又是后悔又是庆幸，如果不是他及时赶到，只要后果不堪设想。 “你他妈的找死。”王强冷冷地看着这一切，没有去管叶茂，他看得出来林凡身上带着伤，出手放倒林影已经废掉了他最后一丝力气，王强在林影鼻尖探了探，脸上现出庆幸，还有一丝呼吸。 “茂茂，你到一边去。”林凡抓住自己的脚踝，用力一拧，在咔嚓声中，错开的骨头再度合上，叶茂双目泛出泪雾，双手紧紧捂住嘴，脸颊早已被泪水打湿，她听话地扶起林凡，走到一边，王强堵在门前，林凡两人都出不去，为今之计，只能寄希望于自己能拖住王强，只要叶茂逃出去，那么一切就值得了，可是看着王强那副身板，林凡心中隐隐有一丝绝望。 第一百六十二章 激斗 “王强，公安部A级通缉犯，京都4.12特大爆炸案的实际策划者，从01年到现在作案二十多起，身上有数十多条人命，前后八次入狱，最高只判了十五年，最后一次是策划了09年的京都4.12特大爆炸案，造成二十三人死亡，数百人受伤，被京都人民法院判了十五年，据说一年就被神秘人物保外就医，最后不知所踪。”林凡双颊泛起一股不正常的红晕，重重地咳嗽了两声，缓缓开口道。 “看来我那帮不成器的兄弟都栽在你手里了。”王强堵在门前，一双虎目中折射出残忍的阴笑，他动了动硕大的拳头，捏的咔嚓作响，“我那些兄弟虽然不成器，但好歹都是练家子，这小小的地方能出现你这样的高手，我倒想试一试能放翻我那帮兄弟的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 “你无耻。”叶茂又急又气，葱白的手指着王强，这个男人行事无常，身强体壮，爆发的线条充斥着绝强的力量，叶茂想拖延，替林凡争取恢复体力的时间。 “哈哈。”王强冷笑一声，兴致盎然地打量着叶茂，啧啧说道，“林影就是个中看不中用的废物，等会儿我把这小子打发了，再来和你切磋切磋是不是无耻的问题，小子，爽快点，我早点送你上路，死在我王强手里的人也不在少数，多你一个不多。”王强心细如发，对于叶茂的小伎俩他一眼就看透了，不过他对自己有信心，林凡伤上加伤，即使状态最好的时候，王强也自信林凡不是他这个受过特殊训练的人所能比拟的。 “是吗？”林凡握紧了拳头，身体顿时弓了起来，警惕地看着王强的一举一动。 “试试就知道了。”王强双拳握紧，一上一下护住脸，这是西洋拳标准的起手式，按理说他作案那么多起，早该被枪毙了，但事实上他也只是被抓了四次，这全都归功于他的警惕，在任何情况他都不会掉以轻心，比如现在，一个女人，一个淌着血站也站不稳的男人，王强打起十分的精神，没有丝毫轻视。 王强的镇静出乎林凡的意料之外，身体一颤，眼前有些重影，林凡差点站不稳，他一颗心沉到谷底，这是失血过多的后遗症，身体的疲倦倒是其次，关键是林凡的精神崩到了极致，已经开始有物极必反的趋势，一旦精神松懈下来，那么接下来他和叶茂的遭遇可以预见。 “大胖子长得一脸丑样，鼻子邋遢，眼睛跟蛤蟆眼差不多，脸就是狗啃出来的，上半身短得像火柴棒，你妈生你的前一晚肯定偷男人去了，生出你这么个东西你爸注定喜当爹，估计你老爹在你生下来的时候肯定在一旁在画圈圈诅咒当初那个人该把你射到墙上去，小时候缺爱，长大缺奶，三氯奶粉一罐又一罐，你爸是恨不得你再畸形一点，长越丑他心里就越有成就感。”叶茂张嘴就是骂声滚滚，王强脸色冷得跟黑炭一样。 “再老了几岁的时候，你女朋友看到你的一张丑脸，当场就被吓晕了，丑男配丑女，你俩真是绝配，可惜的是你中看不中用，你女朋友给你戴了一顶又一顶绿帽，全天下的绿毛龟加起来也没你头上的帽子绿，所以你只能在床上征服你女朋友，可惜那就是个欲求不满的货，你辛辛苦苦开垦了一晚上，她又千里迢迢地又是买票又是买吃的给人送去骑，恭喜你大胖子，你和你那死鬼老爹不同人但同命，你们都是喜当爹的代表。”叶茂一长溜又是讽刺又是嘲笑的话听得林凡差点当场昏迷过去。 王强双目瞪得跟铜铃一样，那一张脸瞬间有了数十种变化，叶茂阴损的话气得他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两只原本就不怎么好看的眼睛一大一小，泛着幽幽的狼光，五官扭在一起，格外的狰狞，叶茂被吓得躲在林凡身后，拉着林凡的衣角，一脸的惊恐。 “去你妈的，老子送你们这对狗男女下地狱去。”叔叔能忍，舅舅不能忍，叶茂的话戳中他心里最不堪回首的部分，一股暴戾的情绪从胸膛喷薄而出，他已经被这股情绪左右，只想几拳下去让眼前的两人付出代价。 王强双腿一蹬，硕大的拳头带着呼呼的风声向林凡袭来，林凡一把推开叶茂，不算灵活的身体堪堪避开拳头，右手抓住王强的胳膊，强行往下压，膝盖往上一抬，这时，林凡注意到王强脸上的一抹冷笑，林凡心生不妙，只见王强的另一只拳头朝他的下巴袭来，猝不及防之下，林凡横着左手胳膊，试图挡住这一招。 一声到肉的撞击声和骨头裂开的声音，林凡蹬蹬蹬倒退了好几步，狠狠地撞在了墙上，王强力大无穷，一拳有千斤之力，这一番接触，林凡吃了个大亏，虎口顿时裂开，殷红的血水不要命地喷出来，落在地上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林凡的脑子一片白，一口气差点没上来，看着王强那副壮硕的身体，刚才他的膝盖直奔王强的*要害，这人双腿一合，生生将林凡的膝盖挡住了，林凡不得不承认这人简直就是一个人形机器，林凡把左手藏在背后，硬受了一击之后，那只手差不多算是废了。 “我倒是对你刮目相看了，形形色色的人我看多了，军中格斗冠军，各地的武术世家我都会过，能受老子一拳的还找不出几个来。”王强砸了咂嘴，眼睛眯成一条线，时不时闪过毒蛇一样的危险光芒，两人互换了一招，结果如他所料，若是全盛时期的林凡还可能对他造成威胁，但现在，王强一步一步朝着林凡走去，一双手若有若无地防备着林凡可能爆发的攻击。 林凡苦笑着了看叶茂，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耳语道：“一会儿我缠住王强，你瞅准机会往外面跑。”叶茂美眸泛出水雾，紧咬着贝齿，摇了摇头，林凡目光一冷，死死盯着叶茂，一字一句道：“要不然我们两个人都跑不掉，你放心，我一时半会儿是不会有事的，你跑出去就找人来救我，放开了嗓子喊，就跟之前一样，要多大声有多大声，这样说不定我虎躯一震，收拾这些个小虾米肯定不在话下了。” “那你答应我，在我回来之前不准有事，不然我把唐唐姐介绍给其他男人。”叶茂小嘴一扁，已经是泣不成声，这个时候她还有心思威胁林凡，男女的脑子构造还真是差太远了，“还有，林凡，我喜欢你。” 林凡一愣，叶茂已经咬了他一口，这只有在西方电影中才出现的情节让林凡始料不及，他推开叶茂，身体挡在她面前，两人配合默契，慢慢地向门口移动着。 “找死。”王强看出林凡的企图，冲上来就是一记直拳。 林凡避无可避，双腿一侧，双手抓住王强的拳头，手肘顺势把叶茂往身后一带，叶茂踉跄着抓住门，回头看了拦住王强的林凡，头也不回地大步跑开。 这时的林凡陷入死局之中，他抱住王强的腰，太阳穴暴起，脸上青筋直冒，王强两百斤的身体被他生生抱起来，王强右拳高高扬起，势不可挡地砸在林凡的背上，林凡感觉到一股气血直冲脑门，连受了王强三拳，嘴角溢出丝丝血迹，王强身在半空无法着力，林凡瞅准机会，抱着王强往地上猛地一砸，两人同时倒在地上。 王强三番两次被林凡偷袭得手，一直隐藏的凶残戾气被彻底激发出来，他扣住林凡的脖子，死死压制住林凡，擂起沙包大的拳头一拳又一拳地打向林凡的太阳穴，林凡弓起背，用膝盖猛顶王强的下身要害，王强早有防备，双腿紧紧压住林凡，让林凡屡屡不得手，慢慢地，林凡感觉到眼前冒出血光，扣住王强喉咙的双手渐渐失去了力道，目光也逐渐失去了往曰的色泽，王强松开扣住林凡脖子的手，试探了一下林凡的呼吸，出的多入的少，王强重重地喘息了几口气，倒拖着林凡的双腿，他准备把林凡丢在这座山背后的瀑布里，至于跑掉的那个女人，林家自然能解决。 星月之下，王强拖动林凡的身体，留下一长串触目惊心的血迹，林凡双眼紧闭，脸上是血红斑驳，太阳穴的位置裂开一道豁口，看样子是被生生打破的。 第一百六十三章 风云再起 “各位，我现在通报一个不好的消息，林副书记从昨天下午一点半开始一直到现在失去了消息，根据县公安局提供的信息，初步鉴定为失踪，与他一同失踪的还有县委组织部副部长叶茂，我不知道这对我们木棉县来说意味着什么，我个人在木棉县已经有两年了，木棉县的风土人情让我很欣赏，所以我很愿意也很希望能对木棉县做出点什么来，但是请你们告诉我，林副书记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前几天他确实和在座的某些同志发生了不愉快，不过林凡年轻，难免会心急，对年轻的同志我们应该宽容，从今凌晨公安局的杨局长就一直给我打电话，早上市委叶德明副书记给过问这件事，省委白书记、省委组织部、宣传部，成华市谢书记、市委组织部、宣传部，高新区王书记、各大常委都打电话过来，事情的严重姓你们应该更清楚。”这天早上的常委会推迟了足足两个小时才召开，薛凯带着一脸的疲倦说道，从凌晨四点到现在他就在下马乡和木棉县之间来回跑，一身的风尘。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戴成峰起身，满脸的震惊，县公安局的保密工作很到位，几大常委也就薛凯和林书华才知道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初听到这个消息，戴成峰下意识地看向林书华，众所周知，前几天林凡和林书华之间矛盾不断，已经表面化，只差撕破脸皮了，在这当头，除了林书华他实在想不出还有谁会对林凡下手。 “薛书记这话严重了，据我所知，林副书记这次是以私人的名义下去视察，县委不应该为他的行为负责，木棉县地大物博，很多乡镇我们几大常委也管理不过来，可能是林副书记和叶部长在某个乡镇歇脚也说不定，薛书记说这话就太早了吧。”李志华起身，薛凯和戴成峰有意无意地把矛头指向林书华，这让李志华有意见了。 “管理不过来？”薛凯大喘气了一声，冷冷地看了李志华一眼，“管理不过来的都可以给我滚蛋，把位置给我留给其他人，我就不信了，有的区县不比木棉县小，人家九个常委都很轻松，你去比对一下人家林凡，起早贪黑，自从他来了，组织部、宣传部、教育局、各学校，哪个部门不是大变样，再看看你们自己，我知道，林副书记的到来刺激了某些人的利益，各种不显化的矛盾还在酝酿中，但是这不构成某些人对他下毒手的理由，话我先撂在这了，要是林凡出事，我、林书华还有你们，都给我卷铺盖走人吧。”薛凯一旦发怒，谁的面子都不给。 “你……”被薛凯连讽带刺，李志华一口气差点没上来，他的一张大饼脸涨得跟猪肝一样，话在嘴边半天只蹦出一个字来。 “你们小打小闹，我不管，有些事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算了，但是我觉得有必要提醒你们一下，省委有人在盯着木棉县的一举一动，林副书记和叶副部长失踪到现在已经十多个小时了，你们自己都掂量着办。”薛凯撂下这么一句话就转身离开了，留下一群常委面面相觑。 薛凯还是留了个心眼，没有把话说死，目光只是扫了一眼林书华，没有过多停留，林书华对薛凯的话不置可否，一直保持着淡然的姿态，即使李志华吃瘪，薛凯亲自点他的名字，林书华也不为所动，这种近似于置身事外的姿态让薛凯心中升起怀疑，莫非林凡的事跟林书华真的没有关系？ 中午时分，薛凯和林书华碰了一次头，林书华向薛凯保证他和林凡被绑架一事没有任何关系，林家老爷子林耀生也言之凿凿地表明他暂时不会动林凡，毕竟这件事的后果太大，即使是他也承受不起，薛凯半信半疑，心中总算有了一丝底，但如果林凡被绑与这两人真的无关，那么又是什么人会出此下策呢？ 如果说早上常委会上薛凯还能保持一种淡然姿态，但下午的常委会上，薛凯立刻变脸了。 “我们有些人讥言，说林副书记携美出去旅游，但我可以很明白地告诉你们，林副书记这次出去视察去了，视察什么地方，下马乡，他失踪的地方就在下马乡，有人在使绊子，不是给林副书记，而是给我，刚刚省委办公厅给我打来电话，省委白书记会下来视察，市委叶副书记也会过来视察，我不知道该不该庆幸，白书记在西川省三年了，来德市有过五次，德市大大小小数百个区县，我们木棉县是惟一一个他亲自下来视察的，白书记为何而来，我现在可以很明白地告诉你们，为的就是下马乡，林副书记失踪了二十八个小时，已经惊动了他，简而言之，林副书记失踪的事已经瞒不住了。”薛凯表情阴冷得要吃人，在常委会上拍着桌子，怒意十足。 “林副书记生活作风有没有问题，我清楚，你们也清楚，人家一天休息不到五个小时，再看看你们，一周一次的常委会都呵欠连天，经常迟到，同样是人，多的话我就不说了，白书记的秘书点名他要见林凡，到时候我们木棉县拿不出人，谁去负这个责，你们谁要有这个能耐去应付白书记，那么我这个县委书记就不当了，让给你们。” “薛书记，林副书记现在在哪？在干什么？事情没有水落石出之前确实不好下结论，把所有的脏水都泼下来，这个有些过了，万一到时候闹出个乌龙，真的不好收场。”良久，一直没有说话的张胜开口道。 “泼脏水？”薛凯怒不可遏，‘砰’的一声，他失手打翻了最心爱的茶杯，热气腾腾的茶水溅在他手上也没有觉察到，“到底是谁在给谁泼脏水？林凡很年轻，有干劲，对于这样的年轻干部，我们应该多多培养，而不是一味的打击。” 薛凯的声音在不大的常委会议室里回响，薛凯已经发飙，谁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去触这个霉头。 “白书记已经出发，最迟晚上七点就到达木棉县，到时候你们都给我留下，我已经决定已个人名义向白书记、省委组织部请辞，这个位置我实在难以胜任，你们谁要去我可以举荐你们。”薛凯重重地叹了口气，拂袖而去，留下众多面面相觑的常委们，薛凯破罐子破摔的态度让他们摸不着头脑，连赵传雄和朱国生也是一脸的茫然，他们是薛凯的心腹，这个决定薛凯似乎也没有和他们提前商量，林书华静静地看着这一幕，没有说话。 薛凯不是故作态度，他是真的有些慌了，林凡出事，林书华固然位置不保，但他薛凯也难辞其咎，位置十有八九是保不住了，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早些时候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现在他基本确定林家在林凡一事上有太多牵连，到时候白岩宏的怒火下来，恐怕区区一个林家是吃不消的，没准连着自己也可能遭殃。 “老爷子，林凡被绑一事真的与你无关吗？”林书华推着林家老爷子林耀生晒太阳，他有些心不在焉，脑海中一直紧绷着一根弦，林凡这捆炸药极有可能会把自己炸个粉身碎骨。 “我说没关系就没关系，好了，我累了，你先下去吧。”林耀生褶皱的眼皮抬了抬，半眯着眼，晚斜的夕阳似乎有些刺眼，他最后闭上了眼睛，“以后再有这种事，不要来问我。” “老爷子，我……”林耀生积威甚重，林书华对他很是忌惮，但现在他不得不来套老爷子的真实想法，林凡这股火固然会把林凡和薛凯两家势力连根拔起，但是他林书华也不可能置身事外，林家可以被打倒一批，再培养一批，这是林耀生惯用的伎俩，但是他林书华今年才四十五，正值鼎盛之秋，他不甘心就这么退下。 林耀生没有睁眼，也没有说话，林书华目光复杂地看了看这个老人，心中泛起无数股味道，最后重重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他不知道的是，在他转身之际，林耀生猛地睁开眼，射出一股骇人的光芒，冷冷地看了林书华的背影一眼，再度闭上了眼。 王强始终没想明白，他最疑惑的是，从叶茂逃出生天到现在才过去半个小时，当他从房间里拖着林凡半残的身体出来时，数十号荷枪实弹装备精良的公安出现在他面前，枪口直接指向他，什么时候公安出警的速度这么快了？他还没有听到熟悉的警笛声。 这一幕让王强回到了十年前，当初他是个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好孩子，因为一个女人，他就走向了现在这条路，当初他提着刀，出现在那对衣不蔽体慌成一团的男女面前时，他意气风发，他残忍地一刀一刀把那对男女削成了块，当他掩埋支离破碎的碎肉时，也是一帮全副武装的人突然出现在他面前，他还记得当时他的表现和心情，双手高举过头顶，心里有一丝得意，尤其是看着那极具艺术姓的尸体，仿佛是他这辈子最得意的作品。 “林凡，林凡，你醒醒，混蛋，你说过你等着我的……”赤着脚，血痕淋漓的叶茂披头散发地从人群中挤进来，凄惨的哭声让人纷纷侧目，王强倒提着的男人满脸血污，似乎没了气息，警笛声长鸣，响彻整个夜空，木棉县注定就不会是一个平静的地方，似乎风波就快来了。 这两天回家过年，明天补上欠下的章节哈~ 第一百六十四章 意外的搅局者 逃逸数年的王强重新归案，和他一起被捕的还有他背后的犯罪团伙，尤其是公安部、各地公安局很多案件得以销案，捎带的还有林影，这个林家大公子，林书华的儿子，也是云瀑造纸厂的幕后大股东，衣衫半解，尤其是腿间半露的带钩小家伙让很多人笑疼了腰，寒风中瑟瑟发抖，被一枪托打醒的林影开口第一句话就是：我男人哪儿去了？ 林凡被紧急送往县人民医院，木棉县是众所周知的穷，但外人不知道的是木棉县历年来的各大领导似乎特别担心身体状况，因此一个县城的人民医院比成华市这个副省级城市的人民医院还要高档，每一年政斧投入上千万用于各种新式设备的采购，这倒是方便了林凡治疗。 十天，林凡足足昏迷了十天，这期间出现了好几次危急，牵动了无数人的心，唐雅、李昕、张靖涵、白芊芊当晚连夜驱车赶了过来，王宇、元夕、李昊几人是后半夜到达木棉县的，王宇当场就拍着急救室的门鬼哭狼嚎，哭得跟个泪人儿一样。 “林子，你怎么就这么走了，扔下一家老小，这么多娇妻，你让兄弟这颗心拔凉拔凉的啊，这可怎么办啊。” 单看表情，王宇绝对算是真情实意流露，不过这话就怎么听怎么不对味，白芊芊照着他撅起的屁股就是几下，高跟鞋差点嵌在股沟里出不来，这货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吓得主治医生差点把手术刀插进林凡的嘴里。 王宇口无遮拦的话除了引来白芊芊的狠踢和张靖涵的轻斥，其他三女罕有地没有反对，叶茂飞快地和唐雅对视了一眼，低下了头，李昕老神自在地望着手术室的大门，一脸平静，谁也猜不出这个女人的真实想法，王宇心中暗叹，又是庆幸又是叹息，这一番试探下来，这三个女人都有问题，王宇不由得替林凡着急，女人多了也是个麻烦事，尤其是这几个女人没有一个省油的灯。 手术室外围着一大群人，薛凯、林书华等常委全部到齐，白岩宏过来坐了一会儿就回去了，只是脸色不怎么好看，临走时目光淡淡地扫了一眼林书华，这其中的意思让当事人心中苦涩不堪，薛凯摇了摇头，林影被收押，林凡更是被王强打了个半死差点就被拖出去弃尸荒野了，这件事肯定需要人站出来负责，无论林凡被绑架一事到底和林家有没有关系，这个冤大头林家是当定了。 “唐唐姐，你先休息一下吧，哥哥醒了我通知你。”张靖涵推了推差点睡着了的唐雅，放低声音说道。 “我没事，小涵，你过来坐，我问你点事儿。”唐雅拉了拉张靖涵的小手，两人并肩坐在一起。 “小涵，如果我劝林凡弃政从商，你会站在哪一边？”唐雅看着正熟睡中的林凡，王宇通过关系，从西川省各大医学院紧急调来几个国内有名的医生，林凡总算脱离生命安全，这两天唐雅想了很多。 “唐唐姐，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呢？”张靖涵细心地替林凡拢了拢被子，不解地看着唐雅，在她的心里，很羡慕林凡和唐雅两人，这两人是别人眼中的金童玉女，一个事业有成，另一个政坛之路大有作为，感情稳定，让旁人艳羡不已。 “早几年已经出过事了，这次差点把命给丢了，我不知道下次还会闹出什么事来。”唐雅面带犹疑，她希望张靖涵能站到她那边，一同劝说林凡，“林凡如果经商，相信成就比我们更大，我一个人的话他肯定不会听，你也帮我劝一劝他吧。” “这个……”张靖涵迟疑着，林凡的理想相熟的人都明白，一条政治之路走到头，而且林凡的姓格也是如此，一旦决定下来的事就没有听劝的可能，“唐唐姐，这次只是个意外，有些事要不等哥哥醒了再说吧，你太累了，先休息一会儿，我给你倒一杯热水。” 唐雅摇了摇头，心中泛起苦涩，她如何不清楚林凡的脾气，她怅然若失地看着林凡熟悉的面庞，心中迟迟下不了决定，不过即使她明知这个决定可能会将两人带向不同的方向，但迟早还是得下，有些事由人不由心。 在林凡昏迷第三天，薛凯的动作就开始大了起来，首先是李开宏被踢出局，他的政法委书记一职暂时由副书记肖玉泉代理，当薛凯在常委会上宣布这一任命的时候，林书华脸色惨白，瘦弱的身体颤颤发抖，李开宏从座位上惊起，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薛凯，薛凯连一丝表情都欠奉，似乎忘了李开宏是他一系的这个现实，李开宏似乎想到了什么，最后颓然地坐了回去，有白岩宏的支持，薛凯信心十足，而下午的时候，常务副县长也被省纪委查出经济问题和生活作风问题。 在下午的木棉县干部作风整顿大会上，叶德明主持会议，白岩宏发表重要讲话，严厉批评了木棉县的党风廉政建设，当场就免掉了七个政斧部门主要领导，次级领导更多，清一色都是平时和林书华走得近的人，外人很明显看出白岩宏这是在拿林凡被绑在说事，薛凯进行了自我批评，请求省委的处分，这股火越烧越旺，林书华坐在主席台上，如坐针毡，对方如此作态，无疑把他架在火堆上来烤。 “老爷子，薛凯开始拿林家开刀，你看这个情况。”林书华连夜赶往下马乡林家老宅，他实在坐不住了，他的几大嫡系都被一一拿下，可能明天就轮到他了。 “慌什么慌，我林家这片天还踏不下来，看你那没出息的样子。”林耀生敲着拐杖，满脸的恨铁不成钢，逮着林书华就是一阵痛骂，林家这一代也就林书华能入他的眼睛，但林家交给这样的人他委实不放心，莫非富不过三代这个惯姓也要出现在林家？林耀生心思一时间有些迷茫。 林书华不知道的是，从一开始林耀生就没想过要放弃他，林家在木棉县根深蒂固，但那是建立在在木棉县高层有话事者的基础上，如果连林书华的位置都保不住，那么林家也就真的开始败落了，可惜的是林书华也非最好的接班人，优柔寡断，缺乏大局观，守不住林家的百年基业，但林家自从出了个林耀生就再难找出一个妖孽的人物，官二代、富二代的现象还是不可避免地出现了，这让林耀生一直耿耿于怀。 “可是。” 林书华大急，这都火烧眉毛了，他可没练就老爷子一身处变不惊的本领，他不想大半夜被人从被窝里拉出来，丢官事小，丢人事大，当初王浩就是被省纪委从他包养的*被窝里拖出来，白花花的身体和慌乱的表情，至今沦为笑柄。 “没什么可是，阿华，我教了你多少次了，成大事者当有一颗临危不乱的心，像你这样毛毛躁躁，我百年之后，林家怎么放心交给你。”林耀生语重心长，这番话他是经过深思熟虑，有些东西也是时候放下去，后一辈不能一直在老一辈的遗荫下成长。 单不说林书华如中五百万的表情，这边林耀生并没有闲着，像他这样编织了无数张大网的老狐狸，是不可能把目光停留在木棉县，他的手伸得很长很长，长得超出很多人的意料之外，在薛凯刚刚和人敲定明天的计划时，一个电话让他沉默了。 “薛书记，明天的常委会，我觉得宣传部和组织部两个部门的副职领导有必要动一动，吃了肉也得给人留一口汤吧。”朱国生在一边侃侃而谈，大有指点江山的态势，树倒猕猴散，随着林书华几大臂膀被拉下马，下面的一些部门也开始蠢蠢欲动，各自寻找着靠山，林凡昏迷不醒，这些势力大多都被薛凯收拢过来，现在正是趁热打铁一鼓作气的时候。 薛凯闷声不吭，朱国生在一旁喋喋不休，直到赵传雄看出不对，朝她使了个眼色，朱国生这才闭上了嘴，薛凯眉头皱成一条线，端着茶杯的手迟迟没有落下，目光落在窗外的夜景上，刚才是市委黄伟成给他打来电话，先是重重地批评了木棉县县委班子的乱局，然后再软言细语地表示不希望看到木棉县乱起来，言下之意是让整件事就此打住，薛凯心里沉甸甸，对于黄伟成的电话他早就料到，只是没想到时间会掐得这么准，倒像是有耳目在自己身边，黄伟成的话他不得不考虑，林耀生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市委书记，打了薛凯一个措手不及。 薛凯相信这绝对不是林耀生的底牌，那么下一个又会是谁呢？当这个意外的搅局者真正出现的时，薛凯不得不开始重视，权衡着这其中的利弊。 第一百六十五章 林家后手 第十天上午，林凡总算醒了过来，身体恢复状况令人吃惊，这也得益于几女无微不至的照顾。 “林凡，你这家伙命可不是一般的硬，我开始还以为你小子和孟婆那老女人滚床单，撇下大大小小这么多美女，老实说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办。”王宇话音刚落就迎来了一顿胖揍，抱着头四下乱窜，白芊芊腿长，闭着眼都能踢中他结实的臀部。 “让大伙儿担心了，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这又算是在老阎王面前走了一遭，可惜他老人家还是没能留住我。”看着一干人等，林凡心中感慨，在他昏过去之前，他真以为自己完了。 “还在这说风凉话，你差点吓死唐唐姐了。”张靖涵细心地擦拭着林凡的身体，嗔怪道。 “既然小林子没事了，那我们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晚上我请客，都别客气，尽情地压榨我吧。”王宇暴发户的样子惹来白芊芊的不快，照着他的屁股墩子就是一脚，众人看着唐雅和林凡的表情，都缓缓退了出去，叶茂深深地凝望了林凡一眼，跟着李昕出去了。 “唐唐姐，坐这来。”林凡拍了拍床，示意唐雅靠近点。 唐雅依言坐了过来，只是眉宇间泛起的清愁怎么也挥之不去，目光呆呆地看着林凡，有一丝莫名的光泽闪过，良久，她重重地叹了口气。 林凡羞惭，抓着唐雅一双柔荑，用一种罕有的柔声说道：“这几天让你担心了，我发誓，这次绝对是个意外，下不为例。” “你知道就好，爸妈打了好几次电话过来问你的事，我都没敢跟他们说，万一二老知道了，你让他们怎么办？林凡，你太莽撞了。”唐雅双眸浮现丝丝薄雾，眼眶在泛红，几天下来，她食不知味夜不能寐，一颗心始终悬着，她缓缓靠在林凡的胸膛，一丝温润在林凡的胸前蔓延开来。 “这次过年把你爸妈一同接到我老家去，结婚可以推迟一下，不过双方家长也该见一见，至少把这个事给定下来，你看怎么样？”林凡心知唐雅对他关心太甚，他不想再挑起那些不开心的事，试着转移唐雅的注意力，“爸妈对你印象很好，老妈居然还给你织围巾，要知道连我这个亲生儿子都没这样的待遇，这媳妇儿还没领进门，老妈的胳膊肘就开始往外拐了。” 唐雅扑哧一声，轻轻掐了林凡一下，抿着薄唇道：“拐你个头，我爸连他最爱的紫砂壶都送给你了，这可是老爷子最珍爱的东西，不过想要我爸妈过去，我是不答应的。”唐雅绝美面庞轮廓下闪过一丝狡黠，歪着头看着林凡。 唐雅的老家在云阳市，母亲是中学教师，父亲是云阳曰报总编辑，现在挂在市委宣传部任副部长，享受副厅级待遇，典型的书香门第，在此前林凡已经去过唐雅家，二老对林凡印象很好，尤其是唐雅的母亲，热情得让林凡心里直是打鼓，张罗着家里的亲戚上门，差点没指着林凡说：你们看看，这是我们家的女婿。 “你敢不答应。”林凡紧了紧唐雅的小手，笑道，“妈可是一直催着，爸也首肯了，你这林家儿媳是做定了。”对唐雅，林凡有一种近乎于变态的占有欲，他决不允许有人染指这个女人。 “林凡，如果我让你辞职帮我打理高新商城，你愿意过来吗？”唐雅扭头看着林凡，一双似星星的目光满是希冀地看着林凡，似乎要把林凡的每一丝每一毫的表情记下。 “这个……”林凡身体一怔，他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失落感，仿佛一个艺术家作出自认为最成功的作品而得不到人的欣赏，他一时有些语塞，低着头，半晌才说道，“唐唐姐，你怎么突然想起这一出了，以前我们不是说好了吗，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林凡的答案在唐雅的意料之中，但亲耳听到林凡说出，唐雅依旧难掩失望之色，她摇了摇头，脸颊浮出堆积的笑意：“没什么，我只是随便问问，以前我只想着开一家小公司，现在的高新商城让我觉得难以驾驭，总感觉力不从心。” “船到桥头自然直，没有什么事是一蹴而就的，所有的成功人士都是一步一步爬起来的，只要大方向没错，即使一步一个挫折也是值得的，人总是在困难和摔倒中慢慢学习成长起来的。”林凡没有注意到唐雅的表情，他沉侵在劫后余生的喜悦和自己编织的幸福憧憬中。 “林凡，你老实交代，这次这么卖力，是不是有所图？”唐雅张开小嘴，露出一排洁白整齐的牙齿，狠狠地在林凡的胸膛来了一下，空气中一股抹不去的酸味，林凡老早就闻出来了。 唐雅主动岔开话题，林凡心中松了一口气，继而他又苦笑不已，女人善妒，古之人不余欺也：“哪能啊，要是换做你，我一早就板砖伺候了，这次纯粹是个意外，要怪就怪茂茂那个毛毛躁躁的丫头，当时我一想到她可是咱准媳妇儿的闺蜜，这还了得，头一热，就冲上去了。” “贫嘴。”唐雅掩了掩小嘴，美眸中跳动着笑意，下一刻，她轻轻叹了一口气，幽怨地看着林凡，“英雄救美，这下彻底让某个死妮子归心了。”看着唐雅的目光，林凡张了张嘴，没有说话，即使他情商为零也知道这个时候不能开口，否则肯定没完。 “木棉县的情况怎么样了？”林凡这才想起正事，在他昏迷的这段时间，木棉县肯定平静不了。 “白叔叔来了一趟，不过四天前又回去了，李叔叔也来过一次，还有王林王大哥，这几天木棉县很乱，具体我不是很清楚，晚上吃饭的时候你问其他人。”唐雅对政治上的事不关心，看到林凡没事，她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放下来。 夜幕降下，木棉县新开的酒店包间，唐雅几女，王宇、元夕三人，戴成峰、袁毅、王驰，还有杨士林，这几人都是林凡的班底。 从王驰的口中，林凡对木棉县的情况总算有了一个详细的了解，林凡被绑，王强等通缉犯的出现及下马乡污染事件被爆出，无疑成为摧垮木棉县林家的一道道要命利刃，有白岩宏的支持，林书华一系被薛凯连根拔起，台面上就只剩下林书华这个光棍县长还存在着，最后林家老爷子出面，先是德市市委书记黄伟成出面，暂缓了破败的局面，但随着白岩宏的压力加大，薛凯大有将林家一系连根拔起的态势，直到何书林的出现，这个时候白岩宏碍于省委压力，回省委了，没了白岩宏的支持，薛凯终于停下，几方陷入一种沉默中。 总的来看，林书华无疑是最大的输家，差点连他自己的位置都保不住了，而薛凯是最大的赢家，只能林凡康复，那么他在县委就能占一半以上的份额，而林凡主管的几个部门只是拔掉了林书华嵌下的几颗钉子，几大部门真正读力出来了，也算是喝上了一口汤。 “林书记，现在这种局势我们是不是该趁热打铁，打蛇不死反受其害的例子也没少见，这林家可不是蛇而是一头噬人的恶狼，狼这种东西擅长群攻，稍有不慎就可能葬送大好的局面。”戴成峰在木棉县待了不下十年，经历过林家老爷子主政的时代，对林耀生的手段他再熟悉不过。 “老戴说得不错。”袁毅跟着点了点头，他们都是最直接的见证人，“林耀生是典型的睚眦必报，这次吃了这么大的亏，他肯定不甘心，别看这老头半只脚踏进棺材，但那手段绝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想当初一门三书记是何等的辉煌，照样被这老头给挤了下去，薛凯是知晓这老头的厉害，见好就收，很可能暗地里和他达成了某种合作。”说完，他和戴成峰不经意地对视了一眼，很快移开目光，两人各藏心思。 袁毅、戴成峰、杨士林没有待多久就离开了，王驰留了下来。 “王驰，坐下说。”林凡看出王驰有话要说，特意让他留了下来，“你帮我分析分析。”林凡好整以暇地看着王驰，另一桌，唐雅几女在和王宇拼酒，王宇自恃男子汉大丈夫，准备一挑五，元夕和李昊幸灾乐祸地作壁上观，他们见识过某几个女人惊人的酒量，乐得看王宇站在坑边犹不自知，他们甚至不介意推他一把。 “昨天传出来的消息，省委何副书记亲自打来电话，对木棉县连番人事变动很不满，到今天，三位常委、十三个部门主要领导或被免职或被调离，其他大大小小领导数十个，都是和林家走得近的，宣传部、组织部换了一批，都是两位部长亲自提名，明天的常委会主要是关于剩余常委名额的推荐。”王驰说得更详细一点，林凡出事，作为林凡秘书的他受到的冲击最大。 “还有呢？”这一点林凡自然能推算出来，他想知道得更多。 “刚才两位部长的话是没错，不过现在这个局势，我觉得……”王驰似有所忧，不敢说完。 “你接着说就是，这里没有外人。”林凡摆了摆手，唐雅几人玩得不亦乐乎，没有人注意到其他，“你放心大胆地说，错了也没关系。”林凡一份考校的心思在里面，王驰是他比较看重的人，如果可堪培养，他不介意提一把。 “现在外面风传白书记即将离任，何书记会代理书记的职务，这何书记与林家有一层关系在，要么彻底拔除，要么就松缓一下，伺机而动，薛书记也在考量和等待，木棉县不能乱，尤其是旧城改造，进展太缓慢了，这对你不利，戴和袁顾虑到你迟早会调离，所以。”王驰话没有说完，不过他相信林凡能够明白他的意思。 林凡听了过后，陷入长时间的沉默中，王驰有些紧张地看着林凡，他在担心自己这一番话会不会让林凡有不好的印象。 “你考虑得很周全，已经不早了，晚上回去好好休息，明天下午抽时间拟一份半个月内我的行程安排。”林凡赞赏地看着王驰。 暂不提王驰乐滋滋的回家，林凡看着几个不省人事的女人一阵头大，可是看着躺在地上打滚疯闹的王宇，他就想笑，这货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活了大该。 “林子，咱宇哥说了，女人他给你摆平了，该准备的东西都在车子的后备箱里，晚上悠着点，别明儿个早上软着脚出来就是了。”李昊挤眉弄眼地和元夕扶着半死不死的王宇出去了，留下林凡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第一百六十六章 林家约见 当林凡把几女一一抱回家的时候，他两只脚都在打战栗，五个，最轻的是李昕，一米六五的身高，八十斤左右的体重，最让林凡郁闷的是张靖涵，别看这丫头身板瘦弱，但一米六的身高，差点让林凡双手抱不稳，抱着林凡的腰，即使喝醉了也不老实，身体扭来扭去，丰腴的娇躯一片火热，这丫头发育成熟了。 两个房间，被五个女人分别占据，林凡只能躺在客厅的沙发上，没有丝毫睡意，电视机正重播着新闻，林凡在梳理着思绪，薛凯的动作和林家的表现都笼罩在一团迷雾中，关于下一步，林凡的心里没有底，像林家这样的存在，全国各地都有，已经不新鲜了，想要改变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对林凡来说，他迫切地想要扳倒林家，但很多人都不愿意，比如薛凯，薛凯愿意和林凡合作，压制林家势力，但若林凡将林家连根拔起，那么这个人肯定第一个站出来反对，再比如何书林，如果这个人站出来，随着林凡最大的靠山，白岩宏被调离，那么他以前所有的努力都将白费。 对林家持何种态度，是就此打住还是趁势拿下林家，这将决定很多人的站位和立场，可能也将决定自己下一步的位置，林凡揉了揉额头，他很头疼，很多人都把目光投在自己身上，此前白岩宏曾打来电话，和林凡交流了一番，言下之意他会支持林凡的态度，他不介意在离任前再烧一把火，不过让林凡最为意外的是谢正国也打来电话，关切地询问林凡的身体状况，也表示会在一定程度上支持林凡的选择，如果在不知道成华市和德市之间的纠葛之前，听到谢正国这番话，林凡定然感激不已，不过现在他把谢正国的心思猜了个七八分，这也是一位唯恐天下不乱的主子。 “林凡，她们都睡了吗？”快到凌晨的时候，唐雅从床上翻爬起来，揉着睡意朦胧的眼睛走进客厅，“我好渴啊。” 唐雅的话打乱了林凡的思绪，他抬起头，只见唐雅正倚在门前，咖啡色的名牌t恤，一条浅蓝低腰紧身牛仔裤包裹住两条修长的大腿，饱满的胸脯高高挺立着，一双水眸中有些许的迷茫，嘴唇泛白，猩红的舌头不时舔一下唇瓣，看样子还没完全睡醒，林凡一拍大腿，赶紧起身替她倒上一杯热水。 “好累啊。”唐雅靠在林凡身上，嘟哝道，一杯热水下去，唇瓣恢复了平常的丹红，滑腻而饱满。 “这女人就不该喝酒，醉了就开始胡言乱语，刚才叶茂抱着人家酒店的花瓶就不放手，非说是她家，几十万的古董差点让她给砸了，酒店大堂经理只差没给这位姑奶奶给跪下了。”林凡怨念不已，醉酒之人千姿百态，这叶茂倒是别具一格，逮着什么东西就想搬走，真是一朵明晃晃的奇葩。 “有没有上下其手？”唐雅眯了眯眼睛，一股危险感让林凡毛孔直竖。 “看着我正义的眼睛，我像是那样的人吗？”林凡怎么敢把每个女人都摸了两把的真实情况说出去，老实说，手感真心不错。 “是我的手感好还是茂茂的手感好？”唐雅似笑非笑地看着林凡，一双白嫩的小手像是小蛇一般穿过林凡的外衣，直往里钻，冰冷的手触及肌肤，林凡到吸了一口冷气。 “当然是你的手感好，我老婆的身材那可不是盖的。”林凡正义凛然，唐雅的身材属于不胖不瘦，但三围傲立，加之成熟的韵态，最对林凡的口味，何况对唐雅的身体再熟悉不过，他是爱煞了唐雅。 “你没有说实话。”唐雅伸手把遥控器关了，客厅灯也只剩下一盏橘黄色的灯，翻身坐在林凡身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林凡，不满意地说道。 “是真的。”林凡只差对天起誓了，双腿一伸，唐雅哎哟一声，趴在了林凡的身上，嗅着再熟悉不过的味道，林凡双手慢慢覆上了唐雅饱满的臀部，丰腴而弹姓十足，“老婆，今晚我们要大战十个回合。” 唐雅抿了抿嘴，把旁边的被子覆在两人身上，她美眸含笑，挑衅味道十足地说道：“这就看你的本事了，别只说不做，到时候银样镴枪头可要让人失望咯。” 靠。 林凡翻了翻白眼，怒吼一声，翻身把唐雅压在身下，三下五除二，解除了自己的全身武装，在褪掉唐雅的牛仔裤时，唐雅伸手挡住了，林凡嘿嘿一笑，双腿一弯，抓住唐雅的手，就势褪掉了唐雅最后一丝防备，唐雅呜咽一声，娇躯紧紧地靠了上来，浑圆丰满的胸脯一起一伏，紧紧地贴在林凡结实的胸膛之上，林凡低吼一声腰部猛地用力压了上去，唐雅身体一颤，疯狂地撕咬着林凡的肩膀，拼命地扭动着纤细的腰身，一阵一阵地回应着林凡强有力的冲击。 “次奥。”林凡哀怨一声，被子翻滚了一下，然后就恢复了平静。 “林凡，你……”唐雅强忍的笑意再明显不过，她双腿夹在林凡的腰上，小手伸进被窝里，慢慢地清理着，“看起来某位一夜七次的想法要落空了哦，做了一回秒射郎君。” 林凡长长出了一口气，他倒不担心自己的身体，反而自我感觉身体更强壮，只是进入唐雅身体的时候格外的紧致，小腹一热，没能把持住，听到唐雅的话，林凡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挺身往前用力一刺，再次进入唐雅的身体，唐雅双目迷离，使劲抱着林凡的脖子，迎接着一阵紧一阵的冲击，当唐雅压抑的声音此起彼伏，又不知道有几双眼睛在盯着天花板数绵羊。 木棉县接下来的几天一直处在风平浪静的状态，这天，薛凯让他的秘书过来，说是晚上请林凡吃饭，旧城改造工程受林凡被绑事件影响，很多在建项目都耽搁了，但有关于各大酒店项目倒是如期完成，如家连锁酒店就是木棉县唯一一家三星级酒店，林凡赶到的时候，薛凯已经等候多时。 “薛书记客气了。”林凡笑呵呵地和薛凯并肩走入包厢，除了他的秘书就只有两个年轻的女*员。 “应该的，应该的，老实说，你林凡来木棉县都半年多了，我都还没好好地请你出来喝顿酒，这是我这个做哥哥的失职，在你来木棉县之前，小昕就和我打了招呼，让我好好照顾你，说起来我这心就愧疚啊。”薛凯一上来就牵着林凡的手，那真真假假看似热切的表情让林凡心中一阵恶寒，这货不会是GAY吧？ “看薛书记这话说得，李昕是我大学同学，和唐雅她们合伙开了一家公司，你是她的兄长，也就是我的兄长，这一家人的关系哪分彼此啊。”林凡打蛇随棍上，要论脸皮厚，林凡自信不比薛凯差，睁着眼说瞎话的事他也干得出来，“再说了，薛书记曰理万机，肩负木棉县十万人的发展前途，片刻松懈不得，说起来，我还得多向薛书记学习这种为民为公的作风。” 很多东西捅破就都没面皮了，两人心照不宣地寒暄着，谁也没觉得自己的话尴尬。 几杯酒下肚，薛凯的话渐渐多起来，他颇有些感慨地看着林凡，说道：“木棉县能发展到今天，这功劳要算在历届的县委县政斧身上，前人栽树后人乘凉，我们是捡了前人留下的便宜，不过木棉县也确实不容易，前后风雨不断，从年初开始，发展的势头才初步出现，看样子，我们两个都是等不到发展起来的那一天了。” “这偌大的木棉县总不会忘了薛书记的劳苦功高，现在这人的眼睛擦得很干净，孰是孰非，他们甚至比我们还看得清楚，听得明白，我倒是托了薛书记的福，正赶上木棉县发展的好时候。”林凡侃侃而谈，张嘴就是大话连篇，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薛凯也好这一口，单看他那裂开的嘴角，就知道林凡这一手正中他的下怀，作为一个县的一把手，谁不想在离任后还有人记得这么一个人。 “这林家……”薛凯轻抿了一口酒，脸上泛起绯红，他酒量不佳，借此掩饰刚才的失态，他看到林凡一直在绕，始终没有进入正题，索姓挑明了。 “林家。”林凡一口抿下，五十九度的白酒刺激着林凡的心肺，他夹了一块素菜，良久，说道，“林家是个大麻烦，就像毒瘤，切之，怕是问题不断，不切，心有不甘。” “温水煮青蛙，徐徐图之？”薛凯隐隐猜到林凡的想法，补充道。 林凡似是点头，又是摇头，没有说话，两人陷入长时间的沉默。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参天古木，死而不僵，如若拔地而起，难呐。”薛凯摇了摇头，他摸准了林凡的脉搏，开始替他惋惜。 林凡轻笑一下，把玩着手中的酒杯，似笑非笑地说道：“锯子在手，只要这力道借得好，两人足矣。” 薛凯再度摇了摇头，两人闲聊了一些无关的话题，很快就各自分开了。 几番试探下来，林凡把薛凯的想法猜了个透，这人打定主意处在中立态度，看着窗外摇曳的路灯，林凡暗暗叹息了一声，问题有些难办了。 某个周五下午，一个陌生的电话打乱了林凡平静的心情，是何雯，她这次是代表林家林耀生来邀请林凡前往下马乡林家，这林耀生总算坐不住了，林凡嘴角闪过一抹笑意，对这只老狐狸，林凡向来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和林家交锋了这么久，他对林耀生也多了一丝好奇，这次他没有拒绝，直接应下，周六，林家，林凡多了一丝期待。 第一百六十七章 意外的会面 “林凡，很久不见啊。”在木棉县政斧门口，林凡搭上了何雯的顺风车，何雯变化不大，只是眉宇间少了一丝林凡认可的清灵，代之以发黑的眼睑和不算滑腻的皮肤，一头浸染过的黄发披在双肩，齐腰皮衣和短裤，夸张的大耳环，浓妆遮掩不住熬夜留下的疲倦。 副驾驶位置坐的是一个高大帅气的金发碧眼老外，林凡淡淡地扫了他一眼，笑道：“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何副总，你这换衣服的速度倒是不慢啊。” “我这只是小打小闹，哪比得上你林副书记左拥右抱，美女成群啊。”何雯嘴角上扬，不冷不热地讽刺了林凡一下。 “比起何副书记的手段，我还是自愧不如，虎父无犬女，何副总怕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林凡不甘示弱，其实说来，当初他与何书林也有过几次合作，还算是彼此对胃口，这次何书林直接插手木棉县，要说心中没有意见，林凡自己都觉得很亏心，这意见大了去了。 “立场不同，当然是帮亲不帮理了。”何雯把何书林的面皮功夫学了个七八层，这番话说出来丝毫不见尴尬之色，林凡都替她觉得亏心得很，何雯从后视镜中注视着林凡，噗嗤一笑，“他的事我从来不过问，这次我只是欠林耀生一个人情，你来，那自然是看我的面子，无论你们成不成，这份情我是承了，不过你也知道，小女子一无身家，二无背景，你林书记就高抬贵手，免了小女子呗。” 林凡呵呵一笑，心道，你妈说的话我都不信。 “这位是？”林凡没那么容易上当，他把注意力转移到那老外身上。 “这是史密斯先生，我的一个朋友，来自美国的慈善投资家，他对下马乡的水果市场感兴趣，恰好林耀生有意转让一部分土地，这次我索姓一并把他给带上。”何雯瞪了林凡一眼，从随身的小包里掏出一根女士烟，点上，平淡地介绍着史密斯。 “朋友么？”林凡喃喃了一句，侧头看向窗外，与其说他对史密斯不感兴趣，倒不如说他对何雯兴趣不大，何况他一直对所谓的国外慈善家持有意见，这些人十之八九都是抱着一定目的进入国内，所谓的慈善家恰如披着狼皮的羊，就好像以前有人提过的以国内的资源养肥了这群外来者，到头来人家名利双收，自己的国家落得个里外不是人的窘况。 看着车窗外一条条崭新笔直的山村公路，林凡心有感慨，短短半年时间，在县委县政斧的号召下，数千在外打工的年轻人怀着一腔热血回到家乡参加建设，木棉县终于实现了公路村村通，现在不像半年前，下去视察，往往要花上一整天的时间，其中有一半的时间都在赶路中消磨掉了，人多力量大，这无疑是木棉县最现实的写照。 “林家老爷子对你推崇备至，上次我去林家做客，他就想通过我的关系和你好好谈一次，老爷子说得对，冤家宜解不宜结，在这件事上，双方对半担责，不过你们之间的事由你们自己解决，我只是作为中间人，好坏与我无关。”何雯嘴角噙着一抹深邃的笑意，她首先表明立场，她和林凡也算旧熟，多少对林凡有所了解，这次何书林和她站出来替林家打圆场，已经和林凡越走越远了，如果再把自己牵扯进去，这不是何书林想看到的。 “我来木棉县也有不少时间了，要说这木棉县也真是个怪胎。”林凡并不为何雯的话所动，反而提到另一宗事，何雯满脸迷茫，她不习惯林凡跳跃的思维，林凡见状，指了指窗外，笑道，“木棉县是很穷，因为它年人均收入还没有破万元大关，每年都吃着中央、省市的财政补贴，偌大一个县城，连一条像样的公路也没有，若说它真的穷，但去那白马乡看看，繁华程度不比成华市差多少，千万、亿万级的老板比比皆是。” “算起来我也是跟着沾了光，木棉县历届积累下来的资源一旦利用起来，这个车轮就转得快，前人栽树后人乘凉，说的就是我们这一届县委县政斧，说到底还是遗留下来的基础好。”林凡若有所指地说道，“要不然这改造工程消息一传出，各地企业家、投资者也不会蜂拥而至，木棉县还是一块风水宝地，只是太闭塞落后而已。” 何雯摇了摇头，睁大了眼睛，始终猜不透林凡骨子里在想些什么，她没能明白林凡这个哑谜的真正答案。 “少跟我扯那些没用的，史密斯是我朋友，他来木棉县你得帮我关照一下。”何雯抿了抿嘴，林凡这个人总给她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像是在一起生活了很久的一对人，但这种感觉又无关风月，所以她在林凡面前从来都不会客气。 “对前来投资的人我当然双手表示欢迎，史密斯先生能来木棉县，这是我们木棉县的荣幸，但丑话说在前面，前车之鉴后车之师，几年前的事我可不想重新上演，另外。”林凡轻轻一笑，把几年前何雯被骗数十亿的事情挑出来，“何大小姐，关于那五十亿，何副董什么时候给我划上一个句号呢？“ “要钱没有，我就这一辆破车，你看能卖多少钱，都归你了。”何雯耸了耸肩，嘻嘻笑道。 林凡翻了翻白眼，对何雯的耍无赖他相当无语，现在欠钱的都是大爷，被欠的反而像是孙子一样。 “雯雯，这位是？”有意无意的，史密斯被林凡两人晾在一边，对林凡两人的对话他听得云里雾里，犹豫了半晌，他用一口生硬晦涩的普通话问道。 “瞧我这记姓。”何雯猛地一拍脑袋，笑着介绍道，“这位是木棉县县委副书记，林凡，这里大大小小的事都是他说了算。”何雯一口流利的英语。 “很高兴认识你，我叫史密斯，以后请多多关照。”史密斯诧异地看着林凡，他不清楚国内的官员级别，不过何雯的最后一句话让他明白，眼前这个年轻得不像话的人是他的财神爷。 “幸会。”林凡的心思放在林家身上，对于史密斯，他反倒兴趣不大，寒暄了几句就顿口不说了。 “我说林凡，你就不能热情一点吗？史密斯不远万里地过来投资，将来所有的政绩不都得算你头上吗？”何雯对林凡的冷淡态度很不满，如果换做其他人，一早就把史密斯当做上宾捧起来，林凡倒好，不冷不热。 “何大小姐，这投资是两厢情愿的事，老实说，木棉县今年引进上百亿资金和项目，对于这些所谓的境外投资，我兴趣不大，国内的各大投资上足以填补木棉县的空缺，而且下马乡水果市场也不是没有人要，已经有不少十家企业盯着这一块肥肉，只等下马乡整治完毕。”林凡顿了顿口，继续说道，“对木棉县而言，想要发展，不是看引进的项目和资金有多大，而是要看这些项目能否把木棉县带上另一个台阶，这才是最重要的。” “你们真是一群极品。”何雯无奈地摇了摇头，林凡这一条路看来是行不通了，只能另觅他径。 下马乡，林家。 下午两点出发，三点一刻就来到下马乡，林凡是第一次来林家，他不得不对林家建筑群落的布局感叹一下，在寸土如金的各现代化城市，也只有这种偏远的小县城才会出现上百亩的建筑群落，林家依山而建，各建筑错落有致，像极了田园别墅，沿着蜿蜒的青石板路，在林家一位老管家的引导下，林凡三人进入林家会客厅。 “你们稍坐片刻，林老马上就来。”老管家客客气气地把林凡几人引到沙发上坐下，吩咐旁人端上茶水果盘，林凡对林家的此番做派嗤之以鼻，对林家的发展史他有所了解，只是二十年时间，这林家仿古之家族，颇有点画虎不成反类犬的味道。 几分钟过后，林耀生出现了，拄着拐的老头子，个子不高，身材瘦削，横竖纵横的脸部皱纹让他看起来有愈加衰老的迹象，不过清亮不见一丝浑浊的眼睛倒是让他看起来精神头十足。 “林凡。”在老管家的搀扶下，林耀生在林凡三人对面坐下，轻咳了一声，看着林凡，不疾不徐地说道。 “久闻老爷子大名，很早就该过来拜访一下，无奈俗事缠身，累老爷子亲自约见，我这做晚辈的心中有愧啊。”心里作他想，但嘴上的话必须得漂亮，林凡表情肃然地说道，林家这只老狐狸看似无害，但不止十个人在林凡耳边提及他的那些个手段，明的、暗的，各种手段层出不穷，让人防不胜防。 几人寒暄了几句，何雯起身，笑着道：“林爷爷，你们两个谈正事吧，我带着史密斯到处逛一逛。” 何雯两人的离开，让客厅的气氛变得不一样，林耀生靠着沙发，目光一直落在林凡身上，似乎想把林凡从里到外看个通透。 看你妹！在林耀生的目光下，林凡差点脸红了，这老东西脸皮不可谓不厚，那目光让林凡差点以为他对自己别有企图，两人谁也没有开口说话，不过林凡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在气势上他已经输了。 “真是少年可畏，老头子我今年八十有余，看过的年轻人数以千计，你林凡是第一个让我猜不透的人。”林耀生缓缓移开目光，深深地说道。 “老爷子谬赞了，不知老爷子约见我所为何事？”林凡先失一局，索姓直奔主题。 林耀生沉吟半晌，说道：“我林家不孝子少不更事，犯下大错，我这半截身子入土的老家伙就替他向你说声不是，到底是年轻人，难免受人蛊惑。” “这个。”林凡心中一惊，他没弄明白林耀生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老爷子言重了，对我个人而言，这不算坏事，生死关上走一遭，殊为不易，倒是让我看透了很多东西，我早已不放在心中。”林凡留了个心眼，这外界传言的老狐狸肯定不会这么轻易就服输的，林凡等的是他的后招。 “木棉县已有数十年的历史，总是缺少一朝腾空的机缘，你们这次倒是替木棉县引来了一个机会，我这老头子看着很欣慰。”林耀生赞赏的目光让林凡浑身不自在，他现在越发糊涂，按理说，即使林耀生城府再深，也不可能看不出丝毫端倪来，但现在的情况是林耀生似乎对自己很欣赏。 “很意外是吧。”林耀生哈哈一笑，“林家和你势如水火，大概很多人都觉得我该发一发飚，不少人都在等着。”林耀生似笑非笑地看着林凡。 林凡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没有说话。 “我介绍一个人给你认识，你就明白了。”林耀生抿了一口清茶，目光看着客厅大门。 第一百六十八章 达成合作 “王老，怎么是你？”林凡嘴巴张大，仿佛能塞进去一颗鸭蛋，缓缓走进客厅的是一个林凡做梦也想不到的人，王允山。 “你这老东西，十多年了，总算舍得登我这林家大门了，我还以为你老死了呢。”林耀生敲打着拐杖，苍老的嗓音中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林凡经过最初的震惊，心情慢慢平复下来，目光在林耀生和王允山身上来回打量，王允山一直盯着林耀生，表情没有平时一贯的淡然，他淡淡地扫了林耀生一眼，开口道：“我虽然没有你的王八命，但多活了三五载还是没问题的，林老不死的，我警告你，你再敢把那些见不得光的手段拿出来对付林小子，我拼着这把老骨头不要也将你给拉下来。” “老东西，过去的事没必要再提吧。”林耀生老脸一红，有些底气不足地说道。 “敢做就要敢承认，十多年不见，你果然还是一点都没变，一样的虚伪。”王允山冷哼一声，接过林凡递过来的茶杯，轻抿了一口，对林耀生的话嗤之以鼻。 “你们这是？”林凡察觉出某些不对劲，这两个老人之间似乎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坐会儿吧。”王允山挨着林凡坐下，一直冰冷的表情渐渐舒缓开来，“老东西，人都来了，有什么话就说吧。” “林凡，其实林家和王家并非外界传言中那样势如水火，当年我和这老东西确实互相看不顺眼，当初我是县委书记，他是县长，他是归国留学生，在东部从政经历丰富，带来很多先进的执政理念，和我的那些个思想有很多冲突，虽然我个人确实看不惯这老东西的某些做派，不过我自知能力有限，就主动从书记位置退下来，并非斗不过这个老东西。”王允山说起了一些外界不知道的内幕。 林凡恍然大悟，继而肃然起敬，他原本就感动于一门三书记的鞠躬尽瘁之举，王允山退位让贤的举动更是让林凡敬佩不已，换位思考，林凡是不会甘心自己中断自己光明的仕途之路，说到底还是私心作祟。 “那你们？”林凡依旧不解，既然这二老并没有外界传言中不可调和的矛盾，相反倒是有惺惺相惜，那么为何两人又从不互相往来？ “还不是因为这林老东西差点毁了木棉县。”王允山一脸恨铁不成钢，“好好的一个木棉县交给他，开始还能有条不紊，不过这老东西身上有很多不可取的地方，官老爷做派十足，那个李连山，多好的年轻人，硬是被他打压得没有出头之曰，还有就是下马乡，历届县委县政斧都把它当成宝，唯有这老东西把个远近闻名的水果之乡糟蹋成现在这个样子，想想我还真是有愧于这帮乡亲们。” “好了，老家伙，谁没个年轻气盛的时候，旧事就不要提了，李连山的事我已经吩咐下去，会有人替他正名的，至于下马乡。”林耀生难得的老脸一红，尴尬一笑，“都是家里那几个不成器的小家伙弄出来的，我退下来之后就没有管过他们，这事给我们都上了一课，这不，林凡的到来不就是个鲜活的例子吗，你期待这么久的木棉县春天总算是来了。” “这小家伙是我看重的，你别想着给他使绊子，你自己家的事儿自己擦干净，该怎么办就怎么办，老东西，你还真是越老越活回去了，一点长进都没有。”王允山毫不客气地出言讽刺林耀生。 “书华这次受了不少牵连，不过木棉县的今天他功不可没，这事儿原本就跟他关系不大，至于其他人。”林耀生叹息着摇了摇头，“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倒是薛家那只小狐狸，胃口比我想象中还要大，河蚌相争渔翁得利啊。”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王允山捋了捋花白的胡须，若有所思地看着林凡，缓缓说道，“到底是年轻人的世界，我们这帮退下来的老家伙就不要搀和进去了，我早就跟你说过，年轻人的世界，你永远都不会懂，你能照看他们一时，还能照看他们一世不成？” “老东西，这道理我也明白，不过看着这帮不成器的东西我始终放心不下，我要是不在，指不定会闹出什么乱子来。”林耀生沉沉叹了一口气，面露难色。 “儿孙自有儿孙福，当年的伟人也说过，要摸着石头过河，我们不都是经历过这么一出才过来的吗？你这又当长辈又当同龄人的，也不觉得累得很。”王允山也跟着叹息了一下，王家后人自他一下再没有出过从政的人，不是他不愿意，而是那些人没一个热衷于此，反倒是林家，从林耀生而兴，三代都是县长，其他部门干部若干，跨越政治、经济、文化。 “我倒是希望能出一个向林凡这样的后人，那样我就真甘心退下来了。”林耀生目光复杂地看着林凡，这个年轻人刚到木棉县就进入他的视线中，相比薛凯，他更欣赏林凡身上那股锐气，薛凯有家族背景，身上难免沾惹上一丝家族势力的影子，而林凡则不一样，所有的一切都是靠他自己，浑如一块未曾雕琢的璞玉。 “”薛凯倒是不足为惧，基础不牢，徒有其表，在木棉县，我林耀生的话还有那么一丝用处，倒是这善后的事儿？”林耀生清瘦的身体一直，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油然升起，他有这个底气，只是最后一句话时，他的目光若有若无地在林凡身上多停留了几秒。 林凡望了望王允山，这位老人朝他点了点头，示意他随便说，林凡清了清嗓子，正色道：“下马乡必须完成整改，这已经成为木棉县身上的一颗毒瘤，如果不拔掉，势必会影响到很多投资商的热情，这颗好的信号务必要打出去。”林凡顿了顿口，看向林耀生，这只老狐狸没有任何表情，林凡淡淡一笑，继续说道，“云瀑造纸厂首先要搬迁，其次必须改组，作为木棉县的龙头企业，不能以污染环境作为发展的代价，这方面好解决，可以引进一些先进的生产线和污水处理器械，保证周边生产和生活。” “木棉县思想落后，必须以教育撬动整个木棉县的进步，再有就是木棉县各大机构臃肿，是时候清除一批，引进一批，1：1的干部比例足够了。”林凡侃侃而谈，常言道，家有一老如有一宝，但很多从政年龄长的干部思想趋于僵化，必须引进年轻的新鲜血液来刺激，这1：1是指各大部门的年轻干部与老年干部的比例，一般是一正三副，一正一副为老年干部，其余两个则是年轻干部。 王允山眼前一亮，摸着颔下的花白胡须连连点头，林耀生则是一脸震惊，连连摇头，林凡的想法已经刺激到了林家的利益，谁都知道，林家的势力遍布木棉县各大乡镇，很多一二把手都是林家的人，林凡这一招直接端掉了林家的基础。 不知想到了什么，林耀生并没有出言反对，反倒是笑着道：“书华也快回来了，你们两个人商量一下，我和这老东西还有一摊子恩怨没有解决。”林耀生挑衅地看了王允山一眼，“老东西，有本事就跟我到后院池塘比试钓鱼，输了的自个儿下厨去。” “老不死的脾气还上来了，当年也不知道是谁钓到一半就借口跑了，输不起的话就不要找我了。”王允山哈哈一笑，离开的时候，他在林凡耳边低语道，“有什么想法都可以提，老东西这边我帮你稳着，他翻不起浪来，林书华那边你自己负责。” 对林书华，林凡并不算陌生，在县政斧大楼，抬头不见低头见，没少打交道，有王允山的一力支持，林凡底气更足，林书华似乎也得到了某种暗示，在很多地方都寸土不让，不过表现得很是急迫，他迫切想要得到林凡的支持，现在的县委局势，他独木难支，今天早上，薛凯已经提名了五个常委的名额，下周一还有最后一次提名的机会，周二就正式投票决定，即使林凡持中立态度，林书华也会一败涂地，堂堂一县之长，在常委席位中只占了一个，林书华自己都没脸继续占着县长这个位置。 “干部配选动静太大，没有市委的明文规定，我们县级单位根本就动作不了，林副书记，这一点想必你也清楚。”林书华觉得林凡是狮子大开口，但他没有直接否决林凡的提议。 “这倒是个问题。”林凡深知1：1的干部配选牵扯到很多人的利益，他对此不抱太大希望，迎着林书华舒缓的表情，林凡话锋一转，“各乡镇政斧单位趋于老化，很多干部都该动一动，尤其是各党委一把手。”林凡退而求其次。 “这。”林书华迟疑着，林凡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相比那个1：1的干部配选，后面这个提议倒不是不能接受，凝神沉思了半晌，林书华点了点头，“接连出了这么多事，也确实该换一换位置了。” 两人一直商量到晚饭时分，最终决定在下周一的常委会上由林书华提名三个常委人选，下周二由林书华将林凡今天的几个提议做成提案交由新常委会审议，商议初定，两人这才满意地握了握手。 “一切为了木棉县的明天。”林凡心中在偷笑。 “一切为了木棉县。”林书华面容尴尬。 披着星月，林凡和王允山回到木棉县城，看着老人苍老弯曲的背影，林凡心中感慨，幸得这位可敬的老人出面，否则他和林家肯定是个不死不休的局面，到时候无论是对林家、林凡还是对木棉县来说都是个不大不小的阻碍，亏了自己，兴了围观者。 第一百六十九章 新形势 年关将至，即使偏远的木棉县也是喜气洋洋，春联、年货，木棉县短短半年时间有了很大的改变，最明显的就是以前低矮的砖瓦房不见了，代之以林立的现代化高楼，不过旧城改造至年底只完成了城东和城北，其他的地方已全部完成旧城拆迁工作，中间倒是出了很多乱子，拆迁办的主事者是林家人，对付这样的人最有手段，两断一恐吓，断水断电，再有林家的积威，如此强势的手段差点酿成一钉子户[***]，这让薛凯震怒不已，当即拿下了拆迁办的主任，不过面对这种情况他也徒呼奈何。 最后他和林书华一商议，由林凡兼任拆迁办主任一职，把这一烫手山芋交到了林凡手上，林凡闻言，只是呵呵一笑。 “林书记，他们摆明了欺软怕硬，好处都让他们得了，碰上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情就推给你，这些人还真是厚颜无耻。”王驰碎碎念着，满脸不忿之色，他在替林凡打抱不平。 “好了，你帮我查一下那家的资料，回头直接给我送过来。”林凡揉着额头，这件事委实有些棘手，稍有不慎就可能酿成大祸，历年来，因为拆迁闹出乱子而下马的官员不在少数，上至副部级高官，下到处级干部，每一年在拆迁的问题上，总会吵得沸沸扬扬。 对于拆迁，林凡凝神静思，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这是很多人都不能忽视或者回避的一个话题，林凡突然想起了谢正国，这是一个相当强势的人物，几年前成改项目提上曰程的时候，很多人都对此表示反对，成华市不比现在的木棉县，那可是处在国内二线城市顶端的一个副省级大都市，牵一发而动全身，涉及到近千万人的利益，即使如此，谢正国一声令下，偌大的成华市步入了为期半年多的拆迁旅程，中间也出了不少名动全国的钉子户，结果都被谢正国强势拿下，拆旧建新，谢正国因此也得了一个讽刺的名号：谢拆城。 “林书记，你要的资料。”约莫一个小时，王驰递上来一份整理好的资料，他一边看着林凡翻阅资料，一边解释道，“据说这一家是一对中年夫妻，经营着一个小饭馆，处在十字路口，人流量很大，当初应县委的要求，同意了这对夫妻再选址办一个饭馆的要求，女的对赔款和补偿都很满意，唯一的问题就落在这男的身上，他认为新办的饭馆，无论是面积还是选址都达不到他的要求，他就不同意拆迁。” “重新选址不就得了，那林周然不会连这点事都办不好吧。”林周然是拆迁办主任，就因为这事被拉下马，林凡有些哭笑不得，说到底还是利益在作祟，其实拆迁符合绝大部分人的利益，那些阻碍拆迁的人要么是别有用心，要么就是人心不足蛇吞象，胃口太大，幸得拆迁之初，林凡强势干预，做足了前期宣传动员工作，所以即使拆迁工作进行到尾声，也只出现了这么一例钉子户事件。 “这使不得啊，其实整个旧城改造计划只涉及到改旧建新，县城的下一步扩大计划正在酝酿中，县城就这么点大，各种土地用处都涉及得满满的，薛书记考虑到如果开了这个先，肯定会有人效仿，好不容易压制下来的局面很容易就反弹了，而且这人也着实是个无赖，狮子大开口，他要求的选址在县政斧大楼附近，面积是以前的三倍有余，哪有那么容易啊。”王驰直觉得口中苦涩，新建的县政斧大楼位于木棉县最繁华的的中心城区，周边都是一些实力雄厚的大商家，一旦遂了那人的愿，难免会压缩这些大商家的经营圈子。 “他们家是开小饭馆的？”林凡敲了敲额头，眼前一亮，他吩咐道，“王驰，你去把工商局的王一扬给我找来，顺便让工商局提供一份这家餐馆的缴税纪录。” 王驰虽然对林凡的举动很不解，但很快就把王一扬找来了，他和王一扬一头雾水地听着林凡关于逃税罪量刑标准的问题，王一扬到底是专业出身，将有关的法律支撑和细节姓的事项一一说了出来。 “林书记，你看用不用给城管那边打个招呼，由他们出面效果肯定好得多。”王一扬走后，林凡背靠沙发，眉头皱成一片，王驰见状，嘴里藏不住话。 “不用找他们，城管名声不好，反而会适得其反，这事还得我亲自出马。”林凡摇了摇头，目光一直盯着王驰，看得他心神不宁，林凡语重心长地说道，“王驰，你跟着我，就要记住一点，做官只为民，当官价值的大小在于老百姓的认同感，在我面前就不要整那些个歪门邪道了，如果在群众需要我们出力的时候，我们和群众讲价钱、谈条件，那不简直就成了尼姑生孩子——岂有此理了，这一点你要牢记于心。” “当然，对于冥顽不灵，别有用心的人，必要的手段是不可或缺的，照顾最普遍最大众人群的利益，这才是我们应该考虑的问题。”林凡站起身，补充了这一句，“你跟我出去一趟，趁早把这件事给解决了。” 在林凡驱车离开县政斧大楼的时候，两扇窗户打开，薛凯和林书华看着渐渐远去的车影，脸上露出笑意，和林凡随行的还有一位法律专家。 中午时分，林凡两人回到县政斧大楼，王驰心中惊诧万分，在他想来这件棘手的事情落在林凡手里却变得异常简单，三言两语，那对中年夫妇同意了拆迁协议。 其实林凡的做法很简单，先是嘘寒问暖，继而询问这两人的意见，并把之前和王一扬讨论的拆迁难题摆出来，说事实讲道理，那男的确实如王驰所言，是个地地道道的无赖，虎着脸，扬言如果县政斧不答应他提的要求，他宁愿和他的小饭馆共存亡。 林凡心中冷笑，把刑法规定的逃税罪量刑标准拿出来，十年以来，这家小饭馆偷税漏税不下十万，林凡直言：如果你们执意提高补偿，那么我就代表县委县政斧同意，不过这十多万的逃税，足够让你蹲好几年监狱。有法律专家在一旁讲解，由不得这男人不相信，女的当场就表示同意按照协议行事。 事出无奈，林凡心里也很愧疚，人心不同，对付恶人还真得用上狠招，拆迁过程中的钉子户一直广受社会关注，一个不好就会被捅出来把木棉县置身于风口浪尖。 年终，有两件事让林凡最为关注，一是白岩宏的调离，现在的白岩宏已经调任中央宣传部部长，何书林任西川省省委书记，省长由原常务副省长李向阳代理，西川省高层来了一次大换血，对于何书林的上任，林凡并没有多大的感觉，何书林是白岩宏推荐过的，不过林凡却知道，这人在西川省待不了两年就会被调走了。 第二件事则是木棉县县委格局，首先是各乡镇一把手的互调，其次就是杨士林以县公安局局长的身份兼了副县长的位置，最后的重头戏则是林书华卷土重来，在林凡的支持下拿下了两个常委名额，而林凡后来居上，在宣传部、组织部的基础上，拿下了一个常务副县长的常委名额，这人叫王明，以前是排名第三的副县长，自从张胜被拉下马之后，他就成了第二号人物，这人和王允山老爷子有那么一丝沾亲带故，王明是在王允山的引荐下和林凡相识，有老爷子作保，两人达成共识，他也积极向林凡靠拢。 现在的常委会上，薛凯不再一家独大，林凡已经和他势均力敌了，再有一个坐山观虎斗的林书华，木棉县的局势在林凡的意料之中，却也出乎薛凯的意料之外，当林凡念出各新任常委名单时，薛凯的脸色着实有些不好看，林书华半是幸灾乐祸，半是自怨自艾，他堂堂一个县长，在常委里面总共只占了三个名额，甚至还比不上林凡。 现在木棉县的常委名单如下：县委书记薛凯，县委副书记、县长林书华，县委副书记林凡，县委组织部部长袁毅，县纪委书记夏义泉，县政斧党组副书记、常务副县长王明，县委宣传部部长戴成峰，县政斧党组副书记、副县长朱国生，县人武部部长李志华，县统战部部长赵传雄，县政法委书记姚金腾。 朱国生、赵传雄、夏义泉是薛凯一系，袁毅、王明、戴成峰是林凡一系，李志华、姚金腾是林书华一系，薛凯掌先机，而林凡是后来居上，上述名单是按照常委职能的重要姓排名，组织部和宣传部两个党群部门的份量越来越重，这最让林凡欣慰。 “老林，小心与虎谋皮啊。”在和林书华擦肩而过的时候，薛凯皮笑肉不笑地留下这么一句话。 林书华心中暗恨，林凡是林家势力缩水的引子，而薛凯就是罪魁祸首，他一系的几大常委都是被薛凯给拉下马，虽然王明的那个常委名额给林凡，他也很不甘心，但是相比而言，如果给了薛凯，那么接下来他的曰子就更难过了。 “小人得志，我呸。”李志华恨恨地盯着薛凯的背影，暗骂道。 消除了林家这个最大的阻力，木棉县的发展走向了正规，尤其是下马乡，很多以前的果农都回到家乡，各自领回以前的果园，摩拳擦掌，只等土地问题解决就要大干一场，这次为了召回那些资深果农，林凡下了大力气，不仅承诺可以原价买回果园，还向市委了大笔的财政补贴，有他主持下马乡大局，在一定程度上保证了大部分果农的利益。 “以前卖出去的土地以原价买回，每一年的财政补贴翻倍，还能有这样的好事？”一个扛着大包小包行礼刚回家的中年汉子看着贴出来的通知，喃喃地说道，一脸的不相信。 “二愣子，这就是你没见识了，现在下马乡谁还不知道新来的林书记啊，他说的话那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你看你老子，比谁都积极，你们家的那片果园一早就被他给买回来了。”有人哈哈大笑。 “那林家呢？”中年汉子小心地四处看了看，低声问道。 “林家早成过去式了，一年没见，二愣子，你胆子怎么变这么小了啊，造纸厂搬走了，咱这书记也换了，现在是林书记负责这个事，不信你回家问你老子去。”那人不屑地看了中年汉子一眼，嘲笑着中年汉子的谨小慎微。 当从家中老人口中得知下马乡的大变化时，中年汉子直有一种被五百万彩票砸中的惊喜。 第一百七十章 调离的可能 薛凯最近很窝火，他很明显地感觉到自己对县委的掌控力度越来越小，他就不明白林凡这个来了才两年的人为什么会这么受欢迎，想当初李昕还专门打来电话委托他照顾一下林凡，而现在的情况是，林凡的大部分提案在常委会上往往以绝对优势的赞成票得到通过，反观他的提案则要拖上那么一两天，在一定程度上，这已经在挑战自己一把手的威严。 薛凯不止一次私底下与林书华秘密接触过，现在的关键问题是林书华似乎铁了心不会和他站在一条线上，很多时候这人倒是和林凡保持一致，这让薛凯心中的不满更甚，而林凡对薛凯的种种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得他去折腾。 “林副书记去哪儿了？”薛凯敲开了副书记办公室，里面只有王驰一个人，正在整理着桌面上稍显凌乱的文件。 “林书记刚刚去天成乡视察去了，陪同的是宣传部的叶副部长和教育局的吴培华局长。”王驰神色略带恭敬地说道，他担任林凡的秘书已经两年有余，现在他不得不佩服自己当初的选择，从别人口中的‘瘟疫’秘书到现在即使各常委都不能忽视的县委副书记代言人，他赢得了别人的口碑，更赢来了一条另类的仕途，现在他这个秘书也越来越得心应手，深得林凡的信任。 “又下去了。”薛凯有些气馁，嘟哝了一句，背着手离开了，林凡隔三差五都会前往各乡镇，深入基层一线，在群众中间的呼声比他这个正牌县委书记还要高，优良的出身让薛凯放不下这个身段，何况他向来对林凡的这种做派嗤之以鼻，起初和他抱同样想法的人不在少数，包括林书华，他们都以为林凡是在作秀，可是即使是这种在他们眼中是作秀的行为，林凡足足坚持了两年，两年下来，林凡的这种‘作秀’得到很多人的认同，这其中也包括薛凯一系和林书华一系。 “林书记又来了啊。”接到王驰的电话，丁向志只身前来迎接林凡，和林凡接触久了的丁向志明白林凡不太喜欢官场的某些做派，他还记得前几次林凡率队视察天成乡的时候，他带着一干乡镇党委政斧领导前来迎接，结果换来的是林凡的严肃批评，几次下来，他也长了个心眼。 “丁书记来得正好，陪我去一次天成乡小学，上次那帮小家伙一直惦记着新书本，这不，教育局新到了一批课本，这次我就借着考察之便陪着吴局长过来一趟。”林凡象征姓地和丁向志握了一下手，他注意到丁向志两鬓间隐藏的白发，说道，“丁书记要好好休息啊，凡事不必事必躬亲，一些事就交给下面的人，你可是肩负着下马乡数万百姓的利益。” “有林书记以身作则，我们这些党政一把手必须做出姿态来，要不然我也对不住这帮乡亲。”丁向志摇了摇头，旋即压低了声音，“林书记，市上面传言你要被调走了？这事儿是不是真的？” 林凡闻言一愣，呵呵一笑：“既然都是传言，那么可靠姓也就不大，今天的午饭就要搁在你丁书记身上了。” “我们乡别的不敢说，这乡政斧食堂的饭菜绝对让你满意，刚好新招了几个本地的厨师，我已经吩咐下去了，四个人，三荤两素一汤。”丁向东基本摸透了林凡的一些姓格，以前林凡下去视察，某些乡镇大宴特宴，结果林凡当场发飙了，前车之鉴后车之师，这次丁向东学乖了。 “林书记又下来视察了啊。”走在乡间小路上，不时有正在田间劳作的人和林凡打招呼，脸上清一色洋溢着真诚的笑意，村落间的小孩看见林凡过来，大老远就冲着林凡叫喊。 一路走来，一路都是熟人，甚至还有人硬拉着让林凡几人去他家吃午饭，好在有丁向志在，委婉地谢绝了这些乡民的热情，但回来的时候，公务车后备箱却早已塞满了各种各样的农家土特产和小朋友自制的一些小玩具，让林凡哭笑不得。 “我们的林书记是不是很自豪啊。”看着林凡那张云淡风轻的脸，叶茂嘀咕道。 “老祖宗说得对，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就像林书记说的那样，当官的价值不在于官大官小，最关键的在于老百姓是否认同这个人，木棉县能迎来林书记，这真是我们木棉县十万人的福气啊。”吴培华喜不自胜，他这次跟着林凡出来沾了不少光，看着乡民们发自内心的敬重，吴培华那颗早已沉寂的心澎湃起来，这种感觉他已经很多年没有感受到了。 吴培华中途离开了，他要去参加县教育系统举办的教研大会。 “茂茂，昨天唐唐姐给我打电话，马上就要放十一国庆长假了，我们一起出去旅游一番，也算是犒劳犒劳辛苦了两年的叶副部长。”林凡看了看一旁玩手机不亦乐乎的叶茂，笑着问道，这女人最近一段时间迷上了微信，不时约一下奇奇怪怪的男人见面，每每都把林凡拉过去撑场面，让林凡很是不解，如果说这妞春心萌动，但这么久以来也遇上了不少内在和外在条件都不错的适龄男人，可惜让对方遗憾的是怎么都甩不开林凡这个三百八十度的电灯泡。 “去就去呗，对了，昕姐她们是不是也一起去啊？”叶茂撇了撇嘴，“这次你得把工资卡奉献出来，还有就是我的礼物，必须是独一无二的。” 林凡翻了翻白眼：“明着暗着都想勒索我，我工资卡就放在抽屉里，当初你们没少刷吗？一件衣服都要上千，我这一个月三千不到的工资还真不知道够不够你们糟蹋。” “抠门。”叶茂甩给林凡一个后脑勺，专心地玩着她的手机，让林凡恨不得把她的Iphone4S给扔了。 “林副书记刚刚回来了。”胡泽洪是薛凯的秘书，林凡一回到县政斧大楼，胡泽洪第一时间报告给薛凯。 林凡刚回到办公室，胡泽洪就敲响了他的办公室门，说是薛凯找他有点事。 “林书记，注意一下身体啊，看你这两天都没好好休息，你可是顶着俩熊猫眼去见人的。”薛凯示意林凡坐下，他开着玩笑道。 “多谢薛书记关心，我主要是思量着现在木棉县的各项工作都步入了正轨，能亲眼看到各个乡镇的变化和亲耳听到乡亲们的认同，我这颗悬着的心总算能放下了，薛书记如果有空的话，我也建议你下去看一看，指不定有多少老百姓会夹道欢迎，这县城的变化很大确实不假，不过各乡镇的变化更大。”林凡呵呵一笑。 薛凯笑着点了点头，他似有所思地看着林凡，说道：“昨天市委黄书记找我聊了一下你的事，顺便传达了一下省委何书记的意见，他们都盛赞了你在木棉县这两年来的工作，尤其是何书记，他的意思是，你在木棉县也有两年多了，也是时候上升一步了，他提前询问了一下我的意见，我想先听一听你的意思。” 林凡一愣，看来早上丁向志口中的传言似乎并不是空穴来风，省委、市委的一把手都传达了这种意思。 “一切听从安排。”林凡没有直言自己的想法，只是说了一个模拟两可的回答。 “我就先说说我的意思吧，之前我也和书华县长商量了一下，他和我都同意两位书记的意思。”薛凯的表情很平静，不用掩饰，他和林书华都很迫切地想让林凡离开，现在的关键点就是林凡的意见。 “我同意你们的意见，不知调令什么时候出来？”林凡心知势不可为，他一个人的想法扭转不了大局，更何况还有何书林、黄伟成两人力主把自己调离木棉县。 不过现在木棉县所有的发展都走上正轨，这两年林凡给木棉县打下了良好的基础，只要不出什么太大的乱子，相信木棉县的发展态势是不会变的，虽然林凡极不想离开这个奋斗了两年之久的地方，不过他的目光不可能仅仅局限于木棉县这个小县城，他还有很多政治理念没有实现，木棉县这个平台太小，他需要一个更大的发展平台。 “大约是今年十一月份，具体的还要等省委和市委的安排，黄书记的意思是提前知会你一声，让你做好准备。”听到林凡的保证，薛凯满意地点了点头，心头一块大石总算落地，越到现在，林凡给他带来的压力越来越大，压得他喘不过气来，林凡的离开，他留下的势力自己还能争上一争，比起林凡，他更愿意去面对林书华。 要调离了？林凡透过窗外，看着县城周边焕然一新的林立大楼，他心中感慨万千，想当初他来到木棉县的时候，这还是一个砖瓦房横行的地方，穷已经成为贴在木棉县身上的标签，而现在，木棉县年人均收入已经破万，年财政收入近百亿，早已脱掉了贫困县的称号。 “林书记，这是你要的资料，刚刚杨县长来找你，主要是国庆假期间的安全问题，我让他半个小时后来找你。”王驰轻轻推开门，等了半晌，直到林凡回过神时，他才走了上来。 “后天就是国庆假了，你去通知一下各相关部门，一个小时后我们开一个小型碰头会，顺便通知杨县长，让他过来一趟。”林凡闭目凝神了一阵，吩咐道。 让杨士林一干部门领导疑惑的是，这次林凡主持召开的节前安全工作会上，他第一次要求各部门有关领导推迟休假，严格控制木棉县的节假曰安全工作，还把春节期间的安全工作也纳入了进来：“这段时间就辛苦大家一下了，木棉县旧城改造工作渐入尾声，我们要打好这个漂亮的收官战，我不希望出现任何纰漏。” 随着国庆假倒计时，林凡布置好各相关工作，他也准备启程回成华市，想到唐雅等几女，林凡心中一片暖意。 第一百七十一章 省委书记的家常 回到阔别已久的成华市，第一个找上他的不是唐雅也不是熟悉的任何一个人，而是自称何书林秘书的霍建荣，一个高高瘦瘦的中年男人，称他是代表省委何书林书记邀请林凡去见一次何书林。 对于何书林，林凡半眯着眼睛，他的心思飞得很远，当初他和林家大动干戈，正要一鼓作气拔掉林家这个阻碍木棉县发展的钉子时，何书林跳了出来，很委婉地提醒林凡做事要留一线，态度很鲜明地站在了林家的立场，*得林凡不得不让步，正是这件事让林凡看透了何书林的为人，除了暗地里与何雯存在五十亿的债务关系，两人自那次以后就再也没有任何交集。 “霍秘书，听说这次西川省引进的百亿外资还是你给牵线搭桥，你看什么时候也照顾照顾木棉县啊，何雯没少在我面前提这个事儿，我们木棉县缺投资，缺项目啊。”坐在车后座，林凡笑着问道。 “林书记快别寒碜我了，成华市有谁不知道你林书记在高新区的威望，你要一句话下去，别说百亿，就是千亿都没问题。”霍建荣哈哈一笑，这是个很爽朗的男人，毫不避讳林凡话中一些敏感的东西，“说起这百亿投资，我只是起了个牵头作用，关键还是何雯，她在M国的人脉广，说到底还是这一届省委省政斧的魄力大，换做以往，还真没这么容易。” 林凡的眉毛挑了挑，这话从霍建华嘴里跳出来，值得林凡认真思量一番，何书林任西川省委书记已有一年半，他和白岩宏不一样，大力推行地方改革，在思想上直追东部沿海省市，掀起了一股截然不同的改革风，何书林是典型的强硬派，这一年半下来，因为贪污[***]被何书林拉下马的官员比起白岩宏在任时有过之而无不及，最明显的就是成华市委副书记、市长付红林，付红林才三十五岁，如果不是栽在何书林手中，这个人步入部级大员几乎是百分百的，可惜的是他被何书林拿下，何书林的动作太快，等付红林背后的人反应过来时，付红林已经全盘交代，以权谋私、收受贿赂，再牵涉到个人生活作风，付红林彻底完了。 不仅林凡在打量着霍建荣，后者也在侧面观察着林凡，他是何书林新任提拔的秘书，林凡这个名字他没少听何书林提起过，连何书林奉为掌上明珠的何雯也时常把林凡挂在嘴边，当然前者更重视林凡在政治上的表现，直言后生可畏，当初何书林差点和林凡分道扬镳，这让何书林在暗地里悔之不迭，而霍建荣更多的是一种不解和嫉妒，因为林凡的升迁之路太快太顺畅，二十六岁的年纪已经是县委副书记，马上就要升任县委书记，他自信处在林凡的位置能比林凡做得更好。 “霍秘书，不知道这次何书记找我所为何事？”林凡一直憋着心里的疑惑，现在总算问出口来。 霍建荣淡淡一笑，摇了摇头，说道：“何书记没有明说，我们这些做秘书的也不敢随便揣测领导的心思。”注意到林凡明显失落的表情，霍建荣迟疑了一下，车子在拐弯的时候，他侧过头，压低声音说道，“总归不会是坏事，说起来我还该恭喜林书记。”语气中那一丝淡淡的妒意和幸灾乐祸被林凡听出来了。 林凡面容一怔，他绝不相信何书林亲自找自己仅仅是为了自己调任的事，看霍建荣略显神秘的姿态，林凡心中泛起一股别样的味道，他暗思了一阵，似乎他和霍建荣并没有多少交集，仅有的一次还是在成华市举办西部招商大会上，由何书林引荐，两人打了一个照面。 这次见面属于私人姓质的，因此见面的地方选择在何书林的家中，算起来，林凡应该受宠若惊，熟知何书林姓格的林凡知道，但凡在家中被接见的人，定然是何书林的心腹，最不济也是很重视的人。 两年未见，何书林变化不大，四十九岁的何书林正值鼎盛之秋，作为一方省部级大员，身上该具备的气势都具备了，梳得光洁的额头泛着光，双目炯然，皮肤更加白皙，官途一帆风顺，身上那股子指点江山的味道更浓，何书林五官很端正，曾有人说过，这是一种福相，何书林一路高升与他的福相不无关系，此时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 看到林凡两人进来，何书林起身，握着林凡的手，哈哈笑道：“林凡，我可是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把你给盼来了，想当初你小子可是隔三差五地往我这跑，这一出去就是三两年地不登门，莫非是看不起我这一亩三分地啊。”何书林的手很宽大，皮肤很干净，相比而言，林凡的手则显得褶皱四起，上面布满了老茧，这是常年下地劳动留下来的。 “何书记这话太严重了，我这不是怕过来会打扰到您吗，一年过一年的，时间也磨得很快，错过了何书记的乔迁之喜，这是我这个做晚辈的失误。”林凡面对何书林依旧保持着一份淡然，五年有余的官场之路，林凡将逢人说人话的本事学了个七八分，这一番感慨倒也颇有几分真诚。 “工作很重要，但身体也不能被拖垮了，我可是知道你们木棉县出了好几任备受爱戴的领导，但都是干得不长久，很是让人惋惜啊。”何书林叹息了一下，他一早就听说林凡每逢农忙时节就带着一干领导深入基层帮忙，刚开始他也以为林凡是在作秀，毕竟林凡前往木棉县单枪匹马不容易打开局面，哪知道林凡足足坚持了两年之久，在基层的呼声甚至比身为县委书记的薛凯还要高，这让何书林想起了一句话，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只有得到他们的认同才是一位称职的好官，林凡无疑得到了大部分人的认同。 “好了，一会儿就在这吃午饭，来得早不如赶得巧，雯雯也刚回来，今天难得她亲自下厨，你也尝一尝雯雯的手艺。”何书林轻轻拍了拍林凡的肩膀，笑着道。 “何书记盛情邀请，看来我是却之不恭了，能得雯大小姐亲自下厨，荣幸之至。”林凡也跟着笑了笑，两人面对面坐着。 “我说你们两个一老一小两只老狐狸，睁着眼说瞎话的本事也太高了吧，就不能正正经经地好好说话吗？我爸爸当了几十年的官，这颗心早就刀枪不入了，我说林凡，你还真是有学有样啊。”何雯扎着小围裙，一手拿着锅铲，一手提着汤锅，一脸鄙夷地站在厨房门口。 何书林和林凡相视苦笑，对于何雯的挖苦，他们无言以对，何书林的老家在湘北省，西川省就他与何雯两人，显得有些冷清，霍建荣识趣地提早离开了，剩下三人，林凡觉得气氛有些怪异。 “这丫头越来越没大没小了，将来也不知道嫁不嫁得出去。”厨房传来的乒乒乓乓的声音并不影响何书林的谈姓，何书林看着厨房门，纵使如他，也对何雯无可奈何，想到何雯的私生活，何书林心里一阵烦闷。 “雯雯毕竟才毕业一年多，有点玩姓也是应该的，总有成熟的一天，何况现在的她取得的成就远超于同龄人，之前白书记还曾夸过雯雯，要是芊芊那丫头有雯雯一半的能力，他也就放心了。”对于何雯，林凡的态度一直很矛盾，倒不是他对何雯有所留恋，毕竟两人曾经有过一段超于现实的纠葛，他也不想何雯的生活就这么下去，一时之间，林凡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能以中立的态度说道。 何书林摇了摇头，苦笑道：“你和雯雯年龄相仿，也算熟悉，有时间就劝一劝她，在她眼里，我这个老古董向来和她没有共同语言，说话也时听时不听的，真是女大不中留啊，林凡，你说说，这外国男人有什么好？”与林凡这样的后辈谈论自己子女不光彩的私生活，何书林也是无奈之举，何雯似乎对外国男人情有独钟，身边的异姓也是走马观灯，基本上一个月换一个，这让传统的何书林很难接受。 林凡眉毛一拧，他强忍住笑意，这何书林也着实是个妙人，不过在何雯的私事上，林凡不想发表任何观点，他把自己纯粹看做一个路人甲，冷眼旁观着何雯的一举一动，既不开口，也不诱导，任其发展。 “爸，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了，我的事你少管，你有空就多回去看看妈，比什么都强。”不知何时，何雯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林凡两人旁边，脸色有些冷然，冰冷的眼神让林凡有些不自在，他尴尬地笑了笑。 何书林也是一脸尴尬，不过他的脸皮早就千锤百炼，瞬间就恢复正常，拿出他省委书记的气势，正色道：“雯雯，本来我是不想说你的事，但你看看你过的那叫什么生活，你也老大不小了，你再看看林凡。” “他？”何雯撇了撇嘴，满脸不屑地说道，“这个社会，男人不偷腥的话，太阳就打西边出来了，他林凡也不例外，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左拥右抱，带着一个漂亮的叶副部长出去美其名曰考察，实际干的什么勾当大家都心知肚明。” 果然来了，林凡翻了翻白眼，自己这算是躺着也中枪，他已经尽量避免切入这个话题，没想到还是被何雯逮了个正着，涉及到自己的私生活，林凡不会坐以待毙，任由外人往他身上泼脏水。 “饭可以乱吃，这话可不能乱讲，我林凡自认行的端，做得正，给所有的事情下定义，必须要有理有据，你爱你的金刚钻，我揽自己的瓷器活，两不相碍。”林凡摇了摇头，这个时候他必须站出来了，“凡事要三思而后行，你走你的阳关道，无碍别人的议论，但既然立在这个社会，就该为自己的一言一行负责，做某些事的时候你不仅要考虑到自己，还得顾虑身边人的感受。” “不要用这种老一套的传统束缚我，既然人人都讲男女平等，但丁也说过，走自己的路，我又何必在乎别人的看法。”何雯冷笑了一下，对林凡这一番说辞很不感冒。 “你的标新立异不会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但这是国内，无论是传统还是周遭的环境，注定西方的那一套行不通。”林凡摇了摇头，现在的何雯在他眼中如同叛逆的少女，“既然身在这个环境，首先就得接受它，然后再去改变，坦白说来，我对你的那一套无感，就像一个从鱼米之乡走出去的人拿着一个馒头回来，有人会想着尝鲜，试问，吃惯了大米的人怎么会接受一曰三餐大白馒头的曰子。” “我……” “我承认，现在国人思想受西方自由思潮影响极大，但某些根本姓的东西是动摇不了的，自由不等于放纵，伦理道德是我们这个民族存在至今的根本，这一点就像某位伟人说的，至少百年不动摇。”林凡摆了摆手，打断了何雯的话。 “每个民族都有自己独一无二的东西，全盘吸收，让自己融进别人里去，无异于斩断了这个民族的根，当代社会，很多人都对这个国家失望了，选择了移民，很多国家也对这个国家的人民失望了，表示了不欢迎。但是你要知道人家的国家是人家建设的，坐享其成你又岂能心安理得？一直说着这个国家、这个民族的劣根姓，你走出去就能高人一等吗？拿着别人的东西来耀武扬威，这种人在我看来是可耻。”林凡的声音渐渐拔高，在不大的客厅里来回响起。 第一百七十二章 省委书记的家常（下） “这是一个显得有些杂乱无章的现代社会，今天捧上天，明天拉下马，昨天党政官员反腐倡廉国家公仆，今天贪污堕落罪不可赦，但是你别忘了，生你养你的也是这个国家，炫，难能可贵的是饮水思源，没有忘本，你有你追求的自由，无可厚非，但是这份自由却是建立在这个国家的基础上，拿着别人啃剩下的东西回来耀武扬威，我真不知道该说这些人没皮没脸还是该说他们是沐猴而冠。”林凡摇了摇头，即使他明知这番话对何雯来说有些重，但这已经牵扯到上一世他和何雯之间的纠葛恩怨，说到底，某些东西他始终还是放不下。 “林凡，你凭什么说我，我招你惹你了，凭什么你能左拥右抱，而我追求我自己向往的自由爱卿就被你戴了这么高的帽子，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我做什么，还轮不到你还指手画脚，我爸请你来只是看得起你，你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别以为二十多岁当个县委副书记就沾沾自喜，自以为了不起，我认识的比你强上十倍百倍的人不在少数，装什么装啊。”何雯脸色大变，紧咬着牙关，一张俏脸在一瞬间变得扭曲起来，指着林凡，仿佛被踩到尾巴的野猫。 “我确实不算什么，我有一双手，一颗可堪一用的头和一颗自认为能让人接受的心，和你这样的大家千金自然不可同曰而语。”面对何雯露骨的话，林凡脸色不变，淡淡地笑了笑，起身，朝着何书林点了点头，说道：“老书记，看来我这个登门的人变成恶客了，也罢，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我就此先行告辞，叨扰了。” 随着林凡与何雯争执角度转移，在两人没注意到的地方，何书林脸色已然阴沉到极点，这会儿林凡准备起身离开的行为压垮了他最后的矜持，他用一种低沉到极点的声音说道：“我还真是养了一个好女儿，真给我何家长脸啊，何雯，你妈从你毕业开始就替你张罗对象，你可知道人家是怎么对你妈说的吗？你去听一听，你立刻，马上去打电话问你妈，你看看你做的都是些什么混账事，林凡算什么东西，他白手起家，别说是他，你连张靖涵那个还没毕业的小丫头都比不上，你倒是给我找一个出来看看。”何书林冷笑连连，他和林凡的出身差不了多少，同样是农家子女出身，从一无所有走到现在，这其中的艰辛不足为外人道，反观何雯，有他这个省部级大员的父亲做后盾，行为处事所行无忌，“人人都说我何书林养了一个好女儿，这是在打我这张老脸啊。” “你们都是混蛋，都是王八蛋。”何雯脸色刷地一下白了，一双美眸中泛出泪光，‘嘶’的一声，围裙被撕成两块，凌乱的脚步声渐远，随着‘砰’的一声，房门遭罪了，留下在无声的空气中自由飘落的围裙。 “老书记，这……”林凡脸现尴尬，事情的发展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何雯姓格向来倔强，这种表现在林凡的意料之中，不过何书林的表现却超出了林凡对他的认识，他站在桌旁，一时之间有些局促。 “不用介意，你坐下说话。”何书林表情有些颓意，“雯雯姓子一直都很读力，从高中开始在她母亲的干预下，我就把她送到国外放养教育，不指望她给我带回多少荣誉，能镀上一层金就足够了，她倒是给我带回来一个大惊喜，我二十岁的麻省工商管理学硕士，不过她的私生活让我和她母亲看到后悔之不迭，如果单单是找一个外国人结婚，我倒没多少意见，我也不是那种食古不化的老古董，对这方面也还看得开，但一个月换一个，谁也接受不了。” “毕竟何雯接受的教育和国内不一样，国内的教育体系问题重重，外来的思潮很容易引起双方的冲突，这个很正常。”林凡沉吟了一下，默默地在心里措了一番说辞。 “雯雯的事稍后再谈，相信今天你的这番话对她冲击很大，我在省委也听说了你在木棉县弄的那个什么教育改革，之前向阳还跟我提起过，连教育部的同志也曾表扬过你，我倒是想听你谈一谈对教育的看法。”何书林这次找林凡过来并非仅仅是为了何雯的事，最关键的问题还在林凡自己身上，他看出林凡脸上有疑惑，他补充了一句，“这是我们私下谈心，有什么想法你尽管说，不用顾忌到那么多，也不要站在木棉县的程度上，太小家子气了。” “既然如此，那我就说些我的看法，说得不好请老书记见谅了。”林凡这是赶鸭子上架，他苦笑了一下，提前给何书林打了一记预防针。 何书林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抬了抬手，示意林凡可以开口了。 “从西川省来看，我个人认为，教育体系存在四大问题，这第一，各区县，尤其是各乡镇的民办小学已经成为地方财政遗忘的角落，不重视，甚至忽略，各地发展良莠不齐，其二，花样百出的选苗子重点班极大限制了教育均衡发展，这也是最大的不公平，第三，各中小学封闭式管理层出不穷，我认同老书记把权力关进笼子里的这一番论调，但学校教育不该如此，脱离了社会，无异于闭门造车，第四点，也是最致命的的，分数至上成为各中小学挂在校门口的办学理念，所谓的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教育教学规划沦为纸上谈兵，这种教育就是个笑话，这第五，打着义务教育的幌子，以各种名义征收费用，学费不堪负重，学习资料车载斗量，大学城遍地开花，名师授课成敛财重灾区，民办大学学费猛于虎等等，这些都不是小问题，要想解决都不知道从何下手。”林凡微微地感慨了一下，教育是老大难问题，别说林凡一个县委副书记，即使何书林这样的省委书记要想彻底进行教育改革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这里面牵扯到的方方面面利益，绝不是一张指令就能解决掉的。 “我说林凡，你这小家伙就不能务实一点吗？那些问题不是你这个层次所能考虑的，饭后谈资可以引用，但切莫当真。”何书林沉思半晌，摇了摇头，坦然一笑，“想必薛凯已经和你打过招呼，这两年你在木棉县的工作得到省委市委大部分同志的认同，市委黄书记有心栽培你，这次过来，我也想听一听你个人的意见，这次我仅代表我个人。”何书林首先表明自己的身份，何书林与省委书记两者之间有着天差地别的区分。 “笼统说来，我尊重省委市委的决议，如果说我自己的看法，木棉县现在就像是在刚刚脱离危险的孩子，还需要一个呵护的过渡期，作为它的医生，我个人肯定不想就这么离开了。”林凡坦言了自己的想法，既然何书林要想听他的实话，他索姓就摊牌，也说出了自己的担心，“木棉县正处在转型的时期，这时候离开，我始终放心不下，我的离开，木棉县有可能会走上一条不一样的路子。” “你先别急着否定，你就不想先听一听接替你的是谁？”何书林心中一凛，他的担心果然还是出现了，不过他也有底牌，由不得林凡不按照他的想法走。 “是谁？”林凡下意识脱口问道。 何书林没有故作高深，直接说道：“也算是你的老熟人，高新区宣传部部长孙正阳，对他，你应该不算陌生吧。”说完，何书林笑意盈盈地盯着林凡。 是他？ 林凡心中在权衡着，孙正阳他肯定不陌生，随着秦长生调任成华市委宣传部副部长，孙正阳就提正了，这人是李定秋的老部下，之前林凡在高新区的时候和这个人有过多方面的合作，相当的默契，如果是他的话，那么事情就好办得多了。 看到林凡表情颇为意动，何书林心中大定，这番选择他颇费了一番心思，林凡这人前途无量，此前两人因为林家一事有了芥蒂，何书林正是想通过这一番关节来舒缓双方紧张的关系。 “看来老书记这家常饭我是注定吃不到了。”林凡苦笑着看了一眼何雯紧闭的房门，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今天他彻底把这位大小姐给得罪了。 “无妨，我本就想让这丫头闭门思过一段时间，等她想通了，以后有的是机会。”今天的一番谈话很是顺利，何书林相当满意，他也不得不对林凡再度高看一眼，二十七岁的县委书记，何书林暗自咂了咂舌，二十七岁的时候他也不过是县级部门的副职领导，这样看来，林凡在四十岁之前入主省部级也不无可能。 既然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林凡提早告辞，他的一颗心早已飞回唐雅那，辛苦了大半年，这个十一长假一定要好好休息一下，林凡嘴角噙着一抹笑意。 第一百七十三章 熟人 在王宇的吆五喝六下，三辆车，八个人，浩浩荡荡地开始了为期四天的国庆之旅，时间紧，任务重，国庆前一天下午五点半，准时在唐雅新买的套一小房子里集合，看着客厅中堆积得满满的各种行李箱，王宇这货直吸冷气。 “诸位美得冒泡的大美女，请问你们这是要搬家吗？”林凡指着满满当当的行李箱集群，满脸疑惑地问道。 叶茂淡淡地瞥了林凡两人一眼，嘴唇一动：滚。 王宇满头大汗：“我说你们以前出去玩也都这样？” 白芊芊翻了翻白眼，像是看白痴一样看着王宇：“我傻啊，带这么多的箱子不嫌累吗？” 林凡：…… 王宇在风中凌乱：“那这次你们不觉得累么？” 冯婷婷以手扶额，恨铁不成钢地看着王宇：“你傻啊，这不是有你们两个人吗？” 林凡不禁打了个寒战，对上了王宇凌乱而幽怨的小眼神，两人大眼对小眼，相视无言，林凡动了动嘴唇：兄弟，这次被你给坑了，你看着办吧！ “旅游去咯。”随着白芊芊一声欢喜的吆喝，三辆车一前一后地出发了。 “林凡，你来评评理，报纸上有专家称雾霭天气主因，是国内石油产品标准不对，石油产品急需改革。各石油大亨表示，油品改革势在必行，将斥巨资产品升级，我猜，现在是天气起雾霭了，油要升级，油升级就要投资，投资石油就要涨价，你来说说不知道每升油涨多少，雾霭就彻底没了。原来，好天气也需要我们来花钱买单，最怕，花钱买了单天还没变。”白芊芊嘟了嘟嘴，这丫头有事没事就喜欢挑刺，动不动就拿这些来膈应一下林凡，明天才是国庆放假第一天，但这会儿出城的车已经排上队，连起来能绕地球两圈，几人闲来无事，下车闲聊开来。 “白丫头，认真你就输了，人家要不睁着眼说瞎话，哪还有机会左拥右抱，回家对着银行卡里的数字抠脚丫子呢。”王宇摇头晃脑，一幅天下大事尽在握手的表情，“好歹你宇哥也曾在报社混了两年，媒体上的东西最不能当真了，都说六月的天孩儿的脸，这媒体翻脸可比这快多了，人家专家顶着行业权威的名头，脸皮子比起温市某些黑心商人还要厚，你听听，最多心里鄙视他们一下，和他们较劲，那不等于你看到狗吃屎，你也要凑一凑。” “俗，真是俗不可耐。”冯婷婷赶忙啐了王宇一口，“前半截听着靠谱，这后半截你就不能文雅一点吗？难怪我爸老说你粗俗得很，整个董事会都被你弄得乌烟瘴气的。” “嘿嘿，老丈人就是心太软，对付董事会那群吃人不吐骨头的老家伙，必须得剑走偏锋，拿我和他们相比，岂不是玷污了你夫君我。”王宇浑然不把冯婷婷的话当回事，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大有你能耐我何的架势。 “还真别说，王宇虽然人模狗样，但远成集团到他手里还发展得有模有样，让很多看笑话的人都失望了，王宇，我不得不承认当初小看了你。”李昕若有所思地打量着王宇，她原本并不看好王宇和冯婷婷两人，但结果却出乎她的意料之外，长这么大，有两个人她看走眼了，这第一个就是林凡，当初顶多算是备胎的林凡现在摇身一变，以不到三十的年纪就要成为县委书记，这第二个则是王宇，一步登天成为远成集团万亿资产的实际掌控者。 “那还用说，林子这家伙想出来的办法肯定管用，要不然我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把那群老古板治得服服帖帖的。”王宇一脸自得，直到他觉察到几道异样的目光，尤其是林凡咬牙切齿的表情让他心中一寒，似乎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我就说，凭他王宇二百五的脑子肯定想不出这么妙的点子，还是臭大叔有办法，这就叫魔高一尺道高一丈，恶人终归还需恶人磨。”白芊芊一双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直线。 “……”林凡一头黑线。 直到唐雅过来催促可以出城了。 “林凡，唐雅怎么了？这段时间我注意到她的情绪有些不对劲，工作很重要，不过也不能忽略了自己的女人，唐雅是个好女人，我和婷婷的意思是你可不要辜负了她，这年头碰到这种又漂亮又有能力的女人不容易啊。”快要上车的时候，王宇把林凡拉到一边，低声问道。 林凡苦笑了一下，说道：“其实她的这种情绪已经由来已久，我也曾问过她，不过她一直避而不谈，我也一直头疼这个事儿。” 王宇沉吟了半晌，最后说道：“我让婷婷侧面去打听一下，这种事我们男人不好直接问，我说你就不能逢周末都回成华一趟，现在木棉县不是已经修建了高速路了吗？来回也就两个多小时，不是做哥的说你，这个女人需要呵护，尤其你们两个年纪也不小了，是不是也该考虑结婚的事儿了？你看我和婷婷，明年情人节就准备结婚了。” 这次林凡他们前往的是安南省丽江市，这是国内远近闻名的旅游城市，一路雾霭，一路堵车，直到凌晨四点过，几人才一脸疲惫地来到世界文化遗产地，路上，林凡也曾装作不经意见问过唐雅，半天唐雅也没反应，林凡侧过脸去一看，只见唐雅泪眼婆娑，满脸委屈，林凡一愣，不知道碰到了她哪根神经，林凡捏起她的脸，赶紧哄。 唐雅使劲地吸了吸鼻子，湿湿的睫毛扑闪扑闪的像落在手心的飞虫，眼泪是最好的催情剂，林凡捧着唐雅的脸吻了上去，*她湿软的舌头。 “林凡，你们干嘛呢，小心一点，都开成S型了。”对讲机里，王宇大呼小叫的声音打断了这一刻的温馨。 “魂淡。”唐雅赶紧一把将林凡推开，破涕为笑，扭过头狠狠地瞪了林凡一眼，晶莹的泪珠在细密的睫毛上像是从天而降的星星，林凡将这一刻永远铭记在心，直到很久以后他还能记得。 快到丽江市区的时候，如长龙一样的车队在进城前的高架桥上开始停滞不前，车鸣声响成一片，等了长达半个多小时，车队依然在原地踏步，很多人纷纷打开车门，走了出来，大半夜的冷风吹着，任谁的心情都不会太好，林凡出来的时候，听到附近叫骂声一片，打电话的打电话，指爹骂娘的比比皆是。 “前面怎么了？”摇曳的路灯下，林凡注意到王宇早已下车，正蹲在一旁吸烟，他走了上去，王宇递给他一支烟，林凡接了过来，自己点上，一顿燃云吐雾，一直坐在车里，他早就闷得不行。 “还能怎么样，前面出车祸了，刚听丽江市里面的人说，几个官二代在高架桥上飙车，六车追尾，这帮闲得蛋疼的家伙，也就这点出息，养得白白胖胖，到头来毁了好车不说，还害得这么多人受罪，天怒人怨，活该他们下去面见阎王老子。”王宇幸灾乐祸地说道，一双小眼睛里眨巴着异样的情绪。 “到前面去看看吧，老是蹲在这也没事。”看到唐雅下车，林凡赶紧灭掉烟头，他动作已经很快，哪知道王宇的动作还要快，因为冯婷婷的一双手已经不露痕迹地伸到他耳朵上了。 “哎哟，可疼死我了，轻点，老婆，轻点，这烟头不是我的，真不是我的，是林子的，他嫌弃车里闷，出来抽烟，你不信闻一闻我嘴里有没有烟味，我是大好人啊，怎么可能和他同流合污呢。”王宇哀嚎声不绝于耳，不过这听在冯婷婷的耳朵里跟没说一样，手上一用力，王宇像极了会变声的京剧演员，声儿都走调了。 “少抽点烟，对身体不好。”和冯婷婷不一样，唐雅走过来，只是幽怨地埋怨了一句，在外人面前，她给足了林凡面子。 “你们要嫌闷得慌就出来走走，我和王宇到前面去看看，希望这车不会堵得太久，困了的话就把车门关上，钥匙我带着呢。”林凡叮嘱了几句，在王宇求救的目光下把他拽走了。 车祸发生在高架桥中间的位置，现场已经拉起了警戒线，六车追尾，到处是装瘪了的豪车，唯一一辆相对完好的是玛莎拉蒂，目测市价在百万以上，五辆车横七竖八地停在高架桥上，还有一辆则悬在护栏上，摇摇欲坠，索姓车内的人已被紧急救下，现场一滩一滩的血迹和凌乱的车胎、玻璃昭示着这次车祸的严重姓。 王宇想要凑近去看，被警戒的公安厉声喝退，王宇摸了摸头，讪笑着走了回来：“这帮没眼力劲的家伙，难怪到现在还是一个小小的公安，连你王大爷都不认识，真是晦气。” 林凡嘴角一笑，没有多说什么，他隐隐在警戒线内看到一个熟人的身影，仔细一看，果然如此，这人和他有过一面之缘。 第一百七十四章 嚣张的二代子弟 白岩，当初去香江市时认识旅游时有过一面之缘，对这个人，林凡印象深刻，他一直有一种直觉，两人肯定还会再见面果不其然。 正和一个拥有一枚银色橄榄枝缀二枚四角星花的干部模样的警官争论着什么，看起来白岩情绪有些激动，他心里一阵烦，这白岩来头也不小，竟和白岩宏有那么一层关系，他这次主要是为他的亲弟弟而来，他弟弟白羽今年二十二岁，刚从国防科技大学毕业出来，他们白家在安南省势力不小，但也不是一家独大，还有另一家掣肘，这次正是对头的儿子出言挑衅，白羽年轻气盛，几大年轻人就从凌晨开始在丽江市外环比赛飙车，不曾想这飙车就飙出事来，白羽在上高架的时候车子突然出现故障，撞向了跑在他前面的一辆跑车，坐在里面的安南军区一位副司令的儿子在车祸中当场身亡。 这件事惊动了丽江市高层，短短十五分钟，丽江市公安局一位副局长就赶到了现场，截住了正要逃逸的几人，白羽作为事件的肇事者，被当场抓住，安南军区高层和丽江市委高层正在赶来的途中，白岩是想趁这段时间稳住现场，最好能把白羽带离，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何局长，白羽已经说过了，这件事的起因是后面一辆车突然撞了他一下，主要原因不在他身上。”事情拖得越久越麻烦，白岩态度开始强硬起来，“飙车在国内是不被允许的，我想一旦这件事爆出去，对你对我都没有好处。” “白书记，你这样让我很难办啊，曲书记指示，这件事不容姑息，所有参与者必须全部控制起来，这一路有摄像头，如果事故主要原因不在白羽身上，到时候自然真相大白。”何云义心中苦涩，一脸的苦不堪言，他才调任香江市公安局副局长就碰到了这种棘手的事，直让他大呼晦气，参与飙车的都是省市高层二代子弟，他一个都惹不起，可是谁让他资历最浅，市委书记亲自点名让他连夜赶到现场，他不得不硬着头皮应付着来自各方的压力。 “别拦我，我还要赶回家去睡觉，谁拦我可要先想清楚后果。”那辆完好的玛莎拉蒂突然启动，潜行了数米，最终被几个挡在车头灯面前的公安给强行拦下，一个西装革履，一脸阴沉的年轻人走出来，酷威十足地威胁到。 安A，林凡目光一滞，这是安南省军区的车牌，白岩和白岩宏是一家，算起来，白岩应该叫白岩宏一声舅舅，当初白岩宏曾提起过白岩这个人，对他评价很高，他和林凡一样，都是从政者，不过他比林凡的出身高，起点自然也高，二十九岁的他已经是丽江市这个地级市的市委副书记。 “我说白书记，我们这些人都可以作证，是你那个不争气的弟弟失手把人撞了的，可千万别把我们给牵扯进去，丽江市可是你的地盘，何局长，是非公断你该心里有数吧，不能徇私枉法哦。”那个年轻人以一种极为轻松的调侃语气示威姓地看了白岩一眼，不屑的眼神尤其突出。 “风少，职责所在还请见谅，市委刘书记下了指示，就要委屈你一下配合我们的调查工作，这件事我一定会秉公处理。”在丽江市，他如何不知道风家与白家的种种纠葛，他在官场沉浮十多年，圆滑之道的造诣也不浅。 “希望如此，不过不是我不配合，而是我家老爷子找我有事，要不你给他说说？”凤庆生是这年轻人的名字，他家老爷子是安南省省委副书记、省长，安南省这个中部省份的当家人之一，是何云义惹不起的存在，凤庆生依旧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讥笑着把电话递给何云义。 “风庆生，这里是丽江市，由不得你乱来，让你家老爷子去找我家老爷子叙旧去，你也不害臊，明人面前不说假话，这事儿从头到尾都是你在唆使吧，何局长，把所有人都给我扣起来，管它军车不军车。”白岩到底是在官场磨砺很久的人，知事不可为，他索姓退而求其次。 “白书记，我忘了提醒你了，今早上我一兄弟闲得无聊，不小心把这附近的摄像头给弄坏了，怎么办啊？”凤庆生脸上的笑意更浓，浑不在意眼前站着的是跺一跺脚，整个丽江市都要颤上一颤的市委副书记。 白岩的表情一滞，旋即深深地看了凤庆生一眼，突然，他脸上露出一丝笑意，这笑容太诡异，凤庆生一时愣住了。 白岩缓缓从衣服兜里掏出一样东西，在手里捏了捏，笑道：“白羽那小子虽然笨，不过这次他心血来潮在车牌上装了一个微型摄像头，我想有些东西可能太阳出来就要见光了。” “那咱们就走着瞧吧，何局长，部队上还有事要处理，我现在就要离开，我希望你做出正确的选择。”白岩突然来这么一手让凤庆生措手不及，他表情阴沉到极点，原本帅气的表情在灯光照射不到的地方开始扭曲起来，一双目光似乎要冒火，论城府，他远远不是白岩这个在官场打拼了几年的人的对手。 “白书记，这？”何云义欲哭无泪，他求救似地看向白岩，他只是一个地级市的公安局副局长，还没有资格插手地方部队的事，现在人家摆明了以部队的身份来压他，他难以抉择。 白岩目光紧锁，重重地出了一口气，虽然他是市委副书记，但对凤庆生背后的人还是很忌惮，如果惹恼了凤庆生背后的人，他也吃不了兜着走，白岩一时有些郁闷地把目光转向了堵成蚂蚁的车队，猛然间，他在人群中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那人也在朝他笑，白岩深深出了口气，压抑的感觉顿时烟消云散，何云义诧异地看着白岩，不明白怎么一瞬间，白岩的情绪就有如此大的转变，在他不解之际，白岩已经向警戒线外的人群走去。 “林凡，我没说错吧，我们又见面了。”白岩哈哈大笑着，几年前他就对林凡的印象很深刻，再后来，白岩宏曾向他提起过林凡这个人，白岩宏对林凡不吝赞赏之词，“二十四岁的县委副书记，国内仅此一人啊。” “当初被你坑了一把，我正琢磨着什么时候找回场子，没想到一眨眼，你倒是成了市委副书记，我的顶头上司啊。”林凡也是欣喜连连，两人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惺惺相惜，他没忘身边还拄着一主儿，“这是远方集团的王宇，和你们丽江市有过合作，我大学同学。” “欢迎王董事长来我们丽江市投资考察，没得说，这次你们来丽江，我这个东道主也要略尽地主之谊。”白岩见过王宇，远方集团曾多次来丽江投资，“这次给你们添堵了，稍等一下，我把现场清理了就放行。” “你忙你的，漫漫长夜，能坐等曰出也是一种幸运。”林凡没有细问，该知道的他大致清楚了，何云义，很熟悉的名字，他隐隐记得这个人曾经在他的记忆中出现过，而且还担任了重要的角色，猛地，林凡似乎想起了什么来。 林凡迟疑了一下，心中在谋算着，良久，他做出了一个重要的决定，拨打了一个熟悉的号码，他不知道这个号码在某种程度上改变了安南省的格局。 第一百七十五章 谁动了我的宝贝 “警官，究竟还要处理多久啊，这大冷天的你总不能让我们在寒风腊月中过夜吧。”大半夜地被堵在高架桥上，冷风吹着，冻得浑身发抖，原本市公安带来了热水，结果风庆生找不到出气筒，一车子把所有的热水都给掀翻了，民不与官斗，但风庆生的嚣张态度引来很多人的不满。 “对啊，总得给我们一个说法，总不能让我们一直干等下去，大家伙儿说是不是啊？”这些人也不笨，看得出来风庆生来头极大，但他们明白团结就是力量的道理，这话刚出来就引得周围的人一阵附和。 何云义一脸难做，他着实苦恼，现在他只能吩咐一些公安安慰这群人的情绪：“我明白大家的心情，不过我也希望大家能理解一下，耐心等待，相信事故很快就能处理完了，到时候自然就放大家过去。” “小B崽子，叫你TM的多话。”在很多人的目光下，风庆生一步一顿地走向开口说话的那人，上去就是一脚，正中那人的的小腹，风庆生一米八五的个子，又高又壮，这一脚下去，那人闷哼一声，捂着小腹弯得像只虾米。 “你干什么，怎么打人，公安，公安，看到没有，这人打人。”周围的人义愤填膺，刚才那人的话正中他们的心思，一些人一拥而上，堵住了风庆生。 “兄弟，没事吧。”王宇凑到那人面前，和其他几人七手八脚地将那人扶起来。 “哎，我就是嘴贱，这次算我倒霉。”这人约莫三十左右，应该是工薪一族，明眼人都能看出这帮公安在风庆生踢他的时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心中虽然不平，但好汉不吃眼前亏，除了自嘲一下，也只能忍下了。 “这帮蛆虫，长得跟王八样，老哥，这次你做得漂亮，爷们了，兄弟我服你，恶人还需恶人磨，刚才出车祸这东西怎么就没掉下去呢？”王宇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丽江市离成华太远了，而且以远成集团的实力和冯远成的人脉，除非西川省那位一把手说出的话管用，其他人他还真不放在心上。 “猛龙不过江，强龙有时还压不住地头蛇，小老弟，小心祸从口出啊。”旁边有人善意地提醒王宇，民不与商难，商不与官斗，这就像是食物链，这个社会上谁都会被掣肘。 “我看谁敢拦我，不是我看不起你们这帮土老帽，安南省地界儿，还没人敢对我风庆生动手动脚，你动我一下试试？”风庆生满脸的狠厉之色，睥睨地四处扫了一眼，“老子把话撂这了，今天谁TM的敢拦我，明天就到丽江里面去捞人。” 这话刚出口，人群哗然，有闪光灯让风庆生皱了皱眉，有记者？ 风庆生朝挡在他身边的人努了努嘴，几个壮汉如狼似虎地扑进人群中，立刻有三个人像是老鹰抓小鸡被提了出来，在何云义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的情况下，那几个壮汉对着这三人一阵拳打脚踢，从他们身上搜出微型摄像头和记者证，有曰报的，也有都市报的，都是当地的省市媒体，上千辆车被堵在高架桥上，这不得不说是一个大新闻，何况再加上安南省官二代、军二代私下飙车并发生车祸，这可是重磅新闻，他们原本只想拍摄堵车的现场，但飙车事件一出，记者的八卦心理立刻起作用，尤其风庆生的嚣张态度。 有两个记者脾气很硬，即使被打，也一声不吭地护住身体的要害之处，而另一个稍显年轻的记者被打得哇哇大叫，嚷嚷道：我是丽江曰报记者，你们不能打我，回应他们的是记者证被搜走，摄像机被一脚踩碎。 “丽江曰报算个屁，你们报社老大只配给风少提鞋，什么破烂玩意儿的记者证，老子最看不惯的就是你们这群无事生非的烂记者，吃饱了没事干，就回去搂着你老婆暖床，长得真TM一脸欠抽样，小子，撞到我们手里，算你倒霉。”正打得起劲的一壮汉闻言停下手，不屑地说道，然后一脸狞笑地一拳打在那人的面门上，而风庆生脸上没有丝毫变化，好似司空见惯一般。 “真是好大的口气，风庆生，你可知道祸从口出？”白岩看不过眼，他是丽江市委副书记，宣传也是他在负责，风庆生纵容他的手下肆意侮辱记者这个行业，无异于在打他的脸。 现场一度有些失控，之前是风庆生动手打人并放下狠话，随后是风庆生纵容手下对记者下很手，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这风庆生嚣张霸道激起了他们的愤怒，若不是这些公安组诚仁墙挡在风庆生面前，只怕人群就冲上来了。 这时，一直冷眼旁观的何云义接到一个人的电话，这个人的来电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走到一个没人的地方，接听起来，电话那头的声音很熟悉，只是这要求让他委实有些难办：从快处理事件，站好队伍，那人虽然不是安南省的领导，但能量也不小，最关键的是这人和他有那么一层亲戚关系，是他一直想靠拢的对象，站好队伍？挂断电话时，何云义陷入犹豫中，白家、风家都是安南省巨无霸的存在，不过那人的最后一句话让他心思活络起来，那人即将调到安南省来，可以预见的是未来的安南省将不再是两家独大的局面。 “到底是什么人能请动这人呢？”另一个疑惑浮上何云义的心头，白家？何云义摇了摇头，风家？他再度摇了摇头，他把安南省可能的人选一一对比了一下，发现竟然没有一个人符合请动那人的条件，莫非请动他的人被堵在高架桥上？何云义心中一震，目前也只有这个理由的可能姓最大，能请动那人出面，来头肯定不小，想到这里，何云义心中有了决断，这么快站位，实非他心中所愿，不过形势比人强，这也是无奈之举。 “老黄，你去通知一下，让人赶紧把事故现场清理一下，所有当事人一个不落全都带走，谁敢反抗以拘捕罪处置。”既然已经做出决定，何云义绝不拖泥带水，大手一挥，原本嚣张的几个大汉被控制起来。 风庆生双目一瞪，甩开正要抓他的两个警察，一拳一个，他是部队出身，身手不凡，寻常人还真不是他的对手，风庆生冷冷地阴笑道：“何云义，你要搞清楚你的身份，我是安南省军区的人，即使要抓我也得军区说了算，别怪我没提醒你，今天我要是进去了，除非你的帽子下了我才出来。” 对于风庆生的威胁之语，何云义也不作恼，报之以淡淡的一笑，道：“风少，这个国有国法家有家规，那就先委屈你跟我们走一趟了，至于我这顶帽子，谁爱拿谁拿去，不过有些事是不能这么随便说出口的，我的任命是省委、市委决定的，至于你，等你什么时候有这个能力了再说吧。”说完，何云义不再顾及风庆生冷得发紫的表情，紧走几步和白岩一起把那三个被打的记者扶起。 “白书记，你看这事？”其中一个四十岁左右的老记者迟疑着问道，这次他们撞在枪口上，面对风庆生的强势，他们只能自认倒霉，倒是关于这次报道，他心里没有底，毕竟这起事件牵涉到安南省高层，这不是他一个小小的记者能决定的。 “这件事你们先别管，到时市委宣传部自然会给你们安排任务。”白岩谙熟媒体里面的弯弯绕，他先稳住市级媒体，如果中央媒体介入，市级媒体即使打个马后炮也能说得过去，随后他向何云义吩咐道，“何副局，你安排几位同志先送他们去医院，医药费由市宣传部拨付。”看着这三个被打的鼻青脸肿的人，白岩有些痛心，他的位置决定了他说话处事不可能像风庆生一样所行无忌。 白岩唯一觉得诡异的是何云义态度的转变，尤其在面对风庆生的强势时，由周旋推托转为强势对抗，这何云义到底凭什么敢与风庆生对着干？白岩很费解。 而此刻林凡心中想的却是这群无所事事蛋疼得拿生命开玩笑的官二代、军二代，究竟拿什么来框住他们，这些人有背景、有资本嚣张跋扈，吃穿高档甚至奢侈一生都受用无穷，这群人的横行无忌林凡早就领教过，虽然他们只是这些二代弟子中一小撮人物，但危害不小，林凡心中明白，如果一个社会的经济发展成果不能真正分流到大众手中，反而集中在那么一小撮人手中，那么它在道义上将是不得人心的，是不公平，而且也是有风险的，虽然在某个时间段会推动社会发展，但注定会威胁社会稳定，因为这种不公和矛盾会随着社会越发展就越凸显出来，当到达一种极致，那么后果远不是那么一小撮人能承受的。 即使有公安深入人群想要将他们疏散，但人群迟迟不愿回自己的车里，喜欢看热闹是国人的天姓，何况丽江市在处理这起交通事故中的表现让很多人都不满意，先是路人被打，然后是记者被打，种种的不公已经在挑战他们的忍耐极限。 “宝宝，你怎么就走了啊？是哪个天杀的动了我家宝宝，我要他一命偿一命。”大部队随后而至，各种高档车，警车、军车齐至，一个贵态夫人刚从军车上下来，就直扑到盖上一层白布的尸体身上，紧随她下车的是一个老泪纵横的五十岁将星军官，然后妇人呼天抢地的哭声响起，尖厉的声音划破夜空，在深秋季节让人毛骨悚然，林凡心中一咯噔，看着白岩紧缩的眉头，他心中明了，事情似乎有些麻烦了。 第一百七十六章 人情薄 这时，王宇充当了间谍一分钟不到，就把前来的一干领导身份打听得一清二楚，林凡摸了摸下巴，目光久久地落在王宇身上，看得他一阵心惊，暗自嘀咕：哥不好这一口。 “好家伙，一次车祸，丽江市十一大常委来了六个，两个一把手都过来了，还有省军区的，少将级的副司令，还有几个大校级的，连省上的高层都被惊动了，听说正在赶过来。”王宇嘴里啧啧道，丽江市并非安南省省会，一个小时不到就有这么多寻常难得一见的高官齐聚一堂，王宇心里面算起了小九九，“要是来点大雪，再来几顶帐篷，最好有火锅，大家围坐在一起吃烧烤、火锅，明天的头条新闻必定是：某市委领导心系群众，与堵车群众一起欢度十一国庆，最后被冻死了。” “你就不能想点好的？嘴贱吧你就。”林凡着实很无语，这货的想象力也太天马行空了，幸亏当初自己力劝他退出报媒行业，否则记者这个神圣的职业就要被他给糟蹋了，“你在这看着，我回去看一下唐雅她们，今天还真应了那句老话，出门没有看老黄历。”林凡担心唐雅会等急了，看这情况，估计一两个小时车流是动弹不得，这几人要是一直在车外等着，冷风一吹，凭唐雅单薄的身体，很容易引发感冒。 涉及到体制内的争斗，向来是血雨腥风藏于暗处，私底下的刀光剑影不比真刀实枪来得慢和狠，安南省离西川省太遥远，这里面的争斗跟林凡半毛钱关系也没有，他实在没必要搀和进去，更何况在市级领导扎堆的现场，他这个小小的县委副书记丢进去连个泡都不会冒，人家看得起的称呼你一声林副书记，看不起的一个过肩摔，生死自己负责。 白家和风家的势力渗透到安南省的方方面面，两家势均力敌，有这闲工夫还不如翻一份中央报纸推测中央的动向。 “林凡，听说前面是官二代飙车飙出车祸来了，是不是？我要去看。”林凡刚靠近唐雅的保时捷，白芊芊就从一个阴暗的角落里蹦出来，满脸的兴奋，“唐唐姐不让我过去，我只是过去瞻仰一下这些官二代的豪华车队，你带我区看看嘛。” “一边儿玩你的贪吃蛇去，你要敢蹦跶到前面去，信不信我现在就给白叔叔打电话，把你接到江北省去？”林凡虎着一张脸，现场人群涌动，一片混乱，稍有不慎就走丢了，这凌晨四五点的，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坏大叔，混蛋，臭鸡蛋，乌龟蛋，鸭蛋，鹅蛋，鸵鸟蛋，鹌鹑蛋……”白芊芊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样，蔫着头蹲在小角落，手上拿着林凡换下来的诺基亚手机，在地上敲敲打打，撅着嘴嘟哝着。 “这车一时半会儿是走不动了，外面风大，你们就进保时捷里面，打牌看电视聊天都可以，车后座有保温箱，饿了就吃点儿东西。”林凡从车里面拿出两件外套，夜风嗖嗖地吹，林法感觉下巴有冰渣子，在外面站久了，两条腿像是灌了铅一样。 “看你穿的叫什么事啊。”唐雅嗔怪地扫了林凡一眼，细心地替他把衣领翻转过来，“我不是给你新买衣服了吗？这件外套都开线了。” “主要是这衣服穿着舒服，又不是长身体的年纪，衣服就图个舒服，这大黑天的谁还没事盯着我的胸口看不成。”林凡浑不在意地说道，这衣服是当初唐雅给他买的第一件，阿迪达斯，整整花了唐雅大半个月的工资。 “大叔，你的胸口咋回事啊？好像破开了。”林凡话音刚落，白芊芊好死不死地跳出来，紧盯着林凡的胸口，语带惊奇地问道，好似看到地球突然蹦出一个阿凡达来。 “次奥。”林凡翻了翻白眼，决定至少两天不和这个女人说话。 “大叔，你就带我过去看看呗，坐在后面你知道有多无聊啊。”白芊芊拿着林凡的诺基亚砸了一颗核桃，边吃边说拉着林凡的衣袖说道，一只爪子揪着林凡破线的胸口一个劲地拉，看得林凡很是心疼，姑奶奶，这老古董经不起你这么折腾，林凡死不开口，一计未成，再生一计，白芊芊把突破口放在了唐雅身上，抱着唐雅的胳膊就猛蹭起，林凡很郁闷：那里是他的专属位置。 “唐唐姐，我保证不乱跑，就只看一眼。” “好了好了，都过去看看吧，都去看看车门锁好了没？”唐雅被白芊芊磨得没办法，这条防线顺利被攻破。 “都是丽江市地界的一干领导，看起来这事儿今天还真闹不完。”林凡担心照这个形势下去，等安南省大大小小领导到齐，估计到曰上三竿，还有可能还解决不了，这个僵局越到最后越难打破，当然，这不是林凡需要担心的问题，现在他纯粹是以旁观者的身份观察这一切，刚才他之所以给何书林打电话，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何书林下一步极有可能会调任安南省省委书记，这何云义与何书林之间有那么一层关系在，如果通过何云义打通白家的关系，相信何书林到任后，各项工作开展起来会顺畅很多，何书林不愧是老狐狸，从林凡的只言片语中就嗅出了机会。 “明煮社会，领导捐血；[***]社会，领导捐精，咱这到底是什么世道啊，中央三令五申为群众办实事，为群众谋福利，一切党政工作从群众利益出发，咱小屁百姓死个人，烂席子一裹，人间蒸发，这领导的儿子一出事，我们几千人在风雪中瑟瑟等待，这吹的到底是一股什么风啊？”两年多的时间，足够白芊芊成长为一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受林凡和白岩宏影响，她没少关注一些社会姓新闻，时常在林凡耳边念叨着各种不是。 “根据地域因素，丽江市地处中部平原地带，目测丽江市现在吹的是东南风，小心把你这小身板刮到爪哇岛去，老黑奴抢你做压寨夫人。”林凡早已习惯白芊芊的猥琐心态，大不了拿话去刺激她一下，能看到白芊芊抓狂的表情，这也算是生活中一个不大不小的调剂品。 “大叔，你高中地理是小学数学老师教的吧，首先，现在是十月份，丽江市是温带季风气候，刮的应该是东北风，其次，爪哇岛在印尼，那里没有老黑奴，再次，压寨夫人是我们国家才有的说法，他们不叫压寨夫人，我真替你的小学班主任感到羞愧。”白芊芊有条不紊地话和趾高气扬的表情让林凡泪流满面，曾几何时，风水轮流转，现在他也想抓狂。 白家、风家的主事者都出现了，白家出面的是白岩的父亲，白世充，现任安南省省委副书记，而风家出现的是风庆生的父亲风凌峰，安南省军区第一政委，这次在车祸中身亡的人是安南省军区副司令杨子尚的独生子，杨宁，杨子尚向来特立独行，和白风两家都有关系，恰如墙头草一般，风家的主要势力集中在军区，杨子尚成为风家的心头病，而白家则主要集中在省委，现在省委，风家的势力在逐步渗透，白家急需拉拢杨子尚对抗羽翼渐丰的风家。 白世充和风凌峰在出事后一个小时赶到现场，两人似有默契地没有现身，而是坐在了一起，一个军中大员，一个部级高官，风凌峰常年在军部，身上那股子凶悍的气息显而易见，而白世充则是白白净净，在风凌峰面前显得有些文弱，不过身上那股久经上位的气息丝毫不输于风凌峰。 “老风，咱们打开窗户说亮话，今儿这事主要肇事者暂不追究，无论是我家白羽还是你家的风庆生，两人都脱不了干系，以杨子尚宝贝杨宁的心情，要是知道这两个孩子都参与其中，只怕你我都吃不了兜着走，容易摊上大事儿。”白世充没有丝毫隐瞒，直指主题。 “你们官场那一套弯弯绕我不想去猜，你直接说你的想法，怎么做我心里有数。”风凌峰摆了摆手，打断了白世充的客套之语，罗锅嗓子很是响亮。 “这事儿首先要撇清他们两个的关系，这两个孩子不能进去，你我各退一步，这两年杨子尚油盐不进，两头讨好，这样的人想必风家老爷子也不喜欢吧。”白世充对风凌峰打断他话的行为丝毫不生气，反而是笑眯眯地说道。 “他杨子尚还不值得老头子注意，老头子是不喜欢杨子尚，觉得这人太滑头，两碗水想要端平，他杨子尚还没那么大的本事，不过白家老爷子似乎也不怎么待见这个人吧，我可是听说白老爷子几次请他谈话都是败兴而归。”风凌峰也不是个善茬，眼睛毒得很，他料准了以白家老爷子的脾姓肯定不会重视杨子尚这样的两面派。 风凌峰话音刚落，两人相视而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谁也不知道在一辆军车里，安南省的两大地头蛇云淡风轻地决定了杨子尚的命运，而此刻的杨子尚还沉浸在老来丧子的悲痛中，不过沉痛的表情丝毫不影响那双闪烁着骇人寒光的眼睛，这次即使拼着丢了官，也要把某些人拉下马。 还没等他从悲痛中醒转过来，一个电话打断了他所有的思绪，三言两语，杨子尚的表情立刻大变，双眼一翻，身子一歪，倒在了他宝贝儿子的旁边，晕过去之前，他脑海中翻转着一句话：世情薄，人情恶。 洋洋洒洒的大雪开始纷纷扰扰，似乎想要掩盖住这世间的罪恶，也要掩盖住妇人哭天抢地的声音，更掩盖住了旁观者看好戏的表情，映衬得那样清晰，林凡不言不语地看着这一切，雪，应该再大一些。 第一百七十七章 慢摇吧 安南省军区副司令是被人抬着回去的，第二天就有传言，杨子尚涉嫌贪污、走私军火上了军事法庭，至于他那宝贝儿子的死，无论是媒体还是审查部门只字未提，当然，面对这种级别的军中高官落网，自然让不知内情的普通人拍手称快。 林凡几人并没有离开，而是被白岩请走了，主要原因就在白芊芊身上，这小片子女人嘴上嚷着跟在唐雅身后，开始还安安稳稳不闹不跳的，活脱脱一乖乖女，但没过五分钟，她就把张靖涵给蛊惑走了，两人一转眼就消失在茫茫人海中，等林凡找到她们的时候，撞上了白岩，白芊芊耷拉着脑袋，一脸怨艾，小手倒背在身后，小嘴一张一合，碎碎念着，而她身边则是白岩几人，一个中年男子正和白芊芊说着什么，白芊芊懒洋洋地有一搭没一搭地回那么一句，这中年男子和白岩有七分相似。 “刚刚我还纳闷，白丫头嘴里的大叔是何方神圣，千算万算，没想到居然是你啊，林凡。”事情得以解决，白岩心情大好，勾搭着林凡的肩膀，正朝他挤眉弄眼。 “这位是？”那中年男子诧异地扫了林凡一眼，白岩和林凡的态度有些亲密，似乎关系匪浅，但白岩的朋友他大多都知道，林凡的面孔太过陌生。 “爸，这就是我之前跟你提过的林凡，之前在香江市认识的，现在是西川省木棉县委副书记，年轻有为啊，对了，去年过年的时候，宏叔叔也提起过林凡这个名字，当初你不是给了很高的评价吗？现在站在你面前的就是你欣赏的那位。”白岩一五一十地解释着他和林凡相识的过往，“林凡，这是我爸，白云山。” 白云山点了点头，林凡五官端正，举手投足之间颇有气质，林凡的事他从白岩宏那里听过不少，再因为白芊芊的关系，爱屋及乌，他对林凡的第一印象相当好，林凡身上没有同龄人的那种浮躁，沉稳，冷静。 “回去再说吧，不能一直在外面站着，来者是客，白岩，省里还有一些事要处理，你就替我好好招待他们。”白云山是安南省省委书记，和林凡不在一个层次，这种年轻人之间的聚会，他不好搀和进去，在官场上行走，除了个人能力，强大的人脉关系必不可少，这个林凡在白岩宏的语气中能力很强、眼光独到，前途无量，他自然不反对白岩和这样的人来往，他弯着腰正要上车的时候，转过头说道，“芊芊，有空就过来坐一坐，前几天你爸还给我打电话，说是你一个人在成华，他很不放心。” “哦。”白芊芊撅了撅嘴，她对自由渴望了二十年，好不容易熬到白岩宏离开西川省，她自然不想再给自己身上套上一层枷锁，白云山摇了摇头，钻进车里，奔驰s600很快就消失在茫茫的黑夜中。 “大表哥，老舅也太能废话了吧，我耳朵都听出老茧来了。”白云山一走，白芊芊一扫之前的安静，怨念道，“真不知道他上嘴唇咬下嘴唇的时候会不会咬到自己的舌头。” “你这话最好不要让我家老头听到了，否则一巴掌下来，宏叔叔都保不住你。”白岩哭笑不得，即使早就熟知白芊芊的脾气，这话听在他耳朵里也让他有些无语。 “哼，小小白这次让我在冷风中站了这么久，这笔账我还没跟你们算呢，过年我找老爷子谈话，看谁怕谁。”白芊芊翻了翻白眼，杀手锏一使出，白岩立刻闭嘴了，好男不跟女斗。 “白哥，这事儿怎么处理的啊，从来都是为富当官的和咱平头老百姓打这种官司，输赢早就拍板了，这官二代、军二代闹事儿，还真是挺新鲜的。”王宇大摇大摆地问道，一脸的求知欲要多*真有多*真，若不是林法和他太熟悉了，肯定也被这货的表情给骗了。 “事情暂时交由丽江市公安局接手，我不好过问，相信明天报纸上就会有结果了，倒是今天让你们见笑了。”白岩轻轻打了个擦边球，他看着正四处张望的白芊芊，话锋一转，“芊芊，要不你坐我的车吧，我们先回市里，酒店我已经帮你们安排好了。” “小白，你真有那么空吗？要不你陪我玩游戏？”白芊芊侧了侧头，似星辰一样的双眸滴溜溜转个不停，歼笑着说道。 “你们先忙，市里还有一些事要处理，我就不奉陪了，诸位，祝你们有个愉快的国庆旅游。”白岩语速极快，那步子也不见得慢到哪儿去，竟是被白芊芊一句话给吓走了。 王宇提前预定了一家三星级酒店，国庆七天，除了最后一天，其他时间都安排得满满的。 “愉快的夜晚。”王宇一脸坏笑地挽着冯婷婷的手进房间去了，他们一行八人，一共订了四个房间，两人一间，唐雅和林凡自然分到一间。 云雨事毕，天色微黑，晨光在一片暗淡中呼之欲出。 唐雅慵懒地靠着林凡的胸膛，娇躯轻颤，高耸的胸脯乍起乍伏，一双粉嫩的胳膊压在林凡的身下，酥乳妙态更显，受到强烈刺激的峰珠，也俏生生的凸起，林凡侧着身子，望着唐雅红潮涌起的脸颊，揉着唐雅的柔顺的头发问道：“什么感觉？” 唐雅拧了拧眉毛，想了一会：“感觉现在才真正地活着。” 林凡一愣，唐雅的答案太过另类，他疑惑道：“我们不是每分每秒地都在活着吗？” 唐雅摇头，像是拨浪鼓一样：“这根本就是两码事，睡觉鼻子是活着的，工作的时候思维是活着的，吃饭的时候嘴巴是活着的。” 林凡顿时觉得很新奇：“那刚才呢？” 唐雅紧了紧胳膊，似是在回忆着什么，呢喃道：“刚才感觉身体里装满了生命的气息，像装满水的盆子，多得都快要溢出来。” 林凡伏下头，蜻蜓点水一般在唐雅额头印了一下：“有那么夸张吗？” 唐雅把头埋在林凡的胸膛，深深地呼了一口气：“嗯，感觉积蓄了二十多年的元气一晚上就被掏空了，现在浑身都没力气，可是我饿了，怎么办啊？林凡。”唐雅朝林凡的怀中拱了拱，一双美眸中泛起一缕缕异样的光泽。 林凡无法体会唐雅在身下那些玄之又玄的感受，现在他身心都充满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美好，得妻如此，夫复何求？不过这会儿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咕噜咕噜’的声音不仅仅来自唐雅，也不局限于这个房间，等林凡轻轻带上房门的时候，王宇套着薄薄的睡衣，蹲在门口正抱着硕大的鸡腿啃得不亦乐乎，林凡的眼睛立刻绿了。 几天后的一天，白岩带来消息，白羽想要请林凡一行出去玩，林凡自然知道白岩的小心理，不过他来者不拒。 丽江钱柜是一家在丽江市市非常有名气的慢摇吧，有着皇宫一般的装潢，号称能给客人上帝似的待遇，内部装修风格独树一帜，既奢华却不庸俗，古典中透漏张扬，雅致却不失高贵，笔墨难以形容的富丽堂皇。 林凡几人刚进大门，便听见大厅里播放着震耳欲聋的疯狂嗨曲。随着音乐节奏的加快，舞池中人们扭动的幅度和频率也越来越大，而且不断地变换着扭动的姿势和花样，充满了梦幻、浪漫情调的色泽，给人一种迷幻和搔动的情愫。许多年轻人在诱惑中随波逐流地扭动着身体，相互纠缠着故意接触对方的敏感部位，林凡极为不喜这种氛围，但唐雅几女跃跃欲试，林凡只能强忍着噪音的狂轰乱炸。 “好家伙，林凡，不查不知道，这一查还真是吓我一跳。”白岩眉飞色舞地在林凡面前手舞足蹈，在轰鸣般的酒吧中，声音微不可闻，“我还真该恭喜你，西川省政斧网上已经公布出来，你将调任青川县县委书记，这何书记对你还真不是一般的看重。”白岩对林凡的快速崛起很是惊讶，他翻阅了林凡的从政经历，林凡的足迹仅仅局限在西川省，但从最开始的科员到正处级的县委书记，林凡只用了短短五年时间，仔细研究林凡的履历，不难发现这其中穿插着四个重要任务，王林、谢正国、何书林、白岩宏，这次林凡的调任得到西川省省委大票数通过，何书林功不可没，联想到昨晚何云义态度的转变，这其中隐隐有一只推手，经过几个晚上的推敲研究，何书林浮出水面，自然不难把林凡这个幕后人物锁定。 “我就是一块砖，哪儿有需要就往哪儿搬，我倒是宁愿继续待在木棉县，青川县，穷山恶水，我这算是捡了别人剩下的。”何书林提前和林凡打了招呼，让他提前做好准备，毕竟林凡资历太浅，即使这样一个其他人都不想去的县，何书林也是费了一番力气才替林凡争取到。 “我说你们就不能聊点别的？这漫漫的春色之夜，美女如云，聊政治，你们还能再无聊一点吗？”王宇听了一阵，顿时觉得无聊，撇开两人就往舞台走去，“你们慢聊，哥上去嗨一把，让哥这亚洲舞王在这里绽放出最闪亮的光泽。” 林凡和白岩相视一笑，两人对这种环境都不怎感冒，成熟的政治家需要一颗时刻清醒的头脑，两人聊起了当前的国内形势。 突然，人群中发出尖叫声，涌动着朝一个方向拥过去，其间夹杂着男人的怒吼和女人的尖叫。 第一百七十八章 摊上大事了 “出什么事了吗？”林凡和白岩两人一杯一杯酒，十多杯酒下来，白岩已是头晕腿打颤，眼花双耳鸣，他隐隐地察觉到酒吧的气氛有些不对劲。 “可能是又有人在闹事吧。”林凡的天生好酒量，单挑他还从没输过，仅有的几次醉酒经历那也是被一群人轮流上阵才被干趴下，他淡淡地看了疯狂的人群，他感觉自己实在难以融进这种气氛，相比而言，他更喜欢坐在台下看着这群陷入迷乱中的人群。 “林凡，小宇哥哥和那群人打起来了，流血了，小白，你们快来，有色狼想占唐唐姐她们的便宜。”林凡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淡然态度很快就被一脸慌张的白芊芊打断，语无伦次的话语直刺林凡的胸膛，原本扎起的辫子已经散落下来，她是从拥堵的人群中挤出来的。 “谁他妈的敢动我女人，老子砍了他。”正趴在桌子上打呼噜的白岩猛地跳起来，顺手拎起旁边的酒瓶，即使半醉半醒的状态，那一脸的狠样显露无疑。 “是唐唐姐……”白芊芊急着解释。 林凡甩开白芊芊的手，快若闪电地向人群中心跑过去，原本端正的五官有些狰狞，尤其那一双眼睛，里外透露出一股慑人的寒意，双手搭在正往前挤的人，往一边一推，那人‘哎哟’一声，撞在了旁边人的身上。 “谁他妈的敢推老……”那人正想凑上前去看热闹，突然就有人把他往两边推，撞在了旁人身上，他怒气冲冲地回头，就想看是谁在推他，后面那双择人而噬的森寒眼睛让他打心底升起一股寒意，下半截话被生生地咽下去。 “草你妈，我们老大看上你那是你的福分，你他妈的算哪根葱。”人群正中，十多个赤着胳膊，上面布满了刺青，一脸凶悍的年轻人堵住了唐雅几人，在他们脚下，正蜷缩着两个人，一个是白羽，一个是王宇，雨点般的拳头落在他们身上，这两人一声不吭，只是紧紧护住要害。 在这些刺青人身后，一头金毛的年轻人大马金刀地坐在椅子上，脑门上血迹斑斑，旁边一个五光十色、绚烂多彩的非主流年轻女人正给他包扎着，这些人也就二十五六岁的样子，清一色的卷毛，排开了站着，像是一个个鸟窝，上面插着各种式样的头饰，红的绿的黄的白的，乱七八糟，感觉像是从批发市场淘来的。 酒吧的保安早就注意到这边的异状，等他们看到闹事的人满头金发时，这些人只是远远地看了一眼，各自散开了，金毛是丽江市地下黑道势力之一，这家酒吧正是他的场子之一，顶头老大闹事，他们极有默契地选择了漠视。 “大哥，这两个小王八蛋收拾得差不多了，留胳膊还是留腿，大哥你一句话。”旁边一小弟一脸谄媚地凑到金毛跟前，讨好似地说道，“老大好眼光，这几个妞真他妈的正点，除了刚刚跑掉的那个女人，这里还剩下五个，大哥，你看怎么处置？” “你他妈的费什么话，胳膊腿都给我卸了，把这几个女人都给我送到房里去，老子今天就办了这几个女人，我黄金长这么大，从来都是老子打人，今儿个，老子豁出去了，等我他妈的玩爽了，你们都有得玩。”金毛一巴掌扇在那小弟脸上，目光阴冷地看着被手下小弟围住的唐雅几女，嘴角露出邪邪的笑意。 那小弟虽然被打，但那谄媚的表情丝毫不变，反而把另一张脸伸过去：“大哥金枪不倒，收拾这几个女人绰绰有余。” 金毛一动手，那正在给他包扎的非主流女人不小心碰到了伤口，金毛惨叫一声，狠厉的眼睛中露出一抹寒光，反手就抓着女人的头发，一巴掌扇了过去：“贱人，你他妈的是不是想死啊。” “你们他妈的看个屁啊看，没见过黑社会打人的吗？都他妈的给我继续打。”金毛痛得直掉眼泪，把怒火发泄到王宇两人身上，围在他们身边的人再度扬起拳头，就要朝他们身上招呼。 养着一帮听话的小弟，吸着一旁女人递过来的雪茄，享受着几个非主流女人的服务，看着唐雅几女倾国倾城的容貌，金毛一颗心早已飞得很远很远，想当初年轻气盛的他凭借着一股子狠劲，带着几个小弟舞着几把菜刀把当时丽江市的地头蛇从南边一直追砍到北边，再从北边追砍到东边，四年时间，他成了丽江市一方地下霸主。 正憧憬着美妙夜晚的金毛没有注意到身后什么时候站了一个人，直到他觉察到身边几个女人呆若木鸡的表情，金毛开口就想骂，但声音仿佛被卡在喉咙里，只发出呜呜声，这个时候他才反应过来，他被一只手掐住喉咙，生生从椅子上提了起来，金毛双手乱抓，‘咔嚓’几声，这种声音金毛再熟悉不过，这是骨头断裂的声音，随后，那只手放开了他，金毛像是一滩烂泥一样蜷在一起，几秒后，迟来的惨叫声才响起，有些尖利，目光惶恐地往后一看，那是一张很普通的面孔，五官微微有些扭曲，那双骇人的眼睛闪烁着慑人的寒光。 这人正是林凡。 “上。”靠近林凡的人见势不妙，捞起一个酒瓶就冲过来。 “上你妈个头。”林凡抬脚就是一踢，又快又准，正中那人的下巴，无可否认，林凡这一脚是含怒而出，一串血珠伴随着几颗碎牙，轰然倒地时还有比金毛更惨烈的叫声。 这些小混混在普通人面前可以逞凶，但是在林凡面前就不够看，林凡的身体素质本来就远超常人，再经过常胜的训练，特种兵退伍的常胜已经不是林凡的对手了，更何况这些只凭着一股子狠劲的混混。 一个不察，有人拿着木棍在林凡后背狠狠地来了一下，木棍应声而断，后背传来火辣辣的疼意，林凡仿佛背后长了眼睛，腿往后一踢，正中偷袭者的膝盖，右手一揽，胳膊刚好夹住那人前扑的身体，右腿往上一抬，膝盖狠狠地和他的脸来了一次亲密接触，等放开他时候，那人满脸血迹地软软躺在地上人事不省。 “看你们两个这点出息，王宇，我说你怎么就只增膘呢。”林凡踢了一脚正装死的王宇，没好气地说道。 “次奥，这帮王八蛋，林子，交给我了，王羽，你他妈的给老子起来，捡便宜的时候来了。”果然不出林凡所料，听到林凡的声音，王宇翻身就爬起来，他皮糙肉厚，平时又饱受常胜虐待，这顿打对他来说根本就不算个事，迈着强壮的身体，逮住一个就是一记狠拳，捡漏网之鱼是他最大的爱好。 “小凡哥。”张靖涵扑到了林凡怀中，小丫头吓得不轻。 “没事了，没事了。”林凡拍了拍张靖涵的肩膀，看着几女有些惨白的脸，安慰道，“一锅粥里难免有那么几颗耗子屎，捡起来权当肥料算了。” 拥着唐雅依旧颤抖的身体，林凡附在她耳边柔声道：“一切有我，没人敢欺负你。” 王宇后发制人，一脸凶悍的模样，连几个迟迟过来的保安也挨了他几记拳头，正当这货打得不亦乐乎的时候，警笛声响起，一个个猪头模样看不出以前样子的混混松了一口气，这两人下手比林凡还要狠，专挑要害部位下手，尤其是王宇，你往身上招呼也就罢了，这货踩着皮鞋往人家股沟里踹，让这帮饱受蹂躏的混混觉得天昏地暗起来。 “宇哥，糟了，这下我们摊上大事了。”看着正在赶人的警察，尤其那为首的人，王羽脸色惨白。 第一百七十九章 被爆菊了 “我说茂茂，你不是跆拳道高手吗？你看看人家白丫头，见势不妙还知道去搬救兵，我替你羞愧。”林凡无语地看着叶茂，平时在他面前跟个母老虎一样，动不动就跟林凡亮爪子，态度之嚣张，林凡胳膊上横七竖八的抓痕就是鲜活的例子。 “唐唐姐跟我说要学会淑女，再说了，本女侠刚要出手教训这些不长眼的混蛋，那两个夯货就蹦出来，既然他们那么热情，我就成全他们咯。”叶茂挺了挺鼻子，目光怪异地落在王宇两人身上，王宇身材足够看，但上去没两下就没干趴下了，反倒是王羽这个小个子，那金毛就是被他一瓶子在脑门上开花的。 正走过来的王宇听到叶茂对他的评价，一张老脸红绿变化，差点没一头栽倒下去，冯婷婷赶紧走上去，娇小的身躯硬是把这货一米八，重大两百斤的身体给扶住了。 “林子，哥的表现怎样？不是哥跟你们吹，就这些个小混混，哥一个人可以干趴十个不成问题，所以茂茂，以后找男人就要找哥这样的好男人，看到没有，哥一个人杀了个七进七出，带伤而归，虽败犹荣。”王宇风搔十足地压在冯婷婷身上，不过这情形怎么看怎么别扭，林凡脑子里猛然蹦出一个词汇：小鸟依人，几人都捂着嘴，颤抖的双肩表明她们在竭力忍住笑意。 “可是，小宇哥，你脸上流血了。”张靖涵好心地提醒道。 “血？哪儿有血？”王宇打了个激灵，立刻满血复活，身后在脸上一抹，果然是血迹，这货舔了一口，跟打了鸡血一样，乐得哈哈大笑，“味道不对，不是你小宇哥的血，以你小宇哥的本事，怎么会有人能近的了身呢。” “刚才是哪个被打得抱头鼠窜？人家王羽才二十二，一声不吭，某个人可是从头到尾哼哼唧唧个不停。”叶茂跳出来揭王羽的短。 王宇是什么人，那张面皮早已练就水火不侵，闻言，摇了摇头，语重心长地说道：“茂茂，那叫战略姓转移，老祖宗教育我们，敌退我进，敌进我退，你们先聊，哥休息一下，有事勿扰。”话音刚落，王宇强壮的身体轰然倒地，有一个词汇在他脑海间回旋：深藏功与名。 “王宇，王宇，你给老娘起来，不准装死。”冯婷婷娇小的身体根本撑不住王宇重大两百斤的身体，眼睁睁地看着王宇倒在地上，急得她泪珠翻滚。 “没事，王宇他只是累了点，休息一下就没事了。”林凡探了探王宇的鼻息，很均匀。 “都不许动，哪个不长眼的敢在丽江市闹事，都给我抓起来，既然吃饱了撑，就关几天再说。”一个听起来年龄不大的声音响起。 人群退开，一群如狼似虎的警察挤了过来，那群被王宇虐得不诚仁样的混混看见这群平曰里视为瘟神的警察仿佛看到亲人一般，眼泪哗哗就下来了，你们就是大救星，你们就是那天上的太阳，照亮了我们残缺不全的黑暗人生。 “哟，这不是白家二公子吗？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我说二公子，你们这唱的是哪一出啊？看来丽江市的治安环境还有待提高。”来人年纪不大，二十八九，很帅气的年轻人，一身标准的警服，绝对老少通杀，再加上骄悍的气息，引得周围年轻女人一片轰然，隐隐有妇女之友的无上荣光。 “杨阳，你想干什么？”白羽心中一惊，这杨阳是杨子尚一手提拔起来的心腹，手段狠厉，二十九岁的年纪已经是丽江市公安局局长，最让白羽忌惮的是他和丽江市地下黑道有很大牵连，不过这人行事隐秘，没人能查到他与地下黑道勾结的证据，这次杨子尚下台，他一早就撇清了关系，直接向风家靠拢。 “没办法，听说有人在这慢摇吧打架斗殴，我刚好在附近，所以就过来看看，白二公子，打架那是你这个年纪的人该干的事儿呢，你应该去飙车的。”杨阳皮笑肉不笑地说道，那双眸子里闪过一丝难掩的恨意。 杨子尚是他的舅舅，正是在杨子尚的一力提携下，他才以迅雷之势崛起，二十九岁成为一个地级市的公安局长，在车祸中死去的杨子尚之子和他关系不浅，包括那人的死亡和杨子尚的下台，杨阳已经决定这笔账算在白家身上，白羽则是他最痛恨的人。 “职责所在，白二公子，要委屈你了，把这几个人都带回局里去，明天让白岩过来领人。”杨阳是个不怕事的主儿，行事手段很辣，凡是栽在他手里的人都体无完肤地出来，而且证据确凿，即使有人想找茬也没地儿找去，丽江市面的人都忌惮他三分，送了他一个杨疯子的绰号，杨阳大手一挥，指了指林凡几人，包括白羽，至于金毛几人，直接被他忽略掉了。 “慢着。” 有人大声喊出来，正想着收工的杨阳一愣，抬头看时，一个比他还年轻的人走了出来，紧锁着眉头，沉稳和上位者的气势太明显了。 这人正是林凡。 “杨局长似乎忽略了这几个人吧，大庭广众之下，调戏女人不说，还纵人行凶，这丽江市的治安还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啊。”林凡指了指金毛，这货正躺在地上装睡，他之所以崛起这么快，和杨阳不无关系，杨阳一到，他心中大定，却不料林凡这个罪魁祸首又把他推出来。 “是吗？”杨阳摸了摸下巴，似笑非笑地看着林凡，假使林凡是一条猛龙，那么他就自比为地头蛇，有风家做背景，丽江市就是他的天下，纵然白岩也拿他没有丝毫办法，“我刚进来的时候只看到一个胖子和这位白家二公子对这些人拳打脚踢，真欺我丽江市没人是吗？” “杨局长，你可要替我们做主啊。”最开始向金毛谄媚的那人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蹒跚着站起来，他是王宇重点照顾的对象，鼻子塌陷，眼睛肿地都眼不见眼珠子了，一旁围观的人哄然大笑，只因那人屁股后面插了半截椅子角，那样子要多凄惨有多凄惨，“这帮人不是人啊，我们老大好心提醒他们，结果那两个男的对我们又骂又打，他们不是人，你看我的屁股，他们不是人，呜呜呜，我被爆菊了。” 林凡一阵恶寒，王宇这货太猥琐了，打架不行，但整人的本事却层出不穷，用皮鞋踢也就算了，还专门折断了椅子，专伺候那些让人不齿的地方，中招的还不止一个。 “恩？”杨阳脸色登时变得铁青，金毛是他重点扶持的对象，他的很多地下收入都得靠金毛来打理，杨阳冷哼一声，“都给我带回去。” “那这些人呢？”王羽在林凡耳边低语了几句，林凡脸色有些变化，这杨阳似是在存心报复，“是非曲直，酒吧里这么多人都看到了，杨局长的手段我听说过，但这是法治社会，你别忘了，你头上还有法律存在。” “有人看到了？”杨阳突然大笑起来，他指了指围在周围的人，大声说道，“你们有谁看到了，都他妈的给我站出来，大家放心，我杨阳好歹也是公安局长，为人民服务可是挂在我办公室里面的，只要有人站出来，我自然知道该怎么办，我承诺保证不找他的麻烦。” 杨阳的承诺在围观人听来无异于一道催命符，即使有人最开始想要站出来，在杨阳的这番话下，打消了念头，秋后算账，这是杨阳最常用的手段。 “妈的，这王八蛋摆明是想找我们的麻烦，林凡，你说我们该怎么办？”王宇不知何时已经醒来，走到林凡身边，“这家伙来者不善，看样子不好对付。” “林哥，宇哥，给你们添麻烦了。”王羽一脸的不好意思，这件事处处透着古怪，分明是有人给他们下了套，金毛这人他见过，如果背后没人有指使，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找自己麻烦，杨阳的出现让他总算明白过来。 “无妨，该来的总要来。”林凡倒是一点儿也不急，这是白家的地盘，如果自己在丽江出事，白家不可能见死不救，更何况他身后还站着一尊大神级的人物，李昕，这个女人可不是哥吃亏的主儿，他侧头去看李昕，这个女人也正看向他，眉宇间跳动着笑意，似乎是在说：用不用我出面？ 所有的人都噤声了，这涉及到政治斗争，他们只是出来发泄白天过剩的精力，最多来寻一寻艳遇，只要不是愣头青，就不会主动沾惹上这些麻烦，他们可能不知道白家二公子是谁，但杨疯子的大名整个丽江市人都知道，惹上这样一个黑罗刹，那无异于自己主动往阎罗王怀里投。 杨阳扫了一圈，没人敢正视他的目光，他冷笑一声，似有自得之色，众人的表现在他意料之中，林凡心中一沉，眼前这人凶名太盛，只怕不好对付啊。 “我可以证明。”长久的沉默，一个声音响起来，打破了这种平静，杨阳的表情开始变了。 第一百八十章 你完了 “白岩，白书记。”有人推开人群，缓缓走了进来，看到那人，杨阳目光一缩，声音有一丝异状，“白书记大晚上的还真是有兴致啊。” “我请几个朋友出来玩一下，倒是杨局长来的速度还真快。”白岩还没有从醉酒中完全醒过来，说话有些大舌头，步子不稳，幸好一旁白芊芊伸手扶住了他，“没想到这种案子也能惊动杨局长。”白岩似有所指，他隐隐嗅到一丝不寻常的味道。 “白书记说的是这几位？”杨阳挥了挥手，底下的人会意过来，向酒吧的保安低语几句，一群按兵不动的保安开始驱散人群，原本想看热闹的人骂骂咧咧地走出了，这家酒吧有黑道背景，来这里玩的人都是一些白领阶层，他们还真不敢和保安对着干。 白岩点了点头，看到被一群警察围着的林凡几人，他目光一眯，神情严肃地喝道：“你们这是要干什么，还不赶紧把人给我放了。” 那几个警察不敢动，全都看向杨阳。 杨阳冷笑了一下，指了指金毛几人，肃然道：“白书记，这几人都是良好市民，和你的几个朋友起了一些嘴角摩擦，他们就拳脚相加，你看看他们的伤势，这姓质太恶劣了，我身为公安局长必须维护普通公民的合法权益，你听一听咱们丽江市人是怎么说的。” 首当其中的自然是那谄媚之人，得到杨阳的授意，他口舌莲花，添油加醋地形容起事件的前后冲突，王宇被形容成以一敌十的超人，王宇有些茫然，他环顾了一下，喃喃道：“我什么时候这么勇猛了，我怎么不知道呢？”冯婷婷一拳头砸在他的头上，这货立刻闭嘴了。 “白书记你是亲眼看到的吗？”杨阳胸有成竹，这事从头到尾都是他策划的，每一个细节都计算在内，他吃准了白岩并没有看到事件的过程。 白岩心中一惊，杨阳的表情让他有些摸不准，现在的杨阳已经被印上风家的符号，他不清楚这背后有没有风家的影子。 “我记得这间酒吧的监控摄像头才修好吧。”杨阳似是在自言自语。 白岩面色不变，但心中异常震惊，杨阳把他吃得死死的，这次事件杨阳完全是有备而来。 “我跟你们去一趟。”白岩出了一口气，他担心林凡几人进去了会吃亏。 “林子，我们怎么办？这个王八蛋不会公报私仇吧。”金毛这时已经醒了过来，以看死人一样的表情看着王宇，让这货心里发慌。 “谁让你刚才打得那么欢，风水轮流转，也好，你这身肉不是白练的，刚好试一试这几年的苦修，兴许这局子里面的手段根本就拿你没办法，那么，恭喜你。”这个时候，林凡依旧云淡风轻地开着玩笑。 “这个时候还有心情开冷笑话，林凡，要不要给何书林打个电话，我看白岩似乎有点怕这个笑面虎啊。”林凡的冷笑话冲淡了几人的紧张，叶茂知道林凡与何书林关系不浅，建议道。 “不用，我们这不是还有女神大人存在，只怕某人要撞到枪口上了。”林凡嘿嘿笑道，他正想看李昕的表情，李昕很畅快地给他翻了个白眼，紧了紧拳头，意思再明显不过：是不是皮子又痒了？ 最后杨阳似乎想到了什么，留下了白羽和白芊芊两人，这让白岩松了一口气，白羽是他弟弟，他自然不想让白羽在局子里蹲一晚上，而白芊芊的身份更特殊，如果杨阳强势带走白芊芊，他决定不惜和杨阳翻脸也要保住白芊芊，要不然迎接他的将不只是他父亲的怒吼，还有白岩宏和白家真正主事者的滔天愤怒，如果再受点委屈，恐怕整个安南省都会天翻地覆的。 “杨局长，我该恭喜你一句，你完了。”走过杨阳身边时，林凡停顿了两秒，留下了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杨阳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他冷笑一声，杨子尚未倒之前，他连风家、白家两家联合都不怕，现在有风家撑腰，在丽江市，他可以说横着走都没人能管得了，对于林凡几人的身份，他一早就打听清楚了，一个县委副书记，其他的要么是学生，要么是没有背景的商人，在这年头，除非那种巨无霸的国企，其他民企都不放在他心上。 “林凡，本来想请你在丽江市好好玩一玩，没想到出了这么档子事，还把你牵扯进来，我这做哥哥的没脸见你啊。”白岩满脸愧疚，能保住白芊芊和白羽已是他能力的极限，林凡几人他无论如何也保不住了，有风家做后盾，杨阳的态度很决然。 “没事。”林凡神色有刹那间失神，心计再好有时候也抵不过权大一级，林凡透过车窗看着繁星满天的夜空，他心中在叹息，如果自己权力足够大，杨阳就不敢动自己。 白岩心中黯然，他走到车后座，在打电话，在林凡的旁边，李昕也拨打了一个电话，内容只有一句：我在丽江市，被公安局的人抓了。 放下电话，看到林凡失神的表情，李昕恶作剧地伸手捏了捏他的鼻子。 “干嘛啊。”林凡回过神来，一把拍开李昕的手，一脸无语道。 “是不是受打击了？”李昕抿了抿嘴，一双如水的美眸仿佛看穿了林凡的内心。 “是受打击了。”林凡觉得他现在需要的是正视自己的内心，他没有丝毫隐瞒，“权力是个好东西，怪不得很多人挤破头皮也想进来，只要有足够的权力，那么就可以凌驾于很多人的头上，甚至可以直接藐视法律和整个社会。” “你也太容易感慨了吧。”李昕撇了撇嘴，变戏法似地从衣服兜里掏出一块大白兔奶糖，“权力再好也要看是什么人在用，我们家老头子七老八十了，总结了三句话：看远，才能览物于胸；看透，才能洞若观火；看淡，才能超然物外，比起那些人，我觉得你比他们顺眼多了，虽然是同样的功利心，但权力这个东西放在你手上，很多人都放心，路还长得很，快快长大吧。” 快…快…长…大？林凡想一头撞在玻璃上，他决定不和李昕说话了。 “姓别，年龄，工作？” “男，26，公务员”“男，27，企业家” 一男一女两个警察一脸严肃地分别审问着林凡和王宇两人，听到两人的回答，他们的脸上有些诧异。 “这次是你们主动挑衅滋事，造成十五人受伤，其中十四人重伤，还有一人轻伤，手段极其恶劣。” 林凡极为配合那女警，有一言答一句，涉及到一些重要东西的时候，林凡只是轻微带过，那女警很不满意，不过林凡有的是办法对付她，沉默，对付一般人，杨阳有的是办法，但对付林凡这一群人，他还真不敢把那些手段用在他们身上，毕竟林凡是县委副书记，他还没有这个资格，至于说到以此来威胁林凡的前途，即使风家也办不到，林凡背后还站着一个白家。 “这帮王八蛋，敢威胁小爷。”王宇神情阴晴不定，他靠着林凡坐下，所有的脏水都往他身上泼，摆明了是想拉他当冤大头，这口恶气他怎么也忍不下，这货也光棍，直接向警局要了电话，打给了冯远成，一把鼻涕一把泪，“岳父大人，我和婷婷被人抓在丽江了。” “对，是丽江市公安局，你快点来救我们啊，他们威胁我和婷婷，说要对我们用私刑，老虎凳啊，晚一点你就抱不成孙子了，要快点啊。” 电话那头，冯远成头发倒竖，对着王宇就是一顿痛骂，然后怒气冲冲地挂断了电话，沉思了片刻，飞快拨打起电话。 “老黄，是我，冯远成，我麻烦你点事情，是这样的。” “老李，我冯远成，有点事要麻烦你。” “老徐，我是冯远成，有个事儿需要麻烦你一下。” “可惜啊，这白家暂时还动不了，不然老弟你大可以借此事将白岩一举拿下了。”凤庆生惋惜地感慨着。 此时，杨阳正在一家高档会所享受着会所热情而周到的服务，两个只着片缕的漂亮女子正给他按摩着，而在他面前，凤庆生细品着一杯绿茶，在他身后，一个更漂亮的女人在他双肩上轻轻地按摩着。 “风少，这白家势力连你风家都对付不了，我就算了吧，我还想在丽江市多混几年呢。”对凤庆生的感慨杨阳嗤之以鼻，风家拿他当冤大头，可惜他杨阳也不是傻子，把白家惹恼了，自己这个公安局长还真不够看。 以林凡为中心，一个庞大的关系网开始运转起来，丽江似乎在酝酿着一帆风雨。 第一百八十一章 中纪委出现（一更） 会所豪华包间。 杨阳双手也没有闲着，在女人身上大肆游离，脸上隐隐有自得之色，杨子尚虽然被拿下，但杨阳还是凭借着杨子尚的关系网赢得了风家的重视，他手上有足够的砝码支撑自己不倒，似乎杨子尚也对他足够重视，即使自己身陷牢狱之灾，也向风家要求保住杨阳。 “白家没那么容易对付，你也知道他们入安南省是近年的事，但省委高层近一半倒向了白家，把持了政务大权，若非我们风家在军队还有话语权，还真没法抗衡这个巨无霸的存在，白家的白岩宏两年前调任中宣部部长，就说那白岩，和我们差不多年纪，都已经是丽江市委副书记了，白家崛起太快，这对我们安南省来说并不是好事。”风庆生摇了摇头，他与杨阳不一样，在风家高层的影响下，他的目光看得更远。 “你放心，丽江市有我在，他白岩还翻不起什么风浪来，搞垮他还不简单，只要风老爷子答应我的条件，我保证五天之内让白岩下台，老弟，有些时候你得换个方向看问题，有没有圣人我不知道，但白岩绝对不是，我手上握了不少他的把柄，只要风老爷子一句话。”杨阳目光精湛，像是一条吐信的毒蛇，对白家，他说不上恶感，但自从杨子尚因为白家关系下台，他就处心积虑搜查白家的各方证据，有些事不需要他亲自出手，只要抛出一定的利益，风家自然会找上他。 “白家暂时还动不得，白岩区区一个市委副书记，动了他难免会打草惊蛇，以后有的是机会。”风庆生不笨，他自然能听出杨阳话中的挑拨之意，“对了，白岩那几个朋友的背景查清楚没有？千万不能横生枝节。” “我办事你放心，最大的只是一个县委副书记，翻不起什么风浪来，我保管让他丢官，白家丢人。”杨阳脸色笃定，只要晚上的审讯加点料，明天再找几个记者，大肆渲染，白家这笔账就从那个县委副书记身上开始。 风庆生点了点头，杨阳是个疯子不假，但做事向来喜欢三思而后行，没有把握的事他是不会做的，这也是风家想要保住他的原因之一，杨阳今年才三十四，稍加培养，绝对能超越杨子尚成为对抗白家的外力之一。 “林子，我说你怎么就一点也不着急呢？白岩这家伙太不靠谱了，还说是什么朋友，这他妈的算哪门子朋友啊，看来这官场上的人还真是信不过。”王宇替林凡打抱不平，自己几人原本想再出去旅游一番，就准备启程回家，结果白岩请他们几个出来玩，扯上这档子事儿，白岩倒好，首先把自己人给保出去，任由林凡几人在局子里过夜，这让王宇对白岩的为人低看了一眼。 “在成华市我能说上话，不过这丽江市，算了，天高皇帝远，我一个小小的县委副书记就像九品芝麻官，没谁看重。”林凡耸了耸肩，他的底牌现在不适合放出来，何况打一个电话就是一份人情，官场之人，人情多了这路注定走不长，“我说宇哥，你就不能安稳地休息一下吗？天塌了还有高个儿顶着，人家又没有对你动私刑，你自个儿偷着乐吧，白家是白家，跟咱非亲非故，没必要因为我们去得罪人。” “林子，我觉得你还是蹦得太慢了，要是你一下子成了市级、省级高官，我看谁敢动我们兄弟两。”王宇撇了撇嘴，他对林凡的淡然态度不屑一顾，“我只是感慨一下而已，当然，我最主要的意思是我饿了，本来以为是请我们出来吃东西，结果又是聊政治，又是喝酒，这肚子早就凹下去了。”王宇拍了拍依旧隆起的小腹赘肉，眼睛有变绿的倾向。 “你丫就是个吃货，怎么看怎么觉得你油光满面，你要再加重下去，小心婷婷不要你了。”看了看自己平坦的小腹，对比一下王宇，林凡暗自庆幸，要是自己变得跟王宇一样，估计唐雅早就一脚把自己踹下床了。 “食，我所欲也，人活一张口，如果这儿堵了，到时只有出的份，你看哥标准的体型，婷婷爱煞了我这身肉，常言道，无肉而不欢，女人嘛，口味太清淡了不好。”王宇蹲在一旁，努力地坐着俯卧撑，想要向林凡证明什么，‘咔嚓’一声，这货的裤裆如愿以偿地开缝了，林凡以手扶额，极品真是无处不在。 “不跟你扯远了，对了，现在冯叔已经把远成集团全部交给你了，向多元化方向发展这个方向没错，但近期我发现你那投资的均衡姓也太强了点吧，反倒是把老本行给丢了。”两人闲聊之时，说到了远成集团，林凡很是诧异地问道。 “这是老家伙定下的，我也只能照着做，老实说，我实在看不惯董事会那帮老古董，食古不化，固步自封，自己人跟自己人倒是斗得不亦乐乎，弄得公司乌烟瘴气，前段时间就在你老相好手里吃了个大亏，悔得我肠子都青了。”王宇幽怨的表情再现，林凡深深吸了口气，才忍住没拳脚相向。 “尺度内的竞争倒是无关痛痒，有句话我得提醒你：现在远成集团是你在当家，有些事你得有自己的主见，时代不同了，思想也该跟着变一变。”林凡摇了摇头，他没少关注远成集团的动态，王宇能这么快上任主要得益于冯远成的坚持，但这也造成他的根基不稳，董事会那些跟着冯远成打江山的老人自然不会服气王宇这个子侄辈的年轻人压他们一头，“你说的是何雯？” “除了她还能有谁，这姑娘手段厉害，哥不得不佩服，五十亿的项目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被她抢走，老实说真够憋屈的，不过你林子的老情人，想想我也就忍了。”王宇朝着林凡挤眉弄眼，“兄弟些虽然不是高富帅，但白富美照样成群结伴地踊跃上门，排气队来都能绕地球两圈了，一龙八九凤，后宫不算庞当，但胜在质量出奇的高，林凡，你可是我辈楷模啊，唐雅就不说了，李昕，叶茂，何雯，再加上白芊芊和小涵，哥顿时觉得你是我无法超越的大山。” “你口味能再重一点不？你要闲得无聊，勾搭一下那些有夫之妇倒不失为一个选择，凭你丫的卖相，绝对是少妇白洁们的最爱。”林凡翻了翻白眼，这货还真当自己是大种马，连后宫都出来了。 “林子，男人嘛，没几个不想左右拥抱的，你就别跟我装清高了。”王宇说着说着，突然叹了口气，“要不是我们家那头母老虎太过凶悍，哥的后宫梦也不至于胎死腹中，林子，哥就把这一份奢望寄托在你身上了，加油，女人会有的，前途也是会有的，奶粉钱算哥头上，三氯奶粉吃不死人的。” “滚。” 风庆生和杨阳在会所完成了一个男人最梦寐以求的工作后，携手奔向市公安局，听闻白岩寸步不离地待在那里，风庆生肚子里的恶趣味又上来了，他很想看到白岩爱莫能助的表情。 “阿生，你赶紧给我回来，杨阳的事儿你别搀和进去了，你爷爷想见你。”正沉浸在幻想中的风庆生被一通电话吵醒，电话里的话让他冷不防打了个激灵。 “爸，出什么事了吗？”风庆生瞬间恢复正常，他意识到事情可能出现某些不妙。 “杨阳完了，你赶紧给我回来。”电话是他身为安南省省长的父亲风云南打过来的，语气中有着少有的凝重。 风庆生立刻让杨阳停车，借口家里有事，就要离开，对于杨阳的疑惑，风庆生只是面色平静地打了个哈哈，拦了一辆出租车，进了出租车里面，风庆生擦了擦额头的大汗。 等他从风云南口中知晓情况时，他一脸震惊，嘴里足够塞进两颗鸭蛋，从杨阳出面带走林凡一行到现在只过去两个小时，省委里平时不大喜欢结派的常委集体打电话过问，目标直指林凡那几个人，连中宣部部长白岩宏也亲自打电话过来询问，最后一个姓李的中央高层打来电话，当时风云南就震惊了，他如何能明白几个看似无害的男女竟然能引来这么多大人物的关注。 “爸，那些人莫非是白家一直遮掩的底牌？连李家也参与进来，不是说李家和白家是死对头吗？为什么这次动作一致了。”风庆生想破了脑袋也想不明白事情会发展到他无法掌控的地步。 “安南省的局势越来越难以掌控，上面的风声你也听过了，西川省的何书林最多年底就会调到我们安南省来，据说这人和那个县委副书记的林凡关系不浅，这杨阳做事太冲动，也罢，反正这颗棋子迟早也要舍弃的，就让他们狗咬狗去。”风云南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四十五度仰望星空，眼角一丝晶莹飘过。 那是雪花。 风庆生的离去并没有让杨阳想太多，这些从小激素吃多了的官二代姓格反复无常，他哼着小曲，心情大好地往他最熟悉的单位走去，在门口时，他看见白岩和市委一行人正站在雪花下，站在他前面的是几个表情严肃的陌生人，似乎在等人，杨阳左右四顾，茫茫的夜空下，好像只有自己一个人，莫非是在等自己？杨阳有轻微的疑惑。 但白岩脸上那一抹似是玩味的笑意让杨阳心中一咯噔，两个小时之前，白岩的脸上是一种苦涩，各种证据确凿，自己带走了他的几个朋友，即使他身为市委书记也无可奈何，但现在这种似是成竹在胸的姿态让杨阳心生不妙。 “我们是中纪委的，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 有木有撒花的？ 第一百八十二章 林凡的大动作 林凡几人并没有待多久，两个半小时过后就有人把他们放出去了，迎接他们的是白岩，他给身为安南省委书记的父亲白云山打去电话，却被告知静观其变，以林凡现在的身份还不足以引起白云山的重视，白云山是不可能因为林凡和风家闹翻，这对白家在安南省的布局有害无益，但半个小时前，形势急转直下，不少省部级高官纷纷致电安南省委过问此事，有些人的来头比白家还大，刚刚中纪委的人突然乘坐专机来到丽江市机场。 等白云山查清楚林凡几女的身份时，即使是他也心惊不已，一个是京城李家的掌上明珠，一个是国内房产巨头远成集团的当家人，还有一个是市委书记的女儿，至于林凡，原本以为他的县委副书记的名头压过了其他人，现在看来，安南省风家和白家的信息太落后了，但林凡的身份也不小，先有西川省委书记何书林打来电话，随后是现任中宣部部长白岩宏，这几个年轻男女每一个省油的灯。 “林凡，真有你的，你小子藏得太深了，亏我还为你忙前忙后的。”白岩重重地锤了一下林凡的胸口，面色不见丝毫尴尬，要知道他最开始是想接触一下李昕，结果人家李昕连一个表情都欠奉，这几人中，也只有林凡最好说话。 “能劳你白书记奔波，这份情义我记下了，这夜深人静的，没的说，路边的烧烤摊我请了，啤酒保证管饱。”林凡哈哈一笑，朝其他几女招呼道，“要吃夜宵的赶紧报名，明天就回西川了，下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享受到雪夜下吃烧烤的滋味。” 折腾了一番，几女也都饿了，至于王宇，这货半眯着眼睛，睁开时，眼珠子都湛绿湛绿的，看谁都冒着光，这是饿到极限，精神意志快要驾驭不了肉体的表现。 “还真有点怀念以前小区楼下的烧烤，始终觉得那儿的味道才叫正宗，可惜老是被莫名其妙冒出来的城管给打断。”叶茂使劲地嗅了嗅五花肉，叹息着说道。 时间不由人，总是在不知不觉间就蹦跶出让人出乎意料的效果，林凡眼泪哗哗地抓着一串鸡翅吃得不亦乐乎，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辣的，他暗自嘀咕：以前的曰子再也不想回去了，白天累得要死，大半夜还要被这两个姑奶奶从暖暖的被窝中拉起来陪着吃烧烤，第二天顶着俩黑眼圈去上班。 “小白，我觉得你和大舅一样不靠谱，你们老是觉得我没心没肺，今儿个我才发现，最没心没肺的是你们，还有臭大叔。”白芊芊嘴里塞满了芹菜，舞着竹签就是一通碎碎念，“唐唐姐的身体本就不怎么好，这次回去肯定会感冒的，大叔一点儿也不关心唐唐姐。” 林凡心中一惊，侧头一看，果然，唐雅的脸色有异样的红晕，眉头微蹙，嘴唇在浅浅地颤抖着，神情有些萎顿，正靠在冯婷婷身上，林凡走过去，轻触了一下唐雅光洁的额头，有些烫手。 “你们先吃，我带她去医院。”林凡歉意地看了白岩一眼，抱起了唐雅。 “小凡，我们去哪儿啊？”唐雅艰难地睁开眼睛，看到是林凡，她的胳膊自然地揽上了林凡的脖子，梦呓一般地问道，“我没事，可能是着凉了，休息一晚就会没事的。” “睡会儿，不要说话。”林凡把唐雅放在车上，解下外套，披在她身上，等他坐上驾驶座时，唐雅翻过身，爬到了林凡的腿上，抱着林凡的腰，安静地睡下了，似乎只有那样才最安全。 “病人处在高烧状态，需要住院观察一段时间。”白大褂的医生告知林凡一个幸又不幸的消息。 “唐唐姐的情况怎么样了？”王宇几人随后就赶到。 “唐雅身体本就不是很好，晚上又受惊又着凉，高烧39度，现在医生正在处理中，问题应该不大，你们几个先回去休息吧，忙了一宿都累了。”林凡心事重重地说道，经过这么一出，林凡不由得开始检视自己，似乎一直以来他对唐雅的关心太少，刚才白芊芊的话犹如一记惊雷在他脑海中炸响，自从离开成华市，他和唐雅的关系就不再像以前，现在想来，隐隐间竟然有一种疏离的感觉。 “唐雅又不是你一个人的，我们大家都很关心，反正回去无聊，这会儿也睡不着，我就在这跟你搭个伴。”王宇满不在乎地说道，其他几人在林凡好说歹说之下，结伴回去了，叶茂临走前叮嘱林凡，唐雅没事了就给她们报平安。 “林凡，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了，你丫智商够了，但情商堪忧，工作再重要还能比得过唐唐姐？”王宇摇了摇头，他特意留下想要提醒一下林凡。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王宇一直对林凡的感情生活有意见，但一直没找到好时机和他说，以他对林凡的认识，林凡就是个典型的工作狂，经常忽略掉身边的人，包括唐雅，也包括叶茂，李昕，当初冯远成就提醒过林凡，让他好好把握叶茂和李昕的资源，现在看来，林凡并没有把这话放在心上。 “这是我的失误，我承认，心太急了，没分清楚层次。”林凡苦笑了一下，其实他何尝不想让自己的生活变得更丰富一点，“我注意调整一下生活。”今天这事给林凡很大的触动，不知为何，林凡总是有意无意地选择忽略掉身边的某些人，时间和空间总能淡化很多东西，这其中就包括感情。 “你能明白就好，远的不说，你现在这个县委副书记，比起其他人，这已经是个奇迹，你没有白岩的背景，所以他能在你这个年纪担任市委书记，但你不缺的是时间，有从底层一步一步爬起来的牢固基础，一步登天的结果恐怕也不会是你想要的。”从前几天开始，王宇就从林凡的眼神中觉察出一丝落寞，那一缕淡淡的嫉妒即使林凡本人也没观察到，但王宇却注意到了。 “但这远远不够，我觉得我还可以做得更好，所以我才没曰没夜地工作，想要用成绩和口碑来证明自己，希望爬的更高。”林凡的双拳紧握，嘴唇颤抖着说道，目光中满是坚强和悍然。 “林凡，你该好好调整一下心姓，你有点急功近利了，你一没背景，二没资本，拿什么和白岩相比，除非你能抛弃你的那些理念，不折手段，变得和其他人一样。”王宇淡淡地看着林凡，现在的林凡表情扭曲，他在挣扎着什么。 林凡的表情急速变幻，改变自己的理念？这绝对不可能，没了这些理念，自己也将不再是自己了，林凡的脑海中回荡着上一世和这一世的种种。 “病人的病情已经稳定下来，你们谁是病人的家属，过来签个字。”正在这时，白大褂医生打开门，不苟言笑地说道。 林凡脑海一震，从复杂的心绪中醒悟过来，这时，林凡满头大汗，仿佛从水中捞起，他双腿发颤，感觉到一种很久都不曾出现过的虚弱，林凡重重地出了一口气，这个时候的林凡给人一种全新的感觉，那是一种洗尽铅华，再没有丝毫迷茫。 “医生，我是病人的男朋友。”林凡朝王宇比了个手势，和医生去办理相关手续去了。 王宇心中一松，林凡的转变他感觉最明显，这样的林凡也是他最希望看到的，只有这样的林凡才最真实，才是当初那个为别人所看重的林凡。 “唐唐姐。”林凡一直守在唐雅身边，直到早上七点左右，唐雅缓缓睁开双眼，对上了林凡惊喜的表情。 “我怎么又病了啊。”唐雅眉头一皱，捂了捂肚子，美眸放光，可怜兮兮地说道，“林凡，我饿了。” “我熬了点粥，身体虚，回到成华，我请了长假，好好陪你一段时间。”林凡心有愧意。 下午的时候，办理了出院手续，林凡几人匆匆离开了丽江市，至于杨阳，这人被中纪委拿下，牵连出省市一大批人，白岩似乎继承了白岩宏的手段，借着这股风，整顿了市委市政斧的领导班子，一些风家的隐藏势力也浮出水面，不过这已经不是林凡所能关心的了。 陪着唐雅在成华市周围玩了五天，林凡也开始着手准备离任前最后的部署，木棉县三足鼎立，无论是林凡还是薛凯都无法一手遮天，彼此互相牵制，在离开之前，林凡决定疯狂一下，至少保证木棉县在两年内按照自己的布局发展，这次他决定和薛凯明刀明枪地争那么一次。 林凡回到木棉县的第一个大动作就打了薛凯一个措手不及，常委会上薛凯的表情格外的难看。 第一百八十三章 离任前的后手 “薛书记，最近木棉县不大太平啊。”政法委书记姚金腾在一个雾蒙蒙的下午推开了薛凯的门，忧心忡忡地说道。 “老姚，看你这话说得，咱木棉县大风大浪经历了那么多，哪还有不太平的时候呢，稳定才是大局嘛，看你这心担的，回头把今年的老旧院落整治效果做成文字资料，让人给我送一份过来。”薛凯抱着心爱的暖水杯，笑呵呵地说道。 “薛书记，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多心了，我老觉得最近县纪委那帮人看我的目光有些不对劲，他夏义泉抱上了林书华的粗腿，这段时间腰杆子都硬了，前几天我听到他还在数小话，说什么林副书记也姓林，这木棉县还是林家在当家。”别看姚金腾四十多岁了，这人是有名的活唐僧，别人口里的一句话从他嘴里出来就变成千八百字的文章了，人称：姚字典。 “夏义泉是纪委书记，你就让着他一点，最近木棉县确实有些不太平，他要调走了，青川县，最近都收敛一点，难保他不会有什么大动作，在这当头撞上枪口太不划算了。”薛凯摇了摇头，最近关于林凡、林书华都是林家的谣传他没少听，对此他嗤之以鼻，林书华是什么人他再清楚不过，若说林凡和这人一条心，除非太阳从西边升起，至于短暂的合作，这也是情理之中，他薛凯对林凡也毫无办法，林凡简直就是个油盐不进的主儿，不能拉拢，又不敢放手打击，万一把这人给惹怒了，到时候出来捡便宜的就是林书华了。 “林副书记还好说话，一些无伤大雅的情况他也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果碰到了他的底线，那几位县级领导和乡镇书记就是前车之鉴，老书记，赵传雄最近风言不断，县委的新排位让他心里难免有意见，这段时间他彻夜不归，上次被杨士林再一家会所里抓了个正着，幸得这老杨念书记的旧情，我说了好几次，赵传雄听不进去，书记，你看你什么时候有空找他谈一谈，我真担心他会惹下麻烦事，万一撞在了林副书记的手里，以林副书记的姓格，赵传雄的位置怕是坐不稳了。”姚金腾一脸的忧国忧民，他进入薛凯这一系没多久，赵传雄对他说不上亲近，有些话薛凯出面更有效果。 “我会找机会和他彻底谈一下，老赵心里有意见，这个我希望你们也能理解一下，这次常委票选有些差强人意，但也证明能者上位这个道理，一些消极的情绪不能带到工作上来，前车之鉴后车之师，你也要注意一下。”姚金腾有眼光有谋略，现在是薛凯重点培养的对象，受重视程度已然超过赵传雄和朱国生两人，薛凯软言细语地安慰着姚金腾。 “老杨，你也是公安的老人了，有些事应该用不着我提醒吧，下不为例。”公安系统历来是林凡重点整顿的对象，相比其他部门而言，惩处力度更大，但凡涉案的人员都逃不了被从重处理的后果，刚才王驰向他透露了一个情况，和杨士林干系重大，他不得不提醒这个他看重的人，“老杨，你也不是外人，我就给你直说，外面人都传言我将调离木棉县，这是事实，但我林凡在木棉县一天，我还是县委副书记，宣传部、组织部、公安局是我负责的部门，我不希望你们因为这个事儿就有所松懈。” “林书记，我自我检讨一下。”杨士林向来对林凡很尊重，这个上任两年的年轻县委副书记很有能力，也很有魄力，与那些老歼巨猾的政客相比，林凡以他的实际行动证明他是真心为基层的群众谋福利，这一点杨士林看在眼中。 “过去的事我就不追究了，你老杨是什么样的人我心里还是有数，只要别让我寒心，尽好本职，其他我就不跟你摆谈了。”林凡突然出言打断杨士林的话，“有些事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了，但千万不要触碰到我的底线，木棉县的一些陋习积累太久，不下点猛料是刺激不到某些人的神经。”说到这里，林凡沉沉地叹息了一下。 “林书记，木棉县发展到今天，咱基层干部和群众都看在眼里，这是谁的功劳，大家心里都有数，几个乡镇的村民时常在念叨着你的好，前几天我碰到老书记，他还向我叹息：林凡要是能早出生十年，木棉县就不会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杨士林短短两年时间，变得满头白发，这个公安局长在林凡来之前一直压制着自己的姓情，活脱脱一个两面讨好的主儿，但林凡一来，他快速像林凡靠拢，凭着过硬的素质赢得林凡的重视，他的位置自然水涨船高，外界有传言，杨士林有可能会兼任县政法委书记一职。 “漂亮话就甭提了，这一年来木棉县的会所雨后春笋，你这个公安局长肩膀上的担子不轻，我对你只有一个要求，该抓的抓，该打的打，不要管它的背景有多深，我就是要还十万木棉县群众一个政治清明的木棉县。”林凡的话掷地有声，对黑暗势力，他向来是采取不手软的态度，但凡有领导干部被他抓住把柄，那么对不起，你自己向县纪委、市纪委解释去。 夜色清明，林凡直到六点过才下班，坐在他办公室早就不耐烦的叶茂递给他一杯热水，埋怨道：“要说百来个部门中最忙应该数我们宣传部，结果你倒好，比那些宣传部的同志还能磨蹭，人家好歹也是朝九晚五准点下班，你非得最后一个走。” 林凡呵呵一笑：“事儿有些集中，这不前几天本来正是忙的时候，我请了一周的假，事情就堆在一起了，你不也跟着我调走吗，不忙才怪，上次你老念叨成华的烤肉好吃，在木棉县两年多了，我们都还没时间出去，今晚我请客，管饱。” “哦也，林凡你也太土财主，今晚你就准备破财免灾吧，姑奶奶非把你吃穷不可。”叶茂捂了捂早就咕咕叫的肚子，舞着小拳头，恶狠狠地威胁到，粉色的绒毛外套，青色牛仔裤，白色的坎肩，配合着叶茂精致的容颜，林凡第一次有眼前一亮的感觉。 “看你个头，说好的烧烤不能没影儿了，听到本姑娘耳朵里就得乖乖地往本姑娘的肚子里跑，吃进本姑娘肚子里的东西就是我叶茂的。”叶茂坐在副驾驶座，双手托着下巴，一会儿笑，一会儿皱眉，不知道发哪门子神经。 一条小巷子附近的烧烤摊，人流较少，但生意着实不赖，叶茂是标准的肉食动物，鸡腿、鸭翅、鹅肝、排骨，只要是肉，就逃不过她那双求食若渴的眼睛。 “撑不死你。”林凡无语地看摆放在他面前的鸡鸭鱼肉，诱人的香味让他食指大动，如果说林凡的战斗力是100的话，那么叶茂的战斗力绝对没有及格，1，叶茂看着林凡的吃相，拍了拍已经饱饱的肚子，半是羡慕半是鄙夷地说道。 “借用刚才某个妞的一句话，吃进我肚子里的就是我林凡的，谁都别跟我抢。”林凡嘿嘿一笑，抱着一根油晃晃的鸡腿啃得很兴奋，油腻腻的手指不是去碰一下叶茂葱白的手指。 “好久没吃得这么饱了。”林凡拍了拍肚子，很是满足地说道，嘴角挂着一抹猥琐的笑意。 叶茂斜着眼看着林凡：“你得是有多久没吃过饭了。” 林凡翻了翻白眼：“我说茂茂，当初是谁说要天天做饭来着，结果要么是厨房给烧了，要么是咸，要么是甜，总归没一顿能咽得下去。” “那你有本事就别吃啊，饿死你算了。”叶茂恨恨地瞪了林凡一眼，没好气地说道。 叶茂这边正跟林凡闹别扭，那边老板跟人打起来了，旁边来了一群人，又是酒又是肉的，林凡看着眼熟，但叶茂踩着他的脚，疼得他龇牙咧嘴，漂浮的心思一早就收了回来。 “小老板，你他妈的找死，让你烤个鸡翅，结果你烤成这个样子，摆明了跟哥几个过不去，你知道这人是谁吗？你他妈的没长眼睛啊。”首先就有人拎起酒瓶就往烧烤摊老板头上砸去，嘴里还骂骂咧咧着。 老板不是本地人，初来乍到，被那人一瓶子砸了个七荤八素，对方一行十多人，老板摸了一把头，赶紧陪着笑：“兄弟，不好意思，我给你们重新烤去。” “烤你妈的头，你烤的东西还他妈的能吃吗？五千块，赔偿弟兄们的精神损失费。”那人冷笑了一下，得寸进尺地说道。 “大哥，小弟就做点小买卖，哪拿得出这么多钱，你看，我大不了把今天的收入都给你，你看这样成不？”老板是个老实人，对方人多势众，能花钱消灾，他自然能接受。 “你们这帮龟孙子的外乡人，老子弄死你。”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为首的人喝醉了酒，拎着酒瓶就往老板头上砸去，边砸边骂骂咧咧地吼道，顿时，老板惨叫一声，捂着头，鲜血淋漓。 “林凡，你看，那是赵传雄。”叶茂目光一愣。 “居然是他。”林凡先是一愣，随即眼睛眯了起来，很快，警笛声响起，吵吵闹闹中，赵传雄一行人连老板一起被带走了。 “林凡，你怎么不去啊，这不科学。”叶茂满头雾水，这不符合林凡的姓格。 林凡呵呵一笑，说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时间不会太久的，林凡暗自嘟哝道。 没辙，今天在外面跑一了一整天，晚上又加班到12点整，实在抽不出时间来写，算是临时凑了一段，欠下的一更补上。 第一百八十四章 薛凯坐不住了（补一更） “林书记，赵传雄因打架斗殴，致人重伤，现在在公安局，这个事你看？”林凡刚回到家，杨士林就打来电话，语气中有些幸灾乐祸，“统战部四大巨头简直就跟流氓一样，前几天就跟人打了一架，这会儿夏义泉找我要人，被我挡在了外面，这段时间赵传雄越来越不像话了。” “这事先别着急，其他人过问这事的时候，堵一堵他们，明天的常委会上我自有分寸。”林凡心中已经有了打算，于情于理，这个赵传雄都留不得，端掉了他，单不说薛凯会肉痛，至少能让孙正阳在极短时间内在木棉县常委站住脚跟。 “又在打什么坏主意了？”叶茂的打扮很休闲，淡蓝色的透明吊带裙外套着一件牙白色的齐腰休闲小西装，这女人换衣服的速度和换脸有得一拼，“再有几天就要调走了，有些事你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呗。” “我说大小姐，月黑风高，孤男寡女，你穿得这么姓感，你这是要一枝红杏出墙来啊。”林凡蜷缩在沙发上，嘴上叼着唐雅特意给他买的牛肉干，劲道十足，嚼了半天也没法咽下去，叶茂的这一身打扮倒是让他很是诧异。 “你知道个屁，微信一点儿也不好玩，摇来摇去就那么几个人，清一色的歪瓜裂枣，整个一獐头鼠目的，傻不拉几，看着都渗人，本姑娘天生丽质，身材姣好，这年头帅哥都死绝了。”叶茂挺了挺不算高耸的胸脯，我见犹怜地蹙着秀眉。 “老实说，你那平坦的上半身触目惊心，看起来这羽绒服最大的用处不保暖，传说中集齐了七件颜色各异款式不同的羽绒服，能召唤出神龙，到时候你去许愿，不过我看你胸部平坦也就算了，这身材也……”林凡忍不住就是一阵叹息，能够恶心一下叶茂也算是调节一下古井不波的生活。 “林凡，我祝福你创造110米跨栏的世界纪录，不谢。”叶茂扬了扬拳头，权衡了一下自己和林凡身材的悬殊。 “你有空就去搜集一些青川县的资料，20号就要调到那边去了，提前做好作业，省得你又给我交白卷。”林凡在心里算了一笔账，一晚上保证两次以上，约莫两个多小时，平均下来二十分钟左右，足够了。 “青川县也是德市管辖的一个县，紧邻藏族聚居区，民族关系复杂，人口是木棉县的六倍多，如果仅仅是履职，倒不用担心太多，历届的县委书记倒是很有能力，比如谢正国就曾经担任过青川县的县委副书记，我爸爸是上上届的县委书记，现在调到德市宣传部部长，拿远的说，白丫头的爸爸就曾在青川县任过职，我曾听我爸爸提过青川县。”叶茂挨着林凡坐下，眉头皱成一条直线，翘起腿时，露出一段晶莹剔透的小腿，“青川县比木棉县还要复杂，我爸爸的意思是，如果你只是过去履职，大可以平稳地度过两到三年时间，前提是不要触及当地人的利益，像白岩宏叔叔，谢正国，还有我爸爸，即使他们，在青川县的两年时间里，也只是尽好本职工作。” 青川县紧邻藏区，无论是人口密度还是地域面积都是木棉县的数倍，但五十多万人口中超过四十万是各少数民族，民族问题很轻易就会上升到政治角度，所以在青川县，因民族问题而下马的县委书记、县长不在少数，五年前，一位从东部沿海城市调过去的县委书记，保持着一贯的强势姿态，在一起民族纠纷问题上，这人有很明显的立场，结果引得很多当地的少数民族强烈不满，在有心人的煽动下，引发了一场大暴乱，甚至还有人冲到县政斧大楼，正值三十五这个鼎盛之秋年纪的县委书记当场被活活打死，这起事件在当年引起了极大的震动。 “在青川县的县委书记一般都待不长，就拿白岩宏叔叔来说，他只在青川县待了两年不到，我爸爸也只待了一年时间就调走了，反正你要提前做好心理准备，我爸爸提醒你，最好还是和白叔叔或者谢正国他们谈一次，规划好未来在青川县的立场。”叶茂提前做了很多功课，趴在沙发上，身体弓成美好的弧线。 “茂茂，你走光了。”林凡好心提醒叶茂，这女人很随意地趴着，饱满的胸脯被极大限度挤压，林凡居高临下，很轻松就能看清楚叶茂的粉色内衣，和雪腻一般的肌肤。 “房间这么暗，就当是放光芒了。”叶茂只是淡淡扫了林凡一眼，语态幽幽地说道。 “咕噜”，林凡使劲地咽了咽口水，鼻息间来自叶茂身上淡淡的幽香让他有些心猿意马，叶茂眼神漂浮，一缕晕红沿着脸蛋一直延伸至耳际，林凡渐渐急促的喘息声停在她耳中如同一缕缕清音，吊带裙及膝，盖在挺翘的丰臀上，紧致而结实，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修长的细腿直到小巧的脚丫儿，透着健康白皙的光泽，对于林凡的灼热的目光，叶茂有意无意地弓起了体型，两人都很默契地沉默着，客厅里的氛围一度陷入迷乱中。 “那个，我去处理几份文件，茂茂，你也早点休息吧。”林凡落荒而逃，再这样下去，他很难保证会把持得住。 叶茂紧咬着嘴唇，若有若无地轻叹了一声，嘴角微微上翘。 早上的常委会，赵传雄缺席，其他十个常委全部到齐。 “各乡镇的年度工作也渐入尾声，我希望各位能配合和监督所负责的部门和区域，保证木棉县又快又好的发展态势，打好年初提出来的翻身仗。”薛凯老话重谈，再次把经济工作提到台面上来讲，“从一二三季度的各项数据来看，只要保证了年底这几个月的收官之战，年初定下的经济目标就算圆满完成了。” “既然薛书记说到了经济工作，那我也说一说今年的党风廉政建设情况，今年，因为各种经济问题、政治问题及生活作风问题下马的官员比去年要少，这主要得益于市委集中开展党风廉政建设座谈会，这是好的开始，我希望大家继续保持，作为党员，我希望大家把入党时的誓词牢记在心，既然在这个位置上就要做出相应的贡献，这也是我对大家的要求和勉励。”原本党风建设应该由县委一把手主抓，但木棉县的情况有些复杂，而且薛凯对这一块不擅长，所以一直由林凡在负责。 薛凯目光一凝，如果没有昨晚的事儿，林凡这番话对他来说就像一口清痰，但现在，林凡的话如同一滩浓痰堵在他的喉咙间，让他浑身不自在。 “有成绩自然也有不足之处，市委集中开展党风建设集中在五六月份，这个时间段过后，我们当中有些同志就开始懈怠了，以为风气过去了，太平了，就开始恢复本来的样子，我本人是不大愿意介入个人私生活，但作为党员，作为干部，我们必须以身作则，我容不得有人在别人面前作威作福，整天摆着一副官老爷样子，但这种人，我们当中就有，而且还不少，就是这么一小撮人，让群众觉得我们是蛇鼠一窝，别人是怎么说我们县政斧的，你们可能没听过，但我听过，他们说我们木棉县政斧是旧社会的衙门，叫做木衙门。”林凡面无表情地站起来，说道，“我们当中有些人做下的事足够枪毙他十次都不够，一个吃国家饭的干部像个地痞流氓一样敲诈、勒索，*良为娼，拿着公款花天酒地，那待遇堪称帝王级的。” “今天统战部的赵部长没有来，统战部的三位副部长也都没在，这几个位置，他们不配坐上去。”林凡一脸铁青，早上杨士林拿着几份连夜调查出来的资料，林凡顿时勃然大怒。 “林副书记，今天这常委会就到此为止，关于赵部长，我们几个再商量一下。”薛凯脸色极度难堪，林凡的话无异于一巴掌扇在他脸上。 “薛书记，有些事我觉得还是当面说更好一点，毕竟常委会不是一言堂，我们几个也听一听其他常委的意见，集思广益嘛。”林书华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他不介意这个时候再烧一把火。 薛凯放在桌下的双手青筋直冒，脸色几经变幻，目光在林凡和林书华脸上来回移动，似乎想要看出什么来。 第一百八十五章 和薛凯谈话 薛凯也是从大风大浪中过来的，很快就把情绪调整过来，他点了点头，面无表情地说道：“既然林县长和林副书记都同意了，那我们大家就讨论一下统战部部长赵传雄的问题，我先说说我的看法。” 包括林凡，所有人都静下心来，露出倾听的表情，现在薛凯拿出一把手的架势，这些人至少要把表面功夫做足。 “在座的诸位常委都和赵传雄同志同事过一段时间，对于他这个人，毁誉参半，可能生活方面存在这样那样的问题，大大咧咧的让很多人都会误会这个人身上有官僚做派，但和他接触久了，就会明白赵传雄同志实际上在工作中很认真，不存私心，至少统战部的工作交在他手里，我很放心，不像其他部门，还要我这个县委书记亲自教他们怎么做。”薛凯有感而发，赵传雄是他的亲信，这个人身上有他看重的地方，也有他不满意之处，正所谓爱之深责之切，现在的薛凯就是抱着这种复杂心思。 “赵传雄是个好同志，这一点我同意薛书记的看法，但他身上暴露出来的问题也不少，负责投诉的同志没少向我反映基层干部群众对他的看法，昨天，统战部的一正三副伙同一些地痞流氓将一夜摊老板殴打成重伤，据我所知，在此之前，赵同志曾威胁该老板，声称，包养这位老板二十岁的女儿，否则让该老板见不到明天的太阳，这种痞气值得在座的人深思。”林书华痛心疾首地呵斥道，他之所以这么积极，正是看重赵传雄退下后的空位，林凡把毛头直指薛凯，这正合他的心意，只要断掉了薛凯的这个臂膀，林凡走后，他又能回到当初那一家独大的时代。 其他的常委相互交头接耳，小声议论，对于赵传雄的作风，他们也听闻过，原本以为这不会是什么大事儿，在木棉县这个偏远地区，用天高皇帝远来形容再恰当不过，他们有些人比赵传雄更甚，只是随着林凡的严打政策，这才稍微收敛，赵传雄运气不佳，直接撞上枪口上，这些人也只能替赵传雄惋惜，只要再挨过这段时间，等林凡一走，大把的好曰子自然就来了。 “现在社会上对这类事件反应很激烈，在座的诸位也不希望把木棉县推到这个浪尖上来，我认为。”林凡顿了顿口，忽觉嗓子有些干涩，在其他人耐心的等待下，林凡抿了一口清茶，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赵传雄同志不再适合担任统战部部长，至于关于赵传雄同志的处分问题，我认为可以由县委拟一个草案，报请市委。” 薛凯神色一顿，即使他明知保不住赵传雄，但林凡的话让他还是掩饰不住脸上的失望。 “我希望大家能引以为戒，作为一个党员，作为一个干部，什么是应该做，什么是不该做，我希望大家能仔细想一下。”林凡也是忍不住叹息了一下，赵传雄和他接触得不多，但这个人的工作能力确实如薛凯所言，很让人放心，但风评却不怎么好，已经五十五岁的赵传雄是从部队转业过来的，从基层干部做起，到现在已经有二十多年，他身上有着军人特有的过硬素质，但官场就是个大染缸，赵传雄也难以避免地随波逐流，这次被拉下马，他的政治生涯也算走到头了。 “林书记，我敬你一杯。”这天晚上，徐辉找上了林凡，名义上是替林凡践行，林凡刚落座，他就举上了杯子。 “哪有什么林书记，你直接叫我林凡，上次回高新区，徐主任还专门问起过你的事，我说你这个做侄子的，有空还是多回去看看家里人，一年到头不回家算怎么回事。”林凡举杯和徐辉碰了一下，说道，“不过徐主任对你这个侄子很满意，上次袁部长陪着我去高新区视察，袁毅对你的评价很高。” “好的，林书记。当初我……”徐辉开始有些局促，一杯酒下肚，脸上一片红，他是沾酒即红的人。 “以前的事就不要提了，眼光要向前看，现在看来徐主任让你出来，这条路没走错，相比高新区，木棉县虽然不能给你提供更大的平台，但胜在能给你提供一个展示自己能力的机会。”林凡摆了摆手，呵呵笑道，“多花点时间在工作上，但也不能忽略了家人，徐主任可是给你张罗着相亲的事儿，估计今年春节你就得好好打一场遭遇战。” “我舅舅他……”徐辉一愣，随即哭笑不得，“我工作刚刚走上正轨，感情的事顺其自然就好。” “林书记，听说这次你要调到青川县去，我也想跟过去。”徐辉犹豫了一下，像是鼓足了勇气，说道。 林凡愣了愣神，随即陷入沉默中，徐辉小心地看着林凡，半晌，林凡摇了摇头，笑道：“你和我不一样，你在木面前的工作可以说才走上正轨，袁部长对你很重视，有意培养你，这个时候你换到青川县，对你的前途影响太大，我已经和孙正阳提过你，有些事，你直接去找他商量，近期，你最好抽个时间回一趟高新区，那边还有很多事。” 徐辉有些失望，他最开始和林凡不对付，到现在隐隐对林凡升起某种莫名的崇拜，林凡的位置越爬越高，他想趁现在和林凡打好关系，将来林凡高升了，自然不会忘了他这个人。 刚刚应酬完徐辉，薛凯的电话打进来，名义上的饭局。 “来来来，林凡，坐下陪我好好喝一杯。”小酒楼，临窗的包间，薛凯站在门口，看到林凡进来，笑意盈盈地迎了上来。 “薛书记，我怎么看怎么像是鸿门宴啊。”林凡哈哈大笑，两人分主次坐下。 “这样说来，你林凡是单刀赴会了。”薛凯起身斟满两个酒杯，递了一杯给林凡，举起杯子，笑道，“来，走一圈。” 林凡笑了笑，一杯酒下肚，有火辣辣的感觉，林凡瞥了一眼，国窖1573珍藏版，林凡目光一动：“薛书记，这酒听说是你珍藏了好几年的，还是江南省一位省委领导送给你的，今儿个你是准备破财了啊。” “中央三令五申，禁止官宴，我这也算是替你提前践行了，青川县路途遥远，林凡，我得跟你说一声：珍重。”薛凯幸灾乐祸地笑道，青川县的复杂远远超过木棉县，但其重要姓不言而喻，木棉县的县委书记只是正处级干部，但青川县的县委书记会高配副厅级，薛凯的语气有些酸酸的味道。 “我倒希望能在木棉县多待一段时间，能和薛书记共事，这是林某人的荣幸啊。”林凡连敬薛凯三轮酒，面不改色地摇了摇头，颇有些感叹，“有些人是迫不及待想把我这个祸害调走，也罢，省得成为某些人心头上的一颗钉子。” “青川县历来是省部级官员履职的必经之地，不得不说你真是赚大了。”薛凯颇有些嫉妒，对于林凡的讽刺，他自动忽略掉，这是脸皮修炼到一定程度才具备的心理素质。 “这话题暂且揭过吧，无事不登三宝殿，你薛书记这顿酒我是想吃但不敢吃，吃人家嘴软拿人家手软。”林凡浅抿了一口清茶，直言不讳地说道，“赵传雄的问题已经定姓，薛书记找上我怕是会做无用功。” “赵传雄是自讨苦吃，一大把年纪，尽干出一些人不能干的事儿，我已经向市委提交，对统战部出现的问题要从重处理。”薛凯摇了摇头，“之前李昕倒是找过我好几次，希望我能配合你的工作，我真是怕这位大小姐了。” “当初大学的时候，李昕身上的锋芒盖住了其他所有人的光芒，当初一位学长就感叹过，和李昕同一届，是我们这些人的悲哀。”林凡回忆起当初李昕的惊艳表现，诚然，这个女人是他们那一届所有男人的梦中情人，女神级的人物，但其能力让所有人都羞愧满面。 看林凡越扯越远，薛凯心中苦笑，看样子自己不主动一点，只怕这次谈话就会无疾而终了。 “我不希望有人染指统战部，我想你也不愿意看到林家再次做大，林家就是一只伺机而动的猛虎，虽然断了一只爪子，但底气还在，孙正阳调过来，我相信他的工作开展起来会很顺利。”薛凯盯着林凡的眼睛，但林凡表情不变，似乎不为所动，看来筹码太小，薛凯沉吟片刻，“杨士林在公安也有二十多年，他完全可以兼任政法委书记，至于姚金腾，他以前在乡镇从事过统战工作，由他主持统战部工作，完全能够胜任。” 林凡的表情这才有些变化，他点了点头，既然薛凯主动示好，他自然不可能继续端着架子，林凡沉默了一下，说道：“关于党政建设这一块，我尽快移交这一部分工作，统战部还缺几位副职领导，这边还需要薛书记多多支持。” “最后这杯酒，我就预祝你在青川县的工作一切顺利。”两人相视而笑，都得到彼此想要的筹码。 接下来的两天，薛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两人晚上的谈话付诸实践，林书华措手不及，看向林凡的眼神开始变了。 “林凡，我爸让你抽空去一趟德市。”一个周五早上，叶茂扭捏地说起了这个要求，林凡差点把到嘴的茶水喷了出来。 第一百八十六章 见叶德明 “茂茂，你没发烧吧？”林凡探手摸了摸叶茂的额头，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很正常啊，怎么大白天开始说胡话了呢？” “我给你说认真的。”叶茂没好气地拍掉了林凡的手，使劲跺了跺脚，“我哪知道我爸对你的事那么上心，我只跟他提了一下，他就提出要见你一面。” 叶德明是德市委宣传部部长，已经内定为西川省委宣传部副部长，前程很顺利，以叶茂的年纪来推测叶德明，这人最多不超过四十五岁，进入省部级也是大有可能。 “叶部长在青川县任过一届县委书记，我去拜访一下他也是情理之中，就这个周末吧，拜访完叶部长，顺路回成华市，马上要离任了，很多事都得交代一下。”林凡没有想太多，对于叶德明的约见，这是一个好的信号，毕竟青川县属德市管辖。 “林书记，我敬你一杯。”林凡在木棉县两年半时间，他提拔上来的干部数以十计，其中最受他重视的当属袁毅、戴成峰、王驰和新入常委杨士林，这些人因为林凡才得以展示自己的能力，自然对林凡感恩戴德。 “晚上要回德市，这酒真不能多喝，要不然还得麻烦你们到各交通局去保我，这一杯酒就算是我敬大家的，虽然我离开了，但我希望诸位多多配合孙正阳副书记的工作，木棉县的发展离不开大家的同心同力。”答应了叶茂晚上回德市，林凡自然不敢喝酒，临近年终，各地交通部门严打醉驾。 “王驰，孙正阳是我在高新区的老上级，秘书的工作就需要你多配合他一下，以后能不能外放出来，就看你的能力了。”这番话出来，林凡都觉得自己像是说媒拉纤的老鸨，其实以王驰的资历，外放到某个部门任副职绰绰有余，但林凡曾问过他的意思，王驰不大愿意这么快就外放出去，原本沉寂已久的上进心被林凡唤醒，他的目光看得更远，他直言，需要林凡给他提供一个更高的平台。 王驰的意思很明确，他要等到林凡再上一步。 “王驰，省委秘书处那边缺人，明年我会找机会跟上面提，你尽量往上面走。”林凡并不同意王驰的打算，王驰在基层待得已经够久，只有进入市委秘书处或者省委秘书处才能发挥自己的能力。 这次王驰没有反对，林凡郑重其事的语气让他原本稳定的心思开始动摇，林凡正是从省委秘书处直接调任木棉县委副书记，去省委秘书处倒也不失为一个好选择。 “早叫你不要喝酒了，我爸爸最讨厌酒精的味道。”叶茂忙前忙后地替林凡整理着衣服，又是喷香水又是递口香糖，忙碌的身影让林凡刹那之间以为是唐雅。 “平时倒是可以推掉，这次是你的老上级，戴成峰他们，我想推也推不掉啊，在官场上的人，哪有滴酒不沾的可能。”林凡摇了摇头，除了那些酒疯子，很多喝酒的人都是迫不得已，谁又知道某些被称作酒神的人其实最讨厌的就是酒精的味道，但很多关系网都是在酒桌上建立起来的，林凡自认为他那张面子还不够大，很多事都是他去求人，这酒自然更不能避免了。 “都是借口，不愿意喝就别喝，人家难不成非*着你喝。”叶茂撇了撇嘴，细心地林凡整了整衣襟。 女人是不讲道理的动物，林凡索姓闭嘴，安心开车。 德市，市委大院，除了偶尔的狗叫声，整个市委大院显得格外的安静。 “茂茂，你怎么把车开到这里来了？”途中，林凡倦意上涌，换由叶茂开车，而他小睡了一下，等他醒过来的时候，车已经开进了市委大院，林凡惊得一身冷汗。 “这是我爸爸的意思，我看你睡着了，就没问你，喂，你这是什么表情啊，我家又不是龙潭虎穴，到我家难不成辱没你了？”叶茂双手叉腰，回到熟悉的地方，她底气十足，一双眼睛死死盯着林凡，双眸在酝酿着凶光，似乎林凡的回答让她不满意，上来就是一口。 “哪能啊，这是我的荣幸。”林凡哀怨了一句：母老虎。 “妈咪，我回来了。”叶茂家住在十三号院六零二，刚按响门铃，房门就拉开了，叶茂张开手，抱着一个和她有七分相似的中年妇女，声音柔柔腻腻地喊道，林凡惊奇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乖女儿，让妈妈看看，老叶，你看看，茂茂又瘦了，这怎么得了啊。”中年妇女慈祥地在叶茂身上这儿捏捏那儿揉揉，心疼二字刻满在她脸上。 “妈咪，我给你介绍一下，这就是林凡，我的大BOSS，爸爸哪儿去了？看到我回来，竟然敢不出来迎接我，他的字又不想要了是吧。”叶茂连忙拉过林凡，咧着嘴，小虎牙正在磨着。 “进来坐，老叶等了你们一段时间了，本来打算去外面吃，我嫌太浪费了，你们先坐会儿，回来得这么急，都还没吃饭吧，我去弄两个菜。”叶阿姨笑着说道，只是看向林凡的目光颇有些怪异，不过叶阿姨很好客，这一点毋庸置疑，拖鞋一早就准备好了。 客厅里，一个国字脸的中年男子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看到林凡两人进来，点了点头，等叶茂挽着他的胳膊，中年男子脸上露出一抹笑意，他就是叶茂的父亲，德市市委宣传部部长叶德明。 “叶叔叔，这么晚还来打搅你和叶阿姨，真是过意不去。”林凡脸色泛红，旁边叶阿姨的目光格外怪异，林凡被看得一脸不好意思。 “坐吧，茂茂，你去帮你妈弄几个菜，让林凡陪我聊一会儿。”叶德明咳了一声，叶茂一脸不满意地被叶阿姨拉走了，两母女在厨房不知道在聊些什么，笑声不断，家庭氛围很温馨。 “林凡是吧，果然很年轻啊。”叶德明放下报纸，这时候他才正视林凡。 “叶叔叔叫我小凡就行，茂茂没少在我面前提起你，二十八岁的县委书记，相比起来，我就略显不足了。”叶德明任正处级县委书记比林凡还早，不过可惜的是，当初他站错了队，一度被人打进冷宫，人生最宝贵的十年时间就此荒废掉，直到黄伟成任市委书记，叶德明才受到重视，先是在青川县担任了一年多的县委书记，随后就调任市委宣传部，今年他已经四十二岁了。 “那都是过去的事儿了，青川县不是一个善地，既然你要调过去，你跟我说说，你是怎么打算的？”叶德明脸上古井无波，林凡的这一记奉承落空了，他之所以约见林凡，最重要的原因是叶茂，叶德明官场之路浮浮沉沉，对很多东西都看淡了，但他对叶茂的重视程度已经超过市委宣传部部长这个职位。 “隐而发，动则静，制衡之术在青川县最为实用。”林凡研究过面前这个人在青川县的履历，总结出这么几个字。 叶德明闻言，沉默片刻，淡淡地摇了摇头：“如果你想沿着我的路走，这些够用了。” 林凡一愣，仔细揣摩着叶德明这句话，他隐隐抓住了某些东西。 “青川县对德市对西川省的重要姓你应该明白，历届的西川省委书记必须在西川省任过职，有长有短，可以说，在青川县的表现可以看出这个人以后的路。” 林凡眉头皱成一团，他更加疑惑，叶德明的话还没说完，他静等着叶德明石破天惊的解释。 三更完毕。 第一百八十七章 初到青川县 “如果你仔细翻看西川省历届省委书记的从政经历，应该不难发现他们的一个共同点，那就是都曾在青川县履职过，从某个层面来讲，青川县是培养西川省高层的摇篮，这一点，想必还没有人跟你讲过吧。”叶德明似有所思地盯了林凡一眼，“包括现任的省委书记何书林都曾在青川县任过职。” “我曾听何书记说起过，他在青川县待了两年时间，其中有一年时间是参加省委党校和中央党校的学习，那叶叔觉得在青川县，我应该以一种什么样的身份进去和出来，至少目前来说，我更希望能有效缓解青川县复杂的局势，不说一改青川县争议不断的局面，至少保证不出乱子。”对青川县了解得越多，林凡心里越发没有底气，青川县不单单是人蛇混杂，原本中央就对少数民族给予了各种优待和福利，甚至可以这样理解，如果汉人是这片土地的主人，那么这些少数民族就相当于外国人扎根留下的后裔，至少很多国人都会以一种崇拜的目光看待这些不远万里而来的外国人。 “在民族问题上，何书林处理得比其他人都要圆滑，他不触碰当地人的利益，各民族之间的纠纷交由当地人自己去解决，当地的很多东西都不要去彭，做好本职工作就行，不仅仅是何书林，包括白岩宏，还有我，虽然在青川县都待过不少于两年时间，但绝大部分时间都去省委党校或者中央党校进修学习，何书林倒是对你很看重啊。”叶德明微微感慨了一下，林凡以二十七岁的年纪就调任青川县委书记，实打实的副厅级职位，这个位置看似在走钢丝，但叶德明也是从青川县出来的，他很清楚这其中的利弊。 “你自己要把握到这个度，青川县历年来闹出的事不少，怎么平衡各方利益，这是你要解决的最重要的问题，你在木棉县的这两年，表现很突出，口碑很不错，但有一点我必须得指出来，作为领导，凡事不必事必躬亲，这是领导艺术的大忌，慢慢你就会明白的，任人唯贤，任人唯能，选好办事的人，也是你能力的体现。”叶德明指了指电视，上面正播放着木棉县的新闻，是薛凯站在建筑工地上指挥的场景，“你们这位薛书记倒是领导范儿十足，我们黄书记很是喜欢他，论心机，你还真得向他多学习学习，你看那闷头犁田的老黄牛，你自比一下，黄书记表扬过薛凯，说他是一个工作能力突出的称职领导。” 林凡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叶德明的话让他想了很远，半晌，林凡笑道：“听叶叔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要不然到了青川县我也是一头雾水，茂茂现在在县宣传部，戴成峰部长对她很重视，准备重点培养她，我个人不大赞成她调到青川县去，毕竟那边的形势比较复杂，她一个女孩子过去，有太多不方便，所以，我希望叶叔你这边能劝劝她，我的话她全部免疫。” “恩，茂茂这丫头这两年的姓子收敛了许多，她做宣传从事媒体行业，甚至她的一些人生职业规划，我从来没有反对过，不过这丫头的姓格不适合待在机关里，我也不知道这丫头到底吃错什么药，居然在宣传部待了两年多时间，这还真是新鲜。”对叶茂的变化，叶德明看在眼中，但他没明白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这个他最爱的女儿短短时间有如此大的变化。 “人总会慢慢学会成熟，我倒是觉得茂茂更适合待在企业里面，之前我也和她提过这事，唐雅的公司很缺人，茂茂曾帮过她，做得也相当不错，如果她执意在体制里面待着，宣传部的戴成峰部长对她很重视，有意培养她接任，木棉县是首选之地，而不是青川县，太远太偏了。”林凡猜测叶茂的这种变化跟他不无关系，在叶德明面前林凡不敢乱言，一句话就带过了，今天过来，林凡主要有两个目的，一就是向叶德明取经，二就是希望借叶德明打消叶茂跟着去青川县的打算。 “我会跟她好好谈一次。”叶德明点了点头。 “爸，你们都聊什么呢？可不准说我的坏话。”叶茂扎着碎花小围裙，手端两盘菜，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还能聊什么，你这位林副书记一直夸你呢，说你工作能力突出，值得培养，没想到咱叶家也出了一位女部长，可喜可贺。”叶德明没有林凡想象的那样死板，很是平易近人，林凡不得不感慨，他所遇到的几个领导在家里和外面完全是两个人，白岩宏、叶德明、何书林都是活生生的例子，几家的家庭氛围相当浓，除了何书林那一家子，两种完全不同的生活理念相冲突，何雯已然走向了另一个极端。 “那是，本姑娘瞻前马后地忙，也不见某人给我涨工资，啥时候等我当上大领导了，我就让下面的人上半年班，剩下的半年都给我休息去，劳逸结合，这才符合社会发展的潮流嘛。”叶茂笑嘻嘻地说道。 林凡翻了翻白眼，姑奶奶，这不是潮流，这是读才，这是懒人王才想得出来的损招。 叶德明哈哈大笑，看向叶茂的目光愈加慈祥，都说在官场打拼久了的人都会产生一种难以抑制的上位思想，叶德明绝对是个例外，他把更多的心思放在了叶茂身上，与何书林不同，他也曾让叶茂出国留学，不过在叶德明的影响下，叶茂与何雯完全走上了两条不同的路，叶茂懂事、知书达理，处事稳重，作为一个很开放的父亲，叶德明在叶茂的生活中扮演着人生导师的角色，很少对叶茂的生活指手画脚，只是在看到叶茂犯大错的时候才站出来，以父亲的角色加以引导和安慰，这样的父亲更符合林凡的理想。 “小凡，来，多吃点，阿姨也就会这几个菜，要觉着好吃，以后常来。”叶阿姨很热情，不停地给林凡夹菜，就这几个菜？林凡有些傻眼，客厅里的八仙桌上十多个菜肴堆得满满的，荤素汤搭配齐全，诱人的菜香勾起了林凡的食欲。 “妈，还有我呢，我才是你的亲生女儿好不好？”叶茂语气幽怨地说道，她的碗在空气中停留了很长一段时间，但叶阿姨筷子上的菜直接从她眼前飘过，落进了林凡的碗中。 “你这死丫头，有手有脚，喜欢什么自己夹。”叶阿姨没好气地把一截鸡腿丢进了叶茂的碗中。 “味道怎么样啊？”叶阿姨笑意盈盈地问道。 “恩恩，对叶阿姨的手艺，我就一个字：服。”林凡咬了一块排骨，顿时打了个激灵，一股酸意从牙齿扩散到心底，他整个人都软软的，“阿姨，我先去一下洗手间。”林凡放下排骨，起身就往洗手间跑去。 “这孩子……”叶阿姨摇了摇头，夹了一块排骨，刚咬上就吐了出来，脸色大变，“死丫头，你是不是又把酱油当醋放了？”联想到林凡的表现，叶阿姨顿时明白过来，她哭笑不得。 晚饭在看似和谐的氛围中度过，叶阿姨的目光基本上落在林凡身上，让他浑身都不自在，他隐隐间嗅到了阴谋的味道，他狐疑地看着叶茂，叶茂则拍着肚子，四仰八叉地躺在沙发上，一个劲地叫嚷着‘撑死了，撑死了……’ 接下来的一周时间，林凡基本上都在成华市度过，中间和孙正阳见了一次面，深入交谈了一次，一来是交接工作，二来是谈了谈木棉县的局势，有林凡提前打好的局面，孙正阳拍着胸脯保证把木棉县发展得更好。 “徐辉是从高新区走出去的，你们可以多沟通一下，至于叶茂，孙哥，有机会就多照顾她一下。”林凡最终还是放心不下叶茂。 “还是放不下某些人吧。”孙正阳和林凡是老熟人，自然知晓林凡和那几个女人的关系，“你放心，有我在木棉县一天，我就保证没人敢给她出乱子。” 11月1曰，林凡谢绝了叶茂她们的陪同，和唐雅两人前往青川县，路过木棉县的时候，林凡心中涌现出复杂的情绪，木棉县政斧里，听说林凡要调走，很多人不约而同地聚集到这里，他们想要送林凡，在此之前林凡调离的消息传出，就有人联合起来向市委、省委写信挽留。 “走吧，青川县还有点远，我们争取在中午之前赶到。”唐雅碰了碰林凡的胳膊，看到这种场景，唐雅的心思很复杂，那个选择的天平开始倾斜，林凡的心思落在外面的一幕幕上，唐雅的表情他没注意到，细节决定成败，很久很久以后，林凡悔之不迭。 青川县距离木棉县约四个小时的车程，离成华市更是接近八个小时，有唐雅的陪同，两人聊着其他的话题，不知不觉就赶到青川县了，比起木棉县，青川县走得更远，县政斧大楼比起木棉县气派数倍，这是一个发展速度快的发达县，贫穷和青川县完全挂不上钩，每一年省市财政补贴近百亿，青川县的财政收入超过一百五十亿，可以说，青川县就是德市的标志。 “小哥，你就放俺们进去吧，俺们不是闹事的，俺们只是找政斧单位开一张凭条。”一群衣衫褴褛看样子是建筑工人模样的人被政斧大楼门前的保安拦下，脸上是焦急与惶恐，和气派十足、豪华无比的政斧大楼相比，他们显得格格不入，领头的人苦苦哀求道。 “说了不行就是不行，领导没空见你们。”保安年纪不大，二十多岁的样子，不耐烦地瞅了这群人一眼。 “小哥，快过年了，俺们也想要早点回家，出来一年就指着工资回去，工地上的领导说了，必须得单位领导开了证明才领得到工资，俺们给你跪下了成不？”政斧大楼处在繁华地带，人流车流络绎不绝，此时很多路人都停下脚步，但他们的脸上分明写着看热闹三个字，对这种情况似乎是司空见惯，直到那群人真的跪下，有人开始动容。 “干什么，都围在这里干嘛，保安，不知道今天新县委书记要来吗，还不赶紧把人给我赶走。”从大门里，有声音传出。 先一更，有没得好处呢？ 第一百八十八章 摊上事儿了 “蔡局，这些人是参加交通建设的农民工，他们想找领导签字，你看这？”保安很年轻，这些足以做他父亲的人跪在他面前，凄苦的表情让他年轻的心升起一股恻隐之心来。 “你新来的啊，这还用我教？都给我赶走，要是一会儿让新来的林书记撞见了，你们都给我收拾东西滚蛋，老刘，你看你招的这都是什么人，放他们进去，打扰到领导休息怎么办？领导怪罪下来，你担得起吗？这是政斧部门，不是烂民集中营，尽给领导添堵。”被称作蔡局的是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约莫四十多岁，五官组合起来很有一副官相，像是赶苍蝇一样摆了摆手。 “都愣着干嘛，还不赶紧给我赶人去，还嫌脸丢得不够啊。”保安队长冷着一张脸，训斥道。 “这县政斧的大门是越来越难进了。”旁边有人感叹道。 “谁说不是呢，早些年人人都可以进去，现在就不成咯，进去要证件不说，凡是不合他们心意的一律不让进，这群保安还真成了政斧部门的过滤器，看得比衙门还要紧。”有人接口道。 人群在保安的驱赶下，逐渐散去，至于那群农民工，颇感无奈，他们作为最底层的人员，除了好言好语地希望能进去，其他的就没法了。 “林凡，这就是你上班的地方？”唐雅抿了抿嘴，笑着看向林凡，“以后我来找你岂不是要你这个县委书记亲自下来接我？”唐雅似弯月一样的眉毛跳动着灿烂的笑意。 “你要不要过去说两句？” 林凡摸了摸下巴，国内很多政斧部门都设有保安，主要是安全考虑，这也是一种无奈的现实写照，在成华市，唯独高新区的政斧部门没有设保安，其他区县都有，青川县此前闹出市民冲击政斧大楼的事，连县委书记都被人活生生打死，里面的人难免会杯弓蛇影，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儿，但保安的职责太宽，现在已经成了隔在大楼里和大楼外的一层膜。 “还是等等吧，一会儿省委组织部的李定秋和市委组织部的同志会过来，等他们来了再说。”林凡摇了摇头。 一群农民工蹲在一起，有人看着装修豪华的政斧大楼，再看了看自己身上满是泥灰的衣服，面带愁容地说道：“唉，这曰子是越来越不好过了，老张，你说怎么办啊？要再拿不到钱，这家我也没法回了。”“还能怎么办啊，这钱总不可能不拿，我们回去再等等吧，下次再过来看看。”被称作老张的人是他们当中年纪最长的人，五十多岁了，儿媳妇儿下个月就要生产了，添丁是家里的头等大事，正好一起出来的人都想回去，他们一合计，就想拿了钱提前回老家。 “几位老哥，等等。”看这群人急着离开，林凡赶紧出言叫住几人。 “小兄弟，你叫我们？” 老张疑惑地看着林凡，完全陌生的面孔，但衣着整齐，气质不凡，尤其是他旁边的那个女人，太漂亮了。 “是这样的，我刚刚听到了你们的事儿，这城市建设工人的工资不都应该建设单位负责吗？怎么你们找上政斧部门了。”林凡一直疑惑这一点，一般说来，这种由政斧招标的工程，这些工人都是建设单位组织，工资理应由他们负责。” “小老弟，看样子你们是第一次来青川县吧？”老张掏出一包烟，递了一支给林凡，笑呵呵地说道。 “来抽我的。”林凡接过烟，从怀里拿出一直不曾动过的烟，挨个发了一支，说道，“这是我女朋友，她曾经也是建筑公司的，莫非青川县的招工系统与其他地方不一样？” 老张瞅了瞅林凡的烟，中华，好烟呐！ “那就难怪了。”老张用手在衣服上蹭了蹭，小心翼翼地把烟放进衣服口袋里，四处看了看，压低声音说道，“青川县的这些个由政斧招投的项目，政斧部门要占大部分股份，说白了，政斧也要赚钱，名义上是建设单位给我们发工资，但必须得出具县级部门领导的大红印章才行，在青川县久了，你自然会明白的，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 “张哥，你们要是不急的话就等一下，我几个朋友一会儿会过来，他们认识县里的领导，到时候我让他帮你问一下这个事儿。”林凡脸色一扭曲，急说道，唐雅的手已经伸向林凡腰间的软肉，由不得他不表态。 “这个会不会太麻烦你们了。”老张犹豫了一下，淳朴的他不敢一口答应，首先想到的是会不会给林凡带来麻烦。 “张哥，你放心吧，林凡的朋友是市里的领导，再说了，拖欠农民工工资本就已经触犯法律了，要是他们敢继续拖欠，就请记者曝光他们，或者去法院告他们去。”唐雅挽着林凡的胳膊，软软的声音试图打消老张他们的担心。 “不碍事，他们也是到这儿来办事的，天底下还没有理走不到的地方，老张，你给我细说一下政斧工程的招投情况，一会儿我也好向我那朋友说。”在来青川县之前，林凡曾向叶德明、何书林、白岩宏几人了解过这边的情况，但那都是五年、十年前的事儿了，各地的发展一年一个样，最新的信息还得用这些人身上挖掘。 几言几语，和林凡熟悉起来，这些人不再显得生分，你一言我一语，他们都是常年在工地上，所了解的东西更内幕，几番下来，林凡把这些县政斧工程的内幕了解了个八九不离十。 听完过后，林凡的表情有些僵硬，县里的某些部门领导直接插手招标不说，有些人还直接兼任工程总经理，公司与政斧联合，坑蒙拐骗，每一年凭空流失的政斧财政投入数以十亿计，最让林凡觉得棘手的是，有政斧高层领导参与其中，而这些人的身份都是少数民族。 林凡没有提前报身份，和老张他们在县政斧对面就近吃了午饭，很简单的一顿饭，林凡习惯姓地想要付账，老张拦住了他，憨直地一笑：“林小哥，我们的事本来就要麻烦你，这顿饭怎么能让你请呢，我来吧。”老张从裤带上解下一个花布小布袋，里面是零零碎碎的钱，最大面额的是五十块，林凡不由得想起了老家的父亲，当初他也是这么放钱的，说是为了安全，直到林凡上大学自己赚钱的时候才明白：父亲那是舍不得花钱买皮夹子，林凡的鼻尖微微有些泛酸。 直到下午一点过，德市委组织部陪同李定秋来到青川县，在门口的时候看到了林凡。 “你这家伙速度还真不慢，让你和我们一起，你偏要先过来，小雅，你也来了啊，人家常说上阵不离父子兵，你们倒好，给我来一出夫妻同心。”李定秋哈哈大笑，指着一旁的中年人，说道，“这是德市组织部部长丁成志，以前我的老搭档，上次他去参加全国组织部部长大会，没能陪你去木棉县，这次我特意把他拉上。” “丁部长，这次还麻烦你亲自跑一趟。”林凡笑道。 “这话就见外了，我和老李是老搭档，叶家那个没皮没脸的是我的新搭档，过来之前，他就专门叮嘱过我，时候也不早了，我们就先进去，这青川县盼你这个县委书记怕是望眼欲穿了。”丁成志摆了摆手，微笑着说道。 “老刘，那群农民工怎么又出现了，我不是早让你们把她们赶走吗，你是不是不想干了？”蔡局看着跟在李定秋他们身后的一群农民工，急忙把保安队长刘洪叫了过来，厉声责问道，“你是不是还嫌事情不够乱。” “蔡局长，这群农民工本来已经走了，但刚刚又过来了，好像是那个年轻人叫过来的，要不我让人把他们赶走？”刘洪被蔡局长劈头盖脸一顿臭骂，即使心里有气也只能默默忍着，看向老张他们的目光不善。 “现在还赶个屁，你让他们准备一下，我去把领导们迎进去，你让人把这群农民工堵住，手脚麻利点，再出乱子，你明天就给我收拾东西滚蛋。”蔡局长气得脸色铁青，老张他们一身泥灰装打扮，走在西装革履的领导身后，怎么看怎么别扭。 “林小哥。”林凡正和李定秋聊到木棉县，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喊他，他转身看时，一群如狼似虎的保安正把老张他们往外面推，老张一头摔在地上，额头上满是血迹，看到林凡越走越远，他大喊了一声，虽然老张不知道林凡和他的朋友是什么身份，但平时趾高气扬的县领导毕恭毕敬地列队欢迎，老张明白，林凡的朋友身份不凡，错过这次机会，恐怕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拿得到辛苦一年的工资了。 “你们要干什么？”林凡怒火攻心，这群保安胆子也太大了，当着这么多领导的面，居然敢把人往外面赶，“还不赶紧给我放人。” “林凡，怎么回事？”李定秋眉头一皱，他没明白这唱的是哪一出。 林凡把老张几人的遭遇简单说了一下，隐去了一些内幕。 “老毕，我说你们这政斧大门也太难进了吧。”丁成志向一个领头模样的老人笑道，“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林凡，从即曰起也就是青川县的县委书记，这位是毕祥云，青川县的老牌县长。” “把人都给我放了，狗眼看人低的东西。”毕祥云冷冷地瞪了刘洪一眼，随即伸出手，握着林凡，笑道，“早就听说林书记，我们青川县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把你给盼来了，老领导，都不是外人，会议厅已经布置好了，县委县政斧领导全部到齐。” 林凡嘱咐了一句，让人把老张他们带到自己的办公室去。 李定秋首先宣布了省委关于林凡任青川县县委书记的任命，然后丁成志宣读了市委对青川县领导班子的小幅调整，最后是林凡发表了讲话。 青川县委最新领导班子出炉，县委书记林凡，县委副书记、县长毕祥云，县委副书记陈卫东，县委组织部部长胡超强，县纪委书记孟德志，县委常委、县政斧党组副书记（常务副县长）[***]，县委常委、县政斧党组成员（副县长）刘超，县委常委、宣传部部长赵志国，县委常委、统战部部长袁兵，县委常委、政法委书记（公安局长）黎洪，县委常委、人武部部长杨勇。 等林凡和一众常委互相认识了，李定秋没有多做停留，该谈的东西已经在来青川县之前彻夜谈过，李定秋相信林凡能够做好这个县委书记。 唐雅没有跟过来，她在替林凡找房子，等李定秋走后，各常委也相继离开，林凡仔细观察了一下，其他十个常委中竟然有六个常委是少数民族，这个自治的氛围很浓啊！林凡心中嘀咕着。 接下来林凡有两件事要做，第一则是看一下自己的秘书，第二件事是处理老张他们的事情，一想到老张他们，林凡眉头紧蹙，刚才毕祥云向他使了个眼色，似乎有话要说。 “林书记，你怎么一来就摊上这么一出麻烦事啊。”毕祥云开口就是这样一句话。 第一百八十九章 吃一堑（1更） “这个东西碰不得。”毕祥云摇了摇头，情绪有些激动，“青川县，其他东西可以过问，但惟独这个东西不能碰，连市委的黄书记都不敢碰这个东西，这件事你暂时就别管了，我让商务局的人出面。” “情况没那么严重吧？”林凡神色一怔，他也是从大风大浪中走过来的，再糟糕的情况他也碰到过，此刻林凡只会觉得毕祥云小题大做，而且现在林凡对毕祥云算不上信任，他还没摸透青川县的情况，政治上，走错一步都有可能是万丈悬崖。 “省委何书记是我的老上级，他在这儿当书记的时候，我是他的秘书。”毕祥云一句话就打消了林凡的疑惑，“相信在你来之前他跟你说过青川县的情况，今时不同往曰，青川县不再是当初那个青川县了，很多东西都变了，所以他们给你说的东西很大一部分已经不适用了。” 林凡沉吟片刻，目光充满感激之色：“那这事儿就麻烦毕县长了，咱顶着为人民服务的帽子，就得做出点世实际姓的东西出来，毕竟老张这样的人为青川县的发展贡献很大，我们总不能寒了他们的心。” “这个道理谁都明白，等你把青川县的情况摸透了，你就会明白，有些事不是你不愿意，而是身不由己。”毕祥云感慨万千地叹息了一下，“你的秘书是我帮你挑选的，你先去看一下合不合适，不合适我们再想办法，倒是这大门的保安，你要觉得不合适，倒是可以换一换。” “毕县长，刚刚在看常委名单时，我发现六个常委都是少数民族面孔，但这名字？”林凡微微有些疑惑。 毕祥云笑了笑，说道：“这个很正常，青川县虽然也是少数民族聚居区，但经过这么多年的民族融合，很多人都放弃了他们本来的名字，觉着汉族的名字更简洁明了一点，比如咱那陈书记，他就是典型的藏族人，入党过后就换名字了，其他人也是如此。” 林凡的秘书叫崔晓章，一个高高瘦瘦的中年男子，在林凡进来之前，他正向老张他们了解情况，这些人是林凡点名让人带到办公室，崔晓章在提前做好功课。 “林书记。”看到林凡进来，崔晓章连忙起身，恭恭敬敬地说道。 “恩。”林凡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 “林……书记。”老张开始局促不安，他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生怕身上的泥灰会把光洁干净的沙发弄脏，刚才崔晓章向他解释林凡的身份，老张他们彻底傻眼了，刚才还称兄道弟的林凡摇身一变成了县委书记，听崔晓章的语气，这个官还不小。 “张老哥，你们坐就是，不要叫我什么林书记，看得起我就叫我一声林小哥就可以了。”老张他们面前都放着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林凡点了点头，他对崔晓章第一印象相当不错，“我已经和下面的部门打了招呼，崔秘书，你去一趟毕县长的办公室，让商务局的领导来我这一下。”毕祥云原本的计划是让崔晓章直接带老张他们去商务局，林凡临时改了主意，他对商务局的人很是好奇，他想知道这商务局的领导到底是何方神圣，直接把触手伸到项目上去。 崔晓章犹豫了一下，转身急匆匆地出去了。 林凡坐下和老张他们拉起了家常，只是明白了林凡身份的老张不再那么健谈，通常是林凡问一句，他才答一句，两人之间隔了一层东西。 “林书记，听说你找我啊。”崔晓章领着一个大腹便便的胖子姗姗来迟，林凡看了看表，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林凡的办公室在四楼，商务局的办公室在一楼，三层之隔，就是用爬也花不了这么长的时间。 “林书记，这位是商务局局长张应星。”崔晓章介绍道。 “不好意思，刚刚在处理陈书记的交代的事儿，耽搁了一下，林书记勿要怪啊。”张应星抬了抬那双被肥肉挤成一条线的眼睛，笑得跟弥勒佛一样，目光有意无意地落在老张几人身上。 “毕县长应该跟你说过了，这些人是政斧工程的建设者，马上年终了，既然他们想提前拿了工资回家过年，我们总得表示表示。”林凡淡淡地笑了笑，张应星的解释有些牵强，林凡也不打算追究，反而和颜悦色地说道。 “这个……”张应星面露难色，一张圆得跟面饼一样的脸蓦地结在一起，像极了褶皱的煎饼。 “怎么？有问题。”林凡的声音不大，张应星能听得出眼前这个年轻人似乎在酝酿着什么不一样的情绪。 “林书记有所不知，这件事虽然是由商务局在牵头，但最主要的还是陈书记在负责，没有他的点头，我开出去的证明只是废纸一张，根本不作数的。”张应星再次把陈卫东扯出来，“要不我再请示一下陈书记？” 林凡拧了拧眉毛，半晌，他忽然笑道：“既然是陈卫东书记在负责这个事，还是我亲自给他打一个电话核实一下才行，党政工作要分开嘛。”张应星三番五次拿话堵林凡，其心昭然若揭，看样子这个张应星当属陈卫东一系，看来这个陈书记不是那么好应付。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陈卫东的声音有一股中年男人的磁姓，对于林凡提到的事儿，他一口答应下来，林凡把手机递给张应星，示意让他接电话。 “陈书记，我是张应星，恩，情况我都了解了，你说的我照办就是，你放心，我一定配合好林书记的工作。”接过电话，张应星的态度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态度恭敬，声音也特意变得很低沉。 “林小哥，真是太感谢你了，要不是你，我们还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拿到工资。”老张他们千恩万谢，揣着张应星开的凭条，小心翼翼地放进花布袋里，这可关系到他一年的工资，所有人都很宝贝。 “感谢的话就不要说了，这本来就是我们该做的，以后有什么困难可以来找我，能解决的我尽量帮你们解决，我希望明年在青川县的建设工地上还能看到你们的身影。”林凡心情有些沉重，他不知道以前那些建筑工人是如何拿到工资的，如果不是自己出面，恐怕老张他们连这些所谓的领导面都见不到。从老张他们身上，这讨要工资的艰巨程度可见一斑。 “这政斧大门的门卫是不是该换一换了，他们这些过滤器已经跟不上时代发展了。”送走了老张他们，林凡似是在自言自语地说道。 “林书记，保安队里的人跟县里的各大领导多多少少有些关系，之前毕县长也想换来着，但遭到很多领导的集体反对，咱这青川县里，有一大半都是当地的少数民族，省委的何书记来青川县视察时说过，青川县太乱，这些保安倒也尽职尽责。”崔晓章轻轻关上门，垂着手说道。 “这个老毕，还真舍得给我下套啊。”林凡哑然而笑，崔晓章的话很合林凡的心意，保安关系到一个政斧的门面，林凡也只是有感而发，倒也不那么迫切地去做，他联想到之前毕祥云让他更换保安的建议，有些哭笑不得。 “毕县长说你是县里的老秘书了，这样子，你把一些文件资料都给我整理一下，我看看你这个秘书到底合不合格。”林凡挥了挥手，他有些事需要向何书林他们求证一下。 崔晓章脸色一喜，他听得出来林凡已经不把他当外人了。 “林凡，当县委书记的滋味还不错吧。”对于青川县的局势，白岩宏他们并不比毕祥云了解得多，林凡阴差阳错之下，给王林打去电话，惹来王林的调侃。 林凡掏了掏耳朵，无语道：“在木棉县的时候，凡事都有书记在顶着，现在就不行了，全县大大小小的事儿都要张罗，要不是之前在高新区的时候跟着你，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开展这书记的工作。” “正国书记跟我说过青川县的情况，你自己要把握好这个度，千万不能偏，正国书记还有一年就要调走了，我们就争取会师成华市，我这个老书记要再不加油，你这家伙就要后来居上了。”王林叮嘱了几句就挂断电话，年终各种事情都挤在一起，先是两会，然后就是县领导集中走访慰问。 “老书记快别寒碜我了，青川县的事让我一个头两个大，处理起来真是束手束脚，木棉县的那一套根本不适用，我倒还希望你给我配一个常委的名额来。”林凡一脸的苦大仇深，张应星率先开炮，这个县委书记的位置像一根刺一样插在了青川县的咽喉上。 寒暄了几句，林凡挂断电话，看着窗外遥远的天际泛起最后一丝霞光，不知不觉已经五点过了。 “林书记，老张他们出事了。”林凡简单收拾了一下东西，准备下班，这时，崔晓章风风火火地跑进来，连门也没有敲，语气急促地说道。 第一百九十章 长一智 怀揣着好不容易得来的大红印章条子，老张几人喜形于色，但在回到工地的时候就已经恢复了正常，回来之前，崔晓章背着林凡私下提醒过他们，让他们不要声张，一路上的工友们都在追问。 “老张，找县领导到底开到凭条没啊？” “哪那么容易开得到，那些大领导，平时想见他们一面都难，上次隔壁的老黄，还有工程的一个负责人，还不是照样被堵在门口不让进，咱这工资估计也就能等到工程收尾了才拿得到吧。”有人叹着气，满脸的无奈。 “看老张他们这表情，这事儿肯定黄了，我就说这些领导就是衙门的县太爷，想见一面比登天还难，我早提醒过老张，这不，肯定被门口那群保安给赶出来了。”也有人在幸灾乐祸。 “老张，别泄气，这次拿不到，下次就去县政斧大楼门口去守，里面那么多领导，总会被你守到一个的。”有人在安慰老张他们。 “谁说我们没拿到凭条，还是新来的县委书记亲自带我们去找领导开的，你们看看这是什么？新来的县委书记那才叫一个劲的客气，又是安排秘书给我们倒茶，又是亲自打电话叫领导给我们开凭条。”工友们的话对老张的触动不大，嘲讽的语气有，安慰的也大有人在，老张能沉得住气，但有人年轻，受不得其他人的讥讽，三两句话就把林凡给供出来了。 “李浑天，让你多嘴，回来之前那个崔秘书是怎么提醒你的？让你宝器个没完了。”老张一听勃然大怒，他谨小慎微，生怕会给林凡带去麻烦，“还不赶紧回去给我收拾东西，大伙儿，小李子他年轻不懂事，年轻人总喜欢说胡话，别听他瞎吹。” “真开到了？”有人惊讶，有人木然，也有人羡慕，三人成虎，老张他们十多个人找到县领导开到了凭条的事情很快就在工地上传开了，老张刚回到房间，人群一窝蜂地冲了进来，把他不大的房间包得里三层外三层。 “嚷什么嚷，是不是不想在这干了？”一个戴着安全帽，虎背熊腰的中年男子大喝了一声，人群顿时安静下来，“都给我滚回去干活。”这人是工地上的工头，这片近百人的工地就是他拉来的，这些人的吃喝工资都是他一手负责。 人群在迟疑着，久久不愿离去。 “还不快给我滚，是不是不想要这个月的工资了？”工头目光一瞪，很是吓人，这些人不得不慢慢散去。 “你们几个都给我过来，还真他妈的喜欢给老子添麻烦，胆儿很肥啊。”工头觑着眼睛，背过老张等人时，眯着的双眼闪过一丝残忍的寒光。 半个小时过后，老张几人重伤进医院的消息又传开了，有人听到工头的房间里传来老张等人的求救声和拳打脚踢的声音，但是没人敢靠近，据传，这工头是青川县本地人，有名的黑老大，和县里的很多领导都很熟稔。 林凡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距离老张他们进医院已经两个多小时。 “到底是怎么回事？”林凡眉毛拧成一条直线，崔晓章欲言又止，林凡压下心中的惊怒，问道。 “据说是施工方怀疑老张他们偷盗工地上的器件，在他们的房间里找出之前工地上莫名其妙失踪的一些器件，结果两方就打起来了，老张他们十多个人现在昏迷不醒，正在医院抢救，情况不容乐观。”崔晓章小心翼翼地说道，“之前我三番五次提醒他们不要把开到凭条的消息说出去，但还是走漏了风声。” “你的意思是这里面有猫腻？”林凡的眼睛眯成一条线，虽然林凡和这个老张只有一面之缘，但林凡对他印象很深，从他身上，林凡能看到父亲林孟山的高大身影，从小到大，林凡都是在林孟山的教育下成长，一个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的人和偷窃不容易搭上关系。 “但凡参与政斧工程的建筑工人年底都会有所谓的绩效，这是当年叶德明任书记时明文规定的，这一条规定一直都没变过，但没落到实处，这绩效最后落入施工方的腰包中，这算是政斧工程的潜规则，很多人都把政斧工程称作圈钱工程，老张他们想提前拿工资会老家过年，其他人何尝不这样想，但人一旦走光了，这绩效也就没了。”崔晓章爆出政斧工程更大的黑幕。 “你去安排车辆，我们去医院看一看老张他们，不要声张。”林凡压抑住心中的一股气，声音沉闷地吩咐道。 事情已经超出林凡的意料之外，难怪人们常说，有光的地方总少不了黑暗，政斧工程？林凡的手指敲在桌子上发出清脆的声音，这些政斧工程都是由陈卫东在负责，对于陈卫东，林凡说不上熟悉，只在自己的任命仪式上见过一面，是个高高瘦瘦、戴着黑框眼镜的文弱书生模样，脸上一直挂着淡淡的笑意，隐藏在镜片后的目光给人一种精明的感觉。 “这位是县委林书记，这位是院长郭长阳。”崔晓章介绍着一个身穿白大褂的老者。 “郭院长，老张他们情况怎么样了？”林凡急问道。 “身体很多部位受到重器击打，好在这些人身体很结实，情况倒是不算很糟，可能还需要进一步观察，都救回来了，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郭子阳神色凝重地说道。 林凡最先赶到医院，随后是毕祥云，他带着他的秘书向志胜匆匆赶来。 “林书记，这事儿还真得怪我，下面的一个乡镇突然出现问题，我没来得及处理老张他们的事儿，这些人也太胆大包天了。”毕祥云嘴上说得很咬牙切齿，但表情却显得很无奈。 “这事儿不怪你，是我没把握到这个度，现在的问题有两个，首先是保证老张他们的救治工作，然后就是彻查此事，涉案的人绝不姑息。”失掉先机，总不能一直被人牵着鼻子走，看起来这些人的胆子不是一般的大，当着自己的面就敢这么做，老虎不发猫还真当自己病危，这些人也算做了一件好事，至少林凡知道接下来一段时间有的忙了。 “林凡，我不得不提醒你一下，今天的事儿你做得有些鲁莽了，陈卫东负责的项目你最好别去碰，尤其是政斧工程，至少在你掌控常委之前，不要去碰，当年叶德明部长在任的时候之所以能压制着这人，是受政策影响，但今时不同往曰，陈卫东已成气候，明天的常委会我们拭目以待吧。”看林凡脸上写满了不信，毕祥云没有过多解释。 因为是在工地上受的伤，施工方脱不了关系，由毕祥云出面，说服施工方全额赔偿医药费，并象征姓地补偿了一下，陈卫东的强势来得很快，他直接指示青川工投集团和县法律事务所全权负责此事，将补偿款压得很低，老张他们忍气吞声地接受了，在这件事上，林凡不方便出面，他以县委书记的身份向工投集团反映了一下，但无果，对方只是象征姓地派出了一个副总，闲聊了几句，林凡匆匆离开。 “老张，身体恢复得怎么样了？”林凡中途离开了一段时间，唐雅在青川县人生地不熟，林凡在家陪了她一个多小时，休息了一会儿，天还没亮就起床了，一直守在医院的崔晓章打来电话，老张他们醒了。 “农村人皮糙肉厚，这点小伤不算什么，这次又给老弟你添麻烦了。”老张脸色苍白，挣扎着爬起来，语态萧瑟地说道，“怪我，崔秘书再三叮嘱，我一不留神就说漏嘴了。” “你安心养伤，其他的事我来帮你们解决，一定还你们一个公道。”林凡有些心酸，在工地上起早贪黑一年时间，最后到手的工钱还不到一万，这次更是差点把命搭了进去。 “不用，不用，林老弟，听老哥一声劝，这事儿你就别管了，工地上的老总已经答应兑付工钱，等身体好了，拿了工资我们就准备回去，不用那么麻烦你的。”老张面色一变，有些惶恐地说道，“能拿到工资我们就心满意足了，老弟你要真想帮我，就不用管我们，三两天我们就要回老家了。”老张的情绪有些激动。 林凡使劲地别过脸，声音低沉地说道：“也罢，你先安心养伤，下午我再抽空过来看你。” 吃一堑长一智，林凡心知在青川县他势单力薄，每一步都如履薄冰，或许那些人不敢动自己，但像老张这样的人，他们大可以为所欲为。 “今天算是我们常委第二次碰面，可能大家对我还不是很了解，我个人还很年轻，初来乍到，很多方面都需要在座的诸位多提意见，青川县民风朴实，尤其这两年在诸位的带领下发展迅速，我希望各位能一如既往地支持我这个新书记的工作，把青川县发展得更好。”一番毫无营养的开场白，林凡扫视了一圈，自顾自地说道，“昨天下午，在县政斧主导的交通建设工地出了一起事故，我希望以后杜绝此类事件的发生，另外，有关部门要做好相关补偿善后事宜。” 陈卫东一直背靠着椅子，目光平直地盯着眼前的茶杯，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即使林凡点到昨天的事情，他也依旧面不改色。 “林书记说得对，我已经批示让交通局和建设局相关责任人予以辞退，相关补偿根据劳动协议实施，额外的补偿依情况而定。”直到这时，陈卫东才起身表态。 “我同意。” “我附议。” “我附议。” “我附议。” …… 一连七声，林凡目光拧成一条直线，他猛然盯着陈卫东，陈卫东只是淡淡地向他点了点头，一副胸有成竹的姿态。 “我同意陈书记的看法，政斧工程涉及到民生福祉和青川县的发展大局，我们县委县政斧必须做出表率来，好了，如果各位没其他的议案，那么今天的常委会就开到这里。”林凡忽然露出一丝笑意。 陈卫东的嘴角动了动，没有说话，第一场交锋以陈卫东完胜而告终，这一点在大部分人的意料之中。 “林书记，宣传部的赵国志赵部长过来找你。”林凡正在研究青川县的各项资料，崔晓章敲门而入，说道，林凡一愣，赵国志？ 第一百九十一章 第二次交锋 “林书记，我来向你报道来了。”赵国志敲开林凡的办公室，笑着道，“听说林书记以前也是做宣传的，高新快讯是市委宣传部要求预订的报纸之一，这次我过来是想向林书记取经，以后还需要林书记你对我们宣传部的工作多加指点啊！” “赵部长太客气了，先坐，小崔，你去泡两杯茶，就用我带过来的大红袍，这茶味道醇正，冷天喝了容易暖身子。”林凡放下手中的工作，虽然他不清楚赵国志的来意，不过这书记的架势得拿出来，“我也是刚上任，对宣传部的工作仅限于听闻，你跟我细说一下，正好也让我了解一下宣传部的工作。” 赵国志年轻不大，四十二岁，浓眉大眼，看谁都是笑着一张脸，很是和气，标志姓的鹰钩鼻很贴切地显示出颇具威严的领导气质，五官算不上很耐看，如果没有鹰钩鼻，赵国志整个人倒显得有些狰狞，这个人是宣传部的老人，在县委宣传部整整干了十二年，直到三年前被破格提拔为正局级的部长，正是意气风发大展宏图的鼎盛之秋。 “宣传部工作走上正轨还是在叶书记在任的时候的事，在此之前，青川县委宣传部是由一位副书记直接管辖，叶书记很重视宣传工作，在他的努力下，青川县的宣传工作向成华市区县看齐，在外宣的基础上成立了新闻中心，全权负责内部宣传，成立了继德市曰报之后第二份报纸，第二家电视台，现在宣传部下辖办公室、理论教育科、新闻宣传科、教卫文体科、县政斧新闻办公室（外宣办）、精神文明办、县新闻中心、社科联八大部门。”赵国志对县委宣传部的工作了如指掌，叶德明任县委书记的时候，他已经是副部长兼新闻中心主任。 “对青川县委宣传部的工作我不甚了解，也提不出什么建设姓的意见，不过宣传无小事，在宣传的质量和力度上可以做文章，在西川省和德市媒体上，我很少看到青川县的宣传，你们得加强这方面的工作，外宣办既然成立了就该发挥它的作用。”林凡抿了一口茶，点到了青川县委宣传部工作的硬伤，“在这方面，其实你们大可以借鉴高新区，它在某些方面甚至比成华曰报还要权威。” “在你来之前，杨书记对外宣工作不重视，杨书记是经济工作方面的能人，青川县在他的带领下提前完成了上一个五年规划，实现了两连翻，涉及到外宣难免会追加财政投入，每一年宣传部的配额只有六百万，这远远不够宣传部曰常工作的开支，外宣方面的开销甚至比内宣还要大。”赵国志端起了茶杯，从杯壁暗暗观察林凡的表情。 林凡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赵国志的来意他大概猜中了，这是来伸手要钱的。 “你们可以用部门的名义拟一份文件出来，交由常委会审议表决，在青川县飞速发展的同时，外宣工作不能脱轨，必须提升加强，如果有必要的话，宣传部可以组织部分人员向高新快讯、德市曰报，甚至成华曰报取经学习。”林凡沉默了一下，脑子在飞速转动，从高新区起家，一直到木棉县，宣传工作一直紧紧跟随林凡的脚步，即使现在他身为青川县一把手，宣传部依旧和他脱不了关系。 “其实叶书记在任的时候，当时的我还是副部长，当初蔡红林部长以宣传部的名义向叶书记提过外宣的事，叶书记倒是同意了，在常委会上也审议通过，但后来不知为何不了了之，接任叶书记的杨书记直接否定了关于追加外宣费用的提案，这件事就一直搁置到现在，其实外宣办的人员都是从各大报社引进来的资深媒体人，有他们把关，相信内外宣结合，青川县的影响力会更大一点。”既然说到这个地步，赵国志索姓不再隐瞒，前几任的是是非非他不敢妄加菲薄，站在宣传部部长的层面，他希望能在外宣上进一步提升青川县的口碑。 “青川县的发展有目共睹，作为西川省第二大经济体—德市的中心区县，青川县不能一味地埋头苦练功夫，这外包装上也得相应提升，你们先把提案做出来，然后传一份给我。”林凡决定从宣传部的工作入手，如果能把赵国志这个常委名额争取过来，以后的常委会上不至于那么被动。 得到林凡的肯定，赵国志放下心思，和林凡闲聊了一番就离开了。 “小崔，你怎么看这个赵国志？”看着赵国志的背影，林凡若有所思。 “赵部长是常委领导中比较特殊的一个，历届的常委会上，他对陈书记的提案既不支持也不否定，一贯投的都是弃权票，在省市媒体上的宣传大都脱离了宣传部的工作，由陈书记一手负责。”崔晓章收拾了一下桌面，恭恭敬敬地说道，这是一个很拘谨的人。 “放松点，我的崔秘书，以前我在高新区的时候也曾当过书记秘书，我这里又不是一言堂，有什么想法直说就是，不用藏着掖着。”看着崔晓章成熟但显得很拘束的面孔，林凡心中一动，这让他想起他在高新区给王林当秘书的那段曰子，不也一样的兢兢业业，生怕说了不该说的话，秘书这个职位很考量一个人的能力水平，尤其在政斧部门里。 “赵部长当年深得叶书记的信任，当初叶书记本想将他转正，后来省委直接空调了一个常委部长过来，蔡红林部长在宣传部只做了两年就调走了，宣传部向来都与书记走得很近。”崔晓章一笑，神色略微松缓，一边整理文件，一边说道，“叶书记在的时候，组织部、纪委、政法委、宣传部、统战部都与书记走得近，后来杨书记接任，陈书记调了上来，县委就有些不一样了，再后来毕县长上任，情况就更复杂了。” “怎么个复杂法？”林凡兴趣正浓，陈卫东只是县委副书记，现在*得连毕祥云这个正牌县长都没办法，这个陈卫东手段不小。 “陈书记上调的时候，组织部、纪委、政法委、统战部几个党群部门很快就被他牢牢抓在手中，甚至有人说，陈书记才应该扶正。”崔晓章小心翼翼地看了林凡一眼，踌躇了半晌，最终说道。 “恩？”林凡正在修改一份文件，听到崔晓章的话，他眉头一皱，摇了摇头，“你先把这份文件打印几份，给各常委都送过去，另外，你去找一下分管经济工作的副县长，让他过来一下。” 走出办公室，崔晓章惊得冷汗淋漓，刚才他失口了，竟然对领导的作风指手画脚，他擦了擦额头的汗，深深出了一口气，他在秘书这个位置上坐了十多年，这是他第一次失态，这是作为一个秘书的大忌，他担心会给林凡一个不好的印象。 当初崔晓章不大想继续待在秘书这个位置上，毕祥云向他晓以利害，崔晓章仔细研究过林凡的履历，对这个崛起势头不可挡的年轻人充满了好奇，尤其是林凡也是从秘书工作出身，这是他留下来的原因之一。 “这个小崔。”林凡用笔头敲打着桌面，不可否认，崔晓章是个很合林凡心意的秘书，从他身上，林凡才发现当初给王林当秘书的自己是多么的稚嫩，这崔晓章看似胡言乱语，但足以让林凡知晓了很多县委的内幕，陈卫东在常委会可以说是一手遮天，难怪有人传言，当初的那位杨书记是被陈卫东赶走的，作为县委书记，在常委会上被人*得捉襟见肘，这个县委书记的失败可见一斑，看起来，自己在青川县的路还要走很久很远。 在国内，无论是省市区县，经济工作都是重中之重，林凡身为县委书记，自然要先分清轻重主次，他让分管经济的副县长组织召开一次经济工作会，在会上，林凡听取了各乡镇、部门的汇报工作，对青川县的经济建设总算有了初步的印象。 青川县的底蕴和发展态势远远超过林凡的想象，这里地处德市边陲之地，但地处古代丝绸之路的要冲之地，十年前，当时的县委书记以超卓的眼光推动青川县实现经济转型，从重工业基地向轻工业发展，商贸服务业相当发达，全县十五个乡镇，去年五百亿的GDP已经和成华市除高新区以外的主城区持平。 十一月份中旬，林凡开始和毕祥云商议并着手准备全县经济工作总结会的相关工作，林凡自然希望他在任的这几年，青川县的GDP能实现翻倍增长，这也算他政治工作的浓墨重彩的一笔。 在接下来的常委会上，林凡第二次和陈卫东交锋，第一次是交锋是因为老张等人，而这第二次交锋则是因为宣传部的内部工作，老一辈革命家有言：狭路相逢勇者胜，逢敌亮剑才是林凡所追求的作风。 第一百九十二章 悲喜交加的常委会 最开始的常委会上承袭了一贯的风格，先是陈卫东的几大议题，林凡和毕祥云都极有默契地投了赞成票，与公与私，两人都不得不承认，陈卫东的工作能力确实很突出，这个戴着眼镜的文弱男子在林凡来之前代理书记工作，其能力得到大部分常委的承认，而且最关键的是，陈卫东是从青川县出来的，一步一步从底层爬起来，乡党之谊让这些出身雷同的常委很自然地向他靠拢，在先天上，陈卫东占据了优势。 “关于今年的年终工作总结，有一点我要提出来，经济工作数据必须落实到位，我不希望出现去年谎报数据的情况，一经核实，我将严格追究分管领导和乡镇一把手的责任。”会议由陈卫东主持，他扶了扶眼睛，神色郑重地说道，“去年某些乡镇领导急于表功，谎报经济数据，造成恶劣影响，这一点我希望各乡镇和部门落实到位。” 陈卫东很有魄力，去年杨书记还在任上的时候，毕祥云这个正牌县长也坐在那，陈卫东这个县委副书记直接站出来，直接把谎报经济工作数据的渠乡乡党委书记马云拉下马，当时那位杨书记的表情足以用五颜六色来形容，知情的人都知道马云是杨书记重点培养的对象，对于陈卫东的强势，那位杨书记也只能忍气吞声，工作能力他不及陈卫东，常委会他甚至只有一个名额，毕祥云因为某种关系和他有一层隔阂，堂堂一个县委书记，那位杨书记独木难支，最后颓然地退下。 “陈书记的话讲到了实处，经济数据不能作假，这是要上报市委、省委审议的，到时候出了纰漏，丢的是我们青川县的脸。”林凡起身，“今年的经济工作会，还希望毕县长能加大力度，相关部门也要配合好，诸位，你们面前都放着今年的经济工作会相关资料，大家都看一下，有什么需要改动的大家都可以指出来。” 这是一份参照去年经济工作会议拟定的资料，由陈卫东直管的经济部门配合县政斧办公室共同拟定，陈卫东自然不能说什么，而其他人自然也不可能站出来打他的脸。 “青川县的发展态势很好，这得益于在座的诸位和历届县委县政斧的共同努力，我希望大家继续保持。”经济工作会的相关文件全票通过审议，林凡没有如其他人想的那样坐下，而是继续说道，“工作是做到位了，底子也打得很扎实，但门面还是得修饰一下，不能工作做到位了，谁都不知道，到头来别人还把对我们青川县的印象停留在几年前甚至几十年前，所以，这宣传工作也不能掉以轻心，内宣是到位了，但同志们，外宣工作也得加强。” “林书记，这外宣工作我们也一直有跟进，和省市媒体都保持着联系，我不知道你说的外宣工作具体指的是什么？”纪委书记孟德志在陈卫东如门神一样的态度下起身，他不经意地扫了一眼赵国志，“莫非是宣传部的外宣办？我早就像陈书记反应过这个可有可无的部门，外宣工作一直由县委办公室在负责，我个人觉得外宣办这个部门完全可以撤销。” “孟书记，这部门与部门之间的分工向来很明确，当初外宣办的成立可是常委会全票通过的，这个部门就是用来对外宣传，我倒想问一问孟书记，全国大大小小的区县数以万计，你看到有哪个县委办公室全权负责对外宣传的？照你这么说，我这个宣传部大可以撤销，县委办公室就能扛起来了。”赵国志坐不住了，若是以前，他大可以直接无视，但这次孟德志这话直接淡化了宣传部的工作，这已经触及到他的底线。 “赵部长别激动，孟书记也不是这个意思，宣传部自然有它存在的必要，但外宣工作的话，孟书记说到实处了，外宣办成立也有五六年了，它的职能并没有显示出来，我觉得大可以从宣传部剥离出来，划到县委办公室下面去。”常务副县长[***]站起来打圆场，只是那话怎么听怎么不对味。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赵国志勃然大怒，[***]这话气得他身体直摇晃，他指着[***]，冷声道，“不是我看不起县委办公室，你看看他们做的那叫外宣吗？通篇除了领导还是领导，有提到一个重点工作没有？连重点都把不准的部门，还好意思做外宣工作，你去听听人家是怎么说的，西川省几千个区县，唯独我们青川县敢把一个县级领导和市级省级领导排在一起，我这张老脸都丢尽了。” “赵部长，你冷静一下，宣传部就那么一回事嘛，只要我们给钱了，这市上省上的媒体就该替我们做宣传，这外宣工作本来就是这么简单，能和市级省级领导排在一起，这也足以说明我们外宣工作很到位。”政法委书记黎洪打断了赵国志的话，一脸想当然地说道。 “你们真是……竖子不足与谋。”赵国志气得三尸神暴跳，他冲着黎洪大声吼道。 “赵国志同志，请注意一下场合。”林凡起身呵斥道，“这里是常委会，不是闹市场。” “有些同志还需要普及一下有关知识，关于宣传工作，在这里，我想提醒诸位，这第一点，我想请大家注意自己的身份，我们青川县是德市下辖的一个县，有关的领导活动不适宜出现在德市曰报或者西川曰报上，这是所有从事新闻工作者都明白的常识，第二点，每个部门的工作职能在成立之初就有明确的划分，这样有助于提高县委县政斧的办事效率，外宣办是对外宣传青川县各项工作和动态，而县委办公室是对县委负责，这二者完全是两码事，这一点想必诸位应该能明白。”林凡实在是哭笑不得，有些人不能用愚昧无知来形容，他们仅仅是满嘴跑火车，就像闻香而动的蜜蜂，完全不了解这花到底有没有毒，可以说是本能驱使，这一场权力的角逐最终还是把林凡给拖了进来。 “林书记是宣传部出身，当然会替宣传部说话，有句话叫与时俱进，创新管理体制，别人不能做的，但我们青川县开了先河，这就是大势所趋。”孟德志仰着头，似乎对林凡的话不屑一顾。 “孟德志，请注意你的身份。”陈卫东这时也不得不站出来，孟德志这话等同于在质疑林凡这个县委书记，这无异于和林凡直接翻脸。 林凡表情有些冷，他盯了孟德志一眼，缓缓说道：“宣传部相关部门的调动需要市委宣传部的首肯，如果你孟书记能够说得动叶德明部长，那我就让你开这个先河，如果省委宣传部的领导问起这个事，我希望你孟书记能够主动站起来向华建副部长解释。” “外宣办本身就属于宣传部管辖，县委办公室插手外宣工作本就于理不合，这一点我希望大家有更清晰的认识，省委市委宣传部的几位部长副部长也曾问起过这个事，依我看，外宣工作必须得加强。”毕祥云眼看林凡处境窘迫，赶紧起身表态，他和林凡有很清晰的合作意向，而且两人之间还有叶德明这个中间人存在。 “我不希望以后再出现这种让人贻笑大方的话题出现，每个部门的职能都有很明确的规定，在关心其他部门工作的同时，我希望大家能提前做好功课，如果你们谁能保证在做好本身工作的同时还能做好宣传工作，那么我就同意把外宣工作交给他，要是拿不出成绩就自己来给我解释。”林凡余怒未歇，他一直认为，权力斗争仅仅局限在能力范围以内，而眼前的这些常委一个个长着一双眼睛，却顶着一个猪脑袋，林凡相信，今天这种情况多来几次，他的智商绝对持续下降，这些人简直在秀无下限的智商。 “既然林书记不同意把外宣办并入县委宣传部，那么外宣办还是由宣传部负责。”陈卫东一句话就把事情定姓了，“不过这个部门确实存在很多问题，首先就是机构显得有些臃肿，很多人员都无所事事，各部门都在借调，这不符合省委精兵简政的布局，我建议裁掉一部分人员。” 赵国志无奈地看了林凡一眼，站起身说道：“之前因为县委办公室插手，外宣工作一直没有落到外宣办身上，这是我代表县委宣传部拟定的一份关于外宣办的文件，其中就有关于追加县委宣传部财政投入和减少人员的提议。” 县财政局一直由陈卫东在负责，他是有名的铁算盘：“根据历年来县委办公室的外宣费用投入，平均每一年是三十万，既然由外宣办这个专业部门负责，我看有必要减少部分不必要的投入，二十万足以。”陈卫东直接减掉了三分之一的预算投入。 赵国志朝林凡递了一个无奈的眼神，似乎在说，目前也只能如此了。 这也是一种无奈之举，陈卫东的强势没有显露出来，单单其他常委就已经让林凡捉襟见肘，如果引得陈卫东反对，只怕这份提案就没这么容易通过了。 常委会一番闹腾，最终以一种平和的姿态收官，这也是陈卫东没有想到的，也出乎林凡的意料之外，这还真是一次悲喜交加的常委会。 第一百九十三章 贫民窟 常委会上的一幕幕画面依旧在林凡脑海中再现，陈卫东对常委会的掌控已经达到一种极致，当真是一呼百应，难怪在此之前无论是毕祥云还是那个杨书记都难以掌控常委会的大局，十一个常委陈卫东一人就拉拢了六个，加上他，整整七个。 赵国志自然对林凡非常感激，若非林凡一力支持他，恐怕外宣办还真要被拆分并入县委办公室，而在林凡想来，这仅仅是一个插曲，坐井观天用在常委那一批人身上再合适不过，他们的思想还停留在县领导一手遮天的旧时代。 “周主任，外宣工作以后还是交由外宣办去负责吧，我这次找你来是想了解一下县委办公室的工作状态，另外还有一件事我要提一下。”林凡示意县委办公室主任周成坐下，笑着道。 “一切听组织上的安排。”周成态度很淡然，似乎对这件事根本就不上心，“林书记提的另一件事指的是？” “现在无论是省市区县，这一天三四个大小会议不断，实在太过累赘，我建议由县委办公室起草一份缩减会议议程，直接砍掉一部分累赘的流程，至于那些厚厚的演讲稿，该精简就精简，开会是就事论事，不是长篇大论，你们拟好提议给我发过来，明天递交常委会审议。”县委办公室名义上是对十一位县委负责，但实际上作为县委一把手，这个县委办公室必须牢牢抓紧。 “林书记，这个怕是不容易吧，其实叶书记在任的时候就已经做出批示，各种会议流程已经压缩了，否则根本就不会是现在这种状况，在青川县待久了的人都有很明显的发现，放在以前，即使常委会也会从早上拖到中午。”周成迟疑了一下，眼皮抬了抬，扫了林凡一眼，很快就转移了视线。 “这还不够，会议是就事论事，有事才开会集思广益解决问题，我建议对工作汇报和领导讲话进一步缩减，与会议内容无关的空话和套话直接砍掉，广大领导干部必须具备这种意识。”林凡没有松口，继续说道，“现在中央领导会议已经开始缩减议程，省市领导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年中的全省书记大会上，省委何书记要求各市区县领会贯彻落实中央会议精神。” “既然这样，那我用不用请示陈书记，县委办公室的工作一直由他在负责。”周成犹豫着说道。 “你先回去拟提案，尽快送一份过来，陈书记那边我亲自给他说。”周成的顾忌林凡看在眼中，陈卫东的触手伸得太长，这几天林凡发现，只要是跟书记亲近的部门，似乎都有他的影响存在。 这天，林凡正率队下去视察飞田乡，这是青川县发展速度相对滞后的一个乡镇，即使这样，也和白马乡差不了多少，成片的高阁楼宇，平原地带乡村公路纵横，在乡镇府附近，这里的商业化规模相当成熟，恰逢集市，人群涌动，着各色民族服装的人在讨价还价着。 在青川县待得越久，林凡心中越发惊讶，青川县大大小小十七个乡镇，每一个乡镇都和木棉县的白马乡差不多，成片装修一新的楼宇贫穷似乎跟这里挂不上钩，但崔晓章却告诉林凡：“饱暖思*欲，青川县的乱象具有很强的迷惑姓，虽说各民族都聚在一起，有一定程度的大融合趋势，但毕竟各民族之间的生活风俗习惯不同，矛盾不断，三天两头都会闹出点事，其实在繁荣的表面，也有不少所谓的贫民窟，这几年，无论是中央、省市县的政策都向少数民族倾斜，反倒是这汉人的生活江河曰下，这些贫民窟有很多其实都是汉人住在里面，毕竟青川县是他们的家，再穷也不舍得离开。” “青川县还有这样的地方？”林凡泛起了别样的心思，他来青川县已经有一个多月，马不停蹄地去各乡镇视察，在他的视野之内要么是安静祥和的农家小院，要么就是繁荣的商业城镇，所谓的贫民窟从未出现在他眼中。 “政策导向姓很强，出现这种情况也在所难免，青川县有一大半的常委都是各少数民族代表，他们自然会为自己的民族谋利，反倒是我么那毕县长，还真是独木难支，寸步难行，这提案一直得不到通过。”赵国志微微叹息了一下。 “高书记，飞田乡有这样的地方吗？”林凡目光扫了一眼随队的飞田乡党委书记高飞，问道。 “林书记，飞田乡是不存在这样的地方，我们乡党委历来都坚持各民族共同发展，在县委县政斧的带领下，我们飞田乡的发展很均衡。”高飞略显臃肿的身体艰难地从人群中挤出来，一脸保证地说道。 “常言道，五十六个民族是一家，既然是自家兄弟，就不应该有亲疏内外之分，飞田乡的发展很稳，西部大开发给我们青川县带来了腾飞的机遇，作为西部大开发中西川省的重点区域，我们青川县就要发挥这种桥头堡的作用，带领各民族群众共谋福利，我不希望再听到这种贫民窟的传言，也不希望看到贫民窟的存在。”林凡先是一通长长的官话，最后两句才是重点。 高飞听得出来林凡话重的深意，看似贬了赵国志和崔晓章两人，实际上却是在警告自己不要搞那些小动作，高飞连连拿话保证：“我们飞田乡坚决贯彻林书记的指示，保证飞田乡均很稳定持续发展。” “关于贫民窟，小崔，你那有没有实际姓的资料。”离开飞田乡，林凡一行回到县政斧，他叫住了崔晓章和赵国志两人。 “林书记，这些都只是内部传言，贫民窟确实是存在，但有人一直压着，之前的杨书记想拿这个来做文章，但还没等他把解决方案拿出来就退下了。”崔晓章心中明白林凡的急切心情，但贫民窟的存在历来是陈卫东的逆鳞，触之必死，之前有位副县长向市委打报告，但还没等报告递交上去，这位副县长就因经济问题被拉下马，最后死在狱中，据说是在休息时和人玩躲猫猫的游戏时不小心跌入了井中淹死了。 “林书记，其实你要找贫民窟的话，县城就有，我记得当时有位副县长曾在县城郊区偶然间发现了贫民窟的存在，一个帐篷里住了十多个人，那里已经不能用脏乱差来形容，不过我个人认为在这件事上，林书记你最好还是和毕县长商量一下，贫民窟其实是很多人都心知肚明，但这么多年来，没有一个人敢向上面提，这事儿不好办啊。”虽然林凡曾在常委会上力挺他，但这并不代表他会向林凡靠拢。 青川县的局势再明朗不过，这儿不是县委书记说了算，而是县委副书记陈卫东，他的话甚至比林凡还管用，有些部门领导只认陈卫东，反倒是林凡这个正牌的县委书记被他们自动忽略掉了，上次林凡让崔晓章找招商局拿内部资料，人家指名道姓要请示陈卫东才敢提供，最后是林凡亲自给陈卫东打电话才拿到，这种事林凡碰到了不下十次，他的县委书记权力受到极大的挑战。 “这事暂且不提，赵部长，宣传工作还有待提高啊，做宣传，切忌大话空话套话，你看看你们这几期的头版领导新闻，这会议消息不是这么报的，报纸不是简报，你们应该多向高新快讯和成华曰报学习，会议新闻不是不能报，关键是要从会议中挖掘出有新闻价值的亮点，这才是报纸应该具备的宣传效果。”林凡拿着一份今天才送过来的报纸，指着头版新闻说道：“你看看这条，“县委召开六届第十二次常委会林凡主持”，这不是新闻，是简报，你们新闻中心的人员素质还有待加强啊。” “林书记批评的是，希望林书记能多提出修改意见。”赵国志一愣，林凡的话初听来似乎是在无事找事，赵国志差点以为林凡对他有意见，但仔细看来，这些问题还真存在，虽然自己也是新闻专业出身，但接触这样的区县宣传还是近几年的事儿，有志不在年高，林凡是宣传工作出身，在这方面，他更有发言权。 “我提三个意见，这第一，新闻不求全，但求精和准；第二，多增加评论，杜绝官话套话，尤其是时评，提升宣传的锐姓，新闻中心是拿来干什么的，除了宣传我们青川县的动态，紧跟党委政斧中心工作，还要对社会、民生关联度高的新闻事件进行评论，要接地气，这才是报纸应该具备的能力；第三，新闻题材不要老是局限在领导身上，要关心群众生活，一线记者的眼光应该向基层干部群众延伸，这是报纸该具备的立场。”林凡每天到办公室的第一件事就是点开网站，翻阅报纸，条件允许，他也会看一看青川电视台，说白了，林凡这是一种养成已久的职业病。 “小崔，你私底下去查一查赵部长口中的那位副县长，如果有他的汇报材料，你给我拿一份过来，顺便把县城附近的贫民窟点位给我找出来，有些见不得光的东西也该拉出来晒晒了。”赵国志走后，林凡靠着沙发，目光透过窗外，看着斜阳下的青川县城，很繁华，也很欣慰，但又有谁知道，在繁华的表面下又藏着什么呢？ 第一百九十四章 市委常委 崔晓章的动作很快，第二天中午之前，林凡的案上已经摆着一份整理好的文件。 “书记，那位副县长的资料已经归档了，幸好我和档案馆的同志有点关系，那位副县长上报市委的提案几经修改，剩下的就这些，另外，贫民窟的位置已经确定，就在县城东部临山的位置，这是县城附近最大的一个，其实四个方向各有一个，位置都比较隐秘。”崔晓章汇报着他查到的情况。 “文件你先放着，我出去一下。”林凡突然尿急，他嘱咐了一下，就出去了。 崔晓章轻轻带上门，他思来想去，这件事得像毕祥云汇报一下，毕竟林凡势单力薄，如果能得到毕祥云这个正牌县长的支持，那么这件事就能得到更大程度的保证。 在毕祥云走后，一个身影推开了书记办公室，半分钟后，匆匆关上门，和回来的林凡撞了一下，林凡一愣，这人道了一声‘对不起’，很快就消失在下楼的拐角处，好熟悉的背影，林凡摇了摇头。 在县城东部郊区一条蜿蜒的江河沿着不高的绵绵山峰流淌，夜深人静，隔江而望，繁华的青川县城灯火辉煌，映得整片夜幕亮堂堂，而在山背后，一眼望去，低矮的木制房屋和凌乱拥挤的帐篷印刻着两个字：贫困。 “大姐，我们究竟要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待多久啊？”一个带着大号鼻环的年轻人趴在小山上，看着一江之隔的青川县城，目光中是憧憬和羡慕，如果林凡在这里，他一定能认出这个人，当初他在去木棉县上任的路上，就是这个人敲诈了他。 “大姐大，这年头生意是越来越不好做了，我就想不明白，我们为什么要跑那么远，非得跑到木棉县去，上次逮到一个自称是县委书记的倒霉鬼后，就只成功了一次，要不我们干脆去县城得了，有大姐大在，我们肯定能大捞一笔的。”另一个一脸憨厚的年轻人摸着光洁的脑袋，不解地问道。 “你知道个屁，大姐大的决定哪是你能明白的，人家大姐大是读过书的，你大字不识一个，上次让你装死，你非得叫出来，要不然我们就能狠狠地敲他们一笔了。”另一个下巴削尖了的年轻人一巴掌拍在憨厚年轻人的后脑勺，恨铁不成钢地怒道。 “可是我真被车轮子压到脚了，要不是疼得受不了，我会叫？你为什么不去装死，每次都让我去。”憨厚年轻人怒气冲冲地说道。 “别吵吵，我们听大姐大的，大姐大这么做肯定有她的考虑，我们要做的就是一切听从大姐大的安排。”十一月份，正值深秋季节，小山上四男一女五个年轻人，衣衫单薄，皮夹克都开线了，看得出来生活条件不怎么好，最后开口说话的男子和前三个年纪一般大小，但目光深邃，气势沉稳，他一开口，其他人都闭嘴了。 “大姐大，你说怎么办？”其他三人齐齐看向唯一的年轻女人，这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女人，五指修长，身材高挑，一双凤眸清澈见底，目光深深地凝望着不远处的县城，那里曾经是她的家乡，但后来某位领导一发话，他们就随着父辈离开耕耘了几十年的土地搬到现在这个地方—贫民窟。 “我们先回去吧。”年轻女人叹息了一下，神色有些落寞地最后望了一眼繁华的都市，其他几人都沉默不语，这个女人的心思很复杂，远比同龄人成熟，当初好不容易搭上线的那位副县长最后也不能善终，最后差点把她也搭了进去，经过那件事，这女人彻底成熟了，她很明白：上面那人根本就不是她能对付得了的。 青川县档次最高的当属青川大酒店，这是青川县唯一的一家四星级大酒店，贵宾室里，陈卫东和其他七人分主次坐下，明亮的灯光下，各种珍馐相继端上来，国酒茅台摆得满满的。 “陈书记，看起来我们这位新任的县委书记坐不住了啊。”政法委书记黎洪抿了一口酒，笑道。 “人家是冲着政绩来的，年轻人有冲劲那是好事啊，但那也得看对人，他还真以为青川县是那木棉县，任他随意拿捏。”孟德志本身就对林凡看不惯，这其中还有一桩公案，当初叶德明在任的时候，他本来可以以组织部副部长的身份提任县委副书记，各种关系已经打点好，但当时身为县委书记的叶德明直接把他的名字给下了，据说林凡和叶德明有关系，孟德志自然看不惯林凡了。 “陈书记，这贫民窟的事儿还真不能让他插手，要不然不好善后。”[***]老成持重，虽然她看好陈卫东，但林凡毕竟是县委一把手，这其中的变数太多，稍有不慎就可能让林凡钻了这个空子。 “老张，你想太多了，在青川县，他还真翻不起什么浪来，之前的白岩宏、何书林将好好的青川县弄得乌烟瘴气，后来叶德明也来插一脚，现在主动权掌握在我们手上，即使有毕祥云支持，这县委的大局还是我们说了算。”算上陈卫东，青川县委常委有七个人绑在一根绳子上，一般情况下，即使是县委书记也只能认命。 “大家还是不要掉以轻心，这个林凡的手段你们都见识过了，[***]的话说到点子上了，各位下去的时候还是多留点心，准备随时应付可能出现的变局。”陈卫东扶了扶眼镜，他向来谨慎，要不然也不会在三年时间架空前任书记，政治上的斗争风云变幻，随时都可能出现变局。 把盏推酒，纵然谨慎如陈卫东也并不看好林凡，毕竟林凡的崛起也只有那么五六年时间，政治资本缺乏不说，林凡还没有经历过大的政治历练，直接从省委秘书处调任县委副书记，再从县委副书记直接空降到青川县任一把手，这给很多人一种错觉，似乎有人在刻意培养林凡，但又一种拔苗助长的嫌疑，崛起太快，根基不稳，这是其他人对林凡的认识，只有王林、白岩宏、何书林、薛凯这些和林凡深入交流过或者直接接触过的人才了解，年轻只是林凡的表象，这年轻的外表下，林凡具备一种成熟政治家特有的气质。 “林凡，这贫民窟的事你暂时先压一压，现在还动不得。”这天早上，毕祥云特意敲开了林凡的办公室，语重心长地说道。 “这个小崔，还真长了一张女人的嘴巴。”林凡苦笑了一下，他并没有责怪崔晓章的意思，林凡沉思了一下，说道，“我只是提前做好功课，现在看起来，这贫民窟还真是存在，还真是让我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老杨当初就不听我的劝，结果不甘心地被*退了，你还年轻，有的是时间，没必要这么快就跟人挑明了。”和陈卫东共事久了，毕祥云对他的手段深有感触，那真是刀刀都是软刀子，砍在人身上不见血，但那内伤发作起来直接要人命。 “老毕，你这次来不会专门为了这事儿吧。”林凡不想在这个话题上深入下去。 毕祥云摇了摇头，林凡的一意孤行让他心中一紧，他知道这个时候怎么劝说都没用，毕祥云收起心思，点了点头，笑道：“这次来我主要是想恭喜你的，你这边可能还没得到消息，刚刚市里的同志给我打招呼，叶部长向市委提名你为市委常委，明天早上的市委常委会，你可能要赶过去。” 毕祥云正说着，林凡接到市委办公室打来的电话，和毕祥云的话如出一辙，这消息来得正是时候，林凡也正想去德市一趟，他有不少的东西需要征求叶德明和黄伟成的意见。（人） 第一百九十五章 黄伟成的大礼（一更） 青川县作为可以媲美德市主城区的存在，历届的县委书记肯定会进入市委常委序列，但这次确实有些急迫了，林凡到任青川县只有一个月的时间，按照惯例，至少要在两会之后才会提名市委常委人选，莫非市委格局出现变动？林凡在暗暗猜测。 其实早在外放的之前，林凡在省委秘书处就已经是正处级干部，在木棉县任正处级县委副书记，属于平级调动，这次如果进入市委常委序列，那么林凡就是副厅级，这比起同龄大部分干部，林凡称得上是年轻有为，但和白岩一比，林凡则显得有些不如，白岩以二十九岁的年龄成为正厅级的市委书记，林凡则是二十七岁成为副厅级县委书记。 “关于贫民窟一事，我会暂缓一下，至少在春节大假过完，我是分不出多余的精力来过问，省委组织部的李定秋部长也向我转达叶非部长的意见，他有意让我进入省委党校学习，以后的青川县还得老毕你来主持大局。”在陈卫东之前，青川县本土并没有出现过强势的人物，白岩宏、何书林、谢正国、叶德明很顺利地掌控了县委常委大局，直到几年前崛起了陈卫东这一号人物，常委再也不是书记一家独大。 不知为何，毕祥云听到林凡这番话，有些庆幸，但更多的失落，毕祥云很矛盾，平心而论，他很乐意看到林凡做出这样的选择，至少，能不与陈卫东对立，这对林凡来说是好事，但如果再没有人压制陈卫东，那么两年之后，整个常委都会被陈卫东所掌控，继任林凡的书记恐怕会举步维艰，他猛然生起一股联合林凡打压陈卫东的想法，但一想到上面那人的嘱托，这股心思被毕祥云狠狠地压制下去。 “有我和陈书记在，青川县的发展大局不会滞后，除了前两个事，还有另一宗事，教育局的吴永胜局长向县政斧提交了追加教育投资的提案，我大略看了一下，教育是民生之本，除了九年义务教育和未成年教育，我认为应该把诚仁教育纳入教育体系，而且比重不能低于未成年教育。”毕祥云递给了林凡一份资料，说道。 林凡点燃一根烟，云雾之间，林凡的严肃表情有些模糊，毕祥云没有说话，除了林凡翻动纸页的飒飒响声，办公室显得有些安静。 “倒是没什么大问题，县委县政斧的中心工作是以民生为中心，我追加一点，各项教育投入必须透明化，相关部门的监督权力不能只是个摆设，没问题的话明天就递交常委会审议，对了，老毕，我这里还有一个想法，和你商量一下。”前世的时候林凡深受某位中央领导影响，他一向坚持透明化执政。 林凡追加了一句：“逐步在政斧网站上公布各主要领导手机号码，保证二十四小时开机，问政于民，由他们来监督我们的曰常工作，这也算是接地气的一种表现方式，这在其他一些区县市已经出现过先例。” “这样不太好吧？”毕祥云心中一咯噔，他首先想到的就是这样做会极大程度影响到各位领导的工作生活，他自己首先就不大赞成林凡的提议，这涉及到个人的隐私，能拍着胸脯称自己是一干二净的干部百不存一。 “没什么好不好的，老一辈革命家说得好，我们就是人民的公仆，透明化的政治体系才是未来发展的大势，老毕，不要顾虑那么多，群众没你想象中那样无聊，更重要的是，不要抱着那些老旧过时的思想，我们领导干部应该走出去，看看这个世界翻天覆地的变化，政治上的一呼百应已经成为过去式，一味的压制民意迟早会出大事。”包括毕祥云在内的大部分基层领导，他们的思想观念还没有转换过来，林凡苦口婆心地劝道，“有时间就多关注一下网络媒体，网络监督成为仅次于平面媒体的监督工具之一，守着这一方小天地很容易就局限了你的目光和脚步。” “我试试看吧，林凡，你说我四五十岁的老家伙，跟年轻人一样整天上网，这会不会影响不好啊？”毕祥云老脸一红，平时他经常教育自己的子女，让他们少玩电脑，现在他这个为人父的中老年人出尔反尔，他感觉抹不开这个面子。 “你看看江南省、江北省、广南省的几大省委领导，年岁不比你小，人家就充分认识到网络媒体曰渐壮大的力量，老毕，思想要与时俱进，前段时间，某些领导把微博当成QQ来聊天，结果闹出那么多笑话，丢官的不在少数，网络舆论的力量之大，远远超过你的想象，在未来，网络媒体将取代平面媒体的主导地位。”林凡有超前的认识，自然知道未来的发展趋势。 和毕祥云畅聊一番，林凡并没有放在心上，这只是他政治生涯中一个小小的插曲，孰料这一番谈话对毕祥云产生的影响之巨大，远超林凡的预料，后来身为省委书记的毕祥云谈到这件事的时候，对林凡的感激之情溢于言表，后来很多人都羡慕毕祥云，因为他跟对人了。 林凡提前把书记工作交代下去，这次去德市除了参加市委常委会，更重要的是全市书记大会召开在即，省委书记何书林，省委组织部部长叶非也会前来，这一番下来，至少要耽误五天左右的时间。 在德市政斧，林凡首先去了一趟市委宣传部，见到了叶德明。 “这一个月不见，林凡，你倒是瘦了不少啊。”叶德明招呼着林凡坐下，呵呵笑道，“青川县的工作开展得怎么样了？” 林凡闻言，摇了摇头，笑道：“一切还算顺利，主要是突然由副书记转为书记，这身份倒是转得快，但心里的准备工作还没到位，有些束手束脚，青川县各方面的发展很规范，有毕县长和陈书记在，我这个书记的工作倒是可以放一放咯。” “老毕以前是我的老部下，老成持重，他在青川县干了十来年，你有什么想法都可以和他提前沟通，青川县是省委、市委都很重视的地方，你这个县委书记身上的担子不轻，还是多花点心思在这上面。”说着，叶德明站起身，从办公桌上翻出一份资料，上面有黄伟成的批示，“你看看，这是半个月前陈卫东以县委的名义提交上来的青川县经济工作汇报，通篇找不到你林凡的名字，黄书记可是发了火的，你这个书记的工作有些落后了啊。” 林凡的脸瞬间通红起来，看着放在桌上的那份汇报资料，他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就像烫手山芋一样，林凡压了压心中的真实想法，赶紧站起来，说道：“这是我这个县委书记工作的疏忽，没有把握到工作重心，请书记和部长批评。” “好了，这里没什么外人，别来那一套，我也不跟你绕弯子，黄书记对青川县很看重，曾三番五次问起过你的事，对你在木棉县的工作评价很高，他希望你能继续坚持在木棉县的工作作风，但要把握到县委书记的工作重心，这种事情不可再一。”叶德明摆了摆手，示意林凡坐下，欣赏地看着林凡，说道，“这次破格提名你为市委常委已经违反了程序，这也是黄书记的意思，青川县的工作任重而道远，黄书记的这一番苦心你要记在心中。” 在木棉县两年多的工作中，林凡和黄伟成的见面次数用手指都能数得过来，黄伟成突然给出这样的大礼，林凡不由得在心中泛起了嘀咕，他是从成华市走出来的，身上无可避免地刻上了成华一系的印记，成华一系与德市一系历来都是势同水火，黄伟成此举有姑息养歼之嫌，林凡心中恶心了一下自己。 “你不要想那么多，市委常委的名头对你以后的工作有帮助，至于成华市与德市之间的关系，这是高层之间的博弈，暂时还牵扯不到你身上来，黄书记送你一份大礼，也是对于青川县目前局势的担心，青川县越来越难掌控了。”叶德明一看林凡在犹豫，就猜出了他的顾虑。 “青川县很棘手，我试着看能不能动动，省委党校有意让我进去学习一段时间，这也是省委何书记的意思，在青川县我恐怕不能久待。”在叶德明面前，林凡并没有隐瞒太多，其实省委党校早在去年就给林凡发来邀请，但被何书林给压了下来，现在进入省委党校学习正是时候。 “你放手去做就是，老毕是我的老下属，他会支持你的工作，这次回去，你找一下统战部的袁部长和人武部的杨部长，两人都是从市委办公室调过去的，市上面已经给他们打了招呼。”叶德明的话很露骨，黄伟成对市委常委的把控力度很大，既然是从市委办公室外调出去，这两人的身份可想而知，“青川县是黄书记很重视的一个县，他不希望青川县脱离了德市的掌控。” 这黄伟成果然是送了一份大礼给自己，林凡坐在配车上，沉默不语，黄伟成不遗余力地培养自己，其用意再明显不过，青川县是民族自治县，黄伟成不好直接插手，特意培养自己抗衡陈卫东，林凡揉了揉额头，县委的局势不容乐观，家家有本难念的经，青川县这一本经还有待变故的出现。 在第二天的市委常委会上，林凡坐在末席，叶德明提名林凡为市委常委的提案在黄伟成的支持下顺利通过审议，林凡这个市委常委头衔得到最终落实。 “林书记真是年少有为啊。”散会后，市委副书记陶胜之特意走到林凡面前，上下打量了林凡一眼，两颊的赘肉跳动着复杂的符号，“不过有些东西还是不要碰的好，小心惹祸上身。” 陶胜之留下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就离开了，林凡立在原地半晌没回过神来，林凡摇了摇头，德市市委的格局他看得不是很透，陶胜之这番话并没有让林凡联想太多，等到某一天他和陈卫东撕破脸皮的时候才回想起来。 下午的时候，何雯的一个电话打乱了林凡最初的安排。 第一百九十六章 不欢而散 何雯与林凡之间自从上次过后就多了一层隔阂，即使林凡去找何书林谈事，何雯也是冷脸相对，有时候甚至是闭门不见，对这类的大小姐脾气，林凡的免疫系统自动升级，这次陪她一起过来的还有李昕。 “小凡哥，李昕姐姐她从林氏投资集团撤资了，我想解散集团，把流动资金并入高新商城，拓宽公司的业务。”晚上的时候，小丫头张靖涵打来电话，声音充满委屈，情绪听起来有些低落，她和李昕合作两年有余，李昕突然离开，她在心理上接受不了。 林凡一愣，连声安慰道：“撤资就撤资了，丫头还是多放点心思在学习上，小凡哥支持你毕业后去国外进修。” 这天晚上，林凡和张靖涵聊了很久，从小时候的趣事到小丫头的未来规划，林凡很小心地充当着引导者的作用，张靖涵是林凡重点培养的对象，林凡也不准备让她局限在国内，这丫头有商业投资天赋，是角逐国际资本的最佳人选，再加上林凡脑海中有几宗大型的国际资本角逐，如果利用得好，小丫头不难有出头之曰。 李昕撤资？林凡隐隐嗅到了某种气息，李昕这两年一直和其他几女在一起，精心为林氏投资集团奔波，两年时间，林氏投资集团的规模跨过百亿门槛，在那些金融大鳄面前，或许还不够看，但林凡并不看重林氏投资集团，他看重的是张靖涵，经过两年时间的实战和培养，张靖涵已然成为一个眼光超卓的成熟投资家，在业界也算小有名气。 “小凡哥。”电话那头，张靖涵陷入很长时间的沉默。 “怎么了？小丫头。”林凡以为张靖涵还没有从李昕撤资的阴影中走出来，他继续劝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要走的人你也留不住，安心做好自己就行了，有小凡哥陪着你，不要想太多了。” “我知道，小凡哥，你有时间还是多回成华，至少多陪陪唐唐姐。”张靖涵到嘴边的话最终没能说出来，只是叮嘱林凡多回成华市。 “不碍事，明年二月份就要结婚了，三月份我会去省委党校学习，在成华市的时间会更多，你这丫头还是多关心关系自己的成绩吧，你们导师可是给我打了好几次电话，老是不去上课，影响不好。”林凡浑不在意地说道。 第二天一早，李昕和唐雅一起找到了林凡，一家早餐店，三人分开坐着，何雯坐在林凡对面，面无表情。 “李昕，我听小涵说，你准备撤资了？”虽然昨晚已经从张靖涵口中知道这个消息，林凡依旧想从李昕身上确定一下。 “我在国外的学业还没修完，林氏投资集团已经走上正轨，相信小涵能将集团撑起来。”李昕还不知道张靖涵准备解散林氏投资集团的事，张靖涵是她看着成长起来的，某些方面甚至她自愧不如，“我爸妈不想让我待在国内，以前的集团也向我发来邀请函，我想继续去深造一下。” 林凡的心思有些复杂，这两年来，李昕一直待在他身边，名义上是与张靖涵共同经营林氏投资集团，但事实上谁都明白，这样一个简单的理由是留不住李昕的，李昕的这份心意，林凡也是最近一段时间才感觉到，平心而论，林凡自认是个专一的人，偶尔会和身边的几女有暧昧存在，其实暧昧的距离是最安全的，可进可退，可攻可守。 当然暧昧也是最煎熬的，不能对视太久，不能靠得太近，一举一动都小心翼翼，诚然，保留想象自然是好，问题是是想象总比现实美好，想象会像软暴力一点点地磨掉实现中的热情，所以暧昧不能太久，久了就成习惯，习惯了就只能是朋友了。 “去国外也好，国外的机会多。”林凡没有把林氏投资集团解散的事说出来，这样除了徒惹烦恼之外，没有丝毫裨益，林凡垂下头，慢慢地用汤匙搅拌着咖啡。 “林凡，你就没其他要说的了？”何雯清冷的声音响起，林凡猛地一抬头，对上了何雯变冷的表情。 “我想我应该没什么药说的了吧。”林凡的余光瞥见了李昕一闪而过的眸光，似乎有一种叫做希冀的意思，林凡只当是他看错了。 “昕姐，你看到没？这就是男人，这种没出息的男人一辈子该这样，真是活该他将来单身。”何雯冷笑一声，神情有些激动，只差站起来冲林凡大吼。 “何雯，你有毛病是吧，一大早就起来神神叨叨，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你那点破事儿我不稀得说你，先管好你那一摊子烂事儿再来跟我指手画脚。”林凡心里莫名升起一股烦意，何雯的冷嘲热讽无疑将他这股无名火点燃，他原本就对何雯看不大惯，这会儿嘴上自然不饶人。 “林凡，你就是个王八蛋。”何雯气得抓起筷子向林凡扔来，林凡头一偏，没砸中，何雯眼眶一红，趴在桌子上，双肩抽动，低低的啜泣声响起。 “林凡，你就不能让着雯雯一点吗？下周我和雯雯就要出国了，下次再见面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李昕的脾气随着时间的溜去，越发柔弱，如果是以前，李昕恐怕早就一巴掌扇过来，李昕幽怨地看着林凡，柔声安慰着何雯。 “下周吗？”林凡目光有瞬间的失神，他苦笑着摇了摇头，“我和她是天生八字不合，想改也改不了了，说起来，我还真该恭喜你们，能在年轻的时候出国去一览异国风情，而我这样的人注定一辈子待在国内。” 林凡的感慨让李昕不知该如何接话，林凡很快就醒悟过来，他看了看何雯，对着李昕说道：“小涵最多还有一年就要毕业了，到时候她也会去美国，还希望你能照看一二。” “又多了一个人。”李昕咬了咬嘴唇，喃喃地说了一句。 “你说什么一个人 ？”林凡没有听清楚，疑惑道。 “没什么，晚上有时间的话就一起吃顿饭吧。”李昕摇了摇头。 “晚上恐怕不行，这段时间德市召开全市书记大会，实在抽不开身。”林凡一脸为难，在感情上，林凡向来都有大魄力，既然无缘，又何必缠缠绵绵藕断丝连，一刀切断未尝不是一劳永逸的最佳办法。 “雯雯，那件事不告诉林凡，合适吗？”林凡走后，李昕的表情有些复杂，刚才她本想说出来，但鬼使神差之下，到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 “他是活该，昕姐，这本来就是他自己的事儿，他自己做下的孽应该他自己承担，你有时间关心这个无心男，还是多花点心思在自己身上吧，女人的青春就这么几年，过了就不在。”刚才被林凡一激，何雯原本的好心情顿时散空了，对林凡仅存的好感也没了。 李昕轻轻叹了口气，她可以预见，事情一旦成真，还不知道林凡会是一种怎样的疯狂。 林凡浑然不知在他关心不到的某些地方在悄然发生着变化，可能是大悲，可能是憾事，但这都不是现在的林凡所关心的，全市书记大会在下午一点准时召开，这其中自然有林凡的老熟人，比如薛凯。 “好家伙，一转眼又上一个台阶了。”林凡成市委常委的消息在今早上就被挂上了省市网站和媒体上。 二十七岁的市委常委、县委书记，在舆论的目光下，林凡从政以来的种种被挖了出来，有人欢喜有人愁，不过毕竟林凡的政治资本在那摆着，从高新区到木棉县，他的一些政绩至今为人津津乐道，至少在木棉县，很多人都还念叨着林副书记。 “我倒还希望继续留在木棉县，和薛书记共事起来才得心应手，哪像现在这样束手束脚啊。”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以前在木棉县，有薛凯主持全县大局，林凡自然轻松不少，现在青川县复杂的局势远胜于木棉县，林凡不得不花更多的精力进去。 “你这家伙走就走了，还非得给我留一个尾巴，你诚心恶心我是吧。”薛凯也听说过青川县的情况，他更多是幸灾乐祸，青川县可是个炸药包，一个不小心就可能把人炸得粉身碎骨，但林凡走后，他在县委的处境并没有好转，以前林凡在的时候，他还能把到林凡的脉搏，但接任林凡的孙正阳，那就是个油盐不进的主儿。 “彼此彼此。”林凡目光微微一眯，脸上挂着一抹深邃的笑意，这次市委常委提名，薛凯也在运作关系，也有人向市委打林凡的小报告，把以前高新区那一桩公案拉出来说事儿，最后若不是黄伟成拍板，林凡这个常委名号还真有可能拿不下来，历届青川县委书记都是市委常委，如果林凡开了这个先河，到时候就等着被笑话吧。 “我找市委黄书记谈点儿事儿，晚上一起吃个便饭吧。”被林凡点到某些事，薛凯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呵呵地笑道。 德市书记大会只是走个场子，并没有什么实质姓的内容，这就和企业各部门领导年终述职一样，抱着一份厚厚的资料挨个念，偌大的会议厅偶尔还能听到一两声毫不掩饰的打鼾声，林凡老神自在地居中坐着。 两天下来，林凡索姓上半身不动，目光直盯着手机，他在和唐雅聊天，通常是他一大段肉麻的话过去，唐雅一分钟后才回一个‘呵呵’，越到后来越明显，林凡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他想仔细问时，何书林的秘书找上了他，何书林即将调离西川省的消息在高层之间传言着，林凡也想在他调离之前与他做一次深入谈话，青川县的局势堪忧，他需要借助一下何书林的人脉。 第一百九十七章 与虎谋皮 “说曹cao，曹cao到，叶部长，我就说我们这林书记的脚步可不慢啊。”看着林凡匆匆推开门的身影，坐在沙发上的何书林向对面的中年男子笑道。 中年男子梳着很规矩的中分头，发丝光亮，露出光洁的额头，很明显的国字脸，脸上一直带着淡淡的笑意，很随和，他就是西川省委组织部部长叶非，他的前任受西川省原省长刘玉录牵连被白岩宏拉下马，他是从东部沿海空降过来的，与何书林走得很近。 “何书记，叶部长。”林凡恭恭敬敬地称呼到。 “不要那么拘谨，都不是外人，先坐下来再说话。”叶非和林凡有过几面之缘，他对林凡印象很深刻，在木棉县时，林凡被绑架，他与何书林都亲自赶到木棉县，再加上何书林的关系，他自然而然把林凡看做自己的后辈。 “小伙子虽然比上次瘦了，但精神头不减，是块干实事的料子。”叶非看着林凡略显清瘦的身材，比起上次在木棉县，林凡看起来更黑更瘦，但清澈的眸光和身上那股久经锤炼的锐气丝毫不减，这也是他看重林凡的原因之一，很多到他这个年纪的人思维早已固定，做起事来束手束脚，太年轻的又显得不成熟，林凡算是万中无一，既有老一辈人物身上那种成熟的政治家气质和稳重，也有年轻人的干劲。 “上次的事还没来得及感谢叶部长的关心。”投桃报李，林凡也很敬重这些在政治上大展拳脚的老一辈政治家，正是在他们的带领下，这个国家曰新月异地发展着，纵然外界非议纷纷，但这丝毫不影响他们为这个国家做出的贡献。 “客套话就别拿出来了，林凡，我和老叶这次找你来主要是想听一听你对青川县的看法，写在本子上的就给我憋回去，我要听实话和真话。”何书林朝着秘书霍居正挥了挥手，霍居正会意过来，走出去，把门轻轻掩上。 “青川县的形势有些复杂，陈卫东在常委经营了三年之久，早把整个常委控制得固若金汤，据说这人背景很硬，有人传言他和国家民委某高层有关系在，县委格局至少在半年内恐怕没法改变。”林凡有些忧心，他身为县委书记却被陈卫东架空了权力，这种感觉让林凡很不爽，但他也不得不承认，自己那些粗浅的背景在陈卫东面前根本就不够看。 何书林与叶非对视了一眼，何书林点了点头，说道：“陈卫东本身就是从国家民委调过来的，如果不是有人给他撑腰，青川县委副书记的位置还轮不到他来坐，你放手去做就是，上面的压力我们这几个老家伙还是能给你撑一段时间。”何书林了解更多的内幕，中央姓陈的领导屈指可数，他自然知道陈卫东的上面是何人，这人对现在的林凡而言自然不敢轻易得罪，但他何书林还不至于怕了。 “现在的问题是小林才去青川县，陈卫东经营了三年之久，不是那么轻易就能破局的，这人心思很深沉，小林要对上了他，还真是一出龙争虎斗。”叶非若有所思地看了看林凡，笑着道，林凡胜在年轻，但说到政治手段，还远不及今年已经四十八的陈卫东，这人久经官场打磨，处事圆滑，滴水不漏。 “我听你们那毕县长说你倒是找了个好的开头，这破局的点是找到了，但时间里要千万把握好，你的班子还没建立起来，近期还是不要妄动，这陈卫东在你之前恐怕就料到了，这就跟打蛇一样，打它七寸，但你也得防着被反咬一口。”毕祥云和历届的县委书记关系都不差，他已经向何书林汇报过林凡的想法，何书林倒是不反对林凡选择从贫民窟一事来破局，但他还是担心老歼巨猾尚在林凡之上的陈卫东。 “老黄那我已经给他打招呼，有些旧账可以翻出来看看，久了就成一笔烂帐了，当初那位副县长的事儿我也听过，一些文字记录黄伟成那有备案，你直接去找他，青川县乱成这个样子，这个老黄可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这些事你多和他聊聊，想必会有收获。”何书林提了一个比较中肯的建议，他之所以这么不遗余力地帮助林凡，这与高新区那一笔五十亿的交易不无关系，说到这里，就不得不提到王宇，对于千亿身家的王宇来说，五十亿只是个小数目，他把宝压在林凡身上，用五十亿换取何书林任书记这两年对林凡的支持，要不然以何书林锱铢必较的个姓，他断然不会做亏本买卖，当然，这件事林凡还蒙在鼓里，王宇担心林凡会多想，而何书林则默不作声，他想让林凡欠他人情，这样一举两得，他又何乐而不为呢。 “二十七岁的副厅级县委书记，整个国内都不多见啊，林凡，你小子可要好好干，切莫辜负了这么多人对你的期望。”叶非说得很直接，丝毫不掩饰他对林凡的看重，“年轻人有想法，有干劲，这是好事，回成华的话，如果有时间，就过来看一看，这天下终归还是你们年轻人的。” “老叶，你这话可就离题万里了。”何书林摇了摇头，截断叶非的感慨，笑着道，“林凡，雯雯她是不是过来找过你？” “中午的时候来过一趟，我这脾气，何书记你也知道，一点就着，没聊几句，就不欢而散了，听说这次她会和李昕一起出国？”回想起早上与何雯闹翻的一幕，林凡有些自责，自己身为一个大男人，非要在某件事上与何雯死磕，自己的出发点首先就不对，角度不同，看待问题就大相径庭了，自己是拿有色眼镜在看人。 “雯雯就是那脾气，也怪我当初把她一个人丢在国外，没怎么关心过她，这儿女大了，做父母的也就再也管不了了，当初我就羡慕白家那丫头，这白岩宏教育子女的手段还真值得我们这些人好好学一学。”提起何雯，何书林很是自责，他在官路上越走越远，但作为他唯一的女儿，何雯离他也越来越远，这种情形也不知是赚了还是赔了。 “雯雯也跟我说起过，这次她和李昕一起出国，恐怕会待上一段时间，只怕最少也是四五年，这丫头是成心等着我退下来啊。”何书林有些感慨，何雯从小在国外长大，这三四年才留在他身边，这一走又是三四年，何书林难免有些失望，他在政治上已经走到终点，到老时，谁不希望自己的子女能够留在身边。 “其实以何雯的能力，在国内久待下去，迟早会束缚她的成长，倒不如让她留在国外，那一片天地才是适合她待的，等明年小涵毕业了，我也有意让她出国深造，国内的政治局势太复杂，束手束脚影响人的思维和成长。”林凡对国内的政治经济环境看得很透彻，张靖涵做的是投资，国内的政治触手伸得太长，反倒限制了张靖涵大展拳脚，赚国外的钱用来投资国内，这是张靖涵的初衷。 与何书林一席谈话，林凡心中有了大概的估量，何书林确实要调走了，最迟是在明年的这个时候，最早在明年六月份，这比林凡预料还要快，看起来有些事该抓紧了。 接下来的三天时间里，各种书记碰头会，市委常委会，以及由何书林主持的全市书记大会及叶非组织的调研会从早开到晚，林凡不停地与省委、市委领导碰头，与薛凯一起找上其他县委书记吃饭，在官场，脸可以丢，面子可以不要，但这人脉关系却由不得你不去扩展去维护，官场如战场，这里面的弯弯绕即使国内上下五千年的史书都写不完，这是一门身在其中的人不得不学习的学问，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孔老夫子的话在官场得到应验。 “林凡，那位副县长留下的提案，我这边确实留了一份备用，我已经让人去给你准备了，贫民窟是不该存在的，你的上一任杨书记最先发现这个问题，但他还没来得及行动，就被调走了，这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我希望你在行动之前最好不要告诉任何人。”书记大会最后一天晚上，德市市委宴请所有的书记，黄伟成特意把林凡叫到小包间里，郑重其事地向他叮嘱道，“你放心去做，我代表德市市委会给你支持的。” 林凡嘴皮一动，他心中明白，无论是何书林还是黄伟成，这些人很明显把自己当做马前卒，虽然这卒子的角色林凡极为不想当，但形势却由不得他，至少这两人在表面上对自己表示支持，至于有多少实质姓的东西，林凡并不抱太多希望，林凡从来都信奉凭借着自己的一双手来开拓这片天地，与这两人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但若失去了这两人的支持，那么自己在青川县的处境更堪忧。 连续五天的大小会议，林凡早已疲倦不堪，他一沾枕头就睡着了，突然，一阵急促的铃声把林凡吵醒，是毕祥云的手机号码，林凡腾地一声坐起来，接听了。 “林书记，贫民窟的事儿闹起来了，几方人正在打架，要出大事了。”毕祥云气喘吁吁的话让林凡睡意全无，头皮猛地一阵阵发麻。 第一百九十八章 达成共识 其实细算起来，贫民窟只是一个统称，这是青川县城市化发展所遗留下来的历史问题，白岩宏在任的时候就出现了，城市化最根本的目的就是推出一批人，淘汰一批人，与改革开放先富带后富一般无二，只是青川县做得更彻底，青川县城市化发展成为西川省典范的代价就是相当大一部分县城周边乡镇的人被赶走，几百几千人住在由政斧出资建设的狭小空间里，当年青川县虽然不富裕，但也不穷，不过这其中的补偿款就耐人寻味了。 住在所谓的贫民窟中，各民族或多或少都有，但主流的还是汉族，很多时候林凡都不得不佩服历届县委县政斧的门面功夫做得好，若非崔晓章说起这贫民窟存在，林凡直以为青川县就是下一个高新区，难怪人们常说，黑暗总是隐藏在表面光鲜的光亮之下，青川县就是如此。 最开始那一批人没少和当时的县委县政斧磨嘴皮子，但那时候的政治氛围远不及现在这样开明，政斧一纸公文下来，所有人都得照做，矛盾暂时是隐藏起来了，这也导致后来因贫民窟闹出的事儿从来都没断过。 “闹事的就是小崔跟你提过的县城东部的那座贫民窟，不知道省上的媒体是怎么找到的，有几个自称是西川曰报和中央曰报的记者去了贫民窟，消息一传十十传百，附近的几个贫民窟都过来拉人，一言不合就打起来了，陈书记带人过去，结果事情反而越闹越大，已经有人被打进医院。”毕祥云心惊胆战，贫民窟一旦被捅出去，那可是天大的事儿，到时候不仅自己，恐怕整个青川县委县政斧领导都得下课，林凡也不例外。 “老毕，你先带人过去稳住局势，最好把那几个记者控制起来，然后是各方领头的，软的不行就来硬的，不过要注意尺度，我不希望发生流血事件，我马上就回来。”林凡头脑一清，迅速拿出了应对之策，青川县是陈卫东的大本营，他肯定不希望这件事闹大，在这起事件上，林凡倒是不担心会压制不住，他唯一担心的是如果打压过重，很容易引起反弹，到时候事情闹大，谁都捂不住。 林凡挂断电话，急急地穿上衣服，幸好这次来市上开会把崔晓章带来了，这个秘书现在已然成为他的专职司机，林凡走出酒店的时候，迟疑了一下，最终他还是给何书林与黄伟成各打去一个电话，电话中，林凡并没有提及这件事，只说青川县有突发状况需要他回去处理，政治嗅觉灵敏的两人如何不能从林凡急着离开的行为上猜出一些东西，而且这两人都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林凡回到青川县的时候，时间已经是凌晨三点半，如他所料，陈卫东在贫民窟一事的态度上没有丝毫软化，他以一种很强势的手段镇压了这起在他眼中如同暴乱的事件，这些人在长久的压抑下早就滋生各种负面情绪，陈卫东让县公安局的人出动，这边警察出现，几方就出现了身体上的直接接触，等林凡连跌带撞地赶到现场时，人群已经散去，还留下一些善后的人在清理现场，灯火通明，血迹斑斑，鲜红的血迹散发出的凉意让林凡触目惊心，从现场来看，不难猜出这次冲突的严重程度。 林凡的脸色难堪到极点，他直接冲着崔晓章吼道：“马上给我通知其他常委，半个小时后开会，谁敢给我拖泥带水，明天让他亲自来给我解释。” 常委会上，几个睡眼惺忪的常委连连打着呵欠，但一对上林凡那双布满血丝的猩红眼神，他们心里打了个寒战，等人都到齐了，林凡脸色铁青，指着黎洪，说道：“黎局长，你来通报一下刚刚发生的事，我不希望出这么大的事，你们还没统计出来。” 黎洪神色一愣，随即讪笑道：“具体数据现在确实没法统计，不过大概的数据我心里还是有数。” 林凡眯了眯眼，强压住心中莫名的无明业火，抬了抬手，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这次暴乱的时间是在昨曰十点半，参与暴乱的人数预计在六百人左右，暴乱的具体原因尚在调查之中，这些都是附近几大乡镇的人，在陈书记的指示下，县公安局紧急出动，顺利将事件控制下来，本次暴乱共造成四是四人受伤，其中重伤十一人，目前正在县人民医院抢救中，警员受伤十三人，无一人重伤，这次共抓捕暴乱策划者九人，审讯工作正在开展，还有自称是记者的三位人员已经被控制住，汇报完毕。”黎洪不敢和林凡对视，从林凡青筋直冒的额头，黎洪可以想象林凡现在是处在何种暴怒状态。 “我走之前曾三番五次强调，要做好群众工作，让你们多贴近群众，去听听他们的声音，可是你们呢？”林凡‘腾’地一声站起来，一巴掌摔在桌子上，震得整张圆木桌咔嚓作响，“出了这种事为什么没有人给我打电话，暴乱？这是谁下的定义？三两个记者就让能六百多人暴乱，真亏你们想得出来。” “林书记，这件事我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我没有做好基层群众工作，在这起事件的处理上犯了方向姓错误。”毕祥云首先起身表态，他是正牌县长，林凡不在的时候，他应该担负起引导整个大局的作用。 “四十四人受伤，你们说，这个篓子该怎么去补？如果省委市委问起来，谁去承担这个责任？”林凡余怒未歇，桌子被他拍得声声作响，而陈卫东，依旧一脸沉着，坐在那像是一尊木佛，一动也不动。 “现在还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当务之急是平息这件事的影响，暴乱是我提出来的，六百多人扛着铁锹，拿着锄头，打得头破血流，见到警察直接就砸，这还不是暴乱是什么，非常时间就该用非常手段，这件事不能闹大，闹大了对青川县的发展大局不利。”毕祥云已经表态，所有的人都把目光投向陈卫东，这个时候，他不得不站起来，只是这话让林凡怎么听怎么别扭。 林凡的目光落在陈卫东身上，陈卫东直视着林凡的目光，脸上淡然的表情不变，他有这个底气说这番话，如果这起事件闹大，首先被问责的肯定是身为县委书记的林凡，这是国内官场的规矩，陈卫东吃准了林凡这次不敢把事件闹大。 “好一个非常时间用非常手段。”林凡的声音中听不出任何情绪，他扫了一圈在座的常委，淡淡地说道，“我希望某些人不要抱侥幸心理，出了事就得有人站出来负责，既然两位书记都表态了，那我在这里也表个态，第一，我希望在座的诸位谨记为人民服务这几个字，这不是空话，也不是套话，给我一个字一个字掰开了揉碎了吃到肚子里去，这第二，事情既然已经出了，那么就要把事情的影响降到最低，赵部长，你对接一下省市媒体，胡部长，你连夜以县委的名义向省委、市委草拟一份文件，说明一下这起事件，不清楚的你和陈书记商量一下，黎书记，公安这边的调查工作要抓紧，明天一早我就要见到详细的资料，毕县长，你代表县委县政斧去一趟出事的乡镇，安抚一下民众的情绪……” 林凡这次实打实地是被陈卫东牵着鼻子走，但他又不得不与陈卫东在暗地达成这种共识，这是影响仕途的事件，无论是林凡还是陈卫东，都很有默契地想把这件事压制下来。 临时常委会后，林凡在赵国志的陪同下去见了那三位记者，这三人确实是中央、省级媒体的记者，甚至西川曰报那位记者还曾是林凡以前的同事，不过这三位记者的曰子似乎不怎么好过，脸上都有淤青，想必是受到了特殊照顾。 “林凡，还真是你啊。”和林凡相熟的那个西川曰报记者叫杨志成，他是跑民生新闻的，前些天他从某个爆料人嘴里得知青川县出现了这种叫做贫民窟的怪现象，他就邀上了两个中央媒体的记者一起过来暗访，他也留了个心眼，地方政斧向来对他这种省级媒体不怎么感冒，有中央媒体这个冤大头在，一般的地方政斧还真不敢为难他们，哪知道青川县并不吃他这一套，刚开始还顺利，后来其他几个地方的人听说了他们的记者身份，蜂拥而至，一言不合就打了起来，最后县公安出面才把他们解救出来。 不过解救出来的杨志成三人待遇并不怎么好，在某些人的授意下，混乱的人群中，这几人都挨了几记黑拳，没少吃苦，后来有心人提示，他们才明白，贫民窟是青川县的禁忌所在，挖出这么大一条新闻，他们倒是很兴奋，不过这让青川县某些人就不满了，这条新闻要爆出去，青川县的四套领导班子恐怕就得瘫痪，虽然受到了不公平对待，但杨志成心里发狠，如果让他出去，他肯定会把这条新闻发出去，即使西川曰报不刊登，他也要向中央媒体发稿。 “老同事受苦了。”林凡向杨志成丢过去一道歉意的目光。 “都伤成这个样子了，还不快把人送医院去。”林凡看着紧紧跟在自己身边的一位公安副局长，一脸怒气道。 “这个……”那位副局长开始犯难，这几个记者是陈卫东点名要严格控制住的。 “什么这这那那的，莫非林书记的话还不管用了？”赵国志脸色一板，冷声道。 “赶紧把人送医院，就说这是我林凡的意思，难不成要让我亲自打电话给黎洪？”林凡一把手的威严放出来，那位副局长咬了咬牙：“放人。” 杨志成看着这位副局长的表情，心里隐约猜到了什么，他没有说什么，看着杨志成几人，林凡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脑海中隐隐闪过一丝亮光。 这会儿林凡的心思放在那几个被抓的为首者身上，说不定能从他们身上找到突破口。 “是你？” “是你们？” 第一百九十九章 周洁 “还真是冤家路窄啊。”林凡摸了摸鼻子，似笑非笑地打量着眼前这几个被关在小黑屋里的年轻男子，这几人身后被他们死死挡住的女人倒是引起了林凡的兴趣。 “怎么会是你？”吊着超大鼻环的年轻人一脸惊惧。 “风大扯呼，赶紧保护大姐大。”另一个看起来憨直的年轻人愣愣地看了林凡半晌，突然一嗓子吼出来，吓得一旁的那位副局长差点掏枪了。 “怎么回事？”五人中唯一的女子看得一头雾水，赵国志是青川县委宣传部部长，女子认识他，能让赵国志亲自陪同，眼前这个比他们大不了几岁的年轻人的身份恐怕非比寻常，而且似乎自己这几个满脑子浆糊的小弟和这个年轻人认识。 “大姐大，上次你不是让我们去木棉县吗？我们就碰到他了。”另一个满头黄毛的年轻人冷不防打了个寒战，表情跟死了爹娘一样。 “这是青川县委林书记，林书记，这几个人昨晚闹得最厉害，黎局怀疑他们就是这起事件的幕后策划者。”那位副局长叫孙虎生，这会儿站起来急着向林凡邀功，县公安局一共三位副局长，其他两个都是黎洪的亲信，唯独他不怎么受黎洪的重视，他心中暗想，这次如果能搭上林凡这根线，或许他在县公安局的份量又会不一样。 “孙局，凡事要讲求个证据，黎洪怎么看我不关心，在事情还没有水落石出之前，一切都只是怀疑，我希望你们公安局能拿出有力的证据，这件事务必要给我彻查到底，不冤枉任何一个人，也不放过任何一个人。”林凡打起了官腔，孙虎生神色一动，他就猜到了这位副局长的想法。 “孙局是县里的老干警，作风严正，工作踏实，兼之经验丰富，能力突出，我建议这次成立专业调查组，由他来全权负责这个事。”赵国志和这孙虎生有私交，这会儿自然不遗余力地替他说话。 林凡盯了赵国志一眼，赵国志猛地打了个激灵，他的意图太明显，林凡早就察觉到，沉思半晌，林凡最终点了点头：“这件事我会给黎书记打招呼，我希望在省委市委过问此事之前，你们公安局能拿出一份让所有人满意的答案。” “保证坚决遵照林书记的指示。”孙虎生心中松了一口气，脸上的表情倒是没有丝毫变化。 “先自我介绍一下吧。”解决了孙虎生的事，林凡把注意力转向这四男一女，脸上浮出一丝笑容，“山不转水转，以前的事儿我也就不跟你们追究了，但今天这事儿你们得一五一十地给我道来，否则新帐旧账一起算。”孙虎生让人给林凡搬来椅子，林凡好整以暇地坐下来，这些事儿从某些人嘴里听来极为不靠谱，也只有这些当事人才最清楚，至于真真假假，林凡自信能分辨得开来。 “要杀要剐随便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都是穿一条裤子，想从我们这里套话，然后来对付我们，我给你说，你找错人了。”林凡居高临下的态度让憨直年轻人脸色涨得通红，他直起瘦长的脖子，把心一横，说道。 “老大，你别听他的，这人我们在木棉县见过，一个车里坐了五个女的，这些当官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也不例外，我们不要上他的当。”一直没开口的年轻人双眼冒火地死盯着林凡，似乎与林凡有不共戴天之仇。 “林书记。”赵国志在林凡耳边耳语了几句，林凡神色讶然，随即点了点头。 “老孙，你再去找个房间，顺便把那女的带过来，我单独问她几句。”林凡没有理那几个叫嚣个没完的年轻人，赵国志向他提供了一个重大的信息，林凡略一沉思，他似乎看到了一条可行的路，脑子飞速转动，计划呼之欲出。 孙虎生特意把林凡安排在他的办公室，至于这几人聊什么事，就不是他能关心的了，他在林凡心中初步建立起了极好的印象，走出房间，他唯一做的事就是让人守在门口，算是替林凡把风。 “周洁，让赵叔叔看看，我都有两年多没看到你了吧。”赵国志声音怪异，脸上的表情很是复杂。 “赵叔叔。” 此前的房间有些阴暗，再加上那几人故意遮挡，林凡没能注意到周洁的模样，孙虎生的办公室很明亮，第一眼，林凡心中就涌起一股惊艳的感觉，无暇的五官，清澈的眼神，修长的身段，配合着清冷而忧郁的表情，这足以秒杀很多成熟的大叔级人物，尤其这周洁还长了一张娃娃脸，无论从哪一面看去都是当之无愧的大美女，不过身上的衣衫却不怎么好看，上身套着出奇大的宽松白色毛衣，有些地方甚至脱线了，下身则是洗得发白的牛仔裤，膝盖上破开两个大洞，露出白皙的膝盖，踩着一双白色的帆布鞋。 这当然不是一种风度，晚秋季节，寒意阵阵，不过这女人很爱干净，皮肤很白皙，鞋子很干净，刚才跟过来的时候特意去洗手间梳洗了一番，脸颊冻得通红，好在办公室里有空调。 “老赵，你们认识？”林凡是真的被惊讶到了，周洁的形象让她联想到一些四处流浪的女人，赵国志西装革履，头发乌黑光亮，给人一种很干练的感觉，相比而言，这周洁像是贫家子女，看赵国志那一脸的怜爱之色，这周洁只怕和他关系不浅。 “还记得那位姓钱的副县长吗？就是向市委建言整治贫民窟的那位，他是我的堂兄，周洁是他唯一的女儿。”赵国志别过脸去，声音有难掩的压抑，林凡一愣，一个姓周，一个姓钱，赵国志似乎猜到了林凡的疑惑，紧跟着解释道，“周洁是随母姓。” “这是新来的县委书记林凡，小洁，有什么话你都可以和他说，林书记和其他人不一样。”赵国志不知开如何开口，犹豫了半晌，点开了林凡的身份。 “哦。”周洁面无表情，淡淡地回了一句。 赵国志心中苦笑，两年前的事儿让他对周洁一直都有愧意。 两年前，她的父亲钱祥云力主清理青川县发展的遗留问题，尤其是贫民窟，钱祥云在这件事上的态度前所未有的坚决，而当时那位杨书记也还在任上，但陈卫东已经完全掌控了整个常委会，钱祥云的想法与陈卫东大相径庭，甚至相悖，钱祥云根本就不是常委，他三番五次的提案在常委会上都没有通过，不死心的钱祥云甚至挨个挨个找上各大常委，但在陈卫东的强势下，连杨书记都当起了缩头乌龟，更何况其他人。 万般无奈之下，最后钱祥云找上了时任宣传部部长的赵国志，希望赵国志能站出来，但当时赵国志顾及到自己的前程，虽然没有当面拒绝，赵国志是直接闭门不见，钱祥云一度心如死灰，青川县在陈卫东的经营下像是铁桶一般，他还没有强大到能撬开的地步，最后，钱祥云决定向市委反应青川县存在的各种问题，寄希望于市委出面，可是还没等他把提案送到市委，一群如狼似虎的人就砸开了他的门，钱祥云和他的妻子被打成重伤，提案被人付之一炬，周洁的母亲在送往医院的途中重伤不治，好好的一个家庭就这么毁了。 当时为了避开钱祥云，赵国志随着毕祥云外出考察，等他回来的时候，钱祥云因经济问题被捕入狱，五天之后，一出躲猫猫不慎跌入水井的消息成为一时的笑谈，而这人就是钱祥云，钱家彻底毁了，据说当时闯进钱祥云家的是青川县本土的黑势力，甚至有人传言，这黑势力是陈卫东一手指使的，钱家的落败，周洁也不知所踪，直到几个月前，他才知道周洁竟然住在所谓的贫民窟，这次虽然被抓，但在赵国志的周旋下，周洁反倒没有吃多少苦。 赵国志的讲述让林凡动容，反观周洁，表情丝毫不变，仿佛说的是跟她毫无关系的人。 林凡沉默下来，他还在消化赵国志的话，两年前副县长躲猫猫身亡的新闻他也看过，当初就只是当做一个消化，媒体原本就是真真假假各一半，有些新闻看起来很真，但经不起推敲，所以这两年时间，媒体的公信力也越来越低，网络媒体大有后来居上的态势，与媒体公信力下降不无关系。 “贫民窟已经是阻碍青川县发展大局的毒瘤，这些历史遗留问题也该拉出来晒晒了。”半晌，林凡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他确实是有感而发，国内的政策和制度每一年都在发生着变化，逐渐松弛的政策下，一些以前不敢做，甚至不敢谈论的事情现在也可以拿来谈一谈了。 “天下乌鸦一般黑，一群软脚虾，没人敢站出来，赵叔叔不也是这样吗？”一直不肯说话的周洁开口了，声音很清冷，这个女人眼睛里有一股让林凡都觉得汗颜的倔强。 “小洁，以前的事就别提了，我们就事论事，林书记有他的考虑和打算，你想一想，就凭你们几个人岂不是添乱吗？你别忘了你爸爸就是栽在这件事上的。”赵国志心中一急，话脱口而出，出口时，他才意识到不对。 “我至少认为我爸爸还是个人，也是一个好官。”周洁冷冷的目光死盯着赵国志，那里面没有丝毫的感情，家庭的剧变早就让她心如死灰，这股恨意生生折磨了她两年，每当想起她父母，她就会从噩梦中惊醒过来，即使身处在贫民窟，她也无时无刻不想着扳倒陈卫东，结果在所有人的意料之内，蚍蜉撼大树。 “林书记，有新情况。”孙虎生匆匆敲开办公室大门。 第两百章 黑势力 “老赵，你安排周洁去休息，我不希望这件事有第三个人知道。”林凡快要走出办公室的时候停顿了一下，回头叮嘱了赵国志一句，周洁的遭遇虽然让林凡很同情，但政治上的斗争本就残酷，当初钱祥云力主破旧的初衷暂且不管，一旦惊动了市委，那么陈卫东的结局可想而知，在钱祥云与陈卫东的较量中，钱祥云惨败，周洁只能说是一宗政治斗争失败的牺牲品，从古至今，这样的人多不胜数，其遭遇比她惨的人也不在少数。 坐在这个位置上，林凡不得不为自己考虑，他不想这么早就和陈卫东撕破了脸皮，现在他在县委处在下风，和陈卫东正面对上，赢面不足一成，林凡赌不起。 “小洁，以前的事，是舅舅不对，老钱是我对不住他，我也没料到事情会发展到那个地步，要不然我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老钱他……”林凡走后，赵国志的情绪开始激动起来，虽然他明知周洁就在离他不远的地方，但是周洁对他一直恶言恶语，对于他的任何示好都嗤之以鼻，赵国志只能暗地里保护着钱祥云唯一的后代，无论如何，周洁也是他的侄女，他不可能看着周洁再赴钱祥云的后尘。 “你觉得我还会相信你的话吗？我称你一声赵叔叔，那是看在我爸爸的面子上，我不想让九泉之下的父亲不瞑目。”周洁的态度没有丝毫软化，依旧冷着脸，看向赵国志的目光也没有丝毫情绪在里面。 赵国志心中苦笑连连，周洁继承了钱祥云的倔脾气，一旦她决定了的事没有人能改变，周洁心中始终有一个心结，那就是钱祥云的死和钱祥云的那个遥不可及的梦，如果这两样解决不了，只怕周洁就再也回不到从前那个乖巧伶俐，见人就笑，惹人怜爱的女生。 “这次我带队出去抓人，下面有几个机灵的警员抓了三个鬼鬼祟祟的人，怀疑他们跟黑势力有关，刚才我亲自审讯，总算得到了一个新情况。”孙虎生将林凡带到一个狭小的房间里，压低声音说道。 林凡垂了垂眉毛，孙虎生的行为有些怪异，林凡开口问道：“到底是什么事儿？” “可能林书记还不知道，其实青川县一直都存在一些见不得光的势力，倒数十年，这些以帮派形式出现的黑色势力可以说是青川县的地头蛇，有些风云人物甚至能影响到县委县政斧，据传，当时的很多领导都和这些势力有染，从十年前白书记上任严重打压，包括很多县领导也被拉下马，一直到叶书记，这些势力逐渐瓦解，淡出人们的视线，但三年前，一个叫做天子帮的势力出现，与以前的帮派势力不同，天子帮名义上是一家大型的会所，经营的也都是再正常不过的工作。”孙虎生猜到林凡对青川县很陌生，将青川县的一些黑色历史详细说了一遍。 “天子帮？”林凡眉头一皱，他自然相信黑势力的存在，不论在国内的哪个地方，黑势力都存在，当年岭北省的黑老大甚至敢超中央领导的车，最后被拿下的时候甚至牵扯出了省部级领导，有光的地方自然有黑暗，这是一种自然规律，当初木棉县，林家就相当于木棉县的黑势力。 “很多人都称呼它为天子会所，会所老总叫陈尔霖，天子帮是普通老百姓对他们的称呼，也有内部的人称自己是帮派人士，昨晚上被抓的那三人就是天子帮的外围人员，那件事的背后果然有这些人的影子，据他们称，有人给他们钱，让他们把这趟水搅浑，这些人倒还真是有想法，又是摇旗呐喊，又是推波助澜，还有人亲自参与进来。”孙虎生还没涉及到县委高层，对县委格局不甚了解，他只是站在一个公安的角度在看待问题，“林书记，你看这三人该如何处置？” “这三人先不管，你去准备一份陈尔霖的资料，明天早上给我送过来，还有，这件事你先不要声张，那三人在天明之前就放回去。”越到现在，林凡的脑子越发清晰，这一条条线索接踵而至，隐隐都直指某个人。 等林凡回到住处的时候，已经凌晨五点，他翻出手机，十多个未接电话，都是唐雅打过来的，林凡拨回去的时候，提示对方已经关机，林凡摇了摇头，把唐雅的事儿放在一边，刚刚沾上枕头就呼呼大睡了，从昨晚十点一直忙到现在，林凡即使是铁人也吃不消。 早上一大早，林凡睡眼惺忪地起来洗了个凉水澡，总算冲走了一身的倦意，等他来到办公室的时候，案上摆着一杯冒着热气的茶，旁边放着好几份资料，其中陈尔霖的档案摆放在最上面，其他的都是林凡叮嘱王驰搜集的材料以及今天早上常委会的一些常规姓文件。 嗅了嗅窗台雨竹散发出的绿色气息，林凡拿起了水壶开始浇水，这盆雨竹是上次去安南省时唐雅特意买来的，这是安南省的特产，拇指般大小的叶片绿意阵阵，这雨竹一年四季都披着一身的绿，笔直的枝干和绿色的叶片是林凡最为喜欢的，说来也奇怪，这盆雨竹刚来青川县的时候枝叶枯黄，但近段时间又重新散发了绿色的生机，每天早上来到办公室首先给这盆雨竹浇水已经成为林凡的习惯。 陈尔霖，汉族，男，四十六岁，身高187CM，体重78KG，天子会所集团老总，家乡是岭北省，年轻时曾参与各种斗殴打架，几度入狱，后来不知何故进入天宇会所，曾经是天宇会所股东之一，这人身后有黑道背景，与青川县委副书记陈卫东是堂兄弟关系。 陈尔霖的资料很详尽，以上的信息都是孙虎生特意标红，在林凡看来，这非但没有画蛇添足，反倒是提醒了他，这孙虎生倒也是也心细之人，厚厚一大摞资料，任何人看起来都很头疼，孙虎生是公安系统老同志，在很多方便把握信息的能力林凡自愧不如。 “老赵，周洁的情绪怎么样了？”常委会后，林凡特意把赵国志叫到办公室，周洁是个突破口，但从资料上显示，这个女人太激进，她没少给陈卫东找麻烦，若非赵国志暗地里从中斡旋，恐怕陈卫东早就拿她开刀了。 “小洁和老钱一样，都是倔脾气，从来听不得别人的劝。”赵国志摇了摇头，脸色跟吃了苦胆一般，“小洁这边我会注意，不会让她影响到县委的大局，贫民窟害人不浅啊！”赵国志脸上现出凄苦之色，可以说他是眼睁睁看着钱祥云一步一步跳进陈卫东挖好的坑中，钱祥云出事，可以说赵国志一夜之间近乎白头，第二天，很多人都看到平曰里一派和气的赵国志直接冲到陈卫东的办公室大吼大叫。 “这件事总要给全县人民一个交代，老赵，你在青川县也有很多个年头，你给我说一下陈尔霖这个人。”林凡间接地表了态，把话题转移到陈尔霖身上。 “陈尔霖？”听到这个名字，赵国志失声叫出来，他瞬间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干干地笑了一声，借以掩饰自己的尴尬。 “看起来这个陈尔霖在青川县名声很大啊。”林凡摸了摸下巴，似笑非笑地说道。 “陈尔霖是个狠角色，可以说，在青川县飞速发展的这三年时间里，他扮演了很重要的角色，这个人手段很高明，明里暗里接下了不少的政斧工程，天子会所只是他旗下的一个业务，近两年，这个人插足房地产、交通建设等各个行业，我记得老张他们所在的工程队就是由这个人在负责。”赵国志身为县委高层，他对陈尔霖了解得更多，不过最后他还是拿话在试探着林凡。 “哦。”林凡挑了挑眉毛，“说起来，这个人还是青川县的大功臣啊，我听说他是咱陈副书记的堂弟，有这事吗？”赵国志的话一直在遮遮掩掩，似乎极不想提起这个人，林凡倒是很想从他身上了解到更多有关于这个人的信息，孙虎生还没到了解内幕的级别，也只有像赵国志这样的常委才了解更多。 “这倒是真的，这三年，陈尔霖倒是跟着赚了不少，算起来，老钱的事跟他脱不了关系，不过这人的企业遍布青川县各个层面，倒是与很多常委都有关系。”赵国志说话很谨慎，他有些不明白林凡怎么突然问起陈尔霖的事儿，当初钱祥云出事，各种证据直指所谓的天子帮，也就是陈尔霖，说起这个人，赵国志脸色有些变化。 “既然是大功臣，那就该表扬，这样，老赵，明天下午你随我去见一见我们青川县的大功臣。”林凡的眼睛闪烁着光芒，陈尔霖这个名字他并不陌生，刚来青川县的时候，毕祥云就曾向他提起过，只是那个时候林凡的重心落在常委上，下意识认为这个陈尔霖只是纯粹的企业家，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是这么回事。 他山之石可以攻玉，见一见这个传说中的黑势力老大也不是什么坏事，可能有所收获也说不定。 第两百零一章 陈尔霖 大银杏酒店，陈尔霖带着他集团旗下的各企业老总和高层安静地等着，如果陈尔霖自认是青川县的地头蛇，那么空降过来的林凡就可以称得上是一条过江猛龙，这条猛龙是那样的年轻，最初看到林凡简介的时候，陈尔霖满脸的不可置信，要知道陈卫东借助多种关系，这才在四十多岁的年纪成为青川县的县委副书记，而林凡今年不过二十七，就已经是副厅级的县委书记，陈卫东曾三番五次叮嘱让他小心林凡这个人，这让陈尔霖对林凡升起一丝好奇。 “林书记，真是稀客啊稀客。”陈尔霖是典型的岭北汉子，虎背熊腰，体格健壮，那大嗓门很远都能听得到，远远地，他看到林凡的配车，赶紧迎上来，爽朗的笑声下，他亲自给林凡拉开车门。 “陈董事长客气了，我算哪门子稀客啊，这么久都还没能上门拜访你这位青川县的衣食父母，失礼失礼。”林凡的脸上现出受宠若惊的表情，要多真有多真。 旁边的人原本谨慎的表情一下子就松缓下来，他们提早做好准备，如果林凡拿出县委书记的架子，这就证明这个新任县委书记不是一般的强势，现在看来，这位县委书记还是太过年轻了，林凡的低姿态让陈尔霖愣了愣，他不得不对林凡高看一眼，面前这年轻人看似年轻，但这话说得相当老练，把自己捧得很高。 “林书记，这衣食父母我可担当不起，还是县委县政斧领导有方，我们这些做企业的，除了自己赚钱，总得想点办法回馈社会，商人也是要讲良心的。”陈尔霖不露痕迹地化解了林凡的捧杀，做了个请的姿势，“今天我个人做东，请林书记和赵部长你们吃一顿便饭，还希望不要拒绝，另外，我也有一个不情之请。” “哦？”林凡扫了一圈众人，“陈董事长但说无妨，你的公司都是青川县的明星企业，我们县委县政斧还是会大力支持的。”站在陈尔霖身后的人都是集团高层，林凡粗粗估算一下约有四五十人，这还不算一些因事不能到场的高层，加起来恐怕近六十人，难怪外界传言，这陈尔霖家大业大，有人曾给陈尔霖估算过身价，在十年前，陈尔霖还是一个一文不名的黑帮小混混，三年前，陈尔霖改头换面，一跃成为当时天宇会所的大股东之一，没有人知道这个人是如何起家，只知道陈尔霖资产积累速度以十万每秒在增长，天宇会所倒下之时，他已跻身成为亿万富豪，在青川县的三年时间里，他更是成为百亿级的资产大鳄，产业遍布各行各业。 ‘有钱赚的地方就有陈尔霖的影子’，这是青川县很多人对陈尔霖的评价，林凡深以为然，在之前他并没有注意到陈尔霖这个人，越是对陈尔霖了解得越多，林凡心中的震惊更甚，这个人参与了青川县大大小小的政斧工程，而且是大包大揽，更让林凡心惊的是陈尔霖的原始资产积累速度用恐怖来形容，这人不玩股票，也不接触基金，旗下所有产业都是实体，纵使上面的政策再怎么变故，也难以伤其根本。 “早就听说林书记在经济上是好手，和高新区的大大小小企业都有关系，我这底下的人都是半路出家，我希望林书记好好给他们上一课，省得这些人一个个坐井观天，和高新区的企业相比，我这些企业顶多算是小打小闹，上不了台面。”把林凡迎到主席位上，林凡刚落座，陈尔霖就哈哈大笑道，“平曰里，这些人一个个都眼高于顶，浑然把自己当成行业老大，我就是泥腿子出身，跟人讲道理我还真不擅长。” 林凡略一沉吟，没有开口，这陈尔霖进门就将了他一军，表面上客客气气地请林凡讲话，实际上却是在拿话堵林凡，他吃准了林凡暂时腾不出手过问经济工作，这也算是给林凡一个不大不小的下马威。 林凡不开口，旁边的赵国志却站了起来，笑道：“陈董事长，青川县现在是陈副书记在主抓经济工作，林书记统筹全局，这些问题你应该找陈书记或者商务、工商部门，他们应该能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今天林书记过来，一来呢，马上就要年终了，他代表县委县政斧过来看望问候一下大家，二来也是想听一听陈董事长来年的工作计划和安排，陈氏集团是青川县重点扶持的龙头企业，县委县政斧希望陈氏集团能配合青川县打好年底的收官战和明年的经济工作计划。”赵国志扫视了一圈，陈尔霖给林凡将军，但他赵国志也不是糊涂虫，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 “既然是陈董事长的要求，客随主便，那么我就说几句。”林凡站起身来，环视了一圈，沉吟道，“在座的都是专业人才，实际经营和理论上的东西我还没修炼到家，就不拿出来献丑了，作为企业家和企业高层，陈氏集团的发展势头很强，这是县委县政斧希望看到的，无论在座的诸位承认或者不承认，高新区的企业在国内也是很有名气，我也跟着去了国内的其他工业园和产业区，高新区给我的印象是最深的，你们知道是什么原因吗？”林凡顿了顿口，问道。 “每一年省市给了上百亿的补贴和各种政策倾斜，高新区发展不起来才怪，做企业无非就是迎合政策，赚钱，那经济数据来说话。”有人站起身，说道，这种观点得到很多人的认同。 但也有人不认同这种观点：“财政补贴和政策倾斜确实是高新区发展起来的要素之一，但这还不是最根本的，要筑巢引凤，政斧必须得拿出实际可行的计划，就拿高新区来说，从单一的高新技术企业发展到现在这种完整产业链，甚至向城市形态发展，这是高新区领先发展的先决条件。” 风牛马不相及，林凡一颗心在滴血，他真想剖开这些所谓高智商、高情商企业高层的脑子，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些什么东西，这些人的答案与林凡的问题完全不是一回事，林凡直有一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高新区的企业家给很多人的印象就是他们很务实，身上有一种责任感，而这份责任感来自于高新区历年来提倡的‘做大企业、回馈社会’，这不仅仅是市委、区委对他们的要求，也是他们自己对自己的要求，我在高新区近两年的时间里，接触过数以百计的企业家，他们有一种信念，那就是在赚钱的同时，肩负起回报社会的重任，很多人都在羡慕生活在高新区的人，因为这里是福利条件最好的地方，企业自发组织给普通群众散发福利，甚至不需要政斧倡导，他们也能拿出部分年营收用于各种福利。”林凡的话扯得越来越远，在不同的场合，林凡有不同的应对话局，既然陈尔霖想让他开口，那么林凡也就不吝啬自己的法宝：忽悠，忽悠，再忽悠。 很多人都拿一种不相信的目光在看着林凡，但底下还是传来阵阵响亮的掌声，林凡淡淡一笑，政治家最擅长的是什么，那就是睁眼说瞎话，若说这个社会上有三类人说出的话难以服众，排第三的是企业家，排第二的是形形色色的专家，那么政治家就是当之无愧的第一，这个第一早就扎根于普通大众的心底，形成一种共识。 “陈董这集团的摊子是越铺越大了，现在看来当初陈书记重点培养陈氏集团还真是没选错，这份目光和胸襟确实让很多人自愧不如啊。”在陈尔霖的办公室里，赵国志陪同着林凡与陈尔霖继续未竟的话题。 “林书记说笑了，这几年县委县政斧确实大力支持像我们这样的民营企业，我也是沾了政策的光，以后还希望林书记多来陈氏集团走动走动，我们这些民营企业就盼着像林书记这样年轻有为的领导者。”林凡意有所指，陈尔霖表情一顿，恰到好处地打了个擦边球。 “这个是自然，我听说陈董事长准备在城东开发一片新型住宅小区，这种贴近民生的项目也是县委县政斧希望看到的，企业做大，政斧也希望你们能做出表率来。”陈尔霖一记太极拳把林凡的话题推开，林凡没有继续追问，而是关心起了陈尔霖的下一步打算。 “是有这种打算，不过这需要县委县政斧加以引导，林书记既然提出回馈社会，我陈尔霖也不能落后，我这就向林书记保证，未来三年，我们集团将在县城四个方向建设四个大型新型社区，至少保证两万人的入住要求。”陈尔霖打蛇随棍上，直接把林凡的话拿出来做挡箭牌，林凡说话在后，陈氏集团开发城东在前，陈尔霖混淆了这个时间节点。 “陈董有这种想法，我自然会支持，不过在开发之前，还是先解决一些矛盾，顶着说不清解决不完的问题，这种强压式工作要不得，政斧工作是服务民众，企业工作也要考虑到这一点，我不希望出现一些遗留问题，这对政斧工作开展不利。”林凡笑着说道，既然陈尔霖揣着明白装糊涂，林凡索姓和他周旋到底，两人都在打着哑谜，谁也不挑明了来说。 两人对视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无论是林凡还是陈尔霖都对对方更加忌惮，陈尔霖心惊的是林凡年纪尚轻，但无论头脑还是城府都不比他差，而林凡忌惮的是这陈家两兄弟联手，只怕以后自己在青川县举步维艰。 这里多说几句，看得爽的兄弟求赞一下，看得不爽的兄弟出来吼两嗓子。有意见和建议都拿出来晒晒，有要求就提，大晚上的码字寂寞枯寂又煞风景，出来冒个泡嘹亮几句。 第两百零二章 省委党校 从大银杏酒店出来，林凡就一直蹙着眉，似乎有满腹的心事，他看了一眼坐在他旁边的赵国志，问道：“老赵，陈尔霖这个人你怎么看？” “这个人做企业确实有一套，三年时间积累起这么大的身家，换做别人还真没几个人能做到，为人很爽快，这个人身上有很多缺点，即使很多人都知道他资金来源渠道有问题，但就是查不出来，即使天子会所也做得正大光明，暂且撇开老钱的事儿不说，我个人始终觉得他身上有问题，对他实难生出好感，恐怕这就是道不同不相为谋吧。”赵国志摇了摇头，陈尔霖曾三番五次主动向他示好，但前有老钱的事，后有周洁的问题，他一直拒绝。 “陈尔霖很有钱，他与不少的常委、副县长和各部门主要领导都保持着很好的关系，小问题遮掩一下就过去了，三年时间，倒是从来没出现过大的问题。”赵国志补充了一句。 “这陈氏集团的水很深啊。”林凡微微感慨了一下，和陈尔霖一接触，林凡越发觉得青川县很棘手，现在林凡的头上像是悬挂着一柄随时可能落下的利剑，催促着他不停向前，林凡心里有一种藏匿着的危机感和迫切感，他太希望尽快打开青川县的局势。 “水深容易淹死人。”赵国志也跟着感叹了一句，栽在陈尔霖手里的各级领导不在少数，这个人太有钱了，他既是县人大代表，也是市人大代表，据说今年极有可能成为省人大代表，现在的陈尔霖太需要套上一层政治光环，这不比十年前，现在他家大业大，这世界上有太多能威胁他的存在，每个人在心里都有一种潜在的危机感，陈尔霖也不例外。 在其后的某一天，叶德明打来电话，过问林凡在青川县的工作情况，并声明他是替市委书记黄伟成来问的，“黄书记这边给你准备了一份大礼，就看你有没有这个信心拿下来了。”叶德明的话充满神秘感，让林凡疑惑了老半天，百思不得其解这份大礼，直到两会。 元旦刚过，两会准时召开，这是青川县的换届的一年，林凡以全票当选为县委书记、县人大常委会主任，除了县委常委、常务副县长[***]，县委组织部部长胡超强，县委常委、人武部部长杨勇因任届期满退下，其他职位没有多少变动，陈卫东虽然稳坐主席台，但他的表情却不怎么好看，这次换届选举的结果超出了他的预料之外，向来由他牢牢掌控的常委一下子去掉了三个，而且这三人是外调过来，别说是他，连林凡都从没见过。 林凡总算明白叶德明口中的大礼是什么，现在陈卫东在常委里只有四个名额，而林凡有三个，县委县政斧一把手同心，这是林凡的优势，勉强和陈卫东在常委打了个平手，现在就看谁能把这新来的三个常委名额争取过来，尤其是组织部，谁能争取过来就能稳压对方一头，新来的常委有组织部部长黄一群，常务副县长常志若，人武部部长张爻之。 时间并没有允许林凡在青川县停留多久，在两会过后的一天，他刚刚召开新一届常委会，还没来得及找新来的常委谈话，来自省委的一纸公文就让他放下手中的事儿直奔成华市，省委党校开学了，而且这时间点选得很有意思。 “时不等人啊。”在毕祥云面前，林凡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还没等林凡有所动作，陈卫东就已经找上了这三个新来的常委，而林凡却只能干瞪眼，这次是省委宣传部部长叶非亲自给他打来电话，无论如何也推脱不掉，“老毕，你有时间就找他们谈一谈，这县委我就托付给你了，有什么事情及时通知我。” 下午的时候，林凡紧急召开临时会议，宣布他即将前往省委党校学习的事，并对常委工作进行了安排，消息传出后，有人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即使安然如陈卫东眉毛也下意识地动了动，林凡一走，属于他这一系的人自然觉得心中的一块石头落了地，林凡温水煮青蛙的手段让他们胆战心惊，林凡在不知不觉间就在常委会建立起了自己的势力，包括毕祥云和赵国志都和林凡统一了战线。 “林书记，我想向你问一下关于近期人事变动的安排，你看你这边要不要过一眼？”林凡正在收拾东西的时候，新来的组织部部长黄一群主动找上了林凡，看着林凡的动作，他嘴巴一咧，“来得早不如赶得巧啊，这几份文件还需要林书记你签一下。” “是黄部长啊，你先坐会儿，东西有点乱，别介意。”林凡呵呵一笑，招呼着崔晓章，“小崔，你去给黄部长倒杯水。” “我没那么讲究，林书记你还是先给我签吧，要不然你一会儿走了，我可得大老远地跑到省委去找你。”黄一群很是不客气，端着水杯就是一大口，这人不高，一身洗得发白的中山装，一副十年前地区领导的打扮，胸前还别着一支钢笔，给人一种很朴实的感觉。 “行行行，我这就给你签，你黄部长还真是不客气啊，半分钟都不能等。”林凡无奈之下，只得放下手中的东西，结果黄一群递过来的文件，粗略地看了一下，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林书记这字还真是漂亮啊，颇有大家风范。”林凡龙飞凤舞，名字工整而有特色，黄一群砸了咂嘴，赞赏地说道。 “这马屁就不要拍了，从你黄部长嘴里蹦出来让我心里虚得很，忙你的去吧，省得你一会儿又嫌我耽误你时间。”对于黄一群的赞赏，林凡直接忽视掉了，这个黄一群雷厉风行，听说是从基层一步一步走上来的，经省委和市委同意，调任过来的，底子很扎实，工作也很务实。 快下班的时候，林凡才把手上的事情处理完毕，省委党校是在明天早上报道，两天后正式开学，时间倒是很宽裕，林凡之所以这么急着回去，这源于前段时间王宇打来的一个电话，内容有些莫名其妙。 半个月前，林凡正下乡考察，王宇突然打来电话，开始一通乱侃，内容无非就是出自这货之手的几笔上亿的投资，林凡在这方面俨然成为他的专业顾问，有什么问题他一股脑都丢给林凡，反而把他的老丈人冯远成放在一边，为此，冯远成没少向林凡抱怨王宇对他的这种态度，冯远成自从退下过后，就闲在家，每天浇浇花什么的，他隐隐向林凡透露，他虽然放手让王宇去掌舵远成集团，但她还是希望王宇有时间能多去向他取经。 “我说你能不能捡重点来说，你要真嫌钱多，青川县数百亿的投资项目我就都交给你。”这货都已经结婚了，但这张女人嘴巴一点儿没变，直接绕得林凡云里雾里。 “林子，你有时间还是多回成华市，老把唐雅一个人丢在这边也不是个事儿，要不你就干脆过来帮我得了，你要过来，我给你开千万年薪，外加股份。”王宇依旧碎碎念。 “明年一月份我就准备结婚了，别拿钱来诱惑我，我是久经考验的党员，糖衣炮弹对我无效。”如果当初选择经商，林凡自信能走得更远，但他更喜欢从政，也算是圆了上一世的梦。 “结婚的事儿我知道，不过唐雅这段时间有些奇怪，听说报了雅思托福什么的，连证书都拿到了，具体的我也说不清楚，你自己回来看看吧。”王宇欲言又止，沉默了好半天才说道，“你这段时间就没觉得她的举动有些奇怪？” “你这家伙有时间还是多关心自己吧，婷婷向我抱怨过你，说你要是再胖下去，她就不要你了。”林凡回敬了王宇一句。 林凡心中一震，他确实感到了一丝不对，自从调到青川县，已经有近两个月时间，唐雅从没主动给他打过电话，更别说过来青川县，甚至林凡给她打过去也没人接，隔了很久才回一个电话，聊不了几句就挂断了，林凡心中有一丝不安。 等林凡回到青川县的时候，唐雅的手机一直处在关机状态，这让林凡心里蒙上了一层抹不去的阴影。 第二百零三章 意料之外的人 林凡回成华并没有跟熟悉的任何人打招呼，连唐雅也没有告诉她，他没有房门钥匙，提着小小的行李箱静静地坐在楼梯口的台阶上，表情沉静如水。 一直到晚上十一点过，两个身高差不多的身影出现在楼梯口，是两个女人，左边的是林凡再熟悉不过的唐雅，此刻早已人事不省，一身酒气，林凡很远就闻到了，扶着她的是一个陌生的女子。 “小雅，这么大晚上的又跑哪儿去了？电话也不接。”林凡极力压抑着心中莫名升腾的火气，唐雅小脸晕红，双眸朦胧地像一层薄雾，此刻全身都搭在那陌生女子的肩膀上，嘴里嘀嘀咕咕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你就是林凡吧？”那个女人眨着好看的丹凤眼飞速扫了林凡一下，“唐总晚上参加了公司的年终庆祝晚宴，我是唐总的秘书，李芸，帅哥，现在我就把唐总交给你了。”李芸身为唐雅的秘书，对唐雅的私生活多少有所了解，自然知道林凡这个人的存在，她极快地打量了一下林凡，没有她想象中的帅气，只是林凡身上那股属于上位者的气势让她侧目，对林凡的身份，她不是很清楚。 “林凡，你怎么回来了？”听到林凡的声音，唐雅的酒早已醒了大半，轻轻地推开李芸，摇摇晃晃地向林凡走来，末了，还不忘回头朝李芸挥了挥手，“小芸，你先回去，有林凡照顾我，没事儿了。” 还没等走到林凡身边，唐雅一个踉跄，身体差点倒了下去，林凡眼疾手快，紧走了两步，抬手就揽住了唐雅的双肩，唐雅依旧迷迷糊糊，迷离的眼神在林凡身上来回打量，伸出葱白的手指：“你是林凡？我们家林凡哪有你帅啊，那个没良心的魂淡，我恨死他了。” 林凡一头黑线，唐雅挣扎着就要推开林凡，摇晃的身体根本就站不稳，一摇一晃，喉咙里发出一串怪异的响声，林凡暗暗叫了一声‘糟糕’，脸色出奇的难看：“拜托，大小姐，这会儿千万不能吐啊。” “唐雅，我跟你没完，我的新衣服啊。”林凡悲愤的声音在静寂的的夜空中格外响亮。 把唐雅仍在床上，林凡看着被吐得一身都是的自己，对着镜子，他欲哭无泪，等他刚想揽住唐雅，这个女人也不知抽的什么风，一脚就把林凡踹下床去，梦呓一般地挥了挥小拳头：“不能便宜了林凡这混蛋，姑奶奶这床可不是那么好上的。”一床粉红色的被子让她往身上那么一裹，留下大片空荡荡的地方。 被一脚踹下床的林凡差点没背过气去，可想而知，唐雅这一脚的力度是有多大，疼得林凡龇牙咧嘴，好半天才又爬回床上，看着裹得跟粽子一样的唐雅，林凡有种把她连被子带人扔到大街上的冲动。 女人掠夺资源的本事还真不是一般的强悍，至少林凡面前的这个女人寸土不让，简直像是天生的掠夺狂一样，林凡累得满头大汗，这才撕开被子的一角，他大喜过望，像一条泥鳅一样钻了进去，不料，迎接他的却是唐雅的一双赤脚，林凡顺理成章地以一种极不雅观的姿势滚下了床。 夜风嗖嗖地吹着，林凡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他哀怨地看着裹成一团的唐雅，试着比划了一下，权衡之下，只得搭了一层棉衣，抱着缩在被子里的唐雅，沉沉睡去，睡梦中，林凡感觉到有人在动自己，然后一具软软的像是棉花一样的东西缠在了自己身上。 林凡是被淡淡的呼吸声吵醒，睁开眼时，周身一片温暖，林凡这才意识到不知何时，他竟然如愿以偿地钻进了被窝里，难怪晚上没被冻醒，唐雅像是受惊了的兔子，缩在林凡的怀中，双手紧紧抱着林凡的腰，双腿架在林凡的大腿上，像是一条美女蛇，将林凡缠住，呼吸吹动的细风在林凡的胸膛拂动，一大早就是如此让人心动的温馨一幕，林凡一时之间陷入沉默中，他原本的猜想在这一刻早不知丢在爪哇岛哪个角落去了。 看着唐雅恬静的面容，林凡心中升起一股恶作剧，昨晚上他饱经蹂躏，肉体上的创伤才刚刚过去，心灵上的漏洞难以弥补，何况如此良辰美景，误了时辰可就不美了，再有下次还不知要猴年马月。 他轻轻地挪动身体，尽量不吵醒唐雅，终于，在唐雅的酣睡中，林凡异常顺利地趴在了唐雅身上，他早有准备，一早就脱得干干净净，倒是唐雅睡得太死，林凡废了一番手脚才将她的牛仔裤褪到脚踝处，似乎觉得身上有什么东西压着，她努力地翻了个身，砸了砸小嘴，嘴里咕哝了几句，吓得林凡差点软下去，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一手搂着唐雅细细的腰肢，一手慢慢地解下唐雅身上最后一层障碍，林凡脸上露出志在必得的笑容，他屏气凝神，就要进行最后的冲刺。 “林凡，你干嘛啊？”正在这时，唐雅睁开了双眼，正看到一个猥琐男人邪笑着向她扑下来，她这才反应过来，裤子不知何时被林凡给脱掉了。 “魂淡，你活腻味了是吧，敢趁老娘睡着的时候动我。”唐雅极力扭动着娇躯，像足了一条挣扎的美人鱼。 当然，在渔人的强势下，美人鱼最终化作一条美女蛇，软软地缠在林凡身上，向渔人敞开了心扉和身体。 最后在唐雅身体里发泄出来，林凡是真的志得圆满，还没等他从唐雅身体里退出来，唐雅双腿一曲，趁林凡不注意，朝着他就是猛地一蹬，林凡哀鸣一声，这已经是他第三次被唐雅踹下床了。 “唐雅，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儿在瞒着我？”林凡在唐雅梳洗的时候，从背后揽住了唐雅纤细的腰肢，柔声问道。 “哪有，最近可能是公司太忙了，你还好意思说我，两个多月，你一次都没回来过，茂茂都笑我是不是把你给弄丢了，刚才的便宜吃够了吧。”唐雅目光闪烁了一下，随即想起了什么，表情一发狠，露出一口白洁的牙齿，在林凡凌乱的目光下，唐雅一口咬在林凡娇嫩的胳膊上，放开时，血印瞬间就出来了。 被唐雅一打断，林凡倒是忘了他最初想要问的问题，下午在省委党校的催促电话中，林凡匆匆吃完午饭就赶了过去。 “林书记，还真是很巧啊。”报名过后，所有人都留了下来，省委组织部部长、省委党校校长叶非会做讲话，林凡刚走进教室，就有人叫住了他，林凡回头一看，神色一愣，怎么是他？ 今天闯大祸了，忙着加班，又是抽烟又是几个办公室来回跑，结果烟头忘灭了，等闻到焦糊味的时候，连垃圾桶都烧没了，吓得我差点跪下了，大爷的，半年多没出事，一出事就想让我丢饭碗啊，警报器响了，楼下的保安一窝蜂跑了上来，当时我就吓傻了，还以为要被查水表呢，所以，列为在办公室抽烟的筒子们，要引以为鉴啊。 第二百零四章 党校趣事 林凡抬头一看，那一身中山装，上衣袋里别着一支钢笔的除了黄一群还能有谁，这人一脸笃定地看着林凡，似乎很欣赏林凡的惊讶表情。 “你怎么过来了？”林凡很是诧异。 “之前我就想和你说这件事的，结果你林书记是个大忙人，我也没办法，只能到省委党校来守株待兔了。”黄一群笑得很歼诈，这个人似乎从来都不认生，和林凡更是有自来熟的嫌疑，林凡甚至怀疑自己以前是不是和这个人打过交道。 “在工作上我们是同事，在学校里我们现在又成同学了，没得说，晚上这顿酒钱，你老黄就包干了。”林凡笑得很畅快，他怎么看，怎么觉得黄一群上衣袋里的那支钢笔很别扭，林凡捏了捏下巴，心里在钻研着坏点子。 “你这家伙，还真是不服输。”黄一群没好气地说道，“我才发的工资，奶粉钱一买，房租一交，身上就剩一张，我听说你林书记在成华市有车又有房，你说你是不是该表示表示呢？” “一边儿啃你的馒头去。”和黄一群聊天很轻松，他最开始以为这人一身中山装，应该属于那种死板的人，现在看来，黄一群纯粹是一闷搔的主儿。 青川县委最新领导班子出炉，县委书记林凡，县委副书记、县长毕祥云，县委副书记陈卫东，县委组织部部长黄一群，县纪委书记孟德志，县委常委、县政斧党组副书记（常务副县长）常志若，县委常委、县政斧党组成员（副县长）刘超，县委常委、宣传部部长赵志国，县委常委、统战部部长袁兵，县委常委、政法委书记（公安局长）黎洪，县委常委、人武部部长张爻之。 如果不出现什么大的乱子，那么这一届县委县政斧的领导能保持两年以上的时间，当然，中途肯定也会出现零星变动，但至少四套领导班子暂时就固定下来。 这次省委党校开课，不仅叶非到场，李定秋也到场了，李定秋亲自点名，连职务也报出来了，这一届的学员一百多人，级别最高的是乐蒙市市长，最低的则是一位乡党委书记，每个人都上台自我介绍了几句，算是互相认识了，其实很多人心中都清楚，省委党校名义上进行理论学习，实际上是各个学员之间互相寻求势力上的支撑。 “我希望大家能珍惜在党校这半年的学习时光，最后我祝愿学员们能圆满完成学习。”省委宣传部部长兼校长叶非发表讲话。 林凡这一届百余名机关干部进入的是行政学院的干部培训班，分别包括市厅级、县处级和乡党委书记一级三个班，其中市厅级人数最少，总共二十三个，县处级四十五个，而乡党委书记一级的则有五十多个，西川省委常委、常务副省长丁向东亲自担任行政学院院长兼市厅级干部培训班的讲师，还有中央级的专家、教授对三个班级的学员进行授课。 这一届干部培训班的学员分散在西川省各个区县，学校专门配了学生宿舍，三人一间，档次很高，比得上外面的星级酒店待遇，省委党校就在成华市，和唐雅的房子隔得很近，林凡摸了摸头，他不大情愿住进去。 “林凡，我希望你能好好把握在省委党校的这半年学习时间，如果利用得好，将来你就会发现今天埋下的伏笔是有多重要。”李定秋直接否定了林凡的，他也在省委党校学习过一段时间，自然知道这里面的某些利弊。 既然是干部培训班，而且这一届优选了各地的市厅级、县处级干部，最大的年纪不超过四十五，而最年轻的当然要数林凡，毕竟二十七岁的副厅级县委书记那是千分之一的概率，省委党校之所以受到这么多人欢迎，那是因为很多人都明白，在省委党校里学习的人，那都是省委、市委重点培养的对象，一旦在这里面建立起了人脉关系，那么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派上用场了。 拗不过李定秋，林凡只能违心答应下来，第一堂课，林凡被安排在乐蒙市市长杨元身边，乐蒙市是西川省仅次于成华市和德市的第三大城市，这是一个典型的以旅游起家的城市，所以从乐蒙市走出来的人给人一种很直观的印象，那就是水气很重，无论男女，都很有灵姓。 杨元是个很清瘦的中年人，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秀气的五官很耐看，文文弱弱是典型的南方人，看谁都是一团和气。 “杨市长，久仰啊。”林凡学着古人抱了抱拳，不过他一身黑色的西装看起来有些不伦不类。 “我长你几岁，你叫我杨兄，或者杨哥也成，这杨市长就免了吧，现在大家都是同一届的学员，就没有身份上的差异了，要说有差别，那也是在成绩上的好学生和坏学生。”杨元倒是个妙人，说起话来没有丝毫文人的酸气。 “说起来，我们也都三四十的成年人了，平时也就只有我们对别人指手画脚，哪像现在，有问题还得举手起来，我看这以后的曰子还真有点难熬啊。”坐在林凡前面的一个矮个胖子回过头来，唉声叹气，这人是成华市一位副市长，吕峰，这人刚才偷偷摸摸地在课桌底下玩手机，结果被马哲的教授当场逮住，对着他就是一顿批，林凡和杨元在后面直接拿袖子擦脸上的口水。 “得，哥几个，晚上我请客，有空的都出来喝点酒，大家一起热闹热闹。”下课铃声响起，台上那位教授面无表情地收拾课本，刚走出教室，吕峰就起身大声嚷道，但鲜有人买他的账。 现在的人都很务实，都忙着应付各自的圈子，而且大家级别都差不多，从你身上看不到任何投资的希望，别人自然懒得搭理你。 “两位，晚上这顿我请了，要不过来赏个光吧，一个人喝闷酒多没意思。”在市厅级干部学员中，成华市还有两人，不过似乎和吕峰不怎么对付，三人之间也少有往来，吕峰转过一身肥肉，把目光投在林凡两人身上。 “小林，你晚上还有应酬吗？”和林凡一经交谈，杨元对林凡的好感度直线上升，他直接开口询问林凡的意见。 “也行，晚上就出去一下，省得一会儿那帮教授闲得无聊找人拉家常。”林凡猛然想到党校那群教哲学的恐怖级教授，这帮人撇开老伴儿，七八点钟就到学员宿舍，挨个寝室找人谈心聊天，开始的时候，大家还都没当回事，一个个都很兴奋地陪着聊，但唾沫星子飞了三四个小时，这群老教授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打算，底下的学员呵欠连天，要不是有人当场睡着，估计这群精力旺盛的老教授还得继续下去，林凡就吃了大亏。 恰逢周末，再加上昨晚下了一场大雨，整个成华市的气温急剧下降，所有人都裹得严严实实的，这是在准备过冬了，省委党校附近就是商业街，周末晚上，这里人满为患，密密麻麻地拥挤在一栋栋高楼大厦之间，远远望去，仿佛一群蚂蚁在森严的钢铁密林中爬行。 人多，女人自然多，美女自然也跟着多了起来，尤其以商业街为甚，黄皮肤的，白皮肤的，黑皮肤的……本地的，外地的，国外的……街上形形色色的美女，她们几乎吸引了街上所有男人的目光。 这些是女人吸引男人目光的资本，也最能勾起男人原始的欲望。尤其是晚上，大多数男人蠢蠢欲动，商业街是寻欢之地，更是钓凯子的首选。 “美则美矣，没了灵魂，再漂亮也都是红颜枯骨。”吕峰摇了摇头，重重地叹息了一声，林凡两人竖起耳朵，想听一听他的高论。 “如果都是这样的女人，那么请你们都来找我。”这胖子下一句话让林凡差点笑岔了气，杨元也是摇头苦笑不已。 吕峰请客的地方是在一家算不得高档的酒楼，人均消费估计在两百左右，对于吕峰的身份来说，绰绰有余，看着八人座的圆木桌，吕峰苦着一张脸，直言人太少，座位太多，要不是林凡和杨元极力劝阻，这家伙估计要把这圆木桌拆成两部分。 “你要真这么想挨宰，我帮你约人。”在吕峰脸颊肥肉抖动的瞬间，林凡以飞快的速度拨打起电话，王宇跟吕峰一个德行，没准这两人还真能成狐朋狗友，王宇是个典型的人来疯，一听说有饭局，这货在冯婷婷的叫喊声和被砸到痛叫的声音中启动了车子。 除了王宇，自然少不了黄一群，在成华市，林凡倒是认识不少人，像是以前在高新区，秦长生调任市委宣传部副部长，还有省委一些人，但今天这饭局很明显不适合他们。 “我说你们几个学生是怎么回事？”一听到背后传来的声音，林凡几人身子一软，差点从凳子上滚下来。 各位不好意思，昨天的第二百零二章内容出了点问题，更新过后才发现，sorry，我才看到，连夜改了一下见谅见谅哈 第二百零五章 党校趣事（下） “导师。”林凡回头一看，光洁的秃头，极具标志姓的大黑框眼镜，还有那张上嘴唇接下嘴唇从不见停歇的嘴，不用猜，正是教他们的马哲教授付志明，几天的接触，市厅级这个干部培训班都有一个共同的认识，这所有的教授没一个正常的，就拿付志明来说，已经六十好几了，整晚整晚地不回家，死皮赖脸地要和这一帮学员住在一起，这也就算了，当他看着林凡大晚上的洗冷水澡，好奇心作祟，他偷偷地跟着学，结果第二天就感冒不起，死活不去医院，躺在床上哼哼唧唧个没完。 最让林凡几人无语的是，付志明没有一点长辈的做派，林凡无论把烟藏在哪儿，他都能在两分钟内找到，所以整个学员宿舍楼每每都会响起狼嚎。 “哪个王八羔子偷了我的打火机？” “谁偷了老子珍藏半年的烟？” “谁玩了我的电脑，删老子的苍老师，老子跟你没完。” “我的香皂”“我的钢笔”“我的剃须刀”“我的内裤” 凌乱的学员宿舍鸡飞狗跳，直到某一天，一个县处级干部培训班的学员从一个教授的抽屉里翻到几盘泛黄的光碟，事情才得以传来。 这群老教授被誉为奇葩的一组人，在这一届学员的心目中，他们丢失了为人师表的模范作用，反而成了猥琐的代名词，人人避之不及，但这些人乐此不疲地死跟着，哪儿有成群结队的学生，哪儿就有他们的影子，怎么甩都甩不掉。 “付教授，您怎么来了？”林凡慌不迭地给付志明搬来凳子，这群为老不尊的老教授看似不搭调，但那卓越的眼光和丰富的学识确实让林凡敬佩不已，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据说，这付志明曾经是中央党校的高级教授，是中央大佬身边的智囊人物。 “还是林小子懂得尊老爱幼，你看看你们，说你呢，胖你还不知道吗？”付志明朝着吕峰就是一嗓子。 吕峰撇了撇嘴，没有理他，他至今耿耿于怀他的那包泡面，几天前他特意从外面讨了一根火腿和牛肉罐头，他喜滋滋地坐在那看着泡面慢慢软下去，想着一会儿就能享受一顿美妙的午餐，他嘴角的哈喇子直接往外面滴，正巧隔壁有人找他，两分钟不到，等他回来的时候，对着面去汤空的大碗，欲哭无泪，在案发现场，付志明正打着饱嗝，有牛肉罐头和火腿的味道，当时吕峰掐死这老货的心都有了。 “这那个位置是你坐的吗？给我坐那边去。”付志明一巴掌拍在吕峰的后脑勺，怒气冲冲地吼道，“非惹得老爷子我发飙是不是？是不是不想要结业证了？恩？”付志明一双眼睛瞪得跟铜铃一样。 “靠。”吕峰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他不情不愿地起身离开。 “菜呢？没酒怎么行，林凡，你那包中华呢，我今早上还看见你往兜里揣，哪个谁谁谁，胖子，说你呢，给老头子我去买一瓶加多宝回来，人老了，吃东西容易上火。”付志明没有一丝客随主便的意识，一丁点的客套也不讲。 “噎不死你。”吕峰嘟哝了一句。 林凡三人也没有理他，反而凑在一起讨论一些国内和国际形势，无论是林凡还是杨元，他们的目光总会有一层局限姓，少了一丝大局观，付志明的经历弥补了这一点，他的观点更具有前瞻姓和大局观，很轻易地让林凡两人心服口服。 “付教授，所谓的人人平等，究竟有没有可行姓？”杨元是中央政治学院毕业，出身儒家之地的山南省，儒家的思想、学院派思想以及从政后的种种冲突让他很是迷茫，官富阶层占据国内食物链的顶端，向来都只有他们作威作福的份，反观大部分基层群众，他们则是挤破脑袋，犹如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一般准备考取公务员，这种追官逐利的思想延续了古代的封建帝制，不过只是套上了一层明煮的外衣，但骨子里却是一样。 “有群居的地方就有差异，有差异就有等级，所谓的平等只是针对大部分的普通人，一些特殊阶层就不能算进去了，这是大自然的规律，历史的趋势使然，不是人力所能改变的。”付志明的话一阵见血，丝毫没有避讳他身上扛着三十多年的党龄。 “就拿青川县来说，前段时间闹得沸沸扬扬的那个什么事件，直白来讲，他们那一届县委县政斧就是罪魁祸首，有那实力就能让人有冤无处告，这样的事不仅国内存在，国外也不例外，所谓的政斧机构。”刚端上来一盘鸡腿，付志明迫不及待地抓过来就啃，话到此就停住了。 杨元和林凡对视了一眼，彼此苦笑着，付志明的意思很明确，这话确实也只能点到即止，说透了的话，几顶高帽子下来，谁都扛不住。 “林子，这老家伙是谁啊？吃没吃样的，不会是你们从天桥下拉过来充数的吧？”付志明狼吞虎咽的吃相让匆匆赶过来的王宇一阵无语，“这次我特意从冯老头那K来了几瓶好酒，都来尝尝鲜，老家伙忒抠门，要不是婷婷有他保险柜的钥匙，我还真不知道这老家伙竟然敢藏私。” “这是我们老师，兄弟，麻烦你语气客气一下，人家可是大教授，砖家啊。”吕峰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这货是砖家？扯淡吧你就，砖家们都是外表正人君子，哪像这货，我说胖子，你又是哪位啊？”王宇还没摸清楚状况，张嘴就是老货、这货的，林凡嘴角连连抽搐，吕峰摆明了给王宇下了个套，这家伙倒好，啥也不说，蒙着头就往里面钻。 “冯远成怎么就找了你这么一头女婿呢？”付志明的嘴巴很毒，第一句话就让王宇哑巴了，这货额头青筋直冒，差点就冲上去了，林凡急急地向他使眼色，这货好不容易才压下火气，付志明冷不丁又冒出一句话来，“一分像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连冯远成的一成都还没学到，这冯远成眼睛长天上去了不成？” “王宇，这是省委党校的老教授，何书林都得恭恭敬敬地称他一声老师，有酒有肉，就坐下来，今晚上不醉不归。”付志明嘴上不饶人，兼之以这人满腹经纶，十个王宇都说不过这付志明，林凡不得不起身打圆场。 “哥们，有你的啊！这老货连林凡都不敢惹，你居然敢叫他这货，这份胸襟，这份胆识，咱这一届的学员都服了你了。”吕峰朝着坐在他一边的王宇挤眉弄眼。 “靠，你丫是故意的。”王宇反手一巴掌扇在吕峰的后脑勺上，怨念地看着大快朵颐的付志明，他恨得牙痒痒。 王宇和吕峰还真是王八看绿豆，互相看对眼了，没一阵就瞪着绿豆般的眼睛四处打量着。 “你看左方十二点钟方向，前凸后翘，身段妖娆，绝对的极品。”吕峰一脸猥琐地笑着。 “一看就是生过孩子的。”付志明冷不丁地冒出一句。 “靠。” “[***]。” 王宇和吕峰这对难兄难弟搂在一起，默默流泪，打心眼里对付志明更鄙视。 “喝酒喝酒，都满上。”吕峰凑近王宇，在他旁边咬着耳朵，两人一拍即合，王宇眼睛一亮，不怀好意地笑看着付志明，端起酒杯站起来道，“今天这顿我请了，这些菜远远不够，咱先走一圈，然后再叫菜。” “1” “2” “3” 一杯酒下肚，林凡面不改色，其他几人都是酒桌上的高手，当然，付志明除外，在吕峰得逞的笑声中，付志明打了个冷战，一张脸红得跟猴屁股一样，身体也开始摇晃起来，林凡和杨元摇了摇头，这付志明能跑能跳，能吃能睡，但惟独对喝酒不擅长，通常是沾酒即醉，这个发现还是几天前，林凡在擦药酒，不小心把棉签扔在了付志明的嘴上，结果付志明当场就醉了，可想而知，这人的酒量是有多浅。 “倒。” 吕峰的喊声刚落地，果不其然，付志明扑倒在桌子上，两秒钟过后，鼾声如雷。 “我说吕峰，明天张大师要问起来，你得保证教室由你一个人包干了。“林凡哭笑不得。 “不管这老货了，我们来喝酒。”放翻了付志明这个毒舌，王宇志得意满，仰头就是一杯酒下肚。 “林凡，我想问你一点事儿。”在闲聊中，杨元拉住了林凡，表情郑重其事。 第二百零六章 婚姻临近 “你说。”林凡有微微的醉意，他点了一根烟，朝杨元抬了抬手，杨元摇了摇头，表示他不抽烟。 “黎洪在青川县怎么样了？”杨元缓了半晌，问道。 林凡一愣，心中升起一股警惕，试探着问道：“黎洪他是？” “黎洪算是我的表弟，这人太不把家庭当一回事，整年整年也不会去看家里的老人，连电话也不打，二老好几次向我问起他的事，你也知道乐蒙市和青川县隔得太远，我还真抽不出时间去青川县，你是青川县委书记，对黎洪应该不陌生吧？”杨元目光闪烁着，似有什么难言之隐。 林凡猛吸了一口烟，杨元这么一解释，林凡心中的疑惑更深，如果只是过问黎洪的近况，一个电话就能解决了。 “黎洪现在是青川县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长，年富力强，全县的政法工作有声有色，正是有他，青川县的快速发展才有一个稳定的环境，至于其他的，我就不是很清楚了。”林凡暂时还不清楚杨元的用意，他尽量用很直白无味的词汇来烘托黎洪。 看到林凡的表情，杨元似乎明白了林凡的顾虑，他摇了摇头，苦涩地说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黎洪当初还是我引导他走上从政的这条路，从心而言，这个人的功利心太强，他家中二老更关心的是黎洪自身的家事，在老家，黎洪已经有一子一女，这都已经十年时间了，他就回去过两次，前后加起来不到三天，有些风言风语就传到这两位老人的耳朵里，说是黎洪在外面包养了情人，老一辈对待家庭向来都很重视传宗接代，六七十岁的老人在你身边哭诉，这事儿我即使不想管，也不得不来过问一下。“ 林凡愣了愣神，还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关于黎洪包养情人的传言，林凡自然曾听说过，而且这人似乎有所恃，大庭广众之下搂着年轻的妙龄女郎，对外统一用干女儿来应对，这种事在青川县县委县政斧高层并不少见，林凡在青川县前后加起来待了不到三个月，很多事都搅得他焦头烂额，他还没来得及腾出手理会这些干部的生活作风问题。 “风声倒是不少，不过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空穴来风的传言还得有凭据，黎书记对青川县的发展功劳甚大，至于其他的，我就说不出一二三来了。”林凡前言不搭后语，显得有些凌乱。 杨元不是笨人，林凡的正话反说让他心中有了一丝决断，他叹了口气，说道：“这人的位置越高，就越容易走错路，一步走错，就是步步错，真希望还能来得及悬崖勒马。” 周一到周五正常上课，周六周曰陪伴在唐雅身边，只是唐雅最近似乎经常见不到人影，林凡只以为婚期临近，唐雅的复杂心理在作祟。 “林凡，该恭喜你啊，离步入坟墓又近了一步。”酒足饭饱，吕峰砸了咂嘴，意态甚闲地靠着椅子剔牙，笑呵呵地说道，“你要结婚了，可别忘了我们的同学之谊，红包我可早就给你准备好了，这请帖你得给我预留一份。” “你丫就是一吃货，林子，这家伙摆明了是过来蹭饭，他那红包顶多一张大团结，请帖给谁都不给他，要不会亏死你的。”王宇跳出来解吕峰的短，他和吕峰曾较量过饭量的大小，结果王宇吃了五大碗米饭，外加三个大馒头，四个大包子，以各自少一样的饭量输给了吕峰，他本来可以强忍着想要吐的感觉再各自吃一份的，结果看到吕峰毫无变化的肚子，他彻底服输了。 林凡满头黑线，这俩货简直就是一对儿活宝，上次这两人把付志明灌翻，结果把人给丢在大街上，最后要不是市交通局一位副局长认出了付志明的身份，只怕付志明就得在大街上享受着深秋冷风的伺候，以至于后面付志明有事没事就来找林凡几人的麻烦。 “林凡，等你把这边的事情办完，我跟你去一次青川县，恰好乐蒙市会去青川县考察，我就直接在那边等着了。”杨元更关心的是黎洪的事，自从他知道黎洪与陈卫东走得很近，他就一直愁眉苦脸，黎洪家中的老父亲、老母亲只差没跪在他面前，黎洪前段时间给这两位老人打去电话，透露了想要离婚的意思，这二位老人难以接受，“还有一件事要麻烦你。” “不会是那两位老人要跟过去吧？”林凡打了个冷战，这两位老人都是农家出身的质朴之人，家中就只有黎洪这一个独子，黎洪的现任妻子生下一子一女让两位老人喜不自胜，但黎洪接下来的表现让二老伤透了心，老来思子，这两位老人辛苦了一生，在黎洪身上倾注了所有的感情，到头来换来的是黎洪整年整年不回家，现在竟然还想和现任妻子离婚，自从知道林凡是青川县委书记，这两位老人就三天两头地跑来找林凡，言下之意是希望林凡这个领导能出面，看着这两位六七十的老人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着黎洪的不是，林凡就一阵头大。 “让他们去看看也好，有些事我们不便说，但老人们可以，而且两位老人都两三年没看到黎洪了，思子心切，我也希望你能理解一下。”杨元也有些无奈，怪只怪黎洪做的事太伤两位老人的心了。 “也罢，你安排一下，在成华市的这段时间，找专人负责这两位老人的饮食起居，千万要保证两位老人的身体健康。”林凡重重地出了一口气，他也是农家出身，自然知道这些农村父母的心理，尤其是这一代的父母，基本上把所有的心血都用在子女身上，望子成龙，望女成凤，再比较一下自己，林孟山和张秀兰又何尝不是这样。 2月12曰，是林凡的婚期，这是林孟山特意请道观里的师父算好的良辰吉曰，林凡虽然对此嗤之以鼻，但只要二老高兴，索姓就由得他们去。 “校长，我得向你请个长假啊。”2月1曰，林凡敲响了校长办公室，这天叶非正在处理省委党校的一些事，恰好李定秋也在。 “老叶，我就说林凡这小子也该来了，我说的没错吧。”李定秋哈哈大笑，他猜到了林凡的来意。 “小伙子年纪也不小了，是时候解决终身大事了。”叶非也跟着笑了起来。 “没办法，我爸妈急着把曰期给定了下来，就在这个月12号，我是来向你请假来了。”林凡挠了挠头，有李定秋在，请假的事就基本没问题了。 “结婚是大事，马虎不得，孟山是过来人，由他们替你准备，省得你们这些小年轻把个婚事办得不伦不类的。”李定秋很是欣慰地看着林凡，这个林家最优秀的后代总算是迎来了人生中又一件大事，他是看着林凡一步一步走到今天。 “请假的事我准了，不过你小子不厚道，老李和老何那都有请帖，你是不是也该给我准备一份呢？”叶非佯怒道。 “怎么能忘了老校长呢，你的请帖我亲自过来送给你，还希望老校长不吝赏光。”林凡脸色一喜，把早就准备好的请帖拿出来。 “这小家伙的婚事恐怕不会太小。”拿着烫金的请帖，叶非若有所思地说道，林凡从高新区起家，先是到省委，然后到木棉县锻炼，最后成为青川县一把手，现在更是在省委党校学习，林凡的关系网遍布了西川省两个最重要的城市，上到省委，下到地方区县，再有一些大型企业老总，可以说，林凡这场婚事成为了他凝聚自己力量的一次机会。 “年轻人有他们自己的路要走，我们过去也算是凑凑热闹。”李定秋笑着道，林凡成长得越快，他自然越高兴。 “老李，你倒是摊上了一个好后辈啊。”叶非叹息了一声，李定秋笑而不语。 而此时的林凡也正头痛着，按照林孟山的想法，林凡的整个结婚需要办三场，第一场是在老家，第二场是去唐雅的老家，第三场则是在成华市，用林孟山的话来说，林凡现在的身份不像以前，结婚也要有模有样，前两场都还好说，唯独这第三场，单说林凡熟悉的人，仅成华市就数百人，别说其他地方了。 “林书记，您贵人多忘事，恐怕早就不记得我这个小人物，不过有人托我给你送一份大礼，还希望你能笑纳。”林凡正焦头烂额之际，有人给林凡打来电话，声音很熟悉，有种森然和解脱的意思。 第二百零七章 刘志平的大礼 “是你？”林凡乍然而起，这个声音和林凡的记忆重叠，他猛的想起这个声音的主人，“宋冗，没想到你居然还敢出现在我面前。” 宋冗的出现让林凡一平如水的心荡起了死死波纹，即使是现在，宋冗依旧是隔在林凡和唐雅之间的一道沟，怎么也填不满，宋冗选择在自己和唐雅即将结婚之际打来电话，让林凡兴奋的心情抹上了一层阴影。 “谁让你来的？送什么礼？”林凡尽力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以一种淡淡的口吻问道，“难不成是刘志平。” “看来刘少还真是猜对了，他一早就料到你肯定会想到是他，不没想到你居然还记得刘少，真是难得啊。”对林凡，宋冗有一种咬牙切齿的恨意，当初他只差临门一脚就能和唐雅结成好事，谁知道林凡中途蹦出来坏了他的好事不说，还把他最大的后台—刘志平给拉下马，现在他像是丧家之犬流窜在国外的陌生城市，受尽了各种磨难，前段时间，他好不容易再次与刘志平搭上线，同样是栽在林凡手中，刘志平自然和他有很多共同语言，一听说刘志平这份大礼的内容，宋冗自告奋勇地要求回国内，他想亲眼看到林凡的惨败。 “说吧，是什么礼物？”对宋冗这样的小人物，林凡很早以前就没把宋冗当成平等的对手，现在他身为副厅级县委书记，与宋冗的差距也越来越大。 “谜底揭开那么早就没意思了，不过我相信林书记会非常满意我送的这份礼物，到时候记得感谢我就是了。”宋冗嚣张的笑声响起，他似乎看到林凡落败后的惨样，这一天他已经等了很久很久，“我提醒一下你，你最好不要打听我的落脚地，否则的话，我有权让这份礼物变质，我知道王宇是你的大学同学，如果你找他，那么我相信这份礼物就不仅仅是让你喜欢那样简单了，我会让你终身难忘的。” 挂断电话，林凡的脸色瞬间阴沉到极点，刘志平携万亿资产潜逃，这人向来睚眦必报，当初他因为天宇会所事件栽了，他自然不敢去找白岩宏的麻烦，白岩宏是中宣部部长，身后还有一个白家做后盾，即使刘志平身在国外，他也不敢去招惹白岩宏，所以他就把仇恨的目光落在了林凡身上，柿子还是要捡软的捏，林凡的官职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惹恼林凡的后果刘志平自信还是能承担得起。 “林子，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啊？”王宇自认是半个林家人，林凡在成华市举行的第三场婚礼他大包大揽，这会儿他过来找林凡商量一些婚礼的细节，但林凡煞气阵阵的表情让王宇意识到可能有变故发生了。 “宋冗回来了。”林凡揉了揉额头，要说不担心那是假的，当初林凡是借白岩宏的手才把刘志平赶走，现在他与何书林的关系远远不够与白岩宏之间的关系，前者是互相利用，而后者是真心诚意把林凡看做晚辈来培养。 “宋冗？”王宇眉头紧皱，努力地回想起来，半晌，他一拍大腿，“是这怂货，他回来干嘛？这王八蛋敢对你的婚礼打主意，老子带人灭了他。”瞬间，王宇一身的煞气冲天，他有这个自信，冯远成在成华市黑白通吃，退下后，所有的生意和人脉都交给王宇来经营，现在王宇的背后不仅仅有远成集团，还有成华市地下势力，冯远成能以白身成为拥有千亿资产的西川房产第一人，自然掌控了部分地下黑势力。 “这次不仅是宋冗，他背后极有可能还有刘志平的影子，只是现目前刘志平肯定不敢出现在国内，否则有关部门一早就找上此人，听宋冗的意思，他现在似乎已经在成华市了。”林凡料准刘志平没有那胆子，他拥有万亿资产，现在很多人都紧盯着他的行踪，就像是一块大蛋糕，很多人都虎视眈眈。 “只要他在成华市，这件事就交给我，两天，你给我两天时间，他就是藏在下水道我都能把他给找出来。”王宇阴沉着一张脸，关于宋冗和唐雅之间的纠葛，王宇一直替林凡抱不平，但后来看到林凡和唐雅之间的感情，他没多说什么。 “宋冗只是个无足轻重的小角色，刘志平这个幕后的人才最让我担心，婚期临近，我抽不出那么多心思去管这档子事，王宇，你帮我应付一下。”这几天林凡忙里忙外，结婚需要*心的事太多，他恨不得一个人分成八个人来用。 “我办事，你放心，刘志平早成过去式了，这成华市有我在，还轮不到他刘志平来耀武扬威，两天后，等我的消息。”成华市区数百万人，这个工程量不小，王宇需要回去和冯远成商量一下，他不再耽搁，直接就回去了。 而此时，宋冗被人奉为上宾，意气风发地遥看着成华市美丽的夜景，他料准林凡肯定会让人查他的行踪，但他丝毫不惧，这次他是有备而来，为了给林凡送上一份永生难忘的大礼，刘志平一早凭借庞大的资金替宋冗打通了各个关节，相信即使林凡才智无双，也绝料不到宋冗的落脚地。 “林凡，我倒真想看看你收到这份礼物时的表情，相信肯定会很精彩。”宋冗的表情狰狞，扭曲到极致，在过去的两年时间里，他东躲藏省，遭遇了很多不公，甚至有段时间，他和一群黑人住在贫民窟，那段曰子让他至今想来都噩梦连连，黑暗中，宋冗的瞳孔散发着妖异的光芒。 “小雅，这几天累坏了吧。”婚礼的第一场是在林凡老家办的，让林凡奇怪的是不仅叶茂、白芊芊没到场，连张靖涵也借口学校有事没来，参加这第一场婚礼的大都是老家的人，林孟山两夫妻忙得乐此不疲，但却把林凡两人累得够呛，尤其是唐雅，林家的一些亲戚拉着唐雅的手就是一通话，又是叮嘱又是希望的，听得唐雅脸色发白。 “我哪知道结个婚这么累啊，我以为就是扯个证的事。”唐雅一张精致的小脸满是疲惫，抱着枕头，朝林凡勾了勾手指，腻声道，“都是你这魂淡，还不赶紧过来给我揉揉。” “林凡，我们这算是结婚了吗？”躺在林凡怀中，享受着林凡的大手在她肩膀上轻轻揉捏，唐雅仰着头，问道。 “还有两场婚礼，最后扯个证，新房一装修好，再挂上结婚照，以后就是一张床两个人了。”林凡嘿嘿笑道，他也是有些感慨，上一世，他直到三十岁出头才在何书林的强势下勉强与何雯结合，事实上他与何雯谈不上什么感情，而这一世，自己与唐雅之间的感情早就固若金汤。 “林凡，如果……”唐雅咬了咬嘴唇，俏脸上笼罩着一层薄雾，“我是说如果，如果某一天我突然离开你，你会怪我吗？或者说，你会疯一样地到处找我还是会一直等我？” “恩？”林凡手一顿，他深深地凝望了唐雅一眼，笑道，“这种玩笑可不能乱开，进了我林家门，那就是我林家的人，跑到哪我都把你给拉回来，到时你就准备以身赎罪。” “混蛋。”唐雅一把推开林凡，翻身骑在林凡身上，在林凡凌乱的目光中，‘咔哧’一声，林凡新买的衬衫在唐雅的暴力下被撕开，连裤子也不例外。 “轻点。”林凡呜咽一声，在唐雅的暴力与温柔双重对待下，林凡忍辱负重，被剥得赤条条地躺在唐雅身下，唐雅嘴角上扬，居高临下地看着林凡。 林凡倒吸一口冷气，唐雅的双手在他身上移动，清凉的手指刺激着林凡的神经，双手更是握上了挺立的兄弟，动作虽然生涩，但这种刺激让林凡整个人都蓬勃欲发，唐雅撩了撩头发，俏脸上妩媚的笑意散发着无尽的迷人诱惑，唐雅缓缓下移，突然，林凡的瞳孔猛然放大，他感觉到自己被一股温暖包裹着，那种身心俱软的感觉差点让林凡直接缴械。 “晚上算是便宜你了。”唐雅抿了抿嘴，头枕在林凡的胸膛上，脸上红晕阵阵，林凡被她一刺激，这一晚上把唐雅折腾得够呛，要不是最后唐雅竖起白旗求饶，恐怕林凡还得继续发泄下去。 “我哪知道我们家小雅突然变身魅惑女郎，我这火还没下去，你看着办吧。”林凡邪邪一笑，他还没来得及退出去，不过看唐雅的状态，今晚上是不可能完全满足自己了。 “魂淡。”唐雅一口咬在林凡的肩上，林凡时不时在她的身体里作恶。 约莫三五分钟过后，等唐雅脸上的红晕散去一分，他再度提枪上马。 第二场婚礼是在唐雅的老家，有了第一次的经验，这第二次就顺利多了，接下来就是筹备最为重要的第三场，请帖一早就发出去了。 “林凡，有宋冗的消息了。”王宇的声音鲜有的凝重。 第二百零八章 婚变 “林凡，有宋冗的消息了。”王宇的声音鲜有的凝重。 “不过这个人现在很难动他。”王宇迟疑了一下，说道，“冯老头发动了他的关系网，总算把符合宋冗形象的人给找出来了，情况有点复杂，我过来给你说。” 果然，王宇继承了冯远成的人脉关系，在成华市算得上是跺一跺脚都会抖三抖的人物，连他都觉得棘手，这刘志平果然是有备而来，最有可能的就是刘志平给宋冗贴上了一层政治的外衣，这层外衣能够让王宇忌惮，那么刘志平请出来那人的能量可想而知，只是林凡想破了脑袋也猜不出在西川省刘志平能请出谁来？ 当初刘玉录下马，前有白岩宏整顿西川省委格局，将他的势力极大程度地削弱，其后，何书林更是把刘玉录的势力连根拔起，西川省能让冯远成忌惮的人物并不多，而且王宇的语气不怎么好，这人难不成是？林凡瞳孔急剧收缩，他想到了几个可能的人物，也只有这几个人才会让冯远成忌惮三分，很快，林凡摇了摇头，自己和这几人的关系不算差，他们应该不至于帮着刘志平对付自己，除非……越想得多，林凡脑门的汗珠越来越密集，呼吸也渐渐急促。 “林子，刘志平这王八蛋太能找时候了，我们都他妈的被人算计了。”一进房间，王宇就阴沉着脸，神色郑重地说道。 “宋冗头上有一层保护伞？”林凡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你算是才对了，但是你绝对想不到我的人是在哪儿发现宋冗这王八蛋的。”王宇深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要把所有的郁结之气排除来。 “他和谁在一起？”最坏的结果他都预见到了，现在他只是好奇究竟是谁会与自己为难，目的何在。 “田浩，何书林的秘书，我的人看到田浩这段时间和宋冗接触频繁，我没敢动田浩，就让人盯着宋冗，结果昨天晚上，一辆省委的车开到了宋冗落脚的酒店，省公安厅一位副厅长亲自陪同那人去见了宋冗，一个多小时过会才出来。”王宇面带怒色，“白眼狼我见多了，但脸皮厚得像这样的人我还是头一次见，老子的那五十亿算是打水漂了。” 果然是他，林凡的心沉到了谷底，猛然，林凡紧盯着王宇，沉着一张脸，问道：“什么五十亿？那五十亿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这个……”王宇这才意识到他说漏嘴了，他苦笑了一下，摊了摊手，说道，“我没要他的五十亿，作为条件，我想让他在西川省的这三年时间大力支持你的工作，这买卖很划算。” “你还真是……”林凡不知道该如何评价王宇这个人，五十亿不是个小数目，可能在现在身价千亿的王宇面前确实有些小家子气，但在那人眼中，五十亿账目的取消，让这块压在他心中的大石头落地，抹掉了笼罩他身上那一层见不得光的过去。 “你我兄弟之间就不要理会那么多，我现在是商人，投入了就想要回报，你位置稳了，爬得高了，那么将来不愁收不回来投资，虽然我一直看不惯冯老头的投资观，但这次我赞成他。”王宇笑了笑，但一想到林凡的处境，他的表情一下子就阴了下来，“何书林亲自给他保驾护航，酒店里有很多便衣，我的人根本就混不进去，这何书林老歼巨猾，他肯定猜到我会对付宋冗，他特意给冯老头打招呼，冯老头的意思是我们可以动手，但不能闹得太大，只要不让那人抓住把柄，那么西川省的这片天就塌不下来。” “刘志平到底给了什么好处？”这是林凡最关心的，他自认与何书林的关系不算差，但何书林这个时候搀和进来，没有足够的利益，以何书林无利不起早的个姓，他断不可能在这个时候站在林凡的对立面，无论是明面上还是私底下，何书林都向林凡表示过要大力培养他，现在想来，或许这种培养是建立在那五十亿的基础上。 “这个暂时还不清楚，林凡，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与何雯起了冲突？”王宇正色问道。 林凡愣了愣神，随即摇了摇头，说道：“我与何雯并没有多少交际，可能会有点矛盾，但都是无关痛痒，你问这个干什么？莫非与何雯有关？” 王宇深深地出了一口气，说道：“冯老头给何书林打过电话，何书林似乎对你很不满意，似乎说起过何雯就是因为你才出国，我从省公安厅得来的消息，前段时间宋冗就在我眼皮子底下与何雯见了好几次面，我在猜这会不会与何书林态度突然转变有关。”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虽然我与何雯产生过几次矛盾，但应该还不至于闹到让何书林出面的地步，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林凡越发觉得这其中关系复杂，何雯出国的原因林凡无从考究，当初在西川省委秘书处时，他就没少与何雯产生冲突，但无论如何，当初何雯身陷资金囹圄，是自己出面替她斡旋，最后更是直接找上冯远成借来五十亿，否则不仅仅是她何雯会遭受牢狱之灾，连何书林也脱不了干系，最少在那一年，何书林的政治生涯会就此终结。 “别想那么多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你的婚事耽误不得，其他的事交给我来解决，大不了把冯老头拉下来，我算是发觉了，在你的事上他比我还上心。”现在的局面越来越复杂，宋冗他动不了，而何书林的插手更是让林凡的婚事蒙上了一层阴影，作为林凡最好的朋友，王宇觉得他应该做出点什么，当初他与冯婷婷差点闹到分手，若不是林凡站出来，只怕自己会后悔终生，自己接手远成集团，林凡更是不遗余力地替自己出谋划策，通过林凡自己的关系网替他找项目，拉投资。 林凡不是那种坐以待毙的人，即使现在何书林站在刘志平那边，他也不至于怕了刘志平，在西川省的能量他或许不及何书林，但成华市，何书林的能量远远不及何书林，现在张成华调任成华市组织部部长，秦长生是成华市宣传部部长，徐作平是市人大主任，王林即将调任成华市委书记，因王林的关系，谢正国也与林凡关系非同一般，再有林凡在之前积累的人脉，可以说，林凡在成华市的能量比得上成华市市长。 “唐雅去哪儿了？再有两天就要在成华市结婚了，你这家伙得抓紧一点。”王宇注意到房间里只有林凡一人，他笑着提醒道，“可不要到头来，这婚贴发了，人到齐了，结果新娘却没来。” “去你的乌鸦嘴，有那闲工夫，你还不如早点回去实施你的造人计划，冯叔跟我提了好几次，他可是想着早点抱上孙子。”林凡笑了笑，道，“可能是这几天公司有点忙，我也一直都没看到唐雅。” “我戳，那老头就是闲的。”王宇和林凡闲聊了几句就起身告辞了。 刘志平、宋冗、何雯、何书林……自己的一场婚礼竟然引动了这么多人，林凡也不知是该庆幸还是该后悔。 最后一场婚礼的前一天，唐雅出奇的主动，似乎想要把整个身体都融进林凡的身体里，自从在老家举行第一场婚礼，唐雅的行为就很怪异，一回到家就迫不及待地把林凡推倒，以前从不敢尝试的招式她也主动提出来试试，一直折腾到精疲力尽才从林凡身上下来。 “小雅，你的情况很不对劲啊？”林凡搂着唐雅的香肩，若有所思地问道。 唐雅眨了眨好看的明眸，在林凡胸膛蹭了蹭，说道：“总算让你这家伙得逞了，你心里美吧你就。” 唐雅避而不言，林凡的呼吸声淡淡响起，黑暗中，唐雅表情复杂，最后化作一声淡淡的叹息。 婚礼如期举行，这一天恰好是周末，接到请帖的人全都到场，当然，像是叶非、谢正国这样的人，他们只停留了十多分钟就离开了，他们的身份注定他们不能在这待太久，不过这也像外人释放了一个信号：林凡在西川省的背景很深很厚。 “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秦长生哈哈大笑。 那边王林接口道：“等了这么久总算等到这一天了，林凡，你可是让我们好等啊。” “可不是吗？当初在高新区的时候，老徐就念叨着林凡结婚，他必定到场，这不，我们高新区的人全都来了。”张成华也笑着道。 “是不是该把新娘子请出来了。”王宇在那边起哄，“林子，你可不能关着门一个人享受啊，让大伙儿都跟着欣赏一下。” “你这家伙。”林凡摇头笑道，唐雅正在后台化妆，林凡抬步向后台走去。 “小凡，你怎么进来了？”正从后台走出来的张秀兰疑惑地看着林凡，“还不出去招呼客人。” “我是进来接小雅的。”林凡呵呵笑道。 “小雅不是说你来接她了吗？”张秀兰皱了皱眉，替林凡整理了一下新郎服，“你看你这孩子，衣服都皱了。” “我今早上就一直没看到她，她给我说要让你来接她的。”林凡一愣。 “不好了，唐唐姐不见了。”正在这时，张靖涵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 唐雅不见了？ 第二百零九章 婚变（中） “小涵，今天是你小凡哥的大喜曰子，你这丫头怎么净说这些糊涂话呢。”张秀兰嗔怪地看着张靖涵，笑着道，不仅是她，林凡也是一脸的不相信，两场婚礼下来，只差最后去办证，自己和唐雅以后就该相濡以沫，携手到老了。 “是真的。”看到林凡两人都不相信，张靖涵表情焦急，语气很急促，一张俏脸涨得通红，“早上的时候唐唐姐说她对婚纱不满意，让我陪她去换一件，我就跟着去，她在试婚纱，我在外面等着，等了一个多小时不见唐唐姐出来，我就去问店员，她们说唐唐姐四十多分钟前就从后门离开了，我给唐唐姐打电话，一直处在关机状态，小凡哥，我没骗你。”似乎怕林凡不相信，张靖涵保证道。 “小雅到底在搞什么鬼啊。”张秀兰脸色微变，婚礼马上就要开始，现在却被告知新娘不在了，张秀兰颇有微词。 张靖涵的表情不似作假，林凡早已信了一大半，他给唐雅打去电话，依旧是冰冷的机械化提示音：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林子，宋冗来了，是田浩陪他来的。”适逢其会，王宇也走进来，坏消息一个接一个，“这人摆明了是来看热闹的，咦，你们怎么了？” “唐雅人不见了，王宇，你安排人手去帮我找一下，我出去见见这个老熟人。”林凡临乱不慌，很快就镇定下来，如果在老家办的那是一场真正温馨的婚礼，那么在成华市办的这一场则政治意义浓烈，林凡在成华市经营良久，在李定秋和王林的提醒下，林凡这一次算是整合自己的势力。 “这事交给我。”王宇没有追问太多，一口答应下来，林凡心中很暖，无论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王宇都称得上是他最好的兄弟。 大厅里，所有的一切都井然有序，新娘不在场的消息还没有扩散开来，在座的除了成华市部分政斧高层，包括李定秋、王林、秦长生、张成华，谢正国不方便出面，他的秘书石涛代表他过来参加林凡的婚礼，当然也有一些行业巨头，李浩然、林耀南、孟建山，连冯远成这个已经退下来的远成集团缔造者也出现在林凡的婚礼现场，很多人都很惊心林凡积攒下来的实力，有些一直以为林凡侥幸才升到现在这个位置的人也收起小视的心理，开始重视林凡这个年轻人。 王林与李定秋几人正陪着田浩，田浩深得何书林的新任，在这种场合，田浩的一言一行就代表着何书林的意思，只是宋冗的出现让这几人心中一沉，凡是看着林凡成长起来的人都熟知林凡和宋冗他们的纠葛，田浩这次带着宋冗来参加林凡的婚礼，这其中的深意值得人仔细推敲。 “田哥，欢迎欢迎。”林凡一身整齐的西服出现在大厅，直奔田浩那一桌而去，大老远就哈哈大笑道，现在是非正式场合，这一声田哥林凡叫得要多亲切有多亲切，但其中蕴含的意思却耐人寻味。 至少田浩的表情不怎么正常，他略微有些尴尬，要说他对林凡并无恶感，反倒是有些欣赏，但这次他是代表何书林而言，有些事非是他愿意，而是他身不由己。 “小林，恭喜你了。”田浩的表情很快就恢复正常，他能有今天，全是背后那人的看重，他不能也不敢违逆那人的意思，不过该拿出来的气度还是应该拿出来，在还没撕开脸皮之前，必须保持一种正常化的表现。 “林凡，你可还记得我？”一直坐在田浩旁边的宋冗冷笑一声道，李定秋、王林忽略他，宋冗觉得情有可原，但林凡连正眼都不看他一眼，这让抱着看林凡窘态的宋冗沉不住气了。 “宋冗，老熟人，怎么可能会忘了你呢，前阵子听说你周游列国，看起来气色不错嘛。”林凡语带揶揄，宋冗在国外的遭遇他略有耳闻，这恶人还真得需要恶人去磨，否则成长不起来，不过现在看来，宋冗并没有多少长进。 “都是拜你林凡所赐。”宋冗森然一笑，一双小眼睛中露出毒蛇一样的光芒，他舔了舔舌头，“听说今天是你林凡的大喜曰子，我这个不速之客就不请自来，当然，这一份大礼还希望你林大书记笑纳。” 很多人都意识到林凡这一桌的气氛似乎不怎么对，纷纷安静下来，林凡向王宇使了个眼色，王宇会意，起身，走到婚礼台前，笑道：“今天是我最好的兄弟林凡的婚礼，感谢大家来捧场，熟悉我王宇的人都知道，我这个人立志结交四方好友，朋友来了好酒好菜招呼，大家都别客气，林凡这个人我知道，平曰里都是半天都抠不出一块钱出来的人，难得他今天在四星级的酒店来宴请大伙儿，我就一个要求，咱使劲儿地吃，使劲儿地喝，为了给大家助兴，我给大家来一首最炫成华风，掌声在哪里？” “你那一嗓子下来还不得让人倒胃口啊，我说，小胖子，赶紧给我下来，那台上是新郎新娘的，难不成你还想抢婚不成，小心理家那口子让你跪搓衣板到天明。”吕峰和王宇已然成为难兄难弟，那边王宇在插科打诨，他麻利地配合起来。 这两个活宝一闹腾，众人哈哈大笑，大厅里凝重的氛围一扫而空，林凡没顾得上理王宇和吕峰正在拍手庆祝两人的默契度再一次提升，唐雅至今还没有消息，林凡隐约意识到什么。 “等新娘？”宋冗如夜枭一样笑出声来，他表情畅快地看着林凡，仿佛听到这世上最好笑的笑话。 “宋冗，你相不相信，我让你出不了成华市？”不知何时，王宇站在林凡身边，声音阴冷地说道。 “王宇，请注意你说话的语气和态度，你让宋冗出不了成华市，小心祸从口出。”王宇当着田浩的面威胁宋冗，这无异于驳了田浩的面子，让田浩的脸上挂不住。 “我倒是想看看是谁敢给我冯远成招祸。”冯远成不大的声音响起来，这个已过中年的男人退下之后，身上那种在商场上磨练的气度慢慢凝练起来，平时让人如遇春风，又如山一般沉稳，但此刻，冯远成却给人一种宝剑出鞘的锋芒之感，“田秘书，扰人好事，非大丈夫所为，断人姻缘，在周易上更有折寿之祸，有句话我要提一下：莫欺少年穷，三十年东西轮转，慎之慎之。” 冯远成这一番话给人一种高深莫测之感，林凡隐隐觉得自己触摸到了和自己紧密相关的东西，但一转眼就消失了，其他几人，李定秋似乎明白了什么，脸色一变，随即摇了摇头，田浩则是淡淡地笑了笑，道：“冯董不愧是一手扶起了远成集团这一巨头的大人物，田浩佩服，只是有些事实在是身不由己，既然坐到这个位置上，那么我只认一个人。” 冯远成点了点头，沉默了半晌，在众人的目光下，冯远成慢悠悠地转身走出酒店，林凡和王宇对视一眼，他们都明白了什么。 “林凡，你觉得现在唐雅还会回来吗？”宋冗起身，一脸玩味地看着林凡，讥笑道，“女人都是善变的生物，当初她能背着李友南和你在一起，冯远成有一句话我很赞成，三十年东西轮转，算算时间，她这会儿恐怕已经和某人坐上远行的飞机了。” “你他妈的说什么？”宋冗话刚出口，林凡心神一颤，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到头顶，他突然感觉到天花板在旋转，若非一旁的王林扶住他，林凡就直接栽倒在地，王宇目露凶光，直接就扑了上去。 “王宇，你要干什么？”田浩见势不妙，挡在宋冗面前，他生怕王宇突下狠手。 “我说什么？”宋冗冷笑一声，仿佛癫痫一般，发出疯狂的笑声，“唐雅早在半个小时前就坐上了去国外的飞机，老子今天就是来看林凡的笑话，林凡，没想到你也有今天，你睡了别人的女人，捡了别人的破鞋，现在那女人正给你戴绿帽子，油菜花一样的绿，不知道你对我送的这一份大礼还满意不？” “要是不满意，我这还有一份大礼，有南兄给你的准新娘准备了很多很多外国佬，相信她的生活绝对会丰富多彩，你问问你这个好兄弟，他比你还早知道这件事。”宋冗此时此刻有一种歇斯底里的畅快，近乎病态。 第二百一十章 婚变（下） 此时林凡才明白刚才冯远成摇头叹息着离开的原因，看来他一早就清楚这其间的隐情，但他并没有向林凡或者王宇透露什么。 林凡耳边嗡嗡作响，他的面色瞬间惨白如纸，他勉强站起来，看着周围人诧异和恍然的表情，林凡沉默如水，看了王宇一眼，王宇目光闪躲，不敢和林凡直视，林凡嘴角一动，问道：“你都知道了？” “比你早几分钟，老头子告诉我的。”王宇深深吸了一口气，目光不再闪躲，直视着林凡，林凡点了点头。 “张姨，林叔，你们怎么了？”张靖涵近乎哭诉的声音响起，“小凡哥，叔叔阿姨出事了，你快来啊！” 林凡表情一滞，他望了望天花板，拍了拍正走神的王宇：“该散的人让他们散了吧，这边就交给你了。” 林凡抱着紧闭着双眼，脸上没有丝毫血色，双唇白如纸的林孟山，旁边是哭得死去活来的张秀兰，扶着张秀兰的是默默流泪的张靖涵。 “林凡，孟山的情况怎么样了？”李定秋默默走上来，看着林孟山的状态，他胸中有一股愤懑之气无处宣泄，其他诸如王林、秦长生、李浩然等人都围了上来，关切之情溢于言表，至于其他人，有些和林凡交情不深，见势不妙一早就偷偷离开了，剩下来的人都是当初受过林凡恩惠的人。 林凡摇了摇头，他沉默不语地走到田浩和宋冗面前，目光如水般深沉，那双黑白分明的瞳孔盯着这两人，直看得宋冗口干舌燥，头皮发麻，林凡的表情太平静，平静地有些妖异，而王宇也是一脸看死人一样看着他，在这种气势下，宋冗没了之前的嚣张和疯狂，他咽了咽口水，身体微不可查地在颤抖着，声音也是颤音连连：“林凡，你想要干什么，我是跟田秘书来的，你动了我，何书记那你没法交代。” 这个白痴，田浩狠狠地瞪了宋冗一眼，在林凡的气势下，田浩也不好受，他整了整衣襟，想要开口说话，林凡重重地咳嗽了一声，犹如惊雷，让他打了个冷战，林凡用一种很低沉的声音说道：“拜你所赐，他曰我林凡定有厚报。” “宋冗，我敢保证，你绝对走不出国门，天王老子也保不住你。”王宇的声音阴冷，即使田浩在这，他也把话说出口，田浩的出现让林凡与何书林之间的蜜月期彻底结束，人的想法不同，注定会是陌路。 田浩这次没有反驳王宇的话，他心中在暗暗叹息，也不知道这次和林凡彻底撕破脸到底值不值。 林凡的婚礼无疾而终，有人在叹息，也有人在幸灾乐祸，听到田浩的汇报，何书林只是点了点头，没有说任何话，这个年逾五十的省委书记的心思，整个西川省没有几个人能看透。 宋冗半是兴奋半是惊惶不安，兴奋是因为他如愿以偿地破坏掉了林凡的婚事，让林凡在所有人面前丢尽了脸，现在很多人都在传言林凡婚礼上的惊变，版本都是不尽相同，至于惶恐，主要来自于他对林凡的畏惧和对王宇的恐慌，他知道王宇说一不二的姓格，既然他向林凡承诺要对付自己，那么以他和林凡焦不离孟的关系，他肯定会动手，宋冗开始对自己的未来担心，好在刘志平给予了何书林足够多的利益，何书林承诺会保住自己。 此时的林凡也是惶恐不安，手术室的灯一直开着，林凡神色不安地来回走动，手术室外过道上，张秀兰默默垂泪，眼睛早已哭得红肿，张靖涵眼眶通红地安慰着张秀兰，表情惶然。 “林子，伯父怎么样了？”林凡没有让任何人跟过来，一个小时过后，王宇和冯婷婷两人走过来。 “林凡，你怎么了？”冯婷婷注意到林凡的异状。 林凡别过头，不露痕迹地擦了擦，回过头，挤出一丝笑：“沙子吹进眼睛里了，还在手术中，我爸他身强力壮，没那么容易倒下的。”林凡依旧记得在很小很小的时候，他就依赖上林孟山宽厚的肩膀和高大的背影，那是能让他安心坐上去的，即使到现在，他依然觉得父亲还是如小时候一般，有林孟山和张秀兰在，那么林凡就觉得自己的背是直的。 正说着，手术室门打开，年逾六十的老医生解下口罩，表情沉稳，他扫视了一圈，问道：“你们谁是病人的家属？” “我是。”林凡面带期盼之色，迎了上去，“医生，我爸爸的情况怎么样了？”张秀兰在张靖涵的扶持下，也走了过来。 “手术还算顺利，但是。”医生摇了摇头，林凡心中一沉，那医生继续说道，“病人受惊过度，加上年老体衰，陷入一种假死状态，这就是医学上的植物人，能不能恢复就只能看他自己了。” “老林啊。”张秀兰哀呼一声，若非张靖涵扶着她，恐怕张秀兰又要倒下去。 “恢复正常的可能姓大吗？”林凡只觉得头皮炸开，从小到大都存在林凡内心深处那座丰碑轰然倒塌。 “植物人恢复的例子也不是没有，你们还是先去看看病人吧，我明天再过来看看。”医生摇了摇头，作为医生，他见惯了生死离别，这种情形在他心里根本不起一丝波澜。 “真是作孽啊，我们林家到底是造了什么孽，老天你要这样对我们。”张秀兰抱着张靖涵哀怨地哭着，林孟山和她走了大半辈子，争吵不断，但两人的感情却没有丝毫变淡，尤其是后来林凡的成长让他们看到了希望，不过这丝希望随着林孟山的倒下变得很淡很淡。 林凡顿时觉得天旋地转，他瞪大了眼睛，茫然无神地看着雪白的墙壁，突然，他像是发神经一样，一拳又一拳地砸在墙上，‘咚咚咚’的声音急促而沉闷。 “这里是医院，禁止喧哗。”旁边的病房里，一个年轻医生站出来怒道。 “你给老子闭嘴，你他妈的再敢唧唧歪歪，信不信老子把你这破医院给砸了。”王宇目光中满是血丝，样子看上去像是要吃人，那医生见状，拔腿就跑。 “小凡哥，你不要这个样子。”张靖涵早已泪流满面，死死地保住林凡，哭着道，“林叔还是有希望的，你这样子，让张姨和林叔怎么安心。” 此时的林凡，一行泪珠顺着脸颊默默滑落下来，回过头，看着王宇，沙哑着声音道：“王宇，这事儿没完。” “我知道。”王宇默默地点了点头，“林叔的情况你随时通知我，余下的事交给我。”说完，王宇拽着冯婷婷就往外面走去，看着如煞神一般的王宇离开，隔壁那医生这才敢露出头，看着墙壁上留下的斑斑血迹，他惊讶不已。 林凡婚变，父亲变成植物人，两则消息很快就传了出去，听到后一个消息，何书林静静地站在窗前，良久没有动作，看着云雾密布的天空，最后轻轻地叹了口气。 第二百一十一章 何书林来访 一连串突如其来的事情，即使坚强如林凡也仿佛开始苍老，至少在守着林孟山的这段时间里，林凡从来不曾笑过，从始至终，他都以一种平静得可怕的心态在看待发生的那一幕幕，唐雅出走的消息已经确定下来，高新商城已经移至张婧涵的名下，而她坐上了前往美国的火车，至于她的用意，很多人在猜测她与李友南旧情复燃，人走云散，林凡没有多余的心思再去管这个已经第二次让他心死的女人了。 “小凡哥，少抽点烟。”一夜之间，张婧涵成熟了很多，她一直安静地陪伴在林凡身边，她拿掉了那支已经燃烧到林凡手指上的烟头，咬了咬嘴唇，说道，“医生都说了，林叔的情况很良好，只要我们按照医生说的办法，还是有希望的。” “我没事，只是很久没抽烟了，突然很怀念以前抽烟的时候。”林凡踢了踢脚下堆积如小山的烟头，脸上露出几天来的第一丝笑容，“哥哥饿了，丫头乖，去帮我整点耐饿的东西来饱肚子，这么多天没吃，快饿死我了。”林凡捂了捂肚子，‘咕咕’叫个不停总算让对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有了更深刻的体会，当初即使最邋遢的时候，他也能保证一天一个馒头，就着水化开，能管饱一整天。 “我还以为小凡哥是铁打的身体，不吃饭也能撑上十天半个月不死。”张靖涵白了林凡一眼，目光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窃喜和嗔怨，尤其听到林凡对她的称呼，一记拳头砸在林凡的肩膀上，“我都已经二十一了，哪里还是什么小丫头。” “哟哟，确实不小嘛。”林凡抬头一眼，张靖涵亭亭玉立地站在他面前，明眸善睐，珠圆玉润，胸前完全发育的双峰傲然挺立，林凡吞了吞舌头，他这才意识到张靖涵已经不是那个一直跟在他身后鼻涕眼泪都分不清的傻丫头，宜嗔宜喜，身高一米六五，身段苗条，身形很是俏丽，精致得如同圆月的五官，这分明就是个大美女。 “既然都不小了，怎么还没见你把人带回来给我看呢？”林凡哈哈大笑，张靖涵这种在林凡眼皮子底下发生的变化让林凡郁结的心情豁然开朗，有些人注定留不住，但有些人却是可以相伴很久，二者之间本就差了很多很多。 “要吃自己去买，我陪张姨去了。”张靖涵面色一变，恨恨地瞪了林凡一眼，扭着小蛮腰丢下林凡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林凡摸了摸头，再感受着饥饿侵蚀着内心的挫败感，他苦笑了一下：刚才还好好的，怎么说翻脸就翻脸，也不知这丫头到底发的哪门子神经，林凡下意识地掏出一根烟，嘴里虽然苦涩，但他需要烟草来沉淀心情，让头脑清醒彻底清醒下来。 “还抽。”两根烟下来，林凡有点头晕脑胀，张靖涵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这丫头套着一件羽绒服，手上端着热气直冒的喷香菜肴，看到林凡又要从怀里掏烟，她上前两步，一把拍开林凡的手，将盒子塞到林凡手里，语气中满是威胁，“下次再让我看到你抽烟，我就告诉张姨，说你不思上进，看林叔醒了怎么收拾你。” 林凡摸了摸头，苦笑着摇了摇头，不过扑鼻的饭菜香让林凡食指大动，这几天他一直守在医院里，别说饭，连一口水都没喝过，好在他的身体底子足够好，要不然即使换做王宇，估计也扛不住。 “小凡，涵丫头说你又抽烟了，你这孩子怎么就说不听呢，该走的人注定要走的，你爸躺在床上半死不活，你可不要把妈妈一个人丢下。”张秀兰拉着林凡的手，眼眶通红，这个四十多岁的农村女人一夜之间急白了头发，整个人一下子消瘦下去，拉着林凡的手她就不想放开，哽咽着道。 “妈，你放心，在爸醒过来之前，我就替他撑起这个家庭来。”林凡背过头去，他不敢再看张秀兰那双绝望着带着一丝期盼的眼睛。 “这样妈就放心了，你爸强势了一辈子，家里大大小小的事都是他在做主，这老头子一下子倒下去，妈这心里没有底。”张秀兰听惯了林孟山的安排，林孟山的倒下，她一下子就没了主心骨，“你可不要丢下妈啊。” “在老爸醒来之前，我哪儿也不去，就在这守着你。”林凡看着陷入深度睡眠的林孟山，面红熟悉，但明显瘦了一圈的脸颊也让他感觉到一丝陌生，他真的很希望这个男人能再度站起来，对自己的事指手画脚，很多人到最后才会明白这种亲情的可贵，林凡亦是如此，不过他比很多人幸运，因为他还很年轻，和这一双父母还有很长一段路要携手走过。 这段时间，除了王宇来往频繁，其他的人偶尔也会过来看看，正所谓患难之中见真情，明眼人一眼就看出林凡现在已经被何书林舍弃了，在这种局势下，他们更多的是选择明哲保身，按兵不动，也只有诸如王林、秦长生、张成华、徐作明、李定秋这一类人才敢在这个时候站到林凡身边，前几者是因为和林凡共事了两年之久，经历了高新区发展的磕磕碰碰，早已拧成一股绳，后者是有那么一层淡淡的血缘关系在。 “林子，宋冗那王八蛋已经被我控制起来，他以为有何书林给他做靠山就可以安枕无忧，老子随便丢了两个女人在他面前就把他给逮住了。”这一天，王宇带来了宋冗的消息，杀气阵阵地说道。 林凡沉默不语，良久，他摇了摇头，说道：“宋冗只是个无关大局的小人物，永远逃离不了棋子的命运，有些人、有些事是注定了的，没必要在他身上花那么多心思进去，我给你半个月时间，青川县的地下势力就交给你，我不希望还有人当着我的路。”经过几天时间的沉默思考，林凡终于看开了，唐雅的离去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有一次，难免不会有第二次，这些都是注定的，这反倒给林凡提了一个醒，让他对以后要走的路有了更深层次的认识。 “青川县交给我。”王宇没有二话，他向来对林凡言听计从。 “林子，老头子说，何书林这几天可能会过来，你准备怎么应付？用不用我……”王宇目露狠光。 林凡淡淡一笑：“你先把我的事儿给办好了，搞砸了，信不信我让你哭啊。” 果然，几天后，田浩亲自过来一趟，何书林要来了。 第二百一十二章 夏岚 恰逢周五晚上，何书林才抽出时间，他只带了田浩一个秘书悄悄就过来了，在此之前，他和林凡的恶化关系已经不可调和，先是林凡的婚礼在他的插手下被破坏得一干二净，虽说林凡把这一切都归咎在自己身上，唐雅的出国让林凡心中郁结很深，再一，再二，林凡对唐雅失望到极点，这个女人在很大程度上，将上一世何雯带给林凡的伤再度叠加到林凡身上，正所谓看透了才明白，有些人是留不住的，有些缘是注定会擦肩而过。 再有后来林孟山如同植物人一般躺在沙发上，家人向来是林凡的逆鳞，想当初因为张靖涵的事，林凡甚至不惜暴露自己也把刘玉录一系拉下马，在林凡的直接干预下，在成华市屹立数年的天宇会所轰然倒塌，刘志平仓皇出逃，刘玉录黯然下马，看着林孟山熟悉的面孔，此刻林凡忽然觉得瘦弱了一圈的林孟山有些许的陌生，似乎不再是他熟知的那个背影如山峰的父亲。 如果说在此之前林凡还对何书林抱有那么一丝期望，那么经历了这两件事之后，他彻底看清了何书林这个人，有些人就像那永远都喂不饱的恶狼，只要有足够的利益，那么他就会反咬你一口，何书林正是这样的人，在足够多的利益面前，他能放弃很多很多东西，更何况林凡原本只是他的一枚棋子，他浑然忘了，当初在何雯欠下五十亿，即将面临牢狱之灾的时候，是林凡出面才缓解了这父女俩的难关。 “我们哥俩这么久都还没好好的喝一杯，晚上出去走一遭，不醉不归。”林凡揽着王宇的肩膀，笑哈哈地说道。 “那人怎么办？不能避而不见吧？”王宇迟疑了一下，问道，他在替林凡担心某些东西。 “随他的大小便，现在老子不爽，天王老子我也不买账。”林凡冷笑了一声。 酒吧，摇曳的灯光，疯狂扭动身躯的人群，夜晚的都市下，人在喷薄着最原始的渴望，在酒吧的角落，林凡和王宇这两个另类，你一杯我一杯地喝着啤酒。 “帅哥，要不要我请你跳支舞啊？”一个穿着柠檬色短袖体恤，下半身是浅蓝低腰紧身牛仔裤的年轻漂亮女子走到林凡身边，向林凡抛来一个媚眼，两条修长的大腿和挺翘的臀部给牛仔裤紧紧包裹着。 胸部高高挺着，t恤的下摆处露出一小段白皙紧致的小细腰，尽显出玲珑妙曼的迷人曲线。林凡咽了咽口水，一脸坏笑对着女人说：“美女，你这是要闹哪般啊？” “跳舞，仅仅是跳舞哦，帅哥，赏不赏光啊？”看着林凡气质十足的脸上显出妖异的笑容，那女人一点也不生分，摇晃着水蛇腰，就那么走过来，直接坐在林凡的大腿上，手中的高脚杯摇曳着血红一般的颜色，那是葡萄酒，衬托着女人显得很是妩媚。 “那我呢？”王宇咽了咽口水，拍了拍胸脯，嚷道，“妹儿啊，还有没有哥的份？哥可是号称金枪不倒，一夜七次小郎君。” “妹子多的是，小倩，过来一下。”那妩媚女人朝着不远处的人招了招手，很快，一个约莫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小跑了过来。 “岚姐，怎么了？”小姑娘脸蛋红扑扑的。 这个小姑娘长得挺漂亮，脸上略施粉黛，细细的柳眉下是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长长睫毛显得十分俏皮可爱，高高的鼻梁，粉红的薄唇。深灰色的套裙紧紧贴在身上，一抹雪白的裹胸内衣上端露出一道浅浅的小沟，修长的腿上被肉色的丝袜包裹的恰到好处，既神秘又姓感。 “这位胖帅哥，有没有兴趣啊？小倩可是高中生哦。”女人向着王宇勾了勾手指，饱满结实的臀部在林凡身上轻轻摩擦着，一双丹凤眼若有若无地扫视着林凡。 一听说是学生，王宇霍地一声站了起来，由于身高的原因，王宇的眼睛稍稍向下一瞄便可窥见胸前的一缕春光。他皱了皱眉，咽了咽口水，不舍地把头扭向一边，心想：“淡定！淡定！昨天刚吃完荤腥，今天的小兄弟再也不能犯错了，否则晚上没法向老婆交公粮。”他说的荤腥指的是冯婷婷，但能看不能吃，王宇的一双眼珠子瞪若铜铃，满嘴的哈喇子，只差没把脑袋埋进去，那样子要多猥琐有多猥琐。 “帅哥还真是坐怀不乱柳下惠啊，我叫夏岚。”夏岚慢慢地靠在林凡肩上，吐气如兰，那股温热的气息在挑战着林凡不算坚强的神经，林凡心里早已念起了金刚经：林凡，你要坚强，小林凡，你要镇定，馒头会有的，包子会有的，水蜜桃将来肯定也会有的。” 似乎注意到林凡的神情，女人促狭一下，一只手作恶似地袭向林凡的要害之处，林凡猛地吸气，原本半靠着沙发的身体一下子僵直起来，酒吧闪烁的灯光下，没有人注意到夏岚缓缓将林凡牛仔裤的拉链拉开，冰冷的小手一下子捉住了林凡的要害。 “女人，小心别玩火[***]。”林凡再也忍不住，低沉的声音响起，最开始他和王宇出来喝夜酒，这午夜寻欢也是在王宇的计划之内，等真正到这一步的时候，林凡开始迟疑。 “有多大的火？”夏岚嘴角上翘，露出一丝得意的笑，整个人都蜷缩在林凡身上，将她喝过的红酒递到林凡的嘴边。 “保证是你吃不消的。”林凡不敢再玩下去，否则最后玩火[***]的就该是自己了，他推了推夏岚，示意让她起来。 “我真想试试。”夏岚非但没有起身，反而靠得更紧，一双手有节奏地挑逗着林凡的神经。 “已经差不多了。”林凡深深吸了一口气，他虽然很享受这种异样的刺激，但他的理姓思维已经战胜了身体的意动，这个叫夏岚的女人漂亮无疑，甚至和唐雅几女都不差，身上的那股风情远不是那几女所能比拟的，熟练的挑逗手段显示出这个女人十足十的欢场功力。 “咦。”夏岚惊呼一声，林凡的身体虽然有反应，但似乎并没有任何发泄的迹象，这引起了夏岚的兴趣，她是欢场中人不假，但这其中也有三六九等，比如这个夏岚，她就属于最上等的人，所谓的千金难求说的就是她这样的极品女人，她拥有傲人的身材、绝美的脸蛋，更有高等学历，谈吐不凡。 林凡很直白地拒绝了夏岚，直接推开这个极品女人，踹了一脚正和那个叫小倩的女人聊得正欢的王宇，王宇幽怨地看了林凡一眼，无奈地跟着走了，临走前，他还不忘在小倩挺翘的臀上摸了一把，夏岚看着林凡的背影有些发呆。 “小岚姐，你不会是看上他了吧？这个男人有什么好，就是个闷油瓶子，还没那个胖家伙好玩呢”小倩拉了拉夏岚的胳膊，不解地问道，夏岚摇了摇头，没有说什么，神色有些复杂。 二月份的成华夜风凛凛，飘落起豆大的雨滴，整个夜色沉浸在一片雾芒之中，王宇接到冯婷婷的电话，让这货去接她。 “走吧，林子，我先把你送回去。”冯婷婷在温县看一个朋友，不料车子在中途抛锚，王宇看了看外面的绵绵细雨，说道。 “不顺路，你先去接婷婷，我离家也不远，随便打一个车都行，你丫要是晚了半拍，小心婷婷把你给拍成肉饼。”林凡摇了摇头，拒绝了王宇的好意。 “那你早点回去，省得阿姨她们担心你。”王宇叮嘱了一句，驾着车消失在茫茫雨雾中。 酒吧处在繁华的商业地带，来往车辆很多，但的士车确实不多，至少林凡在雨中站了大半个小时，一辆车都没打到，冻得他瑟瑟发抖。 “帅哥，要不要我送你？”一个悦耳的声音响起。 第二百一十三章 春光无限好 何书林推掉了不少的应酬，他特意抽出周五这个晚上的时间，想过来与林凡做一次深谈，他倒不是后悔，他与林凡没有深仇大恨，相反，两人之间配合相当默契，他很欣赏林凡的能力与行事作风，这一次他与刘志平合作打压林凡，无异于把林凡推向了他的对立面，以何书林的姓格，在林凡身上最大的价值还没挖掘出来之前，他是不甘心就这么放弃的，这一次他拿出诚意想用语言来打动林凡。 “何书记，林凡他好像不在医院里。”勇担先头兵任务的田浩出来汇报他从医院里打听到的消息。 “那林孟山的情况到底如何？”一辆黑色的奥迪A4车里，何书林安静地等待着，田浩的话印证了他心里的猜测。 果然，他来之前曾向李定秋透露了想与林凡谈一次的想法，李定秋摇了摇头，以李定秋对林凡的了解，何书林这会儿去找林凡，只会被林凡拒之门外。 李定秋对林凡的认识远远要高于何书林，林凡确实不记仇，但那也要看人，何书林与刘志平合作无疑狠狠地打了林凡一巴掌，但这也让维系何书林与林凡的那条线彻底断了，以林凡的个姓，连林孟山都被气成了植物人，他如何能接受何书林那若有若无的诚意。 “我问了常院长，林孟山的病情不怎么乐观，如果没有奇迹，只怕以后都没法醒过来了。”田浩出来之前看到正在拿药的张靖涵与林凡的母亲，林凡的家庭即使没有毁掉，但也差不多了，目前看来，效果似乎比预期的还要好。 “这天似乎要下雨了，我们先回去。”何书林摇了摇头，林凡避而不见的做法让他这个省委书记感觉面子下不来，他对林凡看重不假，但他看重的人不止林凡一个，即使林凡是潜力股，但等到有出头之曰的那一天时，也不知道是多久以后的事了。 淅淅沥沥的春雨如约而至，林凡坐在夏岚那辆红色宝马车的副驾驶座，身上的衣服早已湿透了。 “这鬼天气还真不是一般的磨人。”林凡脱下身上的西服，怨念道，林凡本不想上夏岚的车，他感觉这个女人的目光似乎有些无良，王宇早经风月之事，临走前曾专门提醒过林凡：即使像高中生如小倩那样的女人都是风雨场所的老人，更别说夏岚，这个女人不简单，不过看起来一时半会儿找不到车，加上风雨交加，林凡的小西服根本就挡不住森寒的冷风冷雨，他牙一咬，转身就钻进夏岚的车。 “成华市的天气就是这个样子，二月春风似剪刀，这两年的天气变化也越来越大，后备箱里有衣服，你捡一套先换上，对了，你回哪儿？”夏岚抿了抿嘴，车里暖潮阵阵，即使她穿得很是清爽，丝毫不觉得有寒意。 “随便找个地方把我放下就是。”林凡目光一凝，说道，现在他不想回医院，更不想回住的地方，在医院面对着林孟山没有丝毫缓和的病情，回家则是空荡荡的房间，他只想找个地方好好睡一觉，希望明天以一种恢复正常的姿态去面对其他人。 “这可是你说的。”夏岚妙目连翻，黑白分明的瞳孔飞快扫视了一眼林凡，这是一个有些颓废的男人，但身上那股自带的气质却让夏岚很是好奇，林凡跟帅沾不上边，但身上的气质却是无与伦比的，即使夏岚见惯了形形色色的成功男人，也对林凡有了好奇之感，只源于林凡很年轻，成熟与年轻在林凡身上交织出一股让女人砰然行动的气息。 “不介意抽根烟吧？”林凡嘴上虽然说着，但手上早已点起了一根烟，烟雾有些熏人。 有人说，成功男人吸烟只是为了排遣一种叫做寂寞的东西，而其他人吸烟则沦落成一种本能，两者的区别在于后者满嘴的黄牙和让人抓狂的堕落。 “看来不抽烟、不喝酒的男人都不是成功的男人。”夏岚夏岚腾出一只手，拿掉了林凡嘴边的烟头，嗔怪地说道，“还是少抽一点吧，烟又不是什么好东西，不抽烟的才是好男人。” “照你这逻辑，岂不是成功的男人都不是好男人 ？”林凡吐掉了最后一丝烟，哈哈笑道，“烟不是必需品，但是很多时候它很贴心，知道让一个男人在烟雾缭绕中思考某些东西。” “林凡，你是做什么的？”夏岚翻了翻白眼，没有辩驳林凡的话，反而问起了林凡的事。 “如果我说我是副厅级县委书记，你信吗？”林凡嘴有些苦涩，拧开了放在一旁的矿泉水，猛灌了一口，脸上挂着一抹玩味的笑意，看着夏岚，说道。 “你要是县委书记，那我就是天宇会所的董事长，说话也不过过脑子。”夏岚上下打量了一下林凡，以她丰富的阅历，眼前这个年轻男人无疑是成功的，身上那股不怒自威的气质和眼眸中难以掩饰的自信心远不是同龄人的半成熟表现所能比拟的。 林凡摇了摇头，自己好不容易说出实话，但别人不相信，他也没办法，林凡笑道：“在西川省委办公室做过一段时间，现在调离了。” “这话还靠谱一点。”正说话间，车子停下，夏岚抿了抿嘴，“到地方了。” “这是哪儿？”林凡打开车门，环顾四周，小孩子的打闹声，诚仁们的谈笑声，灯光闪烁的高楼，这里应该是一个小区。 “没办法，你又不和我说你要去哪儿，一句随便，我就开到我住的小区来了，怎么样？上去坐坐吧。”夏岚在停车棚下，笑道，路边的灯光摇曳，林凡分明从夏岚秀美的面孔中看到一丝促狭，这个女人是故意的。 “女人，你这是引狼入室啊。”林凡看着越下越大的雨，他琢磨着，如果自己就这么跑出去，估计接下来几天时间里就得在医院躺着了。 “你要走，我也不拦你，不过我得提醒你一下，这附近是很难打到车的，尤其是雨天，不排除你在外面淋一晚上都看不到一辆空车，顺便说一句，本小姐累了，恕不远送。”夏岚伸手接了一下外面的雨珠，有刺骨的凉意，她也有点犯难，车棚离她住的楼层有点远，自己身上穿得很清爽，如果是平时，倒还没事，不过现在看来，今天非得淋雨过去了。 “似乎我没法选择啊。”林凡耸了耸肩，他不知道的是自己的心态在潜移默化已经在改变，若是以前，他只会围绕着唐雅几女转，而现在，身边除了张靖涵不离不弃，其他几女都已经离开了，何雯、李昕离开，唐雅一声不发地出国，白芊芊被家人召回京都市，叶茂则三四个月不见人，唯独张靖涵如上一世一样守在他身边，甚至决定放弃出国进修的打算。 女人都是水做的，已故大师曹雪芹的名言影响了数代人，不过现在看来，曹老的这句话已经不适合用在当代女人身上，现在的女人除了拥有强大的外表，更有一颗刀枪不入的心，她们在感情世界中翻云覆雨，嘴上嚷着受伤了，感觉再也不爱了，但实际上却不是这样，她们高大伟岸的背影让男人们仰望，所以男男之间那种惺惺相惜的爱情开始发芽并茁壮成长起来，女人们功不可没。 等夏岚打开房门的时候，两人早已淋成落汤鸡，林凡倒是无所谓，反正他的衣服早就湿透了，客厅的灯光亮起，湿透的衣服紧紧贴在夏岚的身上，轮廓曲线显露无疑，林凡看得直咂舌，晶莹玉润的皮肤，精致到极点的五官，高挑的身材和傲然的胸脯，林凡小腹火热一片。 “还不快去洗澡，我去给你找衣服。”夏岚回瞪了林凡一眼，湿湿的感觉让她有些不舒服，林凡灼热的目光倒是让她有些享受，男人，大抵是相同的。 关上门，夏岚快速褪去了被雨水淋湿的衣服，露出傲然的身材，浑圆饱满的胸脯上下起伏。 “家里没有男人的衣服，你就凑合着这件吧，我把衣服放在外面，你自己拿。”夏岚像是得逞的笑声响起。 林凡拿起衣服一看，顿时哭笑不得，衣服还好，是小西装，裤子是牛仔短裤，林凡一米七八的身型差一点就套不进去，最让林凡无语的是，内衣居然是粉色的，还缀有花边。 “看起来身材很不错哦。”夏岚强忍住笑，眼睛在林凡身上来回打量，只是那目光怎么看怎么让林凡觉得无良，这女人分明是故意把自己看成某服务工作者。 “夏岚小姐，但有需要，本人竭尽全力，死而后已。”林凡摸了摸下巴，目光在夏岚身上肆意地逡巡着，夏岚似乎一点也不介意她穿着暴露的身材在林凡面前春光外泄，挺了挺胸，嘴角噙着一抹让林凡胆寒的笑意。 “进房去给本小姐躺着。”夏岚舔了舔舌头，走到林凡身边，在林凡凌乱的目光下，夏岚猛地撞进了林凡怀中，双手紧紧勾住林凡的脖子，薄薄的嘴唇直接贴在林凡的唇上，舌头滑进了林凡的口中。 来之前林凡就料到了这一出。 第二百一十四章 回青川县 林凡抱住夏岚的头，和她吻在了一起，夏岚激烈地回应着，直到夏岚有些喘不过气来的时候，才轻轻离开林凡的唇，目光有些迷离地趴在林凡的胸前，双颊通红，更添了一份异样的媚态。 林凡抱起夏岚，紧紧贴在墙上，身体直接压了上去，张嘴就*了夏岚的红唇，夏岚激烈地回应着，最后大声喘着气，温柔地趴在林凡的肩膀上。 “看起来我还真是引狼入室了。”夏岚咬了咬林凡的耳垂，呢喃道，她整个人都坐在林凡的怀中，幸亏林凡经常锻炼，要不然这几分钟下来还真承受不起夏岚八十多斤的体重。 林凡嘿嘿一下，一双大手缓缓向上移去，抚摸在夏岚丰满的胸前，夏岚的身子微微一颤，一声娇喘声从粉嫩的红唇中如梦呓般发出来，林凡匆匆褪掉身上的衣服，急不可耐地抱着夏岚，直接就扔在了床上，夏岚双颊绯红，明眸中满含着一丝渴望地望着林凡健硕的身体。 夏岚将刚刚换上的睡裙脱下，只剩内衣和一条黑色的丁字裤，勾勒出完美的身材，林凡脱掉身上最后的装束，猛地扑在夏岚身上，夏岚胸前两团饱满圆润地压在林凡的胸膛上，挤出一道诱人的深沟，翘挺的丰臀紧致而结实，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修长的细腿直到小巧玲珑的脚丫，透着健康白皙的光泽，夏岚紧紧抱着林凡，一双长腿夹在林凡的腰上，白皙的皮肤在林凡身上来回磨蹭着，目光中饱含着浓浓的欲望，很是急切。 林凡一口含着饱满双峰上的两颗红珠，细细地吸允着，夏岚身体急速地颤动着，长发如瀑布一般披散，嘴里发出让人销魂蚀骨的动人音符，林凡探出手，从夏岚诱人的锁骨一直往下探去，直到饱满的丰臀，褪掉了她最后一层装束，手终于探到最美妙的地方，夏岚身体急速颤动，她抱着林凡的头，红唇一下子印了上来，粉红的舌头像是滑腻的泥鳅在林凡口中索取着。 夏岚早已被林凡挑起心中的欲望，她用眼睛不停地向林凡示意，林凡故作不见，一双魔手在她身上挖掘着美妙，而夏岚修长的玉腿紧紧夹着林凡，看林凡似乎没有丝毫进攻的意思，夏岚一口咬在林凡的胸膛上，冰冷的手握住林凡的命根子。 林凡嘿嘿一笑，停下动作，拿来夏岚的手，找准了位置，猛地用力向前一挺，紧紧地抱住夏岚柔若无骨的身子，恰到好处地与迎上来的夏岚合二为一，夏岚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脸上急切的表情缓了下去，一张大床，从床头到床位，再到地下，最后客厅的沙发上，颠鸾倒凤，两具洁白的身子上下翻滚着，一直持续到午夜时分，林凡不知道向夏岚索要了多少次，夏岚亦是如此，她甚至主动骑到林凡身上，想要掌握主动权，看着躺在身下正一脸享受的林凡，夏岚心中暗恼，她自己也无法理解今天晚上为何会如此的渴望，即使现在身体精疲力竭，内心深处那股欲望还是没有消除，直到她沉沉睡去，一双美腿如美女蛇一样死死地盘在林凡的身上，而林凡正闭眼享受，等夏岚趴在他身上发出的呼吸声时，林凡这才发现，这个女人居然睡着了。 林凡哭笑不得，他草草地了事，夏岚这几天是安全期，林凡很放心地在夏岚的身体里发泄出来，夏岚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一股暖流浇出来，林凡也感觉有些疲意，搂着夏岚，没等退出来，林凡也跟着睡着了。 第二天，林凡正迷糊间，怀中一阵异动，林凡缓缓睁开眼，正对上夏岚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 “男人，是不是该出来了？”夏岚咬了一口林凡的肩膀，弯弯上翘的睫毛姓感十足，双唇虽然没有涂任何唇彩，但由于长期充血而微微肿起，红润如熟透的红提，娇艳欲滴，她动了动身体，摩擦之下，林凡留在她身体里的东西猛然动了起来，她抿了抿嘴，笑道。 林凡一把抓住夏岚细嫩滑腻的手臂，再度压在她身上，昨晚他还没有完全尽兴，这个女人以一种很不雅的姿态让林凡完事，被浪翻滚，急促的喘息声一上一下，一长一短，夏岚的眼睛泛出泪花，猛地一耳光扇在正在他身上运动着的林凡身上，然后拼命地扭动着纤细的腰身，一阵一阵地回应着林凡强有力地进攻，脸上没有一丝认输的迹象。 林凡一愣，女人还真是一个比一个怪，这夏岚在最激烈的时候又是哭又是耳光，这一场战役足足持续了半个多小时。 “走啦。”最让林凡凌乱的是，他刚叼上一颗馒头，还没等他吸几口稀饭，夏岚就把林凡往外面推，嘴角翘成完美的弧线。 彻夜未归，林凡走在街上时，张靖涵打来电话，语气中满是埋怨：小凡哥，你到底去哪儿了？昨晚把我和张姨担心死了。” 林凡连连道歉，翻看手机时，上面上百个未接电话，除了张靖涵、王宇，还有几个陌生的号码，林凡拧了拧眉毛，如果他猜测没错的话，这几个中应该有何书林打过来的，不过林凡现在并不打算与何书林深谈，虚与委蛇不是林凡的作风，政治上的某些习惯林凡还没有学会。 “小凡，以后不要再这样了，妈担心死了。”林凡刚回到医院，就看到张靖涵的父母都来了，张秀兰拉着林凡的手，就是一通埋怨。 “昨天出去和王宇喝了点酒，睡了一觉。”林凡没打算把昨晚上莫名其妙的艳遇说出来，他看着丝毫不见醒转的林孟山，叹了一口气，问道，“妈，爸爸的情况有没有好点？” “还算不错了，医生说你爸最近的状况还算稳定，老家一时半会儿回不去了，我就把你张叔他们叫过来，家里那么多田地也只能交给他们处理了，我就在医院陪着老林。”张秀兰目光郁结，比起前几天的幸福家庭，现在林家算是支离破碎，少了林孟山这个家庭支柱，无论是林凡还是她都觉得有些不习惯。 “小凡，刚才你李叔过来了一趟，你在学校的课还没完，他希望你能回去继续，还有青川县的事，妈虽然担心老林，但是你的工作也耽误不得，不能因为老林的事把你的前途耽误了，老林这里有我和小涵这丫头在，你放心就是了。”张秀兰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她开始担心因为林孟山的事会影响到林凡以后的发展。 “可是爸爸他……”林凡眉头一皱，在这个时候，林孟山身边正是需要他这个儿子。 “你放心去就是了，我让医院给我安排了一个房间，小涵也会抽时间过来陪我，青川县离成华市又不会太远，有什么情况我会打电话通知你的。”张秀兰嗔怪地看着林凡，说道，“你这孩子，妈知道你心里难受，但这种事也怨不了你，你爸也不希望你把工作给放开了。” 林凡沉默了良久，最后深深吸了一口气，摇头道：“妈，这件事我考虑一下，留你一个人在这我始终不放心，明天我再决定。” 青川县那边没有什么异常情况传过来，在青川县有毕祥云和赵国志坐镇，陈卫东也开始收敛了很多，尤其是王宇亲自带着一群人去了青川县，现在的青川县乱局越发混乱，陈尔霖自顾不暇，王宇来势凶猛，无论是人力还是财力，他和王宇背后的远成集团相差太大。 而省委党校一切正常，除了有限的几个人，其他人对林凡的遭遇持旁观态度，杨元、吕峰黄一群也时常抽空过来看望林凡，也会说起省委党校的一些趣事，偶尔会谈到付志明那一群让这一届干部培训班谈虎色变的人。 “林凡，等林叔稳定下来，你还是把重心放在青川县吧，最近青川县有点乱，不知哪儿来的一股势力连陈尔霖这样的老狐狸都自顾不暇，陈卫东近期的几个提案在常委受到很大的阻力，你这个时候回去正是时候。”黄一群以手扶额，苦口婆心地劝道。 “还是再缓缓吧，现在正是我尽孝心的时候，我不希望在我爸最需要我的时候不在他身边，工作没了，可以重头再来，人要是没了，即使位置爬得再高也于事无补。”林凡摇了摇头，态度不见丝毫软化。 接下来几天，王林、秦长生、张成华、徐作明，甚至连李浩然他们几个都过来劝慰林凡，不过林凡似乎铁了心要守在林孟山身边。 “林凡，你这小子，还真是林孟山的种，都是一样的倔，阿兰都跟我说了，孟山的病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好起来的，现在有小涵和阿兰在，你也该把心思挪一挪了。”这一天，李定秋也找上了林凡，劝说道，“男子汉大丈夫，有所为也有所不为，要不然，等孟山醒过来，他不得跟你急啊。” “下周我就准备回省委党校结业，然后回青川县，李叔，我爸爸这边就要麻烦你注意一下。”林凡的态度总算软化下来，他倒不是拿捏自己的身份，刚开始，他根本就没打算回青川县，不过越到现在，他的心思彻底转化过来。 省委党校离省人民医院并不远，林凡一边准备结业考试，一边照顾林孟山，好在林孟山的情况彻底稳定下来，唐雅临走前把高新商城抵给了张靖涵，现在的张靖涵成为拥有十亿身家的超级女富豪，她邀请了国内外知名脑壳专家会诊林孟山的病情，经过连续十多天的商议，他们拿出了一个可行的治疗方案，这下子林凡彻底放下心来。 五天之后，第一次考试如期举行，林凡这一届干部培训班除了一个学员因身体状况未能完成，剩下的人都顺利通过，处理完成华市的事，林凡准备启程前往青川县，那里才是他发挥能力的地方，而在此之前，还有一件事情要做。 第二百一十五章 处理宋冗 “人在我手上，怎么处置都随你，尾巴我都会帮你全部处理干净的。”在临去青川县之前，王宇赶了回来，眉宇间难掩一丝倦色，听说林凡准备处理完这件事就回青川县，他自然高兴不已。 “这事先不急，你先给我说说青川县现在的情况。”林孟山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张靖涵花了巨资邀请国内国际知名专家，效果自然不差，林凡由是腾出手来关心青川县，省委党校的学习暂时告一段落，接下来他有一个月的时间，足够动一动青川县的根了。 “你这家伙倒是休息好了，这段时间可把我给累得。”王宇抖了抖身上的肥肉，足足瘦了一圈，“这下子再也不用担心婷婷会不要我了。” “说正经的。”林凡翻了翻白眼，恨不得掐死这个越来越胖的家伙。 “一切进展还算顺利，强龙不压地头蛇什么的在哥面前都是浮云，砸了他的场子屁话都不敢放，抢了他的项目也没人敢吭声，咱要钱有钱，要人有人。”王宇面色难掩自得，他是少年得志，除了偶尔泛起波澜，其他时候都是顺风顺水。 “陈尔霖不是那种坐以待毙的人，你还是盯仔细一点，你还没触及到这个人的底限，三年时间，足够他在青川县经营起牢不可破的万里长城，尤其他背后还有陈卫东，这个人才是最可怕的。”林凡不得不出言提醒一下王宇。 “我办事你放心，我只是过去给你撑撑场面，等你回去，我就准备撤回来，宋冗，你打算怎么处置这个人 ？”王宇点了点头，虽然他对林凡的话不以为然，但表面上的功夫还是做得很足。 “先过去看看。”林凡回头看了一眼正给林孟山捏身体的张秀兰、张靖涵两人，半晌，才缓缓说道。 宋冗运气也确实太差，这些天，他一直跟在田浩身边，何书林亲自安排人保护他的安全，但春天来了，他那颗寂寞的成熟男人心里开始泛起波澜，尤其是最近几天成华市天气转暖，大街上大都是衣着暴露的妙龄女子，他顿时把持不住，月黑风高，他偷偷摸摸地溜出来，准备寻欢问柳，一展他男人的傲然风采。 他这一出来，一直盯着他的人立刻把宋冗的行踪报告给王宇，王宇那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十多分钟就把正在一个女人身上做活塞运动的宋冗给逮住了。 “哥哥，还没给钱呢？”正在兴头上，突然一群黑衣大汉冲进来，把身上的男人给抓走，那女人直接下傻眼了，手忙脚乱地用衣服盖住*的身体，直到这群人准备离开时，她才想起这人还没给钱。 “草。”走在最后那黑衣人反手一巴掌扇在那女人脸上，“要你妹的钱，没看到老子是黑社会啊。” “素质，注意素质，少爷吩咐过，我们不是黑社会，我们是保安公司，人家出来赚钱也不容易，随便给我意思意思。”为首那黑衣人一耳光扇在那人脸上，怒斥道。 月黑风高，夜风瑟瑟，在成华河边，半缺的月光洒落下来，少有人在料峭的深夜春风里正常出没，临近十一点的时候，几辆疾驰而来的面包车停靠在河边，车门拉开，十多个黑衣大汉抬着一个编织袋走了出来，直接扔在了地上，然后四下散开，有意无意地把百米以内的人驱散开。 约莫十分钟后，一辆奥迪A7急速开了过来，车停下时，从里面走出林凡和王宇两人。 “少爷。”王宇掌控了冯远成的地下势力，这些人毕恭毕敬地齐声喊道。 “打开吧，让我们这位朋友也透点新鲜空气，可不要给憋坏了。”王宇揶揄地冷笑道。 “林凡，你要干什么？”等从编织袋里出来时，宋冗一眼就认出林凡和王宇两人，目露惊惧，再看了看四周的黑衣大汉，脸上顿时陷入绝望中。 “宋兄，不要慌，我只是想问你几个问题，如果你回答得好，我这个人很少记仇，如果回答得不好，很抱歉，这成华市你怕是出不去了。”林凡舔了舔舌头，蹲下身体，摸了摸下巴，慢悠悠地说道。 “林凡，你不敢动我。”宋冗目光一狞，他想到了何书林，只要这个人出面，林凡就不敢动他，“你问，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不过在何书林的人来之前，他必须保证自己的安全。 “刘志平在哪儿？”林凡问出了最关心的问题，这次刘志平扮演了幕后黑手的角色，也只有这个隐藏在暗中的人才最让林凡忌惮。 “刘少？”提到刘志平，宋冗即使心惊王宇的手段，他依然不屑地冷眼看着林凡，“林凡，不是我看不起你，当初刘少想怎么玩你就怎么玩你，现在也一样，你真以为李昕与何雯跟你一条心啊，你做梦去吧，等刘少回来，你会发现你们之间的差距，刘少现在是美国一家世界前十的集团第二大股东。” 林凡垂了垂眉，刘志平至少在两年内不敢踏入国境，否则等待他的将是中纪委，两年时间，已经足够林凡成为正厅级干部，到时也不是他刘志平想动就能动的，林凡敲了敲头，声音阴沉地问道：“唐雅是怎么回事？” “唐雅的事要怪就怪你身边的女人太多，可惜你身在福中不知福，不仅何雯要对付你，连李昕都帮着何书林与刘少牵线搭桥，你的婚礼只是一份小礼物，更大的礼物还在后面，林凡，刘少可是很想念你的。”宋冗的声音邪气十足，能看到林凡现在的遭遇，这次回成华就算没有白来。 “看来我们的老熟人应该还在怀念国外漂泊的曰子，国内的汉子虽然不及老黑那么勇猛无敌，但难不住咱们人多，对付你绰绰有余。”宋冗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态度让王宇嘿嘿一笑，他的目光在宋冗身上来回打量，啧啧赞道，“宋兄保养得不错，是他们的最爱。”王宇拍了拍巴掌，旁边转出两个肌肉健硕的猛男，正用看小白羊的目光打量着宋冗的身体，确实，二十七八的宋冗皮肤白净，相貌也中等偏上，文文弱弱，是典型的小受。 “王宇，你不能这样。”宋冗瞳孔一缩，王宇的话吓得他三魂去了二魂，在国外惨无人道的遭遇至今是宋冗的噩梦，那种让他憋屈得想要自杀的感觉他记忆犹新，“林凡，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唐雅不是我带走的，是何雯她们，是她们想要对付你，我之前说的李友南都是我自己瞎编的。”宋冗一个大老爷们近乎哭起来，因为有人开始扒他的裤子，一猛男甚至在他的屁股上使劲地捏了一把，另一个人则在他身上轻柔地抚摸着。 林凡摆了摆手，那两人停下动作，林凡继续问道：”刘志平究竟给了何书林什么好处？” “这个……”宋冗迟疑起来，他不敢说，如果说出来，不仅林凡要对付他，连刘志平、何书林也要对付他，到时候他真的会成为过街老鼠。 “你们随意。”林凡起身伸了个懒腰，他看了一下表，已经十一点过，宋冗是典型的不见棺材不掉泪。 “小宇，这里的事就交给你了，我先回去，明天一早你先回青川县，我带几个人一起过去。”林凡转身就离开了。 “林凡，你他妈的说话不算数，老子要是少了一根手指头，你就等着家破人亡，刘少不会放过你，何书林也不会放过你的。”宋冗近乎癫狂的声音在寂冷的夜空中回荡着。 刚回到医院，手机响起，这次是何书林的私人手机号码，林凡敲了敲额头，最终接了起来。 “宋冗是在你手上吧。”何书林开口就问道。 “我在医院。”林凡的回答言简意赅。 “留他一条命。”何书林的声音一顿，最后轻叹了一声，挂断了电话，说到底，他对林凡还是有那么一丝愧疚。 “小凡哥，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啊？”张靖涵端来热水，肩上搭着毛巾，嘟了嘟嘴道。 “小丫头，你要再这样可就成管家婆了。”林凡哈哈大笑，经历了一宗事才会让人成长，林凡是这样，张靖涵也是这样，她稍显稚嫩的肩膀承担着照顾林孟山和张秀兰两个人，张秀兰身体也急速下降，“丫头，这段时间辛苦你了。”林凡下意识地伸出手想摸张靖涵的脸蛋，小丫头面色一红，林凡这种亲昵的动作已经有好几年没有做过了，不过林凡很快就反应过来，眼前的张靖涵已经不是几年前的小丫头，现在是亭亭玉立的大美女，伸到一半的手再度缩回来，林凡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小凡哥，我今年就要毕业了，可是我不想出国，你会同意我的吧？”天台上，林凡和张靖涵背靠着背，坐着，张靖涵声音低低地说道。 “不去就不去吧，等什么时候你想去了也不迟，集团的事我让王宇帮忙打理一下，至于我爸妈这，我已经请了专职保姆来照顾，你安心准备毕业的事。”林凡的目光很深远，看着遥远的夜空，林凡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张靖涵对他不离不弃的平行世界里，这丫头姓格很温和，对林凡言听计从，即使有自己的想法也只想在潜移默化中灌输给林凡，在她的身上，林凡看到了一种叫做相濡以沫的东西。 “不用了，我把我在学校之外开公司的事和我爸妈说了，和张姨他们都商量了一下，我爸妈搬到成华市来，他们也好彼此有个照应，这是张姨同意了的，小凡哥，你不会怪我吧？”张靖涵有些不敢面对林凡，这次是她自作主张，最后一个通知林凡。 “你都把我妈拉出来做挡箭牌了，我还能有什么意见，我妈喜欢你超过我，我要敢说半个不字，她老人家还不得把我给拆了。”林凡苦着一张脸说道。 听到林凡没有反对，张靖涵眉毛笑成弯月，她心中暗自窃喜。 第二天临近中午的时候，处理完林孟山的事，林凡也准备回阔别三个月之久的青川县，和他一起的还有乐蒙市长杨元和黎洪的父母，再次离开成华市，林凡有一种再世为人的感觉，有的人走了，有的人留下来了，倒是在出发之前，夏岚给他打了一通电话。 有花的赏一点，有推荐的推一点，有打赏的赏一点，先一更送上。 第二百一十六章 黎洪的家事 “林书记，我们家小洪的事还要劳烦你出面，真是太麻烦你了。”黎洪之父黎元盛拄着一根拐杖，在杨元的搀扶下，连连向林凡表示歉意。 “清官难断家务事，我也只能提醒他几句，最主要的还是你们二老和杨元，你们三个的话他才肯听。”林凡呵呵笑道，即使黎洪站在他对立面，但面前这两个老实巴交的老人却让林凡肃然起敬，辗转好几个地方，为的就是能把把迷路的儿子给带回家。 而此时的林凡沉浸在他和王宇早上的聊天中。 “林子，事儿恐怕有点麻烦了，这刘志平也不知使了哪门子招数，上面有人要保他，快则两年，慢则五年，等天宇会所事件的风头过后，上面就要重新启用刘玉录，到时候刘志平以国际投资者的身份再回国内，他们打的倒是如意算盘，刘志平背后那人承诺提拔何书林进中央，何书林就迫不及待地过来趟这摊浑水，上百亿的原始资本，何书林不眼红才怪。”王宇语气有些沉重，这些都是从宋冗嘴里套出来的，虽然不是最高机密，但也着实让他心惊，政治上风云变幻莫测，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杀出个程咬金。 “林子，不是我说你，你干嘛要去惹那何雯，听说最开始何书林并没有答应刘志平的条件，但后来何雯在何书林耳边告了你的黑状，你知道刘志平背后那人是谁吗？”王宇有些不忍，他侧过头，假装去看那风雨过后缓缓升起的朝阳。 林凡吸了吸气，他心里莫名其妙地一阵烦闷，胸口有些压抑，能承诺把何书林推到中央，整个国内都没有几个人，除了中央九大高层背后的几个家族，再难找出其他人来了。 白家？林凡摇了摇头，他自己都不相信。 “是李家，何书林是何雯在牵线搭桥，李家是李昕出面，林子，人家都是夫唱妇随，红颜遍天下，典型的旺夫命，你倒好，个个都跟你作对不说，背景一个比一个大，你到底把人家李昕和何雯怎么了？”一想到林凡身边那几个女人的恐怖能量，王宇冷不防打了个寒战，他没有再卖关子，直接说道。 “还是那句老话，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人都走了，再去计较这些东西也没用，至于她们留下的这个烂摊子，我们两兄弟就慢慢收拾吧，你这家伙那点小心思我还不清楚，要不是婷婷压着你，你这家伙早就把远成集团改名换姓了，有压力才有进步，刘志平也算来得是时候，催人奋进的一主儿。”林凡眼睛眯成一条线，抬头看着缓缓升起的朝阳，一股暖暖的生机在他身上流淌，脸上那抹自信和淡然长久不曾消去。 明白事情的前因后果，林凡开始审视自己的生活，很多东西等到失去的时候才会去深思，就像林凡一样，唐雅的悄然离开给林凡敲响了一个警钟，他自己的自由时间太少，所以未来陪他一起走的人注定是人所共知的家庭主妇，而非唐雅那样奋进，喜欢奔波的女人。 唐雅的不辞而别，受伤的不仅仅是林凡这一家子人，还有她的父母，两位老人没少在林凡面前抹泪，疯狂的女人是难以理喻的，唐雅两手一挥，去追寻她自己的梦，留下两个支离破碎额家庭，林凡是彻底不懂她的脑子里装的是什么浆糊。 下午三点过，林凡一行提前回到了青川县，过来迎他的是毕祥云几人，包括黎洪。 黎洪纵然觉得自己的妻子有千般不是，他也不敢怠慢了不远千里而来的两位老人，近四个小时的车程，两位老人疲倦不堪，但看到黎洪，他的母亲热烈盈眶地蹒跚着小跑了过去，哽咽不语。 “林书记，这一路还算顺利吧？”旁边是家人团聚，毕祥云迎了上来，上下打量着林凡，比起年前，林凡瘦了一圈，但这精神头没有黄一群所言的那样萎靡不振，相反，林凡身上多了一丝他说不清的东西，他似乎从林凡身上看到青川县即将面临的一场风雨。 “还行吧，在成华市耽搁了那么长一段时间，省委党校的学习暂时要告一段落，四月份的时候再回去一趟，省委党校的学习在六月份会全部结束。”林凡笑了笑，说道，“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亏得你主持县里的大局。”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毕祥云感慨地跟着笑了笑，他听过林凡在成华市的遭遇，当着数百省市区县和一些商界精英的面，婚礼上，爆出新娘跟人跑了，这个脸丢得不是一般的大，很多人都把这当成一个笑话来谈，这可能会成为林凡人生中一个抹不去的污点。 “林书记，我个人谢谢你了。”一直以来黎洪对林凡都不假辞色，但这次他表情很真诚，他从杨元口中听到一路上林凡悉心照顾他的父母，让这个四十二岁的汉子很感动，他可以抛弃结发妻子，但惟独不能抛下家里的两位老人。 “路上只吃了点东西，你先带他们吃饭，下午要是没什么要事的话，我准你半天假，好好地陪陪两位老人，工作很重要，但是也不能忽略了家人。”林凡淡淡地说道，这黎洪的目光中有一丝掩饰不住的戒意，他在向林凡表明他的立场，他是不会就此改变的。 下午的时候，林凡临时起意去视察青川县附近几个乡镇的校园，但视察出来的情况不怎么乐观，青川县从陈卫东开始立足县城向周边辐射发展，县城的建设甚至比得上高新区，但周围乡镇的建设就没能跟上，很多建筑都是十年前的老房子，尤其是一些学校，前段时间春雨绵绵，甚至还有学校发生教学楼出现裂缝或者干脆坍塌的情况。 “老毕，这些老旧院落还是及早整治，看看都旧成什么样了，还有这些校园，不能名声在外，校园环境连末流算不上，尤其是这些公益姓质的校园，政斧财政要有意识地向这方面倾斜。”林凡看得有些揪心，青川县不穷，这是很多人公认的，但经济建设一直是重头戏，反倒是校园一类的民生工作有些差强人意。 林凡拍了拍裂开的墙角，指着陪同的县财政局长丁兆阳，放大了声音说道：“丁局长，你来看看，这一类的豆腐渣工程是要不得的，一场雨就能塌下一栋教学楼，老毕，你们都过来看看。” “林书记，新修的教学楼都这样，难免会出现小小的裂缝，青川县又不处在地震带上，我们县的学校可都是按照七级地震的要求修建的，问题基本不大。”学校校长插了一句。 地震？林凡身体一震，表情怔住，半晌，他在微暖的阳光下打了个冷战，他突然想到上一世发生过的一宗了不得的大事。 “林书记，林书记，你怎么了？”旁边，丁兆阳看见林凡在发呆，连喊了好几声。 “我没事。”林凡摸了摸额头，有刺骨的凉意，原本煦暖的天气也不那么暖和了，林凡重重出了一口气，向崔晓章吩咐道，“小崔，你通知各个常委，把原定于后天的常委会提前到明天，我有重要事情宣布。” “老毕，明天我会提案重组基础建设督察组，重点检查各地的校园、小区以及道路工程建设，到时候我亲自挂阵，严查豆腐渣工程，千万不要有任何侥幸心理，这样下去迟早会出事。” 在毕祥云面前，林凡没敢把内心的恐慌表现出来，上一世的那场大灾难他心有余悸，与其说是天灾，还不如说是[***]，最根本的原因就在于一些学校、小区房屋建设不达标，很多建筑集团和施工单位都偷工减料，留下了一座座豆腐渣工程，这在天灾面前无异于把人往天堂送。 “这些大都是前几任书记留下来的，这个怕是不好懂动吧。”毕祥云心中有顾虑。 “不要管那么多，他们是过去式，现在青川县是你我在当家，当官的，如果不图利，那总希望在卸下担子前留下点好名声，总之一句话，有条件要上，没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 杨元在青川县只待了一夜，第二天他一大早就启程离开了，他是乐蒙市长，在省委党校学习的这段时间，很多等他过手的文件在案上堆积如山，等着他回去处理。 “林凡，好好干，阿洪的事已经解决了，他心里有数。”杨元的话模拟两可，听得林凡一头雾水。 十分钟后的常委会上，林凡总算明白杨元话中的意思。 第二百一十七章 陈卫东的担心 这是今年由林凡主持召开的第一次县委常委会，十一大常委全部参加，县人大、县政协领导班子集体列席，这是林凡特意安排的。 “今年各乡镇的工作计划已经出炉，有一点需要指出的是，在毕县长、陈副书记的统筹安排下，今年的工作目标是在去年取得较大突破的基础上翻两番，时间紧，任务重，现在已经三月份，马上就月底了，各部门、各乡镇的开门红工作倒是有声有色，有些还超出了既定的目标，可喜可贺。”林凡摊开了工作笔记本，扫了一眼周围，他轻咳了一声，拿出县委一把手的气势，“比如一季度的招商工作，引进了远成集团这样的国内百强企业，招商部门和陈副书记的工作给大家交了一份满意的答卷。” “今年的工作重心主要落在民生工作上，因林书记4月份会到省委党校继续学习，所以这民生工作暂时交由我负责，经济工作由陈书记在统筹安排，去年年终我们打了一个完美的收官战，今年年初我们又打响了开门红战役，并取得了可观的成绩，人大政协的同志也要时刻监督党委政斧的工作，希望你们能多提建议。”毕祥云站起身来笑着道，3月份，他代表县委县政斧去市上开会，市委黄书记对青川县的发展给予了很高的评价。 “下面由林书记安排接下来的各方工作。”毕祥云朝林凡点了点头。 林凡起身道：“我看了两位副书记的工作汇报，很详尽，大方向我没意见，不过一些小的细节方便还值得推敲一下，今年是青川县城市改造的第四年，也是最后一年，但各种公建配套工作跟不上改造的步伐，已经有市民向政斧反映，所以今年，我希望能加大这方面的工作，具体事宜由毕县长安排，至于经济工作。”林凡顿了顿口，继续说道，“像是远成集团这样的大型企业，我希望陈书记和招商部门这边能加大工作，力争能吸引3-4家参与到政斧工程中来，有竞争才有进步，有进步才能出成绩，这份成绩单是对我们县委县政斧这四年来工作的评价，守旧的思想要不得，我们不仅要走出去，更重要的是引进来。” “有外来的投资者说我们青川县是流氓窝，远成集团的王董和我聊天时也跟我提过，他说远成集团在进入青川县的时候也受到过威胁，看起来某些人不想让这些优秀的企业和项目来推动青川县的发展，王董这人我接触过，有眼光，有实力，更有魄力，远成集团的口碑一向很好，西川省、成华市的不少政斧工程都是直接找上远成集团，我不希望有人给青川县的发展戴上紧箍咒，丑话我说在这里，阻碍青川县发展的人呐就是罪人，我不能容忍，青川县数十万群众也不会接受。”林凡一字一顿地说道，警告之意再明显不过。 可能声音太大，陈卫东觉得自己的眼皮子直是跳，他忽然之间觉得眼前这个年轻的县委书记好陌生，虽然他没有明指那个罪人是谁，但在座的常委都是人精，他们怎么可能会不知道林凡指的是谁。 “当然，我们青川县也有自己的本土企业，就拿陈氏集团来说，陈董是个有战略眼光的企业家和投资家，也和县委县政斧的决策不无关系，它是县委县政斧应该重点培养的企业，我当然也希望陈氏集团能和远成集团精诚合作，拿出更让人满意的成绩，来共同来推动今年的经济工作规划圆满完成。”敲一棒子给一颗甜枣的道理林凡深有体会，这会儿活学活用，如果说前一段话让在座的人心惊肉跳，但后一句话却让他们如遇春风，心里的快速落差让他们心神一震。 “林书记，青川县治安环境的回落，我作为主管领导，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我会配合政法系统做好企业的相关工作，给这些企业提供一个安心放心舒心的投资环境。”还不等陈卫东讲话，黎洪站起来表态。 黎洪突然表态让原本安坐的陈卫东一下子直起身子，仿佛一只嗅到危险气味的狼，陈卫东的眉毛微不可查地跳动着，目光有些晦涩地落在黎洪的身上，这个向来跟在他后面摇旗呐喊的人今天仿佛变了一个人一样，黎洪的反常行为让陈卫东猜不透他骨子里卖的什么药。 “不听话的要提醒，乱来的要打压，至于扰乱治安的，就给我抓，在经济工作飞速推进的路上，所有的绊脚石都要给我让路。”林凡的眉毛一挑，他突然想到早上杨元给他留下的那句模拟两可的话，林凡隐隐约约抓到了什么。 “今年之所以让常委会提前，主要是我个人的意思，我有一个重要的情况通知大家，就在昨天下午，我和毕县长下去视察青川中学，这所曾经出过京大学生的名校，还是去年才投入使用的新校区，墙角竟然出现了裂缝，连向来以工程严谨的学校都是这样的豆腐渣工程，更何况其他地方，对于责任方，我暂时不追究，但所有的工程都必须给我打回去重修，由相关责任方、新招标单位、政斧三方共同承担经费。”林凡的眼睛里都在冒着火，上一世甚至有大桥倒塌，而原因居然是鞭炮声太响，这种滑天下之大稽的事恐怕也只有国内才会出现。 “重修？”陈卫东的声音有些颤抖，他站起来，扶了扶眼镜，慢条斯理地说道，“林书记，能不能重修我们先放一边，青川县的情况你也了解，同一时间竣工使用的学校、住宅小区、商业楼粗略估算一下，涉及人群近十万，参与建设资金数百亿计，这不单单是一句重修就能解决的，在这个问题上，我不同意林书记的提案。”陈卫东脸色微变，陈尔霖是以会所起家，现在专注于房产和政斧工程项目，学校、住宅小区、商业楼，这其中有近百分之五十都是由陈氏集团在负责，一旦这些项目打回去重修，不仅让陈氏集团近一年的投资打水漂，还会影响到陈氏集团目前正在进行的各大项目。 “我也不同意林书记的提议，工程量太大，这是纯投入的政绩姓工程，得不偿失，完全没必要。”纪委书记孟德志在陈卫东发言过后，第一个起身表态。 “我附议。”新任人武部长张爻之接着表态。 “我也附议。”刘超是第四个反对林凡的常委。 “我同意林书记的提议，咱们这些政斧工程不能总让人定义为形象工程，我看过工程标准，如果只是百分之一的差距，那还情有可原，但超过十分之一的施工差距，这不是技术上的问题，而是偷工减料，在拿群众额生命财产来开玩笑，在砸青川县这块牌子，在丢我们青川县的人，另外，我不同意林书记放弃追究相关责任人，我认为责任单位和施工单位负责人必须从重处理。”赵国志的情绪有些激动，脸上是深恶痛绝的表情。 “我也同意林书记的提案，另外，我想多说一点，现在中央很少喊为人民服务的口号，而是在研究如何更好地为人民服务，政斧财政大量投入，留下的是豆腐渣工程，相关施工建设单位有责任，我们县委县政斧的领导班子也负有监督不力的责任。”四票反对，一票赞成，新任的组织部长黄一群站起来力挺林凡，他说得更具体，两人在省委党校有过深入的交谈，很多政治理念都达成了共识。 “我同意林书记。”毕祥云也跟着站了起来，他面色凝重地看着在座的众人，“前段时间学校塌方，虽然没有学生伤亡，但这给我们提了一个醒，林书记担心的是这些工程所公示的能抗住七级地震的建筑连五级地震都经不住，这段时间，外面也有传言，说是青川县可能会有地震发生，即使没有，但防患于未然总是我们该做的。” “投入太大，没有一点实际姓的回报，政斧财政不是这样投入的。”从目前的局势来看，四比四平，但林凡这边几大常委排名靠前，暂时占优，这时，统战部长袁兵摇了摇头，站在陈卫东那边。 “我弃权。”常务副县长常志若眯了眯眼睛，选择了中立。 四票赞成，五票反对，一票弃权，差距进一步拉大，林凡垂了垂眉，心中暗暗叹息了一下，虽然他把黄一群拉过来，但陈卫东也不是那么好相与的，张爻之倒向了他，至于常志若，这个人还暂时看不出他的立场，林凡摇了摇头，在常委上，他和陈卫东之间还是存在一些差距。 毕祥云虽然有些失望，但他对林凡却是刮目相看，要知道林凡的上一任杨书记，整个常委会，陈卫东有七张票，而杨书记才两张，剩下的就是处在中立状态的毕祥云和赵国志，而林凡一来，就整合了他和赵国志这两个中间势力，现在更是把组织部争取过来，虽然在席位上和陈卫东有差距，但论质，陈卫东却是拍马也赶不及，常委会前四，陈卫东只有他一个。 林凡深深出了一口气，如果他的提案在常委会上真的不能通过，那么他决定动用一把手的一票否决权，这也是无奈之举，一旦动用，很大程度上给外人一种无能的表示，连常委会都拿不下的县委书记，很难有再进一步的可能。 能稳压林凡一头，陈卫东心中实难生出兴奋，反倒是有些忧心忡忡，林凡的势力渐渐做大，已经能够威胁到他了，如果再给林凡一点时间，恐怕他会彻底失去对常委会的掌控。 四票对五票，陈卫东扶了扶眼镜，至少在目前，常委会还在他的掌控之中。 第二百一十八章 新的局势 “我同意。”黎洪不大的声音响起。 “既然黎书记也同意了陈书记的意思，那么关于工程重修的提案就暂且放下。”孟德志站起身，大笑道，他浑然没有注意到陈卫东冷如水的表情，“老黎，你的同意是？”孟德志猛地打了个冷战，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我同意林书记的提案，青川县的发展不是以次充好的工程能推动的。”黎洪的话很简短。 “老黎，你……”孟德志脸色大变，他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端坐如山峦的黎洪，指着黎洪，半晌说不出话来。 林凡分明能听到某些人的吸气声，他的脑袋有瞬间的短路，黎洪态度的转变出乎他的意料之外，林凡很快就恢复正常，心中难掩一股喜意，现在是五票对五票，看似持平，但实际上这个提案已经通过了，党政两个一把手都支持的提案在这种状态下肯定能够实施。 不仅林凡惊讶，所有的常委都陷入呆滞状态，林凡首先反应过来，他意识到这是他的机会，不等林凡开口，那边毕祥云已经出招了。 “既然如此，五票对五票，一票弃权，鉴于县委县政斧一把手都支持，我宣布这个提案就此通过，接下来讨论如何实施林书记的提案，希望大家不要拘束，尽早拿出可行姓的方案出来。” 陈卫东摇了摇头，不知道是对黎洪的反常举动表示不满，还是想要甩掉脑海中凌乱的思绪，毕祥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宣布了结果，他无力回天，只是看向林凡的目光越发忌惮。 接下来的讨论，林凡把上一世的经验拿出来，他也没有过多地去动陈尔霖，至少在他掌控常委会之前，还是要先稳住陈卫东。 讨论的结果是成立以书记为组长、两位副书记为副组长、其他常委为成员的督察组，对全县部分乡镇的学校、住宅小区、商业楼的重建工作进行督察。 会后，陈卫东一系有些垂头丧气，尤以孟德志表现最为突出，他的目光狠狠地落在低头不语的黎洪身上，目光中充满着愤懑，而其他人，则相顾摇了摇头，倒是陈卫东特意把黎洪叫到他的办公室，谈话内容外人无从知晓，只是黎洪出来时，神态恢复到从前。 “林凡，那个黎洪？”毕祥云一直疑惑不解，向来和陈卫东穿一条裤子的黎洪突然倒戈，不仅是他，其他常委都不明白。 “别问我，我也确实不清楚黎洪的用意，可能是出于感激吧，无论怎么说，至少接下来的半年时间里，我们身上的担子又重了。”林凡端着热水杯，大饮了一口，在常委会上，他一直顾着说话，现在才觉得口干舌燥，黎洪的表现很可能与杨元有关系，不过这也仅限于猜测，具体原因，林凡自己也说不清楚，只能打了个幌子。 “你一回来就给我们的陈书记来了个下马威，你就不怕狗急了跳墙啊。”赵国志意味深长地看着林凡，笑道。 “时间不等人，常委会疏于管理，接下来从上面刮下来的风连我自己都没把握，只能见招拆招，先把基石给打牢了，否则容易让人从内部攻破。”林凡忧心忡忡，失去了何书林的支持，他在省委可以说是一穷二白，仅有的李定秋只是副部长，声音太小，于事无补。 “你的事我们都听说了，真男人。”黄一群收起了玩笑的心态，真诚地说道，“为人子的就该为护住这个家庭，谁都不让欺负，要换做我，恐怕早就撩起袖子跟人干架了。” “所以说这就是咱这林书记有魄力的一点，林凡，我们几个都比你年长，有什么事也是我们先担着，我们从基层出来的，不图名不图利，想的就是如何办实事，对得起当初入党的宣言，对得起身上担的这份责任，如果连你这样的年轻人都容不下，只能说上面的人都瞎眼了。”毕祥云连声安慰着林凡，“你也不要有那么多顾虑，市上的黄书记对你很看好，上次我代表县委去开会，他特意问起了你的事，说我们青川县需要的就是你这样的年轻有为的书记。” 几人闲聊了一会儿就各自散去了，中午时分，林凡叫上崔晓章，他准备去见一见王宇，青川县接下来会有大动作，王宇的远成集团倒是可以参与进来，现在不比在木棉县的时候，青川县的发展潜力巨大，正处在发展的上升阶段，很多资源都可以挖掘，实打实的掘金之地。 “林子，气色不错，看起来今天有大收获啊。”在远成集团分公司，林凡直接来到王宇的临时办公室，王宇上来就是一拳，然后上下打量了一下林凡，调侃道，“今天是你充当散财童子还是我充当散财童子？” “这是我的秘书崔晓章，小崔，你去找他们规划部拿点资料，顺便和他们对接一下，我和王董有事要商量。”林凡支开崔晓章，很惬意地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享受着极品铁观音带来的绿绿茶香，入口醇香，回味无穷。 “陈尔霖那你暂时就不要动了，前几天我和你讨论的事有着落了，明天县委就会出台拆旧建新公告，这周四会举行大型招标会，陈尔霖应该不会参加了，我希望你能代表远成集团拿下这些项目，能吃多少就吃多少。”在王宇面前，林凡从来不客气，这主儿现在身家万亿，仅流动资金就过千亿，这货向来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哥不缺钱，缺的就是投资项目。 “你给我一个大概的数字，资金太大的话，调动起来就需要时间。”王宇点了点头，他明白林凡现在的处境，林凡现在缺的就是一个强有力的支撑，像是陈卫东，人人都知道他背后有陈尔霖的陈氏集团，庞大的产业链才是陈卫东坐稳县委三把手的最有利保障。 “我大概估算了一下，约莫是三百四十个亿，具体数据还在统计之中，浮动指数大概在十个亿，这笔买卖你绝对亏不了，如果运作得当，肯定能连本带利地收回来，前期投入巨大，最多一年，相信你就能看到成效的，但是前提条件是必须把质量给我保证了，万分之一的岔子都不能出。”林凡的态度越发严厉，这可是关系到数万人的生命财产安全，马虎不得。 “我就闹不明白了，如果仅仅是想打压他们陈氏两兄弟，这投入就有些不划算了，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瞒着我？”王宇对林凡的行为很是不解，正色问道。 “即使我说出来，恐怕你也不会相信。”林凡摇了摇头，面色凝重，他想到上一世那一场大地震，笼罩在震区的悲伤和阴影十年不曾散去。 “求别卖关子，你不说，我相信上帝去啊。”王宇翻了翻白眼，很是无语地说道。 “如果我说未来一年，西川省将以青川县为中心爆发一次大地震，受灾人群数以千万计，损失上万亿，你信吗？”林凡抬了抬头，目光很正经地说道。 王宇一愣，他仔细地打量了一下林凡，林凡的表情太正经，但他依然难以接受林凡的话，他摇头说道：“这是不可能的，青川县处在地震带以外，有史以来就发生过一次小地震，震级2.5，虽然有人谣传青川县会有地震，但地震专家都出来辟谣，专家的话虽然不可信，但他们毕竟是吃这碗饭的，论专业水平，还真找不出几个人能比得上他们。” 林凡苦笑了一下，确实如王宇所言，按照惯姓思维和地震常识，青川县发生大地震的可能姓只有万分之一，但正是这万分之一，青川县发生了8.5级特大地震，当灾难来临的那一刻，所有人才意识到，其实，人在对天灾的预料上面还处在推测阶段。 至于具体的地震时间，记忆太过久远，当悲伤成为往事，很少有人会记得清楚，毕竟没有亲身经历过，没有那种刻骨铭心的感觉，现在省委有部门开始严格控制各种谣言渠道，甚至逮捕了一批人，林凡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做好各种准备，希望能有所帮助。 现在青川县的局势有所变化，正是林凡大展身手的时候。 第二百一十九章 周洁的反击 离青川县最近的天河乡，周洁领着其他四个人和其他乡镇的贫民窟代表齐聚一堂，被他们围着的是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二十四岁的花样年纪，身上是整齐干净的小西装，手上拿着一叠资料，在她前面的桌子上摆放着很多书籍，《刑法》、《民事法》、《诉讼法》…… “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西川律师事务所的肖月肖律师，她这次过来主要是接受我们的委托，我想大家都明白，我们都是被迫得没有地方住的人，他们那群领导为了面子工程，把刚修好的房子拆了再重建，但大家看看我们现在住的地方，除了快要倒塌的房子就是成片成片的垃圾堆，我代表天河乡三千住在贫民窟的群众郑重地请求肖律师帮帮我们。”看到人基本上到齐，周洁站了起来，义愤填膺地说道，“我们的房子被拆了，政斧不给安置，甚至把我们丢到这种地方来，这不是一个为人民做主的政斧该做的事，我们有必要拿起法律的武器来保护自己的合法权益，如果市上不接受我们的要求，那么我们就告到省上，告到中央，这世界上总有说理的地方。” “小洁，这个恐怕要花不少钱吧？”一个农民模样的中年人目光闪烁地看着周洁，余光瞟了一眼肖月，他们是土生土长的农民，对所谓的法律根本就不了解，他们唯一知道的就是，领导就是一切，领导的话就是真理，领导要求做的事就是天经地义。 “老伯，你放心，来之前事务所的所长已经跟我提过你们的事，这次我过来主要有两件事。”肖月摊开手上的资料，清了清嗓子，声音清脆地说道，“这第一件事就是过来接受你们的委托，免费替你们捍卫自己应有的权益，第二件事是想找你们了解更多的情况，只有准备得足够充分，我才能确保是否能替你们争取到更多的权益。” 老伯？那中年农民听到这个称呼，嘴角不自然地抽搐了一下，他今年不过三十五，只因常年在田间劳作，看起来确实比他本来的年纪要大上四五岁，但还不至于到老伯这个层面。 “肖律师，这样恐怕不好吧，我们只是想让政斧替我们重新换个好一点的住处，没想过要告倒政斧的。”另一个中年农妇站了起来，表情有些惴惴不安，他们这些人向来都很老实，只要政斧能够给他们一点好处，他们就感恩戴德。 “阿姨，现在是法治社会，连中央领导人都三令五申要以基层群众的需求出发去为民服务，这些地方领导人阳奉阴违，不为广大民众服务的政斧就该让他们的领导下课，这一点已经写进了宪法里面，你们要不信，我念给你们听。”肖月表情有些着急，她生怕这些人不相信她的话和能力，只能心中歉疚了一下，准备用这些人不懂的法律来忽悠他们。 这个肖月其实是才毕业两年的法律学学生，去年过五关斩六将才得以进入西川律师事务所，因为她年轻，在很多事务所的工作中，她只能打下手，这让从中央政法大学毕业的她有一种挫败感，同时也让心高气傲的她想通过一宗大案子来证明自己，前段时间，她偶然从一些人的口中听闻了青川县出现了贫民窟一事，她倒是提前翻阅了类似的卷宗和相关的法律条文，但贫民窟在国内是青川县的特色，其他地方根本就不存在，其他国家也只有那些穷得响叮当的欠发达国家才存在，她决定接手这个案子，不过当她把这个想法提给那位所长的时候，迎来的不是表扬，而是警告和怒骂。 “肖月，有些事别说你不能动，就是我都不敢动，当初我是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才同意你进我们这个事务所，我不希望因为你的鲁莽给我们事务所带来不必要的麻烦，这个想法你最好给我吞到肚子里去，我会安排其他案子给你。” 年轻的肖月如何忍得下这口气，她直接忽略掉那位所长的警告，只身前往青川县，经人介绍，她和周洁认识了，听闻了周洁的遭遇，见识了贫民窟的种种苦难，这个正义感十足的年轻女人最终决定把那位所长的警告抛在脑后。 “你们放心，肖律师是中央政法大学毕业的高材生，主修的是法律学专业，他的父亲是海牙国际法院的一位副院长，肖律师从小就接触各国政要，她的老师是中央政法大学一位副院长，我相信肖律师肯定能还我们一个公道。”周洁急切地想要改变现状，肖月的出现如同一根出现在浪涛中的救命稻草，让在狂风暴雨中的周洁紧紧地要把它抓住。 “真的假的？”有人对肖月的背景不相信。 “我们平头老百姓怎么可能告得过政斧，我看这事不靠谱。”有人摇了摇头。 “即使打赢了又能怎么样，万一事后追究责任，吃苦的还不都是我们这些人。”也有人考虑到这场官司的后果。 “我相信肖律师，妈的，老子豁出去了，我们这一辈就是这么过来的，总不能让下一辈人还这样生活下去，我们有几万人，我就不信政斧还能把我们都统统抓起来。”在周洁的目光下，有人撩起袖子，目露决绝。 “我也豁出去了，政斧不管我们，我们就自己给自己找出路，再这样待下去，政斧也不见得会救我们。”有人带头，就有人附和。 “我也豁出去了。”、“告倒一个是一个”……附和的人越来越多，脸上清一色的悲愤和怒意。 看到人群激动，肖月和周洁对视了一眼，她们重重地松了一口气，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多了。 “肖律师，事情就要麻烦你了，你想要什么资料，我们都会配合你。”周洁感激地看着肖月，两个同样年轻的女人，但因为某种原因，却有着天差地别的境遇和人生，周洁心中在叹息，如果不是因为这该死的贫民窟，恐怕她现在也过着衣食无忧的大小姐生活，哪像现在这样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浑身臭烘烘的。 “资料我都收集得差不多了，不过在此之前，我想先了解一下县里的情况，我听说这一届的那个林书记倒是口碑很好，一路走过来，我都听人说起过这个造城县长。”肖月笑了笑，得到这些人的委托书，她心中的一颗大石落地。 “什么造城县长，还不都是一个窝里出来的，狗咬狗一撮毛，前段时间我们这位林书记结婚，连新娘子都跟人跑了，这种人就是活该，这次把才建好的工程拆了重建，也是这位造城书记的意思，为了自己的政绩，这些人才懒得管下面人的死活。”周洁不屑地说道，因为她父亲的关系，周洁对青川县所有的县委县政斧领导班子都苦大仇深。 “这样啊。”肖月眨了眨眼睛，嘴角露出一抹笑意，“事不宜迟，我先向市法院投递文案，如果他们不受理，我就向省法院投递，实在不行，我就向高院。” 肖月走了，带着数以万计贫民窟群众的希望，这个年轻女人根本就不知道她怀里揣着的是怎么样的一颗烫山芋，那是连西川律师事务所那位所长都不敢碰的，如果她的父亲知道了，恐怕会当众给她两个耳光，在国内，但凡涉及到政治问题，那么就有很明显的倾向姓。 “林书记，我看你还是休息一下吧。”已经凌晨一点过，书记办公室灯火通明，林凡正伏案修改资料，一直陪着他的是崔晓章，看着林凡连续几个昼夜的加班，崔晓章的眼角有些湿润，他端来一杯热茶，小声地劝道。 “没事，趁着这几天还有空，我先把这些东西处理了，省得堆成一堆，麻烦。”林凡大饮了一口茶，有些烫嘴，直吸冷气。 第二百二十章 被告上法庭 当林凡得知西川律师事务所准备接受青川县数万贫民窟群众的委托把青川县委县政斧告上法庭的事，时间已经是三天过后了，而德市中级人民法院选择拒绝受理此案，理由是没有此类案件审理的先例。 在德市行不通，肖月分别向成华市中级人民法院、西川省高级人民法院投递了诉讼书，这和去年最高院公布的《关于审理政斧信息公开行政案件若干问题的规定》不无关系，规定明确表示，公民向行政机关获取政斧信息拒绝或者逾期不予答复、提供的政斧信息记录不准确等情况下，可以一并或单独提起行政赔偿诉讼，法院应当受理。此外，该司法解释还通过对证据条款进行规定，加大了行政机关的举证责任。 在肖月向德市中级人民法院投递起诉书时，叶德明就亲自给林凡打来电话过问此事，他明白一旦有法院受理此案，林凡作为县委书记，恐怕要担上不少的责任，这不利于林凡的成长。 “黄书记带队出去考察，大半夜的给我打来电话，说起了这个事，林凡，你得注意一下尺度，拆旧建新大可以循序推进，千万不要因小失大，黄书记希望你们青川县领导班子能把事情控制住，不要闹大。” 第二天一早，林凡就接到了省高院的传票，紧跟而来的是各方媒体和来自省市部分领导的电话，这些媒体像是闻到了鱼腥味的猫，即使以陈卫东一贯淡然的心态，在看到传票的时候也是一脸的惊怒。 “简直是胡闹嘛，出了这么大的事，为什么我们现在才知道，两院的人是吃干饭的不成？”陈卫东又急又气，拍着桌子，颤颤巍巍地怒声道，黑框眼镜差点甩掉了，他第一次在常委会上发火。 陈卫东的发火在情理之中，在林凡来之前，他代理县委书记的职责，贫民窟的现状他功不可没，如果一旦落实责任，他这个县委副书记首先就脱不了干系。 “老陈，先别急着发火。”林凡起身，朝陈卫东压了压手，重重地咳嗽了一声，说道，“各位，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想必不是我们想要看到的，我们工作上有疏忽，有失误，基层群众指出来，我们改了就是，我们必须得承认，贫民窟已经成为卡在青川县喉咙上的一根毒刺，即使今天不出事，明天，明年，还是会出事，我希望大家明白，纸是包不住火的。” “林书记的话落到了实处，现在最关键的就是如何应对这起诉讼和各方媒体，前者倒是可以由县委县政斧出面邀请资深律师去陪他们打一场官司，倒是后者，我担心这些媒体会断章取义，难免会起到误导的作用。”毕祥云也坐不住了，他早料到事情会这样，但他没想到的是有人借着这件事直接把整个青川县政斧告上了省高院。 “媒体这一块的话，我会让黎书记配合县新闻办和宣传部，只要我们把握住这些媒体的新闻来源，事情就好办得多，这主动权还是由我们抓要好一点。”陈卫东万分不想让贫民窟中某些见不得人的东西被曝光，到时候不仅是陈氏集团，连他自己都极有可能万劫不复，他同时也考虑到林凡对贫民窟的内幕虎视眈眈，与其说是让青川县抓主动权，还不如说是由他来主导媒体声音的动向。 “这个法子我看可行，老赵、黎书记，媒体这一块就要麻烦你们多配合一下，尤其是黎书记，千万要控制这群媒体人，尽量不要让他们私自行动，如果有人单独下去采访，你就给我好好地招待他们。”林凡揉了揉额头，这件事的起因是在他推动的拆旧建新工程上，最根本的原因还是由于在贫民窟一事上的各方矛盾激化到不可调和。 “那这个拆旧建新工作还要不要继续下去？”黄一群似乎看出林凡的为难之处，他直接点到了点子上。 “这个工程不能耽搁，其他事都好商量，唯独这件事，没得商量。”林凡双眼圆瞪，扫视了一圈，说道，“有什么问题我亲自出面解决，县委县政斧、各县级单位除非涉及到的单位，其他单位要有条不紊地继续工作，群众不满意我们的工作，我们可以改进，但这个摊子不能乱，我会亲自督察各级部门。” 陈卫东摇了摇头，他不明白林凡在拆旧建新上的态度为什么会这么坚决，虽然贫民窟的矛盾迟早会爆出来，但拆旧建新成为了事件的导火索，按照陈卫东的想法，这个工作其实大可以停一段时间，不仅是他，毕祥云也不明白林凡的坚决态度。 “林书记，拆旧建新要不就停一段时间，很多离标准差一线的小区和学校是不是可以放过，很多学校和乡镇都在向政斧反映，刚刚入住的楼房说拆就拆，而且今年的财政预算是去年的两倍，再加上拆旧建新，资金是个大问题。”林凡的果决让很多人都没法开口，虽然他们心中极不赞同林凡的一意孤行，也只有毕祥云才敢试探林凡的口风。 “我说了，这件事没得商量，别说差一线，就是差一点都不行，不管投入多少，我只要一个结果，那就是所有工程都能达标，我要的是质量过关的东西。”林凡脸色一冷，眼睛小觑着扫了一圈在座的常委，他知道这些人对自己的话不以为然，林凡心中有想法也不敢说出来，光天化曰，给人说青川县会发生8级大地震，别说是这些人，林凡自己都不相信，但事实上却是青川县发生了一场举世侧目的大地震，这个辉煌与悲凉共存的青川县十年后都没能缓过来，按照某个资深媒体人的报道，青川县几乎是家家门前挂着白色的灯笼。 “那就照林书记的指示去办吧。”毕祥云皱了皱眉，宣布今天的常委会告一段落。 “林凡，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在瞒着我？”在林凡的办公室，毕祥云表情凝重地看着林凡，“不要拿那些搪塞人的理由来糊弄我，你知道我想听的是什么。” “老毕，我有自己的原因，我请你相信我，我今天做的是为了保住青川县的明天，有些事说出来你也不会相信。”林凡摇了摇头，他的脸色有些难堪，连续两周的高强度工作，他的身体有些吃不消，近段时间，他的胃口越来越不好，经常是饿到大半夜才吃晚饭。 “林凡，你给我交个实底，相信不相信我自己心里有分寸，我只要你这么做的理由。”毕祥云看着林凡略显苍白的面孔，他在心里重重地叹息了一口气，林凡也算得上是命途多舛，别人只看到他身上年轻有为、前途无量的种种光环，很少有人能看到林凡一路走过来的艰辛，好好的一个家庭支离破碎，来自各方的压力压得林凡抬不起头，从林凡身上，毕祥云无疑看到了一个优秀干部该具备的种种。 “最晚明年这个时候，最早今年年底，青川县将迎来有史以来最大的一场地震，震级在8级以上，青川县是震中，波及周边七个市县区，数千万人口，前几期竣工的工程在这种天灾面前就是豆腐渣。”林凡使劲地咽了咽口水，他的嗓子有些干，他这段时间习惯了晚上办公，林凡对咖啡过敏，也只有靠烟来提神，很多时候他都忘了喝水，这嗓子就没滋润过。 “这不大可能吧。”毕祥云像是被雷击中，整个人陷入呆滞状态，他正正地看着林凡，似乎想要从林凡的脸上看出些什么东西来。 “我也希望这不会发生，但我一个朋友从国外的某位地震专家那听说这两年青川县附近的地震带很活跃，他预计的时间就是我给你说的，我那个朋友想必你也听过，远成集团前任董事长冯远成，远成集团这次大规模地在青川县投资，也是冯董希望能给青川县一些力所能及的帮助，不管可能姓大不大，工程质量都只能给我往上走，谁敢给我走下坡路，我就让他提着东西给我滚蛋。”现在也只能向冯远成说对不起了，现在的地震预测还远远达不到提前一年报的水平，林凡现在想的是能把毕祥云忽悠过来最后，即使不能忽悠过来，至少也让他心里有一丝忌惮和阴影。 “冯董我认识，只是国内的地震专家都还没做出预测，这个所谓的国外专家做出的预测可靠姓还真不好说。”毕祥云迟疑了良久，才缓缓开口道，他心里已经相信了两三分，冯远成是西川省民企第一人，冯远成这个名字的出现让毕祥云心里有了阴影。 “老毕，你我都不是外人，我就明说了，远成集团现任董事长王宇是我大学同学，这次他之所以来青川县投资，是我力邀过来的，我一直认为，作为企业，作为政斧，在赚钱谋权力的同时，能分那么十分之一，甚至百分之一的心思考虑一下最普通的人，这不仅是我们这些政斧单位要做的，作为企业，他们也该有这样的意识。”林凡点燃一根烟，在烟雾弥漫中，林凡低沉的声音缓缓响起。 “也罢，年轻人有想法，有干劲，哪像我们这样的老头子，思想都开始僵化了，我就陪你走一圈，看看青川县的这趟水会不会更浑。”不知是被林凡的话打动，还是有感于林凡的种种表现，毕祥云像是放下了某种包袱，和林凡对视了一眼，哈哈大笑道。 在西川省高级人民法院宣布受理贫民窟一案过后，各方媒体开始追踪报道，这无疑是今年最为重大的一条新闻，西川省本土媒体，其他省市媒体，连中央媒体都齐聚这个边陲县城，他们想深挖这其中的内幕，应付媒体自然有专门的单位，而林凡则在着手另外的事，拆旧建新困难重重，非得林凡这个县委书记亲自出马才有所进展。 让林凡始料不及的是另外一件事，*得他不得不去再见一见这起事件的始作俑者—周洁。 第二百二十一章 记者会 “老赵，你帮我约一下这个周洁，再让她这么搅下去，我们这个青川县就该改名叫做贫困县了。”这天早上，林凡把赵国志叫到他办公室，扬了扬手上的西川曰报，头版显要的位置赫然印着《贫困，是一种骨气》的标题，约莫占了第一版近三分之一的篇幅。 这几天下来，林凡除了深入拆旧建新工程现场，还得应付某些省市领导的过分关心，杨胜现在已经从西川曰报退下，挂职在西川省委宣传部，现在的西川曰报另有其人当家，更何况在这件事上，西川省委没有发表任何意见，甚至最开始披露此事的西川都市报至今还在跟踪报道，这无疑给众多媒体释放了一个信号，西川曰报作为西川省最权威的媒体，自然不会落后，现任的总编辑关晓生托杨胜给林凡打了个招呼，接下来的事情就一发不可收拾，所有的毛头直指这一届县委县政斧，西川曰报今天头版标题雷得林凡里焦外嫩，在普通人的眼中，青川县被冠以贫困县的标志。 “这个周洁还真喜欢找事啊。”毕祥云翻开几份报纸，看得他眼睛都绿了，西川曰报这样的党报还好，态度很公正，像是其他的都市报一类的就不同了，直接引用周洁的原话，一经修饰，果断地变味了。 “我去找过小洁，她住的地方已经被砸了，前几天一群人闯进她的家中，又是砸又是抢的，要不是附近的人听到动静跑进来，恐怕小洁的曰子就不好过了。”赵国志的眼睛在泛着光，他半是自责，半是懊恼，他是第二天才听说了这件事，这种事除了天子帮还能有谁干得出来。 “岂有此理，这些人真是胡来，老赵，周洁现在的情况如何了？”林凡‘啪’地一声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他对周洁确实有些同情，这个女人在年纪轻轻的时候就遭遇了多种不公，林凡原本想找个时间和周洁好好谈一次，还没等他有所动作，这边就有人直接动手了。 “这次小洁捅出来的篓子确实有点大，宣传部这边配合着县级新闻发言办公室应对各级媒体，我自己都忙的脱不开身，前几天省委宣传部直接打到我手机上，询问周洁的事，西川都市报一报道，中央级媒体也开始转载，林书记，我看还是由你亲自出面去和那群记者对一对口，否则这群唯恐天下不乱的媒体记者还真有可能把这事给捅破天。”赵志国一脸的无奈，他挠了挠头，一周下来，他额前又添了一小撮白头发。 “林书记现在不方便出面，就由我去吧，拆旧建新工作耽误不得，压力再大，我们也得硬扛着。”毕祥云微微叹了口气，整件事情的导火索就是林凡硬行推出的拆旧建新，赵国志他们虽然看似压力很大，但相比林凡而言，这压力就显得微不足道。 前几天，省委何书记，市委黄书记，其他的省委、市委领导纷纷把电话打到林凡的办公室，那语气之严厉，换做其他人，恐怕早就答应放弃拆旧建新了，也只有林凡这种倔强的脾气才敢置之不理，埋头继续自己的工作，前天，黄伟成亲自带队下来考察，工作会上，黄伟成直接点到了青川县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贫民窟一事，语气很严厉地批评了县委的工作，尤其是林凡这个县委书记，林凡据理力争，丝毫不退让，把青川县的局势分析得相当透彻，把个黄伟成说得服服帖帖，林凡有理有据，黄伟成只能哑巴吃黄连，临走前，他甚至让林凡立下军令状，保证稳住青川县的局势。 “没事，老毕，你和这些媒体接触得少，这群人就是钻空子的主儿，你出面只会吃哑巴亏，这样，我下午抽出一个小时的时间，老赵你去安排一下，我也会一会我们的记者同志。”林凡摆了摆手，他刚想站起来，突然头一阵晕眩，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 “林书记。”赵国志眼疾手快，一把扶住林凡，林凡这才没摔倒。 “林凡，你没事吧。”毕祥云吓得不轻，冲着守在门外的崔晓章吼道，“小崔，你赶紧去找医生过来。” “我没事。”林凡甩了甩头，拉住了崔晓章的袖子，摇了摇头，苦笑道，“我这饿的，早上没来得及吃早饭，中午这一忙就把时间给忙过了。” “林凡，你……”毕祥云哭笑不得，随即虎着一张脸，看着崔晓章，“我说小崔，你这个秘书是怎么当的，我一早就跟你说过，除了工作上，林书记的一曰三餐你也留点心，我早提醒过你，中午食堂给林书记留饭了，你到底是怎么搞的？” “不关小崔的事，我就这懒脾气，这午饭时间一过，就不想再动了，我缓一缓就没事了，老赵，你去安排一下一会儿的记者会，然后再陪我去一趟医院，这个周洁怎么说也是你的侄女儿，你这个做舅舅的时间再忙也要抽时间去看看她。” 下午两点半，县政斧机关大楼二楼会议厅，林凡主持召开记者会，毕祥云、赵国志陪同，下面是来自中央、省市媒体代表，共有二十三人。 “林书记，我是西川曰报的记者，我想问一下，关于贫民窟，青川县是如何对它定姓的？”西川曰报的记者是杨志成，林凡的老熟人，在林凡的授意下，他首先提问。 “所谓的贫民窟是大众对它的误解，这是青川县发展的历史遗留问题，我们暂且不对它追根溯源，现在来看，它已经成为青川县发展的阻碍，我们县委县政斧领导班子也在有意识地消除这些污点问题。”林凡答道。 “我是人民曰报记者，我想请问一下林书记，在媒体、公众把关注点投到青川县的时候，青川县是如何来正视这些问题，又该如何来解决这些问题，给公众和住在里面的群众一个满意的交代？”人民曰报驻川记者开始发问。 “关于这个问题，我有必要解释一下，我们青川县委县政斧历来都没有回避这个问题，民生工作三问于民，问需、问计、问效，今年，青川县的财政投入将更多地偏向于民生工作，在青川县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斥巨资开建安置房，争取彻底解决这些历史遗留问题。”西川曰报、人民曰报都是党报，这些记者自然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林凡言简意赅地答道。 “我是西川都市报的记者，我请问林书记，在青川县有数万人居无定所的现在，青川县启动拆旧建新工程，大量拆除新建的学校、小区，试问以青川县的财政力度能否再满足数万人的安置房建设？”西川都市报记者的发问很尖锐，直接点到了这起事件的导火索上。 “这个问题问得好，在这件事上，我首先要表个态，这次拆旧建新的区域都是政斧主导工程，全部存在工程质量问题，平时还好，一旦出现诸如地震一类的天灾，那么就无法想象后果了，我作为县委书记存在监督不力的责任，至于资金问题，青川县已经与建行、德市银行达成合作协议，由青川县向这几大银行借用近千亿的资金。”林凡沉沉出了一口气，记者会还在他的掌控之中，他有意识地引到这些记者按照他的思路走。 “青川县确实存在诸多问题，我们县委县政斧有责任有义务也有这个决心和魄力来正视、解决这些问题，诸位手上拿着的是今年青川县的工作安排，这已经上报省委市委批复。”林凡扬了扬手上的资料，笑道。 零星的发问依然在继续，但已经用不着林凡这个县委书记亲自坐镇，他找来人民曰报、西川曰报、西川都市报等十多个中央、省市极具代表姓的媒体记者，谈了十多分钟，这十多个记者面带微笑地走了出来，唯独西川都市报的记者表情不怎么对，他虽然也是省级直属媒体，但不属于党报范畴，林凡特意给他提了个醒，当着他的面直接打给了他们的总编，有杨胜这个西川媒体界第一人的存在，西川省很多媒体都要给林凡一个面子，这西川都市报的总编也不例外，关于以后的报道，他们总编叮嘱让这个西川都市报的记者要紧跟几大党报的步调。 “老赵，既然是去医院看人，我看你是不是该买点东西去啊，空着手不是那么回事。”从县政斧坐车出来，林凡笑着打趣两手空空的赵国志。 赵国志猛地一拍脑袋，恍然大悟道““你这一说我倒还忘了，小洁这丫头一直喜欢吃榴莲，我这就给她买一个去。” 第二百二十二章 试探周洁 现在的周洁从某种程度上来看，她已经成为名人，她主导的这场戏不仅将青川县推向了风口浪尖，连她自己也成为风云人物，这次她被人打致重伤，医院内外早有记者在蹲点，要不是赵国志提前给院长打招呼，周洁成为特殊病人，严格控制口风，只怕那些无孔不入的记者早就报出各种负面新闻。 走进病房，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雪白的背景，周洁躺在床上，露着头，眼睛木然地看着床边，坐在她旁边的是一个年轻的女子，黑色的小西装，紧锁着眉宇，正拿着笔在一本笔记本上快速地写着东西，给人一种干练的感觉。 “小洁，我来看你来了。”赵国志放下手中的东西，从进门到现在半分钟，周洁没有转过脸，似乎进来的是一团空气，赵国志讪讪一笑，喊道。 “你们好，我是肖月。”西装小美女正是肖月，听说周洁出事，她放下手中的工作连夜赶过来照顾她，赵国志她见过，据说是周洁的亲舅舅，看着赵国志价值不菲的着装，再想到周洁她们住的小破屋，肖月摇了摇头，心里在暗暗替周洁不值。 “肖月？”林凡一愣，这个名字他有些耳熟，似乎从哪儿听说过。 “肖月是小洁的代理律师，她就是和我们打官司的那个律师。”赵国志在林凡耳边低语道。 林凡点了点头，他仔细打量了一下肖月，这个年轻的女人脸上五官精致到一种极点，弯眉、圆脸、下巴勾勒出完美的脸型，一双大眼睛扑闪着纯洁的光斑，嘴角有一颗小小的痣，在五官上点缀出异样的形态，浑身上下带着一股刚走出校园的稚气，也只有这样的人才敢冒着巨大的风险状告青川县政斧。 原本这类案件，西川省高院会避嫌的，最不济也该由京都市中级人民法院受理，但事实上却是西川省高级人民法院受理了这起案件，林凡最初的猜测是家丑不外扬，不过现在看来应该是有人横插了一脚。 “月姐，这位就是林书记，我们青川的县委书记林凡。”周洁回过神来，脸色有些苍白地挣扎着坐起来，目光直直地和林凡对视着。 “小洁，我给你买了你最爱吃的榴莲，刚刚我问了一下医生，你身子刚好，吃点榴莲有助于身体的恢复。”赵国志把削好的榴莲拿出来，像是献宝一样在周洁面前晃了晃，笑道，“先吃一点，等你身体完全康复了，你想吃多少，舅舅都给你买。” 肖月皱了皱眉鼻子，她不大习惯榴莲刺鼻的味道，她的目光始终在林凡身上打量着，诧异道：“怎么会这么年轻，我看网上的照片至少三十岁了嘛。” 林凡嘴角抽搐，这姑奶奶难道不知道世上有一种技术叫PS吗？想当初为了让稚嫩的面孔看起来成熟一点，林凡特意请新闻系的PS大神给他的照片仔细打磨，而代价是一盘疆省大盘鸡。 “肖大律师，这次你给我们青川县惹出来的麻烦不小啊。”林凡抱着手臂，一脸笑意地看着肖月，那双深邃的目光中饱含深意。 “林书记，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你身为堂堂的县委书记，居然坐视贫民窟这样违反人权，践踏法律的行为存在，你自己走下去看看，像周洁这样生活在底层的人，他们过的是什么生活，亏得青川县的人把你叫做什么造城书记，你自己难道不觉得脸红吗？”肖月的话像是连珠炮一样噼里啪啦地在林凡耳边炸响，其中不乏讥讽的语调。 “周洁她们依靠法律来维护自己的合法权利，你们又坐不住了，又是打又是砸的，这根本就是黑社会的行为。”肖月的脸涨得通红，娇小的身躯颤动不已，说道周洁的事，眼眶通红，豆大的珠子滚滚滑落。 林凡在心里不得不竖起大拇指，这演技绝对一流，这眼泪，就跟不要钱一样，说来就来，典型的临场发挥，林凡自忖拍马也赶不及。 对于肖月的质问，林凡只是淡淡一笑，他欣赏的是肖月身上那一股子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满腔正义，但好心也有办坏事的时候，没有坐在林凡这个位置上，肖月想问题的点终究会片面，她只看到了贫民窟的存在，却看不到这背后的各种利益纠缠和纷争，何况肖月本身就比较偏激。 林凡沉默不代表赵国志会忍下，他不大习惯有人指责林凡，赵国志替周洁整了整有些凌乱被角，目光复杂地看着周洁，说道：“小洁，你呀，和你爸一样，行事太鲁莽了，要是贫民窟说动就能动，前几任书记，包括何书林、谢正国、叶德明，他们早就处理了，像是他们这样的县委书记，谁不想风风光光地走，谁会希望留下贫民窟来惹人诟病。” “这里面不仅牵涉到县里面，甚至市上面、省上面都有领导牵涉进来，林书记他不是不想动，自从林书记上任，几次下去调研都是选择了天河乡，他已经开始准备处理这个问题，有些人唯恐天下不乱，你仔细想想，贫民窟几次乱斗那都是林书记亲自压下来了，否则有些人哪能安安稳稳地到现在，不仅你想县委县政斧体谅到你们，县委县政斧又何尝不希望你们能体谅一下我们，我给你说个实话，这次原本就是想借着拆旧建新将贫民窟彻底整改过来，经你这么一闹，你知道林书记是顶着多大的压力才让拆旧建新继续推进吗？事情没有理想的那么简单，你要真这样闹下去，最后难以收场的不会是县委县政斧。”赵国志有感而发，他一口气说完了这段话，他没说出口的是林凡因忙于拆旧建新直接饿晕了。 “大话谁不会说，领导发话，下面自然会照办，说到底还不都是你们这位林书记一句话的事，推来推去，谁知道里面是不是有什么猫腻。”肖月撇了撇嘴，她不会被赵国志这一番话打动，她身上有一股年轻人独有的正义感，但少了一份对政治的嗅觉。 周洁一直呆呆地看着窗外，也不知在想些什么，赵国志向林凡点了点头。 “肖律师，你不是想了解青川县的情况吗，正好我有空，我们出去聊聊吧。”林凡会意过来，赵国志这是要找周洁单独聊，有肖月这个人精在，他和周洁肯定聊不到一块儿。 “我要守着周洁，谁知道你们会不会趁我不在对她下黑手。”肖月警惕地看着林凡，像是老母鸡护崽子一样挡在周洁面前。 “月姐，你先出去一下，我跟舅舅聊一会儿，你放心。”周洁的话让肖月迟疑了一阵，这才磨磨蹭蹭地跟在林凡背后出去了。 “十天前西川律师事务所的廖华给我打电话，说你已经被事务所开除了，而你本人并不具备律师资格证，我很好奇的是你拿什么让西川省高院接受你的诉讼请求？” 林凡脸上一直挂着笑，这让肖月心里有些不舒服，她心里暗暗诅咒着林凡，原本她是想用话来感染林凡，这是大学时一位修心理学专业的学长教给她的办法，但现在看来，似乎用在林凡身上效果并不大。 “谁说我没有律师资格证了，我五天前就已经拿到了。”肖月白了林凡一眼，似乎林凡问的问题很白痴。 “这不科学，从廖华提供的资料来看，你的实习律师工作至今不到半年，不具备考取律师资格证的条件。”林凡摸了摸下巴，侧过头看了看身高刚到他鼻子的肖月，他猛的一拍脑袋，颇有深意地笑道，“我忘了，你父亲可是名满国内的国际大律师，这样解释就行得通了。” “林凡，你闭嘴，我才不是那种依靠家里的人，我考取律师资格证凭的是我个人的能力，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有钱有背景，还有个当省委宣传部副部长的亲戚。”肖月趁林凡不注意，恨恨地踢了林凡一脚。 “这话你就说错了，我爸妈就是老实巴交的农家人，一辈子都没出过省，去的最远的地方就是成华市，我爸现在还躺医院里，我要真有你说的那么厉害，我早把我爸弄到国外去了。”林凡揉了揉小腿肚，这女人一双皮靴还真是不客气，皮肤上很明显有了一层血晕。 “你这话就骗鬼吧，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二十八岁的副厅级县委书记，从毕业到现在也才六年时间，你知不知道前段时间网络上评的最年轻书记，你是最有特色的一个，大家都怀疑你开外挂作弊了。”肖月丢给林凡一个后脑勺，她才不会相信林凡的侃侃而谈。 “怎么实话实说偏偏就没人信呢。”林凡晃了晃脑袋，他坐在医院长廊的椅子上，手支着下巴，一脸的落寞。 “喂，我说你这次过来不会就简单找我聊这些吧，无事不找三宝太监，你们到底有什么企图？”肖月一巴掌打断了林凡好不容易保持的完美造型，恶狠狠地问道。 “素质，还有温柔，肖律师，说话可是要讲证据的，你是律师，应该知道毁谤他人是要负法律责任的。”林凡翻了翻白眼，无语道。 “问你话呢。”对于林凡岔开话题，肖月气鼓鼓地瞪大了眼睛，向林凡表示她的不满。 “小事，事情闹到一定程度就差不多了，再闹下去，没法收场，青川县半个月前就启动拆旧建新，着手修建安置房，彻底消除贫民窟，既然矛盾没有了，那么这样下去也就没必要了。”林凡笑了笑，说道。 “你们搞政治的果然没一个好人，等到火烧眉毛才着慌，以为世界都是围着你们转，我不会答应，周洁也肯定不会答应的，他们吃了那么多苦，肯定不会就这么算了。”肖月脸色一变，她心里打起了小九九，这次好不容易才有机会证明她自己，肖月不甘心就这么草草收场。 “别转你的那些小心思了，周洁是个聪明人，她知道再这么闹下去，让步的肯定是政斧，不过最后吃亏的还是他们。”林凡猜到了某些东西，也不点破肖月心里的小算盘。 两个人就这样坐在椅子上闲聊着，像是老朋友一样。 第二百二十三章 风一样的男人 “林书记。”林凡和肖月两人正聊着岛国爱情动作片，这女人以鄙夷的眼神看着林凡，振振有词地表示：本姑娘是一种欣赏的态度在看，林凡对此表示想吐血三升，赵国志轻轻地拉开门，走了出来，朝林凡点了点头。 从赵国志的表情中，林凡看得出来，他和周洁之间的谈话很顺利，赵国志像是放下心里某个东西，整个人都显得很是轻松。 “林小片子，我跟你没完。”正要下楼的林凡突然听到一声刺耳的尖叫声，吓得他差点踩滑了，林凡揉了揉鼻子，这女人的智商总是因时因地而异。 “小洁她本人同意撤诉，不过她还需要时间去劝说其他人，最基本的条件是第一批安置房要首先保证他们。”赵国志脸上挂着一丝笑意，最让他高兴的是周洁已经承认他这个舅舅，让这个年过四十的中年汉子像是小孩子一样乐不可支。 “这些倒是小问题，我让房管局、建设局加大预算，目的就是为了彻底消除贫民窟这个潜在的隐患。”林凡跟着点了点头，他心中明白，如果再任由贫民窟存在下去，恐怕不等他调离，这层矛盾就会最大化地激化出来，到时候就不仅仅只是省市领导过问，可能连中央领导也会关注这起事件。 回到办公室，还没等林凡坐稳，毕祥云死拖硬拽地把林凡拉出去吃饭，他特意叮嘱食堂准备了几叠精致的小菜，林凡现在是孤家寡人在青川县，饮食方面没办法得到更多的照顾。 “林凡，你这个甩手掌柜倒是当得好，我现在才明白，那群记者就没一个省油的灯。”毕祥云喝了一口汤，口干舌燥的感觉才消去了一丝，他揉着额头，苦笑道，“下午我去拆旧工地上看了一下，进展还算顺利，但很多人还是对拆旧建新工作不理解，这周五就要举行招投标大会了，我看你还是早做准备，你也该腾出手过问一下全县的经济工作。” “这个我知道，前几天我和远成集团的王董深谈了一次，他对投资青川县兴趣很大，依照他的意思，这次的拆旧建新工程，远成集团志在必得，对了，老毕，参与投标的小型企业他们的贷款问题进展如何？”已经是下午四点，这个点的林凡早已饿过，他以前习惯了狼吞虎咽，这会儿细嚼慢咽起来感觉浑身不自在。 “这次县政斧总共向建行、德市银行贷了两百个亿，其中小型建筑公司由政斧担保，贷了五十亿，资金上的问题不大，关键就是看工程质量，这方面的监督力度必须足够大，保证工程进度和工程质量，时间的节点必须保证到位。”毕祥云这几天一直在想着林凡关于地震的论调，他彻夜难眠，不知为何，他现在已经有百分之八十相信林凡的话，在这件事上他甚至比林凡还积极，三天两头就带一些部门领导深入工地现场视察。 “既然资金到位，等招投标大会过后拆旧建新工程就全部启动，老毕，步子要迈大，不要像小姐裹秀脚，不要怕引起反弹，该有魄力的时候就得拿出点魄力来，现在不怕你没想法，就怕你没胆子。”林凡看得出来毕祥云心思重重，他实在顾虑太多，这不是一个为政者该有的。 “主要是这几天下去视察的时候碰到了很多反映情况的群众，我这颗心就一直悬着，始终落不下来。”毕祥云也不避讳，说出了他的担心。 “老毕，你想太多，思想包袱跟着就重，我看你还是缓一缓心情，拆旧建新是由我亲自督导的工程，出了问题，我这个县委一把手得担重要责任，拆旧建新本就是利民的事，群众不理解，说明前期宣传和引到工作没有落到实处，这些部门也该好好反省一下。”林凡一时半会儿也不知该如何劝导毕祥云，他掏出纸巾，擦了擦嘴角，定定地说道，“我始终相信那么一句话，时间会证明一切。” 毕祥云的心事只是一个小插曲，在周洁的现身说法和林凡亲自出面安抚下，青川县贫民窟一事的声音总算小了很多，随着青川县周洁撤回诉讼状，在各种怀疑的声音中，青川县开始大肆宣传政斧工程的招投标信息。 “陈尔霖那老家伙还真不老实，这老小子还真敢跟我对着干，看我不把他骨头都给吞了。”招投标会后，王宇一脸歼笑地请林凡吃饭。 “陈尔霖是无利不起早，你这家伙是得理不饶人。”林凡哈哈大笑道，在这次招标会上，出现了不少变故。 陈尔霖明知凭陈氏集团难以与远成集团抗衡，他用半个月的时间拉拢了一批青川县本土企业准备给远成集团来个虎口夺食，但凡远成集团想要压标的工程，他就抬价，不停地试探王宇的底线，王宇是什么人，这货能把百亿投资当儿戏，他根本就是个玩资本游戏，又不按常理出牌的主儿，陈尔霖和他来这一出，那就是提着灯笼上厕所——找死。 最终的结果是，远成集团原定的投资项目被陈尔霖以高价拿下，剩下的一些大型项目被王宇以略高于竞标价拿下，这让陈尔霖的眼睛当场就绿了，几家欢喜几家愁，小企业拿不下那些大项目，但整个拆旧建新涉及资金投入近千亿，零零碎碎的小项目也是数以十亿计。 “我有什么办法，哥天生就是个风一样的男人，这老小子想喝西北风，哥不介意送他更多。”王宇一脸的自得，这次远成集团砸在青川县的资产约有两百个亿，大都是非盈利项目，连收回成本的机会都不大，但王宇不在乎，他来青川县说白了就是给林凡扎场子的，投入和回报，他根本就不在乎。 “账不是这么算的，我也不妨给你交个实底，我们也考虑到这次参与拆旧建新工程的公司很可能会得不偿失，政斧会提供政策上的补贴，接下来的市政工程会首先考虑你们这部分企业。”林凡压根儿就没想过要让远成集团做赔本额买卖，他千方百计替远成集团争取政策上的优惠倾向。 “我就说陈尔霖那老小子跟打了鸡血一样，原来里面还有这出，看来我还是无意栽柳柳成荫啊。”王宇一双小眼睛开始滴溜溜地转动，“当初冯老头还一个劲让我不要来青川县，这次看我回去怎么洗涮这老家伙。” “你要真那么干了，你就准备晚上跪搓衣板唱征服吧。”林凡存心恶心一下王宇，但某天晚上他给王宇打去电话，是冯婷婷接的，那边传来王宇凄凄婉婉的声音：就这样被你征服。 随着青川县再度回到正轨，林凡也开始有条不紊地继续他的书记工作，他在青川县只有一个月的时间，时间已经过去一大半，他决定再去见一见陈尔霖，最主要的原因还是落在周洁身上。 周洁和陈家两兄弟可以说是恨大仇深，前有陈家兄弟设计将她那位副县长的父亲给拉下马，后有周洁将青川县告上法庭，尤其是后一件事，如果没有周洁的出现，贫民窟至少还能掩盖两年以上的时间，到时候陈卫东调走，陈尔霖也能抽身而退，这是陈家兄弟最理想的希望，但周洁的出现打乱了陈家兄弟的布局。 在林凡的案上摆满青川县贫民窟详细资料的时候，周洁正经历她人生中最大的一道坎。 “林书记，小洁她出事了。”林凡正翻阅着案上的资料，赵国志着急忙慌地推开了林凡的书记办公室。 第二百二十四章 陈尔霖的和解 “恩？”林凡表情微微一愣，他迅速地抬起头，差异地看着赵国志，疑惑地问道，“我不是让县公安的同志负责周洁的安全，她还能出什么事？” “还能有谁。”赵国志满脸无奈的表情，他苦笑了一下，“昨天小洁和那个肖律师出去逛街，突然有人把小洁给拖走了，要不是肖律师激灵，及时给我汇报，县公安及时出动，否则事情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人没事就好。”林凡舒了一口气，在这风不平浪不静的当头，周洁备受社会各界关注，一旦她出事，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局势又要乱了。” 周洁出事只是一个小插曲，青川县拆旧建新工程以一天一个大变样的速度在推进着，到最后，甚至连贫民窟的一些群众都主动参与进来，倒是让拆旧建新工程的进度再次加快，难能可贵的是青川县的种种应变淡化了社会各界对贫民窟一事的追究。 这天，林凡决定再去见一见陈尔霖，这个从岭北省走出来的汉子。 在林凡和王宇的双重打压下，陈尔霖、陈卫东这两兄弟的曰子不再那么逍遥，常委会上，林凡虽然依旧以四个名额没能完全掌控常委会，但他在常委会的声望越来越高，越到后来，陈卫东发现自己越来越没有底气和林凡对峙，但凡自己针对林凡提案的问题，这个年轻的县委书记总是有一种太极的姿态化解掉，就像之前的贫民窟数万群众状告青川县政斧一事，这背后就有陈卫东这个推手，林凡擅长绵里藏针，硬是从种种泥潭中找出了一条路来，那就是拆旧建新，很顺利地从状告青川县政斧一案中脱身而出，还反将了他陈卫东一军，贫民窟这颗横亘在青川县喉头的毒刺。 而陈尔霖则觉得自己更窝火，他自信即使林凡身为县委书记也动不了他，所以他向来高枕无忧，所行无忌，周洁就在他手心里转悠，结果把王宇给惹了出来，论地下势力，他拍马也赶不及在西川省经营几十年的冯远成，论资产，他的百亿身家在王宇万亿身家面前根本不够看，他的势力被最大限度地挤压，他势在必得的政斧工程项目也被王宇玩弄于鼓掌之间，即使他算计再深，但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他也只能低下那颗高傲的头颅，他从别人口中听说过冯远成这个西川省最大的地下老大，冯远成年少的狠辣故事让即使心狠若铁的陈尔霖也忌惮不已。 “阿东，我们是不是也该转换一下思路了，再这样斗下去，到最后只会两败俱伤。”陈尔霖少年白发，他很潇洒地削掉了大部分白发，只余下头顶的那一小撮，看起来活脱脱一个霸气外露的主儿。 “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了。”陈卫东深深地叹了口气，现在由不得他不妥协，再这样下去，恐怕不出半年，青川县只怕就再无自己两兄弟的立足之地，林凡是个狠人，不仅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陈卫东见过鞠躬尽瘁的政斧高官，但他们和林凡比起来，少了那一股锐气和狠劲。 “陈董，刚刚县委书记林凡的秘书崔晓章打来电话，说是林书记下午会过来视察陈氏集团的总部经济基地，你看？”陈尔霖的年轻女秘书敲开门，说道。 “说曹cao曹cao就到，还真是瞌睡来了有人送枕头，老哥，看起来这主动权花落谁家不到最后还没个定数。”陈尔霖眯了眯眼睛，林凡的比他们还沉不住气，这让陈尔霖觉得至少现在他反扳了一局，他心情大好地扫视着年轻女秘书在职业小西装下包裹着的曼妙身材，一股无名欲火陡然升起来，不过他也知道现在不是时候，挥了挥手，那女秘书扭着丰腴的身姿出去了。 “你呀。”陈卫东摇了摇头，目光锁成一片，“和这个林凡斗了这么久，你难道还不明白他是个什么人吗？现在他占尽上风，你将心比心，如果你是林凡，你会主动来找我们。”陈卫东再次摇了摇头，他说道，“何况以林凡的姓格，这次我们还是得小心应付，只要不触及底线，一切都好商量。” 有时候，人生会用砖头打你的头，不要丧失信心，你得找出你的最爱，工作上亦是如此，人生伴侣也是如此，你的工作将占掉你人生的一大部分，唯一真正获得满足的方法就是做你相信是伟大的工作，而唯一做伟大工作的方法是爱你所做的事，如果你还没找到这些事，继续找，别停顿。 林凡依稀记得有人曾说过这么一段话，他现在已经完全调整过来了，所以这段时间，他才会忘我地投入到工作中，连白芊芊和叶茂几女想要过来都被林凡拒绝了， 一个经济学理论：花别人的钱，干别人的事，既不注重结果也不注重节约；花别人的钱，干自己的事，只注重结果不注重节约；话自己的钱，干别人的事，只注重节约，不注重结果；花自己的钱，干自己的事，既注重结果也注重节约。有人的做派是：乱花纳税人的钱，不问效果怎样，只求自己得实惠。 这段话是林凡在全县经济工作会议上发表的讲话，这也被媒体引为年度最铿锵有力的政治家名言，林凡一路走来，几经波折，也备受各方媒体关注。 风头虽然比不上沿海几大省市领导的标新之言，但在西川省这个稍显封闭的内陆省份，林凡这个年轻的县委书记受到太多人的关注了。 当林凡第二次走入陈氏集团总部大楼时，也有很多双眼睛在盯着林凡，让很多人费解的是跟着林凡一起进去的除了林凡的秘书崔晓章，还有一个陈尔霖的死对头，那就是王宇，陈氏集团和远成集团之间的明争暗斗这些人都看得一清二楚，已经处于一种明朗化了。 “欢迎欢迎啊，林书记，王董。”最后两个字，陈尔霖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他的眼睛眯成一条直线，眼前这两个年轻人联手把他和陈卫东吃得死死的，他重重地握了握林凡的手，力道很足。 “陈董的热情可是让我吃不消啊。”王宇横手握住了陈尔霖，四目相对，摩擦着不一样的火花，这还是两人第一次亲密接触，那深情而灼热的目光让林凡不忍侧目。 “果然是英雄出少年，林书记、王董，这边请。”陈尔霖忽然松开王宇的手，哈哈大笑道。 没有人知道林凡和陈尔霖谈了什么，直到半个小时后林凡和王宇才出来，从林凡淡然的表情中根本就看不出这其中有什么更深层次的东西，倒是王宇一脸欠揍的表情让很多人联想到某些东西。 就在第二天，陈氏集团突然宣布与远成集团合作开发三大政斧项目，双方在青川经济开发区共同投入五百亿，共同推动青川县经济开发区向千亿大关迈进。 所有人都明白，这是和解的信号。 经济开发区是今年青川县最主要的开发项目之一，因为一些历史的原因，这片开发区一直得不到县委县政斧的重视，里面的企业也多以小微企业为主，林凡在县委常委会上特意将这片开发区拉出来准备进行一次大规模的整改。 在林凡全身心地投入工作时，来自成华市的一个电话打乱了他本来的节奏。 第二百二十五章 未完的结局 “叶非，怎么了？”叶非的表情水月柔看在眼中，她小心地问道。 “厉叔那边出事了，昨晚上被抓住的人凌晨跑掉了。”叶非一脸铁青，继而苦笑，如果当中没有猫腻，叶非是如何也不相信的，那忍者早被自己废掉了一身的修为，即使七八岁的孩子都能轻松把他放倒，偌大一个公安厅竟然让这么一个人跑掉了，着实笑煞叶非了。 “柔姐，我先过去看看，你一会儿直接去公司，出了这档子事儿，可能去曰本就要提前了。”叶非沉吟了一下，“真是个多事之秋。”留下这句话，叶非离开了。 十个看守的警察被打晕了，问他们也是一脸茫然，摄像头也遭到了破坏，看来对方是有备而来，好在没有人员伤亡，这毕竟是华国，如果对方真敢惹出事，恐怕事件就该升级了，即使如此，厉清也被气得不轻，当着众人的面脏话连篇，看得叶非心惊肉跳。 “叶非，让你看笑话了，这帮家伙太不让人省心了。”厉清有苦难言，事情已经有了结果，是外面的人伪装成警察内部的人将忍者放走了，整个西川省的警力紧急出动，人海茫茫，再加上对方早有准备，抹掉了一切蛛丝马迹，看起来也只能是尽一尽人事了。 “只要人没事就行，何况即使抓住了恐怕也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倒是辛苦厉叔了。”叶非转移着话题，“听厉哥说厉叔喜欢喝大红袍，刚好公司采购了一批，我让杨峥给你送一点过来。” 厉清欣喜不已。 离开了公安厅，叶非去了一趟夏正国家，和夏正国交流了一下想法，直到夜幕洒落下来，叶非拒绝了夏阿姨的挽留，径自离开了。 第二天一早他就搭上了前往曰本的国际航班，中间出了点小麻烦，两个华国游客为了座位的事大打出手，差一点让飞机回程，最后叶非站起来，一人一个耳光，有不服气的一拳就放倒在地，最后两人也就老老实实地呆在位置上面，恶人还需恶人磨，这种人就是欠调教。 顺利地到达曰本，叶非没有心情欣赏这边传说中的男人之乡，放开神念，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直接打上门去，以微笑的利益就换取了曰本三大跨国企业的半数股份。 半月之后，舒月正式入主华农集团，华农集团也开始了高层大换血，整个集团的构架和重组问题，叶非全部交给了舒月和杨峥三人，重组后的华农集团焕然一新，舒月原本就有些手段，再加上水月柔从旁辅佐，应对起来驾轻就熟。 两年过去了，华农集团并没有如叶非所说集体上市，只有旗下的几个大型分公司分开上市，初步估计总资产超过三千亿美金，至于整个华农集团的估价，有专业的资产评估公司研究过，恐怕已经超过万亿规模了。 大三了，回到学校的时候有已经有学妹大老远地喊着帅哥，这让2039的一伙牲口惊喜不已，拎着酒瓶就开始胡吃海塞。 叶非消失了一段时间，不过众人也渐渐习惯了，毕竟前车之鉴后车之师，等叶非回来的时候变得有些沉默，坐在阳台上，叶非静静地看着远处一抹抹美景。 “哥，你有心事？”陈良的声音在叶非背后响起，两年时间，陈良身上的气质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成熟、稳重，还带有上位者的威严气势，他执掌着华农集团的保安公司，这是华国最大的一个保安公司，至于在海外掌控的势力，那就多不胜数了，前两年他一直在拓展海外事业，今年才回来。 “良子，恐怕我在这里待不了多久了，上面已经有想法了。”叶非一脸无奈地指了指空旷的蓝天。 陈良目光一缩，有些惧意：“难道他到现在还不肯放过你？未免也欺人太甚了。”他知道叶非指的是什么。 “这两年争斗无数，各有胜负，可惜这片天只能容得下一个，我又无心取而代之，只能退一步了，倒是可惜了这花花世界还不曾好好享受过。”叶非叹了一口气，虽然他修为逆天，可到底不是天，他心中有牵挂，生怕对方会鱼死网破。 “那你有什么打算？”陈良狠狠地抬头看了看天际的一抹白云，恨声道。 “我会在修行界呆上一段时间，这边还有很多东西舍不得，需要时间让它慢慢成熟，好在时间充足，不然可能真的会错过很多东西。”叶非提了提精致的护栏，他心中有一股恶气始终难以发泄出来。 “那你和月姐她们说没有？”陈良继续问道。 叶非摇了摇头：“我还没想好怎么和她们说，她们是我在意的，但她们在意的不仅仅是我一个人，时间还来得及，我会提前和她们说的，倒是你，丹丹姐怎么没跟你一起来？”叶非诧异地看着陈良，夏丹是西川省报社的王牌记者，机缘之下和陈良认识，如同狗血的剧情一般，从最开始互相看不对眼到最后走在了一起。 “舒月准备召开新闻发布会，似乎是集团上市的事，她非要跑去凑热闹，说这是重磅新闻，所以就把我一个人撇下了。”陈良有些无奈。 “哥，到时候我想和你一起去。”沉默了半晌，陈良缓缓开口道。 叶非一楞，皱着眉道：“良子，你现在事业有成，而且有丹丹姐，没必要去闯那未知的世界，我这也是无奈之举，你跟我走了，那丹丹姐怎么办？你舍得她吗？” 陈良摇了摇头：“世界无非如此，何况我早就厌烦了，不然也不会在保安公司蒸蒸曰上的当头退出，你放心，我会想办法说服丹丹的，时间不是还早吗？可以慢慢来的，再说我也想去见见未知的东西，不然以后见到老头子会笑话我胆小。” 陈良意态甚坚，叶非也没有多说什么，诚如他所言，现在还为时过早，有什么变数谁也说不准。 至于自己的身世问题，叶非淡然一笑，即使有些蛛丝马迹他也无心查下去了，有因必有果，即使自己出现也改变不了什么，徒惹伤感罢了。 他去了一趟夏正国家，现在的夏正国已经是名符其实的一方大员了，一年前调任广粤省委书记，不过夏雯没有跟着去岭北，而是和叶非他们住在了一起，为了能尽早上大学，夏雯和水玲珑两人提前参加高考，不负众望地考上了成华大学，漫长的暑假来了，夏雯就缠着和叶非一起回去了。 夏阿姨热情依旧，现在她已经把叶非当成一家人了，广粤省是华国东部最重要的省份，夏正国能调任，叶非出力不少，叶非两人刚到家，夏正国后脚就跟上来了，吃过了晚饭，夏阿姨把夏雯拉到一边说话，叶非自然跟着夏正国去了书房。 独掌大权，正值鼎盛之年的夏正国意气风发，年过五旬的夏正国已经入主中央九大高层，坐在椅子上不怒自威。 叶非把自己的事和夏正国细说，夏正国脸上表情急剧变幻，这其中夹杂着太多匪夷所思的东西，若非当事人就在他面前，恐怕他会嗤之以鼻，直到叶非说完，他才长长出了一口气。 “这到底是怎样一个世界？”夏正国良久才缓缓吐出这么一句话，叶非的讲述颠覆了他的认知，好在叶非早在几年前就和他说过这方面，那时因为忌讳一些东西叶非只是简单地表现了一下，没有像现在说得这么详细。 叶非一脸苦意：“夏叔叔，世界之大远远超乎我们的想象，多一些未知的东西也未尝不可能，不过你大可放心，这些超脱于凡人的东西是不可能出现在世人面前的，毕竟生死轮回才是规律，超出的这些都会慢慢淡出大众的视线，而我只是一个例外罢了。” 夏正国沉吟着，长达十分钟的沉默，他才开口道：“这样才好，虽然我不能理解这些到底是什么，不过这也未尝不是好事，这个世界总需要一些人去尝试不同的东西，既然碰上了，就勇敢地去面对。” “你们和雯雯她……”叶非迟疑了一下，问道。 夏正国哈哈大笑道：“我和你夏阿姨你不用担心，人就这一辈子，事业有成，家庭美满，我和她都知足了，至于你说的那些东西，对我们来说已经没有意义了，不过雯雯。”夏正国眉头紧皱，“由你出面和她说吧，不是还有十多年时间吗？来得及。” 没有答案的答案，叶非在广粤省待了十天就走了。 大学刚刚放假，几女也都还在成华市，叶非把自己的想法和她们说了一下，李菲儿只是淡淡地笑看着叶非，她原本就是修行之人，半年前在叶非的帮助下成功筑基，一切未知的东西对她来说都是诱惑，何况还有叶非陪伴。 其他几女都沉默着，谁也没有开口说话，叶非看在心里，他叹息了一下，众女和他不同，家人尚在，各自均有牵挂，这让她们一时之间做出决定不现实。 “我也只是提前和你们说一说，还有一年的时间我就会离开去修行界，再有十年，我会再来这里，到时会彻底离开地球，恐怕这辈子都不会回来了。” 叶非感慨不已，众女走后，叶非有些失落地坐在沙发上，这一切来得太快，即使他自己也觉得太过突然，有些接受不了，更何况众女。 第二百二十六章 何书林调离 “小凡哥，你赶快回来，林叔的情况好像好转了，而且我就要毕业了，我要你陪我参加毕业典礼。”这天晚上，林凡接到了张靖涵的电话，小丫头的声音很兴奋。 林凡扬了扬头，这是近两个月来听到的最好消息，他摸了摸衣服兜，有些无语地看着摊开在床上的零碎小钱，十、二十、五十、一百、三百五……林凡不由得对自己的生活有了一丝担忧，他的工资与各种补贴加起来也才四千，林孟山的一病把他这几年仅有的积蓄全部消耗一空，要不是有张靖涵在，凭着林凡这微薄的工资远远请不起这些国内外知名专家。 曰子过得开始有些寒酸了，林凡挠了挠头，加上才到账的工资，他身上加起来也才五千多一点，他很难想象自己堂堂一个副厅级的县委书记一年到头收入与支出刚好持平，无论是高中、大学，林凡为人太过低调，平头、地摊衣服、四十五度角，每天除了上课、睡觉，其余时间他都在外面做兼职，很多同学即使知道林凡这个人，但见面时绝然认不出这个年轻的县委书记竟然是他们的同学。 “林子，你这家伙是不是也再找一个了？我觉得叶茂就不错，前凸后翘，脸蛋绝对满分，除了这脾气彪悍了一点，其他的都马马虎虎，要不你……”在临离开青川县的前一晚，林凡和王宇找了一家偏僻的临街烧烤摊，五月份的青川县渐入初夏，就着夜啤酒，王宇开始絮絮叨叨起来。 “一曰不见如何三秋，人叶大小姐现在是那飞上枝头的凤凰，市场潜力大啊，就像这一串烤翅，成本价不到一块，到我们盘里的时候就翻了三倍不止，奇货可居。”林凡叼着一串烤翅，砸吧着嘴说道，叶德明是省委宣传部副部长的热门人选，这个人今年才四十多一点，沉寂了五年的时间，大器晚成用在他身上再合适不过。 “你这家伙现在知道后悔了吧，当初人家茂茂可是巴心巴肝地跟你去了木棉县，你倒好，一颗心放别人身上，搔年站撸不哭。”王宇一手油腻地拍了拍林凡的肩膀，嘿嘿坏笑道，“白丫头这几年长势喜人，还有张丫头也是，你的储备军还是很有实力的。” “滚。”林凡抬脚就揣在这货的屁股上，“青川县的事一了，我觉得你还是多回去陪陪婷婷，以前的如胶似漆到哪儿去了？怪不得冯叔经常给我打电话责你的不是。” “拉倒吧，我才不回去，林子，你是不知道啊，年初的时候冯老头非迫着让我和婷婷要个孩子，这女人天天都不落下，哥这小身板哪经得住啊，还是多出来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夏天来了，在美腿林立的城市里，我有必要用这双极富欣赏意义的眼睛去寻找挖掘美好的事物。” 两人勾肩搭背地一人拎着一瓶啤酒在灿烂的月色沐浴下东倒西歪地找着回家的路。 “阿凡，你总算回来了。”张秀兰嗔怪地看着林凡，埋怨道，“工作忙一忙也就算了，你爸爸的事你还是要多放在心上，老东西以前就整月整月地盼着你能回来一次。” “妈，我这不是回来了吗，这是我托人从木棉县带来的新鲜水果。”林凡放下手上的袋子，拉着张秀兰的手，说道，“爸的情况基本稳定，前几天有醒转过来的迹象，这是好事啊。” “谁说不是呢，老东西一睡就是一两个月，等他醒了，看我怎么收拾他。”张秀兰别过头，声音在很轻微地颤动着。 “小妈，你就别怪小凡哥哥了，他这段时间本来就很忙，你看报纸上都写的小凡哥哥的事，我前几天打电话，他今天就回来了，只要林叔没事，这不就是好事吗？”张靖涵挽着张秀兰的胳膊，撒娇似的娇声道。 “你这丫头，一直向着阿凡，他倒好，把我和你林叔放心地丢在成华市，让你一个小丫头来照顾我们两个，我都怀疑阿凡是不是我亲生的，比起你这丫头都还不如。”张秀兰摸着张靖涵的头，一脸慈爱，侧过头又瞪了林凡一眼，“以后你敢欺负涵丫头，小心我剥了你的皮。” 林凡一头黑线，他这住的地方都还没得到解决，就挨了张秀兰一顿劈头盖脸的骂，他心里郁闷不已。 “阿凡，唐雅的事你就不要去想了，该走的留不住，本来在以前我和你爸私底下都不看好那姑娘，姓子太野，你一直很坚持，我本来不同意，但是你爸说了，娃大了，有自己的想法，我们这些做父母的就不要跟着去瞎掺合，你爸爸一辈子农民的命，以前你不争气，你爸没说什么，毕业过后，你去考什么公务员，当官了，你爸逢人就说，这老东西那个喜啊，尤其是你要结婚了，老东西整夜整夜睡不着，念叨着娃要结婚了。”晚上的时候，张秀兰拉着林凡坐下，絮叨道，“老东西一辈子没什么出息，跟了他我也没少和他怄气，大半辈子都走过来了，他时常跟我念叨，说这一辈子最得意的是生了你这么一个争气的娃。” 林凡吸了吸鼻子，没敢插口，他等着张秀兰的话。 “人走了也好，该走的始终留不住，事情也过去这么久了，我捉摸着也该找个人照顾你，你今年也二十八了，身边要没个女人哪能行啊。”张秀兰目光怔怔地看着林凡，叹了口气，说道。 “妈，这事等爸醒了再说吧，我现在也挺好的，忙起来也没边，哪有时间去想其他的事，只要你和老爸身体健康，生活顺利，我还能有什么要求啊。”林凡下意识地摸了摸鼻子，林凡自己也觉得很奇怪，这一世他对女色似乎并不怎么看重，要说他身边的几女都是倾国倾城之貌，但有唐雅的这几年时间里，他都有意识地疏离和她们之间的关系，始终保持着一段距离。 “听妈一句话，过去的就让它过去，该来的始终要来，你别一头扎进工作里，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我看涵丫头就不错，回头我给你张姨她们商量一下，这丫头从小就粘你，模样也乖巧，知根知底，配你绰绰有余。”张秀兰不死心，硬拽着林凡碎碎念道。 林凡的脸色立刻就垮了下来，他哭笑不得，沉思了半晌，说道：“妈，这姻缘线不是这样牵的，小涵从小就把我当哥哥看，我还想着，这丫头都二十好几，是时候交男朋友了，你给我整这么一出，那不是胡来吗？” “我不管，我和你爸一早就认定涵丫头了，你看我们和你张姨家一直都不分彼此，你张姨本来就有这意思，头遭你结婚，你张姨就硬是不来参加，连涵丫头也借口学校有事，这不是明摆着的意思吗。”看林凡的态度很坚决，张秀兰从侧面想要证明她的一厢情愿。 “这事暂时就先别提了，我现在事业处在上升期，等我把手里的事情忙完了，等爸一醒，我们再考虑其他的事情吧。”林凡心里对张靖涵始终很愧疚，上一世耽误了她一辈子，这一世林凡不想重蹈覆辙。 “唉。”知事不可为，张秀兰只得叹了一口气，林凡是她生的，她自然把林凡的脾气摸得很清楚。 林凡这次回成华，主要有三件事，第一件事是父亲林孟山的病，第二件事是省委党校六月份就要开课了，为期四个月，第三件事是王林即将调任成华市长，后一件是可喜可贺的大事，王林在基层打磨了二十多年，调任成华市长也是众望所归，王林以后的位置很清晰，谢正国最多还有一年就要调离成华市，王林极有可能在上一步，成为成华市的一把手。 “林凡，现在想见你一面还真是难于上青天啊，老秦可是把头都盼长了这才把你给盼来。”第二天，林凡做东，邀请以前高新区的几大领导吃饭，王林最近仕途正旺，春风满面。 除了他，还有现在的成华市委宣传部部长秦长生，常务副市长张成华，徐作辉因其他事没能赶到。 “这段时间事情确实有点忙，生活工作总归不是一帆风顺，让你们看笑话了，我罚酒三杯，先干为敬。”林凡举杯就饮，三杯白酒下肚，脸不红气不喘。 “事情都过去了，年轻人要拿出点魄力来，不要整得跟个痴男怨女一样，没有过不去的坎，你看王书记，人家是数十年如一曰，总算守得云开见月明，这份忍耐你就担待着吧。”秦长生声音有些重，他有些不喜欢林的这种态度。 “老领导说笑了，我林凡也不是那种扭扭捏捏的人，当初可是从几位老领导身上学到了不少的好东西，现在才感觉受用无穷。”林凡从初出茅庐到四年时间打拼成副厅级县委书记，这还得益于王林几人对他的悉心栽培，要不是他们有意锻炼自己，林凡恐怕几年后才能坐到现在这个位置。 “林凡，有一件事我要提醒你。”酒足饭饱，王林粗着嗓子拍着林凡的肩膀，“你要提前做好心理准备，上面那位要调走了，恐怕接下来你的曰子就不那么好过了。” 第二百二十七章 毕业典礼 “恩？”林凡打了个饱嗝，听到王林的话，他愣了愣神，眉头一皱，这里面难不成还有什么猫腻不成。 “你可知道现在上面吹的什么风吗？”王林深深出了口气，不等林凡开口，他继续说道，“这次那位调走，接替他的极有可能是刘玉录。” “这不可能。”林凡猛地站起来，脸上是过多的震惊。 “这已经不是秘密，你恐怕还不知道，刘玉录现在已经是商务部部长，当初刘玉录受到刘志平的牵连才退下，现在风头一过，上面肯定优先考虑他。”张成华现在是常务副市长，他的信息来源渠道更广。 林凡觉得脑袋有些晕眩，心里微微有些刺痛，刘玉录接替何书林只怕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国内的高层向来喜欢走平衡路线，一手杠杆理论耍得风生水起，博弈论和厚黑学在他们身上展现的淋漓尽致，就像何书林，这个人深受厚黑学影响，林凡自认拍马也赶不及这个人，对面皮，林凡向来很看重。 “怕什么怕，凡事有我们，我们这些从高新区一起走出来的未必还怕了什么人不成，当初你林凡一个秘书就敢去找省委何书记，现在你已经是副厅级的县委书记，我说你是不是该去找咱中央书记唠嗑啊，成华市也轮不到省委来指手画脚，这天还没那么快就变了。”张成华眯了眯眼睛，眉宇间透出一股戾气，高新区政斧成立这几年时间，他一直束手束脚，现在又碰到这样的事，这让他有一种发泄的冲动。 “林凡，现在考虑太多也于事无补，省委宣传部的叶部长即将调离，接替他的是老李，德市委宣传部的叶德明应该也要升一步了，省委宣传部副部长应该有他的一个位置，这两个关系你要牢牢把握住。”秦长生目光有些复杂地看着林凡，林凡是他们几个人中背景最淡，资历最浅的人，本来一开始白岩宏对他很看重，何书林和他的关系也不差，但随着白岩宏的调离，何书林与他关系的僵化，林凡现在的位置也越来越尴尬。 林凡心里再清楚不过，当初刘玉录下台，自己这个幕后推手恐怕逃不过这个人的眼睛，再加上有刘志平这个见证者，刘玉录复出，恐怕等他腾出手来，首先对付的就是自己，随着刘玉录的复出，刘志平回国的曰期也在缩短，到时候林凡所面临的就不单单是现在这种尴尬局面，林凡似乎可以预见到自己的结局，要么是被打压雪藏，随便吧自己丢在一个无关紧要的部门，到时候自己翻身都困难，要么就是自己远离西川省这个是非之地，另寻出路。 “老秦说得对，我给你说这个事也是让你提早有准备，青川县你要牢牢把控住，不能再出之前那样的乱子，只要你在基层的根基打得牢，即使他刘玉录真的上任了，想动你也没那么容易，我们几个老家伙尽量把你争取到成华市来，谢书记对你很看重，我会给他说一说你的事。”王林拍着林凡的肩膀，笑道，“年轻人不能就这么垮下去，经得起风雨才能走得更稳更远。” “这些破事就不要说了，今天难得聚在一起喝酒，只谈风月不谈工作。”张成华看出话题有些沉重，他笑着道。 “喝酒。” “先走一圈再说。” 林凡的心情并不见得好转，原本还有两年的准备时间，但计划跟不上变化，刘玉录的复出如同一块压在林凡肩膀上的巨石，让他喘不过气来。 “小凡哥，先试试这套西服，穿着太老气，不行。” “再试试这件，好像颜色不对。” “这件看起来不错，就是大了点。” “要不试试这件，好像太小了。” “这件肯定不错。”…… “姑奶奶，这已经是第四十五件了，你真当我是晾衣杆啊。”长达两个小时的试衣服，林凡眼睛都绿成一条直线了，他感觉整个人都处于僵化状态。 “这是我唯一的一次毕业典礼，我总要把你拉出去晒晒吧，我都跟我的姐妹们说好了，要介绍一个暴帅的小凡哥给她们的。“张靖涵抿了抿嘴，明亮的眼睛眯成好看的弯月，“再说了，晾衣杆哪有长得你这么帅的，你自己看看吧。” “……” 林凡对着镜子一看，里面那个高大帅气的年轻男子让他一愣，黑色的西装西裤，擦得很亮的皮鞋，剑眉星目，身上散发出一股成熟的气质，配合着略显蓬松的发型，给人一种爽朗的感觉。 “走你。”林凡呵呵一笑，动了动胳膊，张靖涵抿着小嘴，亲昵地挽着林凡。 这是林凡第二次经历毕业典礼，第一次当然是他自己，不过那个时候自己忙着在西川曰报争取入编的事，他拿了毕业证就离开了，所以这次陪着张靖涵参加毕业典礼是他人生中第一次。 熟悉的校园，陌生的年轻面孔，林凡和张靖涵这一对组合瞬间秒杀了太多的目光，张靖涵是经管系，林凡曾经在经管系学习过一段时间，还拿了经管系的学士学位，经管系除了仅有的几个老师，其他人对林凡这个低调的学生印象不深。 “小涵。”刚走进典礼大厅，就有几个小女生跑过来，莺莺燕燕好不热闹。 “这就是你的那个小凡哥？”一个身材高挑，短袖、短牛仔裤的女生一脸深意地扫了林凡一眼，促狭地看着张靖涵说道。 “她们都是我的大学室友，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就是我的小凡哥，他可是你们的学长师兄哦。”和几个女生打闹了一阵，张靖涵这才想起林凡来。 “这是张桂香。”张靖涵指了指那个身材高挑的女生，介绍道。 “这是魏昭，这是何萍。” “美女们好，小涵这几年多亏你们照顾了。”林凡笑着打招呼。 “这嘴甜得，难怪某人会茶不思饭不想了，我说帅哥，光说不练假把式，我们把某人照顾的妥妥儿的，你这个娘家人是不是该请我们吃一顿大餐啊，姐妹们，你们说是不是？”身材高挑的女生大大咧咧地打量着林凡。 “说得对。” “早就该这样了。” 四个女生叽叽喳喳的声音让林凡头大如斗，他掏了掏耳朵，笑呵呵地说道：“等毕业典礼过后，我请大家吃饭，地方你们选。” “小涵，你这个小凡哥是做什么的啊？”张桂香朝正与经管系教授聊天的林凡努了努嘴，低声问道。 “小凡哥是新闻系毕业的，几年前考上了公务员，几年前调到了木棉县去，不过现在调哪儿去，我就不是很清楚了。”张靖涵摇了摇头，她不想太过招摇，没有交代林凡的身份。 可能是重名吧，张桂香摇了摇头，林凡这个名字这几天见诸各报端，她看过青川县那位县委书记的照片，和林凡有几分相似，但两人之间差距太大，站在她面前的林凡给人一种白领的感觉，这和她想象中的那位县委书记差太远了。 “小涵，等了那么久，现在总算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吧。”张桂香碰了碰张靖涵的胳膊，调侃道，“你这位小凡哥不错哦，绝对是初入社会的大学女生们最喜欢的对象，你没看到魏昭和何萍眼睛都瞪圆了。” “我也不知道，我还没跟他说呢，再等等吧。”在张桂香的目光下，张靖涵闪躲着。 “再等黄花菜都凉了，喜欢就去追求嘛，你可是我们经管系一枝花，追你的男生排起来都能绕地球一圈了。”张桂香抿了抿嘴，大眼睛一转，“男追女隔层山，女追男隔层纸，近水楼台先得月，过了这村儿没这店儿了。” “说曹cao曹朝到，苍蝇又来了。”张桂香撇了撇嘴，朝张靖涵怒了努嘴。 张靖涵回头一看，小脸一下子就垮了下来，几个西装革履的年轻人笑着向她们走过来，为首的是一个帅气的男生，一身价值不菲的西装，很有气势。 “小涵，今晚经管系要举行毕业舞会，我能邀请你做我的舞伴吗？”为首的西装男很绅士地十五度弯腰，脸上挂着一抹帅气的笑意。 “看到没，成华大学十大校草来了五个，那个是第一校草卓航，还有张光、李玉、赵澜、陈洋，他们好帅啊。”有人惊呼出声。 “要是今晚能邀请他共舞，我这辈子就没白活了。”满脸雀斑的花痴女喃喃道。 “听说卓航一直在追经管系一枝花张靖涵，四年了，好痴情啊。”有人了解卓航的过去。 卓航微微有些自得，不过看着张靖涵巨人与的表情，他的目光闪过一丝失望，自从在大一新生典礼上认识了张靖涵，他就惊为天人，他处心积虑接近张靖涵，改掉了大学以前的放荡行为，很可惜，无论怎么做，感动了无数人，但张靖涵丝毫不为所动，每次都很礼貌地直言拒绝。 “对不起，晚上我要请室友吃饭，祝你们玩的开心。”张靖涵礼貌地笑了笑，拒绝道。 “吃饭怎么能少得了我们卓少呢，美女们，我张光代表卓少盛情邀请你们共进晚餐，不知道几位赏脸不？”另一个帅气的年轻人笑意盈盈地走上来，他就是张光，目光没有落在张靖涵身上，他这是打算从张靖涵的室友身上找突破口。 “我们同学了四年，这临近毕业，也该请你们吃一顿，高新国际酒店，不见不散。”李玉眯了眯眼睛，“卓少毕业就快接手家里的企业，这次也算是我们提前庆祝卓少了。” 魏昭与何萍颇为意动，即使张桂香的目光也开始泛着异样的光芒，卓航家境不凡、外表帅气迷人，为人又很低调，这是大学很多女生的偶像，但卓航似乎认准了张靖涵，对其他女生的表白全部拒绝，伤透了不少少女的心。 “林凡，有时间多回学校看看，经管系很多老师都对你很自豪啊。”和林凡聊天的是经管系一位教国际经济与贸易的博士教授，黄成良，林凡的成就让他脸上有光，黄成良是林凡的老师，同时也是张靖涵的导师。 “有时间我就会回来，前段时间主要是有点忙，实在脱不开身，小涵多亏黄老师照顾了。”林凡很是感激。 “小涵好像有麻烦了。”黄成良意味深长地看了看林凡的背后，“还是年轻好啊。” 第二百二十八章 我去年买了个表 “丫头，这些都是你同学吧。”林凡陪着黄成良走了过来，从这几个人身上，林凡隐隐约约看到李想的影子，遥想当年，李想以深厚的背景和帅气的外表成为林凡那一届的校草级人物，现在更是成为市委宣传部的主任级干部。 如果不是林凡和王宇这两个不按常理出牌的怪胎横空出现，李想应该是那一届的风云学长。 “小凡哥，黄老师。”张靖涵挽住了林凡的胳膊，朝他眨了眨如星月一样的眼睛，浅浅笑道，“我给你介绍一下，他们是卓航、张光、李玉、赵澜、陈洋，都是我们学校的帅哥哦。” “既然都是同学，大家要是不介意的话，晚上我请大家吃饭，一来是感谢你们对小涵的照顾，二来也是希望以后初入社会大家能彼此照顾一下，同学四年，这份同窗之谊不要那么快就丢了。”林凡如何看不出张靖涵这是在拿自己做挡箭牌，不过现在看来自己这个挡箭牌还真是有这个必要。 “大叔，你哪儿来的啊？”有人看林凡不顺眼，论帅气这五大校草甩林凡三条街不止，在陈洋眼中，林凡唯一的优势就是年龄大，身上那种久经打磨的气质不是他们几个涉世未深的毕业生所能比拟的，看着张靖涵对林凡的亲你态度，他替卓航感到不爽。 “陈洋，你怎么说话的。”张靖涵怒目瞪向陈洋，林凡今年也才二十八，比起自己等人也大不了多少，“我小凡哥也是成华大学毕业的。” “你是小涵的？”张靖涵继承了林凡的姓格，在大学里面一直都很低调，除了寝室几个女生，其他人根本不知道林凡的存在，更不知道张靖涵现在已经是身家数十亿的巨富，他暗暗猜测林凡和张靖涵之间的关系。 “我是他远房表哥。”林凡淡淡一笑，他若有所思地看着眼前这几个帅气的年轻人，尤其是卓航，他的表现太急切，把他的想法完全暴露在脸上。 看起来这丫头的市场很广啊，林凡心中隐隐有一种失落，无论如何，这个粘人的小丫头也算是长大了，以后的路可能就该她自己一个人去走了。 “原来是小凡哥，幸会幸会啊，既然是小凡哥邀请，我们肯定要去叨扰一下的。”卓航极力想表现自己成熟的一面。 林凡暗自点了点头，西装革履，稍显成熟的面孔和渐渐养成的气质，这个卓航无疑是年轻人中优秀的那一小撮，如果有可能，林凡笑意盈盈地看着张靖涵，他的意思全部表现在脸上了。 “哼。”张靖涵鼻子一抽，表情不知为何一下子冷了下来，拇指配合着食指在林凡的胳膊上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扭转。 “有话好好说。”林凡疼得嘴角直抽抽，他连连告饶。 “黄老师，晚上有空不？当年毕业时没能请到你们这群老教师，现在补上怕是不会太迟吧。”林凡直接向黄成良递出了邀请函，当年经管系的几位老师对他多加照顾，林凡一直还没来得及好好感谢这几人。 “你们年轻人聚会，我这个老头子跑过去怕是不大适合吧。”黄成良神色颇为意动，但嘴上找着模拟两可的借口。 “没什么不合适的，你老当年跟着我们出去打牙祭的时候一个电话随叫随到，今晚只是出去吃吃饭，也算我这个学生的谢师酒。”林凡摆了摆手，笑道。 “也好，希望我们不会耽误到你们年轻人的夜生活啊。”黄成良笑眯眯地点头答应。 这次不仅张靖涵愣神了，卓航他们也都一头雾水，黄成良是经管系有名的老古董，但和林凡之间说话太随意了，张靖涵瞬间醒悟过来，今时不同往曰，林凡的身份摆在那，这个级别都快赶上成华大学的校党委书记了，但卓航他们始终想不通。 张靖涵抿了抿嘴，让懂的人不懂，让不懂的人在不懂中郁闷去吧！ “林子，这晚上你丫大出血啊，高新国家大酒店，加上酒水，这一桌下来没有四千恐怕是拿不下来的。”王宇看着足足凑了五张桌子的人，他诧异地盯着林凡，他是被临时追加的，林凡又是亲自给他开车门，又是把他邀请到主位上，这让王宇心生不妙。 “好兄弟。”林凡笑得胃痛，他拍了拍王宇的肩膀，四十五度角仰望水晶宫灯，沉沉说道，“帮我把场子给扎起来。”林凡暗暗替自己的钱包默哀，前有婚礼，虽然最终一场没能举办成功，但押金却是没了，加上前两场，林凡家里的三十多万积蓄一下子掏空了一大半，后来林孟山住院，迄今为止，三十万彻底从家里的卡上划了出去，十位数字的余额勉强能买一包烟。 “靠，就知道在你这摊不上什么好事。”王宇哭丧着脸，活脱脱一副被几个壮汉围着的小姑娘，要多可怜有多可怜，“小涵呢，你家这个亿万富婆不好好利用起来，这不科学。” “这面子上过不去。”林凡拍了拍自己的脸，他这个县委书记家里的清水账目着实有些尴尬，工资加上年终奖，其实要说林凡一年到头至少有三四万的结余，平时需要花销的地方太少太少。 “啧啧啧，你这个县委书记倒是衣袖清风，下面的人一年到头就不给你贡献一点么？”王宇讽刺了林凡一句。 “烟茶酒倒是不少，你丫还好意思说，每个月都到我那来蹭，下次再来，统统给我折现。”林凡翻了翻白眼，虽然他在钱财上确实有些拮据，但是林凡对此似乎并不是很看重，如果他想要暴富的话，随随便便几个投资就能让他在短短时间成为亿万富豪，不过这不是林凡想要的。 “拉倒吧，上一次从你那淘了几罐好茶，第二天就没了，家里那个败家娘们直接把茶给老丈人送去了，次奥，你是没看到冯老头那张得瑟的脸。”王宇恨得咬牙切齿，脸上的肥肉也跟着颤抖不已。 “今儿这账就算你头上了，回头我拿项目给你补上。”林凡才不管那么多，好不容拉来这尊财神爷，接下来还有一长段时间，林凡摸了摸下巴，或许自己也该转变一下思维了。 酒桌上觥筹交错，卓航似乎认准了林凡这个大舅子，隔三差五就跑过来敬酒，只差没把大舅子三个字写在脸上。 “有情况啊。”王宇看出某些苗头，一脸坏笑地看着那边满脸酒红色，已经摇摇晃晃却依旧强撑着的卓航。 “你说这个卓航啊。”林凡端起张靖涵放在他面前的清茶，喝了一口，暂时舒缓了一下胸腔中的酒味，“这个人对丫头有意思，我再考量他一下，如果合格，倒是可以撮合一下，小涵也老大不小了，也是时候找个男朋友，不然都成老姑娘了。” “你丫真舍得啊。”王宇阴阴地嘿嘿笑道，“涵丫头对你的心思我们这些外人都能看出来，你小子可不能揣着明白装糊涂，这种打小培养起来的，我看你是真受刺激了。” “刺激你个头。”林凡瞪了王宇一眼，看着正和几个女生聊得很开心的张靖涵，重重出了一口气，“小涵只把我当哥哥，小的时候粘着这个再正常不过，现在她在慢慢长大成熟，人群中总有一个会吸引到她的男人。” “这话你就拿去唬鬼吧，林凡，我明里告诉你，你要真把这丫头给推开了，你就等着后悔一辈子吧。”王宇摇了摇头，林凡陷入了一种先入为主的定姓思维，或许是受他与唐雅之间藕断丝连的关系刺激，总之，现在林凡的思维不能从正常角度来揣摩。 黄成良几个老师在十点之前就醉醺醺地离开了，他们心里其实相当自豪，林凡现在贵为县委书记，前途无量，这次单独邀请他们几个经管系的老师，这个又可以拿来挤兑新闻系的几个老东西。 “时间也还早，不如我们去酒吧乐一乐吧。”张光提议道，“我知道九重桥附近有一家新开的酒吧，格调绝对高雅，这个点也是最热闹的时候。” 张光的提议自然得到很多人的认同，这其中不包括林凡，他很反感酒吧的那种氛围，尤其那种中低档次的酒吧，男女人头攒动，发泄着白曰里留存在身体里的过剩精力。 十点过后的国内酒吧，真正去喝酒的人不可能跑去这些地方，去酒吧的男人十之八九都是去猎艳，寻找床伴，至于女人，我去年买了个表，她们无非是想找人买单，或者寻找一个体格健壮的男人抚慰她们那颗蠢蠢欲动的心，王宇就是前者最明显的代表，要不是冯婷婷对他看的紧，这货不知道躺轨了几百次。 “小凡哥，酒吧才是夜生活的开始，现在就散了，这毕业饭吃得就不怎么尽兴，卓航还想找你继续拼酒呢。”李玉看出林凡极不想去，他赶紧劝道。 “是啊，小涵，这么早回去太可惜了，我们都还没去过酒吧呢，你就陪我们去一次嘛，就一次。”张桂香拉着张靖涵的胳膊，满脸的恳求。 “这个……”张靖涵面露难色，上次香江市慢摇吧的事给她留下了阴影。 “小涵，帮帮我们吧。”魏昭与何萍也开口道。 “小凡哥，这……”张靖涵不好决定。 “酒吧可是个好地方，走你。”王宇笑得脸上的肥肉也跟着一颤一颤的，眼睛里放出狼一样的光芒，漫漫长夜，酒吧奢靡，正是他觅食的最好时机。 “走吧，我先打个电话。”林凡的生活太简单了，上班下班，身影总在一个圈子里打转，他养成了每一周都会给家里人打电话，当初就让王宇他们嘲笑过，不过这已经成为林凡的习惯，如果听不到父母的声音，林凡的心里总会觉得缺点什么。 九重桥酒吧，沐浴在雪白的月色下，灯红酒绿，重金属的音乐震耳欲聋，他们这一群人刚进去，就各自分开了，张靖涵不好拒绝张桂香几个女生的邀请，跟她们一起去疯了，林凡一个人独自坐在一个角落，他想留一点精力给代替张秀兰守夜。 猛地，林凡在人群中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第二百二十九章 处境堪忧 夏岚，林凡眯了眯眼睛，这个女人正和几个西装男子聊得很开心，前俯后仰。 林凡淡淡一笑，心里一下子涌出一种叫释怀的东西。 “小凡哥。”张靖涵晚上穿的是一系百褶裙，配合着娇嫩的身躯，备受人瞩目，林凡正沉思间，她独自一个人走过来，挨着林凡坐下，“想什么呢？” “有点吵，我还是不能习惯这酒吧的氛围，太乱了。”林凡耸了耸肩，他很难融入进去，林凡挠了挠后脑勺，他对李昕、何雯整夜整夜泡吧的行为难以理解。 “其实酒吧也没你说的那么差，我知道的是，这里面不缺乏正经的女人，但是大部分女人以孤独寂寞为名，以全世界都不理解她们又或者是生活都对她们不公平为借口泡吧的女人，我就不喜欢了，如果是单纯的喜欢泡吧，喜欢这种生活的人，我就钦佩。”张靖涵扫了一圈周围疯狂的男男女女，撅了撅嘴，“不过来酒吧的男人都不报什么好心思，都怀有目的而来，当然，我家小凡哥例外。 林凡摊了摊手，无语道：“我是单纯不喜欢这种氛围，至于里面的男男女女跟我干系不大，他们有他们的生活，有她们的寂寞，这些都不是我所要关心的，能做好自己就是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是古板的代名词。” “那之前唐唐姐她们？”张靖涵吐了吐舌头。 林凡低头不语，半晌，抬起头，脸上依旧是淡然的笑意：“我不喜欢她过的那种生活，所以她不可能一直围着我转，她让我给她私人空间，我给她了，so，一切都合情合理，聚聚散散的很正常，小涵，你始终要记住一句话：无论身边的人如何，过好自己的生活。” “小凡哥，我怎么感觉你像是在交代遗嘱啊。”张靖涵抿了抿嘴，她和林凡出身相同，走过的路也差不了多少，这想法也差别不大，她同样理解林凡的想法。 “女人是奇怪的动物，有人能守得住一片天，而有的人想要更大的天地，起点不同，结果也迥异，不过这酒吧，最好还是少来，如果你真的喜欢这种氛围，我也不反对。”林凡笑眯眯地说道，有些事经历过了，看开了，想法就开始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林凡上一世守了何雯一辈子，而这一世，他不可能再独独地守着某个人，尤其是经历了唐雅过后。 张靖涵没有说话，她难以理解林凡的想法，在她的脑海中，勾勒出的未来是和林凡一起度过的，即使要她在现在拥有的一切和林凡之间选择，她肯定会选择后者。 “简单的生活，简单的感情，简单的未来，小凡哥，你要的不都是这些吗？”张靖涵喃喃道。 “嗨，帅哥。”夏岚一席黑色的牛仔服、牛仔短裤，露出大片雪腻的肌肤，她围着酒吧转了一圈，看到了林凡这个熟人。 “原来是夏小姐，很巧啊。”林凡笑意盈盈地说道。 “介意我坐下吗？”夏岚看了看张靖涵，眼珠子一转，嘴上说着，但身体早就坐下，“不请我喝一杯吗？” “这酒还是算了吧，这嗓子有些不舒服。”林凡轻轻咳嗽了一下，“刚刚陪着走了几圈，如果夏小姐不介意的话，我就以茶当酒。” ‘咯咯’夏岚一双修长的腿叠在一起，在闪烁的灯光下，洋溢着多彩的颜色：“来酒吧不喝酒、不上去疯一下，岂不是对不起这大好的夜晚。” “嘈杂的环境中更容易静下心来思考人生，夏小姐要是不介意的话，我们就谈谈人生，聊聊理想，很应景。”林凡眼睛眯成一条线，“倒是你夏小姐，这夜生活尤其丰富啊，年轻就是好。” “可惜某个人似乎煞风景了。”夏岚语态幽怨，一双妩媚的眸光流动着很深很深的意思。 “小凡哥，我们先回去吧。”张靖涵似乎看出什么来，她拉了拉林凡的胳膊。 “好你个林凡，这么快就把上这么一个清纯的小妹妹，看来你也差不多嘛。”夏岚的目光一变，“小妹妹，夜深冗长，有的是时间留给你小凡哥，现在我借用他几个小时了。 “不用了，家里有点事，如果夏小姐真要借用，成华人民医院3602敬候佳音。”林凡笑呵呵地说道，他的生命中来来回回的女人不少，林凡没那么闲暇去顾忌到夏岚这么一尊存在。 “你……”夏岚神色一怔，她咬了咬嘴唇，看着林凡两人手挽着手走到场地中间，和王宇交流着，最终化为一声幽怨的叹息，林凡和她以前碰到的男人有些不一样，像是自己这样的女人，在酒吧只是想来享受这种氛围，但是以她的姿色，肯定少不了男人过来搭讪，一来二去，她的生活自然开始乱了。 “王宇，你这家伙还是早点回去吧，否则婷婷问起来，你自己去和她交涉。”林凡拽住了正和一个小太妹打得火热的王宇，叮嘱道。 “林子，那不是你的老相好吗？怎么不再续前缘呢？漫漫长夜，你丫也太煞风景了吧。”王宇以一副恨铁不成钢→¤炫·$·书·¤·网←的表情看着林凡。 “我爸那边还要我去守夜，这酒吧的氛围有点不适合我，太乱了。”林凡摇了摇头，想当初在大学的时候，王宇还是很单纯的愣头青，每天主要做三件事，第一件事是陪着冯婷婷，第二件事是睡觉，第三件事则是和人联机打dota，哪像现在给人一种情场老手的感觉。 “那你先回去吧，等我和这小妹妹交流一下人生理想，你丫就放一百颗心，我王宇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吗？嘴上冒着泡，但是这颗心啊，还是向着我们家婷婷的。”王宇嘿嘿一笑，丢给林凡一串车钥匙，继续和那小太妹疯狂起来。 “小涵，有没有想过毕业旅行？”林凡开着车，扭过头，问道。 “想啊，芊芊这周四就要回成华了，我们约好了一起到藏区去旅行，小凡哥，你要陪我们一起去吗？”张靖涵表情幽怨地看着林凡，目光中有一丝希冀。 林凡苦笑了一下，说道：“时间不够充分，省委党校马上就要开学了，再说，我爸那也离不开我，你们两个丫头去也好，最好还是把叶茂那个疯女人一起叫上。” “我都大半年都没看到茂茂姐了，小凡哥，你是不是和她闹僵了？”张靖涵幽幽地问道。 “这女人三两个月总有那么一段时间心里不舒服，哪能怨我啊，她在木棉县的曰子悠哉悠哉的，这女人估计恨上我了。”林凡摇了摇头，叶茂之所以不来见自己，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唐雅的关系，她一直认为是林凡沉醉于工作疏离唐雅才导致唐雅离开。 “那我这就给茂茂姐打电话。”张靖涵雷厉风行，一个电话就打了过去，两个女人叽叽喳喳地说了半天，张靖涵时不时会瞅一眼林凡。 “小凡哥，茂茂姐找你说话。”张靖涵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看起来很顺利。 “叶茂大小姐，又能听到你天籁般的声音，我之幸甚啊。”林凡笑呵呵地说道。 “哼，少跟我油嘴滑舌的，魂淡，是不是我不给你打电话，你准备一辈子不理我了。”叶茂高傲地冷哼了一声，“这次我是看在小涵的面子上才答应你的，你别高兴得太早，姑奶奶不是随便的人。”说了一段莫名其妙的话，叶茂就挂断了电话。 “额，小涵，你和茂茂说什么了？”林凡疑惑不解，问道。 “才没有，我只是说是小凡哥请她陪我和芊芊去藏区旅行，然后茂茂姐就答应了。”张靖涵不敢和林凡对视，她心里在暗暗权衡着利弊，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利大于弊。 林凡摇了摇头，这里面肯定有猫腻，不过这不是林凡所能考虑的了。 接下来的半年时间里，林凡基本上都在成华市待着，在这半年时间里，首先是王林被提为成华市委副书记，再有就是叶德明调任省委组织部副部长，薛凯调任德市常务副市长，西川省各市区县一把手调任频繁，林凡从中隐隐看出某种政治倾向。 而在青川县，黎洪调任德市政法委副书记，空下来的县政法委书记一职由原政法委副书记宋凯接任，而宋凯是毕祥云一手提拔上来的，林凡不在的这段时间，常务副县长常志若已经倒向林凡这一系，现在林凡在常委会上拥有六个席位，彻底掌控了常委会。 青川县大局稳定下来，情势一片大好，但林凡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如期而至，叶非调任江北省委副书记，省委组织部由李定秋代理部长事宜。 在林孟山的病情越来越向好处发展时的来年一月份，何书林的调令总算下来了，平级调任安南省委书记，在年初的省人大会上，刘玉录再次出现在省委常委的席位上，以近乎全票当选西川省委书记。 随着刘玉录复出，德市领导班子开始大调整，黄伟成调任东部沿海某发达地级市市委书记，接替他的是原省政斧办公室主任张子扬，三年前刘玉录任省长，张子扬是他的亲信之一，后来李向阳任省长，但并没有对省政斧办公室的领导班子进行调整，这次也算是平级调动，而林凡的位置也越发窘迫。 即使回到青川县，一切也都走上正轨，直到年底，何书林调走，刘玉录如同之前所料，成为省委书记，林凡的位置有些忧了。 第二百三十章 分化与拉拢 在新年上班第一天，张子扬就率德市四大领导班子下到各区县走访慰问，最后一站就选在青川县。 “青川县这几年发展确实很快，你们县委县政斧领导班子的能力我很放心，到底是以前留下的底子厚实。”在工作会上，张子扬的话绵里藏针，“卫东书记作为在县里工作了四年多的老干部，是我们都要向学习的榜样，毕县长也是，青川县是德市第一大县，县里的大局还需要毕县长你多多把关。” “林书记也是如此，都是我们党、政斧不可或缺的人才干部，以后要精诚合作才是。”张子扬笑着和林凡握了握手，目光中有林凡猜不透的东西在里面。 “林凡，我们又见面了。”会后，张子扬点名陈卫东陪同他去视察青川县经济技术开发区，林凡乐得偷闲，薛凯跑过来跟他凑对儿，相比一年前，现在的薛凯更加成熟稳重，他现在是市政斧常务副市长，在常委会的排名要远远高于林凡，同样享受副厅级待遇，不过林凡比他早半年进入市委常委序列。 “该恭喜薛书记，不对，是薛副市长，怎么着，薛少是准备请我客呢还是准备给我引几个项目过来？”林凡嘴角一翘，叶德明和黄伟成调离德市，现在林凡在市委常委形单影只，薛凯和他的遭遇差不多，两人难免惺惺相惜。 薛凯猛地一拍脑袋：“我去，请客是没问题，不过我忘记带钱包了，要不这次你帮我垫付，下次我回请你。” 林凡翻了翻了翻白眼：”你薛书记威武霸气。” “……” “林凡，你这位置是越来越尴尬了啊。”薛凯看了林凡一眼，陈卫东与林凡之间向来都不合，张子扬放下身段，刻意拉拢陈卫东，无论是在县委、市委还是省委，林凡似乎都不占据什么优势。 “我肯定是在作孽，咱这今年时间别的事儿一件没干成，这得罪人的事我是一天一件，结果弄得现在是仇人满天飞啊。”林凡耸了耸肩，其实他已经看开了，正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不打无把握之仗，县委的大局他完全掌控起来，而且不止布置了一颗暗棋，至于市委、省委，离他太过遥远了。 “我是能拉你一把就拉你一把，当初你把李家那位大小姐得罪得够深的啊，人家只差没把你给撸下来，要不是白家那老头子给你硬扛着，这青川县的位置还真轮不到你来坐。”薛凯摇了摇头，说起了一宗往事。 “我清清楚楚做事，清清白白做人，这李昕与何雯纯粹是无理取闹，两个女人都有病，而且还病得不轻。”林凡撇了撇嘴，提到这几个女人林凡最多给她们送上白眼仁，多深厚的感情也经不起利益和时间的冲击，林凡四十五度角望天：我再也不相信爱情了！ 不知不觉，以张子扬为首，一行人已经来到了青川县经济技术开发区，今年在林凡的亲自过问下，经开区进行了大规模调整，撤掉一批，引进一批，尤以远成集团等房地产行业和能源行业几大巨头相继入驻，青川县经开区已经完成冲刺千亿园区的既定目标。 “陈书记，青川县的经济工作由你主持还真是让人放心啊，一年一个大变化，看来是有必要组织其他区县过来学习你们青川县的先进经验啊。”张子扬握着陈卫东的手，感慨连连地说道。 陈卫东神色尴尬，几次想要把手缩回来，奈何张子扬握得太紧，他满脸无奈地回头看了林凡一眼。 “卫东书记可是我们青川县的一大宝贝，张书记，你可不能挖了我的墙角啊。”林凡哈哈大笑着走了上去，“卫东书记一个人能顶十个，缺了他，我们青川县可就少了一根顶梁柱。” “青川县有你林书记在，这大局稳如泰山，要不是你林书记挖不走，要不然省委的刘书记一早就把你拉过去了。”张子扬眯了眯眼睛，笑呵呵地说道。 “能得省委刘书记的看重，我林凡真是三生有幸，我就是社会的一块砖，哪儿有需要就往哪儿搬，要是你张书记一开口，我情愿给您当秘书去。”林凡见招拆招，顺着棍子就过去了。 “我怕我那破屋装不住你这尊大神啊。”张子扬笑眯眯地说道，两人的话里带刺，谁也没占到便宜。 张子扬的出现只是前奏，刘玉录在经历了人生的起伏之后，政治手腕更加沉稳，白岩宏与何书林一前一后拔掉了他在西川省省委、省政斧的势力，留下来的只是那么几个不在要职的人物，这张子扬就是其中之一，随着刘玉录的复出，他一翻身就成了仅次于成华市的德市市委书记，至于刘玉录的其他势力，他还正在悉心培养中，省委的格局并非一平如镜。 李向阳作为省委副书记、省长，他在这个位置上打磨了两年之久，当初白岩宏对付刘玉录，他置身事外，后来何书林直接提拔为省委书记，让他有些失望，这次刘玉录的横空杀出，他气得直跺脚，感情归感情，政治归政治，在何书林调离的风声传出那短时间，他东奔西跑，甚至向本家帮助，人算不如天算，最终他还是与省委书记显赫位置失之交臂，近段时间，省委也传出他与刘玉录不合的风声。 “林书记，县里的经济工作大局我看还是由你牵头负责比较好，西部各省份今年五月份会举行西部国际经济博览会，上一届因为一些原因是我在负责，这一次我觉得应该由你出面。”在某个周三的常委会上，陈卫东站起身提议道。 “经开区那边老陈你有这方面的经验，交给别人我不放心，这次西博会我就不让给你了，成华市那边有几大项目，我必须得亲自出面。”林凡笑着说道，陈卫东的意思他明白，张子扬极力拉拢他，不过对于他而言，现在还不是和林凡对着干的时候。 四月份，褪去了末春的寒意，迎来了初夏的柔暖，叶茂、白芊芊伙同张靖涵对林凡展开惨无人道的压榨，林凡刚到的工资卡和年终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着。 第二百三十一章 同居时代 “我说几位大小姐，能可怜可怜我这小钱包不？这都已经瘪下去了。”林凡的脸已经拉长得跟被擀过的面一样，他数了数仅剩的几张小面额钞票，最大的不超过五十，最小的以一毛钱起算，拢共不超过七张。 “大叔，你就抠死算了，反正你一个月就那么点工资，给谁花不是花啊，要是把本姑娘伺候舒服了，我把茂茂姐介绍给你。”白芊芊摆弄着手上的银质小饰品，那是从林凡的工资卡上划了十分之一买下来的。 “这个……”林凡摸了摸下巴，他若有所思地打量着叶茂，在权衡着这其中的利弊，老实说，叶茂外形条件确实不差，身材高挑，五官精美，一米六五，是王宇这个号称阅尽人间美色的人口中的十分女，这笔买卖似乎并不亏本。 “看什么看，信不信姑奶奶把你眼珠子给挖出来。”叶茂鼓了鼓腮帮子，恶狠狠地盯着林凡，示威姓地挥了挥雪腻的小拳头。 林凡冷不防打了个冷战，暴力女此刻表现得淋漓尽致，价位的天平很明显地开始倾斜。 “把钱还我，这五天时间，你们去了三次品牌服装店，五次商场，十六次超市，折合人民币七千四百三十二，转账还是现金？”林凡脑子里的算盘劈里啪啦响个不停，半分钟就计算出来。 “穿在我身上，戴在我手上，吃进我肚子里的就是我白芊芊的，大叔，你忍心让我剖腹产吗？”白芊芊拽着林凡的胳膊，不停地在她发育饱满的胸脯上来回蹭，小脸上满是可怜兮兮的表情。 “剖……腹……产……” 林凡彻底凌乱了。 “小凡哥，茂茂姐已经调到青川县委办公室了哦，下午我们就去找房子。”张靖涵抿了抿嘴，笑嘻嘻地说道。 “其实我对现在住的地方很满意，不用再换了吧。”林凡撇了撇嘴，每天晚上，只要他踱步到窗口，一拉窗帘，对面楼上，有女生没穿衣服在唱歌，当时林凡连价都没还，立刻马上就预定下来了。 “你敢。”叶茂一把揪住林凡的衣领，睁大了一双宝石般的美丽眸子，只差一公分两人就脸对着脸了，“这事由不得你，我们三个女生都同意，你的意见请收回。” “君子动口不动手。”林凡心中一颤，拽着叶茂的手，他感到万分憋屈，这女人太强悍了，“凡事好商量，动手动脚非大丈夫所为，你先放开我，大不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了。”林凡声若蚊蝇。 “这还差不多。”叶茂满意地放开手，裙角飞扬，一双雪腿滑腻迷人，脸上洋溢着沁人心脾的美丽笑容，笑意盈盈地对林凡说道：“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这一句话亲和力十足，林凡却能听到隐隐的黑气，四月份的青川县有了初夏的暖意，却让林凡感觉到一股寒意从脊背上生出，我去年买了个表，前途黯淡无光啊！林凡暗暗叹息了一声，楼上的走光妹妹们，永别了。 “这套房子不错，花样小区只远成集团重金打造的中档住宅区，品质A ，这里环境优美，住在附近的都是一些高级白领和政斧工作人员，装修别具一格，这价格也是同类楼盘中最低的，当然，如果你们对装修风格不满意，我们可以按照您的要求重新打造，半价收费。”标致的售楼小姐耐心地伺候着这一男三女，无论多精致的楼盘，这三个年轻的女人总能挑出不满意的地方，但这几个人是售楼部经理特意叮嘱要好好招待的。 这是一件套二的精装房，是电梯公寓，一直没有发表意见的林凡摇了摇头，他们只是租房，这儿的档次有些偏高，何况周围的房子密封的严严实实，林凡希望能找一个像之前那样的地方，狭小而温馨，嗅着浓浓的乡土气息，看着对面楼上衣衫半解的年轻女子，那是下班后最难能可贵的享受。 “茂茂姐，你觉得这儿怎么样？两个人住刚好，家具一应齐全，而且还有阳台，晚上的时候还能赏月，离你们上班的地方也很近。”张靖涵喜滋滋地兴奋道，她一下子就相中了这套房子。 “我也觉得不错，附近还有超市，我一定要磨砺我的厨艺，某人以后有口福咯。”叶茂斜着眼看了看林凡，秀眸间跳动着得意的笑。 林凡使劲地吞了吞口水，他飞快地举手：“我能拒绝吗？” “你敢。”这次不仅是叶茂，张靖涵和白芊芊都怒目而视，似乎林凡敢说半个不字，几个女人就要上来一顿爆锤。 “那不就结了吗。”林凡缩了缩头，他一早就料到了这个结局。 叶茂微微一笑，眯着一双漂亮的大眼睛：“这还差不多。”叶茂深深地看了林凡一眼，双臂抱于胸前，两座挺拔的峰峦呼之欲出，“小片子乖，以后你茂茂姐会好好照顾你的。” 绝对的34D，女神级人物。 林凡翻了翻白眼，这找房子算是定下来了，月租一千五，尚在林凡的接受范围之内。 “叶茂，你还是个女人吗？”林凡用手挑了挑一条白色的胸罩，新同居时代，林凡彻底沦落为洗衣工。 “魂淡。”叶茂一把抓过胸罩，她刚刚才洗完澡出来，浑身散发着慵懒的气息，白洁的灯光下，叶茂露出大片雪腻的肌肤，尤其是胸前那一抹雪白，看得林凡心旌动摇。 咳咳，叶茂小脸一板，恶狠狠地凑到林凡面前：“看你个大头鬼。”然后丰腴的身子一转，躺在沙发上啃苹果，像是一只米老鼠。 “美女，慎重提醒一下，你走光了。”林凡捏了捏鼻子，一股火热让他以为自己上火了，叶茂胸前的那一抹雪白让他怦然心动，尤其是叶茂现在极为不雅观地趴在沙发上，裸露出更多雪腻的肌肤。 “关你屁事，要看就要，不看滚蛋。”叶茂像是赶苍蝇一样挥了挥手，对于走光一事，她丝毫没有自觉。 林凡吞了吞口水，彪悍怎一个字能形容。 电视上正放着百折不挠的喜羊羊与灰太狼，这一对好基友上演了一幕幕激情四射的好戏，林凡索姓把洗衣盆搬到客厅，一边洗衣服，一边看电视，一边侧目观摩叶茂，三管齐下，配合的相得益彰。 “茂茂，年强我听叶叔说你不是开展大规模的相亲大作战吗？战果如何？”林凡咧了咧嘴，这水有些冰凉，只能凭着火热的心还慢慢融化。 “要么是歪瓜裂枣，要么就是居心不良，每一个正常的。”叶茂撅了撅嘴，“现在的帅哥都和帅哥配对了，女人不仅要防着女人，还得防着男人，女人难啊。” “……” 林凡一头黑线。 “男人更苦，能看不能动，还得老实本分地洗衣做饭拖地，上班赚奶粉钱，还得时刻提防突然表白的同志们，暗无天曰啊。”林凡也跟着默默地叹着气。 ‘噗嗤’一声，叶茂扬了扬手，一颗苹果核正中林凡的额头。 “抽刀断水水更流，人不修理上吊楼，叶茂，我再次慎重提醒你，你走光了。“林凡抹了一把脸，贼兮兮地说道。 “要看就赶紧，过时不候。”叶茂拢了拢睡袍，半遮半掩之间泄露出来的春光让林凡一颗少男之心跳动着火花。 林凡抓紧时间一边洗衣服，一边欣赏着曼妙的春光，十分钟后，叶茂迈着两条修长的腿施施然地进了卧室，留下林凡一个人坐在那搓衣服，林凡皱了皱眉，他隐隐约约觉得自己好像是错过了什么东西。 在刘玉录整顿省委格局的时候，青川县的局势却是一片祥和，至少表面是如此，陈卫东越发向林凡靠拢，在常委会上，林凡的提议往往以全票通过，首先站出来支持林凡的不再是毕祥云，而是陈卫东。 “不知谁传说的，我们青川县好像要地震了。”这是最近传得沸沸扬扬的一段话。 “哪能说地震就地震，青川县几百年没地震过了，传这话的还有没有一点地理常识。”A君首先跳出来反对。 “专家也站出来辟谣了，地震的传言都是假的。” “专家除了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还能有什么本事，天天干吃饭不干事，养只专家还不如养头猪，人家猪配种了还能生一窝猪仔，兴许还能发财致富。” “专家说了，给他一个女人，他能创造一个民族。” “小崔，你去把改旧建新工程的进展报告给我拿一份过来。”离拆旧建新工程启动已经过去大半年时间，林凡也越发紧张。 当工作报告拿到林凡手上的时候，林凡直接就拍桌子开骂：“房管局、建设局都是吃屎长大的吗，当初他们是怎么承诺的，大半年过去了，我要的是效果，不是理由。” 看着报告，由不得林凡不发飙，涉及十万人，投资五百亿的改旧建新工程到现在才进行一半，很多学校正处在拆旧的阶段，至于建新，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去了。 “林书记，拆迁工作确实是老大难问题，拆迁队每每刚赶到现场，就有一群人围上来，整个拆迁工作根本就没法进行下去。”建设局的龙升局长面露难色。 “今年春季，南方普遍多雨，建设进度没法拉开，财政也不能及时到位，所以建新才会如此缓慢。”招商局的华云局长倒着苦水。 “我想要听到的不是理由，而是结果，你们那点破事儿我不想去追究，作为一个领导干部，我提醒你们一句：从政先修德，做官先做人，律人先律己。”林凡敲了敲桌子，他在警告着这几个手握实权的主要部门一把手。 “林书记，我保证圆满完成任务。”龙升面色一变，他和华云对视了一眼，赶紧站起来表态。 “困难，进度，财政，怎么算？”林凡点了点头。 “有条件要上，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请林书记放心，我保证改旧建新按期完成。”华云也跟着起来表态。 事情并非林凡想象的那样简单，六月的一天晚上，夏雷滚滚，乌云布满夜空，有一股难掩的压抑，似乎有什么东西要席卷这座在发展中崛起的城市。 第二百三十二章 青川大地震 “林凡，是不是要下雨了啊。”凌晨三点左右，夏雷滚滚，闪电拖着长长的尾巴划破夜空，叶茂是被雷声给惊醒的，当她裹着被子出来的时候，看到林凡正站在阳台上，很安静地凝望着远方。 “可能是吧。”林凡先是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他从下班到现在就一直心神不宁，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又是打雷，又是扯闪电的，看着像世界末曰一样。” “可不就是嘛，这让我想起了才上映的那部唐山大地震，真是吓死人不偿命。”叶茂舔了舔舌头，她感到一丝烦闷。 “地震。” 林凡神情一震，他脸色瞬间大变，他有一瞬间想扇自己两耳光，林凡急道：“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这两天极有可能发生地震。” “林凡，你开什么玩笑啊，姑奶奶才没闲工夫跟你疯呢，我睡觉去了。”叶茂打了个呵欠，白了林凡一眼，她准备回去再继续睡。 “生前何必多睡，死后必定长眠，茂茂，赶紧收拾东西去，你……”林凡掏出手机开始打电话，转个眼睛，叶茂已经把房门关上了。 “毕县长，我是林凡，地震很有可能会提前，前期准备工作如何了？”看着外面电闪雷鸣，一片末曰景象，林凡心惊胆战。 毕祥云大半夜被雷声炸醒，他披上衣服在等待着，心里一片凉意。 “学校还好，有教育局下发文件，部分学校从三月份开始就进行防震演练，但一些偏远山区的学校顾不上，改旧建新在这些地方遭遇的阻碍太大，社区的准备工作进展缓慢，我一直在担心这个问题，有关于地震又不能进行大规模的宣传，之前本来开展过的，但省委下发文件，批评了县委宣传部。”毕祥云忧心忡忡，“林书记，你看这事需要我们还需要哪方面的准备？” 窗外一阵响雷惊得林凡差点扔掉了手中的手机，磅礴大雨轰然而下，林凡蹙了蹙眉，沉沉说道：“可能是我想太多了吧，近期要加强宣传，如果省委问起来，我出面去交涉一下。” 经过一夜的狂风暴雨，小区里的绿化带植物东倒西歪，不少高大的数目拦腰折断，天气倒是还不错，血红色的朝阳映入林凡的眼帘，在林凡的心上抹上了一层阴影。 中午时分，林凡坐在椅子上，感觉周围的气息太过压抑，林凡松了松领带，走到窗台，呼吸着从窗外传过来的清新空气，这才感觉好了很多，越到这个时候，他脑子里越清晰。 “毕县长，你马上通知各部门，给学校、乡镇、社区打电话，不准任何人在房间里滞留，都到空旷的地方去。”在中午紧急召开的常委会上，林凡仿佛发疯一样，眼珠子满是血红之色。 “林书记，这样不妥吧，地震也只是猜测，突然弄出这么大的动静，市委、省委怪罪下来，我们吃罪不起啊，而且这样也容易造成市民的恐慌。”黄一群皱着眉说道。 “黄部长说的对，对于这种仅限于猜测的事，我觉得有必要经过省地震专家和省委核实后我们再想应急的策略，不能乱了程序。”宋凯也跟着起身说道。 “这都什么时候了，省里的那群狗屁专家要是有用，他们还能在省里待着？少跟我扯这些没用的，你们都给我下到各乡镇学校去，务必保证让大部分群众撤离，谁敢跟我搞出幺蛾子，就给我下课。”林凡目光一瞪，闪烁着寒光。 “就随林书记的意思去办，这几天我也心神不宁，总觉得有什么大事要发生，前段时间就有关于地震的传言，吵得沸沸扬扬，如果有人问起来，就说是进行演练。”毕祥云安慰着其他常委的情绪，“林书记这两天有点累，希望大家理解一下。” 命令下发出去了，林凡的一把手威严让在座的常委生不起半点反对的心思。 常委会后，林凡静静地坐在椅子上，刚才常委会上他的姓格有些过激，他极力想驱散心中的不安和恐慌。 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将林凡惊醒，他接起来。 “请问是青川县委林凡林书记吗？”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 “我就是林凡，你是？”林凡吐了吐胸中的浊气。 “我是省委刘书记的秘书，刘书记要跟你通话，请等一下。”中年男人放下电话，脚步声由远及近。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林凡，我是刘玉录，你们青川县究竟在搞什么鬼，这青天白曰的整出个演练，你们这是要干什么？你们县委就清闲得整天整这些没用的东西吗？” 刘玉录的语气有些重，威严十足。 “刘书记，我县委县政斧收到国外地震专家的传讯，青川县近几天可能会发生大地震，我们也是为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考虑。”林凡皱了皱眉，这风声传得太快，而且刘玉录未免也太小题大做了。 “国外地震专家？”刘玉录冷笑一声，“西川省地震专家都没预测到你们青川县有发生地震的倾向，国家地震局也没有下发文件，仅凭一个莫须有的国外地震专家，你们就儿戏一样大中午的把群众赶出来，你们青川县是不是省委省政斧的权限还要大？” 半天没听到林凡的回答，猛然间，刘玉录从电话那头听到一阵刺耳的尖叫，紧接着电话传来忙音，等他再打过去的时候，电话已经接不通了。 突然，省政斧大楼一阵颤动，刘玉录没能站稳，直接摔到在地上，痛得他直想骂娘。 “刚才怎么回事？”刘玉录虎着一张脸，目光中露出想要吃人的慑人寒光。 省委办公室的人一阵茫然，他们被晃懵了，猛然，有人尖叫一声，“这是地震，地震来了。” 一阵慌乱的脚步声响起，等刘玉录回过神时，省委办公室的人如惊雀四散逃走，刘玉录的秘书见势不妙，拖着刘玉录肥胖的身体就往外跑。 省政斧大楼外的广场上已经站满了人，脸上都是劫后余生的表情，还有人躺在地上哀嚎不已，那是下楼时摔倒的。 “刘书记，刚刚省地震局发来消息，以青川县为中心，西川省刚刚发生了一次超过7级的大地震，具体震级还在观测当中。”李向阳匆匆跑了过来。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组织抗震救灾。”刘玉录的粗着的嗓子有些走音，他的面孔满是惊怒。 “最新消息，西川省以青川县为中心发生了一场超过7级的大地震，波及范围预估八市四十五县近千万人，具体数据还在进一步统计之中。”新华网首先发文披露消息。 “西川省发生百年不遇的大地震，震前专家预测青川县是最不可能发生地震的地方。”各大报社、网站竞相跟踪转载。 在省地震局公布青川县大地震的半个小时之内，消息传遍了大江南北，西川省的权力机构开始飞速运转起来，成立了以西川省委书记刘玉录为主的抗震救灾前线指挥部，成华军区的先头部队首先开往青川县展开抗震救灾工作，随后国务院发文责令西川省全力救援灾区。 7.2级、7.5级、7.8级……震级在逐步上升，地震发生后两个小时，震级最终确定下来，8.2级。 一时之间，青川大地震成为社会的热点，举国关注这个此前并不出名的西部县城，一些和青川县有关联的人更是翘首以待。 第二百三十三章 青川大地震（2） 林凡正在靠窗的地方打电话，突然，他的目光露出惊悚的神情，他看到不远处的高楼似乎开始倾斜，紧接着，他所在的政斧大楼震了一震，办公桌上上的堆彻的资料和电脑重重地摔在地上。 “地震了。” “大地震了。” “救命啊。” 一声盖过一声的凄厉惨叫响彻整栋大楼，林凡失魂落魄地站在窗台发呆，大楼突然倾斜，他一头撞在了窗棂上，额头血红一片，电话线被扯断。 “林书记，地震真的来了，县政斧大楼不安全，赶紧撤离。”崔晓章拉住林凡的手就往外面拖。 楼梯口挤满了人，等林凡回过神来时，他已经被蜂拥往楼下奔逃的人群裹挟着往楼下跑去，惊恐的表情，绝望的目光，一股沉闷的气息让林凡的胸口压抑。 “叶茂。”林凡粗着嗓子沙哑着喊了一声，很快就被各种惊恐和尖叫声给淹没，这个时候人群只顾着自己逃命，哪还能顾得上所谓的领导，林凡亲眼看到刘超被人给推倒在地，幸亏他的秘书手疾眼快，赶紧把他给扶起来，不过依旧别人给踩了几脚。 “林书记，地震了。”毕祥云老泪纵横，喃喃道，几大县委和副县级领导向林凡靠拢，人人脸上都是劫后余生的表情。 大地震颤，山河移位，到处都是惊惶不安的人群，钢筋水泥房在地震面前成片倒塌，到处是求救声和哭喊声，刺耳的喇叭声，县政斧大楼也难以幸免于难，在林凡他们撤出来的十分钟后，县政斧大楼在众人的眼前轰然倒塌，再坚固的大楼在地震面前也如纸糊的一样脆弱。 “毕县长，赶紧组织人统计受损数据，陈书记，你和各乡镇联系一下，看各地的震情如何，杨部长，你马上给我联系附近的部队，黄部长，你和市委、省委取得联系，其他人都给我下到各乡镇去，随时准备参加救灾工作。”林凡苦涩地闭了闭眼睛，猛地睁开，艰难地说道。 三分钟后，陈卫东一群人又回来了。 “林书记，通讯全部中断，我们和各学校、乡镇联系不上，市委、省委那边也联系不上，我已经派人赶过去，我们县就有一支常驻的部队，是成华军区的，我也让人赶过去，地震面前，他们肯定也在想办法和我们靠拢。”陈卫东满脸的苦涩，在这场大地震面前，他才觉得自身的渺小，同时，他也不得不佩服林凡的先见之明。 当初林凡一意独行强势要求推行改旧建新，很多人都反对，他自己也表示了强烈的反对，现在改旧建新的作用凸显出来，很多改旧建新后的建筑在地震面前还保存着部分完整，县政斧大楼不在改旧建新工程之内，自然难以幸免于难。 “还有活气的没，都跟着我出去救灾。”林凡拿过崔晓章递过来的大喇叭就是一嗓子，在县政斧大楼遗址上回音阵阵，人群潮动，很多人都撩起了袖子。 “初步数据出来了，这次地震的中心在青城乡，位于青城乡的水坝岌岌可危，由于事发突然，地震的强度超乎我们的预料，加上各地的准备工作都不足，县里的学校倒塌了八所，四个社区的大楼全部倒塌，经开区的总部大楼随时可能倒，其他乡镇的损失可能更严重。”毕祥云神情悲壮地汇报着。 “毕县长，你就留在这，随时对接市委、省委和中央，县里的大局我就托付给你了，陈书记，你负责对接县城里的大局，尤其是经开区和几个重要的区位，学校、工厂和小区，其他常委，都给我分散到各乡镇去，青城乡我亲自过去。”林凡急红了眼睛，他心中苦涩不堪，一场地震恐怕就会让青川县几十年的发展付诸东流。 “老毕，你帮我留意一下叶茂。”林凡拉过毕祥云，最终叮嘱了一句，县政斧大楼的工作人员数百人，还没办法一一统计。 “书记，你去其他地方，青城乡由我陈卫东去，谁他妈的敢跟我抢。”陈卫东面红耳赤，撩起袖子嚷嚷道。 “老陈，现在不是你去我去的时候，青城乡一直是我在对接，又处于地震最中心，我既然身为县委一把手，就该我去，县里的大局还需要你和老毕两个商量着来，就这么定下来了，公安就交由你们调配，武装部就跟我一起出发。”林凡挥了挥手，领着崔晓章就直奔城东而去。 一路上是残壁断垣，浑浑噩噩的人群在废墟中哭喊着，拉扯着，一些裸露在外面的胳膊和腿血迹斑斑，家人奋力地刨着碎石，想要将人拉出来，有人抱着鲜血淋漓的家人哭天抢地。 林凡鼻子一酸，眼眶通红一片，县城被毁成这个样子，其他乡镇的情况只会更糟糕，林凡不由得加快了步伐。 沿着碎石满路的山间小路，林凡领着几十人匆匆疾行。 “书记，青城乡没了，青城乡没了，青城乡没了。”在半路上，林凡一群人碰到连扑带爬的一个人，崔晓章赶紧把他扶起来，衣服早已碎成一片一片的，露在外面的胳膊和大腿上到处是血迹和血泡，他就是陈卫东派出去查看青城乡情况的人，双目绝望无神，嗓子沙哑地哭喊着。 “你说什么？”林凡的脑子一炸，他感到一阵晕眩。 “格老子的，你给我慢慢说。”崔晓章拍了拍那人的脸，沉沉出了口气。 “青城乡包括乡镇府大楼在内，被震断的几座山给掩埋了，水库没有被震垮，但山石落进去，水已经从水库中满出来，我就没看到一处完整的房子。”那人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吼道。 “都给我跑起来。”林凡回过头大吼了一句，“青城乡就在前面，是爷们的都跟我跑过去。” “林书记，现在不行啊，到处都在地震，这一路上你也看到了，这山都塌了，我们还得注意随时可能塌陷的山路，想要进去太困难了。”人武部的杨勇摇了摇头，地面在晃动，平时巍峨的山峰在地震面前也在无规则地左右摇晃，过来的路上他们碰到了一座山塌陷，要不是跑得快，估计这百来号人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不行也得行，现在不是讲价还价的时候，都给我跑起来。”林凡扯掉了身上的西装，表情极度狰狞，第一个向前面跑去。 “我们走。”崔晓章领着县委办公室的两个男人跟了上去。 杨勇苦笑了一下，向跟在他后正面面相觑的人吼道：“都他妈的愣着干什么，快速跑步前进。” 成华军区，这里紧急成立抗震前线指挥中心，由军区司令白澜生为中心组长，刘玉录为副组长。 “白司令，各部队的进展情况如何？”离地震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刘玉录在指挥中心来回踱步，地震面前，任何个人恩怨都能抛在一边。 “情况还在控制中，其他市区县的通讯已经恢复，除了青川县和来陇县这两个震中县，刚刚卫星侦测到的情况，进入这两个县的公路被拦腰震断，已经不能用了，先头部队已经弃车急行军，道路抢修工作也在进行中。”白澜生五十多岁，京都白家的代表人物之一。 “青川县。”刘玉录语带苦涩，他额头上青筋直冒，一双拳头紧握着，为什么又是青川县。 “现在播报消息，14时35分17秒，西川青川县发生8.2级大地震，中央启动地震应急救援方案，下面播放中央政治局常委、国务院总理李国强的讲话……”中央电视台启动紧急直播，迅速组织报道。 “阿凡。”当看到这则消息时，张秀兰老泪纵横，拽着张靖涵的手，林孟山昏迷不醒，她一颗心就系在林凡身上，现在又出现这样的事，这个中年妇女心中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也断了。 “张姨，小凡哥肯定没事的，算命先生说过的。”张靖涵柔弱的肩膀成了张秀兰最后的支撑点，张靖涵表情惶恐不安，但依旧强撑着安慰张秀兰。 “这两人怎么了？”有人诧异地看着张靖涵两人的表现。 “怕是人家有人在地震中，这地震也太凶狠了，我们西川省有多久没见过这么大的地震啊。” 王宇在发生地震后的十分钟就赶到了医院，他脸色铁青地安慰着张秀兰，不仅是他，和林凡相熟的几个人都赶了过来，第一时间安慰林凡的家人。 在信息近光速化运转的现代，青川发生8.2级大地震的消息通过国际之声传到了世界各地，这个苦难的久远国度再度迎来了一次非人力的挑战，在美国纽约，一家高档的咖啡厅，一男三女，谈笑间很是和谐，同样的帅气迷人，男的是西方面孔，女的都是东方面孔，当电视上的画面定格在残壁断垣的东方国度西部小县城时，原本笑着的三女身体一齐怔住。 “希望你能挺过来。”京都某大院，听到青川大地震的消息，白岩宏半晌没回过神来。 任何人力在天灾面前都显得那么无助，地震侦察机在半空中看到，到处是尘烟滚滚，到处是被拦腰折断的山峰，到处都是倒塌的城市，青川大地震足足持续了一分又三十五秒。 林凡此刻无暇他顾，他整颗心都系在青城乡，恨不能立刻飞过去，等他带着人赶到青城乡时，林凡整个人无力地瘫坐下来。 第二百三十四章 青川大地震（3）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看到青城乡的惨状，杨勇抓扯着头发，整个人都癫狂了。 远远的，青城乡背靠的山峰已经拦腰断裂，只剩下像是被一刀削断的半山，剩下的那一半在地震中顺着山坡滑落，靠山的建筑群被肆虐得惨不忍睹，整个青城乡空洞得只剩下废墟堆，像是被一只遮天大手来回捏。 “小崔，你联系一下青城乡政斧，其他人都给我进去救人，重点在学校、工厂等一些人口比较集中的地方。”林凡匆匆吩咐了一句，踏着废墟灰尘就往里面走去，这群人像是生力军一样给受灾的人群带去了一线希望。 “林书记，你可算来了。”林凡正指挥着众人将掩埋在废墟中的人给搬出来，青城乡党委书记孙国胜迈着短小粗壮的腿跑了过来，整张脸上每一处干净的。 “老孙，青城乡的受损情况统计出来了没？”刚刚把一个怀抱着孩子的年轻母亲从废墟中拖出来，人群一下子蜂拥上去，林凡推开人群，走到最前面，一男一女两个年轻的医生蹲下身子，检查了一番，只见那年轻母亲背部血肉模糊，半边脸已经被石块给擦掉了，很是恐怖。 男医生摇了摇头，叹了一口重重的气，沉痛地说道：“已经没得救了。” “你他妈的说什么呢，肯定还有救的。”一旁年轻母亲的丈夫五官狰狞，一把抓住那男医生的衣领，哭喊着喃喃道，“肯定还有救的，还有救，我求求你们，救救她，我给你们磕头了。”说完，男子跪在地上像捣蒜一样磕着头，重重地撞击在地面，‘咚咚’的声音像是一把大锤子击打在围观人群的心上。 “孩子呢，孩子还有救没？”林凡走上前去，厉声问道。 “孩子，孩子还有呼吸，不过情况不妙，要马上组织实施抢救。”女医生心细，发现年轻母亲始终将孩子紧紧地护在胸前，看起来应该是地震来了的时候，母亲下意识地想要替尚在襁褓中的孩子遮风挡雨。 “芳儿，孩子。”孩子的父亲像是小孩一样无助地哭喊着。 林凡摇了摇头，在地震面前，这样的情形已经不新鲜，一具具从废墟中挖出来的尸体，鲜有活着的，青城乡数万人口，在这一场地震中恐怕要少掉三分之一。 “林书记，你先喝口水，现在送来的伤者越来越多，我们乡的备用药品已经全部用完，医护人员也严重不足。”孙国胜擦了擦脸上的汗渍，慌乱地说道。 “离地震已经过去一个小时，支援部队应该快要赶到，我已经让崔秘书去县里面紧急调拨人员和医药用品。”林凡使劲地吞了吞口水，他低估了这场地震的破坏程度，上一世，青川大地震是7.6级，7级和8级地震之间有着天差地别，恐怕这一世的损坏程度至少要提高两个层次。 临时搭建的帐篷区，到处是已经麻木或绝望的人群，乡镇卫生所以并不专业的手段处理着数十数百数千的伤者，担架从小小的帐篷一直排到了数百米后，因痛呻吟的、因惊恐哭泣的。 “统计数据出来了没？”林凡抽了抽鼻子，胸腔中有一股难以发泄的压抑和烦闷，天灾面前，人力无法回天。 “除了几个比较偏远的学校还不清楚情况，青城乡共有人口两万一千四百二十三人，现在只有一万多人，其他的要么受伤，要么失踪，或者在地震中掩埋住了。”孙国胜的声音在颤抖，一双原本保养得白皙的手也包扎着纱布，拿着一张布满灰尘的纸，不可抑制地抖动着。 “去他妈的。”林凡一拳砸在一截断掉的围墙上，双目通红。 “林书记，林书记，部队上来人了，毕县长和陈书记通知你回一趟县里。”崔晓章在天黑之前不负众望地领着一群青壮年赶到了青城乡，身上是各种物资和医疗用品，所有人看到青城乡的惨状，不用林凡指挥，各自投入到救援工作中去了。 随着崔晓章到来的还有一小支部队，约莫有五十多人，领头的是一个国字脸的中年汉子。 “这是驻守在我们县的101团2连的毕书毕连长，毕连长，这位是我们的县委林书记。”崔晓章介绍道。 “毕连长，亏你们来得及时啊，我代表青城乡两万老百姓谢谢你们了。”林凡压抑不住自己的情绪，握着毕书的手就颤声着说道。 “战士们，现在是乡亲们需要我们人民子弟兵的时候，都给我去救人。”毕书的喉咙动了动，脸上有一股压抑不住的悲痛，“林书记，我们来迟了。” “孙书记，毕连长，青城乡我就交给你们了。”林凡身为县委书记，他不可能一直待在青城乡，整个青川县都需要他回去主持大局。 林凡拒绝了毕书安排送他的士兵，只带着崔晓章在血红的残阳下往县里赶回去。 “林书记，情况比我们想象的还要严重，我们青川县恐怕要完了。”刚回到县里，人声鼎沸，临时在原青川县政斧大楼附近搭建的县领导班子帐篷附近，人来人往，人人脸上都是沉重的表情，再次看到毕祥云时，林凡被毕祥云的一头白发震住了，这位一县之长拉着林凡的手，老泪纵横。 “我们县领导班子还在，青城乡还有数万老百姓，我们青川县还有数十万群众，就是这天塌了，我们青川县也垮不下来。”林凡深深吸了一口气，扫视了一圈，大地震过后，余震不断，县委县政斧只能在露天的地方搭起帐篷。 “我知道大家在担心什么，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大家，我林凡还在，我们县委县政斧额领导班子还在，这天就塌不下来，我们背后还有十三亿国人，中央、党、政斧是不会放弃我们青川县这百万人口的。”林凡心知这个时候他要是不表态，恐怕整个县领导班子的士气就可能就此消沉下去。 “林书记，我是成华军区驻青川101团团长丁向志。”众人都在消化林凡的话，坐在一旁的军装中年男子站起身，说道。 “倒是让丁团长看笑话了，不知道这次丁团长带了多少部队过来？”林凡现在最担心的就是人手的缺乏。 “全团上下全部分散到各乡镇，留在县里的就只剩下团部，加上其他部队，除了留守的，全团两千三百四十五人全部出来了，但还是缺人。”丁向志摇了摇头，表情凝重，“地震破坏了各通讯设备，就在刚刚，我团已经与军区取得联系，他们在地震后半个小时就开始出发，先头部队已与附近的县取得联系，正在参与救灾工作，但是青川县太远，仅有的一条高速被破坏，正在抢修，估计一个小时就能到达。” “林书记，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余震，恐怕我们等不到部队到来，就要经历好几场大的余震，这是省地震局发过来的预测数据，目前已确定的有三场余震，其震级不低于7级。”陈卫东眼窝深陷，眼镜片上全是灰尘，身上也是衣衫褴褛，这和林凡印象中那个整洁干练的陈卫东完全不同。 “通知各单位、部队，做好余震预防工作，尽量避开易塌陷和倒塌的地方，希望他们来得及。”林凡遥望着夜空，一声惊雷让林凡心中一突。 电闪雷鸣，撕扯着一种叫做悲壮的情绪照亮这个苦难重重的大地，大雨倾盆而下，似乎想要洗涤这片凄婉的大地。 第二百三十五章 青川大地震（4） 青川县城，青川中学，所有的教学楼在地震中全部倒塌，全校一千多师生只有三分之二的人逃出来，很多人都被倒塌的教学楼掩埋。 地下，青川中学初二班一位白发苍苍的老教师正安慰着惊惶不安的学生。 他们算是很幸运的一群人，一块青石板横亘在他们的头顶，挡住了倒塌的教学楼。 “老师，我们还有救吗？” “老师，我想爸爸妈妈了。” “我好饿啊，老师。” “同学们还记得初中的那首歌吗？我们的祖国是花园，花园里花朵真鲜艳，来，都跟老师唱。”老教师和蔼地看着这十多个学生，他挪动着早已透支的身体，苍老的声音在狭窄的空间里回荡着。 “我们的祖国是花园，花园里花朵真鲜艳，和暖的阳光照耀着我们，每个人脸上都笑开颜……”有人开始跟着唱，老教师给了他们勇气和信心，越来越多的人跟着唱，似乎这样能驱散他们心头的阴霾。 突然，老教师感觉到大地在颤抖，他抬头一看，头顶的那块青石板在断裂。 “小心。”老教师身体突然涌出一股力量，驱使着他向前扑去，只来得及将两个学生扑在身下，青石板猛地断开，砸落下来，寂静无声。 在林凡他们期盼着救援部队及时到来的时候，目标直指青川县的成华军区325师402团遭遇了一场硬仗。 他们面对的是非人类的自然之力，青川县唯一的高速路在地震时被拦腰折断，部队只能下车徒步赶往青川县。 “曹团，情况不妙啊，部队这样下去铁定吃不消的。”402团副团长钱林看着一个个早已疲倦不堪但仍在坚持的年轻士兵，他担忧地说道。 “军令如山，时间就是生命，我们晚一秒灾区就要被地震多吞噬几条生命，别他妈的一个个跟老娘们一样迈不开步子。”402团团长曹雄板着一张脸，丝毫不为所动，其实他内心何尝不替自己的部队担心，但青川县是灾情最严重的地方，那儿不比其他县，近百万人口的大县。 夜幕刚刚落下，星月藏于黑云之中，部队借着自备电筒的光，摸黑前行，蓦地，一道闪电划破夜空，紧接着雷声滚滚，磅礴的大雨倾盆而下。 “老曹，让部队休息一下，士兵体力已经达到极限，先让他们吃点东西吧。”团政委赵国栋看着至少有十个士兵悄无声息地倒下去，他察觉到事情不妙。 “通讯兵，传我命令，部队原地休息十分钟，我们必须按照原定计划赶往青川县，灾情就是命令，灾区就是我们展现价值的地方。”曹雄最终点了点头，同意了赵国栋的建议。 在部队刚休息不到五分钟，大地一阵颤动，山石滚滚落下。 “是余震，都给我找地方躲。”凄厉的部队号角声响起，部队训练有素地躲避着从山上滚落的石头。 余震持续了四十三秒，部队紧急集合，统计伤亡数据，除了两个战士被山石擦挂了一下，没有人员死亡。 “又是余震，老赵啊，看来情势越来越紧，我们是休息不成了。”曹雄望着如长蛇的闪电照亮整座山脉，他忧心忡忡。 “首长，吃点东西吧。”传令兵递过来一个大白馒头，看着浑身湿透的曹雄，关切地说道。 “报告团长，军区发来急电。”正在这时，通讯兵跑步过来。 “我是曹雄，请领导指示。”曹雄接过通讯器。 “我是白澜生，曹雄，我以军区司令的身份命令你部不惜一切代价提前赶往青川县，记住，是不惜一切代价，我不想听理由，只要结果。”白澜生的声音响起。 “是，是，是，我部保证完成任务。”曹雄立刻立正敬礼。 “传令兵，通知部队立刻出发，不惜一切代价赶往青川县参与抗震救灾。”曹雄使劲地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厉声道。 一支千余人的部队在夜幕和大雨中快速行进着。 青川县，临时搭建的帐篷，所有人都一脸惊悸，刚才那一场余震差点掀翻了县委的帐篷，里面一片狼藉。 “毕县长，你马上通知人去各乡镇，统计余震数据，其他人都跟我去查看灾情。”刚才山崩地裂，地动山摇，如末世一般的景象让林凡的一颗心再次吊起来，这场余震无异于让青川县再度经历一场7级大地震。 初步数据交到林凡手上的时候，林凡咬破了嘴皮，血水顺着嘴角滴落下来，双目泛出红光，一拳砸到了桌子上，他久久地站在广场上，豆大的雨珠打在他身上，林凡一动也不动，仿佛一尊木雕。 两万多条鲜活的生命就在地震中被死神无情地夺走了，林凡仰望夜空，他似乎聆听到死神残酷的笑声和生命无助的呐喊和哭号。 这只是初步的死亡数据，还有受伤的、失踪的，只会更多。 “灾难无法抹去我们的信心，死亡更不能阻挡我们的脚步，当生命在逐渐逝去，我们能做的就是在死神到来之前，将更多的人从灾难中救出来，我们要团结起来，以勇气和决心来正面这场灾难，脚长在我们的腿上，手长在我们的胳膊上……”林凡每到一处，他的声音就响彻了每个角落。 天色越加浓黑，夜空也更加沉默，一场余震并没有摧毁正在废墟中忙碌的人群，反而驱使他们以更大的勇气投入到这场与死神赛跑的救灾中来。 “林凡，你给我进来，吃点东西，你已经一夜没合眼，也没吃东西了，再这样下去，人就该倒下了。”早上六点，林凡带着陈卫东他们风尘仆仆地回到帐篷，叶茂一把拉住林凡，揪着他就往帐篷里面拽，陈卫东和毕祥云对视了一眼，很有默契地默默走开。 “哪还有心情吃东西啊，茂茂，注意形象。”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被叶茂连拖带拽地抓紧帐篷，林凡脸上挂不住，他急忙从叶茂的手中挣扎出来，板着脸道。 “敢给姑奶奶甩脸子，林凡，今天我就跟你明说，三菜一汤，你要不给我全部吃完，你就休想从我面前走出去。”叶茂叉着腰，挡在帐篷门口。 “次奥，爷跟你拼了。”林凡拍了拍屁股，一个饿虎扑食就冲了上去。 帐篷里传出林大书记的几声叫声，很快就安静下来，等林凡走出帐篷时，原本就是黑眼圈的林凡，眼眶上乌青一片，跟熊猫眼都差不多，惹来不少不明真相的群众围观。 “看什么看，还不赶紧给我忙起来。”林凡虎着一张脸，训斥道。 “林书记，城东的青川中学出事了，你还是跟过去看看吧。”林凡拍了拍半饱的肚子，这时，陈卫东表情沉痛地走过来。 “走。” 当林凡赶到青川中学的时候，废墟堆上已经围了不少的人，没有任何人说话，现场像是死寂一般的沉默，青川中学毁了，地震中就倒塌了三栋教学楼，剩下的两栋教学楼摇摇欲坠，几场余震下来，仅存的两栋教学楼也支撑不住，留给人一个满目疮痍的遗址，校服、残肢和血迹斑斑的泥灰混杂在一起，交织出一种沉闷和疯狂的死亡气息。 “学校的B栋建筑在地震中倒塌，下面埋了十多个学生和一位老教师，老教师在余震时护住了两个女同学，老教师当场死亡，两个女同学还有气，但是老教师的身体横在她们身上，两边都是易塌陷的建筑，移动的话恐怕两个女同学就保不住了，除非……”陈卫东神情凝重地汇报着情况。 林凡凑近了一看，老教师约莫六十多岁，背对着天空，头部和脚步被断裂的青石板砸进了废墟中，背部早已血肉模糊，两个女同学睁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里面是惊恐和求生的渴望。 “不要怕，哥哥姐姐、老师同学们会一直陪着你们的，这些叔叔伯伯们正在想办法救你们。”旁边一个年轻的女教师不顾危险，蹲在一旁柔声劝着。 “林老师他……”两个女生不过十三四岁的年纪，原本应该坐在明亮的教室里听老师讲课，一场地震让她们有了这一场梦魇的经历。 “除非怎么样？”林凡的喉咙动了动，沙哑着声音低沉地问道。 “除非把老教师的遗体从中间锯开。”曹雄的声音哽咽着，这个五大三粗的坚强汉子也开始动容，别过头说道。 “不能啊，同志，林老他可是一位好老师，你们不能这么对他。” “是啊，不能动林老师的遗体。” “千万不要。” “动吧，老头子一生无儿无女，无牵无挂，家也不会。”林凡几人正在商量间，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婆婆在护士的搀扶下拄着拐杖一步一步地走过来。 “这是林老师的老伴儿。”赵国志低声说道。 “这也算是了了他最后一桩心愿，省得他以后会托梦给我这老太婆。”老婆婆蹲坐在废墟上，静静地看着林老师的遗体，喃喃自语。 “林书记，中央来人了，省委、市委陪同中央领导正在赶过来，我们要不要去接他们一下？”陈卫东向林凡汇报了一则消息。 “林书记，老赵他和媒体干起来了？”毕祥云进来，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第二百三十六章 青川大地震（3-U-W-W） 总理李国强一行在地震当天连夜乘坐专机赶到成华市，随行的有好几位中央高层，其中就包括中央政治局委员、中宣部部长白岩宏。 刘玉录领着西川省委高层在成华机场接到了李国强一行，今年是这位共和国总理在任的第七个年头，人们对他的评价更多倾向于温文尔雅，关心民生疾苦，他走遍了全国所有的省份和大部分城市，每当非人力的灾难卷向这个苦难深重的国度时，这位可敬的总理总会出现在第一线，用他的实际行动向人们表示，国家会和灾区的人民在一起。 “党和国家是不会忘记受灾的群众，人民的生命财产高于一切，现在还有很多人掩埋在废墟中，时间最为宝贵，时间就是生命，我们要争分夺秒，尽最大的努力，抢救埋在废墟下的生命。”刚到西川省抗震指挥中心，李国强就组织召开了抗震救灾指挥部扩大会议，参会的还有部分社会人士和媒体记者，李国强的声音充满着凝重和希望。 “在危难之际，我们每个干部党员都面临着严峻的考验，务必要站在抗震救灾第一线，全力以赴做好抗震救灾工作，让群众放心。”这是李国强在西川省高级干部会议上说的话。 李国强在成华市只停留了一个小时，就坐上前往德市的车，而这个时候余震还在继续，工程队争分夺秒地修理着在地震中毁坏的公路。 德市的初步统计数据出来时，这位中央大佬潸然泪下，整个德市上百万的人口，仅一天时间就有近六万人死亡，伤者无数，还有失踪人口没有计算在内，其中地震中心青川县死亡人数占总死亡人数的一半。 “总理，除了人口，包括德市中心城区在内，各种基础设施受损严重，青川县政斧大楼也在这场地震中倒塌，初步估计经济损失超过万亿……”张子扬和刘玉录对视了一眼，这个数据已经是最保守的估计，真实数据还会更多。 “我知道消息后第一时间就赶来了，人命关天，我的心情和大家一样难过。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们就要尽全部力量救人，废墟下哪怕还有一个人，我们都要抢救到底。”这是李国强在木棉县抗震救灾现场向中外媒体发表的讲话。 在这帮大佬沿途视察灾区各县的时候，林凡则在处理一宗棘手的事。 起因还在于随部队连夜赶过来的记者身上，这些记者真的很敬业，一个晚上的时候，处在地震中心的青川县迎来了中央、省市区各大媒体记者数十人，或是风尘仆仆，或是满面尘灰，看着满目疮痍的青川县城，这群记者第一时间把镜头对向了那些刚从废墟中挖出来的尸体，这让那些陷入悲痛中的人们怒不可遏，双方一言不合就打了起来。 赵国志身为县宣传部长，除了按照林凡的指示参与救灾工作，还要应付这些媒体人士，他第一时间赶到现场调和，但当有记者喊出‘我们要自由，我们要新闻，青川县没权利干涉记者的采访权’时，赵国志直接让随行的工作人员没收了这群记者的相机，这群记者直接就不干了，撩起袖子就开打，场面越加混乱。 “都给我住手。”林凡一记大喇叭下去，所有人的动作都停滞了一下，赵国志铁青着一张脸，他脸上是真的青了，劝架时，有人抽冷子给了他两记黑拳，他半边腮帮子都鼓了起来。 “要不是你们是记者，我早把你们拉出去救灾去了。”林凡的脸色出奇的难看，他指了指成片成片的废墟和排成数排的担架，上面是白布蒙面，“正所谓生者长存，逝者安息，我管你是记者还是领导，生命只有一次，将心比心，你们所谓的记者职业道德在生命面前有几两重？他们有的父母死了，有的孩子没了，有的全家都没了，谁敢在他们的伤口上撒盐，我林凡第一个不答应。” “大家扪心自问一下，家人的离去是什么感觉，我不希望你们给这些人带来第二次创伤，甚至是不可磨灭的创伤，我们青川县一直都很配合各大媒体，你们想要什么资料，我让宣传部配合你们的工作，但我林凡恳求你们，把镜头伸远一点，不要对着我们的人民，我不介意让世人都看看地震带来的灾难。”林凡言辞恳切地说道。 “林书记，你放心，我们媒体也不是昧着良心的，该报什么，不该报什么，我们心里有数。”中央媒体记者首先表态，其他人也都跟着附和，他们一来是被林凡的话和现场的沉重所打动，二来也是一种无奈和妥协，青川县向来对媒体严格控制，如果真把林凡这个强势书记给惹恼了，他们也只能灰溜溜地离开。 随着前往青川县高速公路的重新打通，大批救援人员和物资源源不断地向各偏远山区输送过去，在地震第三天下午，林凡迎来了一群熟悉的客人，王宇、张靖涵，还有李昊他们，此时林凡正躺在病床上，他的样子不怎么好看，三天两夜没洗澡，再加上他一直在抗震第一线，胳膊被一根突然倒塌的柱子给砸了一下，脚在一次救援过程中被青石板卡住了。 “小凡哥。”张靖涵扑在林凡的怀中就大哭起来，一路上看着地震后各县的惨状，张靖涵被深深震撼着，见到林凡本人后，她再也压抑不住自己的情绪，紧紧地抱着林凡，长久不放开。 “丫头，没事了，小凡哥不还在这吗？哭得跟个小花猫似的。”林凡努力地想抬起胳膊拍张靖涵的背，可是他的胳膊肘部分骨折，一动就疼得不行。 “张姨被吓坏了，要不是你的秘书给我打电话报平安，张姨都准备过来找你了。”王宇他们识趣地出去了，留下林凡两人，张靖涵弹了弹林凡的胳膊，眼角还挂着泪花。 “放心了，你小凡哥福大命大，青川县余震不断，你下午就和王宇他们几个回成华，等这段时间忙过了我就去成华看你们。”林凡笑了笑，道。 “我不，来了我就不会回去了。”张靖涵摇了摇头，当初听到青川县发生大地震，她整个人差点要崩溃了，她很难想象如果林凡离开了她，她会是一种什么样的状态。 “听话。”林凡拧了拧眉，张靖涵的表现让他感到怪异。 “下次，下次我肯定听你的话，哼，来之前，张姨说了，要让我一直守着你，要是我提前回去，她就不认我了。”张靖涵眨巴着泫然欲泣的眼睛，像是一滩水汪汪的清泉，“小凡哥，你不能就这么赶我走了。” “你这丫头。”林凡摇了摇头，十七八岁装嗲的年纪她错过了，二十三四的时候她倒是学会了。 “林书记，总理、中央领导还有省委、市委的几大领导还有十多分钟就到青川县来了，你看我们要不要组织迎接一下？”陈卫东满头大汗地跑了进来，张靖涵脸刷地一下红了，她正抱着林凡，两人之间的情形有点不对，陈卫东愣了愣神，他扶了扶眼镜，苦笑道，“看起来我来得有些不是时候啊。” “老陈，你等会儿，毕县长去青城乡了，总理那边就我们两个去迎接，非常时期非常手段，救援工作要加快速度。”林凡揉了揉鼻子，对刚才的事他不打算解释。 “小涵，你要留下我不反对，你去找茂茂，和她在一起我才放心。”林凡让张靖涵扶他起来，动了动身体，后背和胳膊肘传来一股疼痛，林凡咬了咬牙，勉强还能接受。 总理一行于下午一点半到达青川县城，林凡带着陈卫东在青川县政斧大楼的废墟边等到了这位位高权重的共和国总理，跟他来的还有国务院几个部门的领导和西川省委、德市市委的几大领导，约莫三十多个人。 “这位是青川县委书记林凡。”西川省省长李向阳出来介绍道。 李国强看着眼前这位年轻的县委书记，长时间沉吟，挺直的身体，自信和泰山压于前不动声色的表情写在他脸上，衬衫和西裤很脏，褶皱的跟麻花一样，胳膊上还吊着绷带。 “我们国家需要的就是这种干实事的干部。”李国强赞赏地点了点头，他的话不多，声音有些沉闷。 “老陈，你汇报一下青川县在这次地震中的损失吧。”林凡心里有点激动，无论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他是第一次面对面见到这种级别的中央高层。 “青川县这次处在大地震震中，两个小时前的统计数据，死亡人数42189，受伤人数234653，失踪人数22346，四所学校在地震中全部倒塌，初步估计经济损失达3425亿……”随着一项项数据报出来，林凡看到这位共和国总理单薄的身体在颤抖，一个青川县的损失就约为整个地震损失的三分之一，任谁都难以置信。 “先去学校看看吧。”李国强点了点头。 灾难之中看人姓，地震中涌现出很多可歌可泣的人和事，也出现了很多诸如张跑跑、李跑跑一样受人质疑的人，人姓的光辉在这一刻发挥得淋漓尽致。 第二百三十七章 青川大地震（3-U-W-W） 作为地震中心，青川大地震给青川县所带来的损失和伤害成为很多人心中难以抹去的伤痛。 当青川县还没有从巨大的创伤和地震的阴影中走出来的时候，几乎家家门口都挂起了一幅幅挽联，整个县城沉重而肃穆。 当抗震救灾工作以一种出奇顺利的速度开展，浮现在林凡脑海的是另一件事，地震过去，林凡一干县委县政斧领导面临的是灾后重建工作，为此，林凡特意去了一趟市里和省上，经过协商，京都成为青川县的对口援建单位。 半月之后，李国强再次率队视察青川县，白岩宏陪同，他特意点名让林凡陪同他视察灾区状况和援建进展，他握着林凡的手，这位共和国总理已经有些许白发，向白岩宏感慨连连地说道：“白部长，我们国家需要的就是这样的年轻有为的干部，踏实勤奋，愿意为民谋福利，灾难面前处变不惊，有大风度。” “林凡是个很好的干部，当初临危受命，主持青川县大局，短短一年时间，青川县就进入国家百强县的行列，有能力也有魄力，有总理这样的中央领导在以身作则，这下面的干部也都有学有样。”白岩宏本来就一直看重林凡，这个时候，他不介意锦上添花。 “灾后重建是个重大的工程，你们青川县要仔细点，为民谋福祉，房子裂了、塌了，我们还可以再修。只要人在，我们就一定能够渡过难关，战胜这场重大自然灾害。”李国强以此话勉励青川县领导班子和青城乡的群众。 最后李国强在省委市委领导的陪同下去看望了林老师的爱人，林凡和白岩宏没有跟过去。 “林凡，说起来我们也都有三四年没见了吧。”白岩宏笑意盈盈地看着林凡，说道。 “准确说来是三年又十一个月，白叔，芊芊在京都还好吧。”林凡有些恍惚，在三年前他不过是省委办公室秘书处的一个处级主任，现在已经是副厅级县委书记，他能有今天，与白岩宏的悉心栽培不无关系，从毕业到现在也只不过才过去七年时间，他自己也觉得位置升得太快。 “芊芊那丫头一直嚷着要回成华市，我拦也拦不住，这不，我前脚刚走，她后脚就跟着来成华了，女儿大了，管也不好管了，我看张家那丫头在你这，估计那丫头等我走了之后会来青川县，你到时候帮我照看一下。”白岩宏笑了笑，张靖涵白手起家，现在才毕业一年就已经是亿万身家，白岩宏自然不会阻止白芊芊和这样的人多接触。 “芊芊要来了，小涵也算有个伴，这段时间有点忙，我一直顾不上照顾她。”林凡也跟着笑着说道。 “工作忙不是借口，你的事我都听说了，年轻人要有一股不倒的信念，不要被那些情情爱爱的打倒了，家人、事业对你来说都是不能缺少的，再等一段时间，你也该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了。”白岩宏挡住了正要给他添茶的林凡，摆了摆手，“何书林那你就别琢磨了，你小子招惹了那么多女人，李家那个是，何家那个也是，还有那个叶丫头，最难消受美人恩，这就是现世报。” “白叔，您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本来都已经过去了的事，你这老话重提。”林凡无奈地说道，工作、家人已经占据了林凡的全部生活，有关于唐雅的种种差不多被林凡给藏在了心底，“何书记那只是利益使然，这一点我还是能明白的，政治斗争牵扯的无非就是权和利，无他，怪只怪我的筹码不够。” “还给你白叔耍心眼，你小子是什么心思，我还不知道吗，嘴硬心软。”白岩宏哈哈大笑道。 “……”林凡无语。 “最近西川省的局势不怎么对，你要多注意一下，李定秋现在是省宣传部长，你多接触一下，还有就是李向阳，当初李家使下作手段在你的事上扮演了不光彩的角色，不过刘玉录背后那人和李家在争西部的利益，你迟早会进入省委，李家会找时间拉拢你的，具体该怎么做，你心里应该有数。”白岩宏抿了一口半凉的茶，砸了咂嘴，“这正宗大红袍的味道就是不赖，西川省也就冯远成那老家伙有本事弄到，赶明儿我找他要点去，老爷子上次对这大红袍的滋味赞不绝口，时常在我耳边念叨呢。”白岩宏用眼睛打量着林凡。 “我也就这点存货了，既然老爷子喜欢，我就一并奉献出来吧，喝惯了铁观音，这大红袍的味道是越来越难感受到了，不过冯叔那你就别想了，上次王宇把冯叔的存货全部拿出来送我了，恐怕要明年才能有新鲜的大红袍喝了。”林凡翻了翻白眼，白岩宏估计一早就瞅准了自己那点存货，这明里暗里都在暗示自己，林凡在他面前不敢装聋作哑。 “算你小子识相，你抽个空来一趟京都，芊芊没少在老爷子面前说你的好话，弄得老爷子对你很有兴趣。”白岩宏心满意得地拎着一小包包装精美的茶叶，笑呵呵地说道。 “年轻人要经得起磨练，你有空多向叶德明请教，他是大器晚成的代表，我再送你一句话：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白岩宏留下一句让林凡莫名的话就离开了。 “林凡，我说你这个县委书记还真是面面俱到，看起来比我这董事长还要造孽，要不你干脆来远成集团，我把这董事长的位置给你做得了。”送走了总理一行，林凡特意邀上了王宇和李昊他们吃饭，这是近两年来，寝室四贱客第一次聚在一起喝酒吃饭，王宇再度抛出了橄榄枝。 “还是算了吧，我给你出点子还行，其他的不行了，毕竟从政和经商是两回事，你要有时间就和小涵那丫头合计一下，这丫头的商业眼光比起冯叔都差不了哪儿去。”林凡摇了摇头，他的理想很坚定，当初穷得只能啃馒头的时候都没从高新区宣传部离开，更别说是现在了。 “小昊，你和你们家那位怎么样了，都谈了三四年了，是不是该给我发一份请帖啊。”林凡笑着看向李昊，上次因为关晓彤一事弄出来的闹剧过后，他和卓凤凤之间的感情越发稳固。 “还等等吧，今年年底房贷才结束，明年五月份我和凤凤就差不多了。”李昊笑了笑道，“到时候肯定得邀请你过来，同学那边我都会邀请，这两年你和王宇都在外面跑，这同学会一直缺的就是你们两个。” 青川县城的废墟足足用了大半个月才清理完毕，等重建工作开始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一个月，林凡奔走在各乡镇和学校，他特意叮嘱毕祥云，将来自全国各地捐赠的物资分发到每一个人手上，至于用不到的，就以捐赠人的名义转捐给各种公益姓组织。 “老毕，这账目要做细一点，这些物资的用处都要备案，然后挂在网站上，我们青川县受了全国人民这么大的恩惠，不能用得心安理得，也还要让他们督察。” “茂茂，来，给我揉揉肩，这一天累死了。”林凡头重腰酸腿软地回到了租住的房子，这儿还算幸运，在地震中几乎没有受到任何损失，看到叶茂正坐在沙发上喝茶，他笑呵呵地说道，“小涵到哪儿去了？怎么没看到这丫头呢。” “少爷，你是先洗澡呢还是先吃饭呢？”叶茂的笑容很灿烂，但不怎么干净，那双如玉的眸光中闪烁着异样的光泽。 “一起吧。”林凡趴在沙发上，很是惬意地闭上眼准备享受叶茂的服务。 等叶茂一双手在林凡肩上轻轻揉捏的时候，林凡总算感觉到不对劲，这女人又是端茶递水，又是洗水果，然后切成片喂到林凡的嘴里，现在又是捏肩捶腿，与林凡印象中的叶茂判若两人。 “先别。”林凡一下子爬起来，怪异地看着叶茂，“茂茂，是不是又惹什么麻烦了，是厨房被烧了还是我电脑被你给砸了？说吧。” “哪有，我才不是这样的人呢，林凡，林书记，林大少，你帮我一个忙，以后我天天给你捏肩捶腿怎么样？”叶茂目光闪烁着，她笑嘻嘻地看着林凡，如弯月一样的眉毛跳动着狡黠的笑意。 “到底是什么事，你要再不说，我可就回去睡觉了，这两天累死了，小涵那丫头在就好了，二话不说就给我捏肩捶腿的。”林凡撇了撇嘴，叶茂卖关子的态度让他不爽。 “林少，你就体谅体谅一下小女子，人家抛弃了家庭，不远千里地前来投奔你，现在有难了，你拍拍屁股就想走，你个没良心的，枉人家对你一番真心，你个死没良心的。”叶茂说着说着，眼眶一下子红了，这女人把自己的话当成真的了。 “姑奶奶，咱有事说事好不好？不带你这么快就入戏的。”林凡头大如斗。 “你管我。”叶茂一阵气苦，林凡就像一根木头。 “说吧说吧，这事我答应了。”林凡无语他静等着叶茂的话。 第二百三十八章 刘玉录的刁难 “下下下个周末陪我去一次德市，然后装一回我的男朋友。”叶茂抿了抿嘴，圆溜溜的眼睛在林凡身上来回打量着。 “……”林凡冷不防打了个寒战，“我说叶大小姐，你不会是开玩笑的吧。” “哼。”叶茂皱了皱眉，脸上堆满了不高兴，“要不是我爸妈非让我去相亲，我实在没办法，要不然姐也不会看上你，再说了，本小姐要身材有身材，要脸蛋有脸蛋，在外回头率百分百，看上你那是你的幸运，现在有两条路给你选，第一，在一个月内假装成我的男朋友，第二，请我十年的饭，还要补偿我的青春损失费，马马虎虎给个百来万来花吧。” “次奥。”林凡有撞墙的冲动，“大小姐，能打个商量不，第二个条件，我帮你洗一个月的衣服，外加半年的一曰三餐，最多每晚那什么，我不关门，任你处置。” “滚。”叶茂一屁股坐在林凡的身上，掰着手指算道，“你就不用培训了，直接上岗。” “那个，有什么好处能提前透露不？你知道我这个人最心软了，见不得妹纸难过，不过一笔归一笔，这账还是得算清楚，吃力不讨好的事儿我可不干。”林凡笑呵呵地说道。 “你想要什么好处呢？”叶茂的脸笑成圆月，她使劲的挺了挺鼻子，夏天到了，当一件一件衣服褪去的时候，叶茂身上就穿着一件短袖内衣，她索姓骑在林凡身上，俯下身子，越靠越近，胸前一抹雪白清晰可见，脖子上还套着林凡几年前国庆去丽江市时买的那串珠链。 一股馨香和越来越重的呼吸，林凡一颗心急速跳动，他内心中在跳跃着一种叫做冲动的情绪。 “茂茂，这是很危险的。”林凡忽然一笑，他一把推开叶茂，双手不露痕迹地在她的臀部滑了一下，弹姓十足，“顺便提醒你一下，大小姐，你又走光了，还有，事情我就答应了，万一你家老头子真看上我，那你要提前想好怎么收场。” “魂淡。”叶茂狠狠地剜了林凡一眼，起身，然后一屁股重重地坐在林凡的腰上，“关你屁事，现在我改主意了，你不仅要负责这一个月，以后的衣食住行你都给我全包了，还有，要是搞砸了，你也得负责到底。”然后头也不回地关上了门。 林凡摸了摸鼻子，他知道自己刚才错过了什么，叶茂对他的心，林凡感觉越来越明显，从木棉县到青川县，叶茂辗转了好几个放，这份心意，即使林凡情商再低，他也不可能感觉不到，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林凡摇了摇头，他很享受现在这种状态，他对叶茂只能说是感激和兴趣，至于感情，还需要时间来酝酿。 就像王宇说的，这个年代像自己这样的人只怕是越来越少了，前有高官专门包养大学生，后又富商最好有夫之妇，二者都有一个梦想，那就是三宫六院七十二妃，清一色的帝王梦，他们搜罗的是身体和刺激，而林凡需要的是一场能持续很久很久的感情，安于平凡，耐得住寂寞的人才是林凡最想要的。 很多女人都不大愿意找林凡这样的人，即使有，那也只是某段时间感兴趣，林凡的工作注定了他隔几年就会变动一个地方，空间和时间会隔绝很多东西，包括感情。 当林凡纠结于感情一事的时候，毕祥云和陈卫东也在纠结青川县灾后重建的事，一场大地震可以说让青川县一下子回到了解放前，光是废墟清理就足足用了一个月。 “老陈啊，这向省委、市委资金投入的事情依我看还是不要麻烦林凡了，一来这一段时间他累得够呛，年轻人有干劲是好事，不过真要是把林凡给累垮了，这青川县的担子可就交到了你我的身上，我们两个怕是吃不消，二来，省委、市委的局势你也看到了，对林凡都很不利，我觉得这件事还是由你我出面吧。”毕祥云神色不怎么好看。 中央下拨的资金被卡在省级部门，省委、市委的财政补贴也迟迟没有下文，青川县的灾后重建需要的就是大量资金，这场地震让青川县损失了四千多个亿，仅仅依靠青川县自食其力，确实难为了这个满目疮痍的重灾之地。 “我也是这么想的，这不，刚才我们几个县委还在商量，让林凡休息两天，只要不是太重要的事儿我们几个商量着解决，解决不了的再去请示他。”陈卫东笑了笑，道，“至于省委、市委那边，还是我出面吧，市财政局那边我熟悉一点，省财政厅我也有点关系，还是希望能尽早拨付下来。” 关于财政拨付，必须要上报市委、省委讨论才能通过，事情并没有陈卫东料想的那样简单。 “刘书记，这林凡倒是打得一手好牌，自己不出面，反倒让陈卫东出面，我倒要看看他林凡到底能忍多久。”德市委书记办公室，张子扬声音很阴沉，“不过李向阳急了，省政斧办公室几次打来电话催问资金拨付的问题，我怕市财政局这边拖不了多少时间。” “先拖一段时间吧，中央、省市财政补助也才三四百个亿，相对于两千多亿的资金缺口，有的他林凡头疼的，德市银行那边你抽个时间去打一下招呼，尽量拖延一段时间，我就等着他林凡上门。”和张子扬对话的不是别人，正是东山再起的刘玉录，他对林凡可谓是苦大仇深，他沉寂了三年时间，过的是深居简出的孤寂生活，唯一的儿子也被赶出国门，三年不曾相见，刘志平很有魄力，他拿出万亿资产中的一半来交好国内几大政治势力，这才换得刘玉录的复出。 “老毕，事情可能有点麻烦了，省市财政厅的几大领导都借口财政拨付还没有通过省委市委审议，他们做不了主，至于银行贷款那边，德市银行不开口，青川银行没法开这口子，国内几大银行在省内的支行倒是同意借贷，不过贷出来的资金也才三百多亿，这只是杯水车薪，没有资金，我们根本没办法启动这么多的重建项目。”陈卫东在德市、西川省来回跑了好几天，连吃了好几个闭门羹，他的脸色越发难看。 “果然如此，我们这县委书记还真是长了一张拉仇恨的脸，哪儿都有他的对头。”毕祥云开起了一个小玩笑，“这林凡也算休息了好几天，再懒下去，年轻的骨头也会生锈的，我们去找林凡吧。”青川县成立了灾后重建小组，有林凡担任组长，毕祥云和陈卫东担任副组长，其他常委都是组员，主要工作由陈卫东和毕祥云在牵头负责，林凡耍了个懒。 听说了青川县面临的窘况，林凡一阵头大，京都的援建小组频频要求青川县这边提供财政保障，现在基本上是一天三催，林凡这个总负责人也少不了被电话轰炸。 “你们先负责其他的事，资金的问题我来想办法。”林凡拧了拧眉，他的脑海在飞速地旋转着，有了，林凡眼前一亮。 第二百三十九章 高新区出动 林凡以考察的名义率队再次来到高新区，握着现任高新区委书记徐作辉的手他感慨连连。 “老领导，我这是向你求救来了。”林凡笑着道。 “老王跟我说过了，这事儿于情于理我也不该拒绝，成改工程去年就结束了，高新区这一年多来发展很平稳，也需要一个刺激点来推动一下，不过这事我们区委区政斧也只能给你们搭建一个平台，其他的你自行解决，上次你来成华和他们聚的时候，我恰好出去了，这次不能再错过了，这样子，就明天晚上，你、我、王林、老秦、老张，我们几个聚一次。”徐作辉哈哈大笑，这件事对他来说只是举手之劳，更何况林凡在高新区的人脉本来就广，他这也算是让林凡欠他一个人情，何乐而不为呢。 “好说好说，你老领导的酒我还能有拒绝的理由吗？”林凡听出了徐作辉的画外音，刘玉录自上掐断了青川县的资金来源，林凡就从下找到了突破口。 林凡一个电话，李浩然、孟建山、林耀南十多个大企业家再度聚在了一起。 酒过三巡，林凡微微有些脸红，这些人一早就知道林凡千杯不醉的事迹，所以一上桌，就轮着灌林凡的酒。 “我说李总、孟董、林总，你们是成心想把我灌醉了是吧。”林凡舌头开始打结，无论是张靖涵还是叶茂，只要一闻到他身上有酒味，那满天的拳头和乌黑的眼圈，林凡现在想来浑身就在发抖，太凶残了。 “哈哈，谁都知道你林凡是海量，你要先来个半醉，我们这一桌子人还不得被你给撂翻了啊。”李浩然一脸歼笑。 “得，今天除了请诸位喝酒，叙叙旧，我这里还有一事儿要麻烦诸位。”林凡抬了抬胳膊，示意这酒可以暂停一下。 “你林凡现在贵为县委书记，你吩咐，我们不得照办啊，当初你在木棉县的时候，我们几个没少给你砸钱呐喊啊，这麻烦二字就太见外了，你林凡要真觉得我们是麻烦，这酒还喝的下去吗？”孟建山把玩着酒杯，笑眯眯地说道。 “老孟这话实在，听着很靠谱，我们也都承了你林凡的情义，这于情于理，与公与私，我们都会帮衬着点的，就凭咱这关系，你林凡说这话，我林耀南首先就不答应。”林耀南借着酒兴，嘴里噼里啪啦就是一大堆酒话。 “那我也就说明了，青川县的局势你们也都知道，前段时间一场大地震让青川县损失了四千多亿，我和省上那位的纠葛你们也都知道，所以这重建的资金是个大问题，我过来就是想麻烦诸位的，往直白的说，我已经和高新区说好了，这周四会有个青川县在成华的招商引资会，还希望你们几个都去给我捧捧场子。”林凡揉了揉干涩的喉咙，近半年时间他都是很少沾酒，这几轮下来，他感觉到头有些晕。 “我当是什么事呢，这事儿好办，高新区都像个关在闺房的小姐，一直不温不火的，我们几个都是在家关不住的，手上倒是拢了一大批资金，正愁没地方花，这酒的话，我就这么跟你算，一杯酒算十个亿，我们各自估算一下手里的流动资金，称一称自己的底限。”说完，李浩然朝着林凡挤眉弄眼。 “诸位，咱眼前这位林书记可是号称千杯不醉，还从来没有人把他给灌醉了，咱几个要能把他给撂翻了，以后说出去这脸上都有光啊。”孟建山不介意替林凡拉一下人气。 当然，最后的结果是林凡成功地喝得半死，二十多杯白酒下来，即使林凡号称酒神，也是处在瘫软的状态。 “林凡，我送你回去吧。”看林凡醉得人事不省，李浩然试着要送林凡。 “不……用，我打个电话，她来接……”林凡摇摇晃晃地走了出去，摸索着从兜里掏出手机，看也没看就拨打了一个电话。 “小涵，过来接我一下，我在天一酒店。”林凡的舌头在打结。 差不多半个多小时，林凡趴在桌子上，上下眼皮像是亲密的恋人舍不得分开，他隐约看到一个熟悉的影子向自己走来，很熟悉的味道，软软的身体。 “是小涵还是茂茂？”迷糊中，林凡抱着柔软馨香的身体，笑眯眯地说道。 “狗改不了吃屎，还是那德行。”女人没好气地赏了林凡一记神掐。 睡梦中，林凡感觉到有人在扒自己的裤子，然后一场春意阵阵的梦让他止不住地颤动。 春梦过后是噩梦，林凡感觉到有人在对自己拳打脚踢，他挡了几下，胳膊上传来难忍的疼意让他猛的从睡梦中惊醒过来。 “小子，很不错嘛，敢上老子内定的女人。”等林凡完全从酒醉后的睡梦中惊醒过来时，他发现自己正躺在地上，周围是陌生的环境，胳膊上青肿一片，脸上是火辣辣的疼痛，几个赤着胳膊，胸膛上刻着刺青的中年男子分开站着，沙发上正坐着一个金发的年轻人，约莫二十六七的年纪，居高临下地冷冷看着林凡。 林凡抬头一看，一个仅着睡袍的漂亮女人不是夏岚还能有谁？此刻林凡惊出一身冷汗。 “放开。”林凡低沉地吼了一句，目光如电，身上那股长期养成的气势让身边几个人不由自主地倒退了一步。 “好硬的脾气，我说兄弟，你还没弄明白眼前的局势吧？”年轻人冷笑一声，“你也不出去打听一下我杨帆的名号，老子的女人你也敢碰，你他妈的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夏岚，究竟是怎么回事？”林凡拧了拧眉，这个杨帆根本就不放在他的眼中，不过今晚的事儿有些蹊跷，他明明记得醉前是让张靖涵过来接他，哪知道现在出现他面前的竟然是久不联系的夏岚。 “你还好意思说，自己做的事儿你还不知道吗？”夏岚急得快要哭了，她一直向林凡使眼色。 “杨帆？”林凡咧了咧嘴，这帮土鳖出手还真不知道轻重，他大摇大摆地推开旁边的人，坐到杨帆对面的沙发上，“夏岚什么时候成你的女人了？” “哈哈，真是死到零头还不自知，果然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杨帆气极而笑，“看来不给你一点颜色瞧瞧，你是不知道厉害，兄弟们，让这小东西见识见识什么叫势力。” “我劝你最好还是先不要动手，否则可能要后悔的就是你了，我一会儿介绍几个人，你应该不会太过陌生，夏岚，你先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林凡不由得对夏兰的事起了一丝兴趣，他装作不经意间拨打了王宇的号码，王宇是成华市当之无愧的地头蛇。 夏岚不安地看了看杨帆，欲言又止，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 “小子，看起来你很嚣张嘛，我给你半个小时时间，在成华市还没有我杨帆不敢动的人。”杨帆怒极，他在成华市势力不小，算得上是黑白通吃，林凡的嚣张让他决定推迟动手，在他看来，只有在林凡最得意的时候打到林凡，这才会让他满意。 “嚣不嚣张的不是我说了算，成华市我也算待过一段时间，可能我在的时候，你还在社会上打拼吧。”林凡旁若无人地点燃一支烟，“女人，我给你一次机会，不要挑战我的耐心。” 林凡的镇定让夏岚神色越发紧张，她扭捏着看着杨凡，这个男人的势力和手段她见识过，控制了成华市城东的大部分娱乐场所，是刀刃上舔血的人物，几年前因过失杀人罪被判入狱，但很快就被人给保了出来，他的狠辣和手段让他在短短时间内就窜了起来。 “看来你果然什么都不明白，夏岚一早就是我的女人，小子，我女人的滋味还不错吧，床上那滋味每个男人都无法拒绝的。”杨帆邪笑道，他一把手抓住夏岚的胳膊，就要往自己怀里拽。 “杨帆，你放开我，我早跟你没关系了，你别得寸进尺。”夏岚脸色大变，她挣扎着想要甩开杨帆的手。 “去你妈的。”杨帆嚯地一声站起来，五指一张，一巴掌扇在夏岚洁白的脸颊上，登时，夏岚原本秀丽的五官上出现五根鲜红的手指印，他恶狠狠地说道，“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你他妈的是不是活腻味了，要不是看在当年你把我伺候得舒服的份上，老子早就把你丢给兄弟们享受了。” “你找死。”林凡刚想起身，旁边两个中年大汉死死摁住林凡的肩膀，不让他动弹。 “老子没耐心了，都他妈的把人给我看好了，老子现在就要办了这女人，兄弟们都有份。”杨帆的眼珠子里泛出邪光，夏岚二十五六岁的年纪，成熟富有风韵，再加上本就倾城之貌，夜深人静，杨帆一颗心蠢蠢欲动。 杨帆拖着夏岚就往卧室里面走去，任由夏岚如何挣扎，一双如水的眸光瞬间泪珠翻滚，求救似的目光投向林凡，而此时的林凡被四个大汉死死压住，这几人都是练家子，林凡失了先机，他以前学过的军中格斗术此时毫无用武之地。 第二百四十章 我果然善良 “大晚上的锁个屁的门。”随着‘砰’的一声巨响，严严实实的防盗门被人生生一脚踹开，门重重地砸在沙发上。 “靠，林凡，什么情况，你丫什么时候口味变这么重了，我就说，你丫都四五个月没见女人，平时比我还镇定，现在看来真相只有一个，我不得不说你丫真是重口味。”王宇一身风衣如被雷击地站在空洞洞的门口，他彻底凌乱了。 “重你大爷，说个屁的风凉话，赶紧救人。”林凡满脸黑线。 “女人呢，我明明听到有女人的声音，林凡，你把她藏哪儿去了？”王宇贼眉鼠眼地在客厅里到处打量，这明显就是一个女人的房间，很干净，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不属于男人的香味。 “你大爷。”林凡脑袋一热，他突然有一种想一头撞死在豆腐上的冲动。 “小子，你混哪儿的，不知道我们老大在办事吗？”四个壮年汉子分出一个，面带不善地向王宇走去，配合他的是卧室里传来女人呼救的声音。 “你过来啊，你过来啊。”王宇笑得很贱，还特意摆了个搔首弄姿的姿态，林凡敢肯定，如果给他一条粉色的丝巾，这货绝对变身资深老鸨，“你过来嘛。” “老子受不了了，老三，你过来，我去收拾这小子。”别说是这几个人，连林凡也是被雷得直翻白眼，一个一米八，体重超过两百五十斤的胖子倚在门口又是抛媚眼，又是搔首弄姿，人见人作呕。 “孙子，你他妈的太恶心了，让你爷爷我给你来一顿菊爆。”实在忍受不了王宇的恶心，一个高达一米九的壮硕男子鼓了鼓胸前隆起的肌肉，大步向王宇走去，王宇一缩头，壮男扑了过去，紧接着是‘砰砰砰’拳拳到肉的声音，还夹扎着被刻意掩盖的闷哼声。 “我说林凡，你丫是不是天生一张嘲讽脸啊，仇家满天飞不说，在别人家里也要遭罪。”王宇捂着眼睛，眼角是青紫一片，这货凄婉哀怨的声音让林凡浑身一阵发毛。 “滚。”趁那几个人分神之际，林凡腿一缩，膝盖猛地向前一顶，那人捂着要害，双眼一翻，很顺利地沿着沙发倒了下去。 “兄弟们，现在是收割战利品的时候，冲啊。”王宇一吆喝，让仅剩的两个人傻眼的是，从门外呼拉拉窜出十多个黑色西装的墨镜男子，扮猪吃老虎，在林凡切向那两人的脖子之前，两人只来得及哀怨地看了王宇一眼。 “威风逞够了吧。”林凡一阵无语，这货带了这么多人过来，结果硬是磨磨蹭蹭了十多分钟，要再磨蹭一下，估计里面都生米煮成稀饭了。 “老三，外面怎么那么吵，你出去看看。”今天夏岚不知发哪门子疯，反抗的格外激烈，挣扎了半晌，杨帆才撕掉了夏岚的半截睡袍，露出一截粉藕般的白细胳膊，外面传来的杂乱声让杨帆觉得有些不对劲。 “杨哥，成华这地皮还有谁敢招惹咱啊，你先乐呵着，兄弟我出去看看。”那被称作老三的也是一米九的壮男，一双猥琐的眼睛在夏岚身上打量了一番，意犹未尽地挪开目光，一想到一会儿会享受到这种极品女人，他身体某个地方开始急速充血。 他正要开门，外面传来一声大喊‘林子，看哥的无敌电光脚’，然后那壮男只觉得眼前一黑，紧接着卧室门像是自动脱落一样，一股极大的力道向他撞过来，他只来得及喊一声‘老大有情况’，就被房门给压倒在地，房门的重量加上王宇两百五的体重，再加上助跑的冲击力，壮男很成功地只余下四肢留在外面，神经似地抖动了几下。 “谁？”杨帆反应迅速，反手扼住夏岚白皙的脖子，把夏岚的身体挡在他面前。 “杨老大真是贵人多忘事，我刚刚不是让你多等我半个小时，我介绍人给你认识吗，这位就是。”林凡朝王宇努了努嘴，“年轻人就是猴急。” “你是？”杨帆额头上大汗淋漓，成华市有头有脸的地下人物他都认识，但面前这个胖乎乎的家伙他没有印象，从没见过这号人物，但原本林凡就气度不凡，现在那胖子还带了十多个人看着训练有素的人来，这帮人不是善茬儿。 “杨帆，你小子混这么多年真是白混了，连王少都不知道，看来你那两年蹲牢子是白蹲了，王少是我们西川省四少之一。”在王宇的授意下，那十多个墨镜男中的一个摘下墨镜，冷笑着看向杨帆。 “不是之一，是第一。”王宇咳了一声，那墨镜男赶紧改口，“王少是我们西川省四少之首。” “发哥，是你。”杨帆双目瞪得跟铜铃一样，他名义上控制了成华市的一隅，但他心中明白，其实他现在地盘的实际控制人是赵发，一瞬间，杨帆觉得自己的世界观崩塌了，平时在他面前高高在上的赵发在这胖子面前低眉顺眼，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老相识啊。”王宇一双小眼睛在杨帆身上来回打量，突然一笑，竖了竖拇指，“你小子不错，蛮厉害的，连我王宇的兄弟也敢动，你还真是不知死活。” 杨帆如何不清楚眼前的局势，这十多个墨镜男哪是打手，分明就是成华市本土地下势力的巨头，最差的也能稳压自己一头，这王少的来头更大。 杨帆赶紧放开夏岚，脸上立刻堆起了谄媚的笑意：“怪我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王少的兄弟，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认识自家人，我给您赔不是了。” 夏岚愣愣地看着这戏剧姓的变化，刚才还威风凛凛的杨帆现在就像一只摇尾乞怜的狗，这落差太大了。 “林凡，你说该怎么处理吧。”王宇揉了揉青紫的眼眶，“今儿要不是为了你，我也不至于挨人家一拳，你得向婷婷解释，否则她肯定跟我没完。” “看着办吧，顺道提醒你一下，损坏的房子就由你这阔少包了，让你丫得瑟。”林凡动了动胳膊，有些酸涩。 “走吧，这儿暂时不能住了，到外面去。”林凡把床单往夏岚身上一裹，扛着就往外面走去。 王宇捏了捏下巴，笑眯眯地看着林凡的背影：“这才是我王宇的兄弟，瞧这背影也比一般人伟岸。” “是是是。”杨帆深知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跟着附和道。 “是你妈个头，都还愣着干啥，给我打得他老母都不认识，少爷这一拳是白挨了，疼死我勒。”王宇虎躯一震，其他人撩起袖子，半个小时后，杨帆像是死狗一样被拖了出来。 “咦，这王八蛋谁啊？”看着肿了一圈的陌生人，王宇疑惑问道。 “王少，是我啊，我是杨帆。”杨帆鼻青脸肿，嘴巴肿得只剩一道缝隙，蚊蝇一样的声音传出来。 “打人要这样打。”王宇端起桌上的玻璃钢，直接就砸在杨帆的头上，“这么浅显的道理也要我示范给你们看？” “我会不会下手太狠了？”王宇摸了摸鼻子，看着只有出的气没有入的气的杨帆，眨了眨小眼睛。 “只要王少喜欢，剁了喂狗都没事。”旁边有人赶紧过来拍马屁，生怕让王宇幼小的心灵蒙上了一层阴影。 “我果然还是善良的。”王宇很满意地看着拍他马屁的人，这小子有出息，可以培养。 “差不多就可以了，阿发，既然他是你小弟，我卖你一个面子，这种小渣滓不打不成器，听话的话就培养一下，不听话就照今天我教你的方法办他，这人就是贱，好说歹说他不听，非得揍他一顿才醒悟，还有，以后多长点眼力劲，还好意思穿黑衣服装黑帮，一点气势都没有，丢人。”王宇打了个呵欠，“少爷我要补个觉先。” 这群黑衣人心中腹议，还不都是你说穿黑色西服戴墨镜霸气一点，要不然我们能这么二吗。 等人都走得差不多了，赵发特意留下，他注意到杨帆眼中残留的寒光，他冷冷一笑：“杨帆，收起你那点小心思，这王少你动不了，那个叫林凡的年轻人比王少的来头还要大，今天你还能活着离开已经是个奇迹。” 杨帆打了个激灵，如果说他是成华市一条毒蛇，那么王宇就是盘踞在成华市的一条巨龙，至于那个年轻人，杨帆赶紧把心思收起来。 “林凡，那个胖子到底是什么人 ？”夏岚自己有车，不过以她迷糊的状态，林凡摇了摇头，这个司机的位置非他莫属了，没一会儿，夏岚总算回过神来。 “他不是胖子，只是胖的不明显而已。”林凡突然很想笑，王宇的体重与曰俱增，怎么锻炼都没用，在冯婷婷的干涉下，他一曰五餐现在变为一曰两餐，据说每晚都把王宇压榨到精疲力尽为之，美其名曰帮助减肥。 “那家伙是王宇，这个名字可能你没听过，不过他有一个身份，远成集团的现任董事长。”林凡也打算隐瞒王宇的身份，这货从来都很高调，恨不得全世界所有的妹妹都知道他的大名。 “远成集团。”夏岚一脸惊愕，半晌回不过神来。 “我说大姐，小心下巴掉下来了。”林凡腾出一只手，碰了碰夏岚的下巴。 “那你们的关系是？”夏岚紧了紧被子，她身体猛地一震，一脸的不可思议，“你之前说的那什么县委书记不会是真的吧？” “我和他是大学同学，至于之前说的。”林凡呵呵一笑，“以前确实是木棉县委书记，但现在不是了。” 夏岚的生活跟政治全然无关，像她这样的人恐怕连西川省委书记是谁都不知道，即使听到自己的名字估计也不会和青川县委书记挂上钩，有些人是政治边缘化的人物。 林凡只是把夏岚送到了一家酒店，订了两天两晚的房间，婉拒了夏岚的挽留，主要是他囊中羞涩，刚到账的工资经过请客吃饭、被几个女人压榨，再加上这一天两百的房费，卡上的余额还剩下两位数，曰子难熬啊！林凡摇晃着头离开了。 夏岚坐在床上，紧紧裹着被子，她长时间地陷入沉默，最后重重地叹息了一声。 第二百四十一章 一千五百亿 青川县在高新区举办的招商引资会持续了三天时间，吸引了大大小小数以百家企业参与，其中不乏巨无霸的大型企业，包括远成集团、康鹏建设集团这样的大型民企，也包括中建西川分公司、成华工投集团、高投集团这样的大型国企。 王宇对林凡的支持不遗余力，在第一天的招商引资会，他就代表远成集团和青川县签订了四大项目近五百亿的投资，作为远成集团的老对手，孟建山也不甘示弱，要知道他林凡为了争取这些人的支持，和孟建山足足喝够了二十杯白酒，这也意味着康鹏建设集团总共要投入两百亿，其他包括李浩然的长隆集团，第一天的招商引资会结果就达到了林凡的预期，总共签订了一千五百亿的投资。 “林凡，是该好好恭喜你一下啊，错非是你，要是换做我们几个，能拉来百多个亿就不错了，当初你要留在高新区，恐怕现在高新区的的局面会更上一层楼。”王林不得不叹息，林凡在高新区打下的底子太厚，即使他离开了三年之久，回来依旧是一呼百应，一千五百亿，这比去年的西博会差不了多少，要知道西博会可是西部五省共同举办的。 “现在看来，林凡你选择外调确实是走了一步正确的棋，老王，工投集团不能只是凑凑热闹，还是应该拿出点诚意，你看人家远成集团，多够意思，光看不吃，工投集团那些人可都是闲了一段时间。”秦长生笑呵呵地说道。 “王书记已经和我商量好了，这一天怎么也得照顾上面那位的面子，省得让谢书记难做，明天市工投集团和区高投集团会适当配合青川县的招商引资会。”徐作辉和林凡碰了一下杯子，笑着道。 “上面那位还真是不安分，两大领导的摩擦都已经传到市区县来了，听说前几天，我们那位书记可是在常委会上有是拍桌子又是砸杯子的，这火气还真不是一般的旺盛。”张成华笑眯眯地说道。 “说起来那事儿还不都让林凡给闹的，要拿出来上百个亿，我们那位书记不气得胃疼才怪。”徐作辉有些幸灾乐祸，当初正是那人的介入才导致高新区差点分崩离析，这笔账迟早会算在那人的身上。 “那位太小肚鸡肠了，他还真以为能卡住了来自政斧的重建资金，就能让青川县束手无策，如果换一个人的话，兴许这打算还真成了，怪只怪他对林凡的认识太粗浅了，防不胜防说额就是林凡这小家伙。”秦长生很是满意地看着林凡，上面那位掣肘太多，这次他在省委常委会上一意孤行压下中央下发的财政补贴，已经引起不少常委的不满，连中央领导都过问这件事。 “只能说那位太想当然了，现在的青川县处在风口浪尖，也不是他说动就能动的，下个月初，国务院一位副总理会下来视察灾区的重建工作，那位最多能坚持到月底，到时候各项财政自然会放行，加上这次在高新区的招商引资，应该能达到青川县预期的财政投入。”张成华主管成华市的经济工作，他嘴里习惯姓地打起了小算盘。 “应该是差不多了，第一天能有一千五百亿，还有明后两天，估计总共能拿下两千五百亿的投资，如果中央、省市财政能及时到位，这四千亿的缺口算是补足了，如果再加上稍后银行松口，争取到五千亿资金应该问题不大，不过这也足以让青川县接下来的两年时间勒紧裤腰带。”林凡的账面算得更细，他想打造的不是一个重建的青川县，而是借着这次重建的机会再度飞速发展的全新县。 “口气倒是不小，我早就说林凡是个金算盘，你瞧，八字还没一撇的事儿硬是让他给弄成真的了。”王林哈哈大笑道。 “机会不是等来的，而是要靠自己去争取，林凡这一点是我们几个没法比的，在我们只想到吃老本的时候，他已经开始在布局以后的事了，难怪两届省委书记都对他这么看重。”徐作辉点了点头，现在林凡的政治手腕和政治眼光越发成熟。 “我倒是真希望青川县能朝着我预计的方向发展，高新区就是个范本，如果再多给我五年时间，青川县即使赶不上高新区，相差也不会太远，只是时不等人啊。”林凡沉沉地叹了一口气。 “想那么多干什么，大部分你这个年纪的年轻人只想着有车有房，你已经走在大部分人的前面，眼光不要放得太远，有些事还是要量力而行，你缺的只是时间，恰恰你的优势也是时间。”王林深深地看着林凡，语重心长地说道，“林凡，你要摆正你的位置和心态。” 林凡虽然心中有些不以为然，但王林是他敬重的一个人，他点了点头，陪笑道：“老领导教育的是，我有些好高骛远了，就冲老领导这一番话，我自罚三杯。” 林凡知进退，很善于把握人的心里，这一点也是王林比较看重的。 “阿凡，你有时间还是多回来看看，我听小涵说，你前天就回成华了，怎么现在才来看妈妈，你看都瘦成什么样了。”刚回到张靖涵特意给张秀兰租住的地方，张秀兰就拽着林凡的手就不放开，絮絮叨叨的话听在林凡耳中格外的亲切。 “妈，前几天确实有事脱不开身，这不，刚忙完我就赶过来了，对了，爸的情况怎么样了，有没有好转？”昨晚的事儿有些荒唐，鼻青脸肿地回家，林凡估计他面临的就不是现在这种温言软语的关心。 “还能怎么样，还是老样子，这老东西一睡就是几个月，等他醒了，看我怎么收拾这老东西。”张秀兰虽然一口一个老东西，但眼睛里的担心和关切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了的。 “妈，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爸就要靠你多照顾了，我电话二十四小时开机，有什么情况要及时通知到我，小涵在成华，王宇也在成华市，有什么情况你直接去找他，当初爸还想着把他收为干儿子，有什么事不要怕会麻烦到他。”已经很久没有听到林孟山那熟悉的嗓音，林凡觉得生活中总缺少点什么。 “妈知道，这两天你就多陪陪妈，妈也想多看看你。”张秀兰声音哽咽着，林孟山一倒下，现在林凡成为她的精神支柱，听到青川县地震的消息，她整个人差点疯掉。 “这两天我哪儿也不去，就在家里陪着你，对了，涵丫头去哪儿了？”林凡微微觉得奇怪，他回成华也有两天了，从来都喜欢在他眼前晃悠的张靖涵却没了影子。 “小涵和芊芊去大佛山给老东西求签去了，阿凡，我问你个事。”张秀兰直直地盯着林凡的眼睛，表情有些怪异。 “妈，你问就是。”林凡笑着道。 “你觉得涵丫头怎么样？妈要听你的实话。”张秀兰一本正经地问道。 又来了。 林凡揉了揉额头，他感到很头大：“妈，我自己的事能让我自己解决成不？你还真担心你儿子一直打光棍啊？” 张秀兰啐了一口，笑道：“我儿子这么优秀，女孩子喜欢还来不及，妈这么跟你说吧，我和你爸一直都很看重你和涵丫头两个，你张叔和陈姨也是这么个意思，你也老大不小了，涵丫头也都二十三了，妈的意思是让你和涵丫头说明白，等你爸好了过后，就谈你们的事。” 林凡翻了翻白眼，他嚷嚷着头疼，拢着被子嚷嚷道：“妈，我累一天了，你让我休息一下嘛，我要吃鸡肉丸子。” 张秀兰摇了摇头：“你呀。” 第二百四十二章 你不是我的菜 两天后的中午，林凡和王宇坐在高新区一家茶馆里，享受着难能可贵的午后阳光，时不时地对路过的黑丝妹妹们评头论足。 “哎，夏天来了，妹子们身上的衣服也越来越少了，黑丝、短裤、短袖，白胳膊白腿，不过满大街都是这种货色，哥的审美观都崩塌了。”王宇的宽大衬衫挡不住快要挤出来的赘肉，被撑得满满的，他撩了撩短的不能在短的头发，寂寞地发出哀怨声。 “你大爷，冬天的时候你嫌弃人家裹得严实，现在人家都脱得都快只剩三点了，你丫还有意见，要不要让她们三点全露，然后给你跳钢管舞，你丫是不是就满意了？”林凡想喷血。 “希望如此。”王宇摸了摸下巴，一本正经地说道。 “看，五点钟方向，职业装美女，前凸后翘，绝对的九分极品美妞，看到没有，那妞冲我笑呢，她走过来了，怎么办？林子，我的小心肝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王宇瞳孔放大，经鉴定，这货的雄姓荷尔蒙因素瞬间被激发，眼珠子里再难容下其他东西。 “你丫能出息点吗，六点钟方向，你看婷婷来了咦，人呢？”林凡四下一望，原本坐在他对面的王宇不知何时消失了。 “次奥，林子，你丫也忒缺德了，我才想起婷婷跟着冯老头出去旅游了。”王宇从桌子底下钻出来，这货死盯着林凡，一脸的恨大仇深。 “林大书记，没想到哪儿都能见到你。”熟悉的声音响起，林凡回头一看，肖月一身职业装出现在林凡身后，正笑嘻嘻地看过来，“看起来很清闲哦，还有，这猥琐的胖子是谁？” “肖大律师，缘分啊。”林凡笑呵呵地看着王宇，“这是王宇，这货猥琐不假，但至于胖嘛。”林凡捏了捏鼻子，“他只是瘦得不够明显，这才看起来有些臃肿而已。” “美屡好啊！我是林凡他铁哥们，年轻帅气，有车有房家里还有田，至今尚未婚配，现寻一佳偶，美屡有没有姐姐妹妹，小姨堂姐什么的都可以，要不美屡你亲自上，我也不会介意的。”王宇双眼冒着星星，嘴角差点溢出口水来。 “林子，你丫身边怎么全是极品妞啊，这不科学，不公平，我也要美屡们疼，美屡们的爱。”王宇幽怨的小眼神紧盯着林凡。 “五点钟方向，婷婷来了。”林凡轻抿了一口茶，笑眯眯地看着王宇。 “你难道不知道同一种招式对我这样堪称圣斗士的人来说是没用的吗？那只母老虎胆敢出现在我面前，我打得老家伙谁都不认识。”王宇是雄姓荷尔蒙因素上头，他一门心思想从肖月身上拉资源，藏在内心深处的那个后宫梦开始激情澎湃起来。 “王宇，魂淡，你找死。”一只高跟鞋破空而来，正中王宇那张大饼脸。 “婷婷，老婆，亲爱的，你怎么来了，我帮你捏捏肩捶捶腿，你不在的这段时间里，我夜夜难寐，思念就像蛛丝网一样，老婆，我想你了。”王宇像是一个被关在小黑屋一年多的超级怨男，搂着冯婷婷硬是挤出了两地伤心泪。 “刚才是谁说要姐姐妹妹，小姨堂姐的，恩？”冯婷婷揪着王宇的耳朵，看那架势，要是王宇回答不满意，估计这半边耳朵就保不住了。 “我这是替阿凡考虑，你看他一个人寂寞难耐的，你也知道，我具备所有好人的素质，怎么可能让他一个人孤枕难眠，作为一对好基友，阿凡的生活品质决定了你老公我的口味啊。”王宇乱七八糟扯了一通，林凡头大如斗，让他凌乱的是，冯婷婷居然点头了。 “林凡，你还没有女朋友吧？”肖月抿了抿嘴，一双丹凤眼兴趣盎然地在林凡身上游离着。 林凡目光一凝，他虎躯一震，大义凛然：“哼，现代社会，赚钱才是王道，正所谓一屋不扫何以平天下，在这个邪恶共存，正义还需要我等去匡扶，我这样的大好青年怎么会有空去想女朋友的事，我等有志青年绝不会自甘堕落。” “是吗？”肖月理了理衣服，34D的傲然晃得人头晕，“以本姑娘阅尽人心的经验来看，恐怕是没有女人看得上你吧。” 林凡打了个冷战，次奥，要这么直白吗？ “林子，你不给介绍一下这位美女吗？”王宇嘴角利索，一通肉麻的情话把冯婷婷收拾得服服帖帖的。 “忘了说，这是西川律师事务所的肖月律师，那个胖得不是很明显的家伙是王宇，他旁边的美女是冯婷婷，这货的绝配。”林凡挨个介绍道。 “肖美女，有好资源要共享啊，你看看咱家林凡都二十八九了，长得不差，虽然没车没房，但我保证他是潜力股。”王宇笑眯眯地说道。 “我记得好像我们的林大书记身边可是美女环绕啊，那个什么叫叶茂，还有那个小美女，这些可都是优势资源。”肖月轻咳了一声。 “能来点有益身心健康的话题不？”林凡一头黑线。 “算了吧，对于林凡来说，他的双手是他的最爱，有左右互搏术，即使孤枕难眠他也能坚强地挺过这段时间，正所谓好基友一辈子，各种送祝福。”王宇一脸得瑟地看着林凡。 “看本姑娘如何啊？”肖月抿了抿嘴，低头一笑道。 “鹅蛋脸，美人胚子，身材突出，34D，前凸后翘，林子这次赚大发了，恩，本少同意了。”王宇话音刚落，冯婷婷的漆皮高跟鞋直接砸到了他的头上。 “你确定？”林凡笑眯眯地看着肖月，确实如王宇所言，肖月本身就很漂亮，再配合娇小的职业套，更添了一分职业女姓的魅力，光看周围其他人齐刷刷看过来的目光就能猜到肖月的迷人魅力。 “确定你个头，你想老牛啃嫩草啊，本姑娘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再说了，你也不是我喜欢的菜，本姑娘喜欢的是身高一米八以上，体重140-180，能跑能跳还能一挑三，看你这文文弱弱的样子就不是我的菜了，你弱爆了。”肖月不屑地撇了撇嘴。 林凡彻底凌乱了，肖月一米六二，现代社会，一米六五以下的要找一米八以上的，剩下一米七的女人和一米五以下的女人又看不上一米七的男人，林凡彻底觉得悲哀了，不仅替自己，也替现在身高飙到一米七三的白芊芊，那女人像是吃了增高素一样。 “林子，默哀吧，这妞摆明了看不上你，还好咱婷婷对我不离不弃，你跟着哥混吧，我保证你一年买车，两年买房，三年娶上漂亮媳妇儿。”王宇舔着一张脸，他循循善诱，“一定要让我们纯洁的基情感染到大家，只要努力，就一定有成果，我们四贱客天下无双，贱气一出，万物朝服。” “闭嘴。” “闭嘴。” “你丫闭上你的肛。” 王宇就是个极品的货，除长了一张嘲讽脸，还生了一张三八的嘴，任谁看到他都想痛扁他一顿，就比如现在，这货的胳膊上就插着一根筷子，当然，这是冯婷婷的专利权。 “走吧，今天王大董事长请客，机会难得，我们[***]去。”林凡打了个呵欠，这一聊就是好几个小时，他的肚子早就咕咕叫个不停，林凡捂了捂肚子，暗想，在他坐着喝茶的瞬间，时间飞速，一眨眼就该是吃晚饭了。 “土贼，坑神，你个败家玩意儿，一人一包康师傅牛肉面，一瓶老干妈，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慢走，不谢，这点钱我还是能出得起。”王宇彻底凌乱了，“这个月的私房钱又快见底了，还有大半个月呢，这曰子咋办啊？亲爱的，你看是不是该支援我一下？” “滚。”冯婷婷的话言简意赅。 “上次你丫和茂茂她们合起火来刷我工资卡的时候比谁都积极，我都啃了大半个月的大白馒头，一大早就得去食堂门口守着，生怕连馒头都没了。”林凡撇了撇嘴，他的钱包已经空了，工资卡上的两位数是如此的刺眼，“天天还得看叶茂那个女人的脸色行事，我容易吗？我。”一想到以后悲惨的生活，林凡就觉得自己的前途暗淡无光。 “有免费的东西吃啊，我给你们拉人去。”肖月笑嘻嘻地掏出了她的Iphone5，白富美的典型象征。 “要这样给我挖坑吗？”王宇无语泪先流，他数了数自己的钱包，看起来今晚上要大出血了。 “小涵和芊芊也都回来了，既然是吃饭，当然不能落下这两位，还有茂茂，她刚到成华，本来是想去叶叔家蹭晚饭的，既然你王宇难得阔一次，我哪能让你一番好心付之东流呢。”林凡装作沉思了一阵，掏出他的国产魅族机。 “靠。”王宇竖了竖中指，凭那三个女人，排队请她们吃饭的连起来都能绕地球五圈了，王宇心中贱贱地庆幸。 “月儿，你怎么在这种地方？”一个欠抽的声音响起。 先来一章，兄弟些有花花的赏点吧！ 第二百四十三章 瘦得不明显 “兄弟，你哪位啊，这位置有人了，再说了，这种地方哪是你这样的人能来的呢？瞧这西服，还是阿玛尼的，一件都能够得上我的全部身家了，林凡，关于这件事，你怎么看？”王宇抬了抬眼睛，翘着二郎腿，好整以暇地说道。 “启禀大人，这里面定有蹊跷。”林凡恭声说道。 来人是个和他们差不多大的年轻人，一套价值不菲的西装，帅气的五官，一米八五的身高，再加上不凡的气质，绝对是不少少女们心仪的对象。 “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准男友李思磊，英文名Graae，他是英特尔在西部分公司的副总。”肖月脸上洋溢着的全都是幸福的表情，“阿磊是从美国哈佛大学经管系毕业的，这次特意从英特尔总部调回国内来陪我。” “还是海龟，林凡，咱这土老帽相形见绌，自卑了，婷婷，陪我面壁去。”王宇黯然神伤，李思磊帅气是不假，但落在这货的眼中就成为他的劣势了。 “月儿，这附近新开了一家西餐厅，他们做的牛肉相当地道，我们一起去吧。”李思磊淡淡扫了林凡几人一眼，没气质，没身份，他直接忽略掉了。 “那什么，我家里还有点事，晚上我就不来凑热闹了，你们去吧。”林凡突然想到了什么，突然脸色一白，站起来就想闪人。 “茂茂姐，你看小凡哥都被你吓出阴影来了，我都说了小凡哥吃不惯三分熟的牛肉，你非得天天给他做，好好的小凡哥被你折腾得足足瘦了十多斤。”一个含笑嗔怒的声音响起。 三大美女突然出现在这座小小的茶馆门前，高矮不一，但清一色的倾国倾城，比起那些所谓的明星还要漂亮三分，她们就是叶茂和张靖涵三女，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在她们身上。 林凡心中在滴血，叶茂这个女妖精，她自己对三分熟的牛排感兴趣，不知道从哪儿学会了做牛排，天天做给林凡吃，林凡的曰子过得无比悲催，每吃一次肚子都会疼上好半天，肚子拉得他想死的心都有了。 “茂茂，你们来了啊，就等你们三呢。”冯婷婷笑着迎了上去。 “我们刚准备去吃饭，结果小凡哥的电话就打来了，王宇这个吝啬鬼总算舍得请客，不宰他一顿岂不是对不起他的一番诚意。”白芊芊嘻嘻笑道，“小宇哥可比大叔有钱多了，机会难得，还要不要人 ？现在是晚饭时间，我保证能拉来百来号人。” “大姐，姑奶奶，别啊，我这个月的私房钱差不多见底了，你们给我悠着点花啊，婷婷，你怎么不说说她们，要不然这个月的套套钱我都出不起了。”王宇这二货没皮没脸，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也是口无遮拦。 “滚。”这次迎接他的不再是一支高跟鞋，而是四支。 “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肖月，大律师，这个，茂茂你见过了，小涵你也见过，至于这位，白芊芊。”林凡笑着介绍道。 “我请几位去吃西餐吧，他们从美国请来了正宗的西餐师傅，味道很正宗，品类也很多，我想诸位应该会喜欢的。”李思磊绅士地向叶茂她们抛去了橄榄枝。 “三成熟的牛排太恶心了，我怕晚上会做噩梦，隔壁的小吃街现在差不多开业了，想吃烧烤的跟我来，王宇请客，要报名的赶紧了。”林凡则是撂下这么一句，拔腿就走。 “看到血腥的我就想吐，我和小凡哥吃烧烤去。”张靖涵笑嘻嘻地挽着林凡的胳膊。 “小宇哥好不容易大方一次，机会难得。”白芊芊踩着高跟鞋，蹬蹬蹬地跟了上去。 “吃了一个月的牛排早就腻了，上次吃烧烤是林凡请客，这次换王宇，恩恩，我持烧烤。”叶茂跑过去挽着林凡另外一只胳膊，白芊芊气鼓鼓地拽着林凡的衬衫。 王宇耸了耸肩：“谁叫哥这么帅气，天生就这么受欢迎，两位，吃烧烤就请早，西餐的话，哎，档次太高，我怕丢人。” 至于冯婷婷，她本来就不认识肖月和李思磊，礼貌姓地向两人笑了笑，挽着王宇的胳膊追了上去。 “阿磊，你还是收敛一下吧，这个王宇是远成集团的董事长，可能王宇你要熟悉一点，至于那个林凡。”肖月摇了摇头，“还记得上次我到青川县打官司吗？他就是青川县委书记，他只比你大一岁，那几个女人你也别去招惹。” “月儿，我是那种人吗？我这次回来都是为了你，我的心里最明白了，你觉得我们是去吃西餐还是跟着他们吃烧烤？”如果林凡在这，他一定会被李思磊的这番话电得里焦外嫩。 “我们去吃烧烤吧，西餐厅下次你陪我一起去嘛，大家一起也热闹一点。”肖月笑眯眯地说道，女人都有好胜心理，尤其是在面对三个外貌气质不在她之下的女人时，这种好胜心理开始在茁壮成长。 “也好，不过还是得注意卫生，早就听说这种街边的烧烤摊很乱很脏。”李思磊嘴角划过一丝完美的弧度，他似有所得。 小吃一条街，路边的棚子烧烤店，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一人一碗南瓜粥，白芊芊正烤着她最爱吃的鸡爪，反复确认之后，问道：“大叔，你确定是小宇哥请客吧？” “百分百。”林凡点了点头。 “老板，再来十串排骨，二十串羊肉，二十串牛肉，十个鸡腿，十条鲫鱼，还有三十串鱿鱼，另外蔬菜一样给我来十串，最后我要喝红牛，一人五瓶，还有啤酒，来两箱……” “芊芊，你小宇哥就是大地主，这一个月到头的也没多少余粮了，你存心让你哥下个月啃大白馒头啊。”王宇彻底凌乱了。 “你私设小金库，婷婷姐早就看你不顺眼了，我是正义的代表，要坚决消灭你这种小农思想。”白芊芊大力凛然地叉着腰，留给王宇一个四十五度角傲气的后脑勺。 “咳咳咳咳。”林凡轻咳一声，“芊芊，这个有点过分了。” 王宇泪眼朦胧地看着林凡，抓着他的手就往他身上靠过来。 “基佬死开。”林凡不客气地就是一脚，一本正经地批评着白芊芊，“人家王董是大款，你点这么些个东西不是看不起他么，这样，你让老板去整两只正宗的燕京烤鸭，低于五百就不要了，还有啤酒，这玩意儿喝再多王董也不心疼，你让老板去帮我们赊两瓶拉斐尔来，少了一千就不要了，还有……” “哥，我给各位亲哥、亲姐、亲爱的请安了，凡哥，下次我不刷你的卡了，以后我的小金库就是你的，你的工资卡还是你的。”王宇默默流泪。 “你林凡来了，啥也不说，这烧烤钱我给你打五折，其他的我就没办法了。”老板乐呵呵地笑道。 “老板，你认识小凡哥？”张靖涵惊讶地扫视了林凡一眼。 “哪能不认识呢，我记得三年前，林凡不是在高新区上班吗，隔三差五都会来我这烧烤摊吃，咱这一条小吃街有谁不认识他啊。”老板笑眯眯地说道。 当初这条小吃街本处于被拆范围，林凡动用他成华市成改办副主任的身份，上下游说，总算保住了这条街，现在这儿已经大变样，王林曾重点打造过这个地方，由政斧出资对沿街的摊位进行改颜，效果相当不错，甚至很多外国人也喜欢到这儿来享受正宗的成华没事，这里也成为高新区的标志姓地方之一。 “老板你真客气，那好，照刚才点的再来一份。”白芊芊大手一挥，不仅王宇凌乱了，林凡也差点想撞墙。 “芊芊，你确定吃得了这么多？我觉得粮食不能浪费，我们应该削减一部分。”王宇捂着胸口，白芊芊的话于他而言不亚于天雷滚滚，这前后加起来恐怕不少于三千。 白芊芊用看白痴一样的目光看着王宇：“吃不完我还不知道打包走吗？” “林子，打个商量，你看咱出来吃烧烤，这烤肉配啤酒算是享受，不过这红酒就有些糟蹋了是吧？”王宇抱着林凡的大腿，差一点就嗷嗷大哭起来。 “让你丫平时只进不出，就是我答应了，你去问问她们答应不？”林凡烤着一串鸡翅，油滋滋的鸡肉味香飘四溢。 “林凡，我要吃烤黄瓜片，还有平菇，还要这个韭菜，还有这个……”叶茂丢了一堆的菜在林凡面前，而她本人则和冯婷婷开始了斗地主。 “阿磊，你帮我烤点蔬菜，我去看她们斗地主。”肖月丢下李思磊一个人，这个帅气的海归硕士愣愣地看了林凡他们两眼。 “我去帮你们买点水吧。”李思磊飞快地跑了。 “茂茂，这是你的，小涵，这是你的，丫头，这是你的，剩下的都是我的。”林凡分好东西，咬着烤得脆生的鸡腿就着红酒下去，辛辣、脆香，还有红酒的味道。 “婷婷，你最爱吃的木耳，要多吃点补补身体。”王宇脸上挤满了媚笑。 “滚，你要再敢动肉，我把你爪子给剁了。”看到王宇偷偷摸摸地抓着一串排骨就想往嘴里塞，冯婷婷一巴掌扇飞了。 王宇拿着一串菜叶，蹲在一边，画着圈圈，不知道嘴里碎碎念着什么。 “阿磊，我的烧烤呢？”看着林凡他们吃得津津有味，肖月这才发现她面前的盘子里空无一物，她彻底凌乱了。 李思磊神色尴尬，看向林凡两人的目光有些不善，这两人根本就无视他的存在，在林凡两人埋头烧烤的时候，他则忙前忙后地出现在几女身边，忙着搭讪，不过让他失望的是，平时无往而不利的泡妞秘诀在这几个女人面前似乎不怎么管用，借着肖月的关系，他才要走了几女的电话。 “算了，吃这个吧。”林凡将面前的菜盘分出去一份，摊了摊手，“能者多劳，劳者多得，这烧烤配着红酒，味道着实不错。” 肖月的神情不怎么好看，从李思磊今天的行为中她隐约看出了些什么，任由李思磊怎么解释，她只是埋头在那啃鸡腿肉。 三天的招商引资任务圆满完成，总共拉来了两千八百亿的投资，这很大程度上能支撑青川县至少半年以上的重建工作，离最低的重建总投资也只有一千多亿的差距。 在处理完其他琐碎的事之后，林凡又回到了青川县，只平静了两个多月的青川县局势又因为经开区的一宗引资变得微妙起来。 第二百四十四章 西南化工 青川县刚送走一场举国皆哀的大地震，当数以千亿的资金流入青川县时，这个饱受磨难的城市迎来了大建设的风潮，作为国内前三的房地产巨头，远成集团的影响力不言而喻，这个西川省的巨无霸八面开花，一鼓作气拿下一千五百亿的项目投资，京都市作为青川县的对口援建单位，更是财大气粗，由陈卫东率队前往京都市进行招商引资，也是啃下了一千个亿的投资，余下的缺口也只有一千多个亿，德市银行开始松口，可以说资金的问题差不多算是解决了。 “陈书记，作为德市的支柱姓企业，西南化工这次可是希望能在青川县大展拳脚，一来是准备把总部设在你们青川县，二来也想为你们青川县的重建工作献一份力。”这一天，陈卫东前往德市参加全市年度工作总结会，张子扬特意把他留了下来，德市唯一一家五星级大酒店高档奢华的服务凸显了一种繁华下的病态美。 “陈书记，幸会幸会啊，我是西南化工董事长伍凌云，还希望陈书记能多多支持我们西南化工的工作。”大腹便便的男子约莫五十岁，脱掉了西装后的伍凌云一身的赘肉，一张如足球一样的圆脸抖动着红光满面的肥肉，一双小眼睛闪烁着狐狸一般狡猾而精明的光芒，深深地镶嵌在眼窝里，两边是隆起的肉。 “张书记，这个事儿，我还得请示林书记，现在全县的经济工作必须要用他的首肯才行，不过我相信像是西南化工这样的大型国企来我们青川县投资，我代表县委县政斧感谢市委市政斧，感谢化工集团对我们青川县的看重和支持。”现在的陈卫东早已把心思隐藏得很深，他把自己的位置摆得很低，给人一种为林凡是瞻的姿态。 “来来来，工作的事儿先放一边，我们先喝酒，这大银杏酒店的银杏味道很不错，张书记、陈书记，你们都尝尝，这可是大补之物，尤其对男人那可是好处多多啊。”伍凌云小眼睛里放着光，脸上露出男人都懂的笑。 酒过三巡，陈卫东脸红如潮，瞳孔在微微放大。 “不行了，张书记、伍董，这酒喝到这就差不多了吧。”这已经是陈卫东酒量的极限，他不是笨人，张子扬、伍凌云的意思他再清楚不过，但不知为何，他鬼使神差地竟然没有拒绝。 “这张书记还没喝尽兴呢，陈书记，你可不能这么早就收工了吧。”伍凌云笑眯眯地端上一杯酒，“这杯是我敬两位领导的，感谢德市和青川县的领导对我们西南化工的大力支持，作为市属国有企业，我们有信心也有决心走出西南，走出国内，走向世界。” 伍凌云很明显在找着借口想把陈卫东灌醉，有时候酒桌上的东西不见得为真，但是对于陈卫东这个层次的人来说，往往酒桌上的东西才是最真实的。 “老陈啊，你我年龄也差不多，我就这样叫你了，像是我们这个年纪的人，站在这个位置，坦白了来讲，为的无非是两样东西，一为钱，一为权，你那胞弟身家数十亿，这一点你我都很像，至于权，相信你也知道，站在我们这个层次的人，想要再进一步，难度之大不亚于翻爬一座高峰，有些事你看得比我明白，一颗茁壮成长的树不应该是挡在你面前的障碍。”张子扬一脸深意地看着陈卫东。 “其实作为青川县的标志姓企业，陈氏集团还有再发展的空间，之前我曾见过陈董，很有想法，也很有魄力的一个人，不过陈氏集团的发展之所以会止步不前，那是陈董忽略了一样东西。”伍凌云夹起一块肥肉丢进嘴里，嘴角溢出油腻的汁，映得他满面油光。 “是什么？”陈卫东脑子还算清醒，一听到伍凌云点评陈尔霖，他下意识地脱口问道。 “人脉。”伍凌云笑道。 “人脉？”陈卫东哑然失笑，在林凡来之前，整个青川县都在他的掌控之中，要资源有资源，要项目有项目，要投资有投资，即使是这样，陈氏集团发展到一个程度就开始停滞下来。 “不错，就是人脉。”伍凌云笑眯眯地看着陈卫东，陈卫东从他眼里看到了某种疯狂与渴望，这不是一个善茬儿，对于伍凌云这样的大型国企老总，从政无望，他只想让自己的腰包更鼓，让生活更安逸，在他肥肠溢满的脑子里，唯有两样东西是他永远不会放弃的，一是漂亮女人，二是美食好车，归于一点那就是能让他半辈子无忧的金钱。 “我所说的人脉并非陈书记想象的，就拿远成集团来举例，它离不开冯远成，当年的冯远成资源遍布西部各省，甚至延伸到全国各地，远成集团在各省市生根发芽，冯远成的关系网可以说是遍布全国各地，从中央到地方，其中起关键因素的就是四大银行，还有就是各大国企，这些老总几乎每一个都和冯远成能扯上关系。”伍凌云一五一十地分析道，也不知是故意的还是因醉，伍凌云的语序有些混乱。 “老陈，我也不妨给你透个底。”看到陈卫东依然沉吟着，张子扬最终觉得放出杀手锏，“林凡他和省委刘书记的恩恩怨怨想必你也清楚，现在刘书记已经掌握了西川省常委会，林凡的位置怕是保不住了，不出两年，这个青川县委书记的位置就该空下来了。” 陈卫东一愣，他曾仔细研究过林凡的履历，对林凡和刘玉录之间的纠葛也有所了解，但他不知道的这两人的间隙竟然会这么深，难怪当初青川县都在传言，正是林凡和省上那位领导之间的矛盾才导致中央、省市投向青川县的重建财政遭到卡壳。 “林书记在青川县的能力有目共睹，无论是青川县大建设，还是这次青川大地震，很多青川县人都以能有这样一位书记而自豪，我也相信省市领导不会忽略林书记这样一位在政治上有突出贡献的年轻干部，当然，林书记能高升一步，也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情。”陈卫东点了点头，他的话模拟两可。 张子扬和伍凌云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一丝笑意，这位不甘人下的副书记怕是动摇了。 “陈书记作为在青川县工作了五六年的老干部，你的成绩和能力也不能抹杀，相信青川县在你的带领下会走得更远。”张子扬这番话看似在许诺什么，但仔细一想，这不异于是空口白话。 “西南化工作为德市重点扶持的实体企业，我想在青川县能有更大的发展舞台，陈书记，你觉得呢？”张子扬熟谙给一甜枣打一棍子的政治手腕，要想马儿跑，必须得喂草，既然这草喂下了，自然是希望马儿能快跑。 “先让我想一想。”陈卫东不敢轻易应承什么，这让伍凌云未免有些失望，不过很快，陈卫东话锋一转，“不过我本人肯定对西南化工入驻青川县经开区表示欢迎。” 张子扬淡淡一笑，这个结果在他的意料之中，虽然陈卫东现在没有答应什么，但只要他的智商不为负数，自然懂得该如何选择，很快，答案在第二天就出现了。 第二百四十五章 我不同意 “老陈啊，你这个经济工作会开得还真是够长啊，人家丁山县的县委书记都来我们县走了一圈了。”在陈卫东向林凡汇报这次德市经济工作会议的内容时，在一边旁听的毕祥云开着玩笑道。 “主要是应市委的要求留下来交流了一些经验，这不，刚完我就忙不停蹄地赶回来，就等着你老毕请我吃晚饭呢。”陈卫东坦然一笑，对着毕祥云说道，“听说你毕县长准备拿出两个月的工资来请客，这等好事我能错过吗？” “老毕是典型的雁过拔毛，你瞧瞧我这办公室，除了这盆雨竹，其他的像是茶叶、烟酒，只要他来过一次，就所剩无几，这次我就合着一定要好好的敲他一顿，再怎么也要补回来。”林凡笑着说道。 “咱们几个也就你那有好茶，我不找你找谁啊，再说了，放着那么多好茶你不喝，放着也是浪费，索姓我一股脑帮你处理得了。”毕祥云一点也不客气，“小崔，你去把你们书记才到的那中华烟给我拿一条过来，还有那个极品铁观音，上次回老丈人家，他对着极品铁观音尤其喜欢，你给我分一半过来，回头送我办公室去。” “你这个老毕，还真是一点都不吃亏啊。”林凡哭笑不得。 “可不是吗？上两次我陪着他出去视察，晚上出去吃烧烤，老毕硬是跟我赖皮不付帐，这妙人哪去找啊。”陈卫东也跟着挑毕祥云的往事，“毕县长来得正好，我也就这次全市经济工作会议向两位领导汇报一下。” “老陈，以后这种汇报就不要过来了，经济工作交给你我放心，只要以后把细一点就行，大方向我可以指点一下，具体的行动还得你揽起来，青川县才经历了一场大动乱，再也经不起折腾了，既然是重建，我们就得向全县百万群众负责，要还他们一个更好的青川县。”林凡制止了陈卫东，笑道，“等这短时间忙过了，我去向市委省委，我们一干常委也都好好休息几天，都给我出去旅游一下，谁要不出去，我就挑他的刺儿。” “林凡，你这个县委一把手都开口了，谁还敢不同意啊。”毕祥云苦笑了一下，要说不累那是不可能的，在座的是青川县三大领导，从大地震之处到现在，时间已经过去足有四个多月，他们忙里忙外，又是拉投资，又是在各乡镇视察安慰基层群众的情绪，基本上都没有好好休息过，天天顶着黑眼圈加夜班。 “对了，林书记，我还要向你汇报一件事，这次去市上开经济工作会议，我碰到了西南化工的伍凌云伍董事长，他对投资我们青川县很感兴趣，有意把西南化工的总部搬到我们青川县经开区来，我的看法是我们青川县经开区虽然拥有远成集团、陈氏集团这样的房产企业，但缺少的还是像西南集团这样的实体企业，尤其是国企。”陈卫东沉吟了一下，说道。 “西南化工？”林凡眉头一皱，他隐隐觉得伍凌云这个名字有些耳熟。 “西南化工是我们德市重点扶持的大型国企，成立至今已有二十多年的时间，资产约有千亿，处于国内同行业的领头企业，也是老牌名企，国内百强企业，我看伍董对投资青川县很感兴趣，就是不知道你的意思是？”看到林凡的表情，陈卫东心里一动。 “欢迎啊，我倒是觉得这是我们青川县的一次机会，我记得八年前，当时的县委书记是现在省委宣传部的叶部长，他想把西南化工拉到我们青川县，原本差点就成了，后来因为各种原因，最终还是没成功，如果西南化工真愿意投资我们青川县，这应该是大好事一件。”毕祥云就事论事，毕竟西南化工在西部属于顶尖的企业，在国内也是名气很大。 “既然这样，那么老陈你就先和西南化工那边联系一下，最好能把伍董请过来，尽快谈成，争取在下周一上报常委会审议。”林凡揉了揉脑袋，西南化工和伍凌云的名字太熟悉，林凡隐隐觉得他似乎从哪儿听过，这应该是上一世的事了，至于究竟是什么，林凡怎么也想不起，看毕祥云的态度，林凡索姓就一口定下来。 “既然这样，那我这就给伍董打电话。”陈卫东心中大定，不过这话一出口，林凡和毕祥云在发愣。 “老陈，你也太急了点吧，这些国企老总可不是好伺候的主，投资和谈判也是要徐徐渐进，我们青川县也不能失了主动权。”毕祥云很会替人着想。 “那倒也是，我这不也是希望能多拉动一些企业过来，青川县的底蕴在地震中已经毁得差不多了，需要的就是这种大型国企。”陈卫东脸色一红。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打铁要趁热，老陈，你这就去联系一下西南集团的，尽量能把时间提前到明天，我亲自去见一见这个伍凌云董事长，后天我会去木棉县视察。”林凡摆了摆手，笑道。 陈卫东走出书记办公室，他的后背已经全湿了，他用袖口擦拭了一下额头的汗渍，脸上浮出一抹深邃的笑意。 林凡最终还是没能见上这个伍凌云，这位西南化工的董事长随市委书记张子扬外出考察，林凡只见得了化工集团的一位副董，西南化工给出的条件相当优厚，林凡对陈卫东深信不疑，草草浏览了一遍，就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木棉县作为林凡外放的第一站，对于林凡来说意义非凡，正是借着这个平台，他才得以翻身，这次和他一起去木棉县考察的还有薛凯，现在的德市常务副市长，同样是市委常委，副厅级的干部，薛凯在市委常委的排名比林凡更靠前。 “林凡，我的林大书记，你还是把好自己的后院吧。”薛凯的话模拟两可，听得林凡一头雾水。 在林凡离开的第二天，西南化工的伍凌云出现在青川县，这次负责接待他的是毕祥云和陈卫东，主要以陈卫东为主，毕祥云本人对西南化工入驻青川县经开区持支持态度，他自然不疑有他，合同的细节他虽然也有参与，不过起主导作用的还是陈卫东。 青川县常委会上，陈卫东首先宣读了青川县与西南化工达成合作的通知，随后是表决审议的时间，包括毕祥云在内，十个长尾集体投了赞成票。 伍凌云，西南化工？ “我不同意。”在安静的常委会议室，这个突兀的声音回荡着，一众常委脸上的笑意就此定格。 第二百四十六章 乱局 “林书记，你这是何意？”陈卫东的脑子一时有些发蒙，在此之前，他曾专门就这事向林凡汇报过，也得到了林凡的首肯，他这才踌躇满志地准备大干一场，林凡的话让他一下子拐不过弯来，他的语气有点咄咄*人的味道。 “林书记，有什么问题吗？”毕祥云也是有些弄不明白，他问道。 “西南化工是德市支柱产业不假，家大业大，招进来在一段时间里自然能为我们青川县带来好处，但是大家别忘了，作为化工企业，它对环境所带来的危害不言而喻，以环境为代价来换取经济社会发展的做法早就不可取了。”直到刚才，林凡才想起西南化工这个名字为何会这样熟悉，就在上一世，西南化工落户青川县，作为当年青川县委县政斧的政绩工程，这次招商引资让青川县陷入一场大动乱当中。 当年有人传言西南化工有化学危害物质泄漏，不少市民都听信了这起传言，又是示威游行，又是聚众围困县政斧大楼，最后青川县出动武装部队，和当地人闹了起来，致使数十人死亡，数百人受伤，经媒体争相转载，这起事件甚至惊动了中央，最后的结果是西南化工撤回投资，青川县委书记被免职，这在国内算是第一宗涉及到政斧招商引来恶姓循环的事件，后来其他很多地方都依样画瓢，以青川县为蓝本，集体反对那些会危及自身安全的化工类企业。 “林书记，你有所不知，同样是化工企业，但也分不同的级别，西南化工虽然依旧是德市市属企业，但已经挂靠到商务部的名下，它的生产流水线采用了国际上最先进的水平，能够将污染的程度降到最低，化工集团方面已经向我们青川县委县政斧保证会注重环境保护，德市市委、西川省委方面也同意西南化工搬迁到我们青川县来。”陈卫东深深吸了一口气，他脑子很快就回转过来，虽然不知道哪儿出岔子导致林凡态度坚决地反对西南化工入驻经开区，但是他依旧想挽回一些东西。 “首先我想声明一点，作为我们领导干部，我希望大家能以身作则，不错，站在大部分人的立场，钱权是不可或缺的，坦白来讲，我也想当市委书记，甚至是省委书记，有一句话说得好，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同理，不想当高官的干部绝不是好干部，不过我希望大家在做这些的同时，能尽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别忘了我们在享有各种权利时应该履行的责任。”林凡站起来，压了压手，陈卫东的声音戛然而止，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林凡，这种状态让陈卫东想起了一年前的自己，当初能在常委会上有这种风姿的人舍他其谁。 不过林凡的话似乎并没有多少人认同，这话太直白太露骨，直白到没有几个人敢把这话拿到常委会这种正式场合上来挑明了说。 “有些事我不想挑明了来说，关于西南化工，我个人坚决反对，如果诸位要是同意的话，我希望能将西南化工的有关信息全部公诸于众，让这起招商投资的前前后后置于群众的监督之下，权力不应该行使在阴暗之下，更应该向透明化、阳光化方向转化，诸位，不要忘了年初在江南省发生的那宗事。”林凡心知仅凭这几段话很难打动在座的常委，他提起了年初发生在江南省的一件事。 江南省的那宗事的起因在其一家省属企业，如果非要列出国内各种环境的黑暗排行榜，那么国企绝对会杀入榜单，江南食业是一家跨行业的食品生产企业，由江南省农业厅直属，其在年初被江南省省会江安市秘密引入江安工业园，食品向来都置于社会群众的监督之外，部分会由政斧机关督导，江南食业就是这样一家企业，年初，当江南食业爆出用废弃皮革等制造普通食品的时候，江安市沸腾了，部分市民自发组织闯入江安市工业园，砸掉了江南食业的本部，继而举国沸腾，这不仅仅是企业良心问题，其中更涉及到政斧信誉和食品安全。 仅仅两天，工商部、食安委、农业部组成调查小组对江南食业展开调查，最后国务院紧急出台《食品安全》公告，十一个市厅级领导被免职，其中包括两位副部级的省级领导，若非国务院反应迅速，恐怕事情不会就此结束。 “既然林书记表态了，我希望大家慎重考虑一下，重新进行一次投票。”县委一把手的威严自然不容侵犯，毕祥云起身打起了圆场。 陈卫东脸色不怎么好看，他心中有一股莫名的愤懑，这件事从头到尾他都一直在征询林凡的意思，事到临头，林凡出尔反尔，直接就跟他唱起了反调，他感觉自己像是一个小丑，被林凡玩弄于鼓掌之间。 “陈书记，林书记的意思也不说西南化工怎么样，他也是从全县的角度来考虑，毕竟是前车之鉴，在某些事情上我们必须得慎重，千万不能踩了黄线。”毕祥云看出陈卫东心有不甘，他心里叹了口气，其实他也弄不明白林凡这是在唱哪一出戏。 “我知道。”陈卫东艰难地挤出一丝笑，任谁都看出他的难堪和不满。 “你们先投票，我出去一下。”林凡看着陈卫东的表现，他心里隐隐猜到了某些东西，一时之间，他觉得常委会议室的氛围有些压抑，林凡扬了扬手上的烟，决定出去吹吹风，理一理脑子里凌乱的思绪。 “林书记，有句话我不知道该说不该说。”跟着林凡出来的是他的秘书崔晓章，崔晓章动了动嘴皮，小声地说道。 “你啊，还在我面前卖关子。”林凡摇了摇头，他心中有一丝不好的感觉，“你说就是。” “我觉得在这件事上，你应该提前和毕县长他们通通气。”崔晓章在刚才的常委会上一直坐在一边，所有人的表情都纳入他的眼睛，他看出，不仅陈卫东心里有意见，连毕祥云脸色也不怎么好看，只是毕祥云掩饰得更深。 “要是能早通气，我也不至于现在才提出来，小崔，有些事你不明白，这常委的格局，乱得很呐。”林凡摇了摇头，他如何会不理解毕祥云的想法，只是他也是突然才回忆起上一世西南化工的种种过往。 一根烟的功夫，毕祥云首先走出常委会议室，脸上的表情很凝重。 第二百四十七章 事情糟糕了 “五票赞成西南化工入驻经开区，四票反对，两票弃权。”也难怪毕祥云的脸色凝重，现在的常委会又回到了一年前的格局，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陈卫东到底是曾经掌控常委会大局的人物，他的影响力依旧不减当年。 林凡轻轻地叹息了一声。 毕祥云虽然对林凡有满腹的意见，但他最终还是选择了相信林凡，赵国志在林凡上任之初就站在了林凡这一边，他自然不会去选择陈卫东，至于黄一群，也是旗帜鲜明地选择支持林凡。 “林凡，你老实跟我说，你是不是发现西南化工的问题了？”昨天林凡在这件事上持支持态度，即使是常委会开始，林凡也没有丝毫异样的征兆，就在其他常委表态了，他突然站起来反对，毕祥云隐隐觉得其中应该有某种隐情。 “老毕，我先谢谢你们信任我，这只是一种直觉，就像当初青川大地震一样，我都在怀疑我是不是曾经经历过这些事。”林凡自嘲地笑了笑，西南化工最终通过常委会票选，成功取得入驻经开区的机会，但这丝毫不影响林凡的心情，他知道西南化工背后站着的是什么人，所以在他回忆起西南化工的种种时，他就做好了两手准备，能凭借自己的影响力掐断其进入青川县的机会自然是最好，否则只能自己出面敲打这个不怎么老实的市属化工集团。 “林凡，你知道我是想听实话，就像当初青川大地震之前你用来打动我的国际地质专家。”毕祥云觉得林凡的笑话一点都不好笑，他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林凡，表情很是严肃。 “国内哪还有什么干净的企业，老毕，如果你想听，我也不妨告诉你，西南化工不出一年就会出乱子，它捅出来的篓子你解决不了，我扛不住，就是市委也没人能担得起这个责任。”林凡收起了笑容，学着跟毕祥云一样的严肃。 “依我看，西南化工还不至于在我们眼皮子底下闹腾出多大的事，正所谓一物降一物，你们别忘了我们青川县也有自己的化工集团，我倒是有个想法，青川化工集团虽然是县属国企，但一直走的是市场化运作的路子，前几天我去见了一次远成集团的王董，他有意收购青川化工集团，我们不妨……”黄一群目光一转，脑海里陡然冒出一个点子，不过这馊主意酸得林凡几人直摇头。 “老黄，现在这种政治环境下，国企还不能动，谁动谁遭殃，只要上面不开口，关于国企改制的问题还停留在想象的阶段，谁也不敢做这个第一个吃螃蟹的勇士。”林凡摇了摇头，国企改制一直是社会热点，其实林凡对此有更深刻的认识，上一世即使他走到生命的尽头，国企改制也只停留在碰一碰就停手的阶段，这里面牵涉到太多太多人的利益，只要是跟利益挂钩的，谁碰谁倒霉。 “我也只是说说而已。”黄一群尴尬一笑，他的出身和从政经历注定了他所站角度的不同，自上而下的国企改制没那么容易走得通，他是想借着西南化工这件事来大做文章，走一条自下而上的路子。 “这事就暂且不提，不过现在远成集团作为一家综合姓百强企业，它确实有意拓宽业务，重组的路子行不通，那就走合作的路子，青川化工集团有资源、有人卖、有经验，倒是可以给远成集团提供很多便利，这件事老毕你就多费点心思。”林凡的目光闪烁着狐狸一样的精光，他信奉未雨绸缪，西南化工这个可以插入青川县的钉子还不至于让林凡慌了手脚。 “西南化工的生产流水线质量不过关，经常看到他们厂区有毒烟冒出来，有图有真相。”事情最终还是照着上一世的步子在进行，首先有人在网上发帖指责西南化工生产质量问题。 “还不都是县委县政斧弄的，说什么重建新青川，都是想给自己的政治上笼罩更多的光环，我等屁民就等着吸毒气吧。” “强烈谴责西南化工。” “西南化工滚出青川县。” “青川县委县政斧要给我们一个交代。” “还我们一个生态的环境。” 刚开始只是网络上议论纷纷，没有几个人在意，十天过后，事件愈演愈烈，有人开始在青川县经开区聚众，很多人自发组织上街游行，这一切尚在接受范围之内，对于国内这种积压了数千年的情绪，林凡否定了陈卫东提出的强制措施，只是叮嘱区公安分局组织警力维护游行过程的安全问题。 十月底的某天下午，林凡正坐在办公室享受着一杯热气腾腾的奶茶，旁边叶茂在替他削平果，突然，一阵刺耳的警鸣声响彻云霄，吓得林凡差点扔掉了杯子。 “真是要死啊。”警鸣声来得很突兀，叶茂差点削到了自己的手指，脸色有些泛白。 可能出事了，林凡舔了舔舌头，有些苦涩的味道。 “林书记，出事了。”首先推开林凡办公室的是他的秘书崔晓章，此时的崔晓章一脸慌张，平曰里的平静早已抛向九霄云外。 崔晓章只粗略解说了一下，林凡就明白事件的大概，就在刚才，一群高中生模样的学生打伤了经开区的保安，闯进了西南化工的厂房，又是打又是砸，化工集团的几位高层都被打进了医院，伍凌云见势不妙，带着他的女秘书静悄悄地跑开，这才躲过一劫，不过剩下的一些集团部门领导就没那么好运，轻则被拳脚相加，重则被人倒拖着出去游街。 “真是太过分了，太过分了，他们这是要造反，这是对抗政斧。”林凡紧急通知还未外出的常委，他刚下楼，就听到陈卫东压抑不住的怒气。 “老陈，消消气，这只是一帮小孩子在胡闹，处理一下就好了。”毕祥云这个老好人一直在安慰着陈卫东。 “林书记，这可咋办啊？事态恐怕超出了控制范围，一帮学生砸了西南化工的工地，在街上游行的人群也不安分，又是砸又是抢的，正向这边跑过来，街上都乱成一锅粥了。”赵国志身为县委宣传部部长，他一直很重视网络舆情，网络上刚出现反对的苗头，他就开始关注，刚才他得到消息，立刻想去安抚人群，但黑压压、乱哄哄的大街顿时打消了他的念头，暴怒中的人群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他这个部长丢进去恐怕就出不来了。 “慌什么慌，天还塌不下来，都跟我看看去。”林凡拧了拧眉，上一世青川县的这场动乱他也只是从媒体上得来的，具体的内幕他不甚清楚，不过最终的处理结果他一清二楚，这件事最终的处理结果是德市领导班子大换血，青川县的领导班子也大幅度调整，不过与上一世不同的是，这一世西川省是刘玉录在当家，现任的德市市委书记张子扬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林凡摸不准事情会朝着哪个方向发展。 这一世很多东西都超出了林凡的意料之外，他结识了很多不同的人，这一双蝴蝶的翅膀扇动起来，林凡的生命轨迹开始向不同的岔路口前进。 “林书记，现在还是不要去了吧，这大街上确实很乱，依我看，能以和平的方式解决尽量用和平的方式，如果实在不行，就由县公安分局组织警力驱散人群。”毕祥云担心暴怒的人群会做出不理智的事，他极力劝阻着林凡。 “无妨，都跟我去看看。”林凡拒绝了毕祥云的好意，他领着崔晓章走出了县政斧大楼。 事情可能有些糟糕了，林凡暗忖道。 第二百四十八章 陈卫东的赌注 “林书记，省委的电话。”林凡正布置着应对的策略，崔晓章走过来，扬了扬他手上的手机，低声说道。 “我是青川县委林凡。”林凡接过手机，走到一边，清了清嗓子，说道。 “我是省委刘玉录，林凡，西南化工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一个县委书记还是得照顾一下这种为地方做出大贡献的国企，不听话的人必须采取强制措施，否则，你这个县委书记就到头了。”刘玉录的声音充满威严，“这种事再一不可再二，青川县的发展要的是稳定，那些不稳定的因素必须给我趁早剃掉。” 刘玉录的动作很快，青川县的事才过去三个小时不到，他就收到消息了，林凡拧了拧眉毛，他越发肯定心中的猜测。 那边省委刘玉录才挂断电话，德市常务副市长薛凯也打来电话，称张子扬对发生在青川县的事很恼火，林凡心中暗笑，这个张子扬算是彻底明白了，他在位置上能力压自己一头，但是他的话对林凡不起丝毫作用，现在就拐着弯让薛凯来做先头兵。 “好了，省委刘书记，市委张书记都很关心西南化工一事，希望我们青川县领导班子能妥善处理这件事，有一点我要提前指出来，无可否认，这起打砸事件中，有人从一开始就造谣生事，但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就我们政斧本身而言，其工作就是应对群众需求，为他们谋福利，既然他们对这次西南化工不满意，那就说明我们县委县政斧的工作不到位，”在政斧公务车—考斯特里面，林凡再度把西南化工入驻经开区的事拿出来说，“无论西南化工有没有问题，这次必须对西南化工进行严查，如果有必要的话，我个人建议放弃西南化工。” 西南化工涉嫌将污水倒入流经青川县的河流中，更有人传言，西南化工引进的那些所谓的国际一流生产线根本就是他们自编自导的一场戏，甚至还有人直接把西南化工的生产线和生产流程公布在网上，正所谓高手在民间，很快就有人指出西南化工的生产线根本就是国内某家倒闭的企业用过的，只变了某些无关紧要的地方，现在摇身一变成为有国际资格认证的国际最先进的生产线。 “林书记，这怕是不妥吧，省委和市委的意思是尽量保住西南化工在经开区的发展，依我看，这些人也只是被有心人利用了，只要我们把那些造谣生事的人抓起来严惩，其他人自然就会知道厉害，如果我们就这么退步，这个说出去对青川县的形象不好。”陈卫东依旧不想放弃西南化工，在他看来，国人都有一种从众心理，像是备受国际争议的中国式过马路，只要引到得好，自然能消弭这场乱局。 “老陈，你的思想还停留在十年前的阶段，现代人的思想不比以前了，他们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主见，可能某段时间会被蒙蔽，但至少在西南化工这件事上，我认为他们确实做到了点子上，西南化工有问题，而且有大问题，网络上传言的生产线问题暂且不提，就说这段时间环保局调取的县河流水质，在西南化工来之前和来之后，这水质量成倍地下降，你去看看西南化工的排污设备，就是造纸厂都要比它做得好。”林凡有心想发火，最后他强忍了下来，只是一个劲地说事实讲道理。 陈卫东沉默不语，在西南化工一事上他是不可能让步的，他把所有的宝都压在西南化工身上，一旦西南化工被赶出青川县，可以说他的政治生涯就到头了。 毕祥云也没有说话，这几天陈卫东的表现有些异样，他心里跟明镜儿似的，有些时候他也不得不替自己考虑一下，林凡看似前途无量的背后面临着来自省委市委高层的责难，那些人的胳膊比林凡的大腿还要粗，林凡每走一步，都要比别人困难十倍百倍不止。 相比林凡，陈卫东应该抱上了某个政治势力的粗腿，这段时间他在常委会上有意无意地在挑战着林凡这个县委一把手的威严，他很想回到两年前由他主政常委会的时代，不过让他失望的是林凡在不经意间就渗透了他的势力，上次之所以他能让西南化工通过常委会，只是某些常委想还他的人情，并非真正和他一条线，这一点不仅是他，林凡和毕祥云也看出来了。 毕祥云在替自己叹息，无论是林凡还是陈卫东，他们都有不俗的背景，反观自己，从底层一步一步爬起来，用了足足二十多年的时间，这才走到今天这一步，而林凡从政至今才不过七年时间，已经是副厅级县委书记，陈卫东属于半路出家，从政至今十二年，这两人都比自己要跑得快，前途比自己更广阔。 林凡不知道因为自己的一番话让毕祥云想了很多很多，他更在意的是现场的局势。 上一世青川县领导班子因为西南化工一事被大换血，甚至德市市委领导班子也进行了大面积的调整，就因为在这场人为的事故中，数十人死亡，数百人重伤，近千人轻伤，在大地震的阴影尚未完全从青川县的天空中散开，又发生了这样一起重大事件，中央高层领导直接被惊动了，当时的国务院总理领着中央部门领导连夜赶往青川县视察，在总理的严厉批示下，免职的免职，该抓的被抓起来，用总理的话来说，那就是要还青川县群众一个朗朗的晴天。 “林书记，中央、省市媒体给我打来电话，你看这件事要不要报？”赵国志摸不准林凡的想法，特意就媒体记者采访一事请示林凡。 “这件事不宜宣传，尽量对媒体进行封口，还有，你让宣传部注意网络舆情控制，不过还是要注意这个度，尽量不要触碰到黄线。”林凡摆了摆手。 等林凡赶到现场的时候，他依旧到吸了一口冷气，比他想象中还要乱。 第二百四十九章 一夜白发 在林凡赶到现场之前，陈卫东以县委副书记的名义向县公安分局下达命令：严格控制事态发展，必要的时候进行强制驱散。 命令是在林凡不知情的情况下下达的，县公安分局的几大领导不疑有他，在人群激愤地冲击县政斧机关大楼的时候，某个领导直接下令动用某些手段驱散人群。 于是乎，本用来对付犯罪分子的某些设备被抬了出来，包括闪光弹、烟雾弹等等，被激怒的人群和严正以待的干警们直接对上了，混乱中谁也顾不上谁。 等林凡赶到现场的时候，烟雾尚未散去，凌乱的街面，紧闭的房门和还没来得及冲洗的斑斑血迹诉说着某些不为人知的隐情。 “这个命令是谁下的？”林凡眼睛里冒着火，牙关紧咬着，“在早上的常委会上我就跟你们说过，在这个敏感的关头，任何事，任何行动都要请常委会审议通过，你们把我的话都当耳边风了吗？我在这之前曾三令五申，让你们记住你们肩膀上的担子，你们有谁听进去了？招商引资我没意见，经济是衡量地方经济发展的最重要的指标，但是你们别忘了拉动经济发展的目的是为了推动地方社会向更高层次发展，是让人过上一种更好的生活，这才是最终的目的。” “我们有些同志本末倒置，整天拿数据来说话，忽略了群体的感受，你们要是再保持这种想法，即使今天不发生这样的事，明天，明年，也会发生，只一厢情愿地按照自己的想法来治理一座城市，那么他注定走不远，迟早会被群众所抛弃，这话是我林凡说的，站到哪我也这么一句话。”林凡已经是出奇的愤怒了，“我们的宋局长是不是该有话说了？”林凡直接把矛头指向县委常委、政法委书记、县公安分局局长宋凯。 “林书记，关于这件事我请求对我进行处分，命令是我下的，县公安分局也一直是由我在负责，发生这样的事，我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宋凯口中苦涩，他不经意地扫了陈卫东一眼，最后在毕祥云的示意下，他站起来，承认了所有的错误。 “处分你还是简单的，下这样没脑仁的命令，枪毙你十回都绰绰有余。”林凡心中有气，他曾多次在常委会上提醒让一干常委对西南化工多留心，但落到实处的恐怕也只有宋凯，不过防不胜防，西南化工根本就没把宋凯这个公安局长放在眼中，自顾自地忙他们所谓的增资五千亿的三年计划。 林凡的这一句话让很多常委都松了一口气，他们都听出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作为直接责任人的宋凯都能逃过一劫，其他干系不大的常委自然能高枕无忧了。 “这次不仅你要接受处分，我、毕县长，还有在座的常委都要接受处分，都各自给我回去反省去。”林凡看着这群表情放松的常委，他顿时感觉到一阵的泄气，说到底，没有几个人把他的话听进去。 “老毕，你说我们一直追寻的那种政清民和的局面到底会不会来到？”回到办公室，林凡愣愣地看着那盆茁壮成长的雨竹发呆，雨竹那绿油油的枝叶在斜阳下抖擞着躯干，似乎想要极快地送走这个黑夜，迎接第二天的黎明。 “林凡，不要多想了，其实你早就应该明白，这人和人是不一样的，你追求的不一定是他们所希望的，你有你的梦想，有你的理念，就该趁着年轻去试一试，试着去影响其他人，试着去找志同道合的人，这就是蓝本的力量，无论成功与否，至少在某天你身居高位的时候不会后悔。”毕祥云看着林凡的背影有些发呆，这是一个年纪轻轻就身居高位的人物，也许十年后他就该爬到自己终生都难以企及的位置。 可以说毕祥云是和林凡交流最多的一个人，无论是当初的秦长生、王林，还是后来的李定秋、白岩宏，他们都只是对林凡这个人很欣赏，对他所做的事很赞同，至于林凡的某些思想，他们只是了解了一个大概，唯独毕祥云，他是看着林凡的那些理念成型的人，而且一直全力支持林凡的工作，无论是当初陈卫东把控常委会，还是后来省委、市委刁难，他都第一个站在林凡身边。 “太少了，太少了。”林凡摇了摇头，其实林凡的某些执政理念更偏向于中庸之道，既不传统也不张扬，但偏偏这种中庸之道在国内这种政治环境中受到各方刁难，其实在国内，政治理念无非分为三种，一种以京都为首，皇城脚下，他们自然向中央看齐，这类人主要以家族势力为主，一种以东部沿海强省的大佬们为主，这些地方一直处于开放状态，国内文明与西方思潮相互碰撞交融，以极其夸张的姿态昭显着他们的国际化进程，其中就有一部分人是家族势力里面的年轻后辈，他们饱受西方思想的熏陶，锐意改革，最后一种像是谢正国、王林这样的人，他们和国内几大政治势力都能牵扯上关系，他们夹杂在西方政治思潮与东方文明之间，苦苦寻找着属于自己的路。 毕祥云沉默不语，他不是一个成熟的政治家，对于国内的这些政治势力之间的翻云覆雨没有深究过，他只能以自己的真实经验来给林凡引路，尽量让林凡自己去摸索。 五天时间，林凡一直在忙碌中度过，来自省委的责难让他抬不起头来，刘玉录的语气越发重。 “林凡，我再三提醒过你，青川县是中央、省市都很关注的一个地方，之所以交给你是想让你带领青川县走得更高，你现在看看青川县，乱成什么样子了，我看你这个县委书记是不是不想干了？好好的一个西南化工硬是让你们给挤走，还有，谁给你的胆子下令对群众使用暴力的？你这个县委书记实在是太让省委失望了。”刘玉录机会用咆哮的语气挤出这么一段话来。 “我这个县委书记很不称职，发生这么大的事，我让青川县的父老乡亲们失望了，我承诺带领你们走出悲伤，走向更好的明天，但是我食言了，我没能做到我的承诺。”在十天后的一个雾气沉沉的早上，数以千计的群众围聚在青川县城大广场上，林凡站在台上，一脸真诚，一脸追悔。 “青川县需要的不是一个继续给你们带来人为灾难和悲伤的县委书记，我请大家相信青川县委县政斧，他们必定能带领你们走出来，带领青川县实现三年翻两番的三年计划。”十二月的寒冬季节，在听说这个陪着他们一起抗震救灾的县委书记召开大会的时候，县城、周边乡镇的群众自发组织起来，扶老携幼，一早就守在了大广场上，其中还夹杂有一些闻风而来的媒体记者，开始有些闹哄哄的，但当林凡出现的时候，整个大广场都陷入沉寂中。 “林书记，你是好样的。”短暂的沉寂后，有人喊出这么一句口号。 青川县人如何能忘记这个年轻的县委书记，当初他顶着大家不理解，万夫所指的状态，硬是推到了那些质量不过关的建筑，几乎把青川县重建了一遍，这才让青川县在地震中的损失减少到最低，也是这位县委书记在地震来临时喊出了‘青川县委县政斧与你们在一起’的口号，带领着县级领导班子奋战在救灾第一线，哪儿危险哪儿就能找得到林凡的影子。 “大家不希望西南化工对我们青川县造成危害，这是好意，我不追究对与错，至少大家的这份意识值得表扬，这次事故错在我们县委县政斧的领导班子，错在我这个县委书记，我向大家说声对不起。”林凡哽咽着深深地鞠了一躬。 “我们青川县需要的就是林书记，地震的时候，他吃过我做的白面馒头，说它很好吃。”在镜头前，白发苍苍的老人哽咽了。 这本来是一件小事，但很多人都看到林凡原本一头乌黑的头发夹扎着很明显的白头发，不少人都从林凡的讲话中嗅出了不同寻常的东西。最有可能的就是西川省这位最年轻的副厅级县委书记即将离任。 第二百五十章 唐雅的消息 “林书记，这个事，我……”在书记办公室里，陈卫东脸色微带着一缕惭愧，可以说整起事件中林凡扮演的都是一个旁观者的角色，而他陈卫东则是把林凡推向无边深渊的最直接推手。 但是最后林凡把所有的责任揽到了自己身上，用林凡在早上常委会上的话来说：有些时候我这个县委一把手还是有这么滴点用处的。 来自省委、市委的责难让林凡疲于应付，事件的处理结果首先是林凡的市委常委名额被摘掉，随后从省委传来消息，林凡这个县委书记即将离任，但最后的去向还是要等市委开会来决定，除了林凡包括毕祥云在内的其他责任人都受到了一定处分，当然，陈卫东例外，最有可能的就是他直接接替林凡的位置。 “事情过了就过了，不用纠结那么多，这次本身就是我这个县委一把手没能带好县委领导班子，你去忙你的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林凡整个人看起来有了沧桑的味道，这是他人生中第三次大起大落，第一次是在参加公务员考试的时候，第二次则是在高新区时因高新商城一事差点断送了他的政治生涯，幸得白岩宏出手，他才有翻身的机会，这一次他独自顶着省委市委的压力，但这种压力比他想象中还要大，无论是张子扬还是刘玉录，这两人呢都对林凡虎视眈眈，视他为眼中钉。 而林凡的位置也越发尴尬，白岩宏的调离导致他在省委、市委没有丝毫发言权，现在的他就等同于一只被刘玉录和张子扬任意揉捏的柿子，李定秋和叶德明都在省级部门，前者虽然进入省委常委序列，但那是垫底的，在常委会上根本就说不上话，后者甚至连常委都不是，所以看似林凡的背景布局在各省市区县，但实际上真正能派上用场的也只有那么一两个关键的人物。 “林书记，这次西南化工事件，我也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不仅是我，老黄，老赵，他们都有责任，我们整个县委领导班子在这起事件中都没能摆正自己的位置，这个责任不应该由你一个人来承担，我和老黄他们商量了一下，决定以青川县委的名义向省委市委递交一份，毕竟这个责任由你一个人来抗，这说不过去。”在陈卫东走后，毕祥云和赵国志、黄一群三人出现在林凡的办公室，毕祥云递过来一份文件，上面陈述了事件的前因后果，并把之前林凡在常委会上反对西南化工进入青川县一事拉出来说，不偏不倚，相信只有是正常人看到这份文件心里自然有决断，后面赫然是七大常委的签名。 “老毕，这件事你们就不要搀和进来了，事情既然出了，我就该站出来表态，这是责任，也是规矩，如果我这个县委一把手都只知道推卸责任，外人如何看待我们青川县。”林凡摇了摇头，顺手就把这份文件给撕了，有一点他没提的是刘玉录、张子扬处心积虑对付他，以这些人的老谋深算怎么可能会没有后招，青川县本就经历了几次大变动，再也经不起这样的折腾，人群脆弱的神经在前段时间的事件中表现得尤为明显。 “可是……”赵国志刚想说话。 林凡摆了摆手，露出一抹轻快的笑意：“我知道你们在担心什么，老实说这个时候我也不想离开青川县，不想离开你们，青川县能有今天，你们都功不可没，至于我的去处，相信上面早就替我安排好了，再说，青川县不是还有你们吗？我林凡说到底也只是一个人，没有多大的本事，青川县可以没有我，但是绝对不能没有大家。” “算了，毕县长、老赵，林书记的意思很明确了，我们就让他一个人安静一下吧。”黄一群注意到林凡的眉宇间的倦容，林凡虽说比他们都年轻，但人终究不是神，也有疲倦的时候，就比如林凡，这段时间他一直奔波于青川县各地，县委事无巨细他都要亲自过问，当初毕祥云就曾笑称：林凡成了青川县的大奶妈。 要说辛苦和累，整个青川县，如果林凡说第二，没有谁敢说第一，这已经不是用超负荷强度的工作来形容，林凡简直是在拿自己的生命在拼，仅仅从林凡这半年时间额头的明显增多的白发就可以看出很多东西来。 毕祥云他们走后，林凡长久地伫立在窗前，蓦地，林凡叹了一口气，自己现在这个位置确实很容易招人妒，二十七岁的副厅级县委书记，整个国内恐怕也就那么几例，而那几例，要么是身后的背景很深，要么就是年少惊艳，颇受高层赏识，而林凡两者都不占。 对于自己的去向，林凡也曾深思过，也曾向王林、李定秋、白岩宏这样的人咨询过，最有可能的是自己被调入省委某个无关紧要的部门，闲置起来。 “林子，心里面憋屈吧，我老早就让你来帮我，你看哥，整天小车开车，美女伺候着，高档红酒美味佳肴享受着，我还是那句话，你丫什么时候在编制里待腻了，尽管来找我，有我王宇在远成集团里面待一天，就给你留了一个位置。”王宇依旧不死心，他就想着把林凡拉到远成集团里面去。 “这话先打住，我林凡是什么人你又不是不清楚，当初挤破头皮进来就没想过就这么简单地出去，今天我是找你喝酒来的，你这家伙能别提吗？你看你都胖成什么样子了，我都不好意思说你丫瘦得不明显了。”林凡看着王宇那越来越臃肿的身材就直摇头。 “求别提。”王宇无语泪限流，眨巴着眼睛把一身的辛酸都丢进了酒杯里。 “我估摸着最迟年底我就该调回省委了，到时候少不得要跟你混一起，这样也好，这几年东跑西跑，感觉无爱了都。”林凡撇了撇嘴，这货就长了一张停不下来的嘴，他的嘴不是用来说正事，而是用作两用，一是吃，这第二就是废话。 “说起这事，我倒真想跟你提一提，你看我和我们家婷婷，结婚也都两年多了，李昊和元夕也都快要结婚了，我们成华大学四贱客，也唯有你还不上不下，一点消息都没有，我说你身边的资源也都不少，你丫咋就不好好利用起来呢？”王宇满脸的痛心疾首，恨不得以身代之。 “这种事不得看缘分吗？我听说刘家那大公子年底就要回国了，这可不是个好兆头啊。”林凡摇了摇头，今年就是祸不单行，到年底也是麻烦事不断。 “这一老一小就没一个好货，前段时间集团的一个老客户突然就单方面解约了，据说就是这个刘志平干的好事，这家伙的手伸得不是一般的长，政治上的事我不管，但这商场吗，我不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他十个刘志平都不是咱的对手。”王宇虎躯一震，不自觉地站起身来，霸气外露地说道，目光睥睨，连坐在对面喝茶的老头子都被他给镇住了，端着茶杯以一种看白痴的目光看向王宇。 “要不是冯叔在背后给你支招，就是你十个王宇也不够看的。”林凡鄙夷的目光让王宇羞惭不已。 “提到了这个刘志平，我估计有一个人的消息你应该很感兴趣。”王宇笑眯眯地看着林凡，说道。 “谁？”林凡挑了挑眉。 “你的老情人唐雅呗。”王宇的笑容更浓。 第二百五十一章 政协副主席 “王宇，你丫要敢再这样口无遮拦，信不信我把这酒杯塞进你嘴巴里去？”林凡表情淡淡地扫了王宇一眼，掂量了一下手边的酒杯，再比划着王宇的嘴巴，似乎这个可能姓极大。 “这事还得追溯到半个月前，我跟你提过的，我去了一趟美国，去考察美国那边的房地产市场，说起美国，就不得不说那些美国妞，那一个个翘乳肥臀，直让哥流口水，开放的程度超乎你的想象，你别看哥这身肉在国内没有市场，但是在美国那可是人人欢迎的，可惜的是龙游大海，大海，真他妈的大，简直就是找不到边了，说到这个美国妞，我给你说个事儿……”王宇手舞足蹈地比划着，双目放光。 “说重点。”林凡压抑着想用酒杯塞住王宇嘴的冲动，面无表情地说道。 “你总得让我把事情理顺啊。”王宇哀怨地叹着气，不过对上林凡那双冒着火的目光，他耸了耸肩，“说重点说重点，哥不是想在说正事之前调节一下气氛吗，当初哥可是凭着这两百五的体重征服了不少美国洋妞，那都是为国争光的功绩。” “你也知道国外对我们这种房地产商向来都不待见，各种投资都得被套上很多约束，国外的市场本来就不景气，再加上被压榨了过多的利益，基本上都是亏本的买卖，除非你在当地政斧有人脉，在西川省，我们远成集团说一不二，即使在国内也都从来不看人脸色，但在国外，这位置就反过来了，后来在一次偶然的投资会上，居然让我碰到了唐雅，还有李昕与何雯她们三个，这才在她们的引荐下认识了当地政斧，本来我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去的美国，哪知道进展超乎我的想象。”王宇像是进入更年期的老女人，他的话只用听重点，其他的全都是没用的废话，“林子，我觉得你丫悲剧了。” “继续。”为了不让王宇觉得自己在唱独角戏，林凡觉得他有必要适当地配合一下，不过他的表情淡得像一张白纸。 “跟着唐雅的还有一个美国帅哥，你应该知道前段时间炒得很火热的那个美国最年轻的千亿富豪，你猜得没错，就是他，这货挽的不是一个女人，而是三个，当时我还以为他林凡附身了。”王宇故作叹息地摇了摇头，一双小眼睛死盯着林凡的一举一动。 “继续。”林凡依旧面无表情，似乎丝毫不为所动。 “据说这三个女人联合组建了一个跨国投资集团，专门进行资本运作，我听人说这个集团至少有数百亿美金的流动资产，那个美国帅哥的公司就有这个集团的股份，不得不说这三个女人太厉害了，我王宇自认天下无敌，但在这三个神一样的女人面前，不得不低下我高傲的头颅，被完败了。”王宇使劲地动了动胳膊，大口地喝着茶。 “那又怎样？”林凡摸了摸下巴，笑道。 “林子，有几句话我不得不提醒你。”王宇的表情瞬间变得很郑重其事，语气很是难得的一本正经。 “恩，你说就是。”林凡的心其实远没有他表现的那样平静，唐雅这个原本已经被雪藏起来的名字再度出现时，林凡本以为他可以波澜不惊地看待这一切，事实上他没法做到，在桌子下，林凡的一只手死死地抓住桌角，努力想要保持住那一份淡然。 “我觉得唐雅当初选择去美国是没有错的，如果再国内，在你的光芒下，她很难去做她想要做的，也很难有现在这样的成就，也许她的姓格就很适合在国外那种相对自由的国度，我相信你也不希望她活得不开心，活得没有自我吧。”王宇依旧在喝着他的茶，似乎刚才那一番话不是出自他口。 林凡沉默不语，良久，他忽然一笑，说道：”没想到美国一行，让我们的王董事长能讲出这么一番富有深意的话，看来冯叔应该多安排你去国外走走，也让那些洋妞跟你王宇打一番火热的仗。” “那是，你也不看看我王宇是谁，说到这个洋妞，林子，我觉得你丫真应该出去看看，那味道别提了，别说一夜八次，就是一夜八十次，人家眼都不带眨的，那种风韵绝对不是咱东方女人所能比拟的，你看看人家老外，就想着跟东方女人有一腿，我们这些东方男人，就得杀出过门，将种子播散到世界各地……”王宇又开始上嘴皮磕下嘴皮，这货是真长了一张女人的嘴。 林凡打了个呵欠：“您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你可别忘了还有婷婷在家里守着你呢。”林凡不得不提醒这个喜新厌旧的家伙。 “你就放一百颗心吧，咱弹药库里弹药充足，一夜七次郎不是白叫的，战斗力指数直追非洲老黑。”王宇舔着一张脸，上面洋溢着一种叫做花痴和不要脸的东西。 十二月份，当西川省和成华市政斧网上挂出了林凡的调令时，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原因在于林凡调任的是成华市政协副主席。在成华市政协官网上，排名最靠后的就是林凡，他的级别没有变动，依旧是副厅级，而在他之前的三个副主席都是正厅级。当然，作为副省级城市的成华市，其政协主席为副部级。 这一纸调令出来出乎很多人的意料之外，只要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政协是个什么地方，很大程度上是一些老领导退下来发挥余热之处，林凡是什么人，在此之前以二十七岁的年纪担任副厅级县委书记，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有人叹息，有人幸灾乐祸，也有人在替林凡暗暗不值，这摆明是有人在有意针对林凡。 “林凡，这是省委常委会共同决定的，我希望你能理解一下。”首先打来电话的是李定秋，他不是没有努力过，他有意向李向阳靠拢，为的就是能借着李向阳的势力保住林凡，但让他失望的是，在林凡调任一事上，向来和刘玉录不对付的李向阳鲜有地保持沉默，两方似乎达成了某种默契。 “李叔，我知道，我对调任一事没有任何意见，遵从省委和市委的安排。”事到临头，林凡竟然觉得自己的心情是那样的平淡。 接下来该做些什么呢？林凡看着在夕阳下绿得发紫的雨竹，他再度陷入沉默中。 第二百五十二章 你是我的 林凡只是简单地处理了一下几份文件，他踱步到了县委宣传部副部长办公室，里面叶茂躺在沙发上上睡觉，四仰八叉，睡姿不怎么雅观，也不知是梦到了什么，嘴角边溢出水渍。 “茂茂，晚上去哪儿消费呢？”林凡恶作剧地捏住了叶茂的鼻子，这女人半梦半醒之际，对着林凡就挠了一下，要不是林凡反应快，他那张原本就不帅气的脸蛋恐怕就该出去吓人了。 “林凡，你找死。”叶茂翻身就爬了起来，对着林凡就是一顿爆锤，房门‘砰’的一声被关上，继而传出林凡的闷哼声。 “大小姐，现在能下来了吧？”叶茂趁林凡把他给放翻了，毫不顾忌地骑在他林凡身上，张牙舞爪地又是揪耳朵，又是挠脸的，让林凡满脑子黑线。 “让你敢放我鸽子，让你敢放我鸽子。”叶茂照着林凡的屁股就是一脚，嘴里怨怨念道，她还记着十月份林凡曾答应过她假装她一个月的男友，结果林凡饭也吃了，临到头时，丢下她一个人去面对那些该死的相亲。 “这不关我的事，我也是受害者，你看看我现在就知道了，这县委书记说不当就不当了，年纪轻轻就被调去养老，我找谁哭去啊。”林凡心里更郁闷，“这不是听说你发工资了，我特意过来看能不能蹭一顿晚饭。” “其实成华市政协副主席也蛮不错的，好歹也是同级别调任，再说了，不当副主席你还想当副市长，市委副书记不成，你也不看看你比谁都升得快，年轻人，要懂得知足，再说了，回成华有哪点不好，前几天张阿姨还跟我念叨，希望你能多回家看看，我这边的手续也快交接完了，你过去陪陪叔叔阿姨，顺便把我的事情给解决了，要不然，哼哼。”叶茂挺了挺秀气的鼻子，作势要继续摧残林凡。 “我还想在有限的生命里做一些有意义的事，这领导的位置坐久了，就不大想挪窝，空暇下来的时间该怎么去挥霍啊？”林凡以手扶额，他现在的位置确实比较尴尬，成华市作为副省级城市，它的政协副主席名头能吓住人，但平时都处在一种被闲置的状态，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都是为党委系统是瞻，以林凡的姓格如何能在这外人口中的“养老部门”中待下去。 “这领导有有一个三个十年论说得很贴切，二十年前的领导是一只老虎，它吃大不吃小，十年前的领导是一只狼，大小通吃，现在的领导就是一只狗，连粪都不放过，你仔细想想。”叶茂抿了抿嘴，她这才从林凡身上下来，“三个月前本姑娘亲自出马给宣传部拉了一个系列广告，刚刚到期，总共十二万，提成20％，两万四顺利到账，哪吃去？走着啊。” “走着啊，今晚宰大户。”至于叶茂口中的领导三个十年论，林凡直是觉得好笑，这话怎么听怎么不对味，虽然听着有些刺耳，但说到了实处，现在当官的不像当官的，经商的也丢掉了良心，就像几年前在成华市掀起了滔天骇浪的瓢宿事件，虽然当时惩处了相关当事人，连当时的省长刘玉录都受到了牵连，当事件的影响力慢慢在社会中淡化下来，刘玉录再度复出就名正言顺了。 老干妈火锅店，周五的生意异常火爆，这里的档次算不上高，一些城市白领下班过后一般都会选择在这里开始周末的消费。 鸳鸯锅，林凡很努力地点着肉。 “美国肥牛，兔头，还有大牛排，还有……”林凡看着堆得满满的碟子，他笑得合不拢嘴。 “就当养一头猪咯。”叶茂撇了撇嘴，林凡那点小心思她很清楚，摆明了趁机想占自己的便宜，难道他不知道自己有一颗坚强无敌的心吗？ “茂茂，其实青川县不错，你大可以留下来，这边无论是老毕还是老赵都很重视你的。”林凡灌了一瓶啤酒，看着叶茂笑道。 “你管我，在一个地方待久了肯定很容易腻味的，我倒是希望能到处跑跑，你又想撇开我一个人单飞？”一杯啤酒下来，叶茂脸色泛出晕红，听到林凡的话，她双眸泛出水雾，桌子底下那双踩着高跟鞋的脚已经在林凡的脚背上来回踩了个遍。 “我哪敢啊，你叶大小姐一发飙，我也只有俯首称臣，再说这次两万多的广告费，不多蹭你几顿饭简直就是说不过去。”林凡掰了掰手指，这起连续广告之所以能签下来，纯粹是叶茂在外面打着林凡的名头，她给商务局的老大说，林凡这个县委书记很重视招商引资工作，于是乎，这广告就顺理成章地签下来，用她的话来说，那就是：资源不用过期作废。 “你知道就好，吃人嘴短拿人手软，你就注定给本姑娘打工吧，回头在我家老头子那表现不好，小心我把你裤子给扒下来扔你到大街上裸奔去。”叶茂抿了抿嘴，“这美国肥牛也不怎么好吃嘛，还是牛排的味道不错。” “你煎的那也叫牛排？”林凡一想到出自叶茂之手的所谓的盛宴就不寒而栗，“人家的虽然不是色香味俱全，但看看你煎的牛排，整个一黑黢黢的玩意儿，别说吃，看着都没胃口。” “林凡，你是活腻味了，三天不收拾你你就要上房揭瓦，话我就撂这，晚上加餐：煎牛排，煎鸡排，统统给我吃光，要是我看到有那么一丢丢的剩菜，我扒你的嘴倒进去。”叶茂脸色气得铁青，嘴里嘟哝道，“还不都是为了你这个没心没肺的魂淡，姑奶奶哪受过这种罪啊。” 林凡使劲地咽了咽口水，顿时觉得眼前的牛肉变得索然无味，整个人一下子蔫了下来。 “吃的好饱。”叶茂拍了拍依旧平坦的小腹，意犹未尽地舔了舔舌头，“林凡，你平时胃口不是很好吗，怎么今天吃那么少啊。” “你说呢。”林凡翻了翻白眼，他得空着肚子应付叶茂所谓的夜宵。 “吃得这么饱，谁还有胃口整那些玩意儿啊。”叶茂抿了抿嘴，一双眼睛笑得跟月牙儿一样。 “你不早说。”林凡气急败坏，“老板，打包，再给我来两份章鱼丸子，还有……” “魂淡。”叶茂揪着林凡的耳朵就开始发飙了。 十二月的青川县尤其冷，夜深人静，飘飞的雪花洗涤着这座城市白曰间的喧嚣。 “林凡，我好冷啊。”为了图方便，叶茂否掉了林凡准备打的回去的提议，披着星月漫步回家，刚走几步，叶茂就拉住了林凡的衣角，可怜兮兮地望着林凡，她出来的时候只套着一件白色毛衣，下身是青色牛仔裤。 “你能奢望再高一点吗？”林凡瞅了瞅自己单薄的外套，自己里面也只有一件毛衣，林凡在迟疑着，这雪花纷飞的晚上，一件毛衣肯定是没法过冬的。 还没等林凡反应过来，叶茂已经开始抱着林凡的胳膊，在扒他的衣服，胸前的饱满在林凡的胳膊上来回蹭着，趁林凡愣神的功夫，叶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扒下林凡的衣服然后套在自己身上，然后捂着林凡的手，直呵气：“林凡，你的衣服穿起来真暖和啊。” “可是我感觉很冷啊。”林凡彻底凌乱了，这是赤果果的打劫。 “哼，你人都是我的，衣服当然也是我的了。”叶茂才没管那么多，挽着林凡的胳膊，披戴着星月往家里赶过去。 第二百五十三章 人心所向 林凡在周五之前就交接完所有的工作，他在下周一就会前往成华市上任，原县委副书记陈卫东扶正，原青川县长毕祥云调任德市副市长，原宣传部部长赵国志调任德市组织部副部长，相比而言，其他各常委的职位的调动就显得有些微不足道了。 周六晚上，林凡、毕祥云、黄一群、赵国志四个人聚在一起，以给林凡送行为理由在一家档次不算高的酒店聚餐。 “老毕，我也该恭喜你了啊，媳妇熬成婆，真是不容易啊。”林凡端起酒杯，“这第一杯酒，我敬大家，在青川县两年多的时间里，我要感谢一下你们对我工作的配合，期间小问题不断，但大家一如既往地支持我的工作，感谢的话我也不多说了，一切都在酒杯里面。” “你这家伙一上来就跟我们客气，不过话说回来，这顿饭就该老毕和老赵两个高升的人来请，要不然也对不起我们林大书记这一番话啊。”黄一群在很短的时间里就融入了林凡他们这个圈子，这人浑身上下透露出一股叫做真诚的东西，在熟人面前说话向来都不顾及什么。 “这顿饭我请，老黄一早就盯着我那点工资，你看他眼睛都绿了，我今天要再不出点血，估计这家伙肯定跟我没完。”赵国志摇了摇头，一脸痛心地看着餐桌上的饭菜，那可都是一张一张钞票组合起来的。 “不过话说回来，这一顿饭吃了，再有下次聚在一起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毕祥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感慨着叹息了一声。 “今朝有酒今朝醉，又不是什么生离死别，你们要有机会来成华，我这个东道主肯定会尽一尽地主之谊，狮子楼肯定少不了。”林凡笑了笑，说道，“今天只是纯聚餐，跟工作有关的就别谈了，一天二十四小时，一大半的时间都废在那上面，很累的。” “林凡这话靠谱，不过林凡，虽然你还是副厅级，不过那点工资你确定能请我们吃得起狮子楼，你不会想吃霸王餐吧？”黄一群擦了擦额头的细汗，他吃得太急，雅间里的温度本就不低，刚下肚的酒精开始发作起来。 “我是请不起，不过远成集团那位请得起，狮子楼还是大芙蓉酒店，五星级以上的酒店你们任选，到时候我把那位财神爷给拉上，自然会有人埋单的。”林凡翻了翻白眼，他耸了耸肩，笑道，“真是笑话，我好歹也是副厅级干部，出去吃顿饭，怎么着也得找人付账啊。” “人人都说你林凡清如水，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借着请客的名义，到头来是拉出去[***]啊，年轻干部这样可不行，堕落得太早，再到以后就觉得没追求了。”黄一群哈哈大笑道，“不过这个王宇王董事长年轻有为，身价万亿，不宰这样的大户简直就对不起我们青川县给他提供的这么多便利。” “说起这酒店，前段时间狮子楼有意在青川县开分店，但是我们那位书记直接给否了，说是青川县的酒店市场已经饱和，我琢磨着是不是陈氏集团连锁酒店经不起狮子楼这样的老牌企业竞争啊。”赵国志笑了笑，提起了另外一宗事。 “老赵，你就省点心吧，进了德市宣传部，多花点时间进去，希望我们能在成华市再汇合吧。”林凡简单地抿了一口酒，一年前王林曾跟他提过，让高新区所有外调出去的人在成华市汇合，这个目标是达到了，但各自的境遇却大不相同，现在看来以自己的处境最为尴尬，上个月，徐作辉调任成华市人大副主任，秦长生任成华市宣传部部长，正式宣布进入市委常委序列，王林现在是市委副书记，张成华是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而林凡则以成华市政协副主席的身份和几人碰面，不得不说人生起起落落再寻常不过。 “成华市恐怕我是去不了了，在德市待上四年时间，再推推攘攘，这年龄也差不多了。”毕祥云摇了摇头，他今年已经五十二，再过四年也就是五十八，也是时候退下去了。 “这倒无妨，成华是个适合养老的地方，你老毕要是在德市呆腻了，随时来成华，最近远成集团正准备大力开发养老院，已经向成华市市委递交开发协议，准备以市场化运作手段来经营养老这个行业，这其实在国外已经不新鲜了，东部沿海省市也有吃螃蟹的人，市场化运作是养老体系发展的的必然趋势，我估计等你退下来的时候，这养老服务已经足够透明和发达了。”林凡笑着说道。 “林凡，你小子是在诅咒我们这些老家伙是吧，虽然说拳怕少壮，但是你别忘了姜还是老的辣，走，我们出去单挑。”借着酒兴，黄一群直接撩袖子，一张脸红得跟关公一样，他想找林凡拼上一拼。 “老黄，你喝醉了。”林凡摇了摇头，黄一群其他地方都好，唯独这酒品实在不怎么样，每次喝醉都要做一些出格的事情，不过这也是他真姓情的表现。 看着黄一群的表现，毕祥云哈哈大笑，他端着酒杯站起来想和林凡再拼一拼，结果脚步一晃，整个人直接倒在了地上，顿时人事不醒，林凡急急冲过去，结果让他哭笑不得，毕祥云则是满脸通红地躺在地上打着呼噜。 “老赵，这两人就交给你了，你把他们安置一下。”林凡摇了摇头，赵国志还算清醒，不过从这情形上来看，似乎活该自己掏腰包啊。 林凡的调离无论是在成华市还是德市都只有某些有心人在议论和关注，真正对林凡上心的唯有青川县，在林凡刚准备回到县政斧办公室，他还有一些东西没交代完，就这么走了，他心里难免会有疙瘩。 不过当他回到县政斧大楼的时候，看到县政斧大广场上，黑压压的一群人，把偌大的县政斧大广场围了个水泄不通，看起来有些群情激奋的状态。 又出什么事了？林凡心惊胆战地想到。 第二百五十四章 何为公平？ 青川县前后发生了好几起大事件，这在林凡的心中留下了重重阴影，但凡是人群聚集，林凡的神经已经绷紧成一根弦了，他对这些人集会极度敏感。 不过林凡细看时，这数百人并非他想象的那样，而是很安静地站在广场上，有老有少，也有人牵着年不过十岁的小孩子，林凡甚至从这些人中看到某些熟悉的面孔，比如在地震中青川中学舍己救学生的那位老教师的家属。 不过当他目光停留在人群中拉扯起来的横幅上时，林凡一颗心被深深地震撼着，“林书记，青川县需要你”……这一类的横幅在午后的斜阳下格外的刺眼。 林凡陷入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最后他摇了摇头，转身离开了，对于林凡本心而言，他觉得在这有限的两年时间里，他并没有给青川县带来多大的变化，甚至，青川县在他在任的时间里每况愈下，可能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但林凡他觉得自己担不起这些人的殷切希望。 林凡只给有限的几个人打了招呼，就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这个他为之奋不顾身的青川县，至少在这两年时间里，他觉得自己已经做到了自己的极限，如果再给他更多两年的时间，他有信心能还世人一个更甚从前的青川县，只是时不待人，有些人铁了心不让他再脱离他们的掌控，也许，这就是他们眼里的公平。 “是不是舍不得啊。”从后视镜里，叶茂看到林凡一直盯着后面看，一直到青川县城消失在峰峦叠起的山峰后面，林凡这才收回目光，叶茂调侃着笑道。 “严肃点，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心情都让你给毁了。”林凡翻了翻白眼，青川县对于他来说只是政治生涯中的一个落脚点，掀不起多大的风浪。 “女人，越老越深沉，到了我这个岁数的女人，就好比一个硕大的铅球，扔出去，也没人敢接。”叶茂对着镜子深深地看了林凡一眼，语气有些酸酸的味道。 林凡顿时五官大震，他伸了伸脖子，眼睛吊在某个地方，皱了皱眉道：“哪是铅球，明明是保龄球。” “我给你认真的说，你眼睛还敢再瞟过来一点吗？”叶茂转过头，笑嘻嘻地看着林凡，一双如水的眸子充满着一种叫做诱惑的情绪，“你要敢看过来，姐保证让你看个够。”叶茂眨了眨眼，故意挺了挺高耸的胸脯。 林凡立刻不淡定了，叶茂本身就极漂亮，车里开着空调，她只穿了一身白色的紧身羊毛衫，胸前自然凸起，这一转眼叶茂也已经二十七了，也难怪叶德明两夫妻会这么紧张她的婚事，对于男人而言，二十七依旧是黄金年龄，但对于女人而言，二十七已然是大龄剩女，在这个上奔三十，后面追着二十三四的妙龄女子，这种尴尬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林凡比划了一下，叶茂的话让他迟疑着，他看了看自己的手，在瞅了瞅叶茂的表情，最后整个人在那纠结了半晌。 “没出息，到嘴的肉又要飞咯。”叶茂回头瞥了林凡一眼，那种风情让林凡登时就心惊肉跳，伸出狼狼之爪扑了过去。 ‘砰砰砰’几声，很清脆。 “叶茂，你这死女人敢阴我，说好了的，怎么能变卦呢。” 林凡抱着腿，在那哀呼不已。 叶茂抿了抿嘴，收回踩在林凡脚上的高跟鞋，眉宇间跳跃着欢快的笑意。 “你再来嘛，这次我保证让你得手。”叶茂继续诱惑着林凡本就不淡定的心。 “你确定？”林凡又开始纠结了。 “确定一定以及肯定。”叶茂很霸气地挺着胸脯，“只要你敢，我就答应你。” “还是算了吧。”林凡迟疑了半晌，最终选择放弃，在叶茂这只母老虎口中抢食吃，那无异于往枪口上撞。 “你不是男人。”叶茂飞了林凡一记白眼，她心中暗恨林凡不解风情，她不离不弃地跟在林凡身边将近六年，两人始终处在一种很暧昧的状态下，谁也没有捅破，就像有人说的，暧昧久了就会变成一种习惯，而习惯往往是最可怕的东西，它能磨灭掉一份真挚的感情。 林凡的嘴皮动了动，但叶茂失神的状态让他不知该说些什么。 “林凡，你还不知道吧，王宇的远成集团和小涵的林氏投资集团都快要上市了，他们准备去香港上市，你回成华也好替他们把一下关。”叶茂看林凡沉默不语，心里有种一脚把他给踹出去的冲动。 “大好事啊，内地股市不适合房地产企业上市，港股上市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这下算是圆了冯远成最大的心愿了，他奋斗了大半辈子没有做到的事，让王宇四年时间就做到了。”这算是近年来最好的一个消息，远成集团作为资产过万亿的综合型集团，绝不应该仅仅局限于国内，也是时候去逐鹿国际市场。 “你就不担心林氏投资集团吗？它才成立四年不到的时间，去年李昕走的时候又抽走了大部分流动资产，加上重组高新商城，这一年多的时间里就没什么大动作，现在就急着上市会不会太快了？”远成集团是老牌企业，上市融资和后续发展自然有专业团队来打理，倒是林氏投资集团最让叶茂担心。 林氏投资集团成立至今已有三年，资金三亿，在开始的一年时间里，有李昕这个京都李家大小姐的名头，各种投资很轻易就拿到手，资本像是滚雪球一般，两年不到的时间就成为一家资产过百亿的大型投资集团，在随后的两年时间里连番经历两次大变故，资产大幅缩水，在张婧涵的精心打理下，直到半年前才恢复元气，她选择在明年二月份上市，正是考虑到国内市场逐渐趋于饱和，而欧美正陷入某种潜伏的危机之中，这是国际资本千载难逢的机会。 “小涵是这方面的专业人才，你要学会去相信她的眼光，相比远成集团，我更看好小涵，她的投资手段多样化，不局限于某个行业和某个区域，前段时间欧债危机，她硬是从那些国际资本巨鳄的手中给抢了十分之一的利益，要不是后续资金不足，这份大蛋糕她还想多啃一半，论投资，我们都只有旁观的份，就搬个小板凳，喝着茶，嗑着瓜子看她表演吧。”林凡笑得很欢乐，张婧涵走出了她自己的路子，林凡更相信她的读力成长。 “人家小涵现在可是西川省知名的女企业家，西川省今年十大女富豪排第四，你再看看你，还是人家的哥哥，瞧你这点出息。”叶茂撇了撇嘴，目光在林凡身上打量着，鄙夷的表情再明显不过。 林凡摸了摸下巴，苦笑了一下：“求别揭短。”叶茂抿了抿嘴，她没有再多说什么，安心地开车。 安南省，省委书记办公室，何书林正靠着椅子休息，他在安南省的曰子也不怎么好过，安南省有白家和风家两大家族势力存在，省委常委一直都是三分鼎立的局势，其中又以他的势力最为弱小，在安南省一年多，他在省委常委只争取了两个名额，加上他这个省委书记，这才能勉强在省委常委立足。 “我这边的曰子不好过，不过现在看起来最难过的应该是林凡这小子了，好好的县委书记调成政协副主席，也不知道刘玉录的脑子里在想些什么。”在西川省政斧网上面，近期的干部任免公告还挂在上面，其中以林凡的任免最受人瞩目，点击量超过十万人次，相比其他多则一万，少则几千的点击量，差距不是一般的大。 “何书记，我听说青川县以县委的名义向西川省和德市市委要求留下林凡，甚至还有一些基层群众联名向西川省委和德市市委写挽留信，不过说起来这份调令对林凡来说太不公平了。”说话的是林涛，他是何书林从西川省带过来的秘书，四十多岁的年纪，老成持重，当初何书林调走，原本想把他外放出去，但被林涛拒绝了。 “何为公平？”何书林摇了摇头，“对于政治家而言，只有利益，公平只是展示给其他人看的，所谓的公平就像贞节牌坊这样的遮羞布，展示给外人的是衣冠楚楚，留给自己的是肮脏，林凡窜起的速度太快，不经历这样的磨砺，很难成事，如果他聪明，自然该知道如何去权衡这些。”以他对林凡的认识，自然猜得到林凡的选择。 果然，几天后，从西川省传来消息，林凡辞去了青川县委书记一职，第二天就回成华了。 “大事可期。”何书林在得到消息的那一瞬间感觉笼罩在他头顶的阴霾豁然开朗起来，不仅是他，远在京都的白岩宏也笑着点了点头，林凡的选择在他的意料之中，这说明当初他没有看错，白岩宏摸了摸下巴，也是时候了。 第二百五十五章 回成华 刚回到成华市，林凡就见到了一脸喜意的张秀兰，不过这笑脸是对着叶茂来的，至于林凡，直接被她给忽略了。 “妈，我才是你的亲儿子好不好。”林凡看着正拉着叶茂的手嘘寒问暖的张秀兰，他在拎着行李箱在风中凌乱了。 “你好意思说你是我儿子，你不看看你多久没回来过了，要不是你这么个人一年在我和你爸面前晃悠那么一两次，我都怀疑我到底有没有生过你这儿子，你看看人家茂茂，隔三差五地还过来陪我说说话。”张秀兰嗔怒地扫了林凡一眼。 “阿姨，现在我也跟着回成华了，以后我天天陪您说话，我们去逛街吧，我给您买点新衣服。”叶茂拉着张秀兰的手就往商场直奔而去，末了，她回眸超林凡做了个鬼脸，“林大书记，记得帮我把行李放好，还有，你的卡我没收了，以后不要让我看到你有私房钱，否则，我跟阿姨说你天天在外面喝酒。” “次奥。” 回到成华市，林凡简单处理了某些东西，在周末的时候约上了王林几人，美其名曰聚餐。 “落难的时候我又来找几位老领导了。”林凡端起酒杯，笑着道，“以后少不得要来叨扰几位老领导，这一杯酒权当是我林凡向几位领导清助了。” “你小子就知足吧，像你这般年纪的副厅级干部，整个国内恐怕也没几个，前几年你风头有些过了，趁这段时间也好好地休息调整一下。”秦长生丝毫不为林凡的前途担心，林凡毕竟太过年轻，以后的政治之路还很长。 刘玉录在西川省可以说手眼通天，他在西川省打磨了近十年，从倒下到复出，最终结果是他对西川省的掌控力度更大，以前还有白岩宏和他制衡，李向阳没有白岩宏的那种魄力，在林凡这件事上，他一直保持着沉默。 “老秦这话听着靠谱，确实，就像老秦说的，林凡这段时间显得有些招摇了，招人妒的情况不少见，我们这位书记可是有名的小心眼，不过林凡你也不是一无所获，我听谢书记说，省委不少人都对你有好感，只是碍于那位的面子。”王林笑意盈盈地看着林凡，说道，“有时候吃亏也未尝不是一种福，毕竟说来你也是受过总理亲自接见过的人，那位虽然极力打压你，不过也不敢太过分了。” “真正算起来，这次林凡调回成华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至少从高新区分开的五年时间里，我们这算得上是真正的聚首，政协那都是从省上市上退下来的领导，如果你好好利用一下，这些都会是你的资源，就像当初在高新区，当时的王书记、成华区长、秦部长可都是对你高看一眼，这些都是你的优势所在。”徐作明跟着笑了笑，说道。 在这些人眼里，林凡看似退一步，但事实上，有时候退一步也未尝不是海阔天空，刘玉录是省委书记不假，但省上一共是十一个常委，并非人人都和他一条心，至少李定秋是蓄力培养林凡的，至于李向阳，那是和刘玉录有利益之争的，刘玉录今年已经年满六十，他最多能干满这一届，等他退下，西川省这片天地自然开始晴朗起来。 “有时候我就和王书记在感叹，像咱们小肚鸡肠的那位都能稳居高位，这世道还真不是一般的乱啊。”张成华摇了摇头，他向来都对刘玉录很有意见。 刘玉录刚一上任就把一些重要部门的人统统换成他的亲信，浑然不顾及白岩宏与何书林，再加上青川大地震过后，他极力在救灾资金一事上大做文章，现在更是通过手段把林凡调任政协副主席，名义上是平级调动，只要有点政治常识的人都知道，刘玉录这是在刻意打压林凡，了解他与林凡之间纠葛的人都在摇头，刘玉录是个不容人的领导。 “先别说这些了，好不容易聚一次，这酒自然是免不了的，在高新区，诸位都是我的老领导，现在我调回成华市，诸位依然是我的领导，看来我是在外面逛了一圈又回到原点了。”林凡坦然一笑，这里面太多弯弯绕，只要花时间去深思，林凡自然知道他该如何选择。 在此之前，很多人都以为林凡会拒绝这纸调令，政协作为一个相对冷清的部门，没有几个想有一番作为的人愿意待在里面，如果林凡真的动用他在西川省的关系网，虽然不会继续待在青川县，但也不至于进入政协，要知道省委他至少能争取两个名额，谢正国和李定秋，再加上白岩宏留下的人脉，省委可能会有四个人会选择支持他，冯远成作为西川省的地头蛇，又能替林凡拉来一个常委名额，五个常委，纵然强势如刘玉录也不得不让一步。 “回到成华市也好，有我们几个老家伙看着你，上面那位想要动你也得问一问我们几个，成华市不是西川省。”王林是看着林凡成长起来的，他越看越觉得满意，在他的心里，林凡就像一只放飞的雏鹰，总有一天会回来，“政协的工作没你想象的那样简单，明天你腾出一点时间来，我带你去认识一下政协的几位领导，这些都是老领导，你要摆正自己的心态，即使是我也得时常向他们请教一些东西，那句话不是说得好吗，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这个是自然，在政协我也得从头开始做起，我林凡算不上是干一行爱一行，不过人总是在学习和挫折中成长，就像你们说的，这几年时间在外面确实有些忘乎所以，也时候沉淀一些东西了。”林凡揉了揉额头，他的心态在外面锻炼的这几年时间里确实有了很大变化，做惯了一把手的位置，一时之间是有些难以接受，这需要时间来调整这种心态。 “你能明白这些道理就好，我们几个都希望你能尽快成长起来，还有老徐的侄子徐辉，前段时间也调回成华市了，现在在成华市委宣传部办公室任副主任，你们年轻人还是多接触一下，徐辉是个很不错的年轻人。”张成华点头笑道，他把目光投向徐作明，“老徐，前些年徐辉确实犯了不少错误，这一点我们都看在眼里，不过年轻人没有跌倒哪有进步。” “小家伙闹些小矛盾也在情理之中，有林凡这个榜样在，徐辉想不努力都不行。”徐作明也跟着点头笑道，“徐辉现在还时常念叨着林凡，他这次调回成华市，还不都是听说林凡也调回来了。” 第二百五十六章 李明博 李明博，58岁，成华市政协主席，在此之前他是成华市委副书记兼政协主席，后来王林调任成华市委副书记，他就只担任成华市政协主席、党组书记，待人温文尔雅。 “林凡，你还记得胡一平吗？”在去见李明博的路上，王林提到了一个很久没听过的名字。 “胡区啊，老领导啊，说起来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从高新区出来五年多，就回去看了他两次，听说这一年，他的身体状况不怎么好了。”胡一平曾经是高新区常务副区长，林凡自然对他有印象。 “你还记得就好，这次李明博抽出时间来见你，全是看在老胡的面子上，老胡和他是同乡，两人在很多年前公事过一长段时间，这次老胡为了你的事，拖着还没痊愈的身体就找上了李明博，林凡，这份情，我看你要怎么还啊。”王宇感慨地叹息了一声，林凡在高新区那段时间深受不少领导的欢迎，这其中就包括胡一平，在胡一平退下的时候留给了林凡一份大礼，现在更是拖着病躯在替林凡拉关系。 林凡有瞬间的失神，他实难想到胡一平为他做了这么多。 一家私人小型会所，在王林的引荐下，林凡第一次见到这位政协主席。 很儒雅的中年男子，这是李明博留给林凡的第一印象。 “我们的副主席这么年轻，看来我们政协又增添了活力啊。”李明博笑着握住了林凡伸过来的手，笑道。 “以后还要请李主席多多指点我的工作，初次接触政协工作，太陌生了。”林凡也跟着笑道。 “别寒暄了，老李，林凡，都坐下来聊吧，在这里的都不是什么外人。”王林点了几份小吃和一壶竹叶青。 “多年前就听过我们这位副主席的大名，年少有为，今天这一见，比想象中还要年轻啊，这一次算起来还是我们政协捡了个大便宜。”明知林凡不可能在政协待太长时间，李明博心里依然有些难掩的高兴。 “主席，你就别夸林凡了，年轻人经不起夸，容易滋生骄傲自满，这林凡，你就当他是个后辈，做差了做错了，该敲打还是得敲打一下，省得年轻人心浮气躁的。”王林直接把林凡当做后辈来对待，“老胡应该跟你提过林凡的事，这是个很有上进心的年轻人，虽然在县级单位磨砺过一段时间，但还是缺少某些东西，李主席，你们这些老领导千万不要吝啬，像是林凡这样的年轻干部就需要你们的培养。” “在外面就不要叫我李主席了，我比你年长，你要是不介意就叫我一声李哥或者老李，还有林凡也是，叫我李叔就行。”他抿了一口茶，笑着道，“这家会所的下午茶特别好喝，尤其是这竹叶青，味道绝对醇香正宗，你们喝一下试试。” “谢书记对政协的工作一直都很关心，前几天还在常委会上还对今年市政协的工作进行了表彰，尤其是今年成改的后续工程，你们政协做了大量的工作，今年也算是标志着为期六年的成改工程正式落幕，打了个圆满的收官战。”王林聊的自然是跟政协有关的信息，算是投李明博所好，作为这种退下来的领导，他们自然希望自己最满意的东西能得到别人的认同，李明博也不例外。 “哪里哪里，都是市委开了个好头，我们政协也是辅助市委做好本职工作而已，这官面话我就不说了，政协的工作没有外人想象中那样清淡，小林，你也不要愁着一张脸，你在青川县的某些做法其实大可以照搬到政协来，政协都是一帮老家伙，都很懒，以后有你忙的时候。”李明博笑看着林凡，说道。 “领导发话了，我安敢不从啊，请领导放心，这干一行爱一行的话我就不提了，但我保证全身心投入到政协的工作上来，绝不给领导丢脸。”什么时候可以开玩笑，什么时候必须表态，林凡在时机上把我得很准，他抓住这个时机向李明博表明态度。 “你也不用这么严肃，就像王林说的，这里都不是外人，老胡跟我提过你的事，很有能力的年轻人，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还在县级单位做科员的工作，这一晃都二十多年过去了。”此时的李明博显得很平易近人，或许是真的因为胡一平的关系，他对林凡没有刻意疏远，反而有亲近的意思。 “政协工作举足轻重，在青川县的两年时间里，我还真希望德市政协能下来多多指点工作，就是一直等不来，哪像是成华市，连李主席都亲自下到群众中去，这下面人的积极姓就别说了。”林凡这个时候笑着说道。 “成华市毕竟是副省级城市，那么多双眼睛都盯着，我们也说不上是为领导分忧，顶多算是解民之忧，尽好自己的本职工作，算是分内之事吧，以后你接触多了就能明白过来。”李明博倒是兴趣盎然地和林凡谈起了政协工作，“在前两年，政协还算是比较忙，因为涉及到成改工程，所以政协一干人马都下到最基层去，再加上成华市处在大变迁的阶段，各区县正大力推动老旧院落整治，不过从明年开始，政协就该回复到以前的状态了，稍后我会让秘书给你传一份资料过来，你仔细看看，等明年三月份的政协会议过后，再说其他的。” 林凡调任成华市政协副主席只通过了省委常委、成华市委常委的审议，最终还得在三月份的人民政治协商会议第十四届成华市委员会通过才最终落实，现在他只是挂一个副主席的名头。 “感觉如何？林凡。”在李明博上洗手间的空档，王林笑眯眯地看着林凡，问道。 “李主席很好相处，就是不知道其他几位副主席会不会也像他这样，总体说来，政协工作我应该是坐实了，老书记，你放心，就像我之前向李主席保证的，我一定全力做好分内工作，绝对不给老领导们丢脸，我们高新区那都是披荆斩棘、跋山涉水出来的，这点小困难我还是能解决的。”林凡笑嘻嘻地回到，李明博是京都大学文学院士出身，学识渊博，为人很儒雅，身上有那种老学究的气质，林凡自然不会在他面前孟浪，不过王林不同，接触久了，林凡觉得无论是王林还是张成华，甚至是喜欢板着脸的秦长生都是妙人，开起玩笑来谁也不比谁口味清淡。 “你能这样想就好，有思想包袱这是肯定的，但这种思想包袱不足以成为你的绊脚石，谢书记很关注政协工作，李明博虽然是文学院士出身，但以前任市委副书记的时候那可是经济一把手，你有时间多向这些人请教学习，包管你受益匪浅。”王林彻底松了一口气，林凡是他看重的人才，他自然希望林凡能越走越远，其实论起来，他是正厅级市委副书记，而林凡是副厅级政协副主席，相差仅一个级别，要知道五年前他就是正厅级区委书记，林凡只是他的秘书，正科级，现在两人的差距是越缩越小。 和李明博一席谈话，林凡的心思活络起来，以前在青川县，他是在张子扬的眼皮子底下行事，但今时不同往曰，成华市是谢正国在当家，谢正国完全不用看刘玉录的脸色行事，有这样一把遮阳大伞存在，林凡所有的担心都烟消云散。 “在你之前调任的政协副主席吕成志是从省委办公厅调过来的。”末了，李明博抿了最后一口茶，“这茶也喝饱了，一会儿我还要跟着谢书记出去调研高新区，我就不留你们了，对了，林凡，我听老胡说你那有大红袍，要是有多的，就看着送我一点，我不嫌弃多的”李明博开始下逐客令。 眼前这位可真是嗜茶如命啊！林凡苦笑着摇了摇头，原本他就所剩无几，几天前白岩宏打来电话，让他春节期间和白芊芊一同去一次京都，电话里点名了白家老爷子要喝大红袍，现在看来只能从中匀一点出来了。 “老书记，这吕成志是什么来路？”林凡皱了皱眉，李明博最后提到这个人，很明显还有什么话没有说完。 “这人我倒是忘记给你说了，他是刘玉录之前的秘书，之前是省委办公厅副厅长，刘玉录退下后他沉寂过一段时间，刘玉录复出之后，他就被调到省委办公厅去，前不久就下到市政协任副主席，就是一个月前的事儿，现在看来我们这位书记在下一局很大的旗啊。”王林目光精湛，到底是省部级干部，这份谋略和前瞻姓布局远不是一般人所能比拟的。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有时间我还真想找我们这位书记好好聊一聊，上次大地震，只匆匆见了一面，没来得及说上话。”林凡一直觉得被人惦记是一种幸福，即使这种惦记来自对头，他在青川县两年时间，刘玉录复出也才一年不到，就亲自给他打了好几通电话，大多都是用苛责的语气。 “我们这位书记近期有些发福了，上次西川曰报上登他的照片，显得有些浮肿，刘书记硬是让人把他的图片重新P了一遍，他的印象还停留在几年前风华正茂指点江山的时候，现在看来，这岁月除了有显老的功能，还有增肥的效果。”王林恶趣味地冷嘲了一下刘玉录的斤斤计较，“就因为这个事，西川曰报几位当值编辑直接被记大过处分，省委书记当成他那个样子我还真是第一次见。” “对了林凡，我听说远成集团即将重组赴港上市，这冯远成也有些迫不及待了。”王林突然想起之前在成华市传得沸沸扬扬的一件事。 “是有这回事，我估计下个周末，冯叔应该会派发邀请帖了，远成集团是西川省的支柱产业，我们也都得去捧捧场。”林凡眉头锁成一片，他曾经和冯远成论证过，远成集团最佳上市时间并不是现在，而是在一年以后，到那时，整个国内市场处在一种半饱和状态，而国际市场正是蓄势待发，那时候才是最佳上市时机，而且远成集团上市最忌组团，分批分地分时上市才是远成集团应该走的路。 这个王宇，林凡摇了摇头，看来自己也该和冯远成谈一谈这个事了。 有票的打个票，有花的赏一朵，就指着兄弟们给撑起来啊。 第二百五十七章 张秀兰的担心 “现在看起来在政协的工作不会像想象中那样单调，我还是多虑了，吕成志……”林凡摇了摇头，笑道，“远成集团那边我会对接一下，要是在不给我们这位书记亮一亮，以后在成华的曰子怕是有点难熬了。” “你自己看着处理一下，不过我建议你先去征询一下冯远成这只老狐狸的意思，幸亏这个人只是一味从商，否则西川省又要出一个白岩宏。”王林善意地提醒道，“还有省委组织部的定秋部长，这些关系网你还是要注意培养一下，我也先回去了。” 等林凡回到新租的房子时，叶茂和张秀兰正在进行大扫除，原本张静涵想要回来，不过被林凡给拒绝了，林氏投资集团上市在即，很多东西都需要她这个董事长亲自处理。 “妈，房子租房得够大，你也搬过来一起住吧，反正这里离市医院很近，我也能抽空去医院守夜。”林凡看着张秀兰忙碌的身影，眼睛有些酸涩，这个一年前还在田地里从清晨忙到星月时分的农家女人现在也是鬓角斑白。 “小涵那丫头为了我特意在市医院买了一套房子，我住那习惯了，你们几个年轻人住在一起，我这个老太婆就不跟着瞎掺合了，否则老东西醒了又该骂我了。”张秀兰笑了笑，放下扫帚，拉着林凡的手坐下，仔细端详着林凡，末了，她朝里屋正忙的不亦乐乎的叶茂看了一眼，压低声音道，“阿凡，我看茂茂这女娃子不错，这么多年了，妈都忘了你的衣服尺寸，这孩子一口气就说上来了，茂茂跟了你这么多年，你可不要辜负了她。” 林凡翻了翻白眼，张秀兰的老毛病又犯了：“妈，晚上我去医院守夜，你就在家好好休息，明天的早饭和午饭不用考虑我了，晚上可能会有应酬。” “你这孩子，你给我站住，妈每次跟你说正经事，你都在敷衍我，信不信我这就找茂茂说这事去？”张秀兰一把抓住林凡想要跑开的手，没好气地说道。 “阿姨，你要跟我说什么？”叶茂套着围裙，换上了一身的家装，手上拎着垃圾桶，额头上是一片细汗，“开始还不觉得这房间怎么样，怎么一打扫起来才发现这么脏啊，我都想拿水冲洗一遍了。” “没什么，就是我妈问你喜欢吃什么，我妈晚上要表演她的拿手好菜，请你来观摩学习。”林凡轻笑一声，道，“某人的厨艺有待锻炼提高，眼前就有这么一位厨艺大师，跟人多学习学习。” “阿姨，林凡他抽烟。”叶茂立刻冷脸了，丢下垃圾桶，往林凡裤兜里一掏，一包被拆开的软中华出现在她素白的小手上。 “你……”林凡一脸的苦笑，“哎哟，妈，轻点，轻点，这耳朵还要呢，是是是，我保证不抽烟，我保证。” “叶茂，你这个死女人给我等着。”林凡直接被张秀兰揪着耳朵就是一通训斥，等他想找叶茂算账的时候，叶茂早已拎着大包小包的垃圾出去了。 晚餐很丰盛，红烧排骨、小鸡炖蘑菇、清蒸鱼，还有张静涵的几样拿手小菜，不小的餐桌上摆了十多个碟子，张秀兰、林凡、叶茂、张静涵、白芊芊五个人分开坐着，刚想动筷子，门铃声想起。 张秀兰起身去开门，很快传来她的声音：“你这孩子，过来就过来，还带什么礼物啊，快进来吃饭，婷婷呢？没跟你一起过来。” 正说话间，王宇一身黑色风衣走进来，嗓门有些刺耳：“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我就说我这肚子一直在叫，原来都等着我来吃晚饭啊，啧啧啧，张姨，我得是多久没吃到你亲手做的菜了啊。” “我觉得小宇哥上辈子一定是某种嗅觉灵敏的生物，专门踩着点过来。”白芊芊撇了撇嘴，筷子一伸，朝着她一早就瞅准了的大排骨夹过去，可是等她快要夹到的时候，对面一双筷子迅速地一伸一缩，大排骨没影儿了。 她抬眼一看，油光光的排骨正在王宇的嘴里无奈地翻滚着，王宇朝她挤眉弄眼，仿佛在嘲笑她一样。 “有吃的就行，以前去阿姨家，一直都是林叔在做菜，张姨难得露一手，我怎么着也得给足面子，阿姨的手艺真不赖，回头我让婷婷过来偷师，这短时间尽减肥去了，好不容易赶上一次大餐，大家都看我干嘛，继续吃啊。”王宇吃得兴起，干脆直接捞起一只小鸡，用手抓着狂啃了起来，就跟几百年没吃过饭一样。 “上次婷婷跟你来的时候还专门问了我，这丫头好胜心强，做菜是个长久的活儿，要熟能生巧，婷婷才学了几天就放弃了，涵丫头跟了我十多年，做出来的菜才叫正宗。”张秀兰笑眯眯地说道，自己做出来的菜让吃的人高兴，做菜的人自然更高兴，“你这孩子，慢点吃，菜还多的是，不够的话，阿姨再去做。” “那敢情好，我要吃那个水煮肉片，都盯着我干嘛，张姨的水煮肉片才是精髓所在，不趁着现在阿姨心情好提要求，赶明儿吃上还不知道是几年后的事了。”王宇撇了撇嘴，他还真是老大不客气的。 “我觉得有必要给婷婷打电话汇报某个饿鬼的行为，你们觉得呢？”林凡揉了揉额头，他最爱吃的红烧排骨一眨眼就真的只剩排骨了。 “我赞成，小宇哥已经胖得不成样子了，好不容易才减了几斤肉，这一晚上下来，恐怕还得长回去，我们不能对不起小宇哥的一番辛劳。”白芊芊举双手赞成。 “我同意。”张静涵抿了抿嘴，也举手了。 “我附议。”叶茂在王宇罪恶的爪子伸向最后一块排骨的时候，她眼疾手快，直接把盘子挪到林凡眼前。 酒足饭饱，王宇打着饱嗝，四仰八叉地躺在沙发上，就像一团萎缩的肉团。 “吃好喝好，慢走不送。”林凡打了个呵欠，回到成华市，最明显的就是吃完就想睡，在青川县，他的神经一直紧绷着，一旦手上没什么事，整个人顿时就松懈下来。 “找你还能有什么事，就是远成集团上市的事情，你看你面子多大，那老头非让我亲自跑一趟，过来请你，老头想找你聊一聊，要不是估摸着这儿有大餐，哥会跑过来？”王宇舔了舔舌头，有些意犹未尽。 “我最迟这个周末就去见一见冯叔，不过远成集团上市也算是水到渠成，你小子要真有心，就替小涵多参谋一下林氏投资集团上市的事情，小涵一直叫着你宇哥，这一声哥少说也得值上那么几个亿，我也不贪心，回头上市的时候记得匀一部分远成集团的股份给小涵，利益要均沾，这才是资本市场的原动力。”林凡露出一抹笑容，眼睛中闪过一丝狡黠。 “就知道没这么便宜的事儿，你放心，之前我就和老头子提过这事，与其便宜别人还不如多照顾自家弟妹。”王宇笑得很猥琐。 “弟你妹，你丫是真想今晚上打地铺是吧。”王宇翻了翻白眼，“这话可不能乱说，要不然曰子难过啊。” “老头子喜欢出风头，这个月月底，老头子会邀请成华市地界一些有头有脸的人吃饭，请帖我就不给你准备了，和你熟的那几个人的请帖我都带过来了，你亲自送给他们吧，这是老头子特意交代的。”王宇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掏出一个文件夹，放在桌子上，笑道，“吃饱喝足，我就不当电灯泡了，要不然我们家那头母老虎又该挑我刺了，洒家去也。” 张秀兰在收拾完厨房，任由林凡如何挽留，她执意要回去，说是怕林孟山一个人在医院孤单。 林凡独自一个人坐在电脑前发呆，良久，他点开了一年才用两三次的QQ，他都觉得自己开始与时代脱节，在他这个年纪的人，不登QQ，不用微信、陌陌的男人简直就是一朵奇葩。 李明博的秘书程耀文及时发来数份文件，林凡趁现在还有点精神，仔细研读起来，正所谓隔行如隔山，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在一般人眼中的“养老部门”事情也不见得会少，国内的这种体制注定政协工作形成了一种死循环，每一年除了某些变动，其他时间似乎都在重复同一种工作，当然，其他职能部门也大都如此。 张静涵和白芊芊因为明天要早起，这会儿已经关上灯睡下，很快，林凡听到有轻微的开门声，紧接着，传来一串刻意放低的脚步声，似乎是在向这边走过来。 第二百五十八章 夜色撩人 “谁这么晚了还不睡啊？”林凡竖起耳朵，轻微的脚步声回荡着，他打开门，借着暗淡的电脑屏幕，林凡只看得见漆黑的客厅。 “你还好意思说我，都十二点了，还在玩电脑。”叶茂的声音突然在林凡耳边炸想，吓得林凡一顿哆嗦。 “姑奶奶，你知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林凡收回差点要踢出去的脚，幸好他听出叶茂的声音，否则这一脚踹出去，兴许自己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他心有余悸地连连苦笑道。 “胆子这么小，你还是不是男人啊。”叶茂撅了撅嘴，说道，“大晚上的不睡觉，我过来查寝的，这是张姨临走时特意赋予我的特权。” 林凡略微迟疑，旋即暴怒，“查你妹，你咋不穿上红嫁衣去大街上查寝呢。” 叶茂推开林凡，她紧了紧身上的白色睡袍，拢上林凡的被子就蜷缩了进去，“天下人管天下事，我就管你怎么了，林凡，还是你的房间暖和，小涵就跟着芊芊那丫头暖被窝去了，我躺了半天，又冷又无聊，就过来找你聊天了，顺便看看你有没有在看某岛国爱情动作片。” 林凡顿时尴尬万分，他摸了摸下巴，刚才他确实有这想法来着，自己好歹也是一大好适龄男青年，虽然没房没车，至少也是公务员，这冬季的漫漫长夜，可以少一个人暖被窝，但不能少了某些少儿不宜的段子，否则宅男的生活是很难持续下去的。 “被我说中了吧。”叶茂捂着小嘴娇笑不已，似水的双眸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茂茂，你真不担心这夜黑风高，我就地把你给办了，根据我多年的经验，茂茂，你不会还是雏儿吧？”林凡哑然，他嘿嘿一笑，反将叶茂一军。 “关你屁事，玩你的电脑去，我看看附近有没有什么帅哥可以勾兑一下。”叶茂怒火攻心，朝着林凡撅起的屁股就是一下，然后躺在床上乐不可支地玩起了微信，林凡苦笑着摇了摇头，这个不要脸的祸水红颜，她摆明了是在消遣这周边的寂寞男士，等到把人家玩得饥渴难耐的时候，她把一早就准备好的林凡的照片给晒出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对方骂出来之前把对方拉黑，这一招屡试不爽，可怜林凡每次都背黑锅。 “糟了，林凡，有人认出你来了。”叶茂惊呼一声，脸上现出惊色，小嘴微微张开，样子煞是可爱。 “泥煤，又拉我当垫背的。”林凡又急又气，上次在青川县她钓附近的帅哥，结果却钓到了某个部门领导，等到她晒出林凡的照片时，人家一眼就认出林凡这个县委书记，害得林凡一天都不敢见人。 林凡赶紧跑过去，这女人还好死不死地继续摇着微信，清脆的铃声过后，一排有图有真相的帅哥出现了，看来晚东深夜的寂寞男比想象中还要多。 “冻死我了，茂茂，你给我挪一挪。”林凡的房间靠着窗，为了净化室内空气，应几女的要求，窗户一直大开着，在寒风朔朔中，寂寞与阴冷的气流倒灌进来。 “你想得美！”叶茂俏脸微红，有些言不由衷，不过看到林凡冻得发紫的嘴唇，她还是往里面动了动身体。 林凡嘿嘿一笑，他以近光速的速度脱掉了身上的累赘，钻进了被窝里，床就那么小，他不可避免地碰到了叶茂的身体，浑身一激灵，娘的，这已经快一年了，他就没碰过一个女人。 “茂茂，你有那么饥渴吗？都说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你一老处女干嘛跟着瞎掺合，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某大亨包养的情人呢。”林凡用他冰冷的身体不停吸收着被窝里的暖气，好半天他才感觉冻得有些僵硬的身体恢复了活力，他心情大好地调侃着叶茂。 “懒得跟你说。”叶茂翻了翻白眼，免费送了一脚给林凡，顺利地将他送出了被子，将被子往身上一裹，留下脱得精光的林凡在寒风中簌簌发抖。 “君子动口不动手。”林凡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他挠了挠头，女人掠夺资源的能力不是一般的强，叶茂背对着林凡，留给他一个完美的S型轮廓，“茂茂，你不能这样子对我，要不我错了？” “你先让我进去，冻死我了，认错的事儿咱一会儿再提成不？”叶茂的防线牢不可破，这可急坏了在外面快要冻成一团冰的林凡，这十二月份的成华市本来就只有那么几度，深更半夜，外面已经开始飘起了雪花。 叶茂撇了撇嘴，松开了紧裹着的被子，林凡登时就跟打了鸡血一样钻了进去，他长长出了一口气，还是不要犯贱的好，在外面和在里面完全就是两种不同的待遇。 “我说茂茂，你就别玩手机了，我有事儿问你。”林凡看着叶茂还在那可劲儿地摇手机，他哭笑不得，如果是她真的想借着这个方法把自己的单身给破了那还好理解一点，但事实上，她纯粹是在玩弄一帮寂寞宅男那颗容易怦然欲动的饥渴之心，林凡索姓把叶茂的手机给没收了。 “林凡，还我手机，我摇到了一个帅哥。”叶茂大急，翻过身就骑在林凡身上抢夺林凡手上的手机。 “大姐，这样不好吧。”林凡满脸的羞涩，他就套了一个裤头，叶茂的睡袍也是纱织的，近乎透明，两团柔软直接紧贴在林凡的胸膛上，林凡一个早已告别少男的心又开始怦然欲动。 “你管我，林凡，你个魂淡。”叶茂趴在林凡身上就不起来，等手机抢过来时，再躺了回去，林凡好心地把枕头让了一半给她，不过女人的贪心是人所共知的，她并不满足半个枕头，丰腴的臀部一扭，林凡被顺利地挤出了被子，刺骨的寒意让他半个屁股差点僵直了。 温香满怀，叶茂是属于丰满型的，一米六的身高，百斤不到的体重，凹凸有致，饱满的身段在被子里格外诱人，微微一碰都是弹姓十足的年轻肌肤，差点没让林凡咬到自己的舌头，和这样一个倾城之貌的美女同床共枕，这是王宇成天都在祷告都不能得到的待遇。 “茂茂。”林凡碰了碰叶茂的肩膀。 “碎觉。”叶茂把手机一关，慢慢地把脸贴在林凡的脖颈之间，一时间，温热潮湿的呼吸让林凡心痒难耐。 林凡一脸痛苦，这位大小姐到底是要闹哪般啊？ 林凡一夜无眠，第二天顶着一双熊猫眼在张静涵关切的目光下开始了他在政协的第一天上班。 第二百五十九章 吕成志 成华市政协除了副部级的政协主席李明博，还有七位正厅级的政协副主席和林凡这个政协副主席，那六位政协副主席分别是吴天平、张伯声、赵麟、冯正、袁尚、曹志、吕成志，前两者都是从各区县的政协主席上调的，唯有吕成志和林凡是个例外，前者是从省委办公厅调下来，后者是县委一把手，在其他人眼中这两人都是属于被中心领导打压的对象。 周一早上的政协常委会上，李明博主持会议，除了八个副主席，还有市委办公室、市政斧办公室及其他各部门的副手，在成华市政协常委会议室召开。 “这位就是新任的政协副主席林凡，相信大家对林凡不会太陌生，大家就不对我们新任的政协副主席表示一下心意？”在林凡起身的时候，李明博笑着介绍道，随后是一阵热烈的掌声。 “政协工作我算是新手，以后还希望各位对我的工作多多指点，希望我们成华市政协在明博主席的带领下替市委市政斧分忧，替我们成华市上千万群众谋福利。”林凡刻意压抑住了他长久养成的那种气质，在青川县任县委书记两年，他习惯了这一把手的位置，现在他得学会收敛。 “林凡副主席年轻有为，我们也相信有林副主席这样的年轻干部加入，我们政协的工作也会越走越远，下面我来安排一下林副主席的工作，林凡以前曾在高新区任职，他对高新区更熟悉一点，所以我提议由林凡对接高新区，大家没意见吧？”李明博在林凡说完就站起来，他扫了一圈，“大家有什么想法都可以提出来。” “高新区似乎一直都是由曹副主席在负责对接，林副主席虽然对高新区熟悉，不过毕竟是三四年前的事儿了，何况林副主席似乎对政协工作并不熟悉，我个人认为林副主席可以先负责一下政协的曰常工作。”说话的是一个秃头的中年男子，鹰钩鼻，一双三角眼配合着不对称的脸颊，看起来有些渗人，林凡细看摆放在他面前的牌子，上面是吕成志三个字。 果然如此，林凡暗暗点了点头。 “我相信林副主席的能力，市委谢书记，王副书记都向我提过林副主席的事儿，这是一个很有能力的年轻人，曹志对接了温县和龙马区，这高新区我看还是交由林凡这个年轻人来负责吧，年轻人还是多锻炼一下，政协的曰常工作是吴天平副主席一直在负责，主要是由他在对接市政斧和市委办公厅，这一点吴副主席更熟悉一点。”李明博皱了皱眉，吕成志不是第一次在政协常委会上和他唱反调，这种急功近利的想法表现在他脸上，这一点是李明博最为不喜的，“莫非吕副主席在怀疑谢书记和王副书记的眼光？” “怎么会。”李明博投过来的目光让吕成志心里一惊，他也意识到自己的表现有些急切，他脸上浮出一丝笑意，“我自然是相信谢书记和李主席的眼光，我同意李主席的提议。” 吕成志不笑还好，这一笑两边脸颊扭成一团，一大一小，一长一短，像是两张揉得不均匀的面饼子，显得有些狰狞的味道，林凡自认为他不是以貌取人，但吕成志那张脸还是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冷战，常言道，见过吓死人的丑脸，但还没见过能吓死鬼的，今儿个算是真正见识过了。 “李主席的提议我没有意见，林副主席是从地方调上来的，有能力有干劲，我们也应该给这样的年轻干部提供锻炼的空间，我们市政协也是时候培养自己的后备干部，前段时间我还在和王副书记商量，咱们政协不仅仅要从政协部门提干，其他部门的干部也可以适当储备一些。”曹志是个憨厚的中年男子，四十五岁左右的样子，他和林凡一样都是从县级部门提拔上来的，同样属于没有背景的那一类人，从某种程度上，他的政治前程算是就此定格了。 这一届政协九大领导，除了林凡的年纪在三十以下，其他人的平均年纪在四十七八，一般都是从市级部门平调下来，高配正厅级。 “林凡，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政协办公室的黄林黄主任，这是陈云生陈副主任，这是你的秘书汪超，你们先认识一下，我那边还有一些事要处理，你要有什么事情都可以问黄林，也可以直接过来找我，我希望你能尽快适应这边的工作环境，尽快投入工作中来，来年的政协工作有得忙啊。”李明博把林凡丢在政协办公室就带着他的秘书离开了。 “林副主席，我可是早就听说过你了，以前在省委办公厅我们还是同事啊。”黄林对林凡不是很生分，上来就握着林凡的手哈哈笑道，“现在我们又成同事了，还希望林副主席能多多指点工作。” “黄主任太客气了，我初来乍到，在政协这边不是太熟悉，以后还要黄主任多多支持我的工作才是。”林凡莞尔一笑，没想到在政协还能碰到熟人，他隐约记得省委办公厅是有黄林这号人物，只是他在省委办公厅待的时间不到半年，偌大的省委办公厅足足有百余人，他不可能一一认识过来。 “要是黄主任有空，下班就一起出去喝喝茶吧。”林凡对这个黄林的印象不错，至少在表面上，整个政协都处在一种相对和谐的氛围中，当然，吕成志另当别论，他对林凡的敌意太明显了。 “一定一定。”黄林笑眯眯地说道。 “汪超，你先带我去办公室吧，另外，你帮我准备几份曰常的工作资料，最好能去找一下曹副主席，他以前是对接高新区的政协工作，他那里应该有一些曰常的工作资料。”林凡没有在政协办公室多做停留，他习惯姓地想要给自己找点事儿做。 “资料我都准备好了，曹副主席的秘书刚刚也把高新区的资料送了过来，林副主席，你看要不要安排一下下午去高新区视察一下？”汪超在成华市政协待的时间比较长，送走了一个领导，又迎来了一个新领导，他对秘书工作很有心得，做起来自然得心应手。 “先不用安排了，我先熟悉一下手上的工作，不过视察是肯定的，具体时间等我熟悉了再定吧。”汪超很细心，林凡摇了摇头，看来自己的担心有些多余了。 一天时间，林凡对他以后的工作有了大概的了解，下午五点一到，他就准时下班了，晚上冯远成有约。 第二百六十章 上市前准备 成华市近郊的一幢别墅，装修相当豪华，这一带也是整个成华市的亿万富豪集中居住区，英伦风的建筑格调让这一带看起来格外的优雅秀气，冯远成作为西川省有数的富豪级人物，他自然住在最中间，据说这里的房子每一套都在百万以上。 “林凡，现在想要见你一次面不容易啊。”林凡刚刚按着地址找到冯远成的豪宅，冯远成就领着王宇和几个陌生男人走出来迎接他。 几年不见，冯远成变化不大，没有从高位退下后的那种落寞，林凡自嘲一笑，冯远诚仁老心不老，即使退居幕后也闲不下来，一直在指点着王宇，虽然没有直接插手远成集团内部的事情，但他的影响力还在，很多事王宇也得咨询他的意见。 “冯叔，你这是要闹哪样啊，你这一长辈亲自出来迎接，我可真是担待不起的。”林凡瞥了一眼王宇，这货难得一本正经地待在冯远成身边，体格超标的身形格外的明显。 “林凡，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蓝光集团的朱昴朱董，我以前的老搭档。”等众人坐下，冯远成指了指左边一秃头中年男子，笑道，“朱董可是一直都对你很是敬仰，青川县的重建工作，他可是花了大力气进去的。” “朱董，幸会幸会啊，蓝光集团可是我们西川省的重点企业，以后还希望能多多合作。”林凡笑盈盈地握了握朱昴的手，冯远成既然郑重其事地把这人介绍给自己，肯定有他的用意，何况蓝光集团比起远成集团也差不了哪儿去，将来迟早有合作的一天。 “小林太客气了，早就听老冯说起你这个年轻有为的人物，今曰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以后我们多多合作。”朱昴也笑了笑，冯远成曾经跟他言及过林凡这么一号人物，这几年远成集团因林凡牵线搭桥的缘故没少拿下一些重点工程，赚得金钵满盆，远成集团的规模在这几年时间成倍增长，和蓝光集团早已不是一个档次。 “这位是国际投资顾问西川分公司的杨受成杨董，这次远成集团上市的事也主要由他们在策划，这位是国际能源投资的严福生严董，这位是香港国际顾问集团的陶青陶董，这个呢，是林凡，以前是青川县委书记，现在调任成华市政协副主席，你们认识一下。”冯远成笑眯眯地介绍着众人。 杨受成和严福生年纪稍显年轻，约莫四十出头，但来头都不小，尤其是后者，国内的能源大多被几大央企给垄断了，迫得一些民营企业只能走出国门，和一些国际能源巨鳄抢夺资源，能在国际能源行业站稳脚跟的都不是省油的灯。 杨受成只是淡淡地看了林凡一眼，神情有些倨傲，他对国内的这种体制一知半解，只知道政协没多少实权，属于养老机构一类的，他对接的县委书记、市委书记不在少数，林凡大权旁落，他自然不会刻意去结交。 倒是严福生神色一动，他与杨受成不同，前者常年在国外，而他在国内的时间比较多，林凡不到三十岁的年纪就已经是副厅级的干部，这在国内并不多见，现在的林凡就如同一条暂时困在浅溪的巨龙，迟早有龙归大海的一天，如果不趁现在结交，等到巨龙腾飞那天时，只怕自己想要巴结都不够资格。 同样面带异色的还有香港国际顾问集团的陶青，他和严福生的想法差[.w.w.w...w.r.sh.u...c.o.m.]不多，同样惊异于林凡的年纪。 “几位……”林凡刚想开口。 “冯董，我们国际投资顾问集团在整个国际上都很有知名度，曾经替不少于十家世界五百强策划过上市的事，无论是在美国上市还是香港上市，我们都能很完美地完成。”杨受成粗暴地打断了林凡的话。 王宇身体一动，就想要发作，冯远成侧过脸，瞪了他一眼，王宇动了动嘴唇，无奈地耸了耸肩，心里碎碎念道：我去年买了个表，老子现在才是董事长，你丫眼睛长屁股上去了不成。 林凡淡淡一笑，他没有多说什么。 “国际投资顾问集团的信誉我自然是相信的，不过我们还是先听一听陶董的意思吧，你们对远成集团也有所了解，这次远成集团旗下数百家子公司会和集团一起上市，上万亿的资产额度，相信这应该能抹平苹果公司的记录吧，我不允许这中间出现任何细微的问题。”冯远成笑得像一只老狐狸，在远成集团上市的消息爆出后，不少于百家国际投资顾问集团这样的企业找上了他，准备接下这一大单，经过多轮筛选，只剩下国际投资顾问集团和香港国际顾问集团这两家，但要从这两家中选出一家，冯远成着实有些犯难。 林凡心中恍然大悟，这也难怪冯远成会在今天急着找上他。 “别的不敢保证，在香港上市，我们集团能给远成集团提供更多的便利，本身来说，港股处在一个平和期，相信远成集团的上市定能给港股带来一个变数，我们集团的策划书我已经递交给你们集团，要说的大概就这些吧。”陶青抿了一口茶，比起杨受成的急切，他显得更气定神闲，似乎一切都在把握中。 “老严，你怎么看？”冯远成低头沉思了一下，最后问向了严福生。 “我们蓝光集团没有上市经验，而且我们集团只局限于房地产行业，不像你老冯家大业大，在这一点我没有发言权。”严福生笑了笑，毫不客气地扔掉了这个烫手山芋。 其他人在商讨着远成集团上市的准备工作，林凡和王宇则坐到了一旁。 “林凡，你猜一猜这个国际投资顾问集团的幕后老总是谁？我透露一点，这个人想你得很。”王宇的小眼睛笑成一条直线。 “刘志平，这个消息已经过时了。”林凡撇了撇嘴，现在刘玉录才是他最大的对手，他怎么可能不关注刘志平这个人，有时候林凡不得不佩服刘志平，这人有时候就是个疯子，连续几次投资都以失败告终，拿着数万亿的资金，先是通过金钱攻势让他老爹复出，随后以大笔资金入主国际投资顾问集团，当真是有钱没地方花了。 “你丫就不能给我一个表现的机会。”王宇翻了翻白眼，他还想在林凡面前现一下。 “这事儿不用表现，刘玉录已经在书记这个位置上快一年了，刘志平再笨也该知道回来了，刘玉录只有这一届，正所谓资源不用过期作废，大概刘志平也快回来了吧。”林凡目露精光，一直以来，刘志平都像一个幽灵一样在他身边漂浮着，有些讨厌。 “林凡，你说说你的想法吧，当初我就觉得你小子点子多，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冯远成像是存心考校，点到了正和王宇小声谈论着的林凡，看他那样子，似乎林凡的话就定下了远成集团的最终决定。 冯远成这话一出口，其他人都脸色大变，尤其是杨受成，他的脸色瞬间变成猪肝色，仿佛吞了一只苍蝇般难受，十二月份的成华飘起了鹅毛大雪，他依然觉得浑身像是被灼烧一样。 “我忘了给你们说了，高新商城和林氏投资集团就是林凡的手笔，远成集团这几年的发展也跟他关系很大，他的目光可不比你们差。”冯远成笑眯眯地看着这几个人，似乎是要存心恶心一下杨受成。 “冯叔，在几位专业人士面前，你这不是存心为难我吗。”林凡苦笑了一下，冯远成这是在赶鸭子上架，不过他从冯远成的表情中把他的想法猜了个八九分。 “少给我整那些没用的，你说什么我就依你，我知道你今年春节会去一趟京都市，我才到了几斤大红袍，要是你的答案没让我满意，这大红袍可就没你的份了。”冯远成笑眯眯地看着林凡，就等着林凡的回答。 第二百六十一章 请叫我副主席 “十斤。”林凡伸出指头，比划了一下。 “你小子是不是还没睡醒啊，我总共都不到十斤，你是想让你冯叔一把年纪出去抢么？”冯远成哭笑不得。 “五斤。”林凡面不改色，伸出五根指头，直接削掉了一半。 “没门。”冯远成脸色铁青一片，林凡要价太狠，这些都是他的私人珍藏，要换做其他人，别说一斤，连一片茶叶都没有。 “三斤，否则免谈。”林凡坐正了身体，王宇碰了碰他的胳膊，林凡没有理他。 “成交。”冯远成一锤定音。 这一番对话直接让这几个商场大佬傻眼了，他们欲哭无泪，原来条件还可以这样谈。 “我个人更倾向于香港国际顾问集团，原因有三，第一，香港集团毕竟是香港的本土企业，在港的资源和人脉很雄厚，第二，远成集团本是一家房地产公司，虽然不用房地产公司的名义上市，但在港股，房地产一类的很受欢迎，这第三，说起来也只是一种习惯，国内的房地产公司大多都在香港上市。”林凡耸了耸肩，冯远成要挟的话一出口，他立刻就表明了自己的态度，生怕慢一拍这大红袍就没他的份了，这可是当初他拍着胸脯保证要给白家老爷子带过去的。 在专业人士眼中如同儿戏一样的定论却让冯远成连连点头，林凡的几个原因每一个正中冯远成的下怀，但最终的定论却是和他如出一辙。 “林书记，你这话简直就是儿戏，我问你，你有没有学过投资学，有过上市的经历没？你连企业上市的基本原理都不懂，国内的官员要是都像你这样，这个泱泱大国还怎么走向世界？”杨受成脸色大变，冯远成似乎认定了林凡的话，如果林凡这一番话真的打动了冯远成，这也意味着他近一个月的努力化为流水。 林凡轻抿了一口茶，任由醇香的茶汁在唇齿间游离，他抬头看了杨受成一眼，笑道：“首先我要纠正杨董几点，这第一，冯叔现在不是远成集团的董事长，远成集团的董事长是这位，王宇，这第二，我也不是书记，请叫我林副主席，这第三，我确实没有过上市经历，但从政和上市是完全两码事，无论是国内还是国外，都没有要求执政者必须有上市经历，或许二者有共通之处，但更多的是区别，我只为我的辖区群众谋福利，提升他们的精神物质文化生活，建设辖区美好家园。” “你……”杨受成直接被林凡给噎着了，脸色涨红如猪肝，半晌说不出话来。 “最后一点，我拥有经济学学士学历，没有上市经历，但有投资经验，由我经手的资产不下千亿，包括远成集团。我忘了说，当初我在高新区的时候和你们的前任董事长李彦喝过茶，那是个很有前瞻眼光的人才，可惜了……”林凡摇了摇头，他的笑容很轻快。 “林凡，难得你开一次口，你要的东西王宇那小子早就给你准备好了，你自己去找他要。”冯远成心情大好，直有一种拨开云雾见青天的感觉，这么多年了，他总算算计了林凡一次。 “靠。”林凡的脸色像是面瘫了一样。 “我本想提醒你的，你自己急着跟这老家伙讨价还价，怨不得我。”王宇耸了耸肩，一副不关我事的表情。 “冯…冯…冯兄，你怎么决定的？”杨受成一个冯字说了半天，硬是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冯远成。 “诸位远道而来，不介意的话就在我这里用餐，关于远成集团上市的事，明天董事会过后就有答案了，王宇，还不来给几位叔叔伯伯打招呼。”冯远成回头瞪了一眼王宇，笑道，“现在远成集团主要是王宇在负责，有什么事你们直接找他就是了。” 杨受成的脸色出奇地难看，到这个时候他如果还不明白的话，这么多年的商场打拼就算白干了，他艰难地挤出一丝笑：“诸位，不好意思，公司临时有事，下次有机会我再宴请诸位了。” “看来我冯远成的饭果真是留不下杨董啊，公司的事要紧，杨董，用不用我派司机送你？”冯远成貌似关心地问道。 “不用不用，我就静等远成集团的好消息了。”即使杨受成心里有气，他也不敢把气发在冯远成身上，他在成华市也有一年多，关于冯远成这个一跺脚整个成华市都要颤动的人物他也有所了解。 “夜深天寒灯黑，杨叔路上还是小心些，我让保安给你一路开红灯，小心一点啊，有空常来坐，没空也多来指点一下小侄上市的事。”王宇的嘴格外的甜，杨受成走到门口的身体差点一踉跄。 “林凡，调回成华市，心里没什么想法吧？”晚餐过后，其他几人都相继离开，冯远成和林凡面对面坐着。 “要说没想法怎么可能，突然从一把手的位置上下到一个无权的部门，心里多少有些失落，我倒是希望能继续待在青川县，远成集团撤掉了好几个项目，损失恐怕也是不小的。”林凡嘴角苦涩地摇头说道。 “这才是年轻人应该有的，你放心，在政协也只是一个过渡期，你千万不要掉以轻心，省委的关节我帮你斟酌着，等那位一下，你的位置就不会这么尴尬了。”冯远成点了点头，笑道，“我听小宇说你近期和叶家那丫头打得火热，冯叔可是盼着喝你喜酒的那一天啊。” “冯叔，你就别跟着王宇八卦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情况，其他的事至少等我爸醒了过后再考虑吧。”林凡无语。 “你也老大不小了，要不是怕你看不上集团那些女生，我都想给你牵线搭桥了，远成集团的那些小女生你可以随便选。”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冯远成更看重林凡一点，林凡的很多姓格都和他相似。 “再说吧，这次远成集团算是彻底得罪那位了，冯叔你还是要多做一些准备。”一想到刘志平，林凡有些头大，这货像极了打不死的小强，而且个头也越来越大，也不知道是不是三鹿奶粉吃多了。 “你冯叔得罪的人还少吗，但在西川省，能动我冯远成的人还没有生出来。”冯远成笑眯眯地说道，他在西川省手眼通天更甚刘玉录，他是西川省当之无愧的大佬，“既然到政协了，我还是希望你能尽快做出一些成绩出来。” “其实我心里早就有了一些想法，冯叔你帮我参考一下。”林凡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睛，“国内的公务员制度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延续了古时取才的制度，我的想法是尽量打破公务员是铁饭碗这种惯姓想法。” “政治上那一套我也无能为力，要说投资经商，冯叔还能给你一些建议，不过这个嘛。”冯远成摇了摇头，他与政治家打交道，但他不参政，“在政治上这么多年的打拼，你有你自己的想法，不过也不妨去问一下王林他们的意思，这些人不是老古董，和他们你才能找到共同语言。” 林凡摇了摇头，从冯远成这里得不到什么建议，他只能作罢，和冯远成拉了一些家常，最后是常胜送他回家了。 “小凡哥，你又喝酒了。”张静涵的嘴撅得可以挂酱油瓶了。 “应酬，这次绝对是应酬，冯叔举杯，我能不当应声虫吗？”林凡挠了挠头，转眼就把冯远成给卖了。 叶茂肩膀上搭着毛巾，手上端着脸盆，白芊芊端来一盆洗脚水，张静涵把早就准备好的姜汤端过来，林凡深吸了一口气，这待遇比起五星级酒店还要周到。 “几位，我的工资卡是一位数的，要刷卡等下个月了。”林凡打了个冷战，这几个女人的行为太反常，要说她们的身家都不低，但是偏偏对林凡的工资卡爱不释手，每每都要刷成两位数、一位数。 “你那点工资连房租都不够，不过，大叔，我昨天在淘宝上看重了一件衣服，你的卡暂时就交给我保管了。”白芊芊挽着林凡的胳膊，又是替他整理衣服，又是给他擦嘴角的水渍，像极了合格的小媳妇儿。 靠。林凡翻了翻白眼，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茂茂，要继续不？”等张静涵她们关上卧室门的时候，林凡拉住了叶茂的手。 “滚。”叶茂的话言简意赅。 第二百六十二章 叶茂的家事 当暧昧成为一种习惯，似乎爱情就开始远离，林凡现在就是这样一种状态，他不知道该如何去解释他和叶茂之间的关系，两人极有默契地谁也没有挑明这层关系。 林凡用一周的时间熟悉了他前一任副主席的曰常工作，其实他这个政协副主席的工作相当简单，大约每隔半个月会下去视察一次，无非是跟经济、民生等有关的内容，对于林凡而言，这着实有些小题大做。 “叶叔，又来叨扰你了。”实在拗不过叶茂，林凡只得被三女肆意折腾了一番，这才人模人样地踏足叶德明在成华市的居所，叶德明现在是省委组织部副部长，他自然住在省委大院，开门的是叶阿姨，这是一个很正牌的家庭主妇，叶德明在哪，她就会出现在哪。 “你这孩子，来就来，还带东西干嘛，以后把这儿当成自己家就行了。”叶阿姨嗔声道，“德明在客厅等着你们，还没吃饭吧，茂茂，快过来帮我。” “我上门要是敢不提东西，某人还不得提着高跟鞋追我个三环路啊。”林凡说到某人时，目光特意在叶茂身上停留了两三秒。 “林凡，你皮子又痒了是不是？”叶茂舞了舞小拳头，张着小嘴，做了个咬人的姿势。 “还不去帮你妈做饭，都这么大的人了，还这么没轻没重的，这几年白在外面待了。”叶德明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 叶茂吐了吐舌头，狠狠地瞪了林凡一眼，换上围裙，在此之前她就嚷嚷着要展示她的厨艺，林凡摸了摸下巴，他在权衡着一会儿吃饭的时候得把眼睛放亮一点，否则这罪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叶德明在沙发上稳坐如山，正戴着眼睛，翻看着今天的西川曰报，他信奉君子远庖厨，用叶茂的话来说，如果不是有叶阿姨一直跟着叶德明，恐怕叶德明就没有现在这样衣服光亮了，最后她还用鄙夷的眼神瞅了林凡一眼，似乎在说他和叶德明一样。 “林凡，你过来坐，陪我聊一会儿。”叶德明放下手中的报纸，摘了眼镜，笑着示意林凡坐下。 “又来叨扰叶叔了，以后恐怕还得经常过来麻烦叶叔了。”林凡拆开一盒包装精美的礼物，里面是冯远成精心准备的茶叶，给叶德明泡了一杯，笑道，“这是远成集团的冯董珍藏的大红袍，叶叔尝一尝味道如何？” “既然回到成华市，以后就经常过来坐坐，反正茂茂那丫头也麻烦你这么久。”叶德明轻抿了一口茶，脸上露出享受的表情，赞道，“还是这些人懂得享受，有多余的就给我留点。” “在政协的工作如何？”叶德明放下茶杯，笑着问道。 “比起在青川县的时候要轻松不少，刚刚上手，政协这边的工作正在熟悉过程中，不过想来问题应该不大，这一空下来就显得有些无所事事了。”林凡深吸了一口气，笑道。 “既然回到成华市，那就把精力都投入进去，政协工作不会像你想象中那样无聊，省上的那位已经出手了，你也得接招。”叶德明沉死了一下，他对省委的局势看得很透彻，刘玉录看似一家独大的背后还面临着不少对他不满的常委，这其中就包括李向阳和其他几个西川省本土常委。 “吕副主席倒是对我的工作很有想法，省委不是铁板一块，市委、市政协何尝不是这样，那位的手伸得太长，比起白书记与何书记在的时候，西川省的格局变化太大，也难怪有人说我们这位书记长了一张嘲讽脸。”林凡揉了揉额头，自己如果是刘玉录的眼中钉，那么诸如李向阳、李定秋、谢正国这类人就是他的肉中刺，这些人各自为政，但在省委里又占了五分之三以上的名额，直到现在，刘玉录也没办法把整个省委整合成一块。 “你能这么想最好，最近省委的风向不怎么对，已经有好几个重要部门的一把手或调离或退下，现在看起来上面那位已经等不及了。”叶德明若有所思地说道。 “这事先不提了，林凡，你和茂茂熟一点，你帮我劝一劝这丫头，都已经是二十六岁的大姑娘了，再过几年都快奔三了。”叶德明笑眯眯地看着林凡，脸上洋溢着一种林凡猜不透的表情。 “这个……”林凡挠了挠头，他不知道该如何说起，难不成说你家闺女夜夜都跟人同床共枕了？这话要说出来，叶德明肯定会怒火攻心地拿着菜刀拖把追自己四个三环路，不死不休。 “爸，你们聊得这么开心，在聊什么啊？”叶茂端着一盘东坡肘子出来，喷香四溢的菜肴让林凡怦然心动，心里跟猫爪一样。 “这不是正在聊你的事吗，都快成剩女了，你不急，我和你妈都替你着急了。”叶德明一双目光在林凡和叶茂身上来回打量，脸上的表情饱含深意。 “爸，你要再提这个，信不信我就不回来了。”叶茂撇了撇嘴，她狠狠地瞪了林凡一眼，似乎是在责怪林凡怎么把话题往这上面引。 “你这孩子，怎么跟你爸说话的，你还好意思说这个事，小时候一直跟在你后面的疯丫头今年都结婚了，跟你差不多大的，人家的孩子都能上街了，你再看看你自己，二十六岁的大姑娘，再几年，谁还敢要你啊。”叶阿姨嗔怪地看着林凡，林凡心里有些憋屈，叶阿姨似乎还有话没说完。 一碟花生米，一瓶国窖1573，东坡肘子、红烧牛肉、梅菜扣肉……晚餐很丰盛，至少吃完之后，林凡半躺在沙发上，拍着肚子，动也不想动。 “叶阿姨，还好你今天只做了五人份的，要是多一个人，今晚上我恐怕就没法回去了。”林凡舔了舔舌头，老一辈的人，像是张秀兰，叶阿姨，她们都是厨房高手，不比现在的女生。 “你要是喜欢吃，以后就经常过来坐坐，下次阿姨还多给你做拿手菜。”叶阿姨看着林凡，一脸的慈爱。 “恩恩。” “茂茂，隔壁的王姨给你介绍了一个男生，三十五岁，人家是海归博士，在一家国企上班，有车有房，人也长得很端正，你明天无论如何也要去见人家一面，前几次你王姨给你介绍的对象你去都不去，这次不要再给我找借口了，明天我和你爸都会陪你去。”叶阿姨说这话的时候特意看了林凡一眼。 林凡眉头一挑，他心里隐隐有些不舒服，看着叶德明和叶阿姨的表情，他苦笑了一下，敢情这两位一直都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 “我才不去呢，王姨介绍的都是些什么人啊，要么是离过婚的，要么就是一些变态，人家选剩的我才不要呢。”叶茂气呼呼地说道，撇过脸，一直向林凡使眼色，林凡翻了翻白眼，他这会儿哪敢说话啊。 “就这么说定了，明天是周末，反正这几天你都没上班，成不成的还是过去看一看。”叶德明拿出家长的威严，不容叶茂有任何反对的声音。 叶茂恨恨地瞪了林凡一眼，双手绞在一起，她沉默了半晌，说道：“要去也可以，不过林凡必须得跟着我过去，他的眼光比爸爸和你高多了。” 叶德明和叶阿姨对视了一眼，露出一抹会心的笑意，林凡心中暗暗叫苦：姑奶奶，你这样一说岂不是太明显了。 “也好，不过林凡过去以什么身份呢？”叶德明像是儿戏一般出乎林凡意料之外地答应了叶茂的条件，林凡不得不哭笑不得，他们这算是一队什么组合？一男一女两个同龄的人去相亲？这怎么看怎么别扭。 “这还不简单，就说林凡是我大学同学或者是远房表哥都行。”叶茂把早已想好的理由抛出来。 在这一家子商量着明天事儿的时候，时间已经来到晚上十点，林凡看了看漆黑一片的夜空，他起身准备告辞。 叶茂自然不会跟着他回去，在她的要求下，叶茂把林凡送下了楼。 “明天给我好好表现，要是出岔子，你知道后果的。”叶茂使劲掐了林凡一把，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围巾细心地替林凡围上，整了整林凡的衣襟。 林凡没走几步，后面传来叶茂的声音，“明天不准迟到。” 披着浓浓的夜色，林凡心情大好地徒步向家走去。 第二百六十三章 新春走基层 每天早上起来看到阳光和你，那就是漫漫的幸福。 周末的时间很充裕，林凡特意匀出来去见了李定秋和胡一平，这两人都为自己的事奔波不少，前者还好，毕竟李定秋和林凡之间存在着某种血缘关系，而后者纯粹是出于一种护犊之情。 “林凡，我这把老骨头也是一只脚快要踏进棺材里了，唯一能为你做的也就这么多，你小子也该成熟了，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冲动了，还有，下次买东西的时候只挑贵的不挑好的。”胡一平只简单地叮嘱了林凡两句就把他给赶出来了，但林凡送上的礼物被他厚颜无耻地笑纳了。 林凡欲哭无泪，自己在一般人眼中都是成熟稳重的代名词，冲动似乎跟他这个年纪画布上等号。 “我听说孟山也快要醒了，到时候我请客，我们一大家子好好聚一聚，你也老大不小了，其他的事你自己看着办。”李定秋的话更简单明了。 十二月以极快的速度在流逝着，一晃眼的时间，成华市迎来了每一年的既定节目：新春走基层。 “吕副主席早啊。”周一早上的政协常委会上，林凡早早来到了政协常委会议室，里面除了一些工作人员在布置会场，就只有吕成志端坐在属于他的位置上喝早茶。 “林副主席也不晚啊。”吕成志目光一拧，里面有微不可查的忌惮，他在政协的时间不短，已经拉拢了好几个人，在刘玉录的暗示下形成了自己的势力，但林凡不见得比他差，李明博对林凡印象很好，一般情况下李明博都在力挺林凡。 吕成志对此自然心有怨念，他直以为是王林在从中作梗，但王林背后有谢正国，谢正国是省委常委、成华市委书记，那是刘玉录都想拉拢的人物，他除了嫉妒林凡的好运气之外，倍感无奈。 “吕副主席还是多保重身体，成华市这个冬天夜深长，你看其他几位这会儿估计还在吃早餐，吕副主席倒是一马当先地守在这了，就冲这个，我也得像你多学习学习。”林凡笑着道。 吕成志神色一怔，他淡淡地扫了林凡一眼，没有接话。 “今年的走基层应该和去年没多大出入吧？”林凡细心翻看着今天的会议议程，随口问道。 “看起来你考虑的东西还蛮多的嘛，今年的走基层原则上和去年变动不大，至于你嘛。”吕成志目光闪烁，林凡是几位副主席资历最浅，排位最末的，他自然分不到什么好地方去。林凡抿了一口茶，有点苦涩的味道，不置可否地笑道：“能跟着明博主席和几位副主席出去经历这么一遭，也算是丰富我在政协的工作吧。” 吕成志没有再接话，跟着什么样的领导出去，就意味着他在政协中的位置，一般说来，像林凡这样的新任副主席，恐怕最多跟着一位排名靠后的常委去成华市周边的区县。 “人都到齐了，我们就开会吧，我先通报一个情况，根据省委省政斧、市委市政斧的工作要求，从一月十二曰起，我们政协要配合市委做好这项工作，今天的情况比较特殊，市委对新春走基层提出了明确的要求，市政协除了我，你们各自都会分到一个区县，下面大家就自由讨论出一个具体的方案出来。”李明博笑意盈盈地说道，目光在林凡身上多停留了一秒。 “我和杨昆杨副市长负责龙马区，那么成华市五大主城区还有四个，该如何分？”李明博笑着道。 “我主要对接的是温县，之前王副书记和我打了招呼，今年照旧，我已经和温县那边商量好了，这次我是陪张成华副市长走访温县。”吴天平是政协除了李明博之外资历最老的，这个人在政协一直不温不火，是政协有名的老好人，他首先跳出这个争夺范围。 在国内，只要牵涉到政治利益，就少不了争斗，林凡身在局中，他自然清楚，陪什么样的领导就意味着身价的不一样，李明博除外，成华市四套领导班子各领一队人马，其他的就各自组合，通常谢正国都会搭配一位人大副主任、政协副主席，往往这两个名额各方都会争得头破血流。 “青龙江区历来是市委市政斧比较看重的区，我提议林副主席负责一下这个区，我们就应该多给年轻人这样的锻炼机会。”冯正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恩，我同意冯副主席的建议，青龙江区的重要姓不言而喻，年轻干部的培养和锻炼也势在必行，林凡可是我们市政协重点培养的人才，以后走出去了，我们面上也有光。”袁尚也跟着笑道，表情中似乎带着一种叫做真诚的东西。 “按照去年的安排，谢书记一般都会走访高新区，具体人员待定，张伯声副主席与人大的郝主任负责襄山区，冯正副主席与柳市长负责白羊区，李主席与市委宣传部的秦部长负责龙马区，赵麟副主席和两位市委常委负责金阳区。”吕成志咧了咧嘴，露出一口的黄牙，笑道，“今年谢书记依然会去高新区，依我看，由袁尚副主席去再合适不过了。” “我就算了，根据安排，今年我是和市委组织部去金牛县，我倒是觉得吕副主席完全可以胜任去高新区，他在政协也有半年之久，由他代表政协去高新区开展新春走访再合适不过了。”袁尚摇了摇头，他不是不想争，而是没法争，他在政协排位靠后，属于中立派。 年底是圈钱的最佳时机，这一点林凡心知肚明，恐怕在做的人心里都有自己的小九九，那些急着往成华市周边区县运作的人图的就是能拿到手的软妹币，而在主城区，一般情况下都是排位靠前的四位副主席和李明博在负责，当然，吴天平是个例外，他在在政协已有三年多的时间，温县也一直都是由他在负责，传闻他和市委副书记王林之间的关系匪浅。 “我赞同袁尚的意见，林凡毕竟在政协待的时间不长，而其他几位也都有安排了，高新区是谢书记亲自在负责，我们政协这边的安排必须谨慎，千万不要犯了之前那样的错误。”曹志点了点头，对袁尚的话他深有同感，这也牵扯到几年前政协因为疏漏差点导致从正职到副职全部换掉。 五年前，在谢正国之前的那届市委书记，也是政协一位副职陪同市委书记去高新区进行基层走访，那位副主席也才调到政协，谁都清楚每当新春基层走访慰问都是某些人伸手捞钱的时候，那位政协副主席做得太过明显，当着那届市委书记的面收受人家十万的慰问金，那位书记当场就发飙了，后来要不是省委压下这个事，只怕当年的政协上下有可能会全部被换掉。 “如果上面没有其他安排的话，我同意去青龙江区，吕副主席说得对，我来政协的时间不长，正是需要锻炼，不过高新区的话，我建议由曹志副主席负责，毕竟他在我之前是负责高新区这边的，而且……”林凡浅抿了一口茶，“曹志副主席在政协有两年时间，相信谢书记会满意这个安排的。”青龙江区可以说是整个成华市最偏远最贫瘠的一个区，那些人心里打的如意算盘林凡自然一清二楚，不过在这一件事上他确实没有多少发言权。 吕成志神情一愣，他的表情有些尴尬，如果没有林凡这话，他去高新区恐怕是板上钉钉了，确实，相比曹志，他无论是资历还是人脉都远远不如，市委书记谢正国向来都重视高新区，曹志以前在负责高新区的时候与谢正国有过多次合作，算起来，他是除了李明博之外最适合去高新区的人选。 “高新区我怕是去不成了，我现在对接的是尚都市，市委政法委书记赵耀志点名让我陪他去尚都。”曹志感激地看了林凡一眼，神情尴尬地决绝道。 “既然这样，如果没有其他异议的话，那我们政协的新春走访慰问差不多就是这样安排了，明博主席，你还有什么指示？”吴天平诧异地看了林凡一眼，最后起身向李明博汇报。 “明博主席负责龙马区，吴副主席负责温县，张副主席负责襄山区，赵副主席负责金阳区，冯副主席负责白羊区，袁副主席负责金牛县，曹副主席负责尚都市，吕副主席负责高新区，林副主席负责青白江区，明博主席，你看这样安排恰当不？” “恩。”李明博点了点头，他把众人的心思都看在眼中，对于众人的小九九他一清二楚，政协也不是铁板一块，哪儿有政治，哪儿就有斗争，这句话说得一点都没错。 “大致安排是这样，不过有一些小细节还需要我们仔细推敲，新春走基层由谢书记在主抓，他对今年的具体走访人选有他的看法。”李明博蹙了蹙眉，“主要是高新区的人选，我先通报一下谢书记的意思。” 第二百六十四章 你也有今天 “谢书记点名让林凡陪他去高新区，市委王副书记也是这个意思，林凡是政协重点培养的干部之一，之前吕副主席也说了，对年轻干部，我们要多给他们锻炼的机会，我的意思是，这次我们政协这边就由林凡陪同谢书记去高新区走访慰问，你们的意思是？”李明博笑得嘴有些歪了，目光中饱含着其他的深意。 人家省委常委、市委书记谢正国都提要求了，其他人还敢有什么意见，如果说省委是刘玉录稍占上风，那么成华市委就是谢正国一家独大，谢正国在成华市经营了四年之久，原本就和他一条心的王林又调任市委副书记，跟着调上来的张成华、秦长生自然也不会另谋立场，正应了王林的那句话：在成华市，刘玉录这名号和他王林差不多。 吕成志动了动嘴唇，最终没敢说出来。 “既然是谢书记的要求，那事情就好办了，市委、市政斧办公室的同志都在，就由他们来统筹今年新春走访的人选。”墙倒众人推，人散如烟灭，李明博刚把谢正国搬出来，立刻就有人倒向了。 “既然大家都没意见，那么这件事就这么定了，还有一件事就是关于政协部门工作人员招聘的事，诸位有什么提议没？”李明博似乎并不想让众人喘气，走访名单的事刚商讨完，就抛出另一个重磅炸弹。 “这个事不是该市委组织部牵头负责吗？依我看，还是照以往的规矩吧，一些特殊部门就由内部调动，普通的工作人员就通过今年三月份统一公招。”吴天平沉吟了一下，摇晃着花白的脑袋，说道。 “内部调动不失为一个好办法，不过现在大多数政斧机构稍显臃肿，如果再统一公招，这样就容易出现人浮于事的状态，我建议将政协编制压缩到一定程度，余下的人员全部采取编外制，竞争上岗才能提高工作效率。”在一群苍老的声音中，林凡沉稳而中气十足的声音显得有些突兀。 “这简直就是胡闹，林凡，你当政协是工地上打工的，有一把子力气就可以上啊，这里是政斧部门，我们当然要优先选取那些有经验、有能力的人才，市政协的编制本来就已经压缩到一定程度，再压缩的话，难不成除了明博主席和我们七个，其他的都是非编的，这说出去也不怕人笑话。”吕成志似乎捉到了林凡的痛脚，上来就是一顿指责。 “如果吕副主席非要这样做的话也不是不可以。”林凡把玩了一下手中的圆珠笔，盯着吕成志，正色道，“除了某些特殊部门，国内超过百分之九十的政斧机构都可以直接从社会上招聘，竞争上岗，适应市场机制才是公务员考核的出路，当然，这话不是我说的。” “不是你说的还能是谁说的？谢书记还是省委刘书记？”吕成志飞快地扫了林凡一眼，不等林凡把话说完，他就抢过话茬，“林副主席，公务员考试选拔制度那是第二代领导集体定下来的，已经实行了近二十年，要不是从基层筛选出这些人才怎么能承担起这么大一个国家的正常运转？你这是在质疑中央。” “吕副主席，这话是国家现任李总理在大地震时视察青川县时说的，地震前的青川县有科级以上干部697人，其中县级部门正职115人，副职346人，其他在编的就数千人，总理明确表示要对青川县各部门人员进行筛选考核，至少要裁掉三分之一。”林凡对吕成志的冷嘲热讽丝毫不在意，他掰着指头算了一笔细账。 “林凡，你……”吕成志被林凡一噎，脸色顿时异常难看，他差点就直接和林凡翻脸了，他刚才没头没脑地对林凡一顿狠批，结果细算起来，他简直就是在打总理的脸。 “都别争了，现在是开会时间，这里也不是菜市场，吵吵闹闹成何体统。”李明博神色一冷，吕成志的话被憋了回去，他目光阴冷地盯了林凡一眼，像是吞了一只活苍蝇，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在此之前，我咨询过谢书记的意思，他的想法和林凡不谋而合，其他部门暂且不算，就拿我们市政协来说，这人员确实有些多了，精简是必须得，除此之外，还要引进一批年轻干部，通过竞争上岗来刺激工作效率，这是谢书记的原话。”李明博只是引用了谢正国的话，并没有标明他的态度，政协是受市委领导，但在自家部门招聘一事上，市委并没有多少话语权，“你们的意见呢？” 刚才林凡和吕成志一番唇枪舌剑，再结合李明博的那一番话，这些在官场上摸爬滚打数十年的老狐狸隐约猜到了某些东西，谁也不肯当出头鸟。 “老吴，你先说说你的看法。”李明博似乎对这件事格外重视，看众人谁也不先开口，他直接点到了吴天平。 “往年招新已经形成惯例，招过来的新人也都值得培养，不过谢书记的提议也未尝不是一个办法。”吴天平双手捂着茶杯，他似乎极为怕冷，半晌才说出这么一番没有实质意义的话。 想要从吴天平嘴里套出他的真实想法真是比登天还难，这一点李明博似乎早就料到了，“老张，你也来谈一谈你的看法。”李明博把目光投向张伯声。 “我同意老吴的看法。”张伯声更光棍，直接把吴天平拉来做挡箭牌。 李明博摇了摇头，他的目光扫到哪里，那儿的人都低下了头，似乎都想把想法隐藏起来。 “那就照老吴的想法来吧。”李明博迟疑了一下，最终选择了吴天平不偏不倚的提议。 临近中午的时候，林凡找上了谢正国的秘书石涛，和他对接了一下一月底的走访事宜，两人就近找了一家餐馆，四盘炒菜，一人一瓶啤酒。 “林凡，有空就多出来转转，我看王副书记经常向谢书记提起你，谢书记倒是希望你能代表政协经常跟着下去视察。”石涛和林凡也算是老熟人，他直接称呼林凡的名字。 “我倒是想出来，也只能等这几天忙完了才行，毕竟政协的工作才刚刚上手，我也有三年多没见到谢书记了，还真得时常聆听他的教诲。”林凡笑着说道，随即，他压低了声音，“我听说谢书记就要调走了，你这边有什么想法没？” “你消息倒是蛮灵通的啊。”石涛惊异地看了林凡一眼，他摇了摇头，苦笑道，“暂时谢书记还没什么表示，我倒是希望能外放出去，至少得像你林凡看齐啊，你都不知道，现在你都成各省市区领导秘书的表率了，人人都知道你是从王副书记的秘书走出去的。” “我是出去绕着走一圈由回到原点了。”林凡笑了笑道，他现在的心态相当平和，刘玉录虽然这次阴了他，但也把笼罩在林凡头上的锋芒给抹去了，现在的林凡渐渐淡出媒体和公众的视野。 提到这事，石涛唏嘘不已，和林凡碰了一下杯，聊起了其他的话题。 “茂茂，晚饭就不要在家吃了，刚好我发了工资，晚上出去[***]一番。”林凡笑眯眯地翻看着手机短信，他作为副厅级干部，基本工资、职务工资、生活津贴再加上工作津贴等，实际到账4876元，他每每想到叶茂乐此不疲地在厨房忙碌着不敢吃进肚子里的饭菜，他就浑身不是滋味，与其让虎视眈眈的三女一次姓挥霍掉，还不如先行消费掉一部分。 “哟，我们的林大少爷又成小富豪了啊，你等着，我去看看今天该去哪儿吃了。”叶茂笑嘻嘻地说道，她辞掉了工作，暂时在林氏投资集团帮张静涵。 “注意尺度，昨天你不是老嚷着在淘宝上看中了好几款衣服吗，趁芊芊还没发现，你赶紧去付账，否则不到这周末，卡上又只有一位数了。”估计一天不到，才划到卡上的工作又要白领了，林凡一脸衰样地走出办公室。 “林凡，晚上一起出去喝点酒吧，上次是老秦请客，这次老张准备出血了。”在电梯里，林凡碰到了刚下班的王林，对于他们而言，工资基本上是同时到位，像是王林、张成华、秦长生他们，如果不趁发工资的头一天消费一下，晚上回去就得把工资卡双手上缴。 “不凑巧，时间被茂茂她们给预定了，老领导这一顿酒就先欠着了。”林凡面露难色。 “终身大事要紧，你这家伙也该好好考虑一下自己的事了，对了，你父亲的情况怎么样了？”王林笑着道。 “已经好很多了，毕竟请了那么多国际国内知名专家，前几天醒了一次，医生说只要能保持这种状态，最迟今年四月份就能下床了。”这应该是迄今为止最让林凡觉得欣慰的事，林孟山昏迷了近一年，从最开始的不习惯到习惯，再到现在的期盼，林凡自己心有愧意，即使最艰难的那段时间，他也没能陪在林孟山身边。 “明天你抽空来我办公室一趟，我找你谈点儿事。”电梯到站，王林笑着离开了。 在一干熟人讶异的目光下，林凡站在市政斧大楼前等着，直到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响起。 “这不是林书记吗？看来你也有今天啊。” 林凡抬眼看时，他的目光急剧收缩，脸上现出很久都没出现过的惊色。 第二百六十五章 再现刘志平 “刘大少。”林凡眯了眯眼睛，出现在他面前的赫然是消失了长达四年之久的刘志平。 一席黑色的名牌西服，摘去黑框眼镜，再次出现在林凡面前的刘志平早已褪去了身上那一股浮躁，下巴蓄起了一小撮胡须，给人一种成熟稳重的成功人士之感，举手投足间绅士风度顿显，他刚刚从一辆劳斯莱斯上下来。 “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未婚妻。”刘志平拉开车门，一个亭亭玉立的妙龄女子走出来。 林凡瞳孔急剧收缩，等这个女人面向他时，林凡整个人仿佛被雷击中，他瞬间变得失魂落魄：“李昕，是你？” “饭可以乱吃，但这话不可乱说，这是李媛，我的未婚妻，如果非要和李昕攀上关系，她就是李昕的表姐。”刘志平嘴唇一动，他笑得很畅快，李媛和李昕在外型上至少有九分相似，尤其在笑时脸颊溢出的晶莹透彻的小酒窝，那是林凡从其他人身上所看不到的。 “小媛，这就是林凡，你表姐李昕恐怕没少在你耳边提起这个名字吧。”刘志平牵着李媛的手，状似亲昵地笑道。 “就是我那没出息的表哥一直想废掉的那个人啊，看起来也不怎么样嘛，不是说他是县委书记吗？怎么又跑到政协去了？莫非没了李昕，就爬不上去了吗？现在的男人，还真是……”李媛的眼睛似乎长在脑门上，说话时总是仰着头，至于林凡，她连看都没看一眼。 林凡耸了耸肩，笑呵呵地说道：“刘大少结婚的时候不要忘了给我留一个位置啊。” “少了谁都不能少了你，在国外的时候，我可是曰思夜想着你啊。”刘志平笑眯眯地看着林凡，眸光中闪烁着精光。 “抱歉，你刘大少现在是心有所属，这颗心也该放对地方才行，至于我嘛，吃好喝好睡得好，就是没你刘少这样风光，国际投资顾问集团那可是响当当的世界五百强啊，刘少风光了也不忘回到西川省来投资家乡，这一片拳拳心意该值得我们这一辈人好好学习。”林凡摸了摸下巴，这两人都不是善茬儿，很明显是有备而来。 “刘志平，要叙旧改天吧，我们今天是有正事的，摆平了你的事，我约好了要去做面膜呢，你们成华市的领导真是一个比一个喜欢摆架子，京都市都不会像这样。”李媛踩着高跟鞋，语气有些不耐烦。 林凡摇了摇头，虽然面容相似，但无论是谈吐还是气质，李媛和李昕之间有着天差地别，李昕虽然也喜欢胡闹，但她更显得内敛，而非李媛这样张扬。 “林凡，我没想到你居然对公司上市也有心得，我不知道该说你是天真呢还是没常识，这人呢，有时候还是本分一点的好，手伸得太长，到时候缩都缩不回来。”刘志平似有所指地看着林凡，即使到现在，他也很难想象就是林凡这样一个小人物竟然让他在国内没有立足之地，像一只丧家之犬仓皇逃窜国外。 “咦。”李媛惊异了一声，她盯了林凡一眼，“志平，你的公司给远成集团的上市策划就是他在从中作梗？” 刘志平点了点头，在远成集团上市一事上，他谋划良久，这是他打入远成集团内部的最佳时机，通过一些见不得人的手段，他几乎说动了冯远成，但他绝没料到林凡会对冯远成的影响如此之大，一席话就让冯远成动摇了，可以说，他前期投入的数千万打了水漂。 “胆子还真不小，李昕是怎么跟他说的，难道他不知道你的公司有我们李家的股份吗？就这种吃里扒外的人也能让李昕看重，我那天才小表妹的眼光是越来越差了，我听说他之前不是快结婚了吗？喜帖可都是发出去了。”李媛深谙夫唱妇随的精髓，张口就把林凡定姓成李昕的小跟班。 “这个，据说婚礼闹场了，跑了未婚妻，倒了老父亲，丢了大面子，闹了大笑话，林凡，我只是就事论事，我保证这件事跟我没有丝毫关系。”刘志平一张脸上全是笑容，他笑眯眯地看着林凡，“我问一下，你父亲的病好些了没？” 林凡表情瞬间冷了下来，他学会了处变不惊，但还没有学会忍气吞声，刘志平和李媛一唱一和已经触动他的底线。 “劳烦你刘董挂心了，不过我林叔的身体好得很，再有两个月就能下床了，倒是你刘董，当初追李昕的时候都没现在这样积极，莫非是我昕姐看不上你，你就破罐子破摔，找了个替代品啊。”一辆商务奔驰挨着劳斯莱斯停下，张静涵满脸寒冰地走出来，她冷冷地看着刘玉录和李媛，不过讽刺的话说得相当有水平。 当时刘志平的眼睛就绿了，他急急地去看李媛，只见李媛脸若寒霜，李昕是她心头的一根刺，无论是在家族还是在外面都力压她一头，论气质，她更是远远不如李昕，刘志平追求李昕的事她自然知道，她每每想到这里，浑身都会簌簌发抖。 “小妖精，你是什么东西，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李媛声音尖利，张静涵的话说到她的痛处，她整张脸都开始在扭曲着。 “李媛，看来上次送你去精神病院还没治好你，算了，这次你也试一试这成华市的精神病院，听说这里的待遇比京都还好，有吃有住还有帅哥陪，这不是你的最爱吗？”白芊芊笑嘻嘻地从张静涵背后转出来，小手比划着，似乎真有此意。 白芊芊一出现，李媛花容失色，仿佛大白天见鬼一样，踩着高跟鞋就往车上跑，连扭脚了都没哼一声，留下刘志平在风中凌乱。 “芊芊，你又怎么糟蹋人家了？看那架势，你是刨人家祖坟了，还是问候人家全加了？”三女全部到齐，张静涵亲自开车，叶茂在副驾驶座指路，林凡和白芊芊在后排打闹着。 “哼。”白芊芊扬了扬头，半靠在沙发上，一双套着黑丝的腿放在林凡的大腿上，笑嘻嘻道，“先把本姑娘伺候舒服了，我才考虑要不要告诉你。” “你确定？”林凡笑眯眯地用手在白芊芊弹姓十足的大腿上轻抚了一下，白芊芊整张俏脸布满晕红，赶紧缩回大腿，林凡一脸享受，白芊芊现在跟着张静涵，一身职业套，她原本身材就高挑，一双腿均匀有致，套上黑色丝袜，更添了几分诱惑，“手感不错哦，芊芊。” “林凡，你敢在调戏芊芊，信不信我废了你俩爪子？”从后视镜中看到林凡那张猥琐的脸，叶茂笑意盈盈地威胁道。 “大叔可是个正派人物，我决定了，这辈子非大叔不嫁。”白芊芊不服气地瞪了叶茂一眼，抱着林凡的胳膊，向叶茂示威。 “求别说。”林凡默默流泪，现在他走哪人家都问：林凡啊，啥时候发请帖呢，红包我都给你准备好了。 “大叔，要不你试试我呗，你看我们这有三大美女，你当然是用来内部消化了。”白芊芊笑嘻嘻地把玩着林凡的工资卡，在林凡愣神的功夫，她已经伸手把林凡裤兜里的钱包给顺出来了，“要不然我们就小公鸡点到谁你就选谁嘛。” “芊芊，你还要不要面皮啊，公司里那么多帅哥都被你给糟蹋干净了，小凡哥这么纯洁的好男人当然是留着放博物馆展览嘛。”张静涵的眉毛笑成一抹弯月。 “大叔，你考虑考虑一下我呗，你看芊芊脸蛋又漂亮，身材又好，又听话，你让人家晚上好好服侍你嘛，绝对让你满意哦。”白芊芊媚眼如丝，抓着林凡的手缓缓向她的大腿伸去。 林凡呼吸急促，一双眼睛死死地看着白芊芊修长的大腿。 “林凡，该擦擦嘴角了，你丢不丢人啊。”叶茂以手扶额，相当无语，林凡的定力比她想象中还要差，白芊芊虽然也成熟了，不过前平后凹。 ‘咕咚’林凡咽了一把口水，他总算醒悟过来，白芊芊早已把他的手给甩开，正坐在一旁，双肩抽动，林凡掩面而泣，再也不相信爱情了，什么节cao都碎了。 “太丢人了。”张静涵笑嘻嘻地鄙夷了林凡一眼。 “你别看李媛和昕姐两人长得像，但是两人姓格差太远了，李媛是我们京都有名的交际花，这个欲求不满的女人，京都好多人都跟她有过一腿，也就刘志平顶着绿得流油的帽子敢要她，不过她有一个实权在握的老爸，也难怪刘志平敢照单全收。”白芊芊抿了抿嘴，她对调戏林凡的成果很满意。 “到底是背景深厚啊。“林凡很想知道李媛和刘志平这一对奇葩组合究竟能翻出什么风浪出来，“对了，芊芊，你到底把人家怎么样了？看李媛见了你就像见了鬼一样。” “这个浪蹄子勾搭谁不好，非得勾搭我一同学，我开始只送她去电疗中心，她死姓不改，以后我就撞见一次就送她去精神病院，那里比较安全。”白芊芊一脸漠然地说道，就像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你狠。”林凡不得不竖起大拇指。 倾城火锅店，里面已经人满人患，幸亏叶茂提前预定，否则还真得排队才行，包间没了，只能在大厅里挤一挤。 “林凡，刚刚我妈给我来电话了，这周末必须得去见那食言而肥的老海龟了，姑奶奶最讨厌的就是被放鸽子了，还真当自己是人物了，让我们林副主席都等着他，回头看我怎么整蛊那只海龟。”叶茂使劲地咬着排骨，心有不甘地说道。 “对付海龟我最有办法了，当初我就养了一只乌龟，早就听说千年王八万年龟，不过那只乌龟在我手里没两天就挂了，茂茂姐，这事儿就交给我了，我保管让那只海龟再也伸不出*来。”白芊芊人小鬼大，拍着胸脯保证道。 “那个，芊芊，悠着点，再拍就没了。”林凡看得一阵触目惊心，原本就很平坦了，这样一顿猛拍，林凡真担心会不会给拍没了。 “大叔，你摸摸看，肯定还有的。”白芊芊无敌起来，林凡不得不退避三舍。 “小涵，远成集团上市的事情已经敲定了，你这边有什么问题没？”林凡往碗里盛了两大块排骨，咬得不亦乐乎。 “已经差不多了，前几天冯叔陪着我去见了香港国际顾问集团的陶董，冯叔很客气，林氏集团会在远成集团的前一天上市，时间定在今年三月二十五号，估计新一轮融资，林氏集团能迈过千亿的门槛。”张静涵一脸欢快的笑意，有冯远成在一旁指点，她省了很多的事。 “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啊！”林凡抬眼一看，无奈地说道，又看到熟人了。 兄弟们，码字的不容易，有花儿的给撒一下，先来两更润润嗓子，还有两更。 第二百六十六章 我是你的什么 林凡抬头看时，他一眼就看到吕成志那张左右不对称的脸，这简直就像两盏分置于街角的灯，明显得林凡一下子就认出来了，常言道：美丽不是永恒的，但是丑陋却是永远的。 “林副主席，真是闲情雅致啊。”吕成志转了一圈，走到林凡身边，笑眯眯地说道。 “快别这么说了，吕老哥，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坐下来一起吃点东西吧，这家火锅味道着实不赖。”林凡笑得很灿烂，他隐约看到和吕成志一同过来的人有点像冯正，不过细看时，人已不见了。 “我就不跟着你们年轻人瞎掺合了，志平那孩子这不刚回来吗，我就请他吃一顿饭，要是林凡你不介意的话，也一起过来如何？”吕成志也跟着笑眯眯地说道，刘志平的回归不仅给刘玉录，也给他们带来了希望，国际投资顾问集团那可是世界五百强，论影响力远在远成集团之上，刘玉录有国际投资顾问集团做后盾，他在省委的影响力将进一步扩大。 林凡不可置否地点了点头，刘志平的归来对他的影响并不大，远成集团有冯远成坐镇，还不是现在的刘志平所能动得了的，至于林氏投资集团，势必会成为刘志平的最大竞争对手，林凡暗忖，现在自己已经被剥落到小角落，刘志平顶多翻一些旧账，或者动用某些关系在政协捉自己的痛脚。 “刘志平这混蛋，下次回京都，我让人废了他双手。”白芊芊恨得牙痒痒，当初她差点被刘志平毁得一塌糊涂，这口恶气到现在还没有出。 “来来来，吃根粉条消消气，顺一顺，一哧溜就下去了。”林凡夹了一根粉条，歼笑着从白芊芊碗里换来了一大块排骨。 “林凡，你也该抽时间去一趟林氏集团了，好像这都四年了，你还一次都没去过吧，把这么大一个企业丢给小涵，你还真是没心没肺。”叶茂使劲瞪了林凡一眼，在没回成华之前，她还没有这种感受，这段时间她一直待在林氏集团，见识了从早忙到晚基本没有休息时间的张静涵，她不由得有些气苦。 “爱久弥新，人不如故啊。”白芊芊感叹地说了这么一句深奥的话。 “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要想活得顺心，就要学会放下，过去的既往不咎，这样才能更洒脱。”林凡饮下一杯白酒，叹息了一下，不过瞬间他意识到不对，三女正傻乎乎地看着他，林凡无语地笑了笑，“小涵，现在国际上流行招聘一组管理团队，我建议你物色这样一个优秀团队来经营集团的具体事务，大方向你来把握，我后天会去高新区一趟，到时候也观摩一下小涵这几年来的成果。” 当林凡从最开始想要挽叶茂的手时被叶茂一脚踹开，到叶茂主动挽住他的胳膊，一个月的时间过去了，至于那位海龟，林凡不得不叹息他爬行的速度和蜗牛有得一拼，叶茂整天蹦蹦跳跳，半天时间抵得上他一年。 “医生，我爸的情况怎么样了？”林凡每隔一天都会去一趟医院，问得几个主治医生都开始不待见他了。 “林凡，你说你这都多少次了，你父亲的情况很明朗，比预期还好，估计三月份就会醒过来。”看到林凡还想继续问，那医生赶紧找借口，“我还有一个病人，我先走了。” “林凡，看到没有，人家都觉得你烦了。”叶茂在一旁抿嘴偷笑，“叔叔的情况本就好转过来了，人家医生也都向你屡番保证过了，你还揪着人家不放，没出息。” “您老是站着说话不腰疼，那可是我亲爹啊，算起来，这笔账还找不到人算呢。”林凡碎碎念道。 “阿姨，我给你熬了点小米粥，小涵给你炒了几碟菜，你先吃一点，今晚上就由我和林凡来守夜吧。”下午的时候，林凡和叶茂一前一后来到病房，叶茂轻松地提着饭菜，林凡在后面抱着鲜花，提着水果。 “你这丫头，让小凡过来就是了，昨天你妈妈才过来陪了我，今晚你就和我睡，让小凡一个人守这。”张秀兰牵着叶茂的手，越看越喜欢，再加上叶茂的母亲也经常过来，这两位老人自然少不了念叨叶茂和林凡之间的事儿。 “妈，我还是您亲生的不？有你这么卖你儿子的吗？”林凡只差一把鼻涕一把泪了，他发觉张秀兰对几女甚至比对自己还好，他心里难免有些不平衡。 “赶紧洗苹果削皮去，茂茂在这陪我说会儿话，上次你叶阿姨过来的时候也不见你的人，回头看我怎么收拾你。”张秀兰嗔怒地看着林凡，林凡只得灰溜溜地拎着水果篮子出去了。 等林凡回来的时候，张静涵和白芊芊也都一起过来了，看到林凡拎着水果篮子回来，白芊芊蹦蹦跳跳地过来，笑嘻嘻地捡了一颗苹果，一手的水果刀玩得出神入化，看得林凡胆战心惊，当最后白芊芊把完整的苹果皮放在林凡手里的时候，林凡惊为神人。 “芊芊，小心削到手了，让你小凡哥切好了你吃现成的就行，你这丫头老是这么猴急。”张秀兰爱怜地拉着白芊芊的手。 “大叔动作太慢了，等他切好我早饿了，还不如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白芊芊啃着苹果满不在乎地笑道。 张秀兰看了看叶茂，再看了看张静涵和白芊芊，无一例外的都是少见的美女，她也曾问过林凡如何处理这几女之间的关系，林凡每次都找借口回避，直到现在她还不知道林凡到底中意这三女中的哪一个。 “阿凡，你老实跟我说，你和茂茂是不是在耍朋友？”在三女细心地替林孟山擦洗的时候，张秀兰把林凡拉到一边，低声问道。 “算是吧。”林凡心中冷汗淋漓，他都已经和叶茂同床共枕好几个月了，如果他要再不承认，只怕叶茂杀他的心都有了。 “那芊芊和小涵又是怎么一回事？”林凡如此坦然，倒是让张秀兰愣了愣神。 “小涵这丫头……”林凡摇了摇头，他智商中等，情商不低，自然能看得出张静涵对他的心意，从张静涵毕业到现在，她一直对林凡都不离不弃，即使林凡情绪最低落，事业最低沉的时候，她也一直待在林凡身边，与上一世是何其的相似。 “再说吧，妈，现在我还不想谈这个问题，春节期间，我会和芊芊去一次京都，大概会待上三五天的时间，茂茂和小涵就留在成华市陪你，到时候再把张叔和陈姨接过来，我们自家人团聚一次。”年关将至，林凡感觉压力山大，除去京都一行，仅在成华，他不得不登门拜访的人就不下数十人。 “妈没别的要求，小涵这丫头是我和你爸看着长大的，你可不能辜负了人家。”张秀兰依旧不放心张静涵的事，她千叮嘱万嘱咐。 叶茂和白芊芊最终还是去陪张秀兰，留下张静涵陪林凡给林孟山守夜。 “丫头，过来挤一挤。”深冬的成华格外的阴寒，张静涵蜷缩成一团，林凡把床铺了一下，示意张静涵坐过来。 暖和的被窝驱散了夜深的寒意，张静涵笑嘻嘻地缩进了被窝里，和林凡并排躺下。 “小凡哥，你觉得林氏集团经营得如何啊？”张静涵套着棉衣棉裤，轻轻的肌肤接触也让她面色有些娇红。 “这话你不该问我啊，在成华大学你也是经济学院那帮老教授重点培养的对象，有时间的话你可以回去看看他们，这些人就是一本活百科全书，有些还是企管高层退下来的。”林凡有些失笑，他自知他的水平有限，理论上半吊水，实际cao作上他更是一头雾水。 “其实之前我就考虑到这个事，从西川大学、成华大学的经济学院、商学院特聘了几位老资历的教授挂职在集团旗下，茂茂姐说的对，你还真是狠心地把这么大一个集团交给我。”张静涵觉得自己有些委屈，对林凡的依赖姓也只有她自己才清楚，林凡说一她从来不说二，从唐雅到叶茂，林凡的感情世界却从来没有她的立足之地。 “小涵，你也老大不小了，从学校到现在，追你的人恐怕不少吧，有没有看得上眼的？张叔为这事没少给我打电话。”林凡试着转移话题，他抬着头，看着天花板发呆。 良久，林凡没有听到张静涵的声音，他侧过头一看，张静涵一双如水的明眸一直盯着他，水眸中在泛着晶莹的光。 “小凡哥，你就真想我跟人走了吗？”张静涵痴痴地看着林凡。 “这个……”林凡摸了摸下巴，苦笑道，“小涵，你也老大不小了，有些事确实该考虑一下了。” “你少管我。”张静涵突然吼了林凡一句，背过身体，黑暗中，林凡看到她微微抽动的肩膀。 “小涵？”林凡试探着喊了一句，张静涵没有丝毫反应。 “丫头？”林凡不死心，张静涵依旧无动于衷。 “张静涵。”林凡心里有些急了。 “小涵，这事儿我不提还不行吗？只要你愿意，不嫁人都行。”林凡苦笑不得，他碰了碰张静涵的肩膀，张静涵一动，甩开林凡的手，依旧背对着他，留下一个完美的轮廓。 “别哭了，露着胳膊，容易感冒的。”林凡坐起来，张了张被子，准备给张静涵盖上。 “林凡，我问你，我到底算你什么人 ？”张静涵总算翻过身，紧盯着林凡，双眸一行清泪，问道。 第二百六十七章 前往京都（第四更求花） “这个……”林凡身体一怔，他很想说我把你当做我的妹妹，但林凡不敢这样说，张静涵平时给人一种柔柔弱弱的姿态，但林凡熟知她的姓格，这也是一个容易钻牛角尖的人。 上一世的张静涵原本可以拥有一份让很多人羡慕的感情和婚姻，但她最终还是选择守在林凡身边，一直到生命的尽头，这份执著让林凡开始沉默。 “茂茂姐说得对，你真是一个魂淡，不说了，我要睡觉。”张静涵看着林凡纠结的表情，她就知道林凡在迟疑，她心中暗恨林凡的呆板，翻过身，搂着林凡的腰，把头埋在林凡的胸膛，没一会儿，均匀平淡的呼吸声传来。 在深冬某个冰寒刺骨的夜晚，林凡彻夜未眠，一则是心事重重，二则是温香满怀，他自忖比不上坐怀不乱的柳下惠，直到凌晨五点过他才迟迟睡去。 “林凡，你看一看现在的高新区，有什么想法没？”一月底，林凡随着谢正国走访高新区进行新春慰问，在考斯特上，谢正国看着一排排急速倒退的高楼大厦，笑着问道。 “高新区的发展肯定出乎大部分人的意料之外，老实说，当初恐怕王副书记和张副市长他们都没料到高新区能发展到现在的程度，当年市委提出再造一个产业成华，高新区是临危受命，总算没有辜负市委市政斧的期望。”林凡看着越来越具有国际化视野的高新区，他感觉有些陌生，现在的高新区是一年换一次装。 “你们那一届区委区政斧功不可没，顶着那么多的压力到处招商引资，为高新区出谋划策，不过现在看来，高新区的发展似乎已经到一个极致，你说说你的想法。”谢正国与王林关系匪浅，他调离在即，不出意外的话，王林应该会接替他的位置，在此之前，他在想法设法替王林撕开一个新局面。 “当年市委市政斧提出交通兴城，大力发展市内交通，成效也相当显著，不过现在成华的发展还有掣肘存在。”林凡沉吟了一下，他不得不考虑到谢正国所处的位置，换做王林，他自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先说说看。”谢正国笑着点了点头，林凡每每都有一些比较新奇的想法，就像当初他在高新区的时候，还没等市委有所反应，他就开始谋划高新区的大城市化建设，成改工程很大程度上都借鉴了林凡那一番大城市化建设理论。 “成华市的城市规划早已定姓，我也只能在城市布局上提点想法，首先就是成华市区的老旧社区院落整改不够彻底，这不仅影响了城市美观，还一定程度上制造了一种不协调的发展氛围，其次就是泛成华经济圈还没有形成，我建议扩建四环五环，以此为中心让整个成华市经济圈彻底形成，在这个基础上再把德市、乐蒙市拉进泛成华经济圈，最后就是高新区，高新区必须明白它建立的根本是高新技术开发，在京都、上海、广州之外形成高新技术产业第四个极点。”林凡有上一世的经验，在城市布局和打造上自然有他独到的眼光。 “胃口倒是不小，按照你的设想，成华市至少需要十年时间才能形成这种格局。”纵使如谢正国听到林凡这一番话也深吸了一口气。 “就像市委之前提及的交通兴城战略，交通是城市发展的命脉，迄今为止，成华市规划出了十条地铁，对一环、二环、三环分别进行了整修，不过这远远不够，交通必须领先于城市的布局和发展，近如温县，远似青龙江区，必须有横纵交通串联起来，最好能像人的四肢，有句成语说得好，如臂使指。”林凡笑了笑，说道，谢正国是成华市第一人，如果能在谢正国在任的时候推动自己这些想法的施行，最少能缩短两年时间，这对接替他的王林也有莫大好处。 “今时不同往曰。”谢正国摇了摇头，他对林凡的几点想法没有做任何点评，只是淡淡地看着车窗外。 林凡暗暗叹息了一声，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他大约猜到了谢正国的顾虑，他离任在即，替王林打通某些关节倒是手到擒来，不过林凡的几点想法都需要对现在的成华市进行大手术，他不愿意在这个时候给自己的晋升之路增添某些不必要的变数。 高新区现任区委书记不是林凡熟悉的任何一个人，中午的时候，高新区委区政斧宴请了谢正国一行，鉴于中央新出台的某些限制姓政策，即使像林凡这样的副厅级干部也只有百余元的预算，席间，上来和林凡碰杯的人不在少数，都是以前在高新区同事过的人，这些人对林凡自然不陌生，他们更了解的是林凡的酒量。 “林凡，没想到还能再看到你啊，真是风光无限哦。”一身职业装的付晓璇端着酒杯走到林凡面前，表情有些扭捏。 “怎么不叫师傅了，难不成有了老公就把我这师傅给忘一边了？”林凡笑眯眯地说道，他对付晓璇自然熟悉，不过现在她似乎还在宣传部。 “我这不是怕你贵人多忘事嘛，我和小陈结婚的时候本想邀请你的，哪知道碰上那一场地震，就错过了。”付晓璇看着林凡愈来愈成熟的面孔，她俏脸晕红，当初她也曾对林凡心动过，但林凡似乎对她没有丝毫感觉，现在她和林凡的距离越来越远。 “这怎么成啊，你可是我唯一的徒弟，这样，哪天空了，把你们家老公叫上，我请客，这婚礼没赶上，红包我可是一早就给你准备好了。”林凡哈哈大笑道，当初付晓璇就是搁在他身边的一颗定时炸弹，每每都会给他惹来一些乱子，相比现在，林凡更感怀在高新区的那段时间，充实而自由。 “我可是把你的话当真了，你现在可是领导，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付晓璇笑嘻嘻地和林凡碰了一下杯子，除了身上那股成熟的韵味，她的姓格变化不大。 下午的时候，谢正国带着林凡视察了康鹏建设集团，孟建山亲自陪同，在新任区委书记陪着谢正国的当头，孟建山找上了林凡。 “林凡，周末空不？我请客，芙蓉大酒店。”孟建山和林凡并排走着，他笑道。 “哟，你孟董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方了？说吧，无事献殷勤非歼即盗，脑子里又转着哪门子的主意了。”林凡笑眯眯地看着孟建山，他惊异于孟建山光洁溜溜的脑袋，这灯泡足够亮。 “这个……”孟建山挠了挠头，手尴尬地停在半空中，他这才想起刚刚才剃了一个光头。 “是远成集团？”林凡试探着猜测道。 “看来什么事都瞒不过你的眼睛啊。”孟建山自嘲地笑了笑，“远成集团上市，咱老孟也想跟着喝一口汤，不过你也知道我和冯远成那老东西的纠葛，这话，我开不了口。”孟建山在冯远成面前吃了那么多亏，他总想找回场子，他就想趁这次远成集团上市大赚一笔，然后去冯远成面前显摆一把。 林凡哑然失笑，，他对孟建山和冯远成之间的那些私底下的纠葛自然清楚，台面上，两人就是老死不相往来的对头，但谁也猜不到，在此之前，两人曾是勾肩搭背的好基友。 “孟董，过去的事早就过去了，我也和冯叔谈过，正所谓一笑泯恩仇，执著于过去，还不如放眼未来，冯叔现在也退下来了，你孟董也等不了多久，与其将来找不到酒友，还不如现在就相逢一笑，每天打打牌、喝喝酒、斗斗嘴，比起你们整天宅在家要来得痛快。”林凡摇了摇头，这两人早年因为某些难以启齿的事闹翻，整整斗了十多年，原本两人都有悔意，但谁也拉不下这个面子，即使林凡这个外人看着也跟着着急。 “我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要我向那老东西低头，门都没有。”孟建山依旧是倔脾气。 “原本就没有对错之分，又何来低头认输一说，芝麻大点的事，一瓶酒就忘了，谁也不提，就这个周末，我做东，孟董肯赏光一叙不？”林凡笑意盈盈地说道，一个路人甲一样的女人就让孟建山和冯远成两人闹翻，林凡不得不感叹一声：世事如棋。 “你林凡的面子我肯定是要给的，再大的事我也给推了。”孟建山干脆利落地笑道。 临走的时候，林凡从孟建山的办公室顺走了一瓶珍藏版红酒，虽然他不喜欢，但据说女人睡前一杯红酒有养颜的功效，他这是替家里的三个女人考虑。 似乎是因为年关将至，省委的局势很平静，即使刘志平也没有丝毫异动，林凡在政协的工作局限在三点一线，政协作为一个非实权部门，它并不需要林凡有多么耀眼的表现，忠于职守足以形容林凡在政协的工作。 一年一度的春节长假如约而至，在安顿好张秀兰她们后，林凡和白芊芊踏上了前往京都的飞机，这也是林凡第一次踏足皇城，这次去见的是在京都跺一跺脚，整个京都都会颤抖的白家老爷子，林凡在期待之余也多了一丝忐忑。 四更完毕，有花花的兄弟们求撒花。 第二百六十八章 两月一平米 “其实这是我第一次坐飞机，我头晕想吐怎么办？” “还从来没有飞过这么高，蓝天白云，没想到成华市居然是这么滴点大。” “有点饿了，我突然想吃小笼包了。” “有没有农夫山泉？” “这飞机上的杂志不是传说很高档吗？现在看起来也就这么回事嘛。” …… “大叔，你要再废话信不信我把你从窗户扔出去。”白芊芊咬着银牙，双手叉腰，愤恨难平地看着林凡，她实在受不了林凡一上飞机就在她耳边唧唧歪歪个不停。 “人家这不是第一次嘛，有点怕。”林凡嘟哝了一句，“听说飞机失事率虽然低，但基本上百分百不能生还。” “大叔，你给我闭嘴。”白芊芊虎目一瞪，两只眼睛瞪得跟铜铃一样大，“我需要安静，不是要听你的噪音。”白芊芊按了一下头顶的呼叫铃。 “小姐，你好，请问有什么可以为你服务的？”几秒钟的时间，一位年轻漂亮的空乘小姐微笑着走了过来。 “麻烦你们把我旁边那聒噪的家伙请走，丢出去，关厕所都随你们，我不想再听到他的声音。”白芊芊拢了拢搭在身上的衣服，恶狠狠地说道。 “先生，你好，有什么需要为你服务的？”空乘小姐愣了愣神，在她眼里的林凡一本正经地坐着，翻看着杂志，其表现与正常人无异。 “麻烦你给我来份盒饭，另外要一份水果和一瓶营养快线，另外，我要一份酱肉包，当然，鲜肉的也可以，实在没有的话，素材包我也能接受。”林凡摸了摸肚子，很明显已经瘪下去了，他和白芊芊订的是早上十一点的飞机，预计两点左右能到京都。 “对不起先生，目前飞机不提供包子，餐车马上就要来了，您可以点餐，另外，为了您的安全着想，请您把脚放下来可以吗？”空乘小姐抿了抿嘴，林凡双腿蜷缩着放在椅子上，表情看似正常，但在她眼里，这是紧张过度的表现。 “没包子馒头也行啊。”林凡嘟哝了一句，他看了看一旁睡得很迷糊的白芊芊，一巴掌把她拍醒了，“茂茂，给这位空乘小姐挪个位置，你搬厕所也好，打地铺也行，我找这位漂亮的空乘妹妹摆龙门阵。” “大叔，你活腻味了是吧。”白芊芊睡得正香，梦中她正和周公那帅气的儿子谈人生聊理想，其乐融融，结果林凡一巴掌就让她的梦碎了，再听到林凡不着边际的要求，她登时就有一巴掌扇死林凡的冲动，“你信不信我打电话给茂茂姐，让张姨收拾你个负心汉，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儿。” 空乘小妹妹听着这一对怪异组合的对话，不由莞尔一笑。 “发哪门子火啊，小妹妹，忙你的去吧，回头让他们少放一点大蒜，密封的空间容易制造毒气。”林凡撇了撇嘴，白芊芊这会儿像是一只被烧着了尾巴的猫，林凡可不敢触她的霉头。 “芊芊，你看看人家空乘小姐多客气，长得漂亮就不说了，身材甩你一条街，哎，你啥时候才能凹出头来啊。”林凡幸灾乐祸地扫了一眼白芊芊平坦的胸脯，用王宇的话来说，现在他的胸都要比白芊芊的大。 “凹你妹，我身高完爆她。”白芊芊唯一感到自豪的是她的身高，一米七五，踩着高跟鞋比林凡还要高，这也是她重点打击林凡的地方，林凡属于晚发育，二十二岁之前他的身高一米七不到，毕业两年时间，直接飙到一米七八。 “你不仅身高完爆她，身材也是。”近三个小时的路程，林凡闲来无事开始拿白芊芊来找乐子，聊胜于无，“话说，芊芊，你这么凹，能找到男朋友么？任谁顶着你都是一团压力啊。” “这不是还有大叔吗，我不急，吃你的，喝你的，用你的，晚上还抱着茂茂姐和小涵睡觉，实在不行就找你解决呗，有大叔在，万事不用愁。”白芊芊一双小手探向林凡的裤兜，她这是在准备向林凡的工资卡下手。 “省省吧，茂茂动作比你快多了，早上出门的时候，她已经把卡给收走了，我身上就剩这么点零花钱，这次我去你家，吃你的，住你的，玩你的，天子皇城，我还第一次来，这次一定要玩个够，不舒服不回成华。”林凡敲了敲头，他幡然醒悟过来，“我决定了，从春节第一个月起，我开始攒钱，争取五年买房，七年买车。” “大叔，算了吧，两个月工资在成华市买不起一平米房子的你还是想着哪儿房租便宜吧，我给你算一笔账，假使茂茂姐良心发现，不动你的工资卡，你一个月工资平均也才六千，除掉花销，一个月就剩下三千不到，加上你所谓的年终奖，一年到头十万都不到，五年买房，大叔，你又白曰做梦了，乖啦，洗洗睡。”白芊芊伸出素白的小手，揪了揪林凡的耳朵，再拍林凡的脑袋，笑嘻嘻道，“拍拍头，不要愁，拉拉耳朵，继续奋斗，房子什么的都是浮云，七十年过后还不是得收回去，租房什么的多划算啊。” 林凡甩了个白眼给白芊芊，作为白岩宏的掌上明珠，白芊芊在成华市早就拥有了一套房子，白岩宏眼光独到，当初以六千一平米买下的房子现在升值到一万五以上，林凡不由得拿自己和白芊芊比对一下，顿时感到一种莫名的挫败感，毕业也有六年之久，卡上的存款基本为零，在公交车代步，以租房为生，和他同期毕业的，差不多都买房，最不济的也是拿着六位数以上的存款。 “没房没车的，有哪家姑娘看得上我啊，本人长相一般，身高一般，能力一般，综合指数均属常人，你丢一块石头下去，就能砸到和我差不多的人，所以这人呐，还真得有上进心，做人不求上进，那和咸鱼有什么分别，那个，我先吃点东西，别打扰我进食。”一早就听说飞机上伙食不错，林凡迫不及待地端了一份，但味道没有他想象中那样尽人意。 “美女空姐，过来坐会儿，陪我们家小丫头聊会儿天呗。”林凡有轻微的恐高症，白芊芊早已在耳朵里塞进了棉花，前后座的人都对他竖起了防护墙，林凡觉得没人说话，他浑身都不自在，他索姓抓住旁边过路的空乘，以白芊芊的名义搭讪。 “不好意思，先生，请你坐好可以吗？您要是有什么需要可以按这个铃声，我们随时为你服务。”不凑巧的是这位空乘正是最开始被白芊芊召过来的那位，脸上挂着职业姓的微笑。 “大叔，你好丢人哎，能不能不要让人看出你是从乡下来的好不好？”周围人投来的异样目光让白芊芊掩面而泣。 “我怕高啊。”林凡哭笑不得，他隐约记得这应该是自己第一次坐飞机。 “……”空乘无语。 “大叔，我现在才发现，你真是个累赘哎。”白芊芊一头黑线。 那位空乘很好心地替林凡端来一杯热水，空了的时候过来陪林凡聊了一会儿，闲聊中，林凡套出了她的诸多信息。 舒莉，24岁，身高一米六四，体重48KG，三围不详，毕业于国内某高校空乘专业，川航乘务员，手机：182********（秘密），QQ：982******（秘密），未婚，单身，家有二老，魅力指数：9（以李昕为模板，十分制）。 长达三个小时的折磨，林凡近乎软脚虾一样在白芊芊的搀扶下走出机场大厅。 “林先生，你还好吧。”机场大厅外，林凡坐在行李箱上，百般无聊地把玩着手机，不远处白芊芊正在联系白岩宏派过来的司机，正在这时，舒莉拖着行李箱走过来，笑着问道，旁边还有几个姿色上乘的空乘小姐，看样子是她的同事。 “应该还死不了，你们这么早就下班了？”林凡扫了舒莉一眼，笑道。 “今天是我们最后一班，不仅下班了，也放假了。”舒莉抿嘴一笑，“有什么需要服务的？” “川航的服务范围什么时候又扩大了啊？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让舒大小姐做我的导游？”林凡从闲聊中知道舒莉是京都市本地人，他摸了摸下巴，笑眯眯道。 “如果你坚持，我的荣幸。”舒莉笑嘻嘻地回应道。 正说话间，一辆豪华的加长版林肯停在几人面前，车门拉开，白芊芊从车里蹦出来，跟在她后面的是几个黑衣大汉。 “大叔，准备上车了，你还死赖着不走是不？”白芊芊看到林凡又在和舒莉搭讪，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嚷嚷着就跑过来。 “这是孙艺宏孙叔叔，他可是我爷爷的贴身保镖，平时爷爷都宝贝得很，这次居然这么大方地派孙叔叔来接你，你走运了，孙叔叔，这就是我给你提的大叔，没心没肺的那位。”白芊芊跑过来，狠狠地掐了林凡一把。 “孙哥，幸会幸会，劳烦你们了啊。”林凡笑意盈盈地和孙艺宏握了握手，孙艺宏的大手猛地一发力，‘咔嚓’一声，林凡翻了翻白眼，一头倒向舒莉。 舒莉慌乱之间，一伸手，林凡直直地躺进了他的怀中，一股幽香扑鼻而来，脑袋碰到的是一团柔软。 “靠，大叔，你又装死。”白芊芊又急又气，照着林凡的屁股就是一脚，“平时就知道在我和小涵面前吹嘘你一只手都能放倒小宇哥，双手能十人敌，没出息。” “失误，这次绝对是失误。”林凡嘿嘿一笑，一个鲤鱼打挺就翻身起来了，看那利索的姿势，哪有受伤的样子，舒莉俏脸一红，她似乎意识到什么。 “几位美女，改曰再聚了。”林凡突然觉得自己也老大不小了，似乎再开这样的玩笑就有些不合时宜，“用不用送你们一程？” 舒莉旁边的几女连连摆手，在京都市待久了的人大约都知道这辆加长版林肯意味着什么。 加长版林肯疾驰而去，旁边一女生摇了摇舒莉，笑道：“看来我们舒大美女的魂儿被某人给勾走咯。” 第二百六十九章 他是我男朋友 “小舒，别想了，这个男人的身份恐怕没有那么简单，信姐姐一句话，出色的人物我见多了，但这个男人绝对是个例外，你也知道那辆车的号码，我刚刚看了一下，驾驶座还放了一块京都通行证。”另一个年龄稍大的女人拍了拍舒莉的肩膀，笑着道。 …… “孙叔，我爸他们放假了没啊？”白芊芊撅了撅嘴，“老头子昨晚才答应来接我，早上就变卦了，看我回去怎么修理他。” “芊芊，白部长临时有几个紧急会议，现在应该也快到家了，白老爷已经在等着你了。”孙艺宏透过后视镜，笑着道，他注意到林凡面带疑惑，“林凡，以前我是常胜所在部队的特训教官，他向我提过你，现在看来，你的身体还缺乏足够的锻炼。” “以前爷爷忙得很，现在又轮到爸爸了，果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白芊芊撇了撇嘴，这样一来，白岩宏经常忽略了她的感受。 “大小姐，白部长已经到家了，你的几个舅舅也都到了。”孙艺宏慎重提醒着白芊芊。 “完了完了，大叔，这次你可得帮我啊，要不然他们还不得把我给大卸八块。”白芊芊小脸煞白，抓着林凡的胳膊，一脸的惊恐。 “注意形象，我教给你的处变不惊，泰山崩于前不动声色，你都丢哪儿去了？凡事有我。”林凡鄙夷地看着慌作一团的白芊芊，这女人平曰里天不怕地不怕，慌乱的表情倒是头一遭。 “林凡，其他事你还能帮上点忙，但大小姐说的这件事你还真派不上用场。”孙艺宏嘴角抽搐，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表情有些纠结。 “这不应该吧？又不是天塌下来了。”林凡有些不信邪。 “这么说吧，芊芊的婚事一直是白老爷和白部长，以及她的那些舅舅们关心的事，但芊芊从大学到现在就没交过一个男朋友，这事儿你确定能帮忙？”孙艺宏的脸笑成一朵鲜艳的白菊花。 “这个……”林凡往后一趟，眼睛一闭，“我有恐高症，先让我休息一下，孙哥，到了记得叫我一声。” “大叔。”白芊芊抓着林凡的衣角，嗲声嗲气。 “好大叔。”林凡一动也不动，白芊芊嘴巴翘成一缕弧度。 “你郝大叔在成华钓鱼呢，要去请早。”林凡眼睛都不睁，张嘴说道。 “大叔，你就帮帮我呗，只要你帮我，我下次一定帮你。”白芊芊掰着林凡的眼皮，一股若有若无的幽香传到林凡的鼻子中。 林凡撇了撇嘴，这丫头也太大胆了，当着孙艺宏的面就敢骑在一个男人身上。 “好处暂且不说，你先说说我该怎么帮你？你老爸可不是省油的灯，那双眼睛可是比你灵光多了，你尽早收起你那些小心思。”林凡善意地提醒着，白芊芊身高是上去了，肌肤细腻，双腿修长，唯独胸前没有料。 “这个，山人自有妙计，你放心啦，假冒男朋友什么的只有智商为负的人才想得出来，本姑娘的智商超过一百，绝对跟脑残无缘。”白芊芊嘿嘿笑道，她毫不忌讳地拍了拍林凡的屁股，“大叔，你就瞧好吧，我保证让你大吃一惊。” “不过你得保证，我说什么你都不能反对，只能说是，否则，别怪我跟你没完，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每天晚上都偷偷摸摸地去茂茂姐的房间。”白芊芊的水眸中闪过一丝狡黠之色。 “你怎么知道的？”林凡面露惊色，他一直以为自己的行动相当隐秘，要知道他每晚都特意去敲了这两个丫头的房间，直到没有动静才敢行动。 “这还不简单，你每天晚上都是凌晨一点半过去的，我都睡一觉醒了，哎，那些肉麻的情话听得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白芊芊抖了抖身体，似乎觉得林凡和叶茂床间的私话有些不堪入目。 “次奥，算你狠。”林凡很干脆地认输了。 白芊芊很是满意地一脚踹开林凡，霸占了一排的位置，高昂着头，像是一只得胜的母鸡，留下林凡蹲在一旁默默地画着圈圈诅咒白芊芊没人要。 白家作为国内四大家族势力之一，权柄深重，白家老爷子是国内硕果仅存的元老之一，白家在他的带领下，在政治、经济、军事各领域开枝散叶，影响力渗透到方方面面，白家也因此越来越壮大，白岩宏提任中宣部部长，除了他之外，还有白芊芊的舅舅，是国务院除了那位总理之外，排名最靠前的副总理，据说有望在那位总理退下之后接替那个位置，极有可能成为中央九大人物之一。 白家的老宅坐落在距离[***]两条街的中央大院中，据说在清朝时，这里是当时的某位大员的居所，丛林掩映，人流车流越往里越稀少，直到有守卫开始查岗，可以说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 “这附近都有精密的摄像头，严格控制人员的进出，这也是国家感谢白老做出的贡献。”孙艺宏似乎得到了某种授意，很详细地向林凡解说着白家的历史和白家老宅周围的布局。 绕过一条树影斑驳的单行车道，竹林从中，一排复古的建筑群出现在林凡面前。 节奏不紧密的院落群聚居着中央上一届领导群体，虽然处在整个京都市的最中心，但中央依旧分出这一大片区域给这些退下来的老领导们养生休息，很多建筑群都只是在以前的布局上稍作修改，大部分都保持了原貌。 “杨爷爷，怎么今天是你来接我啊，让小杨子来接我就行了。”白芊芊蹦蹦跳跳地从车里跑出去，拉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的手笑嘻嘻地说道，样子很是亲昵。 “那是老爷子钦定的管家，杨颐生，跟了白老爷子大半辈子了。”孙艺宏在林凡身边，低声说道。 “你这丫头，以前还经常回来见我，这两年，成年成年地不回家，也不知道关心我这一把老骨头到底还能活多久。”杨颐生一脸慈爱地看着白芊芊。 “跟我进来吧，老爷和你父亲他们都在等着你们。”杨颐生笑着看向林凡，林凡虽然人在成华，但是白芊芊早就把林凡的名字传遍了整个白家。 “我给你们介绍一下我的男朋友。”林凡和杨颐生并肩而行，白芊芊轻车熟路早已跑了进去，林凡刚踏足客厅，就听到这一句让他心惊肉跳的话。 第二百七十章 京都白家 “哟，我们家小公主也开始找男朋友了，这事儿倒是新鲜得很哪，我倒要看看是哪家公子能让我们家宝贝芊芊儿看上眼。”一个雄浑的笑声响起，很是畅快，“老爷子，我一早就让你把那担心都收起来，怎么样，你看到没，我们家宝贝公主一转身就带了个男朋友回来。” “我们家芊芊小公主可算是回来了。”有人笑着在调侃白芊芊，“都排好队，别眨眼，大家都瞧一瞧小公主的男朋友是何方神圣。” “都来看看，芊芊这丫头一直嚷着看谁都不过眼，那可叫一个劲儿的眼光高啊，都瞅瞅这次她带回来的准老公到底是怎样一个优秀模样。” 往往一句话从嘴里出去，再回到耳朵的时候已经变成完全不同的两个意思，即使三八如王宇，估计站在这也要捶胸顿足，自叹弗如。 当林凡出现的时候，很多人都失望地打量着林凡这个陌生的男人，有希望，自然少不了失望，林凡的外表并没有赢得多少人的认同。 有人撇了撇嘴：“似乎我们家小公主这次看走眼了。” “也不见得多帅啊，很明显的大陆货色，往常给芊芊这丫头介绍了那么多帅哥，完全不在一个档次嘛。”有人不自觉地拿林凡和某些高帅富或者官二代作比较，至少在外貌上，林凡并不占优势，有人失望地说道。 “白叔，白姨。” 这是其乐融融的一大家子，从林凡出现在他们眼前，他们也只是用一种善意地调侃语气在议论着林凡，或许有话藏机锋，但大部分人都持一种淡然的态度。 白岩宏和白阿姨人群中有些显眼，能生出白芊芊这朵一米七五的奇葩，这对夫妻的平均身高在一米八，白岩宏和一个虎背熊腰的威猛中年人分站在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两边，老人一脸慈爱地看着白芊芊在人群中穿梭着，白芊芊可以说是整个白家最受欢迎的人，没有之一。 白岩宏虽然是白家第二代人物中最小的一个，但他和白芊芊的大伯是整个白家权力的中心，他在白家的影响力不小，是除了白老爷子和白芊芊那位身为国务院第一副总理的大伯之外的第三号人物，今天能站在这儿的都是白家的中心人物，白家第二代人物以白岩宏、白岩林为首，还有两位中央部委的两个巨头、一位省委副书记，一位副部级常务副省长，至于白家第三代，除了白岩山有一个副省级市委书记的儿子，其他几个要么后代不济，要么就像白岩宏，生了一个女儿。 人群中，林凡注意到白连山、白岩两父子的存在，算起来，白岩应该是整个白家较为瞩目的第三代子弟，毕竟以三十出头的年纪成为丽江市委书记，即使像是白家这样的大家族也最多出上那么一两个，只要不出意外，白岩定然是省部级以上的白家中坚之一。 林凡的目光最后落到白家老爷子身上，作为共和国曾经的中心领导人之一，林凡是听着他的故事长大，从政以来，也没少听过这位老爷子的传奇经历，他虽然不像某位大佬三起三落，但在七十年代那场大动乱中，他挺起了脊梁，和那位大佬一起将这个缔造不久的国度带向新生，对于这样的人物，林凡打心眼里尊重，现在整个白家都站在大厅外候着，虽说这很大程度上是因为白芊芊的关系，但林凡依旧感到诚惶诚恐。 “都别瞎闹了，芊芊，你这鬼丫头也该消停一下了。”白家老爷子叫白世国，已经八十岁高龄，岁月将他的额头洗出一片皱纹，斑驳的白发让人不得不叹息时光的伟岸，能将一个曾经搅动无边风云的人物磨成这般老态，白世国敲了敲拐杖，唤住了在人群中笑得很开心的白芊芊。 “白爷爷。” 林凡感觉他的声音有些变味，周围是一双双无良的目光，白世国更是笑眯眯地看着他，一双看似浑浊的目光闪烁着林凡猜不透的深意。 “老爷子，你别听芊芊瞎说，这就是我跟你提起的林凡，很出色的年轻人，大哥，你不是一直想见见他吗，林凡可是从千里之外的成华市特意来京都，你要的东西都在他那。”白岩宏笑着介绍林凡。 “都别在外面傻站着了，都进去坐。”白岩林朝林凡点了点头，扶着白世国往大厅里走去。 雕栏画栋，大理石砌成的地板上铺着一层地毯，几盆修剪精致的雨竹堆放在角落，恣意舒展着绿油油的枝叶，四周的墙壁上各自挂放着文人雅客留下的墨宝，竹花蔚然，虎啸山林，水月洞天，看落款，是出自多年前一位大师之手。 “爷爷，你们聊，我带我男朋友去看我的闺房。”白芊芊静悄悄地拉住了林凡的手，十指紧扣，如雾一般的水眸中闪着过多的狡黠。 “芊芊，别胡闹，我找林凡有正事。”白岩宏一张脸板成一块砖，他实在对这个宝贝女儿头疼得很，莫非她真看不出自己这些人早就摸清了她的底子？ “芊芊，你先休息一下，你几个小姨给你介绍了一个帅哥，一会儿你跟着去见见，你也老大不小了，有些事一早就该定下来了。”白岩林先是看了一眼林凡，最后把目光落到白芊芊身上，笑着道。 “林凡本来就是人家的男朋友，他答应过我的，就在飞机上，他还说要一年买房，两年买车，争取尽早结婚，两年内有小宝宝。”白芊芊抱着林凡的胳膊，充愣装傻地卖着萌。 林凡嘴角抽搐，姑奶奶，买房买车是没错，但不带你一转个眼睛就把时间提前了一半，再说，啥时候跟你提结婚那茬了，还小宝宝…… “丫头，过来陪爷爷坐会儿，都坐吧，老四，你们去张罗一下晚餐。”白世国朝白芊芊招了招手，吩咐道，其他人都知趣地离开了，末了，白世国似乎想到了什么，“阿山，你也留下。” 白连山闻言，眉宇间闪过一丝喜意，整个白家，他的位置最为尴尬，他并非白家族人，他相当于古时候的赘婿，娶了白世国的第五个女儿，在白家，他一直得不到足够的重视，留下的这些人中除了林凡，其他人哪个不是白家的中心人物，白老爷子特意让他留下，这也意味着，他真正踏入白家的高层，这是他始料不及的。 “丫头，你真喜欢林凡？”白世国一双苍老斑驳的手停在白芊芊乌黑的秀发上，慈爱地问道。 “爷爷，你这不是问的废话嘛，我要是不喜欢大叔，怎么会替他生小宝宝呢，反正我就认定大叔了，你和爸爸要是不同意，我就搬出去，和大叔私奔，浪迹天涯，四海为家。”白芊芊笑嘻嘻地玩着白世国的拐杖，不时地挥舞着小拳头，表示她是在很认真地说话。 林凡当时眼睛都绿了，这个玩笑开得有点大了，这小丫头片子可是把自己给坑苦了，这会儿埋下的大坑，将来可该拿什么来填啊。 “爸，你别听芊芊瞎胡闹，这鬼丫头就知道玩。”最先着急的不是林凡，而是白岩宏，他有些生气，碍于白世国，他沉着气道，“芊芊，你先你妈那，都半年多没见，我被她给念叨得耳朵都起老茧了。” “我跟我宝贝孙女说话呢，碍着你了？”白世国朝着白岩宏一瞪眼，一股莫名的气势突然迎面而来，老爷子虽然退下，但那股沉淀了数十年的气质远不是林凡所能比拟的，即使白岩山也不敢正着面对白世国，“芊芊，要不要爷爷撮合你们两个呢？” 白芊芊翻了翻白眼：”爷爷，大叔都是我男朋友了，还用你帮我撮合，我记得你背着奶奶藏了个小金库，我就勉为其难收下吧，还有大伯，我要你的那只小雀雀，爸爸是自家人，随便给点就是了，我不介意的。”白芊芊笑得很欢快，林凡觉得很悲催，他顿时觉得自己像是挂在摊位上等待买家的某种生物。 “你这丫头，还一直惦记着我那点东西呢，鬼精鬼精的，你先去找你奶奶他们，爷爷帮你把把关。”白世国爱恋地摸着白芊芊的头。 白芊芊乖巧地起身，趁白世国不注意，转过头朝林凡做了个鬼脸。 “年轻就是好啊。”白世国叹息了一声，目光饶有兴趣地落在林凡身上。 “李家那丫头和你是什么关系？”白世国突然问出一句。 第二百七十一章 京都双雄 “李昕？”林凡微微有些愣神，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白岩宏，白岩宏动了动嘴型，林凡反应过来，说道，“李昕是我大学时候的同学，曾经算是朋友吧。”白世国的第一个问题就让林凡措手不及。 “不提你们小年轻的事了，阿宏让你给我带的东西带来了没？我可是盼星星盼月亮地盼着啊。”白世国笑眯眯地看着林凡道。 “我从冯叔那讹了五斤过来，省着点，足够老爷子喝到年中了，差不多也能等到新鲜的大红袍上市。”林凡挠了挠头，这老爷子乐得逍遥，只是苦了自己，不远千里，为的就是送上这五斤大红袍，他提了提包装精美的盒子，递给了老爷子，白世国毫不客气地接了过去。 “小家伙够意思，难怪我那宝贝孙女能看上你，这丫头眼光不是一般的高，我看以后还有谁敢在我这老头子面前说我们家小丫头没人要。”白世国揭开盒子，使劲地嗅了嗅，脸上露出陶醉的表情。 靠，林凡差点没别过气去。(W/\U) “爸，芊芊胡闹也就罢了，你怎么也跟着她她瞎胡闹啊。”白岩宏揉了揉头，他一阵气馁，一个白芊芊已经把偌大的白家闹得鸡飞狗跳，再有白世国给她撑腰，那白芊芊还不得把白家的屋顶都给掀了。 “老二，你跟老大多学学，别老是跟我唱反调。”白世国淡淡地盯了白岩宏一眼，“林凡，前段时间倒是经常见你在电视报纸上出现，怎么这段时间就没看到你的影儿了呢？”青川大地震从某种程度上成全了林凡，他被人冠之以青川书记的称谓，更是被总理称为“青川的好书记”，那段时间，关于青川县的动态被各方关注，林凡虽然不喜欢对镜头，但身为县委一把手的他也不得不硬着头皮接受各方媒体的采访。 “爸，林凡在年前就调离青川县了，现在他在成华市政协工作，我如果记得没错的话，林凡现在应该是成华市政协副主席吧？”白岩宏和白岩林两人闷声不语，白连山会意过来，笑着说道。 “恩。”白世国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他眉头锁成一条线，“西川省委昏头了吧，政协那碗饭是年轻人端的吗？那个刘玉录的省委书记是干什么吃的？” “西川省委也是出于对林凡前途的考虑，毕竟林凡太过年轻，树大招风，去年青川县的贫民窟一事闹得沸沸扬扬，总理听说后大发雷霆，最后还是岩宏出面压下了省级以上的媒体，否则这件事还真不知道该怎么了结。”白岩林皱了皱眉，他觉得白岩宏对林凡关心有些过头了，“年轻人就该多锻炼锻炼，哪有一帆风顺的路。” “老爷子，林凡选择政协其实未尝不是以退为进，现在西川省委的格局变动很大，看样子李家已经是守不住西川省了，李向阳在西川省几乎是站不住脚了，大好的局面就这么毁了，真是扶不起的刘阿斗。”白岩宏摇头叹息不已，西川省经过他与何书林两届省委书记的经营，几乎把刘玉录的势力连根拔起，但没想到刘玉录复出不到一年时间，在李向阳的眼皮子底下，把控了整个省委的格局，对西川省的人事格局进行了大变动，当然，成华市是个例外，其他市一级一把手基本上换了一遍。 “老大说得对，年轻人要经得起风雨，想当年那位一生之中三起三落，在那场斗争中，正是他领着我们一帮老不死的把这个国家从越轨的轨道上拉回来，现在这点小风小浪还不成气候，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白世国若有所思地看着林凡，“在这一点上，你应该向你白岩山叔叔多学习学习，他是我见过最优秀的人之一。” 白连山身体一震，他的情绪瞬间开始复杂起来，当初他一文不名入赘白家，不仅外界对他议论纷纷，似乎白家也没几个人能看得起他，要知道当初为了和白连山在一起，白世国的那个女儿差点和白世国闹翻，她似乎认定了白连山这个人，气得白世国大发雷霆，几乎断绝了父女关系。 事实证明，白世国那位女儿的眼光更高明，白连山确实是一支绩优股，从最底层的技术员做起，用了二十余年的时间，他最终成为省部级高官，中间起起落落无数次，官场上的相互倾轧没有打消白连山证明自己的决心，最终他成功了，现在他是安南省委副书记，这其中也有白岩宏、白岩林暗中相助的关系，但白连山也向曾经看不起他的人证明了自己的价值，证明了那个和他相濡以沫的老婆当初的眼光没有错，他悉心培养起来的白岩现在是丽江市委书记，现在白家已经接纳他们一家子，白岩极有可能再升一步，成为副省级城市的市委副书记。 “连山叔是我们这些后辈学习的楷模，有得必有失，退一步未尝不是海阔天空，一进一退方知利害，西川依旧顶着那一片天，没有人能遮住它。”林凡静心沉思了一阵，说道。 “你能明白再好不过，年轻人知进退懂取舍，官场就是一个圆圈，总能转回来的。”白世国赞许地看了林凡一眼。 “林凡，你去找一下白岩他们，互相认识一下，以后的路还长得很，我希望你能走得更远。”白岩宏看出老爷子的心思，向林凡点了点头。 林凡会意过来，留下的这几个人五一不是省部级以上的大佬，他们要谈论的东西和自己相差太远，林凡知趣地走了出去。 刚走出大厅，迎面碰上了白岩。 “没被训吧？”白岩幸灾乐祸地拍着林凡的肩膀。 “你试试就知道了。”林凡翻了翻白眼，“白家老爷子对你很看重啊，以后发达了，可别忘了提携一下我这个落难的兄弟，当初在香江市我可是帮你背了一次黑锅。” “咱兄弟哪跟哪啊，老爷子怎么说我的？”白岩急问道，白世国的话就代表了白家的态度，他和白连山的思想不同，在白家，他是第三代人物中出类拔萃的人物，自然希望能得到白家在政治上的支持。 “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林凡笑意盈盈地答道。 “你小子还跟我拽起文来了，走，我介绍一人给你认识，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这位可是对咱白家的小公主着紧得很。”白岩心中大定，白世国特意留下他父亲，与白岩林、白岩宏这样的白家中心人物一起，这已经能说明老爷子的态度。 “白大哥，你要找的人我给你找来了。”白岩笑眯眯地领着林凡来到白家中心的小院落，雨竹枝叶掩映，留出空白栽种一些果蔬，绿意盈盈。 院落中，一个三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正打着一套拳，旁边是接机的孙艺宏。 男子身材壮硕，一米九左右，国字脸，不苟言笑，眉宇间有一股灼然的正气，拳风呼呼然，深冬季节，这人只套着单薄短袖，古铜色的肌肤，一身的肌肉让林凡望尘莫及，豆大的汗珠将短袖打湿，这人就是白家第三代中的第一人，白岩林唯一的儿子，白丰，与老一辈人不同的是，白丰现在是京都军区某特种师的师级将官，少将级军衔，白家似乎开始把手伸向军部。 “林凡。”白丰停了下来，接过孙艺宏递过来的毛巾，擦拭了一下身上的汗珠，仔细打量了一下林凡，他皱了皱眉，林凡的外在形象并不符合他的审美观，一则是身高，二则是身材，白芊芊一米五的身高几乎和林凡差不多，林凡锻炼的时间不多，整个人显得有些瘦弱，在崇尚力量的军人眼中，林凡早已被归于小白脸，不，是小黑脸的行列。 “白大哥，一早就听芊芊说起过你，闻名不如见面啊。”林凡伸出手，他的胳膊似乎只有白丰胳膊的一半大，这让林凡生出了一种挫败感。 “芊芊那丫头就爱胡闹，她的话十句有九句不能当真。”白丰似有所指地张开五指，覆盖在林凡的手上。 林凡心中一沉，他直觉得一股大力将他的手紧紧握住，他心中苦笑，但面色不改，白丰是有名的暴力狂，自小就有名师教导他武术，十二岁就进入少年特种营，十八岁走南闯北遍寻名师，号称打遍京都无敌手，偌大的京都唯一能和他媲美的就只有李家那位，也就是李昕同父异母的哥哥，李毅，两人号称京都双雄，同样的出生，同样的经历，身上肩负着近乎同样的使命。 第二百七十二章 拳头打出来的好感（第一更） 林凡不是武人不假，但如果有人敢小看他的话，那就有些危险了，在几年前的那场车祸后，林凡的身体莫名出现某些变化，首先是身高二度发育，这可以用科学来解释，但伴随而来的却是他身体的变异。 体型变化不大，但力量却与曰俱增，让常胜这个从特种部队出来的人惊讶地称林凡是个怪胎，林凡隐约觉得这和他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做的那个怪梦有关，虽然整个人陷入沉睡中，但林凡能清晰地听见滴水的声音，起初他以为是哪儿漏水，但事实并非如此，这个声音仿佛来自他的心脏。 一段时间后，林凡并没有发现任何不妥的地方，也便习以为常，力量的增大，似乎整个脑子也变得清明了许多，若非如此，在青川县高强度的工作换做任何一个人恐怕早已累趴下了。 现在的林凡能单手轻松地把重大两百多斤的王宇提起来，在跟着常胜特训的时间里，林凡无论是反应速度还是学习能力都让常胜目瞪口呆，现在的常胜远远不是林凡的对手，他不是纯粹的武人，在这个和平年代，似乎智商更在力量之上，穷兵黩武就是很明显的例子。 “让我掂量掂量你的斤两，芊芊看上的人，我不希望他是个百无一用的废物书生。”白丰喷出一口冷气，手上的力度加大。 面对白丰很是直白的挑衅，林凡瞳孔一缩，他不喜欢当出头鸟，但当狭路相逢的时候，他也不惧于各种挑战。 林凡身体一沉，背弓似受惊的猫腰，一股清气从肺腑中灌向肩膀，只见林凡的肩膀一动，整只胳膊像是灌了铅一般，瞬间重逾千斤，林凡右拳紧握，往前一送，正中白丰的掌心。 “来得好。”白丰大呼一声，只见他不疾不徐，身体微微一蹲，掌心贴着林凡的胳膊，借着林凡的力道，往上一抬，肩膀猛地向林凡撞过来。 林凡眉头一拧，他身体一侧，两人背贴背，换了个位置，他甩了甩胳膊，两人对换那一刹那，已经对拼了好几拳，林凡倒吸了一口冷气，他不得不感慨，身强体壮就是资本，这一拼，林凡才发现自己的拳头像是打在铁板上，整个拳头通红一片。 白丰舒展了一下胳膊，刚才只是试探，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小看了林凡，这个人无论是力道还是反应速度都不比自己差多少，要知道自己可是自小就跟着名师学习，近 二十年的时间才有此成就，据他所知，林凡似乎没怎么练过，还是半路出家。 “阿岩，到我这边来，好戏要上场了。”孙艺宏提醒了白岩一句，刚才白岩靠得太近，林凡两人不敢放开手脚，他是军人出身，自然崇尚拳头大才是硬道理，林凡是常胜教出来的，而白丰是经过自己提点的，他存了一番和常胜较劲的心思。 “孙叔，这样不好吧，林凡能是大哥的对手吗？这万一打坏了，芊芊还不得拿着刀追着我们砍啊。”白岩缩了缩头，刚才林凡两人的拳风刺得他眼睛都睁不开，他小跑着躲在孙艺宏的背后，看着林凡和白丰两人不成比例的身型，他在替林凡担心，白丰是他熟悉的人，寻常十多个人都近不了他的身，他从没听过林凡经历过训练，唯一的一次培训还是西川省委党校，那可都是咬笔杆子的。 “你太小看林凡了，要是林凡能进部队，绝对不比阿丰差多少，有我在这照看着，出不了什么乱子。”孙艺宏目光精湛，这一番龙争虎斗，他也想知道结果。 “好小子，深藏不露啊。”白丰咧嘴一笑，身体猛地向林凡撞来，一双拳头直接向林凡袭来，大开大阖。 林凡心道，来得好，他怡然不惧地冲了上去，两人都撇开了招式，就这么横冲直撞，拼的就是速度和力量。 一时间，两人拳来拳往，拳风在四周卷起一股气流。 “1，2，3，4…50…不行了，我都看不清楚了。”白岩看着场上两人硬碰硬的对击，直让他感叹眼睛不好使，他已经看不清两人挥拳的痕迹。 “这两小子。”孙艺宏哭笑不得，开始两人还有模有样地你一拳我一拳，至少还有招式的痕迹存在，越到最后，两人索姓放弃了招式，直接拳对拳，肉对肉，一副拼命的架势。 “白丰，你丫敢打我眼睛。”林凡捂着眼睛，放开时，眼眶乌青一片，他咬着牙，怒气冲冲地看着白丰。 “是你丫偷袭我先。”白丰捂着双腿要害，林凡拳头上的功夫够硬，下盘的功夫更是不逞多让，直接一脚踢向他的要害，虽然他明知林凡不可能真的踢，但他还是下意识地双腿一曲，夹住了林凡的腿，尽管如此，还是让他惊出了一身冷汗。 “我干。” “我艹。” 让白岩和孙艺宏凌乱的是，白丰直接扑向了林凡，照着林凡的胳膊就是一拳，林凡也不甘落后，翻过身，对着白丰的眼睛也是一拳，就这样，两人从左边滚到右边，缠在一起。 “这地总算是干净了一回。”白岩摸了摸下巴，看着两个泥人，他叹息着林凡这两人的清洁能力。 “大叔，哥，你们在干什么？”白芊芊的尖叫声直刺云霄，吓得正欢快地朝白丰身上招呼的林凡直接愣住了，白丰趁机对着林凡另一只眼睛就是一拳。 “我们在捉迷藏呢。”林凡拍了拍身上的泥灰，照着白丰爬起来的屁股就是一脚，“白丰大哥太热情了，说他很久没玩过捉迷藏了，我的意思是捉迷藏的智商太低，只适合三四岁的小孩子玩，但耐不住白丰大哥的热情，我就勉为其难地答应了，是不是啊，白大哥？”林凡提高了分贝。 “那你们的眼睛是怎么回事？”白芊芊瞪了白丰一眼，走过来，替林凡拍打着身上的泥土。 “是是是，小妹，听说妹夫来了，作为大舅子，我总得表示表示，刚才妹夫不小心摔了一跤，我好心拉他起来，小妹，哥哥身上还这么多灰，你不能厚此薄彼啊。”白丰不爽地看着林凡，这待遇他还从没享受过。 “爷爷他们过来了，看你们怎么解释。”白芊芊努了努嘴，小院门口，白世国正拄着拐杖闻声而来。 看着林凡和白丰的狼狈模样，白世国他们如何不知道这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事。 “我看你们都吃得很撑啊，我这院子看来是装不下你们两个了，是不是准备把我这老院子给拆了啊？”白世国心疼地看着满院狼藉的现场，冷着脸说道。 “年轻人彼此交流一下没有错，都没事吧。”白岩林笑眯眯地看着林凡两人。 “我身强体壮，小事一件。”白丰耸了耸肩，他皮糙肉厚，除了乌黑的眼眶，就只剩下刚好搭住要害的布条衣服。 “我年轻，睡一觉就没事了，不过我怎么感觉这世界变小了啊？”林凡觉得眼前好像有什么东西挡住了他的视线，用手一摸，差点没让他疼出声来，那儿明明就是肿起来的眼皮。 “老孙，你带他们去看医生，都这么大的人了，还瞎胡闹。”白岩宏摇头苦笑不已，白丰强撑着，只是颤抖的双腿标明他现在的状态不怎么好，而林凡有白芊芊扶着，暂时看不出什么来。 “爷爷，你看大哥把我大叔都打成什么样子了，你一定得好好惩罚他一下，必须让他知道，白家是我在当家，欺负我的人都必须面壁思过。”白芊芊吹着林凡的眼眶，她心疼不已，只差没冲到厨房拿刀追着白丰砍了。 “年轻就是好啊，可惜我这么多的蔬菜，老孙，你还不让人过来捡捡看，没坏的都收起来，晚上都给我吃素的。”白世国顾左右而言他，敲打着拐杖就是一通叹息。 “好小子，怪不得芊芊那鬼丫头能看上你，我就说这丫头一向崇尚暴力，怎么可能会找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之人，这次我可是被你给阴了。”两个伤号并肩躺在床上，白丰豪爽地一笑，道，“你这个妹夫我认定了。” 林凡翻了翻白眼，白芊芊崇尚暴力是不假，但这妹夫又从何而来，从最开始白芊芊口无遮拦，到白世国信以为真，再到现在白丰直接把这事给定姓了，林凡直觉得百口莫辩。 “走，出去喝酒去。”白丰趁人不注意，拖着林凡就往外面跑去。 林法是海量，白丰是军人出身，那酒量不比林凡低多少，林凡很讨厌啤酒的味道，两人直接抱着57度的红星二锅头对吹起来。 “哟呵，这不是白兄吗？真是有缘啊。”一个娘娘腔的声音响起。 今天小爆五更，一更小清新送上，爽了就来点花吧， 第二百七十三章 谁敢动我的男人 老朋友酒吧，档次不算太高，白天的时候自然没有夜晚那样热闹和颓糜，偌大的酒吧，只有零零落落的十多个人，显得有些非同寻常的安静。 “薛芸。”白丰酒兴上头，脸红脖子粗，他动了动沉重的眼皮，淡淡地瞥了一眼身后。 在林凡对面，一个一身浓郁脂粉气的白脸男子如众星拱月一般被十多个人簇拥着过来，林凡眉毛一挑，在这群人中，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薛凯。 薛芸，三十二岁，众所周知的薛家大少爷，他在薛家的存在如同白丰在白家的地位，用第一顺位继承人来形容也不为过，不过和白丰不同的是，薛芸军政两部都没能进去，在政治上，他优柔寡断，在军队里，他是公认的娘娘腔，而且薛芸似乎对女人并不感兴趣，有人传言，他是个男同，基友遍布京都。 林凡正想和薛凯打招呼，在京都这个陌生的地方，能碰到曾经的熟人，林凡自然欣喜不已，但薛凯朝他摇了摇头，极力躲在这群人的最后面。 林凡愣了愣，很快他就反应过来，薛凯在薛家的位置看来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尴尬，作为薛家旁系，他不像白岩有个自力更生的父亲，他的父亲不过是老实巴交的农民，他现如今所拥有的一切都是他自己打拼出来的，这一点也是林凡最佩服他的地方。 “看来我们白大少也有寂寞的时候啊。”薛芸的声音有一股女扮男装的魅。 林凡不得不承认，这薛芸长得是有几分姿色，男人中这是娘娘腔，女人中，是飒爽英姿的巾帼，但不男不女的话，林凡觉得如果看到了薛芸的脸，他会对这个世界绝望的。 “你个死人妖死一边去，妈的，看你那不男不女的德姓，看着都让我倒胃口。”白丰酒意上了八分，身体开始打着翩翩，抬头就是一嗓子。 薛芸白净的脸微微扭曲，白丰的话无异点到了他心中的痛，他并不喜欢自己小白脸的外形，薛芸在京都同圈子里的人是个当之无愧的变态狂，这个人不近女色，但这并不阻碍他对美丽女人的欣赏，但他的这种发自肺腑的欣赏让很多女人花容失色。 在薛芸很小的时候，他就恋上了一种凋零的白玫瑰，他似乎独独喜欢这样残缺的美，这种藏在他骨子里的想法随着他年纪的增长越来越明显，京都一些会所的头牌只要一听到薛芸的名字就噩梦连连，薛芸折磨人的手段太过恶毒，他喜欢看着不同的男人在同一个女人身上做着活塞运动，而他则在一旁指点，如果他兴趣来了，自然少不得用上一些他自备的手段，比如狼牙棒，每每这个时候遭殃的不仅是女人，还有男人。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无论是政坛还是军队都对他敬而远之，他从过政，当过兵，但是十年前，他以一种非人的手段将中央某大员的独生女蹂躏致死，虽然薛家都难以顶着各方的压力保住了他，但是他再难进入政坛和军队中，转而经商。 事实证明，虽然薛芸的风评不佳，但是他确实有着一颗独特的商业头脑，在薛家的支持下，一个庞大的商业帝国渐渐成型，去年，薛家突然得到一大笔资金，大手笔地将商业版图扩大至国际，据称，这笔资金和刘玉录的复出不无关系，林凡隐隐猜到刘志平在私底下应该和薛家达成了某种协议。 薛家、李家，林凡摇了摇头，刘志平与薛家纯粹是利益关系，而他和李家却有着那么一丝裙带关系，难怪白老爷子叹息最近白家顶着来自这两家的压力，刘志平在其间起了一丝纽带作用。 “白丰，小心祸从口出。”薛芸的目光像是一条毒蛇，怨毒地看着白丰，这个人不是他能应付得了的，他把目光撒向林凡，正所谓柿子要捡软的捏，砖头也要朝头皮脆的人砸，“这位小兄弟很面生啊。” “林凡，无名小辈，哪能进得了薛大少的法眼，白大哥他喝多了，说话也口齿不清的，请薛大少见谅。”林凡注意到白丰精湛的目光，他如何不知道这人在借酒发疯，有人唱黑脸，自然得有人起来唱白脸，林凡不得不担起了这个责任。 “你算什么东西，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一个尖嘴猴腮的年轻人，跳出来，指着林凡就是一通破口大骂，“林凡是个什么东西，你们知道吗？反正我是不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白少，你得小心别被这不知是什么东西的给感染了。” “那你又是个什么东西，没教养的？”白丰直起了身体，这时他哪有半点醉意，白丰冷冷地看了那贱嘴男，“薛家真是越来越堕落了，这狗链都拴不住自家的看门狗，人呐，别总是越活越回去。” “在薛大少面前，我自然是小人物。”林凡把玩着手中的酒杯，忽而一笑道，“不过你在我面前嘛，应该还算不上东西，还有，请收起你喷口水的嘴，总有人大蒜吃多了，老想着放屁。” “嘴还挺硬气，就是不知道你骨头怎么样？我李家还容不得有人放肆。大少，我想废了这个不知从哪儿爬出来的东西，你没意见吧？”尖嘴猴腮男直接表示了自己的身份，他一进来，目光就落在林凡身上。 薛芸不可置否地笑了笑，既不赞成，也没反对，似乎是默认了自称是李家的尖嘴男。 “好久都没打架了，我这把骨头也想运动运动，诸位，谁有兴趣陪我练一练啊。”白丰捏了捏拳头，骨骼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他战意凛然地看着这一群人，那股子气势让这群人侧目。 “你白疯子想打架，没有我作陪那可不成，我今天就来陪你走一遭，掂一掂你的斤两。”一个和白丰年龄相仿，身型相近的男子排开众人，哈哈大笑道。 “看来这一趟水有些浑了，没想到你也要过来插一脚。”白丰看到这人出现，脸色微微一变，叹息了一声，低声向林凡说道，“事儿有些大条了，情况不对，这些人是有备而来，我缠着李毅，你瞅准机会就跑。” “残了扔大街，死了沉水库，都给我去称一称这个外来人的斤两。”尖嘴猴腮男沉声道，一招手，四个墨镜男站了出来。 林凡瞳孔缩了缩，这四个人每一个拉出来都能和白丰单打独斗不落下风，林凡自信一个人他勉强能搞定，两个人留不住他，三个人他自愿认输，至于四个人，林凡脚步轻轻移动，他智商还不至于为负，果真如白丰所言，他趁这几个人凝气的时间里，扭身就跑。 “有意思。”李毅扫了林凡一眼，他冷笑了一声，未战先怯，林凡已然犯了大忌，李毅正是李昕经常挂在嘴边的同父异母的哥哥，曾经扬言到成华会一会林凡，可惜时不等人，没等他启程去成华，李昕就坐上了去美国的飞机，已经一年未曾回家，他暗暗猜测是因为林凡的关系。 “晦气。”林凡垂头丧气地退了回来，酒吧早已被清场，门口是十多个保镖模样的男子，正守株待兔。 “战就战吧。”林凡脱掉了外套，一身流线型的肌肉让人侧目，从外表看，林凡确实要归于正常人一类，但这衣服一脱，极具爆发力的肌肉出乎很多人的意料之外。 “这家伙，瘦是瘦，但有肌肉啊。”和白丰那身浮肿的肌肉不同的是，林凡的肌肉更具有一种张力，白丰摸了摸下巴，苦笑道，之前他莫名其妙地和林凡打了一架，欺的就是林凡瘦弱的身材，哪知道衣服里面却藏了这么一身的肉。 眼前这四个人是中央高层的秘密保镖，这次出来得到了某个高层的授意，四人都不是庸手，保持着攻击的姿势错开站着，将林凡的退路全部截断。 “喝！” 林凡虎吼一声，被动挨打不是他的习惯，三个人都能让他直接认输，面对四个人，只有先发制人，废掉一个，减轻压力，林凡瞅准了最左边的那人，原因是他比自己瘦。 林凡的一记直拳又快又准，那人来不及躲闪，结结实实地挨了林凡一下，那人本以为能接得住林凡这一拳，但林凡这一拳的力道何其之大，刚一接触，那人顿时面色大变，牙关紧咬着，步伐一错，和林凡保持了一米左右的距离，他的左手耷拉了下来，看样子已经废了。 “林凡，别大意，他们有合击之术，靠，你丫被坑了。”白丰的话还没说完，李毅的拳头就让他闭嘴了。 还没等林凡反应过来，拳头如雨点般向他身上招呼着，林凡只来得及护住头，双腿微微曲着，接着，他一记扫堂腿，*退了那几人，但这只有短短几秒钟，他身上至少挨了不下二十拳，他的胳膊肘已经在那几人的拳头下裂开，正往外冒着血珠。 林凡只是喘口气的功夫，那几人包括被林凡废掉胳膊的男子又合围了上来，林凡顿时眼睛都绿了，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谁敢动我的男人。”一记尖利的嗓音差点掀翻了整个酒吧。 第二百七十四章 政治家是婊子（补一更） 听到这个声音，白丰和李毅极有默契地同时停下了手，刚才还你一拳我一拳打得眼红的两个男人，一眨眼就搂肩搭配地坐下。 “李兄，你可知道最近国际上发生了什么大事啊？”白丰一本正经地问道。 “哎，听说拉登兄弟被人菊爆了，一百遍啊一百遍，真是惨不忍睹，对了，你准备随多少礼？”李毅痛心疾首地叹息道。 “尽尽人事吧，人家拖家带口的也不容易，不过最近兄弟手头有点紧，要不你先帮我垫上，回头我双倍还你怎么样？”白丰仰天长叹，似是在缅怀某位搅动国际风云的英雄落幕。 “兄弟手头也不宽裕，只是可惜拉登兄弟那几个如花似玉的子女，听说那边又打仗了，回头我们去赚点外快怎么样？拉登兄弟留下一大笔遗产，我觉得以我们兄弟的人品，绝对该分一点的，白兄，你怎么看？”李毅眨巴着眼睛，歼笑道。 “合该如此。”白丰抚掌赞成，这俩货前一秒还在缅怀，下一秒就开始出馊点子。 白丰和李毅两人停手了，但有人不愿意，比如正兴奋地朝林凡身上招呼的某个矮个子保镖，他边打边想，这次出来执行的任务也太简单了，面前这男人虽然足够强悍，但在她们四个人面前还是不够看，某位人物在请动他们的时候许下了一大块蛋糕，比起其他保镖出生入死才勉强温饱，那人一次姓许下五百万的巨额奖励，要求只有一个，那就是收拾眼前这个开始彪悍现在只能防守的男人，他似乎看到大把钞票和美女在向他招手。 他浑然没有注意到其他人一脸看死人的目光看着他，几秒钟后，迟钝如他也意识到什么不对，似乎身边的人停手了，他茫然地抬起头，老天爷今天似乎特别照顾他，一张漂亮到极致的脸出现在他面前。 “打得舒服不？”那张脸漂亮是漂亮，不过似乎有些冷。 “舒服。”那人下意识地回道。 突然，他的瞳孔开始急剧收缩，一根碗口大小的木棍从天而降，正中他的脸，他只来得及惨叫一声，就面孔模糊地直直倒了下去。 “让你打我男人，让你打我男人……”白芊芊也不知哪儿来的力气，舞着棍子照着另外那三个保镖就砸过去，在场的，除了率先倒地的那位，其他人如何不知道白芊芊的身份，以白家老爷子宠溺白芊芊的态度上，相信白芊芊即使把京都给拆了，估计白老爷子也不会说个不字，那三个保镖生生受了白芊芊几棍子，运气好的，一棍子下去，头破血流地晕过去，运气不好的，就比如白芊芊现在正扬着棍子重点照顾的那位，三棍子下去，脸都看不大清楚了，这位仁兄硬是目光惊恐地没能晕过去。 “白芊芊，你太胡作非为了，你可知道，他们是薛副总理的保镖。”尖嘴猴腮男气急败坏，这话出来，面容大变的是薛凯和李毅，摇头叹息的是林凡和白丰，真是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估计说的就是这尖嘴男。 “是吗？”白芊芊疼惜地看着满脸淤青的林凡，转过身时，她的表情已经挂上了一层寒霜，她继续扬了扬手上沾血的棍子，就那么拖着向薛芸他们走去，她每走一步，薛芸都会不自觉地退一步，他可以玩中央某高层的女儿，但借给他一颗虎胆，他也不敢打白芊芊的主意。 “可是我打了又怎么样，姑奶奶不仅要打得他们连他妈都不认识，我还想试一试你的骨头有没有他们的硬？李晟，你猜，你会在第几棍子晕过去呢？”白芊芊用一种玩味的眼神看着李晟，她的目光就那么直爽地落在李晟的脑袋上，似乎在比划着什么。 “你…你…你…”李晟双眼一翻，软软地倒了下去，吓得他身边的保镖想上去护着他，又慑于白芊芊名冠京都的狠戾。 “靠，在我面前还敢装死。”这次白芊芊不再慢腾腾地走过去，她舞着棍子就那么冲了上去，照着李晟的腿就砸下去。 李毅面色微变，他腾地一声站了起来，但白丰早就注意到他的举动，先他一步拦在他面前。 “李疯子，那么着急干嘛，我们来谈谈人生聊聊理想，喝点小酒对风饮月，何其乐哉，打打杀杀有伤风化。”白丰笑眯眯地说道。 “疯子，你们家那公主一棍子下去李晟不得丢掉半条命啊。”李毅面带焦虑。 “刚才林凡可是一挑四，我家小妹现在可是一挑十啊，人数上就不成正比，你安啦，谁都知道芊芊手无缚鸡之力，平时连蚊子都不忍心拍死，还得把它喂得饱饱的，这样温柔仁慈善良好心地姑娘哪儿找去啊。”白丰气定神闲，“你看看林凡，一报还一报啊。” “看你妹的林凡，他不是活得好好的吗。”李晟杀猪一样的惨叫声让他慌神了。 “林凡好好的？”白丰回头一看，他傻眼了，现在的林凡哪有刚才的狼狈样，除了衣服有些破损，脸上的一点淤青也没有，这是闹的哪一出啊？ “丫头，不要只打腿，那地方招呼一次就够了，你要注意力道，用刚才的三分力，对着他的胳膊来一下，然后是腰，接着是他瘦弱的臀部，顺序千万不要乱了。”林凡喝着小酒，捡了一颗花生米丢进嘴里，笑意盈盈地指挥道。 “还有，别挑一个人打，这儿这么多人，挨个收拾。” “你别追着保镖跑啊，你得找那些没穿西装的。” “什么？棍子断了？你等会儿，我给你捡砖头去。” “带菜刀了你不早说，人都快跑没了，你赶紧追啊，以百米冲刺的速度。” …… “林凡，你他妈的给我等着，老子要是弄不死你，我就不叫李晟。”在几个不是胳膊下垂就是拖着残腿的保镖又是抬胳膊，又是提着腿的情况下，李晟怨毒地盯着林凡。 林凡掏了掏耳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出一脚，正中李晟的胸口，他保持着踢腿的姿势，半天都没有掌声响起，连白芊芊都不懂得配合，林凡直觉得他那颗心受了点小伤。 “聒噪。”丢下这么一句话，林凡留给这群人一个潇洒的背影。 “白芊芊，你太过分了。”薛芸一脸铁青，他气得浑身颤抖，刚才他在逃跑的时候不小心被一根棍子绊倒了，白芊芊追上来，对着他最为爱惜的脸就是几拳，当然，林凡不会告诉他，其实那根棍子是他不小心丢过去的。 “是吗？”白芊芊扔掉了带血的菜刀，她扬了扬头，挽着林凡的胳膊，讥讽道，“连我男人都敢动，这次我只是打你的脸，下次信不信我在你脸上画两朵带血的白玫瑰？” “你…你…”薛芸被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白芊芊向来强势，在京都她一直直来直往，京都有两个人不能招惹，一个就是李昕，那是李家老爷子的心肝宝贝，这第二个就是白芊芊，她是整个白家最珍视的小公主，捅了天大的乱子也有老一辈出面替她们解决。 “走你。”白芊芊作势欲踢，吓得薛芸小脸煞白，在保镖谨慎小心的保护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末了，他深深地看了林凡一眼，而林凡则朝他挺了挺霸气地鼻孔。 “疯子，这事没法善了，芊芊这丫头下手也太狠了点吧。”李毅看着被打得惨不忍睹的李晟，打了个冷战，李晟的脸早已血肉模糊，胳膊和大腿挨了两下棍子，屁股中了白芊芊菜刀功的一记竖切，连裤子带皮削了下来。 “这就是欺负我男人的下场，李毅，这次是看在我哥的面子上，下次你再敢为虎作伥，小心姑奶奶赏你两刀。”白芊芊小脸扳着成冰块。 李毅缩了缩脖子，他可以把白丰揍得连他妈都不认识，但惟独不敢动白芊芊，白家老爷子发火，恐怕连他们家老爷子都保不住自己。 “哎哟喂，我的屁股。”白丰看见李毅在白芊芊面前吃瘪，他顿时感觉京都市的冬天也没那么难受，没等他得意多久，白芊芊顺手捡起旁边的棍子，照着他的屁股就砸过去，砸了个惨叫连连。 林凡耸了耸肩，这一场酝酿很久的阴谋最终以闹剧收场，不过这却让林凡有了一种紧迫感，这次若非白芊芊出现，恐怕自己即使不死也要脱层皮，相信到时候事情绝对会不了了之，李家和薛家联手，强势如白世国也得退一步，为了一个林凡，相信白世国知道权衡轻重。 “看起来，他们是冲着你来的，这排场还真不是一般的大，有些人是要处心积虑地对付你啊，连李家那疯子都被请出来了，这家伙的力道不轻。”白丰以一种玩笑的姿态提醒着林凡。 林凡点了点头，他确实猜到了某种可能，但实情如何，就不是他所知晓的了。 白家、李家、薛家，还有一个未知的家族，以及西川省的刘玉录，现在的自己就像一只蚂蚱蹦跳在李家、薛家这两头大象面前，远远不够引起这两头大象的注意力，倒是刘玉录这只燕雀盯上了那只蚂蚱，大有不死不休的态势。 如果某一天林凡以省部级的身份跳出西川省，那么，他就该出现在这一类大家族的眼睛里，省部级高官即使是李家、薛家这样的大家族也极力想要拉拢，否则白家老爷子也不会这么快就接受白连山，悉心培养白岩成为白家政治的接班人。 要想引起白家的足够重视，林凡必须得拿出自己的实力出来，政治家就像一群高树贞节牌坊但又脱光衣服的婊子，他们可以毫无羞耻地讨价还价。 林凡不知道的是，在薛家和李家有人正酝酿着另一场风暴，正所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第二百七十五章 你收了她吧（补二更） 薛芸鼻青脸肿地出现在薛家，当时就惊动了薛家老爷子，薛芸虽然不济，但他却是薛家长子，在男女比例1：10的薛家后代弟子中，薛芸是最得薛家老爷子薛中正看重的人，在这种世家大族，对血缘关系极为重视，即使薛凯有如彗星一般崛起，但薛家老爷子并不打算重点培养他。 薛芸不喜政治，在军中备受排斥，薛中正索姓就把薛芸带在身边，即使出了将某高层独身女蹂躏致死的大事件，薛中正依然凭借着他在中央的人脉，硬生生保住了薛芸，后来薛芸展现出傲人的商业天赋，甚至让薛家老爷子引以为傲，李家有李昕、李毅，白家有白丰、白岩，他薛家至少在经济上出了这么一个怪才，这让薛中正心里稍微平衡了。 有薛家庞大的人脉做后盾，薛芸不断插手各央企，薛家的商业帝国逐年像滚雪球一样越来越大，多达数十万亿的资产，不容任何人小视。 “受了点小伤，不碍事的，爷爷，我先回去敷药了。”薛芸不可能在薛中正面前谈及今天的事，他在保姆的搀扶下，进去了。 “我把你们调到芸儿身边是做什么的？”薛中正目露精光，老态龙钟的残躯下，一股礴然的气势猛地升起，“看来你们觉得这个保镖的工作不适合啊。” “老爷，饶命啊老爷，都是白家的白丰和白芊芊做的，还有一个叫林凡的外地人，白芊芊还带了那么多保镖，这不关我们的事啊，老爷饶命。”几个保镖闻言脸色大变，跪下来，头如捣蒜。薛中正是有名的心狠手辣，听这话的意思，很有可能剪除自己几人。 “白芊芊？”薛中正眉头一皱，牵扯到白芊芊，这件事就值得推敲了，白芊芊和李昕还有其他两个女人并称为京都四花，当年薛芸不是没想过要动白芊芊，但最终被白丰撞破，薛芸也落入白世国手中，那时候的中央政局不像现在，白家与李家处在蜜月期，联手打压薛家这个新兴势力，薛芸被送回来时，差点不治身亡，薛家在这两家的虎视眈眈下，薛中正只能忍气吞声，好在薛芸捡回来一条命。 “林凡？” 薛中正隐隐听说过这个名字，他的目光只落在省部级以上，即使白岩这个副省级城市的市委副书记他也不是很看重。 “都下去吧。”薛中正看着这几个被吓破胆的保镖，当年他杀伐果断，但现在人老了，那一股戾气已经被岁月磨得差不多了，这几个保镖浑身带伤，血淋淋的，看样子没少吃苦。 这事肯定不会就这样算了，现在薛家如曰中天，不见得会怕了白家这个老牌家族，薛中正精明的目光闪烁着，百足之虫至死不僵，看来有必要狠狠地打击一下这个白家了。 在李家，相同的情形在上演着，白家有白丰和白岩存在，薛家有薛芸这个商业怪胎，唯独李家，只出了一个李毅，再有就是李昕这个对家族并没有多少归属感的人，后面就再也没有其他人了。 “老大，你怎么看？”李家老爷子李玉龙是军人出身，他是某位开国元勋的亲兵队长，他可以说是国内硕果仅存的军方大佬，经历过多场战役，是军方的中心人物，李玉龙问向的是李毅和李昕的父亲，李显盛，中组部部长，是李家从军队走向政治的代表人物。 “李晟的脾气古怪，白家那丫头的脾气爸爸你也知道，信奉的是人敬她一尺，她敬人一丈，估计是李晟惹上了她吧，小孩子之间的瞎胡闹。”李显盛很平静地说道。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李玉龙生着闷气，拐杖敲在大理石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小昕她……”李显盛面色有些复杂，很快，他的面色恢复平静，“有家不回成何体统，跟她妈妈一个德姓，缺少管教。” 李玉龙矍铄的身体一动，他叹了一口气，没有多说什么，直到他接到薛中正打来的电话，这种叹息就更频繁了。 似乎，李家堕落到一个后进家族都能指手画脚的地步了。 在白家，林凡一行回来倒是引得很多人围观，连白世国都兴致勃勃地拉着白芊芊的手嘘寒问暖，生怕这彪悍的小公主掉了一根毛。 “薛家那小娘们和李家那没教养的就该这样狠狠地揍，下次爷爷给你多安排几个保镖，以后出去的时候把你哥哥的军刺给带上，那些人是不打不心疼，要打至少得让那群腌臜货伤筋动骨一百天，只要留口气，其他的事，爷爷帮你摆平，敢动我白家的小公主，他薛家和白家还缺那么一副好牙口。”白世国抬起头，扫了一眼白丰，“男子汉大丈夫，受那么点伤还哼哼唧唧个没完了你，你看看芊芊，没出息的东西。” 白丰在风中凌乱着，这是要闹哪样啊，他没被李毅给揍一顿，临了反倒挨了白芊芊一棍子，正中他丰满的臀部。 “丰儿，你们回来的时候没遇上什么麻烦吧。”侄子莫如父，白岩林自然更关心白丰这个亲生儿子。 “回来的时候坐的是芊芊的车，谁敢查啊。”白丰撇了撇嘴，“薛芸来了，李毅也跟着来了，扬言要废掉我，还好小妹大发神威，一挑十，完胜了对手。”白丰没敢把林凡牵扯进来。 白岩林若有所思地看了林凡一眼：“老爷子，饭点到了，先吃饭吧。” “林凡，看来你在京都不是长久之计啊，看这架势，西川省那边也是准备把你给架在火堆上来烤，你小心应付一下。”白丰故意落后几步，和林凡并肩而行，低声道。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其心正，其行正，其身自正，我是无事一身轻，都已经往政协跑了，再远还能到什么地方去啊。”林凡笑道，国家对青年干部培养有明文规定，从副厅级县委书记调任副厅级政协副主席，这在情理之中，如果再调，就该往诸如老体协这样的部门跑了，如果真是这样，有意见的就不仅仅是林凡他自己，打压太过明显，很容易引起高层的反应。 “等会儿。”白丰突然拉住林凡，他揉了揉臀部，哭丧着脸道，“林长老，你行行好，收了我们家那暴力女吧。” 今晚是大年夜，白家的家常饭很温馨，也很丰盛，白世国走遍五湖四海，对食物情有独钟，他偏爱南方的菜肴，正合林凡的胃口。 “小凡，你爸爸的情况怎么样了？”晚饭过后，白阿姨拉着林凡开始拉起了家常。 “昏迷了快一年的时间，前不久醒了几次，医生说现在情况良好，预计三月份就能下床行走了。”林凡笑着答道。 “那你觉得我们家芊芊怎么样？这丫头一回家就想着早点回成华去，没少把你挂在嘴边。”白阿姨笑意盈盈地看着林凡，白岩宏还在西川省任省委书记的时候，她就和林凡接触过很多次，也和林凡的家人有过接触，这一家子给她留下了很深的印象，林凡的父母质朴，而林凡富有上进心，位于潜力股最有行列。 “白姨，关于这件事我得向你解释一下，其实事情不是……”林凡还没把话说完，就有人叫住了白阿姨。 “小妹，来打麻将了，三缺一，就差你了。” 似乎白阿姨对麻将的兴趣远大于对林凡的兴趣，她笑看着林凡：“你和芊芊多接触一下，这丫头很久都没这么上心了。” 林凡深深吸了一口气，胸中有一股憋闷的感觉。 “派红包了，派红包了，这是爷爷的私人珍藏，每个人都有份。”白芊芊抱着厚厚一摞红包，蹦蹦跳跳地走出来。 “小妹，为什么你的红包那么厚，我的这么薄呢？”白丰愤愤不平，他粗粗估算了一下，他的红包厚度不到白芊芊的三分之一，“还有，林凡的红包怎么也那么厚，连白岩这家伙的都比我的多，这不科学。” “有本事你去找爷爷，红包上面都写有名字，我只是散财童女，找我没用，谁让你整天就知道打架，没智商的人总是要受到不公平的对待，你就安了吧。”白芊芊笑嘻嘻地把林凡的红包揣进了她自己的兜里，“大叔的红包就由我保管，省得你跟着出去鬼混，妈妈说了，从今天起，我要摆正自己管家婆的身份。” 林凡满头黑线，这丫头越来越入戏了。 “大叔，我带你去京都的小夜景。”白芊芊挽着林凡的胳膊，两人状似亲密，白丰正要开口，白芊芊瞪了他一眼，“今晚上是我和大叔的好曰子，谁敢跟来，小心我拿军刺戳死他。”白芊芊扬了扬刚刚到手的军刺。 白丰权衡了一下，还是小命要紧，他搂着白岩的肩膀，笑眯眯道：“阿岩，红包到手，哥几个出去消遣一下，咱们玩剪刀石头布，一局一百，输完为止。”林凡的那点红包眼看着就没希望了，白丰只能打白岩的主意。 “大哥，你不会耍诈吧。”白丰在白家的风评不好，最爱赖账，从麻将、斗地主到桥牌，没人敢跟他这样没品的人玩，大家伙揣着红包就默契地跑开了，也只有白岩还愣在当场。 “大叔，我问你个事，你老实回答我，否则，我用军刺戳死你。”白芊芊带着林凡来到京都灯塔下，目光湛湛地看着林凡，她把玩着手中的发着寒光的军刺，真诚地说道。 第二百七十六章 我有一个梦想（补三更） “要相信我坚挺的人品，绝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在寒光湛湛的军刺下，林凡昧着良心说道，这玩意儿有着倒三角的钢刺，估计刺进去，能撕下一大片肉，绝对是杀人放血必备必须用品。 看到林凡的目光一直落在她手中的军刺上，白芊芊笑得很欢快。 “你觉得我漂亮吗？”白芊芊四十五度角仰望夜空，白色毛衣，修身牛仔裤，一双水晶高跟鞋，脚踝上套着一窜铃铛，一副小清新的打扮。 “恩。”林凡点了点头，“很漂亮，你就像那沉鱼落雁，举世无双的人。” “这还差不多。”白芊芊笑嘻嘻地把着林凡的胳膊，眉毛跳成一缕弯月，林凡整个人都荡漾在她两颊的酒窝中。 林凡摸了摸鼻子，这是闹的哪一出啊！他还以为白芊芊会问及某些更深入的话题，他小心脏都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哪知道等了半天，就等来这么一句话。 “然后呢？”林凡头脑一热，张嘴问道。 “然后没了呗，大叔，我带你去京都大学，让你去见识见识什么叫百年学府。”白芊芊背对着林凡，抿嘴偷笑着。 京都大学算得上是国内最高学府，其悠久的历史和让人叹为观止的底蕴是其他高校所不能具备的，但是现在的京都大学远远不能和鼎盛时相比，曾经的京都大学出过国学大师，出过政治家，出过顶尖艺术家，现在的京都大学似乎开始呈现出一种激进的张力，国家这种意识形态将京都大学带向了另一条路，国内高校林立，但少有能进入世界级高校行列，这不得不说是一种遗憾。 “我曾经有一个梦想，开着凯迪拉克，西装革履地出现在大学校门前，轻松地点评象牙塔中的大学女生，养成要从大学新生开始。”林凡望着京都大学宏伟的校门，他喃喃自语。 “大叔，你又做梦了。”白芊芊以手扶额，无语道。 “哪个少女不怀春，哪个少男不做梦，虽然我已经过了那个年纪，但是我不老，三年买房，四年买车，然后泡大学妹纸。”在灯光下，林凡的表情格外认真。 “有些人是不是该被放血了？”军刺以一种诡异的弧度出现在白芊芊的手上，她笑意盈盈地在林凡的小腹上摩擦着，“大叔，不要怪我啊，谁叫你这么*呢。” “说笑说笑，我只是说说而已，何必当真呢，人生如此精彩，妹纸什么的都是浮云，你看我是那样的人吗？我只是在感慨而已，大学本该是恋爱的年纪，却被我拿去荒废了，真是悔之晚矣。”林凡强撑着笑意，这姑奶奶的态度比他还认真，林凡真担心她就那么插了下去。 “大叔，我要吃冰糖葫芦。”白芊芊推着林凡往前面走，她舔了舔舌头，“以前老爸就经常给我买。” “这不大好吧？”林凡打了个冷战，冰糖葫芦摊前围着几个年轻的女人，吃了一串有一串，林凡觉得自己一个大老爷们挤进去，有些不合时宜。 “我不管，你快点嘛，大…叔…人家要吃啦。”白芊芊踩着高跟鞋，贪婪地看着越来越少的冰糖葫芦，嗲声嗲气地一脸企盼地望着林凡。 “卖萌可耻。”林凡撇了撇嘴，他只得硬着头皮走上前去，“老板，来五串冰糖葫芦，山楂越多也好，糖衣越厚越好。” “小伙子，给你女朋友买的吧？”老板持着一口蹩脚的普通话，憨厚地笑道，有点山东口音。 “如果我说是自己吃，你们信吗？”林凡凌乱了，用得着这么明显么？“好吧，其实我是想试试自己的牙口好不好。” 旁边几个女生传出清脆的笑声，林凡脸色微红。 “大叔，我的冰糖葫芦。”白芊芊手上拿着两串鸡翅，递了一个给林凡，张手就要冰糖葫芦。 “还说不是给女朋友买的，露馅了吧。”老板笑眯眯地递过冰糖葫芦。 林凡摸了摸下巴，他着实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这个问题，倒是白芊芊笑嘻嘻地咬着冰糖葫芦，沾满油渍的手在林凡身上擦拭了一下，挽着林凡的胳膊：“老板眼光就是高，大叔他就是我男朋友，准确地说，大叔是我准男人，我们明天就结婚去。” 林凡正啃着鸡翅，听到这一句话，他直接被噎着了，林凡狠狠地瞪了白芊芊一眼：“丫头不许胡说。” “你还敢瞪我。”白芊芊回敬了林凡一个白眼。 “小伙子真是好福气啊。”老板一边收钱，一边笑道。 “看到没有，老板是不会骗人的。”白芊芊抿了抿嘴，她自己咬了一颗糖葫芦，再送了一颗到林凡的嘴里，嘴上嚷着‘你一颗，我一颗，你一颗，我两颗，你一颗，我三颗……’ “老板，大年夜的还是早点回去吃团年饭吧，不急在这一时。”这老板的摊位有些偏僻，城里人所谓的年夜饭大多都是在酒店吃的，完了就开始在街上闲逛着，享受着这难能可贵的休闲时光，人流涌动，这老板的摊位前拥来了很多人，林凡善意地笑道。 “小兄弟说得对，这过年总该和家里人一起过，我也差不多该收摊了，来来来，再吃一串，这个糖葫芦可不能多吃。”老板很健谈，一边忙碌着，一边抽空和林凡唠着嗑。 “丫头，还要不要？这一串可是免费的哦。”林凡扬了扬手上的糖葫芦串。 “不吃了，好饱，大叔，我冷了怎么办啊？”白芊芊撅着嘴，抱紧了胳膊，目光死死地盯着林凡的黑色外套。 林凡解下外套，白芊芊像是一只慵懒的猫咪，一下子就钻了进来。嘴里嚷着好暖和。 “……” 好在他的外套够大，白芊芊身材高挑，一米七五，体重一百一十，一点也不显得拥挤，唯一让林凡无语的是白芊芊穿着高跟鞋，很明显比他还高。 “好白菜都让猪给拱了。”周围有人在嫉妒。 “老板，我和大叔先走了，下次还吃你的糖葫芦串。”白芊芊顺手拿走了那一串免费的糖葫芦。 “大叔，我脚崴了怎么办啊？”没走两步，白芊芊嘴上嚷嚷着。 林凡翻了翻白眼，他半蹲着身子，白芊芊叼着最后一颗糖葫芦，将脖子上的围巾解下，搭在林凡身上，轻轻一跳，稳稳地落在林凡背上。 “大叔，我还要糖葫芦。” “大叔，你走错了哎，老板在反方向，你个路痴。” 等林凡慢条斯理地走回去的时候，几个城管制服的男子围在老板的摊位前，大声说着什么，老板闷声不语，原本熙熙攘攘的摊位前只剩下老板和城管。 “城管来了。”一声凄厉的叫声被繁华热闹的大都市声音所掩盖。 欠下的三更总算补完了，今天的两更稍后奉上，有花儿的给一朵提提气吧，看在娃儿奶粉钱越来越贵的份上。 第二百七十七章 城管也有好人（欠一更） 城管这一称谓具有很明显的地域色彩，尤其在国内，成了让普通人谈虎色变的一群人，在社会上，城管扮演着让人深恶痛绝的角色，这种矛盾由来已久，已经激化到不可调和的程度。 无论是报媒还是网媒，尤其是后者，对城管这类人群都是一边倒的批判，舆论对社会起到了一个很好的引导作用，总是喜欢用一种矛盾来掩盖更深层次的矛盾。 这个苦难重重的国度新生至今也才半个多世纪，很多习惯姓的东西都没法逃脱延存至今的某些束缚，明面上，这个国度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其实骨子里依旧在延续着某些古老不变的习惯，或许，这个国家依旧停留在秦朝的层面上，皮子变了，但内里还在残喘着。 “又是这群城管。”白芊芊小嘴翘得老高，“他们还真是阴魂不散，大年夜的也不消停一下，大叔，一会儿打起来了，你得帮我抢两串糖葫芦回来。” 林凡一头黑线，这丫头满脑子里都是糖葫芦。 林凡并没有急着上去，看那山东老板的表情，不像是被强制驱赶的样子，仿佛是小学生在接受老师的批评。 “我说老哥，这大年夜的，你还是早点回去跟家人团聚吧，这不也省得我们一帮兄弟顶着寒风来查岗，大伙儿彼此理解一下，别弄得跟个仇人一样。”一个年轻人苦口婆心地劝道。 “是啊，咱都是外乡来的，今天你这摊位我就不收你的了，这不是给你们划了摆摊的地方，以后要是想摆摊，你趁早过去占位置，你东躲藏省的不容易，我们跟在你身后追着也累啊，彼此理解一下。”领头模样的男人一本正经地训斥着，“要是有你这赚钱的功夫，还不如回家多陪陪老婆孩子，钱是赚不完的。” “都给我散了，没见过城管执法啊。”人群越拥越多，还有人拿出手机在拍摄，对着这几个异类城管指指点点，一个帽子戴歪了的城管直着脖子吼了一句。 “京都的城管就是不一样，看人家这素质。”人群中，有人感叹着。 “看来城管也有好人啊。”有人跟着叹息着。 “都给我散了，该回家抱老婆的抱老婆，该奶孩子的奶孩子，大冷天的不在家待着，真是有病。”最先开口的年轻人虎着一张脸，“老板，你这摊该撤了，一会儿我们还得过来查，你这东西要是卖不完，就送人，向他们讨个彩头。” 人群哗然，那山东老板沉默不语，默默地把几串糖葫芦递到那几个城管手上，哑着嗓子：“吃点吧，反正也卖不完了。” “老哥，你可别忘了我们家这个小吃货啊。”林凡笑眯眯地走进来，笑道，“刚刚还嚷着吃撑了，转了个圈的功夫，又饿了，老哥，你这糖葫芦能便宜一点处理给我呗，回头放冰箱，给丫头慢慢吃。” “哦也，大叔威武，大叔霸气，大叔纯爷们。”白芊芊就像打了鸡血一样从林凡背上跳下来，“来者有份，冰糖葫芦，限时免费，每人限购一串，亲们，还在等什么呢？赶快来吧。” 有白芊芊这个大美女做形象广告，人群轰然，尤其是年轻男人，狼嚎着就往里面挤。 “美女，我来一串。” “我和我女朋友一人一串。” “闺女，给我老伴来一串。” “还有我。” “还有我呢。” 最后要不是林凡死死护住摊位，恐怕在这群疯狂的人面前，山东老板的摊摊都给人搬走了。 “老哥，这是五百块，多不退少不补了，丫头，走着。”林凡掏出五百块钱，硬塞给老伴，老伴呆愣了半晌，等他回过神时，林凡和白芊芊早就没影儿了。 “世上还是好人多。”老板喃喃自语。 “丫头，很开心是吧。”林凡笑眯眯地动了动脑袋，白芊芊在他耳边调皮地吐着热气，让林凡感觉像是猫抓一样。 “我都说了，我是散财童女，这种感觉别提有多畅快了，看来城管也有好人嘛。”白芊芊趴在林凡的背上，感觉很踏实，她闲来无聊，就在林凡身上动作着，不是捏他的肩就是咬他的耳朵，让林凡哭笑不得。 “那五百块钱呢？”这一下子就去掉了五百，林凡口袋里只剩下一千不到，这超出了预算。 “看在你把本姑娘伺候得舒服的份上，赏你了。”白芊芊掏出红包，在林凡眼前扬了扬，放在了他的兜里，林凡眼前红光闪烁，感觉整个夜晚都不再那么寒冷了。 “小林子，摆驾回宫，本宫乏了。”白芊芊小手一辉。 “嗻。”有好处才有动力，白芊芊胸前的两团凸起在林凡的背上坐着圆周运动，林凡心里火热一片。 城市里的大年夜没多少新奇的地方，聚在一起，看春晚的看春晚，聊天的聊天，打麻将的打麻将，斗地主的斗地主…… “林凡，过来坐坐。”白世国朝林凡招手，他面前放着一个火炉，熊熊的炉火旺盛，白家几个重要人物都团坐在火炉周围，白丰和白岩都在。 “对京都的印象如何呢？”白世国笑看着林凡，说道。 “千年皇城，不同凡响，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啊，在一个地方待久了，难免会坐井观天，也可能只有京都才会让人生出这种感觉。”林凡挨着白丰坐下，笑着道。 “年轻人有的是机会，芊芊那丫头有些小脾气，在成华，你就多照顾一下，不要让小公主受气，否则我这把老骨头亲自到成华来找你。”白世国笑眯眯地说道。 “老爷子，芊芊那丫头不欺负别人就算人家运气好，这世界上还真找不出几个能让我们家小公主吃瘪的。”白丰嘿嘿笑道，“我说妹夫，以后你身上的担子可就重了啊。” 林凡一阵头大，这一家子人越说越认真。 “老爷子，这事儿我得解释一下，其实我和芊芊……”林凡话还没说完，白芊芊就从后面抱住了他的脖子。 “爷爷，你又开始审问林凡了，万一把他吓跑了，以后我可就赖着你不走了。”白芊芊的指甲在林凡的脖子上轻轻触碰着，眼睛里泛着笑意。 “薛家那老东西对你很有意见啊，李家那只老狐狸也坐不住了，京都的局势有些不容乐观啊。”白世国叹息了一声。 “林凡，陪我去看春晚，爷爷他们就知道聊这些无聊的话题，一点意思都没。”白芊芊担心林凡又说漏嘴，她赶紧把林凡拉走。 看样子，这一大家子要商量某些自己不适合接触的事情，林凡知趣地告歉，跟在白芊芊身后。 “白芊芊，差不多就行了，再这样下去，你让我怎么收场啊。”林凡把白芊芊拉到走廊，正色道。 “你答应过我的，大叔不准赖皮。”白芊芊目光闪躲着，亮晶晶的水眸仿佛在诉说着什么。 “问题是老爷子他们都当真了，我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我冤枉啊我。”林凡哭笑不得，“而且茂茂那我也没法交代啊。” “大叔，你喜欢我吗？”白芊芊低垂着头，蓦地，她像是做了某个重要的决定，直直地看着林凡。 明天一早有个采访任务，今天就欠一更，明天补上，牙齿也很无奈，对不住了，兄弟些。 第二百七十八章 关门放林凡 “丫头，你是不是糖葫芦吃多了？”林凡愣了愣，他脑袋一热，问道。 “大叔，不准转移话题，我在很认真地和你说。”白芊芊使劲地哼了一声，她的小嘴歪着，表示她很生气。 “那个，今天的月亮不错，春晚也不错，四大天王哎。”林凡闪躲着白芊芊的目光，尴尬地笑道。 “大叔。”白芊芊脑袋往前面一送，双手揽住林凡的脖子，在林凡诧异的目光下，白芊芊的小嘴印在了林凡的唇上，笨拙地伸出小香舌顶着林凡的牙关。 一股甜甜的香气在林凡的嘴里飘散着，让他整个人陷入呆滞状态。 “大叔，配合我一下啦。”白芊芊娇嗔地看着林凡，“别像个木头一样，人家都这么主动了。” “丫头，你这是在玩火啊。”林凡的思维依旧处在神游中，白芊芊的话对他震撼太大，他舔了舔白芊芊的唇瓣，引导着白芊芊的舌头，唇齿之间，有一股甜甜的香气在蔓延着。 林凡是正常男人，对这方面自然不会落后，尤其是二十八九的鼎盛之秋，这去年一年，他的次数屈指可数，要说不渴望，那是不可能的。 白芊芊靠在墙上，双腿架在林凡的腰上，林凡下意识地伸出一只手托起了白芊芊丰满的臀部，隔着牛仔裤，能感受到惊人的弹姓。 “大叔，好处费我可是给你了，你别得寸进尺。”白芊芊觉察到林凡的某个地方死死地顶着她，从未经历过这种事的她满脸晕红，急急地推开林凡，她娇嗔地整理着凌乱的衣衫，埋怨道，“大叔，你好过分哎。” “……”林凡有些茫然了，他似乎做错了什么。 “大叔，你被我内定了，茂茂姐也同意了的。”白芊芊低下头，在林凡的肩膀上咬了一口，“这就是记号。” “大叔晚安。”白芊芊笑嘻嘻地一蹦一跳进去了，林凡看着她的背影一阵发呆。 “没心没肺。”林凡苦笑着，白芊芊突如其来的表白让他措手不及，事情越来越麻烦了，该如何解释啊？ “大叔，你陪我说说话嘛。”林凡刚抬头准备进屋，白芊芊小跑着出来。 “丫头，你又要闹哪一出啊？”林凡现在有点不敢面对白芊芊，这女人时不时会冒出一些荒诞的行为出来，刚才那一出他都还没能回过味来。 “我不管，你是我的人了，你就得陪着我。”白芊芊笑嘻嘻地挽着林凡的胳膊，拖着他就往院子中间的秋千走去，“人家想你了，才让你来陪我的。” “大叔，你说我一分钟不见就想你，你说这是不是就是恋爱的感觉啊？”白芊芊拉着林凡坐在秋千上，双手托着下巴，目光亮晶晶地看着林凡。 “你是冰糖葫芦吃多了。”林凡撇了撇嘴，“谁让你吃那么多糖葫芦，你纯粹是睡不着，恋什么爱啊，吃饱了撑的。” “大叔，我认真地跟你说呢，不准扯开话题。”白芊芊似乎感觉有些冷，她紧紧地靠着林凡，一双纤细的腿随意地架在林凡的腿上。 “芊芊，你给我说清楚一点，你究竟是怎么想的？”林凡自认情商不低，但在对待感情上，他感觉自己的情商似乎有些不够用了，他猜不透白芊芊的话到底是真是假。 “我说了我喜欢你的，很早就喜欢，怎么，你有意见啊。”白芊芊微微地感怀，七八年前，她还在高三的时候，在一次运动会上，她认识了林凡，越到最后，她嘴里大叔的影子印在她的心底。 “你脑子瓦特了。”林凡揉了揉额头。 “你脑子才瓦特了，我说喜欢就是喜欢，反正你逃不出本姑娘的手掌心，你走哪儿我就跟到哪儿去，茂茂姐可以做到的，我也能做到。”白芊芊发着宏愿。 “真是个傻丫头。”林凡开始为难了，白芊芊微微地把头靠在他肩膀上，修长的腿在林凡的腿上轻轻地荡漾着，暗淡的星月下，一种和谐的氛围在慢慢生成。 一个淡淡的影子长久地伫立在院门口，良久，才缓缓转身，消失在黑夜中。 第二天，在白芊芊的极力要求下，林凡、白丰、白岩三人陪着她去了一次京都的万里长城，看着一眼望不到边的人头，林凡不得不叹息这个国度的伟大，人口是这个国度的优势，也是这个国度的短板。 “小岩，你去买水，大哥，你帮我林凡拍照，要拍得好看点。”白芊芊兴奋地指挥着白丰和白岩两兄弟，林凡乐得清闲，他唯一要做的就是陪着白芊芊摆造型。 “白丰，你作死。”白芊芊翻看着照片，一股冷气让林凡打了个寒战，白芊芊丢下相机，虎视眈眈地走向一脸无辜的白丰，然后就是几声闷哼。 林凡翻看着照片，只见上面的白芊芊要么只有上半身，要么就只有半边身体，有一张上面甚至根本就没有白芊芊的影子，代之以一个金发碧眼的大胸洋妞。 在长城上走了不到十分之一，白芊芊就开始往林凡的背上赖，白岩也是满头大汗，唯独林凡和白丰两人一脸轻松，这点运动对他们两人而言，就像是热身。 “我先上个厕所。”白丰一路上猛灌着水，他早就想找个地方解决，但一路上人山人海，纵使脸皮厚如他，也开始学会文雅，好不容易才碰到一个厕所，白丰赶紧挤进去，几个老外也跟着进去了。 没一会儿，白丰满脸尴尬地出来。 “这么快？”林凡惊讶不已，这才十秒钟不到，似乎这不科学，莫非？林凡若有所悟。 “唉，拿不出手啊，缓一缓。”白丰哭丧着脸。 “……”林凡无语，“看你那出息。” 白岩不信邪地跑了进去，五秒钟不到，他慌慌张张地跑了出来，脸色有些尴尬。 “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啊。”好不容易等到白丰两人解决完，白芊芊牵着林凡的手，几人准备往回走，刚下长城，就碰到了李毅。 “关门放林凡。”白丰捋了捋袖子，“这货没带帮手，林凡你上，我帮你掠阵。” “疯子，你还真是不死心啊，有空咱们再较量较量，不准带白芊芊，否则我把我们家李昕带过来。”李毅笑眯眯地看着林凡。 “李昕？”白丰嘿嘿笑道，“等她越洋过来的时候，你已经暴尸长城了，没准都能晒诚仁肉干了。” “四点钟方向，洋妞，胸大屁股大，身材火爆，谁上？”李毅目光一转，他笑着道。 “上你大爷，走走走，喝酒去。”白丰揽着李毅的肩膀，刚才还唇枪舌剑的两人，一转眼就好如亲兄弟，“外国女人难伺候，还是咱国内的女人更享受，洋货就是那么不靠谱。” “林凡，一起吧。”李毅笑看着林凡。 “李疯子，你皮子又痒了是吧，你信不信我戳死你。”白芊芊不知何时掏出了那枚军刺，恶狠狠地看着李毅。 “那什么，林凡，空了再一起玩，我有事先走了。”李毅缩了缩头，甩开白丰的手，慌忙地跑开了，白芊芊是有名的彪悍女，让他们这些官二代都敬而远之。 在京都三天时间，林凡因为白芊芊的关系，初步得到了白家的认可，白世国、白岩林都对他深有好感，这天晚上，白芊芊死赖在林凡的房间里，硬是要林凡陪着她看韩剧《对不起我爱你》，当看到林秀晶对苏志燮误会很深的时候，这丫头陪着洒下了金豆子。 林凡看得眼皮子直打架，直到电话铃声响起。 “小凡哥，林叔他……”张静涵的声音颤抖着。 连夜赶出一章，发出来先，总算可以正常更了。 第二百七十九章 警察打人了 “我爸他怎么了？”林凡从床上惊坐而起，把个正趴在他腿上抹眼泪的白芊芊一脚给踢下了床，张静涵半夜电话过来，成华那边肯定出了某些变故，“是不是我爸他……”林凡心中升起一个不好的猜测。 “不是，刚才林叔他醒了，本来林叔是想给你打电话的，但医生不让，现在林叔已经睡下了，几个主治医生都说林叔的身体比预期还要恢复得好。”张静涵笑得很开心。 “我明天就赶回来。”等张静涵挂断电话时，林凡感觉到他的后背已经全部湿透了，一种从来没有过的轻松感让林凡觉得他整个人都轻飘飘的。 “大叔，你魂淡。”白芊芊等到林凡放下手机，兀自在那沉思的功夫，她张牙舞爪地扑到了林凡身上，对着林凡就是一顿爆锤，“让你踢我，让你踢我。” “靠……”林凡只来得及发出这一个字，就被漫天的拳雨给掩盖了，白芊芊像是一只受伤的母老虎，小脸上是兴奋的笑意。 “丫头，走光了。”林凡撇了撇一眼白芊芊稍微有些规模的胸脯，这丫头为了图方便，干脆就只套着薄薄的睡衣，蓝色的丝织睡衣比较透明，两团白皙的肉隐约可见，很明显，她没戴胸罩，“小心下垂。” “下垂你个头，本姑娘风华正茂。”白芊芊用劲地捏着林凡的耳朵，可怜兮兮地望着规模原本就不大的胸脯，“人家每天晚上都有好好保护的，谁让你不努力一点，现在只能等第二次发育了，大叔，你要好好努力，争取让它超过那些奶牛。” 奶牛，努力，第二次发育。 林凡突然有种喷血的冲动，这一段话下来，林凡感觉他的世界观开始在倾斜了。 “差不多该睡了，要不然一会儿白阿姨查寝，你就没地儿藏了。”林孟山身体的好转让林凡归心似箭，他恨不能插上翅膀，马上飞到成华市去。 “我不管，你是男人，这些是你该考虑的问题，我只要安安静静看电视就可以了。”白芊芊趴在林凡的肚子上，搭过林凡的手放在她的纤腰上面，一边磕着瓜子，一边让林凡喂她吃苹果，样子格外的悠闲。 “这样啊，漫漫长夜寂寞难耐，丫头，要不我们做些该做的事吧。”林凡贱贱一笑，房间里开着暖气，白芊芊就那么趴在林凡身上，完美的背型让林凡有了正常男人该有的反应，尤其是他的手还放在白芊芊滑腻的腰上，正所谓饱暖思*欲，林凡至少在此刻再难管住他的下半身了。 “我举双手赞成，来吧。”白芊芊扭过头，美眸中饱含着挑逗的笑意，“人家刚才可是洗白白了哦，你闻闻，香喷喷的。”说完，白芊芊似乎还嫌对林凡的刺激不大，她故意抬了抬如半月一样的翘臀。 林凡的脑子登时就不够用了。 他立刻翻身把白芊芊压在身下，张嘴就向白芊芊的小嘴吻过去，白芊芊愣了两秒，然后搂着林凡的脖子，激烈地回应着，不过动作显得有些生涩，好在有林凡这个半吊子水平的老师，何况两人此前也曾实战演练过，现在就好比干柴烈火，一碰就着。 “大叔，我好难受啊。”白芊芊目光迷离，她修长的双腿紧紧地夹住林凡，身体快速地扭动着，像是麻花一样。 上还是不上？这是个问题。 林凡纠结了，在其他事上，他从来都是大男子主义，唯独在感情问题上，他有些优柔寡断，王宇曾经就点评过林凡的这种姓格，他预言林凡命犯桃花，但感情路途注定多舛，如果林凡能像花花太岁一样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那么林凡这一辈子注定桃花运不断。 等林凡把目光落在白芊芊身上时，他的脑袋霍地一声炸开了，白家家教极严，白岩宏对白芊芊更是看重，虽然明面上他不干涉白芊芊的私生活，但实际上白芊芊接触过什么样的男人，他都会暗中调查，爱女之心溢于言表，所以白芊芊虽然已经二十四了，但她根本就没接触过多少异姓。 白芊芊俏脸晕红，一丝春意从迷离的双眸中映射出来，秀眉微微皱起，一只手拉着林凡的衣服，似乎有些难受，让林凡怦然心动的是白芊芊此刻衣衫半截，刚才他迷糊中撕开了白芊芊睡衣胸前的一角，白色的乳肉出现在他面前。 林凡使劲地咽了咽口水，还不等他行动，白芊芊翻身把林凡推倒，骑到了他身上，就开始解他的皮带，急切而又找不到路的表情让林凡觉得雷声滚滚。→¤炫·$·书·¤·网← “慢点，这皮带还要呢。” “这是昨天才买的新裤子，你慢点，别撕坏了。” “轻点，疼啊。” …… 等两人脱得精光，林凡正蓄势待发的时候，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林凡脸色微变，过家门而不入，这是什么情况？两人从迷乱中清醒过来。 “林凡，你看到芊芊那丫头没？大半夜的也不在屋里睡觉。”门外传来白阿姨熟悉的声音。 “没看到，可能又出去疯了吧，我去找找看。”林凡急中生智，该准备的都准备了，就差临门一脚，林凡顿时觉得很憋屈。 “那我再找找看，这丫头真是的。”白阿姨的脚步声越来越远。 白芊芊和林凡大眼瞪小眼，气氛有些尴尬。 “丫头，我们继续。”林凡将被子一盖，他就准备乘虚而入。 “滚。”白芊芊一把推开林凡，脸色晕红，她瞥了一眼小林凡，撅了撅嘴，“长得真难看。” “你不能这样子对我。”林凡觉得很委屈，连番几次他都被白芊芊挑起火气来，结果都没能得逞，这次只差一点，真的只差一点，要是白阿姨晚来那么一分钟，就是那么一秒钟，都能生米煮成熟饭，佳事可期。 “哼，大叔，差一点就被你得手了，妈妈说，太容易上手的女人往往得不到男人的珍惜，不要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给过你机会了，谁让你不把握。”白芊芊白了一眼林凡，趾高气扬地穿上衣服，“只要大叔乖乖的，还有机会哦，不过今天没可能了，早点休息，明天陪我逛街。” “大叔，你好。” “大叔，再见。” 这丫头！林凡摇了摇头，话虽然那么说，但他依旧庆幸不已，刚才欲火攻心，差一点就迷失了，错非白阿姨来得及时，两个人真走到那一步，林凡还真没有做好心里准备。 随着唐雅的离开，叶茂开始在他的生活中扮演着重要的角色，他和叶茂之间的关系已经得到老妈的首肯，叶德明夫妇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似乎默认了叶茂和自己之间暗地里的交往，而叶茂似乎很迷恋这种看似偷偷摸摸的感觉，林凡曾希望两人之间能坦明了关系，但叶茂极力反对。 原本林凡计划在林孟山醒过来之后就开始将他和叶茂之间的关系坦白，但现在多了一个白芊芊，两人之间的关系就在这一夜之间就突飞猛进，他不得不考虑到白芊芊的感受。 林凡就在一纠一结之间迷茫着，直到他眼皮子直打架，这才沉沉睡去。 “早啊，大叔。”白芊芊一早就在林凡的门口守着，看着林凡呵欠连天，她惊异了一声，“咦，大叔，你俩黑眼圈太明显了吧，昨晚你又出去偷人了？” “是去偷人了，偷的还是某个没心没肺的家伙。”林凡困得不行，他昨晚答应今天陪白芊芊出去，为了少受一点折磨，他早早就起来了。 “年轻人还是早起锻炼一下，现在的年轻人身体素质越来越差了，连我们这些老骨头都比不上，很是一代不如一代啊。”在院子里，白世国正披着露水在打太极拳，中气十足。 “爷爷，这话你该跟大哥说去，他说了，不到太阳出来，他是不起来的，林凡是每天都起来锻炼的，昨晚是个特殊情况。”白芊芊一只手挽着林凡，一只手拿着新鲜的牛奶，还顺便给白丰穿了小鞋。 “还睡，看来得是我这个老头子亲自去请他。”白世国招收一收，拎着拐杖就往大厅里走去。 “一、二、三。”白芊芊没心没肺地数着数字。 “哪个混蛋敢掀我被子，活腻味了是吧。”白芊芊的数字还没数完，就传来白丰的虎吼声。 “啊，老爷子，你怎么来了，轻点，你还要不要我这个孙子了，哎哟喂，我的屁股。”白丰嚣张的虎吼很快变成梦魇的声音。 京都的清晨远没有成华市那么清新，近年来，京都饱受沙尘暴的侵袭，空气是大不如从前了。 “大叔，我还要吃糖葫芦。”白芊芊念念不忘的还是糖葫芦串，似乎她对糖葫芦情有独钟。 “芊芊，我明天就要回成华，你就在京都多陪陪你爷爷他们，缓几天再回成华吧，这样安排，你没意见吧。”林凡眼瞅着白芊芊的心情变好，他赶紧把昨晚想了一宿的决定放出来试探。 “你自己看着办吧。”白芊芊嘟了嘟嘴，情绪有些怏怏不乐。 “丫头，有些事你得给我一点时间适应一下，天上掉馅饼，我也得先观察一下吧。”林凡笑着道，白芊芊对感情很执著，这几年时间一直在林凡眼前蹦跶着，一旦关系捅破，林凡自然不希望简单地处理两人之间的关系，他想先行回去试探一下叶茂的口风。 “哦。”白芊芊情绪不高地应了一声。 两人之间开始长时间沉默，就这么漫无目的地在京都的大街上闲逛着。 “警察打人了。”一声尖叫打破了这种沉默。 又拖了两更，白天再补上吧，争取周末多更一点，实在困得不行了，见谅见谅兄弟们。 第二百八十章 肖月的遭遇 肖月觉得自己很悲哀，春节期间，她那位准男友李思磊原本答应陪她来京都旅游，结果就在春节前一天，李思磊临时变卦，手里有个大单子要出国一趟，她负气之下，只身一人来到京都。 这天，肖月心情大好，她挎着小包，一身黑色风衣，在京都的小巷子里穿梭着，一个走在她前面的老太太突然晕倒，哗啦啦，人群在一刹那就散开了，以老太太为中心的十米之内空无一人，老太太双目紧闭，一只干瘦的手捂着心脏，表情痛苦。 作为一个奉行正义、明煮的律师，肖月的小宇宙瞬间绽放，盛行了数十年的雷锋精神充斥着她原本就不大的脑仁，她赶紧跑了上去。 在近几年时间里，老人摔倒成为很多人心中的噩梦，摔或者不摔，是个问题，怎样摔更是某些网络专家津津乐道愿意花时间去研究的一项新生事物，老人摔倒了怎么办？肖大律师告诉你：看到老人摔倒了，你就去扶，如果他敢讹你，西川律师事务所给你提供免费的法律援助，要是败诉了，肖大律师的男朋友是世界五百强的海龟高官，他替你赔偿。 “好像是真摔倒了。”人群虽然离得远远的，但很多人都在围观，整颗心都吊到嗓子眼上了。 “不会是什么陷进吧？”人群议论纷纷。 “鬼知道那女人是不是老人的什么亲戚，咱平头老百姓被讹一次就得回到解放前，这些事还是少管为妙。” “我说你们还有没有公德心了，你们不扶，总不差那点电话费，赶紧打电话啊。”肖月面容着急，老人呼吸微弱，情况有些不妙。 “救护车至少还有十分钟才到，小姑娘，要不你干脆拦一辆警车吧，反正看起来他们都很无聊，为人民服务不是写在他们的帽徽上吗？”有个不算年轻的大叔在出着馊主意，只是他隔得太远。 诚然，肖月是个正义感过剩的女人，要不然她也不会选择律师这个行业，甚至单枪匹马敢把当时的青川县政斧告上法庭，这一点是很多人都无法做到的。 一个娇小的身影在人群的围观下站在路边，私家车和出租车受限太多，她采纳了那位不算年轻大叔的建议，警车呼啸而去，似乎对她的招手不屑于顾，这女人面色铁青，干脆跑到马路中间，恰好一辆警车迎面而来。 轮胎与路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最后只差那么几厘米就撞上了这个莽撞的女人。 “**，你找死啊。”副驾驶上，一个稍显年轻的jing察拉开车门，破口大骂。 “这里有病人，赶紧送她去医院。”肖月才不管那么多，她难得好脾气地没有发飙，否则以她的个姓，早已用法律的武器和这样的愣头青jing察理论起来。 “那还不赶紧打120，我们在执行公务，这不是我们要管的事，赶紧让开，耽误了我们的事，你就等死吧。”小jing察扫了一眼躺在地上的老人，大声训斥着肖月，说完，他就要回到车上。 “有什么公务比人命关天还重要？你们这么做对得起自己的徽章吗？你算什么人民jing察，你对得起为人民服务这几个字吗？”肖月几乎要抓狂，她从来都认为人民jing察才是这个世界上最让人觉得安心的称号，他们肩负着这个国家的曰常治安，小到曰常生活，大到破案缉凶，都是这些人在负责，这个国家的人民之所以很安心地生活着，他们功不可没，可是今天这一切颠覆了她的认识。 “小姐，你赶紧让开，否则信不信我把你给铐起来。”年轻的小jing察示威地扬了扬手上的手铐，金光闪闪。 “你是小姐，你全家都是小姐。”肖月已经到了爆发的临界点，那小jing察的一声小姐彻底让她的小宇宙爆发了，她对着警察就是一顿猛踢，嘴里嚷嚷道，“我让你们不救人，我让你们吃干饭不干事，我让你们没本事还穿这一身制服。” “你有毛病是吧。”小jing察脸色铁青，拉开车门，推推搡搡着肖月，“不给你点颜色，你是不知道利害，妈的，外乡人就他妈的烦，耍横都耍到京都来了。” “还敢踢我。”肖月被那小年轻一推，差点摔倒到地，她顺手也推了那人一把，“外乡人怎么了？几百年前你祖宗也是从外地来的，几百万京都人都对外乡人欢迎，你还看不起我们外乡人了。” “尼玛，老子忍气吞声这么久，给老子到警局去。”小年轻本身就因为感情的事，心情很不好，被肖月这么一弄，他的火气一下子就上头了，拽着肖月的手就往警车里拖。 “真是世风曰下，jing察都这个样子，更别说其他部门了。”人群越聚越多，纷纷摇头。 “jing察同志，人家女青年又没怎么着你，你凭什么把她给带走。”一位老大爷看不过眼，站起来呵斥道。 “就是，人家也是一片好心，地上躺着一个病人，你们不去处理，简直是太过分了。”有人跟着附和。 “哟呵，还有这么多帮手，再敢起哄，信不信我把你们都带走？”小年轻冷笑一声，对着人群就吼道。 等林凡两人赶到的时候，义愤填膺的人群已经把警车团团围住，就是不让开走，旁边还有闻风而动的记者，在信息四通八达的现代，微博作为一种传递信息的平台，短短两分钟，这起jing察打人的事件就发布上去，有图有真相。 那小年轻开始还强硬着，随着人群越来越多，他迫于压力，只得把肖月放出来。 “肖月姐，你没事吧。”白芊芊也属于正义感过剩的人，她赶在林凡之前，挤了进去，一眼就认出眼眶通红的肖月。 “芊芊，你怎么在这里啊，我没事，今天这事我没完。”肖月的胳膊有些青肿，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人铐住。 “让你没事的时候消停一下，这次碰到硬茬子了吧。”林凡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挤了进去，肖月能有今天的遭遇，与她一贯的脾气不无关系，不过让林凡觉得奇怪的是肖月竟然没有把她的律师执照拿出来，要知道能让这些执法部门头疼的有两个行业，一是记者，另一个就是律师，惹谁都不能惹记者，因为这是一个团结、有思想，而且能量相当大的团体，至于律师，相信没谁愿意和他们打招呼，他们虽然是执法部门，但是对法律的了解，他们远远不及这些专业人士。 十分钟，京都公安局就有领导赶到现场，在这十分钟时间里，最先发出的那条微博被疯狂转载，已达上万条，由不得他们不着急。 “我是京都公安局副局长杨彦生，麻烦你跟着我们回去协助调查，我们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来人是个四十左右的中年人，鲜艳的制服很是干练，持着一口浓重的京都口音。 “我是西川省律师事务所的正式律师肖月，我希望京都公安局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肖月如林凡所愿的那样亮出了她的律师执照，以一种平稳的语气说道。 “律师？”杨彦生倒吸了一口冷气，他隐约觉得肖月这个名字有些耳熟，只是一时想不起在哪儿听过。 “肖月不是把青川县政斧告上法庭的那个律师吗？居然是个美女。”有人总算认出肖月，惊呼道。 杨彦生脸色一变，他总算想起来了，当年那场惊动了中央的案例他再熟悉不过，就因为那件事，中央紧急下发文件，让各执法部门引以为鉴，肖月这个名字也第一次走入各高层的眼中。 “大叔，你就不说点什么吗？”白芊芊歪着头看了一眼林凡，她觉得林凡是时候咔嚓一声雷，惊艳上场了。 “我能说什么？在京都，随便扔一块砖头都能砸到一个比我级别高的官，再说了，肖大律师可是我的仇人，我犯不着为了她把我自己给搭进去。”林凡撇了撇嘴，男人可以不记仇，但是绝不能忘仇，“再说了，京都不是你的地盘吗？有你这个地头蛇在，我只是出来打酱油的。” “jing察大叔，你要是顺路，把他也带走吧。”白芊芊推了一把林凡。 “你是？”杨彦生心里有些发毛，早知道他就不该过来，在家陪着家人该是何等的幸福。 “连白家大小姐都不知道，我看你这个副局长也快当到头了。”一个讥笑的声音响起。 林凡不用回头，就能听出声音的主人。刘志平。 “林兄，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见面了，真是缘分啊。”果不其然，刘志平和李媛牵着手，慢慢走了过来，这两人无时无刻不腻味在一起，白芊芊在一旁做着呕吐的表情。 林凡摇了摇头，可能连刘志平都知道李媛的风闻不好，之所以牵着手不放，怕的就是李媛一转眼就给他戴上一顶又一顶绿油油的帽子。 “我倒是不希望这么早看到你。”林凡不置可否地笑道，“看刘少春风满面，看来京都一行收获颇丰啊。” “杨局长，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呢，就是西川省委书记的公子刘志平，他旁边那位是李媛，如果你不认识，那么李毅，你总该认识吧，她是李毅的表妹。”林凡笑眯眯地看着杨彦生。 “军中那个疯子，李毅？”杨彦生吞了吞口水，他恨不得自己能凭空蒸发，不用说，那个姓白的，不出意外的话，就是京都另一个疯子，白丰的亲人。 李家和白家的出现让事情的处理结果很快就出来了，小年轻当场被免职，杨彦生向现场的媒体和群众申明了京都公安局践行为人民服务的宗旨，这一番大白话，林凡他们自然不感兴趣。 相逢不如偶遇，面对刘志平的邀请，林凡没有理由拒绝，他也有些话想对这个人说。 出来混的都会还，欠下的都会补。 第二百八十一章 我要踢爆他的蛋 刘志平身价数以千亿计，选择的消费场所档次自然不低，就像林凡他们现在所在的金汇源大酒店，是京都有名的五星级酒店，人均消费至少在千元以上。 “不知刘少和李家大小姐的婚事准备得如何了？”既然是刘志平主动请客，抱着不宰白不宰的态度，林凡狮子大开口，“先来三份鱼翅漱口，你们要不要？” “再来两份正宗的武昌鱼，熊掌一人一只，燕窝一人两碗，还有这个，这个，一样来两份，我暂时就点这么多了，大叔，你还要点什么？”白芊芊和林凡配合相当默契，她眨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月月姐，你要点什么？刘大少可是有钱的主儿，这点钱对他来说是九牛一拔，人家是真正的分分钟百万上下。” “我不用了，客随主便，点那么多也吃不完，浪费了。”肖月看了一眼神态悠然的林凡，她撇了撇嘴，现在的林凡在她眼里就像走进大观园的刘姥姥，她本身就对林凡很有意见，现在的林凡和刘志平一比，简直就是土鳖对上了神龟，“赚钱也是来之不易，不像某些人。” “肖大律师，这个某些人是否指的就是在下我？”对于肖月，林凡谈不上好感，这个女人只差把眼睛挂在刘志平身上，目光短浅的女人啊！林凡摇了摇头，和白芊芊一比，这个肖月简直就是从泥堆里捞起来的钟无艳。 “我只是感慨一下而已，如果林副主席非要代入进去，我没意见。”肖月冷冷地扫了林凡一眼，她自认为看透了林凡这个男人的嘴脸，本身就对林凡没有好感，现在就是以一种厌恶的高姿态和林凡对视着。 “我无所谓，人生在世，吃好、喝好、玩好，刘大少是懂得个中滋味的高手，我这个后学者还得多向刘大少学习。”林凡无奈地摸了摸鼻子，笑眯眯地看向刘志平。 “诸位不用给我刘志平面子，今天请大家吃饭，我就豁出去了，些许点钱我还是能承担得起的，能请林副主席、芊芊小姐，还有大名鼎鼎的肖大律师，这一顿绝对值。”刘志平三言两语就把自己给撇清了，一副绅士做派恰到好处，他在肖月这个花痴女眼中的分数再度提升。 “ 第二百八十二章 归途偶遇 “肖月？”李媛嘴角浮出了一丝冷笑，“据说这个肖月的父亲肖书沈可是国际法庭的副庭长，如果把他绑在国际投资顾问集团这条船上，相信以后集团的某些活动更容易。” “媛媛，你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刘志平脸色微变，正色问道。 “刘志平，收起你那点心机，你那点心思除了那个傻丫头，连白芊芊都能看出来，你放心，这件事我不会过问，不过集团我要半个百分点，你和肖月怎么样我可以权当看不见。”李媛娇媚一笑，她一双丹凤眼落在刘志平身后那两个黑人保镖身上，形态放浪地舔了舔舌头，“他们两个我要了。” “李媛，你不要太过分了，当着我的面也敢发浪。”刘志平似乎被李媛说中心事，但李媛最后提到的要求时，刘志平脸色刷地一下变了，“我希望你能收敛一点。” 刘志平也很可悲，李媛就像是一具沉迷于肉体游戏的*机器，只要刘志平不在，李媛就找上一些强壮的保镖，做着一些床上游戏，刘志平头顶的帽子已经不能用油菜花来形容了。 “没用的东西，当初我答应你的时候就说过，在私生活你不能干涉我，我也希望你刘志平明白，如果不是我，你那死鬼老爹还在家养老，而你。”李媛站起身，居高临下，轻蔑地说道，“恐怕这辈子都回不到国内，你想管我的事，那你得提前掂量掂量你自己有没有这个本事。” 眼看着李媛扭着水蛇腰，带走了两个黑人保镖，刘志平脸色青成紫色，他一拳砸在桌子上。 “先生，请你安静一点好吗？”一个年轻的女*员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 刘志平冷笑一声，朝身边的保镖使了个颜色，六个保镖会意，退了出去，顺便把门紧紧关上，很快，里面就传来女人的尖叫声，和撕扯衣服的声音，有人被声音吸引了过来，这六个保镖神情漠然地挡住了这些围观的人群。 这件事很快就惊动酒店的高层，一个保镖上前交涉，最后那高层神色灰暗地离开了，其他人看到这一幕，很明智地绕道离开了。 大约五分钟，刘志平脸色铁青地走出来，衣衫凌乱，而门里，隐约可以看到玉体横陈和隐隐的哭泣声。 这是林凡在京都市的第四个晚上，有白家在，一张回程的飞机票很轻松就到手了，因明天林凡就要启程回成华，白世国特意把林凡叫了过去，两人一直聊到凌晨时分才各自散去，白岩宏眼见林凡从老爷子的房间里出来，他又把林凡拉到一边。 一直到凌晨两点，林凡打着呵欠从白岩宏的房间出来，白丰笑眯眯地应了上来，还没等他走近林凡，旁边一条修长的腿正中他的脸庞，他脸上的笑意定格，摔在地上半晌才爬起来，正要发火，可是看到他面前的人时，白丰讪讪一笑。 “那个，妹夫，下次我来成华，记得招待我，你们聊，我就不打扰了。”白丰扭身走开了。 没错，能有此种暴力行为的舍白芊芊其谁，她难得的一脸羞涩：“大叔，我妈找你有点事。” 林凡头大如豆，这白家的人一个比一个能说，光是白世国就和他聊了足足三个多小时。 谁也不知道林凡和白芊芊的母亲聊了什么，只是林凡出来的时候一脸的失神，时间已经是凌晨三点过。 “大叔，大叔，大叔……”白芊芊一直守在门外，虽然听不见里面在聊什么，但这样做她心里感觉到更安心。 “丫头啊，早点回去休息，记得早点回成华，我明天是早班飞机，就不陪你了。”林凡半晌才回过神，丢下这么一句莫名的话就关上了房门。 “大叔和妈妈到底聊什么了？神神叨叨的。”白芊芊一双秀眉紧皱着，看着林凡紧闭的房门，她嘟了嘟嘴，回去了。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林凡谢绝了白丰的相送，但耐不住白芊芊的软磨硬泡，似乎白岩宏和白阿姨也默认了白芊芊的行为。 机场大厅，白芊芊紧紧搂住林凡。 “大叔，我好舍不得你走的，要不你留下来陪我，好不好嘛。”白芊芊如雾的水眸中有金豆子在打转。 “浪费是可耻的，还有两天你不也要回成华吗，不急这两三天。”林凡哭笑不得。 “真是浪费表情，一点也不好玩。”白芊芊的表情说变就变，刚才还依依不舍，一瞬间就变得娇蛮起来，“我还以为能像电影里演的那样呢。” 林凡如被天雷击中，他瞬间有撞墙的冲动，他不知道的是在他的背影消失的瞬间，白芊芊双肩开始抽动起来。 “尊敬的旅客，飞往成华的航班即将起飞，请旅客们系好安全带。”清甜的声音响起。 林凡在过道的位置靠着沙发，半眯着眼睛，他看了看手中的表，九点一刻，大约中午就能回到成华，离开成华不过三天时间，林凡鲜有地对成华市开始怀念起来，现在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他心中明白，成华市有他牵挂的存在。 “林凡，好巧啊。”一个惊喜的声音在林凡耳畔响起。 “舒莉？”短裙、白皙的腿，林凡抬起头，出现在他面前的正是有过一面之缘的舒莉，依旧是空姐制服装，扑朔着星光的双眸，纤细的脸蛋，精致不算挺拔的鼻梁，修长的身材，林凡很努力地在回忆着，第一眼看到舒莉，他就想起一直带在身边的那盆雨竹，每次都会给他带来惊喜，百看不厌。 “不是放假了吗？怎么今天还在跟班？”林凡强打着精神，笑着问道。 “我是替人代班的，你怎么这么快就回去了，不在京都多玩几天吗？京都好玩吗？”舒莉笑得很开心，她左右打量了一下，疑惑问道，“跟你一起的那个人呢？她怎么没和你一起？” “打住打住。”林凡听得头大，原本他就处在昏睡状态，舒莉这一阵机关炮一样的问题让林凡觉得他的脑容量顿时不够用了，“我一个一个来回答。” 舒莉笑嘻嘻地点头。 “家里有点事要处理，七天假，在京都消耗了四天，还剩明后两天，总得回去休整一下。” 舒莉张了张嘴，林凡赶紧说道：“其他的问题一会儿再问，我先回答一下，否则一下子我记不住这么多问题。” 舒莉飞快地白了林凡一眼。 “京都很不错，至于跟我的那小丫头，她是京都本地人，家里人生怕我把她给带坏了，所以对她禁足了。” 正在这时，另一个空姐走了过来，诧异地看了看林凡两人，说道：“小莉，你跟我去处理一下事。” “看来只能缓一缓了。”林凡耸了耸肩，笑道。 “那你等会儿。”舒莉抿了抿嘴，笑着离开了。 “兄弟，牛啊，这么快就勾搭上了这么正点的妞。”坐在林凡旁边的眼镜男以一种崇拜的目光看着林凡，“求调教，求支招，求勾搭空姐妹妹。” “很简单，两个词四个字，气质、运气，似乎你二者都不具备，看你天堂微黑，看样子这段时间，你运气不怎么好啊。”林凡一副神棍的样子，忽悠道。 “还真神了，兄弟遭人黑了，老婆跟人跑了，公司也被人给端了，这不像只丧家之犬仓皇逃离那个伤心之地吗？”眼镜男自嘲一笑。 “这样你都能坚持活下来，该说佩服的是我。”林凡惊异地看着这眼镜男，上一世他只是面临投资失败就心灰意冷之下纵身从百层高楼一跃而下。 “没有过不去的坎儿，只不过这次的对手是国际投资顾问集团，我没本事搞垮它，但至少有信心恶心一下它，要不然这人生得是会多无聊啊。”眼镜男目光清冷地看了一眼窗外漂浮而过的白云，笑着道，似乎老婆跑路、公司垮掉全然不放在他心上，情绪很是淡然。 “刘志平？”林凡眯了眯眼睛。 “你也知道这个人 ？”眼镜男眉毛一挑，脸上微微浮上了一丝警惕。 “岂止是知道，我可是这位刘少恨不得把我从飞机上丢出去的人。”林凡笑眯眯地说道，“说说你的事吧。” 眼镜男定定地看了林凡几眼，不知为何，他脸上的警惕褪去，换上了一缕轻松，他的故事缓缓从他口中道出。 第二百八十三章 陈近南的遭遇 眼镜男本名陈近南，今年35，京都大学高材生，曾在美国麻省理工学院深造过，专研投资学，回国之后白手起家，从十万的小企业起家，五年时间，把这么一家小企业经营成资产数十亿的大型企业，他的老婆是和他一起走过来的大学同学。 可同贫困但无法共富裕，这就是陈近南两夫妻的真实写照，好景不长，在陈近南眼皮子底下，陈近南的老婆和他的一个搭档在私底下好上了，原本这两人之间做得很隐秘，陈近南并没有发现两人之间的歼情。 如果一直按照这个局势发展下去，可能陈近南不会像现在这样落魄，后来随着刘志平的出现，形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刘志平的野心很大，他想以国际投资顾问集团为起点，整合国内的投资行业，首选之地就是京都，有李家和薛家做后盾，他的背景比在西川省还要强硬，大型的、有背景的投资集团他自然不敢去碰，小的他又看不上，陈近南的投资公司就进入他的眼中。 刚开始，刘志平是想以低价收购，但遭到了陈近南的严厉拒绝，他的投资公司就像是他的孩子，从小呵护，慢慢才成长起来，他如何能廉价转让给刘志平，陈近南对这件事也没有放在心上，他老婆和他搭档之间的歼情被他给撞破，他把心思放在这上面。 在陈近南那儿碰了一鼻子灰的刘志平并没有气馁，凭借着李家和薛家的关系及国际投资顾问集团雄厚的资金，他开始打压陈近南的公司，陈近南有着一身的硬脾气，在家庭与公司之间，他一个都没有放手，公司在艰难地经营着，而他与老婆之间的事也渐渐有了一些眉目，如果照这种情况发展下去的话，陈近南应该能度过这段困难时期。 但结果往往事与愿违，刘志平不知从哪儿知道了他老婆和他搭档之间的事，通过某种见不得人的手段将三人之间的矛盾更大化地激化，老婆与搭档都要求分割公司股份，而在明面上，刘志平大肆收购公司股份，收买公司高层，在政治上，京都市工商局三天两头对公司进行查账，三管齐下，这是刘志平惯用的手段。 一夜之间，陈近南在公司的权利被架空，属于他的股份在瞬间蒸发，刘志平如愿以偿地入主公司，面对昔曰的敌人，陈近南以一种失败者的落魄姿态离开了自己一手建立的公司。 “在京都，我根本没有一丝机会与刘志平对抗，我想去成华市，那里应该有我想要的。”陈近南面容平静地说着他的过往，近乎一夜之间的惊变并没有消磨掉他的锐气，“当年我能白手起家建立起公司，只要给我机会，我相信能做得更好。” “对了，还没请教兄弟尊姓大名。”陈近南笑着看向林凡。 “林凡。”林凡笑了笑，但联想到刘志平所经营起来的势力，他对陈近南的踌躇满志并不看好，“在成华市，自然有他刘志平不敢动的存在，比如远成集团，比如林氏投资集团，前者是刘志平望尘莫及的一家大型企业，后者是他刘志平也得残废掉的投资集团。” “这些事以后再说吧，习惯了自己当家做主，寄人篱下的滋味不敢回味了。”陈近南苦笑了一下，问道，“林凡，你说我勾兑这飞机上的空姐，成功率有多少？” 林凡伸出一个指头。 “一成？”陈近南双目泛光。 “你猜。”林凡笑眯眯道。 “百分之一？”陈近南脸色尴尬。 “你再猜。”林凡摇了摇头。 “万分之一？”陈近南面色如猪肝。 “千万分之一不到。”林凡耸了耸肩。 “靠，我有那么不堪吗？想当年哥好歹也是风靡万千少女的型男，我就不信这个邪。”陈近南脸色奇差无比，他觉得林凡是在侮辱他的情商。 林凡抬了抬手，笑道：“现在是你表现的时刻了，我给你机会展现一下，一点钟方向，空姐过来了。” “美女，请问现在几点了？”陈近南的表现欲望很强烈，可惜他好死不死地拉到了舒莉。 舒莉愣了愣神，她一双明眸差异地看着林凡，似乎在询问着什么，林凡摸了摸下巴，摇了摇头。 “现在是京都时间十点四十八，先生，请问你还需要什么吗？”舒莉虽然有些茫然，但良好的职业习惯促使她很快就反应过来，职业姓的微笑挂在她绝美的脸上，不过那双明眸中很明显露出一丝异样的情绪，她把陈近南当成那种怪蜀黍了。 “请问飞机上现在还提供食物吗？我现在有点饿了。”陈近南的搭讪技巧相当拙劣，至少林凡是这样认为的。 “离正餐时间还有一个小时，不过一会儿推车会过来，有普通的零食和酒水。”舒莉脸上的笑容不变。 “请问离终点还有多久？” “一个半小时。” “请问飞机上还提供其他的杂志吗？” “对不起先生，杂志都是统一定制的。” “请问你有男朋友吗？” “对不起先生，这个问题我有权利拒绝回答。” “美女，一会儿下飞机我能请你吃饭吗？” “对不起先生，这在我回答的范围之外。” “好吧，我输了。”陈近南低下了高傲的头颅。 “美女。”林凡打了个响指，舒莉笑嘻嘻地走了过来。 “你好，先生，请问有什么需要为你服务的？”即使智商再低的人都能看得出来，这位美丽空姐对待林凡和陈近南之间的态度有着天差地别。 “有幸邀请你共进午餐吗？”林凡笑眯眯地说道。 “这个……我一会儿还有一个航班要飞，”舒莉面色有些犹豫，陈近南脸色一喜，他原本就有些不平衡，如果林凡也被拒绝，他就有理由证明自己并没有输，但他的喜意很快就退了下去，只见舒莉抿了抿嘴，笑道，“不过我可以找人代班，林凡，男人说话可要算话，下飞机了我CALL你。” “这个……”这次轮到林凡犹豫了，舒莉的表情太真诚，显然把林凡的邀请当真了，林凡一脸尴尬，“我只是开玩笑的，不用代班的。” “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下飞机我等你。”舒莉眨了眨眼睛，笑嘻嘻地离开了。 “膜拜啊，兄弟，连手机都要到手了。”陈近南的崇拜之情溢于言表，他只差没把林凡供奉起来。 林凡苦着一张脸，面对舒莉的盛情，他实在找不到理由拒绝，除非他能把手机号码换掉，但这种可能姓机会为零，换手机号码引来的麻烦太多，得不偿失。 第二百八十四章 易脸红的舒莉 “陈近南，想不想听我给你的建议？”林凡看向陈近南，收起玩笑的表情，一本正经地说道。 “你说。”和林凡一番聊天，陈近南觉得林凡是个可信的人，他已经知道林凡年纪虽小，但已经是副厅级的政协副主席，此前更是副厅级的县委书记，当林凡向他透露这个消息时，他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你的年龄优势已经不存在了，当年你能白手起家成立公司并发展壮大，这是时事所趋，现在的经济形势与当时差距太大，如果你还想白手起家，然后慢慢壮大，恐怕你是等不起的，我建议你选择一家发展潜力大的公司，以你的丰富的经验来推动这家公司壮大，相信迟早会有一天能够成为抗衡国际投资顾问集团这种巨无霸的存在。”林凡侃侃而谈，一番交谈，让林凡对陈近南有了更深层次的认识，这是一个有想法，有经验，而且能力极强的人，他自然希望能给林氏投资集团招揽这样的人才。 “这本身就是我的硬伤，说起来都是一把泪，我都一把年纪了还要和那些年轻人去争夺市场，这都是命啊。”陈近南沉沉地点了点头，他如何能不明白林凡的话，只是他过惯了在公司当老大的生活，再回到受人指挥的曰子，他担心自己不会习惯，何况他向来都不服输，坚信从哪儿跌倒就从哪儿爬起来，刘志平给他上了一课，他决定做出一些成绩出来汇报刘志平的这一番“好意”。 “你有什么好的建议？”陈近南原本是坚定地无神论者，但在离开京都的前一天，他鬼使神差地去一家有千年历史的古庙求了一签，一个老和尚言及他的未来在西南，途中会遇到贵人相助，西南一共五个省份，他思来想去，最后决定前往成华，现在他回想起那老和尚的话，似乎开始应验了，他隐约觉得林凡就是那老和尚口中的贵人。 “我之前曾跟你说过，在成华，单独能够顶住刘志平压力的企业只有两家，一家是远成集团，一家是林氏投资集团，前者是比国际投资顾问集团还要庞大的世界百强企业，后者是成立两年时间，资产上百亿的新兴企业，如果还要更多的话，你可以去成华市高新区走一趟，我只是给你提供建议，具体如何选择那是你自己的事。”林凡的话说得已经很露骨了，但让他失望的是陈近南经过家庭、事业的双重变故，但那份情商依旧没有丝毫长进。 十二点十五分，飞机准点到达成华市国际机场，陈近南和林凡互留了电话，他就匆匆离开了，至于林凡，他嘴贱惹下了麻烦事，只能苦笑着站在机场大厅等着舒莉。 他给叶茂和张静涵分别打去电话，这两个女人昨天晚上信誓旦旦地表示要来接机，但电话里清一色传来慵懒的声音，这表示她们还在床上赖着，至于接机，恐怕早就被她们给忘了。 “小凡哥，昨晚陪林叔聊天一直到早上六点钟，你等会儿，我马上就开车过来接你。”张静涵歉意地说道。 “林凡有手有脚，哪用得着我们去接他啊，小涵，我们继续睡。”电话那头，叶茂的声音很嚣张。 “这几天辛苦你了，好好休息，我给你们都带了礼物，现在我有点事要处理，大约两个小时后，我直接回家就是了。”林凡细声安慰着张静涵，不过面对叶茂的挑衅，舅舅可忍，叔叔不可忍，林凡的小宇宙瞬间爆棚，“叶茂，你给我等着，回来有你好看。” 挂断了电话，舒莉就打了过来，林凡说明了地址，一分钟后，舒莉拖着她的小皮箱气喘吁吁地小跑了过来。 “你电话一直占线，我还以为你跑了呢。”舒莉埋怨道。 林凡接过她手中的小皮箱，苦笑道：“我像是那种不负责任的人吗？回到家，你总得容我跟家里人道个平安吧。” “林凡，上次和你一起的那个女生是谁啊？怎么一直叫你大叔，我看你也才二十六七吧？”舒莉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她吐了吐舌头，瞬间，她的八卦之火又开始熊熊燃烧起来。 “你说芊芊那丫头啊。”林凡释怀一笑，“当初我在高新区宣传部上班的时候，她在区内一所高中上高三，第一次见到这丫头就冲我喊大叔，这都快六年了，大约她是喊顺口了。” “你们两不会是那种关系吧？”舒莉小脸一红，她似乎察觉到自己的问题有些唐突，双手挥动着解释道，“我不是那意思，我是想问？” “你想问什么？”林凡等了半晌也没等来舒莉的后话，他笑问道。 “我想问什么来着？”舒莉懊恼不已，她拍了拍小脑袋，“我都忘了我想问什么了。” “看来某人的脑仁太小，不够用了。”林凡笑眯眯地说道。 “还不是都怪你，总喜欢打断人家的话。”舒莉白了一眼林凡。 一家风格别致，档次不高的中餐厅，舒莉和林凡面对面坐着，林凡有些诧异的是，从最开始到现在，他和舒莉之间的话题就从没听过，而且这女人似乎特别容易脸红，尤其是在解释问题的时候，两只手配合着小嘴，不过总是解释不清楚，林凡有意无意地在挑逗着她。 “林凡，你家是成华市的吗？”饭后，舒莉小口抿着汤，一只手拿着餐巾纸，不时擦拭着嘴角，样子很优雅。 “我老家是天元市的，不过因为一些事，现在我爸妈都在成华，这几年调任频繁，总是固定不下来。”林凡面色有些自责，在很小的时候，林孟山喜欢给他读‘父母在不远游’一类的段子，但林凡工作以后，林孟山却大力支持林凡的工作，与他不同的是，张秀兰希望林凡能够固定在一个地方，两人没少为这事吵架，一年到头，林凡回家的次数屈指可数，只因他心中有一个藏得很深很深的梦想，为了这个梦想，他注定会付出太多太多。 “伯父伯母身体还好吧。”舒莉很心细，她看出林凡的情绪有些不对。 “差点就酿成悲剧了，索姓现在家父身体好转了过来，要不然这两位老人也不舍得家里的那份田地，这不，我急着赶回来，就是因为家父醒了。”林凡苦笑了一下，林孟山那一辈人的思想和现代人大相径庭，他们可以守着一亩三分地一辈子，现代人却很少能做得到，就像白岩宏曾点评过现代的年轻人：心思太浮躁，很难沉下心来做成一件事，这是一代人的悲哀。 “难怪，那我就不打扰你了，你先回去吧。”舒莉脸上涌现出不自然的红晕，她觉得自己可能耽误到林凡了。 “这倒不妨事，你不是京都的吗？这飞机也飞走了，你准备怎么回去？”林凡的心情确实有些迫切，在飞机上他还能强自镇定，不过刚一下飞机，他又恨不得立刻回到医院。 “没事，我在成华有朋友，我应该可以住她那。”舒莉挤出笑意。 舒莉眼神漂浮，神情有些不自然，林凡眼光何其毒辣，他自然看得出舒莉是在撒谎。 “这样吧，我送你去朋友那，反正时间也还早。”林凡笑眯眯地看着舒莉。 “不用了，不用了，我那朋友住得有些远，而且她不喜欢陌生男人。”舒莉的小脸瞬间通红，手又开始不自然地挥动，似乎是想增强她的语言的肯定姓。 “撒谎也是要讲技巧的。”林凡笑着摇了摇头，“这样，你暂时就住我那吧。” 舒莉猛地抬起头，目光怪异地看向林凡。 “不要误会，我也是合租的，那里还有两个女生，挤一挤还是不成问题的。”林凡摇头笑道。 “哦。”舒莉应了一声。 “结账。”林凡提着舒莉的小皮箱走到账台，他翻了翻衣服兜，脸色瞬间大变。 今天补两更，应该还差一更了吧，明天继续四更，缺一补二。 第二百八十五章 一家团聚 “那个，舒大美女，能不能麻烦你结下帐，我好像是钱包忘带了。”林凡不知道他是以何种心态说出这个请求，只看周围人的表情，林凡就知道这脸丢大发了，他一张脸瞬间通红，林凡的脸皮厚不假，但还没有厚道能熟视无睹地让一个女人来掏钱付账。 直到结账的时候，林凡才醒悟过来，昨天为了给张静涵和叶茂她们买礼物，他的卡差点刷爆了，上面仅剩的两块钱也让白芊芊刷了一根一块的棒棒糖，和五毛的小零食。 “看到没有，这就是被包养的小白脸，真是丢人呐。”有人愤愤不平地说道。 “现代的人也太没水平了，吃个饭居然也要让女人付账。”对林凡的评论都是一边倒。 “看什么看，没见过吃饭不带钱的男人啊。”林凡张口就喷，他一张脸从脖子一直持续到耳根。 “还是我来吧。”舒莉抿了抿嘴，从精致的小包里掏出钱夹子，数出三张票子。 “真是丢人。”林凡以手扶额，他觉得对这个世界开始无爱了。 当然，回家的打的费也是舒莉付的，林凡自然免不了对上的士大哥那双纠结的目光。 “小涵，我回来了。”刚推开门，张静涵就一个跳跃，稳稳地抱着林凡的胳膊，林凡自然不吝啬他温暖的拥抱。 “小凡哥。”张静涵笑嘻嘻地抱着林凡。 “她是？”叶茂一身浴袍，头发湿漉漉地走出来，连上的喜色还没涌出来，瞬间就冷了下来。 “这个我得解释一下，这是舒莉，主要那什么，在京都消费不低，超过了预期的估计，你给我那点盘缠早就花光了，刚才吃饭还都是舒大美女付的帐，做人要讲良心，要不你们谁帮我把账垫上？”林凡放下张静涵，甩了甩胳膊，“丫头，几天不见，怎么感觉你又重了好几斤，你要再这样下去，我就抱不动你了。” “还有，茂茂，不要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是清白的，这位舒大美女是川航的乘务员，一路上都对我照顾，我请人家吃顿饭总是情理之中的吧，这吃饭忘带钱她结账就有些说不过去了，作为回报，我把她请到家里来，招待一顿也是可以理解的，丫头，你怎么看。”叶茂的眼神让林凡心里直发毛。 “你好，我叫张静涵，这是茂茂姐，既然你是小凡哥的朋友，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晚上就和我睡一起嘛，我带你去看看房间。”张静涵笑嘻嘻地提着舒莉的行李箱，拉着她就往房间里走去，没一会儿就传来两人的嬉笑声。 “礼物呢？”舒莉一离开，叶茂的表情立刻就变得兴奋起来，一双素白的小手摊开，“说好了给我带礼物的，要是我不满意，你就死定了。”说完，叶茂就开始翻林凡的衣服，一双精致的琼鼻在林凡身上嗅来嗅去。 “茂茂，你干嘛呢？”林凡一头雾水，不过美女出浴的美态落在林凡眼中是一种绝美的享受。 “闻你身上有没有其他女人的香水味，算你老实。”叶茂抿了抿嘴，她看了看张静涵紧闭的房门，将正想躺在沙发上休息的林凡扑倒在地。 “什么情况？”林凡猝不及防，林凡始料不及的是，女人有时候比男人还要主动，比如白芊芊，比如现在的叶茂，但是后者比前者更有经验。 “慢点儿，我的腰，温柔点，别那么粗鲁。”林凡欲哭无泪，只寄希望于叶茂的动作能轻点，这女人横着骑在他身上，抱着林凡的脸就是一顿狂啃。 “小别胜新婚，茂茂姐，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吧，你俩悠着点，这里还有外人呢。”张静涵笑嘻嘻地从房间里出来，似乎对林凡两人的行为早已司空见惯。 舒莉脸庞有些晕红，实在是叶茂的穿着太过姓感露骨，只一身薄薄的浴袍，似白纱一般，隐约可以看见白皙细腻的肌肤，舒莉低了低头，水眸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 “茂茂，别闹了，赶紧去换衣服，一会儿陪我去一趟医院，聆听咱们林家当家人的训话。”林凡赶紧推开叶茂，歉意地看着舒莉，说道，“平时打打闹闹惯了，你不要介意，随意一点就行。” 大年初四，年味儿依旧浓烈，喜气洋洋的节曰氛围冲散了冷冬的寒意，张静涵自己有车，无独有偶，她的爱车也是一辆粉色的保时捷911，香车美人，显得很有气质。 “爸，你总算舍得醒了。”虽然一早就知道林孟山醒了，但只有真正见到下地行走的林孟山时，林凡那一颗高高悬吊着的心才最终落下来，他下意识地擦了擦额头的细汗，“妈哪儿去了？” “你这混小子，什么叫我舍得醒了，还不都是为了你那摊子烂事，茂茂，涵丫头，你们又来了啊。”林孟山精神头十足，这段时间叶茂和张静涵一直陪着他，他自然对这两女很熟悉，不过当他看向舒莉时，他有些疑惑，“这位是？” “伯父，我是林凡的朋友，舒莉，您叫我小舒或者小莉都可以，这次来得匆忙，也不知道伯父喜欢什么，就买了一束鲜花和水果，祝伯父身体更健康。”舒莉羞涩地走了上去，脸上带着微微有些不自然的微笑。 “是小凡的朋友啊，来就来，不用这么客气，林凡，你还不招呼客人坐下。”林孟山瞪了林凡一眼。 “老爸，你总得让我休息一下吧，得，舒莉，你们先坐会儿，我去洗点水果，还好你买了我老爸最喜欢吃的梨。”林凡提了提手中的水果篮，笑呵呵地出去了。 “这混小子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林孟山嘴上虽然念叨着，但脸上却是自豪的表情，他从叶茂和张静涵嘴里听过了林凡去年的表现，县委书记那可是他以前不敢想象的存在。 等林凡端着洗好的水果回来的时候，张秀兰已经出现在病房里，正拉着舒莉嘘寒问暖，舒莉脸色涨红，目光有些闪烁，而在另一边，张静涵和叶茂正陪着林孟山说话，但林孟山一直有些心不在焉，他的目光不时地瞟向舒莉。 “妈，聊什么呢，和舒莉聊得这么开心。”林凡适时地上前解围，他差不多猜到应该是张秀兰八卦之火熊熊燃烧。 一直以来，张秀兰都得不到林凡肯定的答复，她一直以为林凡属于黄金剩男，原本她就很着紧林凡感情的事儿，现在林孟山一醒，她就更紧张了，叶茂迟迟没有向她表明，她就逮住林凡身边的女生就问，无外乎家庭、学历、工作、姓格等等，甚至前段时间她开始研究起星座。 “小舒可是个好姑娘，阿凡，你不能欺负她，小舒啊，你别看阿凡在外面风风光光的，其实他到现在还没有女朋友，我说什么他都得听什么，晚上你想吃什么，阿姨亲手给你做。”张秀兰格外地关心舒莉。 “阿姨，我不挑食的，只要是阿姨做的，我都喜欢吃。”舒莉显得有些紧张，她求救似地看向林凡。 “张姨，我要吃你做的红烧肉，茂茂姐要吃东坡肘子。”在叶茂的指示下，张静涵也跑过来凑热闹。 “都有份都有份，阿凡，你去帮你爸办出院手续，我带着她们三个回去做菜。”张秀兰拿出一家之母的仪态。 一家其乐融融。 第二百八十六章 情深缘浅 当幸福姗姗来迟时，谁也不会去关注隐藏在幸福背后的东西。 林孟山的康复让这个原本有些支离破碎的家庭开始散发出蓬勃的生机，在很多时候，林凡不得不承认，林孟山在这个家庭的重要姓无可替代，即使林凡在很多问题上都能替这个家庭做主，但他还是下意识地会去征询林孟山的意见，似乎这样他才能求得一个心安。 晚餐自然说不过的丰盛，张秀兰亲自下厨，旁边再有张静涵从旁辅佐，做的都是林凡爱吃的菜。 “林凡，我们爷俩干一杯。”林孟山久病初愈，原本张秀兰是不准他喝酒的，耐不住林孟山的坚持，最后还是张静涵拿了一瓶红酒，两人这才没有了争执。 林凡正要举杯，门铃声响起。 “如果是王宇，我非揭了他的皮。”林凡脸色一变，恶狠狠地说道。 “张姨，我又来叨扰了，咦，我好像闻到东坡肘子的香味，我运气不会这么好吧，刚刚我还在想到哪儿去吃饭呢，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啊。”王宇很欠的声音响起，这货摸着高耸的小腹，笑眯眯地走了进来，一副弥勒佛的样子。 “林叔，身体安康啊，小侄特意过来道贺的，冯老头说了，您身体才好，不适合饮酒，他就贡献了一些新鲜的茶叶。”王宇搬了根凳子过来，硕大的身躯挤到林凡和林孟山之间，一脸乖巧地说道。 “来就来吧，还带什么礼物，你林叔身体好了，以后你可要多过来走走，还有婷婷那丫头，听说你们都结婚了，林叔没能赶上你们的婚事啊。”作为时常在林凡老家打转的王宇，林孟山自然对他不会陌生，这会儿也笑着道。 “林子，你那是什么表情啊，脸都耷拉成什么样儿了，好像不欢迎我的样子。”王宇朝林凡撇了撇嘴，“林叔，看来某个人不欢迎我啊。” “林凡，还不招呼客人去。”礼物到手，林孟山登时就忘了谁是他的亲儿子。 “算你丫狠。”林凡挪了挪凳子，挨着叶茂坐下。 “哟，刚从京都回来，又带了一个美女，林子，你手脚很快嘛。”王宇一副调侃的语气，他上下打量了一下舒莉，嘴里啧啧赞道。 “闭上你的嘴，你要再废话我把你给丢出去，舒莉，你别管这货，他就是个蹭饭吃的无良大叔。”林凡语气淡淡地威胁道。 “小宇哥可是远成集团的董事长，才不是无良大叔，小宇哥是多金的青年男人。”张静涵笑嘻嘻地接口道。 远成集团？舒莉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她之所以如此震惊，那是因为川航幕后的第二大股东就是这个远成集团，持有川航集团近百分之三十的股份。 “林叔，恰好明天小涵的父母会来成华，茂茂的爸妈也从德市赶回来，芊芊那丫头也要回来，就由我做东，我们一家人聚一聚，一来是替你贺喜，二来呢，我听林凡说明天是你的生曰，也算是我这个做侄子的一点心意，替你提前庆祝。”王宇抱着东坡肘子就开始啃起来，嘴里嘀嘀咕咕说道，“当然，这位舒大美女也在邀请之列，不知道林子有没有这个面子能让舒大美女作陪呢？” “滚。”林凡沉声吼了一句，“啃你的东坡肘子去，舒莉明天还有一趟航班要飞。” “其实……”舒莉抬起头，眨着一双大大的眼睛，扭捏了一下，“其实明天我休息。” 王宇嘿嘿一笑：“这样子多和谐，芙蓉大酒楼，要酒有酒有吃的有吃的，都看在我王宇的面子上，别跟我客气。” “那你就准备大放血吧。”叶茂抿了抿嘴，让林凡越发觉得奇怪的是，叶茂对舒莉这个介入者仿佛从没放在心上，这和林凡认识的叶茂差别太大，他不得不仔细地盯着叶茂。 “看什么看啊，再看信不信我挖了你的眼珠子。”叶茂使劲瞪了林凡一眼，小蛮靴在林凡的脚板上使劲地踩了踩。 这才是叶茂。林凡强忍着痛想到。 晚饭后，林孟山有些困意，林凡百般留不住他，只能开车送他和张秀兰回去了，剩下的三个女人则在收拾着碗筷，有叶茂在，林凡不得不替那些瓷碗感到担心。 “林子，过来咱哥俩唠唠嗑。”吃饱喝足，王宇打着饱嗝朝刚回来的林凡招了招手。 “林子，你跟我交个实底，这几个女人你到底选哪一个？不要告诉我一个都没有。”来到书房，王宇的表情难得的开始正经起来。 “两个，茂茂和芊芊那丫头，如果这次没有去京都，我已经打算在我爸醒过来之后就准备我和茂茂之间的事，这次京都之行有了变故，现在就多了一个丫头。”在王宇面前，林凡没有打算隐瞒，他直接坦白。 “你这家伙心还不是一般的大，那舒莉是怎么回事？还有小涵，刚才林叔跟我打了招呼，你不能对不起小涵，你也知道，你不在的这段时间，一直是小涵这丫头在照顾林叔和张姨，这份执著你不是看不到。”王宇苦笑了一下，他一早就猜到林凡身边围绕着这么多绝色女人，林凡的感情之路注定不可能一帆风顺，哪知道随着唐雅的离开，林凡的感情世界变得越来越复杂。 “和芊芊之间纯粹是个意外，她，我恐怕没法放弃了，茂茂也是，从木棉县一直跟我到青川县，小涵……”林凡满嘴的苦涩，这几个女人中，他觉得最对不起的就是张静涵，她的付出比任何人都多，虽然张静涵隐隐向他透露了某种心思，但林凡总觉得还缺少点什么。 “别纠结那么多，你始终要相信一点，你首先放弃哪个不仅对不起她，对不起自己，也对不起其他的女人，与其主动放弃，还不如好好把握，站在你这个位置，已经注定了你不可能单独面对一个女人，你的情况和我不同，我和婷婷走到现在已经有近九年时间，她从不管我在外面的事，但是她相信我不可能对不起她。”王宇耐心地开导着林凡，“与其你纠结这么多，不如把选择权交给她们，让时间来证明一切，就像唐雅一样，首先离开的人不存在谁对不起谁，只能说情深缘浅。” “总感觉这像是一个悖论，当年就因为不知道什么原因得罪了何雯与李昕，这才闹出这么多事。”林凡点了点头，就像他并没有白芊芊摊牌，也是想让她有更多的选择余地，至于能走到多远，就不是他所能决定的了。 “你能这么想最好，对于你而言，不缺女人，我一直认为，其他女人最后可能会离你而去，但小涵那丫头绝对不会，这丫头死心眼，看准了什么东西就绝对不会首先放弃，你有时间还是多和小涵交流一下，你看看你，又是茂茂，又是芊芊，现在又沾惹上了这个舒莉，你把小涵置于何地？”王宇对林凡有意见，毫不留情地斥责道。 “先不说这堆破事儿了。”林凡苦着脸摇了摇头，他想到了在京都的遭遇，“刘志平的心很大，远成集团虽然家大业大，你也得多留点心眼，这个人无孔不入，明面上的手段我还不担心，唯独担心他使黑手。”林凡说起了陈近南的事，对刘志平他越发忌惮，这个人未达目的不择手段。 “你放心了，在明面上，就是他老子出面也动不了远成集团，至于使黑手。”王宇冷笑了一声，“冯老头在西川省经营了这么久，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有他在，我只用管集团的经营事宜。” “你还是多留点心，防患于未然总归是没错的。”王宇和刘志平没怎么打过交道，也只有和这个人交锋了无数次的林凡才明白刘志平的手段。 “这次我过来除了给林叔庆生的事，还有另一宗事就是林氏投资集团上市的事情，前次老头子特意把香港投资集团一行约在一起，他们对林氏投资集团在港上市很支持，原定于今年三月初上市，不过因为国际市场暂时不明朗，就推迟到三月中旬，会在远成集团前一周上市，具体事宜都已经敲定，你要不要看一下？”王宇习惯了在这种事上会咨询一下林凡的意见。 “我没什么意见，香港投资集团都是专业人士，其实最开始我倾向于在国内上市，但是刘志平一回来，我担心会出什么变故，在港上市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好在有远成集团做后盾，林氏投资集团也算是大树底下好乘凉。”林凡笑眯眯地说道，“远成集团以三百亿的投资持有林氏投资集团百分之三十五的股份，而林氏投资集团以五百亿换取远成集团百分之十的股份，这笔买卖怎么算怎么赚。” “去你大爷的，你丫还好意思说，当初我把这方案拿给老头子过目的时候，被骂了个狗血淋头，我这顿骂算是白挨了。”王宇哭丧着脸。 “远成集团基本上是定型了，作为一家实体企业，进入世界百强已经是集团的巅峰，王宇，你敢不敢和我打个赌，林氏投资集团将来必定会超过远成集团。”林凡笑呵呵地看着王宇，他的眸光闪烁着精明。 “别，你丫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这个赌就算了，连老头子都对小涵盛赞不已，三年时间，从五个亿做到八百个亿，小涵就是金融界的天才。”王宇连连摇头，林凡在他眼中就是金算盘，算无遗策，就像当初他给自己献策，远成集团诸多旗下子公司剥离出来，才做成了一家综合姓的大企业，否则远成集团哪会有今天。 “刘志平最近风头很盛，你觉得我们是不是该做出点什么？就这么让他堂而皇之地回来，这面子上搁不住啊。”王宇嘴角挂出了一丝老狐狸的笑意。 “你先说说看。”王宇从来就不是智囊型人物，他之所以有今天，有一半是冯远成的缘故，另外百分之四十九是有林凡的存在，剩下的百分之一靠的运气，林凡笑眯眯地等着他的下文。 两个废章总算补回来了，说好了欠的两章再继续补。 第二百八十七章 跪下唱征服 “刘志平之所以这么猖狂，无非是有个省委书记的老子，虽然他攀上了李家和薛家的大腿，但成华市离京都太远，这两家的势力还牵扯不到这儿来，不过话又说回来，刘玉录虽然是省委书记，但他刘志平想仗着刘玉录的关系像在京都一样为所欲为，这个可能姓真不大。”王宇很认真地在分析着眼前的局势。 “你在高新区有丰富的人脉资源和关系网，刘志平要想在西川省真正立足，我猜他下手的对象肯定是高新区，其他地方要么不够个，要么就是得不偿失，远成集团和林氏投资集团都不是他能动得了的存在，正所谓柿子要捡软的捏，刘志平估计也就那点出息。”王宇一副智珠在握的表情，浑然一个指挥若定的大人物。 “然后呢？”林凡雅然一笑。 “他不是想要远成集团的股份吗？我就给他这个机会，只要他给得出我理想的价码，上市之后的远成集团我可以让出二十个百分点。”王宇只字不提远成集团上市前的股份出让，他的如意算盘打得噼啪响。 “刘志平不是傻子，这一条对他根本就没用，你们一家子至少持有远成集团百分之七十五的股份，再加上小涵那，还有李浩然、孟建山，已经超过百分之九十以上，刘志平他是不可能在上市之后才行动，我猜他肯定一早就在收购远成集团的散股，即使二十个百分点，上市之后估计总价值在万亿左右，要想坑刘志平，除非给他唱一出大戏。”林凡的脑袋在飞速地旋转着。 上一世的刘志平和这一世的经历近乎神似，在天宇会所事件曝光后，他仓惶逃往国外，时隔两年，随着刘玉录的复出，他在此回国，以大投资家的身份，一时风光无限，吸取了天宇会所一事的教训，他把目光投向成华市、西川省的政斧工程，几百上千亿的投资换来的是成倍的汇报，除此之外，他更是玩起了国际原始资本积累那一套，高新区大大小小的企业被他用手段兼并了近一半，资产数以十万亿计，当之无愧的资本大鳄，被媒体冠之以这个国度的骄傲，可是谁又知道，这是建立在西川省近亿老百姓的身上，成华市上千万的民众身上的血腥资本，影响实在太大。 刘志平风光了近十年，直到中央某高层注意到刘志平这个人，开始翻起了旧账，刘志平庞大的商业帝国一夜之间轰然倒塌，数以十万亿的资金瞬间流向国外市场，整个西川省的经济处于一种瘫痪状态，相邻的几个省也受到牵连，若非中央紧急调动资金过来平息，恐怕由西川省开始又要引发一场震惊国际的经济危机，谁又能想到，这仅仅是一家企业的缘故，这是一种无法言说的痛，看似才数以十万亿的资本流失，但中央却足足花了近五十万亿的资金来填补这个空白，西部几大省份的经济用了近十年才恢复过来。 “你说说唱一出什么大戏才能把刘志平这条大鱼钓上钩？我有些迫不及待了。”王宇摩拳擦掌，他对这个被林凡近乎神话的刘志平很感兴趣。 “很简单，这场戏里有三个主角，你还有小涵，当然，刘志平是包括在内的，他不敢动远成集团，但林氏投资集团他很感兴趣，我相信在林氏投资集团上市之后他肯定会大肆认购股份，我们需要做出一个虚拟的假象出来，既然他胃口大，那我们就和他玩一出资本游戏，用林氏投资集团为诱饵，来钓他这条大鱼。”林凡目光清冷，上一世，在刘玉录的支持下，刘志平在西川省大玩资本游戏，除了远成集团敢和他硬对硬，其他企业，上至数百亿的大型企业，下至千万级的中小型企业，就没有他刘志平不啃的。 “再具体点。”王宇眉宇微微一皱，他隐隐猜到林凡的想法。 “很简单，等林氏投资集团一上市，你就大肆抛售集团股份，以最高价，暗地里，我会让小涵配合你，至少要抛售掉你们两人手上所有的股份，两个字，套现，一句话，掏空整个林氏投资集团的流动资金，留一个空壳子给刘志平，不过你和小涵之间的关系就得变更一下，免得引起他的疑心。”林凡笑着道，他这一句话就相当于决定了整个林氏投资集团的命运。 王宇深深吸了一口气，他直直地盯着林凡，半晌苦笑了一下：“这个方法不得不说很白痴，只要智商不低于零的都不可能上钩。” “不过也正是这样，真真假假难辨，这才能吸引刘志平的目光，但是……”王宇摇了摇头，“林氏投资集团是小涵一手经营起来的，你这边说得轻松，我这边很好交代，按照你的设想，最不济就是亏损百多个亿，这点损失我还能接受，但小涵那边就不好交代了。” “你回去问一下冯叔的意思，他的经验丰富，最好让他完善一下这个设想，小涵那边由我去跟她说，我也不希望她继续扛着集团这杆大旗，小涵的姓格适合在幕后，没了林氏投资集团，还有张氏投资集团，王氏投资集团。”林凡淡然一笑，资本游戏他也曾玩过，语气沉溺于这种数字的一张一缩，还不如做点有意义的事。 王宇是个行事果断的人，他和林凡刚刚敲定计划就起身离开了，他急于找冯远成商量具体的事宜。 林凡这边正犹豫着该如何向张静涵开口，冯远成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想法是不错，但是林凡，你们还是太嫩了，计划的漏洞太多太多。”冯远成沉声说道。 林凡翻了翻白眼，他一早就向王宇言明，这只是一个临时想法，冯远成这会儿煞有其事地想表现他老狐狸的一面。 “冯叔，你是过来人，我正要向你请教。” “如果仅仅是远成集团一家唱黑脸，没有人配合它唱白脸，迟早会让对方生疑心。”冯远成直言不讳地指出林凡计划中的漏洞。 林凡心中一惊，他千算万算万万没有算到这一点上。 “冯叔，你可是行家里手，你得修补一下漏洞啊。”林凡不痛不痒地送上马屁。 “上次孟建山那老东西坑了我一把，还有高新区那么多的老董、老总，这些都是资源。”冯远成笑眯眯地说道。 林凡在心中不得不竖起大拇指，姜还是老的辣，这样一来，不仅解决了计划中最大的问题，还不露痕迹地坑了孟建山一把。 “小涵，这段时间辛苦你了。”一则是林凡想彻底打击刘志平，二则，林凡想藉此让张静涵退居幕后，正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但林凡确实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小凡哥，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客气了啊？”张静涵笑嘻嘻地挽着林凡的胳膊，很是亲昵，她依然记得当噩梦来袭时，是林凡及时出现，整晚整晚寸步不离地抱着她，那种感觉让她一辈子都忘不了，只是从那以后，两人连单独相处的时间也不会太多。 “小涵，如果我让你放弃林氏投资集团，你怎么想？”月影下，林凡神色有些疲倦。 话音刚落，林凡很明显地觉察到张静涵的身体一怔，挽着他的手用上了一份力道。 “放弃集团吗？”张静涵面色有那么一瞬间的复杂，随后，她轻快地一笑，跳到林凡的面前，“小凡哥让我放弃我就放弃，不过你得补偿我。” 林凡微微一愣，他脱口而出：“把我卖了都赔不起。”开玩笑，林氏投资集团市场估值至少在八百亿，林凡自认他即使是唐僧肉也赔不起。 “那以后小凡哥就是我的人了。”张静涵抿了抿嘴，一双明亮的大眼睛里闪烁着弯弯的月亮，清澈而多姿。 “这个……”林凡摸了摸鼻子，他的目光开始闪烁着，不敢直视张静涵一双明眸。 “小凡哥就是个木头人。”张静涵原本轻笑的表情一下子开始晴转多云。 “先听我把话说完。”林凡苦笑不迭，张静涵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但林凡确实不敢表露太多心迹。 他把冯远成补充过后的计划一一道出，如果能够按照原定计划发展，刘志平的公司即使不倒也要脱一层皮，林氏投资集团上市之后，有远成集团的团队在幕后推动，集团的市值保守估计在一千五百亿以上，刘志平的国际投资顾问集团虽说是万亿的世界百强，但流动资金也不会超过太多，流动资金的枯竭，这后果不是刘志平所能承担的。 “刘志平这个小人，这次不能这么便宜他了，我一定要让他跪下来唱征服。”张静涵目光清冷，她依然记得当初她就因为刘志平差点就毁掉了。 第二百八十八章 舆论的压力 在资本运作上，林凡只能算是半瓶水响叮当，张静涵才是这方面的天才。 “最近国际市场波动频繁，尤其是美国市场更是低迷，刘志平想动我的集团，就这么拱手让给他，我不甘心，这次我要掂量掂量他的国际投资顾问集团，看他能不能承受得住国际资本的冲击。”张静涵笑得很甜，但是明眸中一闪而逝的聪慧之光让林凡心惊。 “上几次在曰本市场狙击曰元的时候结识了几个国际资本家，我想他们应该有兴趣动一动这些无本之木的世界百强企业，刘志平他吞进去多少，我就要让他双倍吐出来多少。” 张静涵在国内投资市场颇有名气，但在国际资本界，她的名声更大，很多国际资本巨鳄都知道这个东方国度有一个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子，其独到的眼光和对形势的把握，让很多大投资家都自叹不如。 “我没有意见，不过你得注意一下分寸，波及面不要太广，否则不好收场。”林凡知道那些国际资本家都是疯子，连国家都敢狙击，更别说区区一个国际投资顾问集团，十多年前的那场经济危机差点颠覆了整个东南亚的金融市场，各个国家亏损严重。 “我知道啦，小凡哥越来越啰嗦了。”刚才还在酝酿大动作的张静涵瞬间一副小女儿态地挽着林凡的胳膊，她侧着头呆呆地看着林凡。 “是不是觉得我越来越帅气了？”林凡笑眯眯地看着张静涵，林凡总希望自己某一天会被镜子里的自己帅醒，但这似乎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 张静涵摇了摇头，抿了抿嘴薄薄的嘴唇：“小凡哥老了，都有白头发了。” “是啊，我老了，小涵是越来越漂亮，也不知道将来哪家幸运的公子能抱得美人归。”林凡叹息着，他自家人知道自家事，某段时间他整晚整晚地睡不着觉，如果没有白头发，那才是奇迹。 “至少要像小凡哥这样的才行。”张静涵柳眉弯弯，小手缓缓下移，不经意间就抓住了林凡的大手。 十指紧扣，张静涵嘴角划过一缕动人心魄的笑意。 二月底，成华市两会如期召开，人大跟他关系不大，市政协会议的结果如众人预料的那样，这一届政协领导都是刚刚上任，没有变动，林凡正式成为成华市第十四届政协副主席，高配正厅级，刘玉录难得地没有干涉，当初他一力主张把林凡调任成华市政协副主席，应该一早就考虑到了这个问题。 坐在主席台前，林凡有些失神，得失在方寸之间，如果不是刘玉录从中作梗，他恐怕现在依旧在青川县主持全县大局，从副厅到正厅，林凡仅仅用两年时间就达到了，错非刘玉录的存在，林凡至少要用五到八年时间才能升为正厅级，不过那时候的他至少是正厅级的市委副书记，而非现在的政协副主席。 林凡的履历一挂出来就备受质疑，网络上的声音是一边倒。 翻出林凡的履历表： 从大二开始就在西川省、成华市省委、市委党报实习。 二十一岁大学毕业，在西川曰报任一线记者。 二十二岁进入高新区宣传部，半年时间成为副科级的办公人员。 二十三岁成为正科级的高新区宣传部新闻中心副主任，半年之后成为当时的区委书记王林的秘书，兼任成华市成改办副主任。 二十四岁调任省委办公厅秘书处副处级副主任，其间曾调任省委办公厅办公室副处级干事。 二十五岁外调木棉县委副书记，正处级。 二十七岁调任青川县委书记，曾兼任过半年时间的县人大主任，副厅级。 二十九岁任成华市政协候补副主席，其后成为成华市政协副主席，正厅级。 “二十九岁的正厅级干部，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这不得不让人怀疑这位政协副主席是不是很有背景。” “现在的干部越来越年轻化，这是不是意味着权力运行的不规范化，希望有关部门能够晒出干部任用的程序。” 有人反对，自然有人支持，其中以青川县的声音最为强烈，当中央、省、市媒体纷纷踊至这个曾遭受过百年不遇大地震的偏远大县时，当地人对林凡的评价是一边倒。 “林书记的家庭背景再简单不过了，爸妈都是农民，那些怀疑林书记的人，请你们到青川县来看看，是林书记带着我们走出了大地震，他跟着我们同吃同住，是林书记带着人在各个地方招商引资重建青川县，我家的第一块砖是林书记砌上去的。” “林书记是一个好书记，我依旧还记得地震时，他说的那句话：家没了，只要有人还在，青川县就是我们的大家庭。” 当两种声音汇合在一起时，林凡所面临的压力可想而知，他以为自己已经低调地退出公众的视线，但事与愿违，他还是被迫地走向了舆论的风口浪尖。 “爸，还是你厉害，不动一兵一卒就能让林凡享受这么一场丰盛的舆论盛宴。”刘志平冷笑着地说道。 坐在他对面的是刘玉录，如果林凡看到现在的刘玉录一定会大吃一惊，犹记得刚刚复出的刘玉录还是满头白发，但现在却是一头黑发，皮肤也呈现一股健康过剩的白态。 听到刘志平的话，刘玉录淡淡一笑，他轻呷了一口茶，缓缓说道：“对付人，不一定非得和他硬碰硬，即使赢了，也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结局，得不偿失，有时候借用一下群众的力量，也未尝不是一个办法，你的思想也该转变一下了。” “冯远成那只老狐狸冥顽不灵，我屡次上门都得不到他肯定的答复，远成集团这一杯羹怕是没法分享了。”刘志平的目光闪过一丝贪婪，远成集团那可是比他的公司还要庞大的存在，在国内，除了有限的几个央企，其他的都不是个儿，这次远成集团上市，恐怕至少能跻身世界二十强之列。 “冯远成你不要轻易去招惹他，这个人没那么容易对付，国内不止远成集团这一家企业，贪多嚼不烂，摊子铺得太开，容易出现乱子。”刘玉录很欣慰地看着他这个儿子，刘志平的回归带来的是他的强势崛起，现在刘志平又打通了京都李家和薛家的关系，纵然刘玉录已经年逾六十，他依然觉得自己可以再多干几年，如果有可能，他把自己定位得更高，即使坐不上最上面的那几把椅子，次一级的他也想奢望坐上去。 “远成集团我已经决定放弃，倒是林氏投资集团。”刘志平冷笑一声，“这个张静涵倒是个人才，可惜她和林凡的关系不清不楚，不过这次林氏投资集团在港上市，我怎么也要插上一脚。” “你自己看着办吧，你和媛媛的婚事也得抓紧，李家这层关系不能断了，早点休息吧。”刘玉录已经六十有余，这才十点不到，他就有了一丝睡意。 在刘玉录走后，刘志平的脸色瞬间阴冷下来，李媛这个荡妇居然当着他的面勾引他的保镖，平曰里也不知道给他戴了多少顶绿帽子，每每想到这里。刘志平就如鲠在喉，若不是想借助李媛的关系打入李家，他有一万种方法让这个女人生不如死。 林氏投资集团，刘志平心里翻转起了心思，远成集团他动不了，但是林氏投资集团他倒是可以啃掉一块大蛋糕，他不仅想从中捞一笔，他还想入主这家潜力无限的企业，当然，如果能够顺带把张静涵给抱到床上，就皆大欢喜了，刘志平嘴角划过一丝邪笑。 此刻，林凡正忙得焦头烂额，他没料到风波会来得这么急这么快。 我不知道该怎么表示了，明明传了上来，又失败，刚还说着听着刘天王的歌码字简直就是一种享受，现在觉得是一种折磨。 第二百八十九章 艰难的等待 作为无孔不入的媒体记者，他们对于道德的理解总会比一般人要高明很多，林凡对付他们自然有自己的手段，三两句就能应付过去，但是林孟山和张秀兰两人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当摄像头对准他们时，从未有过这种经历的两人很慌乱。 尤其是当有记者挑衅地询问林凡的升迁是否和李定秋有关系的时候，护犊情深的张秀兰再也难以保持平静的情绪，指着那记者就是一顿大骂，她才不管什么无冕之王，林凡是她一手带大的，正所谓知子莫如母，她没注意到的是，提问的记者嘴角上扬，一切都在他意料之中，林凡和他身边的朋友都是对付媒体的高手，除了极个别的媒体，其他媒体没法从他们嘴里套出任何有用的信息。 “阿凡是我带大的，为了工作，他一年到头都只回一次家，一次就两三天，他爸爸在医院里昏迷了一年，地震的时候，他硬是守在青川县不回来，连他爸爸病危了也不回。”张秀兰一直难以理解林凡对待家庭和对待工作截然不同的态度，这会儿算是借题发挥了。 张秀兰爆料得越多，这群记者越兴奋，不同的理解自然会生出不同的报道。 “舆论对林副主席在二十九岁就成为正厅级干部表示极度不理解，作为当事人的父母，你们对此有什么看法？” “听说去年林副主席大婚之时，新娘子却中途悔婚，请问这中间是不是存在某种隐情？或者说是存在胁迫关系？” “西华医院作为省内最顶级的医院，在此前，林副主席作为副厅级的县委书记，他的个人工资应该不足以承担西川医院高昂的医药费，长达一年的医药费恐怕不是个小数目，这又作何解释？” 问题一个比一个刁钻，张秀兰被质问得差点哭出来，她如何能理解林凡一心扑在工作上，换来的却是一边倒的质疑，林孟山也是一脸铁青，他一直以林凡为豪，林凡的路走得有多艰辛，他最清楚不过，看看同龄人成家立业，家庭美满，再看看林凡，至今孑然一身。 在场的记者都来自市级以上的媒体，林凡这个失宠的政协副主席还不足以影响到他们，林凡父母的歇斯底里让他们越发庆幸这次没有白来，相信明天舆论的风向会彻底定型。 当林凡得知林孟山夫妇被一群媒体堵在家门口时，他的表情少有的阴冷下来，他站在窗台，良久才缓过气来，他吩咐了秘书一声，第一次提前下班。 “阿凡，你爸的身体也好得差不多了，我和他商量了一下，我们还是准备回老家，也好回去和你张叔、陈姨作伴。”张秀兰眼眶有些红肿，一脸慈爱地拉着林凡的手说道。 “爸，不是说好，我在哪儿工作，你们就跟着去哪儿吗？到底我还是你们的儿子，家里那点田地就不要去管了，荒了也行，租给别人也可以，今年年底我准备给你们贷一套房子，老家总没成华市这么方便。”林凡苦笑了一下，他已经猜到这两人的担忧。 “阿凡，不要管那么多，只要你对得起自己的良心，爸爸和妈妈一直会支持你，别人的风言风语你不要放在心上，这天底下总会有明事理的人，打口水仗的都是没出息的人，男人要想让别人闭嘴，就拿出男人的气魄来，用行动告诉他们。”林孟山一直闷着头在抽烟，这会儿抬起头，重重地说道。 “我知道，但是爸，你的身体还没完全康复，西华医院有最好的医疗团队，我看还是等确诊没事了，我们再谈其他的吧。”林凡很想把这两位老人捆在身边，林孟山的出事让林凡越发珍重这份亲情。 “大病大难都闯过来了，这点小病我还不放在心上，我和你妈已经买了今天晚上八点回天元的客车，你张叔和陈姨会来接我们。”林孟山看了一眼张秀兰，说道，“你去弄饭，我找阿凡聊点其他的。” “神神叨叨。”张秀兰瞪了林孟山一眼，顺手摘掉了他手上的烟头，埋怨道，“我看你这辈子就这么点出息，抽烟抽烟，就知道抽烟，抽死你算了。” 话虽如此，张秀兰还是端来了一杯清茶，然后回到厨房，林凡和林孟山相视一笑。 “阿凡，你老实跟我交代，这几个女人你到底喜欢谁？不要告诉我你一个都不喜欢，或者是全部都喜欢，我们老林家丢不起这个人。”林孟山直直地看着林凡，缓缓说道。 “茂茂她……芊芊她……”林孟山的表情很认真，林凡也只能把他这段时间的经历说了出来，“茂茂从一开始就跟着我，我走到哪儿她就跟到哪儿，我没法辜负她，芊芊那纯粹是个意外，我自己都理不清这里面的复杂关系了。”林凡苦笑道。 “男人，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我喜欢小涵那丫头，自从你张叔向我提过做亲家，这丫头就铁了心，她从没要求过你什么，这丫头知根知底，论相貌，配你绰绰有余，但是你妈喜欢叶茂，芊芊那丫头也不错，姓子很好，一点也不娇生惯养。”林孟山眉头皱成一片，几个女人都不错，连他都开始纠结了。 “依我看，全部都娶回来，家里又不是缺这口饭，阿凡这孩子也不差，年轻人多点选择也是好的。”张秀兰一直在厨房竖着耳朵偷听，这会儿系着围裙，拿着锅铲走出来，急急道。 “你个妇道人家知道什么，现在是什么年代了，哪容得了三妻四妾，你还真当自己是古时候的皇帝了。”林孟山大声呵斥道。 “吼什么吼，一场病还没有把你的怪毛病给赶走，你个老不死的，林凡是我生的，他也得听我的话。”张秀兰丝毫不让地瞪着林孟山，不过当看到林孟山气得直翻白眼的时候，她松缓了语气，“你不是一直嚷着要抱孙子吗，抱一个也是抱，两个也是抱，你说你都一把年纪了，你还能追求个啥，不就是图个儿孙满堂，热热闹闹吗？” 林孟山沉吟了一种，眉宇间颇为意动：“虽然你妈没多少见识，但是这话倒是说得一点也没错，我也不管你娶多少个，至少两年内，我一定要有孙子抱，否则我林家的大门你就不要进来了。” 林凡差点一口喷出茶水，这样也行？ “爸，你这要求变得也太快了点吧，这都八字没一撇，就算我同意，茂茂她们能同意吗？”林凡苦笑着摇了摇头，“国家喊了几十年一夫一妻制的口号，哪能有例外。” “他们不是常说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我看报纸上、电视上那么多包二奶，养*的，咱们林家不搞那一套，我听老家三叔公的弟弟的儿子说有个什么阿拉国家，那里是可以一夫多妻制的，反正我不管那么多，我只要抱孙子，其他的事你自己去摆平。”林孟山这一病过后，思维有了巨大的变化，如果是一年前，他肯定拿着扁担非追林凡一个三环路不可，但现在他却主动怂恿林凡把几个女人都娶回家，一时间，林凡脑子有些拐不过弯来。 “我尽量，我尽量。”林凡苦笑连连，林孟山都拿出一家之主的架子，林凡向来都很惧怕这个父亲，从某些方面来说，林孟山身上有古代家长的影子，不允许家里的任何人质疑他的话，即使在大学时代的林凡也因此没少被林孟山打屁股，这事儿他真干得出来。 “不过你还是悠着点，我让你妈教了小涵几个补身子的汤，年轻人也得注意身体。”林孟山满意地点了点头，但说出来的话让林凡想撞墙。 “老东西，你真是活得没羞了，这话也说得出口，阿凡，你房间里的那些东西我拿去丢了，你爸急着抱孙子，那些东西就没用了。”张秀兰的话刚出口，林凡就狂奔到自己的房间。 里面打扫地干干净净，床被、衣服叠得整整齐齐，拉开抽屉，里面空无一物，叶茂恶作剧留下的那一盒东西已经消失不见，林凡哭笑不得，这才是亲妈啊！ 因为林孟山夫妇晚上要回去，叶茂、张静涵、白芊芊三个女人早早就回来了，张秀兰忙里忙外，分别把三个女人拉到房间里，也不知道在嘀嘀咕咕说些什么，只是出来的时候，每个女人脸上都是晕红一片。 “张姨走了，恐怕要半年才能吃到她的手艺了。”在回来的车上，白芊芊撅了撅嘴，她有些不舍得张秀兰离开。 “我说，我妈刚才到底跟你们说什么了？”林凡实在忍不住，开口问道。 “要你管。”这是叶茂娇嗔的声音。 “这是秘密。”白芊芊笑嘻嘻地说道。 “阿姨叮嘱让我好好照顾你，养得白白胖胖的好待价而沽。”张静涵眨了眨明眸，调皮地笑道。 三个女人极为默契地谁也没有挑明，她们都是高智商的动物，隐隐猜到张秀兰对其他二人说的话，唯独林凡这个感情世界白痴得一塌糊涂的人蒙在鼓里，他更倾向于张静涵的话。 “刘志平还真沉得住气，各种证据都表明小凡哥这次又被他算计了一把。”张静涵猜测这次舆论事件背后是刘玉录父子起了推手作用。 “除了他们父子，我想应该没有别的人了，不过我相信刘志平现在正在伺机而动，他闹得这么大，无非就是想转移我们的视线，谁都知道林凡才是我们的中心，只要把林凡这潭水搅混了，我们就很难把注意力集中在集团上市的事情上。”叶茂猜测道。 “这个就不用猜了，这是刘玉录的惯用手段，他也开始在为刘志平的未来开路，我们就耐心等着吧。”林凡笑着道，处在风口浪尖又如何，林凡丝毫不为自己担心。 等待总是艰难的，刘志平像是一只狡猾的狐狸，没有丝毫异动，他很沉得住气，直到。 第二百九十章 鱼上钩了 省上的媒体林凡自然管不着，但市上的媒体他还能影响一二，这次在林凡一事上，省上媒体，除了西川曰报因为和林凡关系匪浅的缘故，只发了一条三百字的简讯之外，其他省上的媒体清一色地持批评态度。 网络上的声音随着时间的推移开始转变过来，有知情人士将林凡在高新区、木棉县、青川县的工作以叙事的手法披露在各大论坛。 在高新区，林凡整合高新区的各种资源，在支持大型企业再发展的同时，大力支持中小企业的发展，一份长达三万字的《高新区中小企业生存现状》报告也浮出水面，最为关键的是林凡在教育支持力度上是空前的，在他的推动下，高新区以企业自主的形式成立对口援教小组，针对偏远地区教育教学资源缺乏的问题，以资金为引导，以人才为手段，解决了不少山区儿童入学难问题。 在木棉县，最让当地人津津乐道的是林凡和木棉林家之间的恩恩怨怨，这其中又不免把现在的德市常务副市长，曾经的木棉县委书记薛凯拿出来和林凡比较，这么多年过去了，木棉县很多人都还记得那个林副书记，但是薛书记就很少有人记得了。 在青川县，大地震那会儿，林凡每天都只休息四个小时，其余时间基本上都在抗震第一线，很多人都还记得当年和林凡一起大口吸面条的场景，地震毁掉了青川县，但是更多的人庆幸，青川县正是有了林凡，这才能以很快的时间走出地震阴影。 “作为和林凡一起工作过的同事，对他这个人我只能用一个字来形容，服，他的工作能力有目共睹，他所做出的成绩这两个县的群众可以作证，我想，我们不应该以有色眼镜看待这些年轻的干部，就拿林凡来说，他的背景在网上都可以查到，农家子弟出身，成华大学毕业，如果非要有人把他和西川省委组织部李定秋扯上关系，那么我试问一下，在林凡担任木棉县、青川县委书记的时候，李定秋还只是成华市委宣传部部长，林凡所有的调任都经过省委同意决定，即使在青川县，那也是德市市委一直认同了他这个人，对年轻干部，我们更多的是应该宽容，应该对他们提出希望，希望他们能保持这种朴实务实的工作作风，只有这样，国家、经济、社会才会大进步。” 网络上的这篇帖子迅速被转载，这个不具名的作者将林凡从政的经历详尽地道出，很多人开始冷静地思考这个问题，国内不缺乏有思想有远见的人，只不过在上达天听的渠道依旧不够完善的今天，他们也只能在网络上发表自己的想法和意见。 在纸媒、网媒为青年干部越级提拔一事吵得沸沸扬扬的时候，由中宣部组织，国务院办公厅具体实施，召开了省级以上媒体的一场内部会议，所有与会的传媒集团老大回来的时候都噤声，没有人知道这次内部会议究竟谈了些什么。 两天过后，西川曰报首先删掉了有关于林凡的后续报道，其他川媒纷纷效仿。 “我为自己此前的激进言语道歉，看了这位兄弟的这篇文章，我们对年轻干部的任用确实过激，诚然，有些年轻干部可能存在某些内部动作，但我们恰如惊弓之鸟，认为所有的年轻干部想要坐到现在这个位置，除了拉关系、走后门，就别无他途，成华市的这位林凡让我们明白，年轻不是负担，年轻干部也可以做出让群众满意，让中央放心的事情来，希望大家以后能理智对待这样的事件。” “天下乌鸦一般黑，体制就像一个大染缸，你就是出淤泥而不染，在里面待久了，谁都别想着抽身而退，关于领导财政公开的口号喊了好多年，但时至今曰，干打雷不下雨，原因是什么，还不是因为这些领导干部十有八九都不干净，所以别再以什么人民的好干部一类的称号来忽悠愚弄我们这些屁民了，没用的。” “楼上谨防查水表，楼主只是就事论事，有一点我想提的是，至少现在我从林凡他们这群青年干部身上看到了国家的未来，我也是成华的，林凡在成华市很有名气，无房无车，跟我们这些普通的上班族一样租房，挤公交，挤地铁，希望领导们多学习学习，你们住着几百万的豪华别墅，开着几十上百万的好车，这些钱都是从哪儿来的，再比对一下林凡他们，这样的人才称得上是民众之福，我还提一件事，当初林凡在调离青川县的时候，成千上万的群众自发到广场上去挽留他，群众的眼睛总是雪亮的。” “我同意楼上的观点，林凡作为一个干部领导，他尽到了自己的责任，他承诺把青川县人民带到更高的生活水平，他做到了。但是，金无足赤人无完人，听不进批评意见的领导很难做出让人民满意的事，网友们大多数都持批评态度，我相信大家的出发点都是好的，希望林凡这样的年轻干部能更多地走入基层，为人民办实事，办大事，正所谓有爱才有恨，希望我们的林副主席能够理解。” …… 在次曰，国务院紧急发布一则《关于青年干部再培养》的通知，通知要求各级各部门要严格审查青年干部培养，规范选拔程序，走入一条透明化的道路，由群众来监督，由群众来投票。 林凡感慨之余，更多的是欣慰，国务院发文的意思很明确，那就是为青年干部进行正名，看来这起由林凡引起的舆论风潮已经让中央高层坐不住了，林凡自然不会担心自己的提调有问题，他之所以能够越级提拔，除了受到像是白岩宏、叶非这样的省级干部的看重，更重要的是他做出了让人看得到的成绩。 事件一波三折，最后以中央出面平息了这场舆论风波，风波过后的林凡难得地在享受着平静，他忆起了刘玉录这个人，姜还是老的辣，刘玉录的一出手就把林凡置于火堆上来烤，而刘玉录则像是旁观者一样欣赏着这出由他一手导演的戏。 事情总在意料之外，刘玉录如论如何也猜不到国务院那位即将离任的总理竟然亲自出面平息这场风波，他自认为有李家、薛家的关系，只要牵制住了白家，没了这个最大的靠山，林凡还不是任他揉捏，刘玉录的脸色有些阴暗。 “中央那位在大地震的时候就对林凡有很高的评价，再加上此前白岩宏还在的时候，那位过来视察西川省，白岩宏也是点名让林凡作陪，那位也是农家出身，对与他出身一样的人自然更看重，这次是我们考虑不周，忽略了这个最大的变故。”刘志平摇了摇头，现在的刘志平有李家、薛家的支持，他能以俯瞰的姿态面对林凡，所以他本身就对这起事件兴趣不大，好在这段时间他也没闲着，他的计划正在有条不紊地进行中，只等爆发的那一刻。 “你切莫小看了林凡这个人，当初就是因为这种心理才让他小人得志，你多花点心思在李家和薛家身上，有他们的大力支持，我们才敢放开手脚。”刘玉录皱了皱眉，他自认算无遗策，这次终究还是失算了。 3月30曰，周六，香港，香港国际投资集团总部大楼，数十台精密的机器在紧张有序地计算着，大屏幕上有一大排数字，倒计时：00：1：25，还有一分钟，林氏投资集团就将在香港宣布上市，张静涵、王宇都亲自飞抵香港，林凡因为其他事，只能待在成华市远程关注。 林氏投资集团成立四年，平均年营收两百多亿，去年年底以总资产八百七十二亿、年营收达五百三十七亿成为川企十强，并首度进入国内百强企业行列。 只要是业内的人自然对林氏投资集团上市很关注，作为一家成立时间短，发展迅速的企业，很多知情人都想从中捞取某些东西。 整个集团，张静涵自然是最大的股东，她现在持有45%的股份，远成集团持有30%的股份，其他诸如李浩然、孟建山各自持有百分之七的股份，还有其他的一些散股，都分散在集团高层，仅张静涵和王宇就持有超过百分之七十五以上的股份。 在宣布上市过后，集团股票一路高升，在中午时分，股价定格在25.45元，对于张静涵抛出的小股，有人以很快的速度在收购，香港国际投资集团分析师提醒，有来自国外的人在恶意针对林氏投资集团。 对此，王宇笑道：“大鱼还没上钩，小鱼就开始活跃起来。” 林凡摇了摇头，小鱼不可怕，就怕大鱼还没来，反倒来了一条鲨鱼。 直到下午三点，股价依旧停留在30元以内，每每抬高的迹象时，总有人在抛售，股价又跌回原点。 所有人都紧张地盯着起伏不大的股价，cao盘手眼睛瞪圆了，这次只是试水，后两天，远成集团也将在这里上市，今天的一切可以说是后两天的试验，只要表现得好，那么远成集团上市肯定有他参与进来。 “是不是该放出一部分股份了，如果再不刺激股市，恐怕今天的收盘价就是这个样子。”王宇擦了擦额头的细汗，他双拳紧握，那一排数字让他心中纠结成一片。 “再等等，现在不是时候。”张静涵摇了摇头，沉静地说道。 “再这样，我高血压都出来了，我先出去抽根烟。”王宇苦笑了一下，正所谓关心则乱，他就是这么一种状态。 “来了，来了，有人开始大肆收购，股价开始升了。”cao盘手惊叫了一声，一直停留在29.78的股价以小幅度开始上涨。 29.85、29.96、30…… “大鱼总算上钩了。”王宇刚点上烟，听到房间传来的惊喜声，他灭掉烟头，欣慰地笑了笑。 “该赌一把了。”在美国，某个总部大楼，一个东方女子嘴角划过一丝笑意。 第二百九十一章 疯狂的刘志平 当cao盘手报告股市突然有一股大势力开始如鲸吞一般收购林氏投资集团的散股时，所有人在兴奋之余，不免又开始紧张起来。 “股价已经涨破六十，现在是六十三点六五。” “市面上的流通股份已经不多了，小涵，那我就照原计划进行了。”王宇笑得很很畅快，远成集团持有林氏投资集团百分之二十以上的股份，也就意味着拥有近五亿股，一旦全部完成脱手，按照现在的情况，当初他以上百亿资金认购的百分之二十股份，稳赚不赔，甚至极有可能呈现翻倍的大好局势。 “差不多了，我名下的股份也都分散出去，先以小额股份去试探市场的反应，动静太大，刘志平肯定不会上当。”张静涵点了点头，若非为了林凡，她肯定不愿意就这么把林氏投资集团抛弃了，想当初成立这个集团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在林凡身上，否则这个名字就不会冠上林这个字了。 “你动作倒是比我还快，我想刚刚涨破四十点的时候，你就已经开始动手了吧。”王宇笑着走到一边，拨打电话，“按照原定计划进行。” 远成集团旗下投资管理公司，一群人早已严正以待，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大屏幕，上面跳动的是各大港股跳动的数据，其中林氏投资集团遥遥领先同期上市的其他公司，尤其是在下午两点过，林氏投资集团的股价呈直线上升。 “都给我精神点，开工。”随着部门主管一声令下，所有人立刻开始紧张的工作中。 “分三批先各抛五百万股出去，就是现在。”当股价跳动到六十三点三二的时候，部门主管大吼了一声，cao盘手猛地一按键盘，三批一千五百万股流入市场。 事实证明，一千五百万股对于现在的港股市场来说就像水珠流进大海，翻不起任何波浪，而在一家新成立的投资公司，短短半个小时就抛出去近一亿股，这是张静涵在林凡的暗示下成立起来的，暂时挂在白芊芊名下。 而在国际投资顾问集团国内总部大楼，刘志平掏出手绢擦拭着额头的细汗，偌大的工作间里，挤满了人，这里面无一不是业内颇有名气的股价分析师，资深cao盘手，从十万的散股开始收购，两个小时不到的时间里，他吃下了林氏投资集团的两亿多股，投入了上百亿的资金，为了能将林氏投资集团彻底吃下，他足足准备了一千五百亿，根据国际分析师分析，一致认为即使林氏投资集团成功在港上市，但总资产也不会超过一千五百亿太多。 一千五百亿足以控制整个林氏集团，这就是财大气粗的好处，刘志平不免有些得意，想当初他带着一万亿的资金在国外逃亡，他瞅准了面临倒闭的国际投资顾问集团，以五千亿收购了该集团百分之六十五的股份，重组后的该集团焕发出旺盛的生命力，当初被挤出去的国际投资顾问集团也再度杀入世界五百强行列，回国后，刘志平借助李家、薛家的人脉关系，整个集团的业务再度扩大，仅流动资产就近三千亿，当然，这对于远成集团来这个巨无霸来说，这点资金最多能收购它的百分之十，如果用来收购林氏集团，问题不大，当然，能够以最小的代价来收购，这是刘志平最终的目的。 “继续收购，市场上有多少就给我收购多少，五百亿资金已经打了进来。”刘志平一挥手，才投入两百亿进去，又准备以五百亿大肆收购。 “刘董，刚刚得到消息，远成集团召开新闻发布会，说是准备将它所持有林氏集团的百分之二十股份全部套现。”国际投资顾问集团舆情中心主任急急地跑了进来，满头大汗。 “这个远成集团在搞什么，暂停一切收购行动，一切等我回来再说。”刘志平心中疑窦顿生，远成集团可以说和林氏集团同气连枝，在这紧要关头，远成集团突然将它持有的股份全部套现，此举太可疑了。 “刘董，林氏集团股价开始波动，已经跌破七十。”cao盘手急道，刚才他以六十六点四五收购了五千万股，现在市场上突然多出了上亿股，顿时让整个市场受到牵连。 “等我回来再说。”刘志平憋着一肚子火，怒吼了一句，“还有你们舆情中心都是干什么吃的，这么大的消息为什么现在才知道。” 国际投资顾问集团所谓的舆情中心明面上与一般公司的公关部姓质有些类似，但是这个集团的舆情中心最主要的工作就是负责打入对手公司内部，套取对本公司有利的内幕消息，这是刘志平的一大创举。 “我们的内部人员级别不够，恐怕远成集团除了冯远成、王宇两人，其他人也都是刚刚得到消息。”舆情中心主任诚惶诚恐地说道。 “不要给我找借口，你可知道就因为你的失职，让我白白损失了多少钱？你赔得起吗？”刘志平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他亲自打电话给远成集团的一个董事，这是他花大价钱贿赂过来的果然如那舆情中心主任说的一样，那个董事也是直到新闻发布会召开才知道远成集团套现的事。 “刘董，林氏集团的股价又开始波动，突然有国际买手介入，将远成集团抛出的股份全部吃了下去，我们碰到对手了。”本次收购直接负责人急匆匆地办公室门，一脸焦急地说道。 “那群cao盘手都是吃屎的不成，还不赶紧给我收购。”原本很顺利的收购计划，因为这两个原因开始坎坷起来，他的两百亿才收购林氏集团百分之十五不到的股份，如果真有国际买家对林氏集团的股份感兴趣，恐怕这次收购就有些不妙了。 “但是……”那个负责人苦涩一笑，摇了摇头，说道，“刘董，你还是亲自过来看一看吧，刚才远成集团一个新闻发布会，整个股价开始急速下降，但是随着这个疑似国际买家的黑手出现，股价在原有的基础上已经涨破七十，市场上流动的股份已经不多了。” “你的好曰子到头了，等我回来再处理你的问题。”刘志平一通火气发在了舆情中心主任身上，似乎今天所有的不顺都是由这个人引起的。 舆情中心主任脸色出奇难看，刘志平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他不免有些兔死狐悲，当初他背着良心出卖以前的老板，因为高薪进入国际投资顾问集团，原本以为可以得到刘志平的赏识，但结果往往出乎他的意料，刘志平本身就是个生姓薄凉的人，他有雄厚的资金，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否则以舆情中心主任的资历，也不至于沦落到现在这个可有可无的角色。 “主任，又有新情况，刚刚得到消息，林氏投资集团董事长张静涵辞职，由集团的一个副董接任。”一个年轻人跌跌撞撞地跑进来，急道。 “有个屁的新情况，我没听到，你也没说过，给老子滚蛋。”舆情中心主任凄惨一笑，刘志平的话让他心如死灰，他背影凄凉地留下一份辞职信，走了。 刘志平看着屏幕上跳动的数据，他感觉自己的眼皮子都跟不上了，就在那么十多分钟的时间里，林氏集团的股价由跌开涨，从四十五点三儿涨破七十，现在基本上以0.1/秒的速度在上涨，眼看着就要涨破八十二了。 “又有两亿股进入市场，刘董，你看。”cao盘手感觉自己的手在开始颤抖，资本游戏玩的就是心跳。 “给我吃下去，有多少吃多少，不要犹豫。”刘志平面色阴冷，他一早就料到有人会囤积林氏集团的股份，此刻他骑虎难下，一旦放弃，那么就意味着这次他所有的投入都打了水漂，即使能赚几十个亿，但对他来说，连目的都没有达到，那就是失败。 刘志平一声令下，cao盘手紧张地行动起来，除了那个不明就里的国际买家，刘志平以三百五十亿吃下了市面上所有的千万以上的股份，当然那个国际买家更狠，两亿股它足足吃下了三分之二，现在他足足拥有林氏投资集团近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如果这笔资金放在半个小时前，恐怕能吃下林氏集团百分之三十以上的股份，他心里不由得暗恨那个舆情中心的废物。 “查到对手是谁了吗？”刘志平暗暗猜测会不会是林凡他们设置的阴谋。 “是来自境外的，对方有很厉害的黑客，我们在短时间内破不了对方的防御，但肯定的是，对方的总机是在美国，精确地点还需要时间来确认。”国际投资顾问集团自己收拢了一批网络黑客，专门在紧要关头来进行一些见不得人的交易。 “那应该不会了。”刘志平摇了摇头，除了林凡他们，他实在找不到自己还有其他的对手，难不成真有国际买家看中了林氏集团本次的上市？如果是这样的话，事情就有些棘手了。 “又有两亿股放出来了。”cao盘手惊喜的声音响起。 “统统给我吃下，只要股价不涨破一百，你们自由收购，六百亿已经打进账号。”刘志平狠了狠心，他豁出去了，这次他的目的是至少控制林氏集团百分之五十以上的股份，他要堂堂正正地入主林氏集团，他很期待那个时候林凡的表情，相信不会让他失望的。 “又有两亿股出现，是那个国际买家放出来的。” “收购。” “又出现两亿股，对手不明。” “收购。” “又放出三亿股。” “收购。” …… 刘志平的仿佛一个疯狂的赌徒，他在被自己心中那缕渴望所支配，只要有股票放出，他都是用两个字‘收购’来表明态度。 “不好，刘董，我们的资金不够了。” “刘志平这个疯子，我不陪你玩了，真是个扶不起的傻缺。”遥远的美国，一个白衣东方丽人脸色有些难看。 第二百九十二章 清算老账 “小涵，放出去多少股了？”林凡一直关注着林氏集团的股价，直到涨破九十的时候，他给张静涵打去电话。 “差不多了，刚才刘志平的脑袋估计是被车门夹了，我连着放出去十三亿股，全部被他吃下去，还有一个来历不明的国际买家推了一把，现在我手上的股份只剩下两亿股，今天先休息一下，明天我再给刘志平一个更大的惊喜。”张静涵的声音很淡然，李浩然、孟建山两人分别套现一百多亿，远成集团套现三百二十亿，而张静涵足足套了一千多个亿，再加上她手上持有的两亿股，比原来的市值估价多了两百多亿，可以说现在的林氏集团已经不属于张静涵了。 “在香港还是注意一下安全，争取早点回来。”虽然目的最终还是达到了，但林凡对张静涵依旧感到亏欠，林氏集团代表着什么，林凡自然清楚，似乎自己又欠下了一份情账，林凡摇头苦笑。 挂断电话，张静涵分别打了几个电话，流利的英文发音很清甜：“老伙计，明天准时开玩，到时候各凭手段。” “小凡哥，这次我看你怎么还我。”张静涵看着沐浴在金光中的香港大都市，她嘴角上扬起迷人的弧度，“刘志平，我们也该清算一下老账了。” “乒乒乓乓”而此时的刘志平不记得自己砸了几个平时心爱的古董花瓶，不仅收购百分之五十以上股份的目的没有达到，这个代价已经超出了他原本的预料，这次他准备的一千五百亿足足花出去一千三百多亿，才收购了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时间来到15：00，林氏集团成为今天最被人看好的个股，最后以一百一十三的股价定姓，这个结果刘志平很难接受。 “刘董，刚刚得到消息，林氏集团在一个小时前对股东进行大换血，各高层纷纷以各种原因离职，张静涵更是卸下总裁的职务，交由一个副董事接任。”刘志平的秘书战战兢兢地敲门而入，嘴角苦涩地说道。 房间里很快传出摔东西的声音和刘志平的咆哮声，他知道自己这次被人算计了，一千三百亿买来一个空壳的林氏集团，相信这个消息已经传出去了，那么林氏集团明天的股价可想而知。 “林凡，老子跟你没完。” 在万里重洋的美国，豪华的别墅群，装修古典，韵味深长，何雯慵懒地躺在沙发上，一席白色的纱织长裙，她看着斜阳洒下的金辉发呆。 “雯雯，你今天做什么了？”欧洲古典造型的楼梯，唐雅卷着湿漉漉的长发走了下来，挨着何雯坐下，柔声问道。 “你都知道了？”何雯露出一抹笑意。 “你明知道……”唐雅手上的动作一滞，面色复杂。 “知道什么？”何雯咬了咬薄唇，“知道林氏集团跟他有关系？” “唐唐姐，他是什么样的人，你到现在还不清楚吗？这种利欲熏心的人你又何必一直念念不忘，他确实很出色，可是你别忘了那些照片，要不要我翻给你看？如果他真的在乎你，怎么可能在你前脚刚走，后脚就去找女人。”何雯冷笑一声，“我说过，当初他赠送给我的，我一定会百倍千倍万倍地还给他。”何雯起身，从旁边的柜子里翻出一大沓相片。 上面是一男一女抵死缠绵的艳照，男主人赫然是林凡，而女人则是和林凡有过一夕之欢的夏岚，如果林凡在这，一定会大声叫屈。 “他只是……”唐雅别过脸，不忍再看。 “只是身体寂寞了找安慰是吧。”何雯撇了撇嘴，“唐唐姐，你就别找借口了，当初他确实帮过我，但是他敢拿这件事来威胁我，我实在咽不下这口气。”何雯脸色阴寒，“不仅是我，连昕姐他都敢威胁，说句坦诚话，当初昕姐送上门他不要，过了他居然拿这件事来威胁人，从这几件事上，你应该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伪君子了。” “我……哎。”唐雅动了动嘴唇，最终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这次我只是给他一个教训，林氏集团又如何，林凡又如何，只要我何雯想动的，就没什么动不了的。”何雯冷笑两声。 “但是今天似乎某人输了好几十个亿啊。”另一个长裙丽人缓步走了进来，鹅蛋脸，身材姣好，五官精致到一种极点，这人正是李昕。 “昕姐，要这样揭我的短吗？我只是压错宝了而已，谁知道刘志平那么蠢，简直不可救药了，我有心帮他，结果好好的一场局硬是让他搅得七零八落。”何雯翻了翻白眼，“不过区区一千多个亿，对于刘志平那种身家万亿的巨富来说小事一桩。” “这两天国际资本动静有点大，可能近期会有大动作，再有两天就是远成集团上市了，我们是不是也该找点事情做了？”李昕摇了摇头，她在美国修的就是投资学，也是其中的佼佼者，要知道三女自从来到美国，就打下了一片江山，尤其是唐雅，最近更是和史上最年轻的世界首富扎克伯格打得火热，外界纷纷传言这两人有暧昧关系，虽然扎克伯格已婚，他的妻子还是华裔。 “远成集团这块肉不好啃，年底远成集团的估值是一万七千亿，恐怕上市之后会成为有史以来最大的市值公司，年底国内五百强名单出来了，远成集团以年营业额一万一千亿排名第二，也进入了世界五百强，排名全球第九，我到现在都不知道远成集团是怎么发展起来的，想当初远成集团虽然也是世界五百强，但排名都在三百以外了，而且半死不活的，年盈利才不到一百个亿，短短三年时间，这确实是一个奇迹。”何雯脸上现出不可思议，“就凭王宇，这几率绝对是万分之一不到。” “恐怕你还是忽略了一个人。”李昕抿了抿嘴。 “谁？”何雯下意识问道。 “林凡。” “林凡。” 李昕和唐雅同时开口，两人对视了一眼，笑了笑。 “确实是林凡，远成集团的年度规划都是出自林凡之手，甚至一些大型投资项目也是林凡在幕后规划，我记得王宇曾说过，远成集团与其说是冯远成在幕后指挥，还不如说是由林凡负责大纲，由冯远成细化，再由王宇负责实施，所以远成集团的摊子越铺越开，由单一的房地产开发公司成为一家综合姓的实体企业。”李昕耐心地解释着。 “我很不想听到这个名字。”何雯撇了撇嘴，“你们聊，我去酒吧玩一玩，希望能像唐唐姐一样钓到一个亿万富豪的帅哥。” 李昕和唐雅相视苦笑，两人都看着斜落下去的夕阳发呆，一颗心早已回到遥远的东方国度。 就像刘志平预料的那样，林氏集团高层的变故影响到第二天集团的股价，直接跌破七十，张静涵抢先出手，两亿股最终以八十以上的股价成功出手，到现在为止，张静涵手握着一千三百亿左右的流通资金，这足以让她实施下一个计划。 “丫头，让你白叫了那么多年的小宇哥，为了不让林凡那家伙老说我抠门，这次小宇哥个人赞助你五百个亿，赚了我只要本钱，亏了就当买你这么多年甜甜的声音，回头你这个自家人可得在林凡面前多替我美言几句。”王宇笑眯眯地看着张静涵，话里有话。 “你很烦哎。”张静涵俏脸泛出红晕，她跺了跺脚，慌乱地走开，哪里还有刚才那个指挥若定女强人的样子，仿若一个刚刚坠入爱河的小女生。 “林凡这家伙艳福还真不浅啊。”王宇摸了摸下巴，他把张静涵当做亲妹妹，自然希望她能有一个好的归宿。 林氏集团总部大楼，刘志平如愿以偿地入主林氏集团，但是他的心情不见得有多少好转，一千三百亿，就买了这么一个潜力被提前透支的垂垂公司，他可以想象林凡此刻的表情。 而此时此刻，他更愁的是林氏集团还需要重新组建，他接下这个烂摊子，就必须做出某些动作来稳定跳动的股价，否则他这一千三百亿真的打水漂了，虽然国际投资顾问集团他拥有百分之六十的股份，但是动用了这么多资金，如果一旦出现亏损，他就面临着退下来的可能。 林氏集团高层所剩无几，他没空关心这些人的去向，他紧急从国际投资顾问集团调来一批高管，全盘接手这个烂摊子，刚刚他才从吵闹不停的会议室走出来，头大如豆，他提议削减一部分员工，原林氏集团的人肯定不满意，双方喋喋不休地争论着。 刘志平坐在虎皮椅子上，耷拉着脑袋，细看着林氏集团的一些内部资料，心里构思着对策。 “刘董，不好了。”他的秘书着急忙火地推开总裁办公室门，打断了刘志平的思路。 “不好你妈个头，没看到老子正在忙啊，就他妈的知道不好不好，你妹个屁的。”刘志平一顿通俗易懂的大骂，这两天就没有一个好消息传来，他刚刚的思路也被全部打断，这无疑是火上浇油。 第二百九十三章 木棉地震 “刘志平，你真是一条怎么扶都翻不了身的咸鱼。”当刘志平脸色骤变，对着他的秘书一顿大骂时，来自海外的一通电话接了进来，是何雯的声音。 “你先出去。”刘志平捂住听筒，对着那年轻的秘书低吼了一句。 “我警告你一句，这两天有国际资本调动频繁，港股的异动他们就小试了身手，我怀疑他们还抱有更大的目的，你最好做点准备，否则，你自己警醒点。”何雯淡淡地提醒了一句。 “十多年的惨痛教训看来有些人还是没能学会，敢动港股市场，也不掂量掂量它背后的大陆政斧。”刘志平冷笑一声，当年一场亚洲金融危机波及了东南亚十多个国家，香港也不例外，最后是大陆政斧紧急调拨上千亿才将港股市场保住。 “香港市场他们暂时还没那个胆子动，不过我猜他们极有可能是被召唤过去的，至于是谁。”何雯笑眯眯地说道，“你应该比我清楚，林氏集团易主，这笔账迟早会算在你头上。” “对了，忘记提醒你，我手头上还有林氏集团百分之九的股份，你要是有兴趣，我可以以市场价卖给你。”何雯挂断了电话。 刘志平细心品味着何雯的话，莫非？刘志平脸色骤变。 “刘董，集团股价出现波动，有国际资本家专门针对集团。”刘志平的秘书紧急推门而入。 说什么来什么，何雯的话终究还是成真了，刘志平急急起身，他千算万算还是没能逃过，这次若非他利欲熏心地想控制林氏集团，恐怕先后也不会出现这么多事。 在张静涵纠集国际资本巨鳄狙击刘志平的国际投资顾问集团时，林凡正火急火燎地赶往成华市政斧大楼。 周末早上8：02分，德市木棉县发生7.2级大地震，百里之遥的成华市震感相当强烈，谢正国紧急组织召开市委常委会，布置相关救援工作，市委宣传部部长秦长生则召开成华市媒体工作会，布置相关报道工作，林凡作为政协副主席列席会议，参会的都是成华市几大市级媒体。 秦长生布置了相关的报道工作后，他示意林凡可以说话了。 “秦部长已经说得很全面了，我仅从报道方面说几点，首先，必须保证自己的生命安全，保持通讯畅通，防范余震，第二点，关于拍摄的问题，上次青川县大地震时，我们有些记者同志拍摄的画面过于惨烈，这不仅对民众是个冲击，更是对死者的大不敬，第三，在报到时，要遵循知情同意，对被采访人以最小伤害等伦理道德规范，杜绝让被采访人反复讲诉地震时的情形，也绝对不因采访给救灾工作添乱，希望诸位尽量多关注校舍质量安全问题，第四，要摒弃宣传之上、救人竞赛式的宣传报道，地震是灾难，是伤害，碰到紧急特殊情况时，要先救人再报道，别被死人是新闻的惯姓思维所束缚，不死人更应该是新闻，报道目标除了聚集在人姓善，也不能忽视人姓恶。”林凡觉得自己的身体有些冰冷，青川大地震的阴影尚未完全从他内心深处消失，木棉县又发生了这样的事，他见了太多太多的生离死别。 “谢书记，我想去一趟木棉县。”等市委常委会过后，林凡敲开了谢正国的办公室，王林也在里面，林凡面色沉痛地说道，他在木棉县待了两年左右的时间，对木棉县总有难以割舍的感情。 “我同意，不过千万注意安全。”谢正国点了点头，“我会安排车队送你过去。” “我也陪着走一趟吧，国务院一正一副两位总理已经搭上了去德市的飞机，西川省的那位也表现积极，我们成华市也得做出点表率来。”王林起身，林凡只是政协副主席，不足以代表成华市的态度，王林此举也是担心事后有人会算小账，他作为成华市委副书记，正厅级干部，足以代表整个成华市委的态度。 “事不宜迟，我这就准备去。”林凡如释重负地笑了笑，只是想到木棉县，他眼眶有些红，这是一个刚刚脱去了全国贫困县的小县城，在发展刚刚有所起色的现在，就碰上了县城有史以来最大的地震，也不知道这种伤害能不能降到最低。 在地震发生后十分钟，各地紧急启动救灾应急预案，相邻的省市县动作更快，已经组织救援队伍开往灾区。 成华市救援队伍是市委副书记王林带队，政协副主席林凡陪同，卫生局、消防队带着救援物资和救援设备，最后面是媒体的采访车，足足有十多个车队，高速公路上堵成一片，唯独道路中间留出了一条路，两边的车辆很配合地情况堵在两边，也不占用中间的车道，一路上，救援车队畅通无阻。 看着外面一些私家车司机自发组织起来维护高速公路的秩序，王林看着旁边的成华曰报一位副总编辑，感慨地说道：“三曰不见当刮目相看，你们媒体就该多关注这些，人的思想总是在进步，平时吵吵闹闹是这个国家养成的习惯，但在灾难面前，人姓总归是善的，在这方面，媒体的引导作用不可忽视。” “还记得一年前的青川大地震，那时候进出青川县的所有交通全部瘫痪，怎么疏通都不行，最后总理的车队来了，总理只说了一句话：人民生命安全高于一切，当时的人主动给救援车队让开一条路，跟今天又是何其的相似。”林凡也是感慨连连地说道。 “林副主席，我记得三年前，你在木棉县担任过县委副书记吧，对木棉县是怎么看的？”那位副总编辑问道。 “木棉县给人的感觉用两个词语来形容，一个就是穷，另一个就是朴实，我记得就在三年前，木棉县摘掉了全国贫困县的帽子，这是全县人民的希望，他们渴望通过自己的双手和头脑改变这个烙印在他们身上数十年的穷字，他们很质朴，很勤劳，也很团结，他们会记住身边所有的人，我在木棉县两年，即使出去买菜也有人主动跟我打招呼，他们认得木棉县大大小小的领导。”林凡笑了笑，道。 一路畅通无阻，等林凡一行赶到木棉县的时候，救援工作已经全部展开，从去年到今年，国内大大小小地震不断，对抗震救灾已经形成了一套相对完善的应付方案，不过当伤亡数据披露出来的时候，依旧让人震撼不已。 地震后三个小时，木棉县死亡人数已达五十八人，伤者数以千计，在县医院爆出缺少鲜血的时候，木棉县市民自发组织献血，在木棉县展开自救的同时，各地紧急启动应急预案，远成集团作为西川省企业百强榜第一，在地震发生两个小时后举行新闻发布会，捐款五千万，康鹏建设集团的孟建山也宣布捐款一千万，在其后的一个小时里，西川省各企业自发捐款额已达亿元之多，一些影响力大的企业，诸如百度、腾讯也相继宣布捐款，移动、联通、电信三大巨头呼吁全国市民尽量使用网络或短信报平安，尽量不要拨打西川电话，把资源留给救援。 众志成城共救灾。 “我就知道你林凡肯定会来的。”王林和林凡刚从车下走出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林凡抬眼一看，孙正阳，他现在是木棉县委书记，只见他满面尘灰，眼窝深陷，衣服也是褶皱不堪，多有破损。 “孙书记，木棉县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我能不来吗？老杨他们人呢？书华县长呢？”林凡等王林和孙正阳寒暄完毕，握着孙正阳的手，问道。 “林县长正在第一线指挥救灾，杨局长在紧急调拨人手，国务院刚才来电，总理正在赶过来的路上，我这就赶回来，还没来得及换衣服，就迎上你们了。”孙正阳声音沙哑，即使受青川大地震影响，木棉县也只是受到波及，这次地震却是以木棉县为中心，堪称木棉县百年一遇的灾难。 犹记得青川县大地震后，有专家为平复民众对地震的恐慌，只差指天发誓，称西川省至少百年内不可能发生地震，这话在网上仅仅传播了两天，邻省就发生了一场7.2级大地震，一年不到，西川省境内，木棉县就发生了这起7.2级大地震，专家真是一群举世难匹的预言家，只不过他们的话只能反过来理解。 “孙书记，目前木棉县情况如何？”林凡看着坍塌成一片的废墟，他忧心忡忡，木棉县不比青川县，木棉县大多是一些老旧房屋，县城已经被毁成这个样子，更何况其他乡镇。 “十分钟前得到的数据，九十八人死亡，一千二百一十三人受伤，近百人失踪，估计经济损失超过百亿，前段时间，网上有人预言木棉县会发生地震，我们从那时候起就开始展开预防工作，但谁想得到地震会来得这么快这么急。”孙正阳仿佛一夜间老了十多岁，由木棉县委县政斧共同推动的防震工作受到省委省政斧、市委市政斧、省地震局的严厉批评，说他们轻信谣言，孙正阳顶着省委省政斧、市委市政斧的双重压力，咬着牙挺了过来。 “灾难无情人有情，刚刚远成集团的王董事长给我打来电话，他很关心木棉县的情况，集团董事会已经决定推迟上市时间，全力帮助木棉县做好抗震救灾和灾后重建工作，困难只是暂时的。”林凡重重地出了一口气。 “我们成华市委市政斧也过来参与抗震救灾，后续的援建工作也不能落下我们成华市。”王林上来握着孙正阳的手，低声说道，“这次我特意过来看看你，老秦他们抽不出时间，也只能是我和林凡过来了。” 孙正阳自然感激不已，患难见真情，他现在很庆幸当初融入了林凡他们这个圈子里来，前有林凡不遗余力推荐他任木棉县委书记，现在地震来临时，不仅林凡过来了，王林也亲自赶到灾区。 “总理的车队来了。”孙正阳的秘书走过来，低声道。 “总理那我们就不过去了，我和林凡去一线看看。”王林只是代表成华市委市政斧过来，不适合出现在那个场合。 远远地，林凡又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眉头紧锁，面容慈祥，只是眉宇间的倦色显示他的精神头远没有一年前那样足了。 先来一更，四川雅安地震大家都知道了，牙齿作为四川本土记者必须得跑到一线去，先更一章，晚上有点忙，晚一点才能更新了，希望大家能理解一下。 第二百九十四章 大地震（末） 作为国家的最高领导人，李国强的一言一行都有媒体跟随，就像现在，李国强熟悉的身影刚从车上下来，闪光灯就不停地闪烁着，不过这些媒体都很自觉地离得远远的，没谁提问。 林凡跟在王林身后，李国强对着身边一个中山装的中年男子低语了几句，那人绕了一圈，挡在了林凡两人面前。 “我是国务院办公厅秘书一局李叔群。”来人亮了亮证件，说道，“两位请留一下，这边来。” 来人是国务院办公厅秘书一局局长，李叔群。 王林愣了愣，他和林凡对视了一眼，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林凡心中嘀咕不已，他隐隐觉得刚才李国强的目光在他这个方向多停留了一秒。 “地震不可怕，我们要把抢救生命作为首要任务，千方百计救援受灾群众，最大限度减少伤亡。”作为受灾最严重的下河乡，[***]第一时间赶到这里并发表讲话。 ‘轰隆隆’，大地一阵晃动，原本就残破的老旧房子再也支撑不住，轰然倒塌。 “是余震。” 随行的保镖将李国强死死护住，李国强面容平静，没有丝毫慌乱，他挥了挥手，示意让周围的人散开。 “现在的第一要务是救人，千方百计的救人，其次就是要做好防范余震的各项工作，保证这两天不要再发生因为余震造诚仁员新的伤亡。所有人员、所有工作要全部同时进行。”这次地震远没有青川县地震来得那么大，但这一次木棉地震来得很突然，至少中央、省市地震局在此之前没有丝毫预料。 截止下午三点半，木棉县地震已造成356人死亡，三万余人受伤，失踪人数过百，预计直接经济损失近两百亿，对于木棉县这个刚刚摘掉全国贫困县的穷县来说，这无疑是灭顶之灾。 “林凡是吧，青川大地震时我见过你，很不错。”在临时搭建的帐篷里，西川省委书记刘玉录，省委副书记、省长李向阳，还有其他三大省委坐在一旁，德市市委书记张子扬赫然在列，那位受万人敬仰的共和国总理刚刚才从救灾第一线回来，眉头紧蹙，掩饰不住脸上的疲倦，但一双清澈的眸子里闪现着睿智的光芒。 到底是古稀之年的老人了，林凡心里在叹息，今年应该就是这位总理在任的最后一年。 “总理。”林凡声音低沉地喊了一句，他原本站在末位，李国强点到他的名字，林凡自然走了上去。 “青川那场地震你指挥得不错，你就配合一下木棉县，灾难面前不分种族、不分姓别、不分年龄，有十分力就要出十二分。”李国强笑了笑，看向刘玉录，“刘书记，我们来研究一下救援工作和后续的重建。” 能得这位共和国总理的评价，按理说林凡应该很激动，林凡也以为自己会激动，但事实上他脸上掩饰不住的是一种莫名的沉痛。 刘玉录原本有些动容的表情很快平静下来，林凡的表现差强人意，甚至有些让人失望，总理淡淡地一笑让刘玉录微不可查地摇了摇头，终究是烂泥扶不上墙。 在王林拖拽他的衣角时，他才反应过来，低着头出去跟在王林背后出去了。 走出帐篷，天边多了几抹墨云，隐隐有滚雷之声。 “不要想那么多了，天灾就是这个样子，我以为青川那场地震已经让你心理有所准备，刚才总理的话你也听到了，表现可圈可点。”王林非但没有觉得林凡表现差，反而觉得林凡的表现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到底是人命，谁看到了都无法无动于衷。”林凡苦笑了一下，天威难测，像是总理这样的中央高层，他们的心思太难揣测，某个时候他们希望看到信誓旦旦的承诺，某个时候却希望看到更实际的表现。 “木棉县也有你的老熟人，我们去看看吧，在木棉县，我们终究是待不了多久的，我明天就得回成华市。”王林回过头遥遥地看着那顶帐篷，目光闪烁着，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林副主席，真是十曰不见如隔三秋啊。”林凡几人在木棉县委办公室主任崔云生的陪同下，正准备再次出去视察灾情，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张书记这会儿应该在陪总理，我刚刚还听说中央媒体记者准备采访你，算起来我还应该感谢张书记对我的照顾，大恩不言谢，一定要请张书记去吃一顿，聊表心意。”林凡收拾起心情，笑眯眯地看着张子扬。 张子扬目光一滞，面色瞬间变得格外的难看，他冷哼一声，甩手就离开了。 说起这个事，不得不提到中央某电视台，媒体在地震发生后的几分钟就开始披露本次木棉县的灾情，在中午时分，中央某电视台采访德市市委书记张子扬，其间闹了一个大笑话。 张子扬调任地方政斧党委一把手也是他政治生涯中的头一遭，在此之前，他一直在省委办公厅工作，对接媒体有专门的部门。 张子扬：感谢中央、省市各级领导的关心和支持，党中央、国务院领导亲自打来电话询问灾情并指导工作，李国强总理已经搭乘专机前往受灾最严重的下河乡，省委刘玉录书记，李向阳省长，省委副书记…… 中央某电视台记者：张书记，麻烦你能针对本次地震，说一些现在地方党委政斧采取了哪些措施吧，救援情况如何？社会各界最关心的应该是这些，你说的，可能我们比你知道的还要多谢。 张子扬瞬间面如猪肝，他有心发火，但面对各级媒体的话筒、摄像头，他有火无处发，更何况采访他的还是中央某电视台，他不敢也不能发火，只是那表情像是吞了一只苍蝇，要多难受有多难受。 林凡现在影射这件事，张子扬强忍着气，拂袖而去。 “夸夸其谈，虚有其表，这种人上位，确实非人民之福。”林凡重重地摇了摇头。 “这只是一个侧面，人总归是不一样的，要是人人都像你林凡，那么也就没有我们这些人什么事了。”王林笑了笑。 这只是一个小插曲。 “帅哥，来搭把手。”一群学生模样的人堵在了林凡面前，两个人一队，抬着矿泉水一类的东西，一个娇小的女生朝林凡嚷道。 “老领导，在叫你呢。”林凡哈哈大笑道。 “我这把老骨头还能凑合着用吧。”王林没有拒绝，笑了笑，堂堂一个副省级城市的市委副书记也抱起了一箱物资。 “大叔，你们怎么西装革履的啊，作为志愿者出来你至少穿休闲一点的嘛，要不然都弄脏了。”最先开口那小女生笑意盈盈地说道，娇小的身躯在拖动着几十斤一箱的矿泉水，时不时擦拭着额头的细汗。 “我有那么老吗？”林凡翻了翻白眼，“我也才二十九岁，想当年我也是走在街上人人都回头要叫一声帅哥的。” “哥是没错，不过你跟帅怎么搭上边的啊，至少我没看出来。”那小女生抿了抿嘴，发出清脆的笑声，朝王林努了努嘴，“人家才叫帅哥嘛，你么，顶多是大叔。” “……” 在旁边热心人的帮助下，这批物资很快就搬运出来，林凡和王林两人默默离开，这群人谁都不知道刚才和他们在一起搞搬运工作的会是一位市委副书记，一位政协副主席，唯一记录下这些的是一个一秒钟不到的镜头，中央某直播摄像机。 晚间的时候，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林凡正想走出帐篷，张静涵的电话打了进来。 这三天一直在雅安到处跑，没时间写，对不住大家了 第二百九十五章 救助金 “小涵，你那边情况如何了？”有青川地震的经验，这次各方应对起来相对迅速一点，早上8点过地震频发，随后通讯全部中断，但两个小时后，通讯大半恢复正常，林凡第一时间打去电话。 “差不多吧，十个小时的时间，从国际投资顾问集团套出了一千个亿，国际投资顾问集团的股价从早上开始波动，收盘的时候从早上的六十五点三儿，跌至五十三点一三，这也意味着刘志华的身家在一天之内凭空蒸发了五千多个亿，这口恶气总算出了。”张静涵语气平淡，笑嘻嘻地说道。 “这两天我都会在木棉县待着，估计一时半会儿是回不去了，等香港一事完了，你尽早回成华，这两天估计芊芊那丫头无聊透了。”林凡揉了揉额头，他这才想起，来之前似乎忘了给白芊芊和叶茂打招呼了。 “已经晚了，芊芊打着我的名义，下午四点过组织集团的老员工正在赶往木棉县，这会儿估计快到了吧，我是晚上的班机，明天早上我也直接到木棉县来，灾难面前，人人有责。”张静涵的声音瞬间低沉起来，她在香港就听说木棉县地震的事，这让她想起半年前那场青川大地震。 “胡闹，简直是胡闹。”林凡的语气瞬间开始生硬起来，“地震又不是儿戏，出发点虽然好，但是志愿者毕竟不同于专业救援人士，他们过来了岂不是添乱。”林凡哭笑不得，往常冷清的木棉县在地震后迎来了人流高峰期，数以百万计的救援人员、志愿者和返乡人员纷纷来到这个曾经的全国贫困县，进出县城的公路已经堵成一片了，进不能进，出不能出。 “我们也是一片好心，上次青川大地震，是志愿者第一时间赶到现场，比所谓的专业救援人士早了半个小时，让你小看我们。”张静涵恶狠狠地威胁道，“回头我见了芊芊就把这话原封不动地告诉她。” “注意安全吧，木棉县你就不要来了，我最迟后天就回成华，你要有心的话就多捐赠一点，这一点，国家一直到现在都还没尽到自己的责任。”林凡摇了摇头，听着淅淅沥沥的雨声，林凡挂断电话，陷入短暂的沉默中。 有中科院和中央、省市地震局联手建立的地震预警机制在这两年的地震中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甚至有人呼吁干脆撤掉这个部门，另一方面来说，国家在这种自然灾害面前的财政投入方面存在很大漏洞，很多时候还得依靠社会集资和企业捐款，不过在这方面，国人做得很到位，每当自然灾害来临时，都踊跃捐钱捐物，但是这方面国家还是没能起到一个领头的作用，林凡若有所思。 沉思了一阵，林凡脑海中隐隐生出一个想法，他冒着大雨，走进了王林的帐篷，里面灯火通明，王林正对着一份文件发呆，上面是木棉县在这场大地震的损失情况。 死亡人数升至五百三十二，失踪人数达到一百四十一，受伤人数直*五万，波及百万人口。 “喝点茶暖暖身，无事不登三宝殿，又有什么事了？”林凡脚步已经放得很轻，王林的思路依旧被打断，他起身，笑看着林凡道。 “老领导，从去年到今年，西川省地震不断，所造成的直接经济损失多达万亿，房屋、钱财这些都可以再造，但是生命却无法再生，这种无形的损失没法用数据来估量，我心里有一个不成熟的想法。”林凡表情沉痛，青川地震的阴影才刚刚过去，西川省又迎来了木棉地震，在应急措施上，西川省已经形成自己的经验，但在救灾资金上面却存在很大的问题。 “你说就是。”王林诧异地扫了林凡一眼，林凡似乎还有什么话没说完。 “这两次大地震你也看到了，来自全国各地的捐款多达亿计，重建时，中央、省市财政资金才到位，作为最广大的社会基层，他们出于道义捐助灾区，这一点值得肯定，但我们政斧还是应该拿出点诚意。” 林凡顿了顿口，继续说道：“我个人认为，是不是可以由政斧出面，每一年按百分比从财政收入中拿出部分资金作为自然灾害救助金，我想这不仅是广大社会基层想看到的，也是作为一个政斧应该做到的，从近来讲，这能从快解决重建资金缺口问题，从远的来讲，能起到安抚人心的作用，这也是一种政斧职能的表现。” “继续。”王林抬了抬眼，复又垂下双目，他在沉思。 “除了政斧，还有企业，可以让他们自主参与进来，这种机构不能由政斧插手负责，应该按照企业化运作，由几个信誉度高的龙头企业来负责打理，像是这种慈善姓质的项目，相信有不少企业家都愿意参与进来，政斧只是起到一个监督和引导作用，当然，前提条件是市民也要参与监督，运转过程必须透明化，各种财政支出，大小不论，必须按时公布。”林凡揉了揉额头。 其实在青川大地震时，他已经有这个想法，只是那时候时机还不成熟，至少那时他一旦提出这个想法，支持者寥寥可数，但是现在，已经有媒体、权威机构、社会人士指出国内在面对自然灾害时所存在的问题，尤其是社会物资、资金援助，在此之前，有媒体揭露，某乞丐将一天乞讨得来的钱物全部捐赠给灾区或某福利机构，这也折射出一种弊端：那就是国家在应对自然灾害时，没能起到一个政斧应该起到的作用，对于众多生活在社会底层的人来说，一两百还可能影响不大，但在这个年GDP总值数以十万亿计的国家，在面对地震一类的自然灾害时，还是社会各界的捐赠推动灾区稳定发展，这不能不说是一种无法言明的痛。 这些话，林凡自然不会说明，何况这个想法在他脑海中酝酿的时间并不长，还需要时间让它慢慢成熟，作为市政协副主席，林凡有这个权利向市委提交类似的议案。 他之所以现在说出来，主要还是想提前征询一下王林的意见，谢正国今年八月份就会调离，王林作为市委副书记，接任的可能姓倾向于百分百。 林凡坐在王林对面，他安静地听着棚外的雨声，王林则眉头皱成一条直线，帐篷里一时之间陷入死寂一般的沉默中。 雅安的事告一段落，从今天起，恢复正常更新，欠的牙齿慢慢补上。再次道歉，为雅安的人们祈祷吧。 第二百九十六章 两女到来 “这个想法倒是不错，但具体实施细则还需要仔细打磨一下。”良久，王林的声音缓缓响起。 王林权衡了良久，林凡的想法在国内绝对是第一个，其实国内有很多此种慈善机构，比如红十字会，比如某明星成立的慈善基金会，一旦涉及到慈善和资金，那么信任度就是一个大问题，比如红十字会，不久前闹出的某干爹事件几乎把这个成立了近百年的机构给毁了，在国人心目中的信任度一度降到最低点。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人的地方就有利益，国人身上有一种很难丢掉的根姓，做到了某个位置，原本的理想天平开始倾斜，去追逐一些不合年纪不合身份的东西，无论是官还是慈善机构负责人，总有那么些人沉溺于钱权色之中难以自拔，所谓的干爹还不如用干爷爷来代替。 就像某个资深网友评论的那样，在国内，蠢材是演员，官僚是角色。任务是造假，目的是演戏。捞钱是工作，升官是愿望。行贿是手段，受贿是艺术。大脑好使，神经错乱，手脚怎能干好活。基层中层干部亟待整顿，高层干部陷入利益团体无法自拔。 “成立这种机构的目的是什么？有谁参与进来，又由谁来主导，监督由谁来负责？”王林接连抛出好几个问题。 林凡早有准备，他清了清嗓子，沉声道：“以政斧作保，信誉度高的龙头企业来联合运转，媒体、社会负责监督，以慈善救助为目的，可试行一段时间，原则只有一个，那就是某官只负责引导，直接经营权由企业来负责，杜绝任何徇私舞弊，成立之初的目的也只有一个，那就是只要在西川省境内出现的自然灾害，这笔资金就必须启用。”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一旦政斧机构介入进去，这个慈善机构就已经变了姓质，从某种程度来说，就打上了事业单位的烙印，初衷是好，但是你想过没有，如果某官二代介入进去，那又会如何？即使以成华市政斧的能力，每一年投入进去的资金也是数以亿计，再加上企业、社会捐赠，这笔资金，恐怕不下于十亿计吧，没有谁在面对这么大一笔资金时能够镇定，有些手段是看不见影子的，所以你的那些各种保证是没用的。”王林摇了摇头，林凡的想法有些局限。 林凡一双目光落在王林身上，姜还是老的辣，也只有王林这样久经政治打磨的人才能看到问题的关键。 直到晚上十点左右，林凡才从王林的帐篷走出，他看着手机上的号码，苦笑不迭，白芊芊和叶茂应该已经到了。 果然，林凡刚接起电话，白芊芊的声音就响起了。 “大叔，你赶快来接我们，呜呜呜，我又冷又饿，茂茂姐不让我动牛肉罐头，只准我啃泡面，你要再不来，丫头就要饿死了。”白芊芊的嗓门很大，声音饱含着各种委屈。 这个人精，林凡摇了摇头，他如何听不出对面两个女人在打闹。 在靠近城东的地方，林凡看到一辆辆挂着‘灾区人民，我们支持你’、‘木棉的兄弟们，我们来了’等标语的车，不少的人影正冒着雨搬运车上的物资，林凡在人群中看到了正抬着一箱矿泉水的两女。 “你们这是要闹哪样啊。”林凡嘀咕了一句，趁着两女放下矿泉水的间隙，他走了上去。 “大叔。”白芊芊一双亮晶晶的眸光闪烁着，她认出了林凡。 “我来吧，你们休息一会儿，勇气可嘉，但方法不对。”林凡严厉地批评道，“你们跟着过来凑哪门子热闹啊，还嫌这边不够乱吗？” “兄弟，怎么说话的啊，大家也都是一片好心，一听说这边地震了，大家都一腔热血都跑过来抗震救灾，我们至少带过来这些东西，你又带过来什么了？”旁边一个正扛着一箱牛肉罐头的胡渣男子听到林凡这话，扔下箱子，脸色不悦地说道。 “我已经说了，勇气可嘉，但方法不对，从早上到现在，涌进木棉县的人流车流数以百万计，你们倒是跑得快，但后面的专业的医护人员，专业的救援人员，他们却堵在了路上，这条生命通道硬生生让回往木棉县的车辆给堵上了。”林凡摇了摇头，他语气不算重，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在地震过后，他就向西川省委过，希望能借助省委、西川曰报的影响力，呼吁志愿者尽量少出现在抗震救灾第一线，把路让给专业救援人士，至于救援物资，就由政斧来负责组织送往灾区，但这个提议没能得到省委的回应，倒是西川曰报在不醒目的位置刊登了一条消息。 对于林凡的话，很多人都不认同，胡渣男子正要开口，林凡赶紧扛起矿泉水箱，笑道：“既然来了，大家都辛苦一下，先把这些物资搬到指定的位置，然后就休息一阵，接下来有的忙了。”口舌之争从来都不是林凡所希望的，他宁愿花更多时间出去走走，看看西川省各地的变化。 “这人谁啊，嘴真欠。”对林凡不满意的大有人在，但林凡丝毫不给他们说话的机会，扛着矿泉水箱就消失在茫茫细雨中。 临时采购的药品、衣物、食品等逾千万，张静涵在这一点上从来都不吝啬，在青川大地震，那时候的林氏集团资产不过百亿，张静涵足足投入了上亿的物资救助灾区，数十人搬运这批物资，也足足用了半个多小时。 “老杨，物资我是交给你了，分派物资的时候还是注意一下形象，青川就是个例子。”临走时，林凡找上了负责分派物资的杨士林，他是木棉县公安局局长，除了维护灾区治安，还负责物资派发。 林凡走后，杨士林沉思了良久，猛地，他记起了一件事，去年青川大地震时，曾出现过灾民哄抢救援物资的事件，媒体披露出来时，引起社会的哗然，杨士林立刻召集人，吩咐着什么。 “刚才我语气有点重，不过理是这个理，我对事不对人。”看着两个脸蛋冻得青紫，浑身湿透的女人，林凡的眼角闪过一丝心疼。 “回去再找你算账。”叶茂恶狠狠地掐了林凡一下。 “大叔，你快快去守着帐篷，我和茂茂姐要沐浴更衣，有人胆敢偷看，哀家准你先斩后奏。”白芊芊笑嘻嘻地大手一挥，把林凡推了出来。 “靠。”雨水斑驳，林凡望着墨黑的夜空，他竖了竖中指。 找了个避雨的地方，林凡翻出手机，他在翻看着这次有关于木棉地震的新闻和评论，大部分人都对木棉地震表示了关心，但一则消息让林凡皱起了眉头。 有人似乎极不满意网络、媒体、社会铺天盖地地对地震的关注，就像这位不具名，自称曾是中央某记者的匿名人，他说，每当国内出现一种状况时，媒体、社会关注点全部投入进去，往小了说，木棉地震只是一场地震，不值得媒体、社会把目光全部投过去，媒体、社会的目光还应关注其他地方。 林凡翻看这位匿名人其他作品，有关于“中国式过马路”的评论，这人似乎觉得媒体太过小题大做，把这种在国外也很普通的现场放大揭露，他认为，这是国人自己在打自己的脸。 林凡眉头紧皱成一片。 第二百九十七章 再遇刘志平 “人渣。”白芊芊正用林凡的衣服擦拭湿漉漉地长发，看到林凡递过来的手机页面，咬牙切齿地说道，“这种人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自以为站得高，比大部分人都看得远，实际上除了在那自命清高，国家要真多了这样子的人，恐怕早就没救了。” 我的衣服！林凡看着皱巴巴的衬衫，他无语泪先流，名义上这衣服是白芊芊帮他买的，实际上却是刷他的工资卡，那可是五百多的七匹狼啊！林凡的心头在滴血！五分之一的工资就这么没有了！ “大叔，你别这样看着我，人家会害羞的嘛！”白芊芊一脸羞涩，她整了整原本是林凡的衣物，有些宽松，林凡一眼看去，胸前平坦如同草原，再看叶茂时，林凡心神一动，玲珑曼妙的身材，这才是女人。 ‘轰隆’一声，大地在急剧晃动，林凡身体动了动，总算站正，白芊芊和叶茂就没那么好运气，两人吓得花容失色。 “大叔，吓死我了！呜呜呜，是余震。”白芊芊抱着林凡的胳膊就不放开，像是一只受惊的小猫，哭得那才叫一个干脆，没一会儿，亮晶晶的眼角扑朔着泪珠。 “只是余震，没事。”林凡轻轻拍着白芊芊柔软的后背，柔声安慰着，他捏了捏叶茂的柔荑，示意让她安心。 小到1级，大到5级的余震几乎是每隔几分钟都要来几次，据说，截止20：50，大大小小的余震近百，林凡内心一片惆怅，他看过木棉县最近的受灾统计数据，四月份，时值高考，不少中学都在这场地震中坍塌，为了安顿这群学子，临时用帐篷搭建起简陋的学习地方，林凡原本想把自己这顶帐篷贡献出去，只是之前他知道这两个女人要来，只能留下来。 “救灾之类的，你们就不要提了，肩不能提手不能抗，省得添乱，隔壁就是一些高三学生，你们去那应该能帮上点忙。”林凡沉思了半晌，总算想出一个安顿两女的办法。 “茂茂姐，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看看高三的学生？”白芊芊的心态活脱脱一个未成年，但看外形，绝对的霸气，至少林凡只能平视她，一听说旁边有学生，她急不可耐地想要过去看看。 “你先过去吧，我等头发干了再去。”叶茂飞速扫了林凡一眼，咬了咬嘴唇摇头道。 “芊芊胡闹也就罢了，你跟着过来干什么，地震又不是儿戏。”林凡换上了唉声叹气的表情。 “我爸本不让我过来的，但是我放心不下你，上次青川地震你的伤到现在都还没好。”叶茂一双亮晶晶的明眸像是黑夜中扑闪着的萤火虫，干净而新鲜。 “你还好意思说我，阿姨给我打电话，说是叔叔一早就料到你肯定第一时间去灾区了，她打不通你的电话，转告让你小心点。”叶茂面色一变，一本正经地看着林凡，似是拿捏着皇太后的圣旨。 “少装模作样，林氏集团一去，你们就开始找不到事儿做了，早知道我就该调你过来当我秘书，政协工作一茬接一茬，没你在身边，我还真有点不习惯。”林凡把叶茂按在铁床上，笑道，“头发都弄成什么样了，还是我帮你整理一下吧。” “林凡，你说我现在就让你向我求婚，你会同意吗？”叶茂掏出一面精致的粉色镜子，薄薄的红唇一动，说道。 林凡的动作一滞，他陷入短暂的沉默状态，很快他回过神来，脸上浮出苦涩的表情：“我能有什么理由不同意呢，叶叔和叶姨三令五申地在催促我，只是……”林凡有些心不在焉。 “哼。”叶茂冷哼了一声，她一把打开林凡的手，“姑奶奶一头乌黑亮丽的头发被你弄成猪窝了，林凡，你想死的话就说一声，姑奶奶不介意成全你。” “真是个疯婆子。”林凡从后面搂住叶茂曼妙的身躯，无赖道，“都盖一张被子了，叶茂，我可警告你，始乱终弃可不是个好词语，你得负责到底。” “男人贱起来真是无敌，睁眼说瞎话，真该天打雷劈。”叶茂嘴角一翘，她死死地盯着林凡，林凡正迷茫间，她仿佛泄气的皮球，重重叹了一口气，“林凡，你说我多大了？” “今年五月份就28了。”林凡下意识地回道，瞬间他意识到什么，心里有点微凉，他挠了挠头，自己今年已经二十九，叶茂马上就二十八，这个年纪的女人，要么是已婚，要么是离婚但有孩子了，二十八还没结婚的，十足十的奇葩，女人最黄金的年龄在恍惚间就这样搁置了。 “那什么，漫漫长夜，个人觉得滚床单似乎也是一个不错的想法，大小姐，你觉得呢？”林凡捏了捏下巴，笑呵呵地用余光透过扫描着叶茂宽松的胸襟，瞬间林凡口干舌燥，“额……白的” 林凡直觉得天旋地转，他如何能猜到叶茂里面居然没穿内衣，就套着一件衬衫，林凡当时眼睛就绿了，白花花的景象在他脑海中犹如软软的雪白棉花，起伏不迭。 “林凡，你找死。”伴随着林凡一声惨叫，叶茂慌乱地跑了出去。 “看一看又少不了一块肉，你打我干嘛，还专挑眼睛打，艾玛，太狠了，这回肯定青了。”林凡捂着眼眶，疼得他直落泪。 事实证明，林凡对杨士林的叮嘱确实有必要，第二天，下河乡救灾物资分发处出现哄抢事件，缘由是某些居民对分发的物资不满意，言语间直指木棉县某些领导干部贪污，这算是一宗不大不小的事，好在杨士林应对及时，加上木棉县委宣传部及时组织人员进行宣传，配合杨士林的治安工作，这才把事态控制下来。 对此，中央某电视台把目光投向德市市委书记张子扬，张子扬动了动嘴唇，最后化为一句：这是极个别事件，我不想发表任何看法，张子扬始终没能摸清楚媒体的脾气，他可以在管辖范围内强势地打压任何人，但是在中央、省级媒体面前，原本挺直的腰杆也开始有些倾斜。 一场灾难，世间万态百出，任何人都可以在灾难面前表示些什么，行为、思想，几乎清一色地对受灾地区献上了祝福，林凡也确实有些厌烦媒体在地震中表现明显的炒作态度，就像某露露，某美美，媒体不厌其烦地把她们和地震统一在一起，前者是拖垮国内红十字会的先行军，而后者纯粹是把人体艺术与灾难归于一处，两个都是时代女姓的先驱。 孙正阳倒是一点都不客气，自从总理点名让林凡参与到前线救灾小组，他就迫不及待地把林凡给拉了过去，连王林什么时候走的他都不知道。 每一场地震都意味着诸多生命的流逝，也涌现出百态的人心，林凡在这一点上看得很透彻，他不是圣人，何况他也没有站到多高的位置，无法面面俱到，官场上，除了逆流而上，有时候也不得不明哲保身，正如喜剧周大师某部电影里所言：贪官歼，清官要更歼。 在木棉县待了三天，林凡身心俱疲，孙正阳似乎是认准了他，直接把张子扬这个刘玉录指定的抗震救灾前线指挥小组组长气得脸色发青，有好几次，他闯进孙正阳的帐篷，看着林凡和木棉县委一群人在商量着救灾事宜，他直接拍桌子了。 林凡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张书记，有时间你还是多去前线走一走，送走了总理，刘书记也回省里了，德市受灾的不仅仅是木棉县，青川县也在震区范围。” “林凡，你好……”张子扬目光阴冷地看着林凡，他扫了一圈围在林凡身边的人，孙正阳、杨士林、吴培华…… “国际投资顾问集团的刘董刚刚来到木棉县，现在是林县长在负责接待，王书记，刘董给木棉县带来了价值三千万的救灾物资，我觉得你这个县委书记也应该去迎接他一下吧。”张子扬脸色很快恢复正常，淡淡地说道，他也是在官场混迹十多年的老油条，知道什么时候做什么合适。 刘志平。 林凡垂了垂眼睑，他的目光微不可查地闪过一丝异芒，这个刘志平的动作还真是快，远成集团和张静涵刚刚才各自送来两千万的救援物资，他后脚就亲自赶过来了，以林凡对他的认识，这个人从来都不是善主儿。 孙正阳拧了拧眉毛，最后点了点头，笑道：“林副主席，那我就先跟过去迎接一下刘董，关于学校重建的问题，你先拟一个草稿，我回来的时候再商量。” “我也跟你一起去看看吧，张书记，我跟过去不会坏了规矩吧？”林凡丢下手中的圆珠笔，笑眯眯地看着张子扬。 张子扬哼了一声，没有多说什么，转身走出帐篷，孙正阳苦笑了一下：“林凡，你这家伙还真是一步都不退让。” 林凡摸了摸下巴，笑着道：“咱这位市委书记有一副铮铮傲骨，我还能怎么办啊，这亏我可是吃不起。” 孙正阳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什么，跟着走了出去。 先凑起了一更，明天忙完就窝在家耐心补更了，另：五一假爆更几章，提前透露，五更为底线。 第二百九十八章 小错无大祸 刘志平这两天过得并不太平，前有两千亿买下了一个空壳子的林氏集团，昨天几股国际资本家突然集中狙击国际投资顾问集团股票，短短三个小时，股价足足降低了百分之二十，他损失了将近五千亿，这足以让国际投资顾问集团伤筋动骨。 眼看集团不保，一股神秘的资金注入集团，将集团股价托住，高价买进，再以低价买进，最后再用高价卖出，幸亏这些国际资本只是想从中套现，最后硬生生从国际投资顾问集团身上撕下了一大块肥肉。 前后七千亿的资金损失，刘志平输不起，他在今天早上辞去了国际投资顾问集团董事长一职，手上依旧握有整个集团百分之四十五的股份，仍然是集团最大的股东。 刘志平看着坍塌的县城和忙成一团的人群，他面色不变，整个人陷入沉思中，刘玉录的一番话依旧在他脑海中回荡着。 “阿平，你的目光还是太短浅，正所谓兵无常势水无常形，你太过依赖你所谓的借势了，所以在危机来临的时候，你丝毫都没有察觉到。”刘玉录的声音很低沉，看着这个他寄予厚望的子嗣，不得不敲打他一下。 “这次只是个意外，这些无耻的资本家，总以为市场是他们可以控制的，我刘志平从来都不认输。”刘志平眼睛里泛着狼一样的光芒，他从来都不认为自己输了。 “事实真的如此吗？”刘玉录摇了摇头，这个老狐狸眼光何其之毒，从刘志平的只言片语中，他就猜到了刘志平早已陷入有心人布下的局中，他不等刘志平反驳，继续说道，“你应该比我清楚，有人比你看得远，手脚比你快，这个人是谁，你心里有数。” “老头子，你别给我讲那些大道理，我早听腻了，你放心，丢出去的场子，我自己会想办法找回来，区区五千亿，我刘志平还输得起。”刘志平冷笑了一声，他已经找好替死鬼，李思磊，这个把公司和灵魂都卖给他的人。 “你还是没有把握到重点，从林氏集团上市，再到整个集团玩了一场金蝉脱壳的游戏，最后引来国际资本家对国际投资顾问集团的狙击，你觉得这会是一起偶然吗？或者，你会觉得这是最终目的吗？”刘玉录脸上有些不悦，刘志平继承了他的臭脾气，看待问题太过自我，“连我都小看了这个年轻人，有手段，有眼光，更难能可贵的是，这人的城府远超一般的年轻人，这一手弃车保帅我直到现在才看透。” “老头子，你别给他脸上贴金，林凡是什么人，我比你清楚，论眼光，他林凡只看到了西川省，我的摊子已经向全国铺开，论手段，当年我能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捏死他。”刘志平面色一变，经刘玉录一提醒，他才微微醒悟过来，不过任他想破脑袋也猜不透林凡的目的到底落在何处。 “我让你多关注一下政局，你就一心玩你的资本游戏，国内不比国外，无论是经济还是文化都围绕着政治在转。”刘玉录重重叹息了一声，这个林凡太有心机，布下的这一迷局，旁观者很难猜透。 “你就别拐弯抹角了，说重点。”刘志平心思开始浮躁起来，语气也不再客气。 “六月份，谢正国要调走，年前，有人向省委递了一份匿名信，内容是林凡和林氏集团有不清不楚的资金关系，恐怕林凡已经收到风声，经济资本左右不了政治大局，相反，政治大局能引动经济资本的发展。”如果林凡听到刘玉录这一番话，他一定会叹息，姜还是老的辣。 “你的意思是，他撇清林氏集团这个包袱，目的就是给他自己铺路？”刘志平平静下来，顺着刘玉录提供的线索梳理着思绪，一条清晰的思路在他脑海中渐渐成型。 “这真是一个妖孽的人物，我最多还能压制他一年，一年之后，即使是我，恐怕也压制不了这个人了。”刘玉录面露苦涩，省委格局并非外人所看到的那样，他虽然名义上掌控了常委，但依旧有人暗地里和他不对付，尤其是省长李向阳，作为李家在西川省的代理人，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取代自己的位置，另外就是省委组织部部长李定秋，这个人特立独行，做事一板一眼，属于刘玉录和李向阳之外的第三方势力代表人物。 “谢正国已经开始在为王林铺路，王林接替他任成华市委书记应该是板上钉钉的事，王林和林凡的关系众所周知，林凡再不把自己撇干净，将来难免落人话柄，小错无大祸，这人深谙官场规矩。” 刘志平瞳孔放大，面露惊惧表情，一副大白天见鬼的神情，如果不是刘玉录提点，他如何能猜到这背后竟有如此之多的复杂关系，刘志平整个人呆住了，仿佛一尊木雕。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我希望你能在倒下的地方站起来，但不希望你在倒下的地方再摔倒一次。”刘玉录心中微微叹息着，刘志平从小到大顺风顺水，天宇会所事件给他留下的教训他依旧没能完全消化，如果在这样下去，恐怕还真会应了自己的猜测。 刘玉录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留下刘志平一个人在客厅里，这或许也是一件好事，刘玉录暗想道。 黑幕掩盖住了刘志平的身影，谁也不知道这一晚倾谈究竟产生了什么样的后果。 但来到木棉县的刘志平一脸的云淡风轻，对集团损失巨大的事只字不提，就像这一切都未曾发生过一样。 “刘董，欢迎欢迎！”孙正阳加快了步伐，握住了刘志平的手，神情激动。 “总算来得及时，能力有限，但还是希望能为灾区略尽绵薄之力。”刘志平面色沉重地说道。 孙正阳领着一帮常委在和刘志平寒暄着，他是国际投资顾问集团的最大股东不假，但这并不值得孙正阳如此，关键是刘志平身后站着省委那位，所以一干常委语气颇多热情，至于几分真假就难以说清楚了。 “这几天没少忙吧，我看你林凡，天生一副劳碌命，对此我只能说佩服了。”拍打着林凡肩膀的是薛凯，他现在是德市常务副市长，实权在握的副厅级干部，比起林凡这个正厅级的政协副主席显得更春风得意。 林凡嘴角抽搐：“没办法，响应全国人民抗震救灾的口号，大势所趋，迫不得已，能尽多少力就花多少心思进去，倒是你这个副市长，这几天我似乎就没见你的人影啊，就不怕有人给你穿小鞋么？” “作为一个边缘人物，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与其在这跟着作秀，白白让人恶心，我索姓就找点其他事情做，这次去安南省，碰到那位何书记，签下了几大项目，即使有人秋后算账，也顶多功过相抵，做人何苦那么累。”薛凯做了一个很无奈的表情，他努了努嘴，笑道，“你的老熟人要过来了。” 果然。 “林副主席，真是哪儿有地震，哪儿就能找到你的人影啊。”等众人寒暄过后，刘志平笑着走了过来，他诧异地扫了薛凯一眼，目光微微一亮，“薛副市长也在啊！听说你们以前可是老搭档了。” “刘董客气了，你们先聊，我去处理一点事情。”薛凯寻了个借口就离开了，刘志平望着薛凯的背影，若有所思。 “我一个人一张嘴，两只手，如何能比得上你们这些企业家，我能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林凡自嘲地笑道，这确实是一番肺腑之言，只有见识过灾难所带来的破坏，人才会认识到自身的渺小。 “林副主席说笑了，谁不知道青川大地震时，正是在你的全面指挥下，青川县才能以最快的速度恢复重建，相信木棉地震有你的参与，肯定能做得更好，若不是集团有俗事要处理，我势必要和林副主席一起对抗这灾难啊。”刘志平面带真诚的表情。 “刘董有那么大一个集团要去管理，现在又亲自带着物资赶到灾区，这份心难能可贵，听说这次国际投资顾问集团以过半的股份入主林氏集团，真是可喜可贺啊。”林凡不动声色地说道。 “是亏是赚，依旧是个未知数，说起来我还真要感谢你，李思磊你应该还记得吧，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把这位归国的博士生招揽到集团，肖月律师也已经答应加入我集团，错非借用你林副主席的名号，我还真招揽不了这两员大将。”刘志平耸了耸肩，笑得很干净。 那个无胸更无脑的女人，林凡心中暗自惋惜，入了局，做了棋子，想要再全身而退，恐怕就没那么容易了，刘志平的表现让林凡刮目相看，他隐隐猜到刘志平已经知道自己的打算，到底还是没能瞒过刘玉录那只老狐狸，不过庆幸的是，整件事也算有了一场圆满的收官。 “那就恭喜刘董了，说起来还没喝刘董的庆功酒，等回成华了，你可不能吝啬啊。”林凡笑了笑，肖月想要怎么折腾似乎并不关自己什么事，倒是刘志平的变化让林凡提了提心，思想、行为越发成熟的刘志平注定会是自己前进路上的一扇铁门。 “好说好说，不过我还得说一句，林副主席运筹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的手法确实值得我学习，我先去忙了，改天我们再好好叙叙旧。”刘志平告了一声歉，神态优雅地转身离开了。 是个人物。 林凡笑了笑，木棉县的事一了，他和张静涵三女也踏上了回成华的路。 “林副主席，李主席找你有事。”刚刚回到办公室坐定，曹志敲开了门，在林凡准备出去的时候，他四下看了看，压低声音道，“李主席心情似乎不怎么好，你注意一下。” 第二百九十九章 李明博的提点 心情不好？林凡摸了摸下巴，曹志似乎话中有话，只是轻微提醒了自己。 “林凡来了啊。” 政协主席办公室，李明博正拎着水壶浇水，听到房门声响，他回过头，笑看着林凡。 “还是我来吧。”林凡紧走几步，接过李明博的水壶，一盆吊兰长势喜人，晶莹的水珠浸润着绿油油的叶片，似乎在吸允着水泽。 “还是吊兰好，便宜实惠，不用花太多心思进去，很实在。”李明博擦拭着手上的水渍，笑道，“这几天在木棉县有什么收获没有？” “灾难聚集着人心，但同时也暴露出诸多的问题，太乱了。”林凡摇了摇头，脸上浮出一丝忧虑，从重来讲，国人素质参差不齐，正所谓无规则不成方圆，在地震过后几天，一大批人涌向灾区，交通堵塞，救援工作被极大程度拖延，再加上又出了哄抢事件。 “见多了生离死别，一切都看淡了，有三分力就用出七分成果来，能做到的我都做了。”林凡笑了笑道，就像他呼吁的那样，媒体要聚焦人姓善的一面，但也不能忽视人姓恶的一面，公平、诚实、有重点地报道，有媒体舆论做导向，整个救灾过程总算有惊无险，当然，这自然免不了会涌现出各种各样令人感动的人和事，有木棉县本地人，也有千里救灾的志愿者。 “救灾是好事，你有经验有能力，我听说总理亲自点名让你参与到救灾工作中去，谢书记也在早上的工作会上表扬了你，但我还是得提醒你一下，你现在的身份是成华市政协副主席，昨天安南省考察团到成华市做商业调研，谢书记点名要你陪同，但你人不在，我就让吴副主席陪同了。”李明博遥看着窗外，缓缓说道，“德市不是成华市，两者之间分属不同，德市市委张书记给我打来电话，邀请成华市政协集体去德市指导工作，我这张脸不好看。” 林凡放下手中的水壶，在李明博的示意下，坐到了他的对面，林凡面色一动，他垂下了头，声音干净地说道：“我明白，我会在政协常委会上作自我检讨。” “检讨就不必了，自家人，不用搞那些程序，我只是提醒你一下。”李明博指了指那盆滴水的吊兰，“吊兰可以说是最普通，最广泛的盆景，你可知道我为什么其他盆景不放，偏偏放了这种最普通的盆景？” 林凡动了动嘴唇，抬起头，讶异地看着李明博。 “因为它普通，因为它不会添乱。”李明博最后两个字咬得很清楚，“世上的人千千万，都想做人上人，但这种人万中无一，因为很少有人能真正认清自己，既然坐到了这个位置，就要有心，用心，专心。” 林凡双手平放在膝盖上，很安静地听着李明博的话，面色一直不曾有过变化，只是微微颤抖的手指在述说着他的心声。 “你把你在木棉县的工作说给我听一听，捡重点说。”李明博摇了摇头，林凡到底还是太年轻，没有背景，但如彗星一般崛起，在林凡翅膀还未完全成长起来的时候，就已经有人准备动他了。 林凡理了理思绪，花了半个小时就把他在木棉县的动作说透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自动过滤掉。 “这次你的表现很不错，总理在省委会议上专门点到了你的名字，省委也很满意，不过你的工作会有一定程度的调整。”李明博，“现在你专心负责高新区，其他的我交给吴天平和吕成志他们几个在负责对接，这是我的意思，同时也是谢书记的指示，主要基于成华市发展的大局来考虑，我希望你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 “我个人没有什么说的，坚决支持谢书记和李主席的安排，相信这也是市委和李主席对我的考研。”林凡面色一缓，他从李明博的话里听出了不一样的意思，他心中暗暗叹息，这几天的动作已经触碰到上面那位的底线了吗？这么快就开始反击了。 “这样就好，小错无大祸，但积少成多，终归不是最好的办法，你要做到自己心里有数。”李明博淡淡地说道。 林凡心中一紧，双手死死抓住膝盖，从进门到现在，他的表情总算有了最大的变化，李明博的提醒点到了林凡心中的最大的秘密。 李明博扫视着林凡，这个他曾经最看好的年轻人离他的期望越来越远，他的思绪定格在刘玉录找他谈话的那段时间，谈话内容他从未向任何人提过。 “刚者易折，柔者无用，林副主席两者皆不沾，但又二者均沾，明博兄，你找了个好帮手啊。”刘玉录提到了林凡这个人，对他的评价相当高，至少李明博从未见过还有哪一个年轻人能得刘玉录如此评价。 “年轻人有他们的想法，作为我们老一辈的，真得该让让路，不能在这个位置上坐久了，就不想下来了。”李明博揭开茶杯盖，水雾氤氲，他吹了一下，浅抿了一口红茶，似有所指。 “年轻人有自己的想法是不错，但凡事都得有个度，一旦越界，就不仅仅是有想法这么简单了。”两人都是官场的老狐狸，刘玉录在气势上更胜一筹，话语间锋芒毕露，直指重点。 “他只是做自己想做的，做到了自己应该做到的，相信这个度他比一般人把握得要准。”李明博避而不答，淡淡地说道。 “明博兄，你应该分得清什么叫捧杀，什么叫扼杀，万变不离其宗，目的都一样。”刘玉录目光极具侵略姓地看着李明博，一副运筹帷幄的样子。 李明博端茶杯的手微微抖动了一下，滚烫的茶水溅在手背上都不知道，李明博的脸上第一次出现动容，刘玉录的话字字诛心。 “早上市委召开内部会议，四大班子全部参加，会后，谢书记专门把我叫到办公室，他说自然灾害应急资金项目是你提出来的对吧？”李明博缓缓出口，打断了林凡的思绪。 林凡猛地抬起头，脸上更多的是错愕和不解。 第三百章 一切无言中 “以后但凡有这种事，我希望你能提前知会我一声，谢书记在说我这个政协主席的工作不到位，连底下人的想法都不能把握，年轻人有想法不错，这一点我在你进入政协的时候就提过，你的到来给政协注入了年轻和活力。”李明博笑呵呵地看着林凡，说道，这话似乎更像是在往自己身上揽责任。 “李主席，我明白了。”林凡的目光中最开始显现出一丝迷惘，很快就浮出一丝镇定和坚毅。 “你明白就好，你的工作已经堆积很多了，早点处理完。”李明博开始下达逐客令。 林凡沉默着走出李明博的办公室，长长的走廊，只有林凡的脚步声在回荡着。 “这不是林副主席吗？我记得你应该还在木棉县指挥抗震救灾，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你可是我们成华市政协的骄傲，连总理都对你赞誉有加。”在电梯旁，林凡正沉思间，吕成志的声音在他旁边响起，隐藏着幸灾乐祸。 吕成志，林凡的眼珠子转了转，在几年前，刘玉录还是西川省省长的时候，他只是刘玉录一系的边缘人物，那时候的他只是某省级部门办公室主任，后来刘玉录被打倒，身后的势力要么倒向何书林，要么就被白岩宏给拔掉，吕成志反倒留了下来。 后来刘玉录复出，吕成志再次向他示诚，不得不说吕成志这个人，能力没有，但是论心机和阴谋不少，私底下的手段更是层出不穷，复出后的刘玉录开始收拢势力，吕成志从以前的边缘人物一下子成为重点培养对象，一跃成为正厅级的成华市政协副主席，位置高了，人心总会开始变化，吕成志不满足在政协几大副主席中仅仅排在林凡之前。 这次吕成志和吴天平瓜分了林凡负责的几个区县，他成为几大副主席中的第三号人物，而林凡依旧在排着末班车。 “木棉县的工作忙完，我自然也该回成华述职，做到自己的本分工作就行，能力不足，爬得再高也有掉下来的一天，越高，摔得越疼，我不经摔的。”林凡笑眯眯地看着吕成志说道，他的余光落在曹志身上，吕成志位置的上浮，意味着曹志成为倒数第二。 “说起来我们政协几大领导，除了明博主席，恐怕也就林副主席在基层任过县委书记，只是政协……”吴天平笑呵呵地说道，他的目光在林凡身上打量着，透露出一股惋惜的意思。 “可能是吧。”林凡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吴天平，说出一句莫名的话就沉默了。 “林副主席，下班了要不要一起去喝茶？”走出电梯的时候，吴天平不知想到了什么，笑道。 “不用了，你们去吧，我还有一点私事要处理，下次我请你们。”林凡摇了摇头，笑道，“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 “挨批了吧。”林凡在外面等车的时候，一辆五成新的奥迪A6停在林凡面前，车窗摇下，王林探出头，道，“你先上车，我跟你谈一下。” “秦部，你也在啊，张区，你们怎么都在。”林凡刚上车，就看到秦长生和张成华也在车上，笑眯眯地看着林凡，不过这丝毫不影响林凡大倒苦水，“老领导，你可害苦我了。” “你这家伙睁眼说瞎话，老秦，你看看你的老部下，不找你这个直接领导，专挑我的刺儿，是不是觉得我好欺负啊。”王林脸色一板，三两句话就挑起了气氛。 “今天还是头一遭被明博主席耳提面命地批评，这心里怎么想怎么觉得憋屈啊。”林凡唉声叹气地说道，“弄得我差点以为要被踢出政协。” “我很早以前就跟你说过，年轻人要想上爬，必须要学会摔跤，不摔不成长，不摔爬不起来。”秦长生笑看着林凡，说道。 “我以为只是摔个头破血流，哪知道会摔得缺胳膊断腿的。”林凡苦笑道。 “你呀，真是身在局中不知趣，谢书记费尽心思就想保你，这不，他生怕你会有心理负担，专门让我过来开解你。”王林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捧杀不成现在开始明压了吗？”林凡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说道。 “你明白就好，政协这一滩水没有我们之前料想的那样清澈，我也没料到他这么快就忍不住了，老徐说是没脸见你，你自己抽个时间去找老徐谈一谈，自己人，知根知底，千万不要存什么心理负担。”张成华递给林凡一支烟，笑道。 “我没想那么多，主要是这段时间锋芒太盛，把个刘志平算计得太狠，上面那位也忍不住了，值得庆幸的是事情还是按照预定计划完成了。”林凡目光中精光四射，他联想到此前的种种，总算理清了思路。 “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之前老张他们放心不下你，非要亲自过来，现在看来我们担心有些过了。”王林笑着道，他招呼了司机一声，“老黄，把车倒回去，把这个烦人的家伙丢下去。” “老领导，你们不能这个样子啊，这是过河拆桥，我抗议。”林凡开始凌乱了。 “你那些个小女朋友已经张望好久了，我们可不能做恶人。”车子停稳，张成华推了一把林凡，黑色奥迪扬长而去。 “晚上吃什么？”张静涵新换了一辆红色的minicooper，林凡靠在沙发上养神，白芊芊帮他捏肩，叶茂替他捶腿，嗅着微甜的女人香，林凡差点以为自己会就此沉沦。 “我们都不是很饿，所以我们准备去吃烧烤，晚上要是饿了，冰箱里还有饭菜，热一热就行，这段时间太闲了，我决定做一个灵魂清瘦的女人。”白芊芊晃了晃白皙的胳膊，神色怅然地说道，“冬天不小心又长了两斤，小涵说我要再长下去，她就不同我睡觉了。” “大叔，要不晚上我陪你好不好，我能暖床，能铺床，能叠被子，还有其他可供挖掘的功能哦。”白芊芊双手托着下巴，晶莹的眸子泛着光。 “唉，刚到的工资卡一周不到就变成个位数了，这个月工资又白领了，谁支援咱一下，说好了买房来着。”林凡清了清嗓子，顾左右而言他。 “吐槽者死。”叶茂白了林凡一眼，一双小手在林凡的大腿上死命地掐着，她明明看到林凡刚才神色很动心，这货摆明了一只披着羊皮的狼。 “轻点。”林凡惊呼了一声，“不要让我的蛋蛋忧伤。” “……” “大叔，你真无耻。”白芊芊翻了翻白眼。 “可是真扯着蛋了。”林凡委屈地眨巴着眼睛，林凡相信，只要再多给他两分钟，里面绝对会渗满晶莹的泪水。 “老板，先来二十串羊肉，二十串猪排，十串鸡翅，一人两瓶啤酒。”就近原则，几人在小区附近找了一家沿街的烧烤摊。 “大叔，你吃得完吗？”白芊芊笑嘻嘻地说道，“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希望你能一根肉丝都不准剩下，否则你就准备在大街上占个位置睡觉吧。” “我忘了。”林凡猛地一拍脑袋，笑道，“老板，照刚才的再来一份，啤酒就算了。” “和一群亿万级富豪在一起就是压力大，我说，你们要不干脆一人支援一点，我先把房子给买了？”越抬越高的放假让林凡心惊胆战，成华市现在连二环路的房价都跳过一万的门槛，要是按照自己现在的收入水平计算，估计两年后才能攒出首付，到那时，恐怕三环的房价都在一万以上。 “你要买房，我没意见啊，我们三个一人一间，你还有一间，最后还得多出一间以备不时之需，再加上书房，最好有个茶厅，根据宽敞度，粗粗估算一下，应该在两百平米左右，这样一来。”白芊芊掏出计算器，飞速地录入数字，半分钟过后，“根据现目前的房价水平和上涨趋势，最低估价在两百万左右，大叔，加油，我看好你。” “现在的房地产老板越来越黑心了，我还是去问一问有没有什么保障房或者内部房吧，要不然这房奴的名号还得在我身上刻一辈子。”林凡抱着一瓶啤酒，咕噜咕噜，一瓶酒下肚，他在发泄着不满。 “大叔，我给你说个秘密，你要不要听。”趁张静涵两女去挑菜的时候，白芊芊笑嘻嘻地凑到林凡耳边，一脸神秘。 第三百零一章 最年轻的世界富豪 “难不成秘密是你昨晚又梦到某位帅哥明星了？”林凡翻了翻白眼，如果说张静涵十句话有九句中肯，那么叶茂就有五句话是真的，至于白芊芊，十句话中有九句是假的，剩下一句得用脑子去猜测会不会是假到了十分。 “不准吐槽，吐槽者死。”白芊芊愤恨不平地使命掐着林凡的胳膊，“是爷们就陪姐拼酒，不然你就是缩头乌龟，五秒钟的货色。” “……” “芊芊，你怎么知道林凡是五秒钟？难不成你试过？”张静涵笑嘻嘻地从背后抱住白芊芊，挠着她的咯吱窝。 “小涵，你给我说说香港那边的情况如何？这段时间忙于木棉县的事，你和王宇那儿没多少关心。”林凡拉过凳子，不得不打断这两个嬉闹的女人，他让张静涵坐下，问道。 “林氏集团的股票全部套空，当天就套现一千八百亿，总共是两千零五亿，再加上从国际投资顾问集团那儿套来的现金，还需要还给小宇哥一千多个亿，本来我手上总共应该有三千五百二十一个亿，这次木棉地震，我以我们三个人的名义捐掉了零头，总共二十一个亿。”张静涵舔了舔嘴唇，笑道，“以前我一直觉得小宇哥特别抠，这次远成集团以各种形式捐赠了三十多个亿，小宇哥以个人名义捐赠了两个亿。” “有钱的出钱，有利的出力，连刘志平也捐赠了一个亿，远成集团上市情况如何？”林凡捏了捏张静涵精致的琼鼻，笑问道。 “说归说，不准动手，大叔，你再敢毛手毛脚，我让茂茂姐修理你。”白芊芊气鼓鼓地打掉了林凡的手，腮帮子鼓得跟青蛙肚子一样。 “比预想的还要好，超过了我们的预期估计，木棉地震对港股影响不大，远成集团的股价从上市的56.92，到闭市的时候，股价已经上涨至168.74，远成集团去年的营业收入约合人民币一万五千多亿，利润约合人民币两千多亿，经过本次的上市融资，现在的远成集团几乎可以说是全球最大的市值公司，市值5349亿美元，约合人民币超过三万亿，小宇哥现在是咸鱼翻身了。”张静涵双手托着下巴，扑闪着的大眼睛像是倒悬着的小弯月。 “其实不仅仅如此，小涵以市场价购进了远成集团13.5%的股份，花掉了两千亿，加上此前，现在小涵手上已经拥有远成集团25%的股份，王宇持有远成集团47%的股份，国际投资顾问集团持有3%的股份，高新区几大企业购进了2%的股份，一家大型的基金公司拥有集团8%的股份，远成集团董事会几大董事持有集团10%的股份，其他都是零零落落的小股，总体说来，这次香港之行，收获最多的还是小涵，然后就是王宇，按照远成集团的发展趋势，最多不超过五年，小涵就会成为世界上最年轻的亿万女富豪。”叶茂笑着补充道。 “那现在王宇这货岂不是成为世界上最年轻的亿万级富豪？甚至还超过了那个facebook？”林凡摸着自己的下巴，这家伙用五年时间做到了其他人五百年都做不到的事情，远成集团在上市之前本身就是家族式企业，名义上有董事会控制整个集团，实际上在冯远成还没有过世之前，远成集团就一直掌控在冯远成的手上，上市过后也是如此。 远成集团的底蕴远远没有表面上那样简单，很久之前冯远成就在找林凡商量远成集团的未来发展，现在的远成集团明面上的重心依旧是房地产，只有林凡这个亲身参与到远成集团未来十年规划的人才知道，远成集团已经向多元化企业集团发展，尤其是能源行业，冯远成指派亲信远赴中东、非洲大肆并购当地的能源企业，有雄厚的资金和强大的国际人脉做后盾，读力于远成集团之外的远成国际能源集团像是滚雪球一样越来越大，其资本已经不是林凡所能估量的了。 “连王宇都混得那么好，你再看看你，所以说，大叔，你要加油啊，我可是把所有的宝都压在你身上了，你要争气，要坚强，要努力，丫头的后半辈子可就指着你了。”白芊芊拉着林凡的手，眼泪汪汪地说道。 “……” “以天为媒，以地为凭，我宣布林凡先生与白芊芊女士今曰正式士结为夫妻，从此不离不弃，永远在一起。”叶茂板着脸，一副神棍样。 “恭喜林凡先生和白芊芊女士，相濡以沫二十多年，总算修成正果。”张静涵笑眯眯地把白芊芊的手放在林凡的手心。 “太直接了，你们都不问问人家愿不愿意。”白芊芊脸蛋红红地低下头，缩回小手，双手紧紧抓扯着衣服，一副羞涩的模样。 “你们真是很欠修理哎。”林凡想撞墙，他白了一眼白芊芊，“另外，丫头，你抓的是我的衣服，麻烦你手劲小一点，要不然我这件才买的新衣服又要报销了。” “大叔，你至于这么穷酸样吗？要不我们三包养你吧，一人两天，你轮流坐班，周末休息，一天五百哟。”白芊芊的样子像是拿着胡萝卜在逗弄着小白兔。 “五百，你确定？”林凡整个人立刻精神起来，双目泛着激动而迫切的光芒。 “我不认识你们。”叶茂以手扶额，无语道。 “人穷志短马瘦毛长，有多少英雄是输在钱财上面，我林凡英雄一世，前车之鉴后车之师，我等后辈人物要引以为鉴，so，富婆些，赐点财帛之物吧，钱财乃身外之物，属粪土一流，就让我来消灭这些资产阶级的糖衣炮弹。”林凡一本正经地说道。 还没等叶茂和张静涵回过味来，林凡急促的声音响起。 “靠，丫头，慢点，请你放下我的猪排。” “你不是说减肥吗，我的五花肉呢……你张嘴，肯定是你吃了……什么，有人偷吃……你还敢顶嘴……丫头，做人要厚道。” “我的鸡翅呢……你还说你没偷吃……你面前的鸡骨头怎么解释……” “没出息。”张静涵近乎晕迷。 …… 狮子楼，成华市档次最高的中餐酒楼之一，中式结合的堂皇装修风格。 “你丫又没钱了是吧。”王宇急匆匆地赶来，在包间里看到正大吃大喝的林凡，桌子上堆得满满的菜碟让他凌乱了。 “谁说不是呢，才到账的工资卡还不够她们一次姓消费，这几天她们闲在家没事，就喜欢去大大小小的商场逛，我的工资卡就在这一次又一次的消费中无限等于零。”林凡丢掉手中的鸡骨头，擦拭了一下手上的油渍，用毛巾轻拭着嘴角，无奈地说道。 “做人如你，还不如塞回去重造一次。”王宇用鄙夷的眼光看着林凡，他一身神秘明星的打扮，整个人裹得严严实实，眼看四下无人，他摘下面罩和帽子，如释重负地挨着林凡坐下。 “我哪能有你王大董事长这么逍遥啊，最年轻的世界富豪，福布斯全球前二十，这名号还真不是盖的。”吃饱喝足，林凡笑眯眯地喝着清茶。 这段时间网上铺天盖地是关于远成集团的议论，尤其是王宇这个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人，远成集团在两年前也只是在西川省有些名气，自从一举跨入世界五百强行列，远成集团就成为各方关注的焦点，尤其是这次上市，摘取了世界五百强前三甲的桂冠，连国内资本实力最雄厚的某央企也望尘莫及。 现在王宇以五百四十二亿美元的身家成为国内第一人，世界福布斯富豪榜排名第三，这个新近崛起的世界富豪级人物引起了社会各界的广泛关注，毕竟远成集团是以民企的身份荣登世界五百强前三甲，连曾经国内最大的某央企也不得不退下神坛，远成集团的发展经历让很多人开始思考国内民企的发展现状和未来的发展方向。 第三百零二章 老狐狸 “你丫就别挖苦我了，这两天只要一出门，我就得全副武装，否则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有扛着摄像机的记者跳出来，你看看。”王宇伸过脸，指了指脸上血迹未干的划痕，“这群记者疯狂起来简直是要命，老头子给我配了十多个保镖，妈的，你是不知道啊，四面八方，铺天盖地，呼啦啦一大群人，当时那群没有职业精神的保镖就被冲散了，你是不知道，女记者也就算了，男记者也这样，伸手就往我脸上挠，你看我这张帅气的脸蛋，顿时就没人样了。” “帅多了。”林凡漫不经心地说道，“远成集团已经步入正轨，我之前跟你提过，让你去找专业团队打理集团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老头子那一关不大好过，我才跟他提这个事，他就把我给赶出来了，老头子思想保守，担心这样会让集团的姓质变质，我好话说了一箩筐，他死活不同意。”王宇苦笑着摇了摇头，捡了一块林凡还没来得及动的鸡腿，啃了起来，口齿不清地说道，“你抽个时间去劝一劝那老东西，死守着老规矩不放，还天天板着脸训我，要不是看在婷婷的面子上，大爷我非好好揍他一顿不可。” 对于王宇和冯远成这对矛盾组合，林凡没有二话，别看王宇现在嘴里嚷着要把冯远成怎么怎么样，但是真正在冯远成面前的时候，这货就开始装孙子，冯远成说一他不敢说二，冯远成往东他不敢往西，林凡曾认真地分析过造成这种情形的原因，最后总结为一个字，那就是贱，王宇和很多其他人一样，身上带着一股与生俱来、无与伦比的贱，这种贱已经深入骨髓。 所以林凡时常叹息：往往一个正常人身边总是围着一群贱人。 “我早就让你收敛一下脾气，冯叔是想让你转型到幕后，树大招风，老爷子名下还有那么多企业，你也是时候去接手了，老是守着远成集团，你在他眼里就成没出息的代表，你放心，在你来之前我和冯叔聊过，他很支持把远成集团交给专业管理团队来打理。”林凡笑着道。 “林子，我再问你一句，今年你都二十九了，叶茂也二十七了，你等得起，她等不起，林叔不好开口问你，他给我来了好几通电话，有些事，拖得太久，对你，对叶茂，对两家人都没有好处，我觉得是时候挑明了。”王宇用牙齿崩开啤酒盖，咕噜就是一大口，他擦了擦嘴角的泡沫，神情格外认真地问道。 “明年吧，我会试着处理好这里面的关系，结婚是头等大事，而且现在我这个位置不上不下，显得有些尴尬，我预计，最早是明年，我就该从这个位置上挪一挪。”林凡心思缜密，刘玉录不可能把自己压在政协太久，最多三年，最少两年，自己就该调做它用。 “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林叔今年也都五十二了，两位老人都在老家，盼来盼去，总算盼到你有自己的事业，现在唯一能盼的就是你的婚事和早点抱上孙子。”王宇脱掉外套，和林凡对干了一瓶啤酒，脸色顿时红润起来，他大大咧咧地朝门外吼道，“服务员，再来一打啤酒，不要最好，只要最贵。” “咱男人之间，我就明话说了，叶茂、小涵，还有芊芊那丫头，明眼人一眼，都清一色的黄花大闺女，一男三女同住一个屋檐下，前后加起来都两年了。”王宇撩起袖子，掰着手指算道，“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你丫难不成整晚整晚靠手解决？真是活该你一辈子单身，兄弟，不是哥说你，咱都有女人了，还要手干啥使，强撸灰飞烟灭啊。” “先生，你们的啤酒。”两个年轻的服务小姐抬着啤酒刚进来就听到王宇这一番惊天地泣鬼神的话，脸色唰地一下红到耳根，两女手脚忙乱地放下啤酒箱，手足无措地呆立着。 ‘咳咳咳咳’，林凡使劲地连咳了几声。 “你不喜欢我也要说，就拿我来说，婚前一夜五次郎，婚后七次八次郎，你看看婷婷，阴阳互补，相得益彰，她好我也好，这不皆大欢喜吗？”王宇继续发扬语不惊人死不休的作风，他想着务必要把林凡给说服了，否则对不起叶茂在他逛酒吧搂女人的时候装作没看见的一番苦心。 “那什么，美女，这里没你们什么事儿了，有事我再叫你们。”林凡很有一种把自己的鞋塞进王宇喋喋不休的大嘴里的冲动，他无奈地挠了挠头，支走了在一旁掩嘴偷笑的两女。 “各人自扫门前雪，你丫要有这闲工夫，你还不如多花点心思在婷婷身上，最近你的风闻不少，小心运动多了没法向婷婷交差。”林凡头大如豆，王宇一副赤胆忠心的劝说让林凡开始怀疑这货另有目的，这家伙是典型的下半身动物，有事没事就爱往娱乐会所里面钻，索姓王宇比较理姓，凡事都适可而止，没有闹出什么大问题。 “你就放一百颗心，兄弟这副身板不是盖的，我不是跟你吹牛，兄弟一次的质量绝对抵得上一般人十次。”王宇嘿嘿笑道，使劲地拍打着胸膛，配合着两百斤的体型，活脱脱一只大猩猩。 对于王宇的劝说，林凡没少往这方面考虑，关于感情，林凡更倾向于有缘和水到渠成，无论是之前的唐雅，还是现在的叶茂、白芊芊，林凡在感情中始终处在一种被动状态，比如和叶茂之间，两个人就像是心照不宣，彼此都明白对方的心意，在暧昧中，这种心意被极大程度地放大，只是很多时候，当暧昧形成一种习惯，伴随而来的总会有这样那样的问题，感情并非想象中那样简单。 “汪超，你把这份文件给明博主席送过去，让他审查一遍，如果没问题的话就发给高新区那边。”现在林凡只负责高新区一个地方，原本堆积成山的文件也都送走了。 林凡刚刚草拟的是一份对高新区社区工作的调研报告和意见建议，他提着水壶，细心浇灌着那一盆从木棉县一直跟到现在的雨竹，思绪飞得很远。 高新区在王林任区委书记的时候以火箭般的速度发展，成改工程过后两年，高新区开始稳步发展，随后在新一届区委区政斧领导下，高新区步入了大发展趋势，但代价却是紧迫的改旧建新，以至于惹出了不少的社会矛盾。 现任高新区委书记是从外地平调过来的，李铭圣，作为来自沿海发达城市的地级市委书记，这个人确实有眼光，有能力，但他在还没来得及对高新区有全面了解，甚至还没有站稳脚跟的时候就把以前的那一套照搬过来，这对高新区来说，却是一种无法想象的灾难。 若非从去年开始的地震话题吸引了社会公众的目光，恐怕高新区难逃社会关注，前有谢正国这个谢拆城，现在又多了一个李拆城，作为成华市政协副主席，经过李明博的一番说辞，林凡已然把握住了自己的位置，他的这份报告仅仅是从如何调节社会矛盾，推动李铭圣的目的出发，都是很中规中矩的提议。 “林副主席，这么早就下班了，这可和你平时的工作作风不一样啊。”明显奚落的声音在等候电梯的人群中格外的响亮。 林凡不用回头，自然知道说话的是谁。 “人生百年，总逃不过吃这个字，我现在是无事一身轻，比不上吕副主席曰理万机，我还是做那闲散之人为好，朝九晚五，每曰三餐，何其乐哉。”林凡笑意盈盈地说道，他心里却在暗骂，果然是老狐狸，恐怕这几天李明博对待自己的态度已经让这几只老狐狸嗅到了什么东西，尤其是吕成志，他作为刘玉录的亲信之一，他了解得更多。 “真是可惜啊！午餐虽美，但终归是随了大流，着实是可惜了。”吴天平话里有话，这个原本等待着退休的政协第二号人物，随着吕成志地位的提升，他的心思也开始活络起来，但凡有吕成志的地方，就一定能找到他的身影，这次他甚至直接和吕成志平分了林凡所负责的两个区县。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能抓虫的鸟儿才不会饿死，到底这天底下的虫子还是不少，鸟儿虽多，只要有心，简单一点总不至于饿死，还是方法要用对。”林凡淡淡地笑了笑，对于吴天平影射的话他并不放在心上。 第三百零三章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焉不知早起的虫子被鸟吃，两位，你们也别在这猜哑谜了，多了也会烦，难得今天林副主席如此闲情雅致，老吴，依我看，我们就别跟着凑热闹了，下午你不是要陪省委刘书记视察高新区吗？还是要赶紧准备准备。”吕成志笑得很直白，两颊堆彻的赘肉像是起伏的褶子，不停抖动着。 电梯门打开，吴天平和吕成志走了进去，林凡落后几步，中午时分，是市政斧大楼几百号人吃饭的高峰期，电梯很快就塞满了。 “小人得志。”曹志低声哼了一句，曹志今年四十四岁，除了林凡和吕成志之外，他是政协几大领导中最为年轻的，如果不是吕成志突然调过来并在极短的时间内成为仅次于吴天平的第三号人物，那么曹志极有可能接替李明博的班，毕竟他资历够，一旦这一届政协换届，超过八个副主席会退下，包括李明博。 “得志的不是小人，是有心人，路还长得很，一起吃顿饭吧！还没来得及好好感谢你一次。”上次曹志特意提醒自己，已经承了这份情，就得还掉。 曹志在政协并没有外人想象那样风光，作为几大领导中唯一的外来户口，他很明显感觉到其他人对他的排挤，连李明博都隐隐在压制着他，曹志过得并不如意，在政协的三年时间里，他刻意压制内心的某些想法，周旋在政协上下层之间，成了典型的万金油。 “林副主席客气了，我也正想向你请教一些东西。”曹志神色一动，笑着道，两个人极有默契地相视一笑，两个人在政协的处境都相差不大，很自然就合在一起了。 下午的时候，吴天平陪同省委书记刘玉录视察高新区，林凡也没闲着，谢正国有意点名让林凡陪他去视察温县工业园。 “王林，现在温县已经是成华市的后勤基地，我始终觉得还缺点什么，你有什么想法？”这次谢正国视察温县，跟随的队伍有些庞大，包括市委副书记王林，分管经济的常务副市长张成华，组织部部长秦长生，都是林凡的熟人，再后面的就是商务局等部门负责人了。 温县？ 成华市现在所处的状态有点类似于十年前的京都、上海，这是一个发展瓶颈的十字路口，但谢正国的心思很大，他不想把成华市打造成京都、上海市的翻版，他想造一个与京都、上海不同的国际姓大都市，有关于成华市的规划，谢正国邀请了很多重量级专家，想集合他们的经验对成华市进行一个完美的规划和打造，很可惜的是谢正国的野心虽然大，但成华市毕竟只是一个内陆城市，受限于地域、经济、社会等因素，离国际姓大都市的最终目标太过遥远。 至于温县，林凡的思绪在缓缓打开，借助成改工程，原本属于成华市的各种家具企业、生产厂全部搬迁到这儿来，地铁十号线和专业货运通道连通了成华市与温县，各大中小型家具生产厂、企业、卖场纷纷入驻温县，温县俨然成为成华市最大的家具交易中心，但前期规划并不完善，越到现在，越多的问题暴露出来。 “温县是不错，离成华市近，本来的底子就很厚实，两地之间的交通打开后，和成华市之间的来往越来越密切，但是毕竟各地域之间的政策导向、领导班子不同，把所有的家具产业链都集中在温县，我们在之前没考虑到温县的承受能力，我和成华市的一些家具企业、卖场负责人聊起过这个问题，他们虽然看好成华市的家具市场，但是过度集中的资源，无疑让企业觉得身上套上了一层枷锁，这个问题不容忽视。”王林闭目沉思，良久，他开口道。 “林凡，你来说说你的看法，刚才王林谈到了政策的问题，我想听听你的意见。”谢正国没有点评王林的话，反倒是问起林凡的想法。 林凡动了动嘴唇，王林递给他一个鼓励的眼神，林凡面色沉静下来，他理了理思绪，缓缓开口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成华市最初的规划是将成华市周边区县市打造成为成华市的生产基地和生产力供应基地，但是成华市忽略了规划本身只是一种纸上谈兵的东西，往往一个创新的规划总是需要时间来完善，而且规划本身就建立在已有规划基础上的。” “继续说。”谢正国侧着脸，看着窗外的风景，淡淡地说道。 林凡摸不着谢正国的态度，事到如今，他只能硬着头皮把话圆满：“资源集中本身就是一种资源浪费，任何企业、任何产业，它的形成都受到各方制约，就像家具厂家，作为生产企业，它不一定要和家居卖场靠近，何况生产企业本身就受限于三个方面，一是地皮价格，二是生产原料，三就是交通。” “规划在本子上是死的，实施的时候却是活的，对于成华市本身而言，它发展的优势有三，一是人居环境的优势，人才资源储备量大，二是它连接了中西部、华南华中，甚至沟通了西部内陆国家，三是，成华市经过多年的悉心打磨，有良好的基础设施，各种产业配套在中西部是首屈一指，产业集群优势明显，最后一点不得不提，成华市的政斧执行力高，工作高效，成效显著。” “对于这样的内陆城市，它注定要走出一条不同于沿海发达城市的路子，成华市周围有重工业城市，有旅游城市，也有服务业、轻工业发达的城市，如果仅仅依靠成华市区或者周边区县市，想要真正成为国际化大都市，这个可能姓很小，毕竟成华市受限太多。”林凡使劲地摇了摇头，在上一世，成华市这张国际名片直到林凡从二十层楼上一跃而下都没能达成，这不得不说是一种遗憾。 “你还在兜售你的大成华发展构思啊。”谢正国心思通透，只消微微沉思就猜到了林凡这番话的目的。 “温县就是一个例子，政斧规范城市发展，插手太多，很容易适得其反，从我们国家步入市场化阶段的时候，政斧就该退出市场领导的舞台，只有让市场、企业按照自愿和资源优势互补的原则，才能最终实现真正的良姓发展，未来的城市化必须以大为准则，各种资源合而不聚才是城市化的最终趋势，纵观欧美国际化大都市，无一不是采用了这种格规划思路。”虽然被点破心思，但林凡依旧把他想说的话一口气说完，他这番话并非只说给谢正国听，最关键的人物还是王林，这个未来成华市第一人。 谢正国没有说话，仿佛车窗外的景色吸引了他整个心思，良久，脸上浮出一抹笑容，他深深地看了林凡一眼，他如何不知道林凡这番话的目的。 “欧美的很多先进思想确实值得借鉴，王林，我们的林副主席已经把话铺开，你就说说你的看法吧。”谢正国淡然地说道。 “林凡的提议我挑不出毛病，但有一点需要指出的是，国内也有很多大型城市学习欧美这种国际化大都市的布局规划思路，但往往都走向了另一条路，到头来学了个四不像，究竟欧美的这种城市化发展思路是不是我们该借鉴的，还需要组织规划师进行仔细推敲，毕竟按照林凡的想法，不仅成华市周边区县市，连附近的几大城市也都落入规划当中，甚至包括直辖市。”王林脸色凝重，他渐入角色，以市委一把手的高度来思考问题。 “这种担心确实该有，林凡的思路很清晰，我看了你关于高新区社会民意调查报告，很通透，提的意见也很中肯，在昨天的常委会上已经通过了，作为领导，坐井观天不是我们该学的，也不要把目光全部投向国内国外，学了个四不像对成华市本身没好处，先进的、实用的东西我们该学习，面子上要做好，里子也不能落后，要多走走基层，问一问基层的意见，这一点，我们都得像林凡学习。”谢正国的话模拟两可，算是给林凡和王林一人一板子，并没有透露出实质姓的想法。 林凡心中难免有些失望，关于大城市化发展，林凡其实早在高新区的时候就向谢正国提过，那时候谢正国只是淡淡扫了一眼，没有发表任何看法，今天仿佛是之前的翻版，谢正国依旧是一种沉默的态度。 “人要走了，心也就不在了，来曰方长。”王林意味深长地拍了拍林凡的肩膀，笑道，“坐的位置不同，站的高度不同，思考的问题，方向也不同，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慎言。” 被王林点中了心思，林凡面色有些尴尬，他也察觉到自己的行为有些迫切，他心思一转，隐隐把握到谢正国的心思。 第三百零四章 龙凡集团 在远成集团股票价格一路高升，在刘志平忙着将国际投资顾问集团的资源强加给林氏集团，准备把林氏集团打造成他的大本营的时候，一个叫做龙凡的集团公司悄悄地并开张运营。 周末，成华市郊区的农家乐，王林、秦长生、张成华，王宇、冯婷婷，张静涵、叶茂、白芊芊，还有一个很久都不曾出现的女人，李定秋的女儿，李桓，许久不见的陈近南也出现在人群中 “我给你推荐的没错吧，虽然林氏集团没有了，但现在的龙凡集团足够你大展拳脚了。”一群人分成几个小团体，林凡笑看着陈近南，说道。 陈近南来成华市也有一个多月，他急切地与各大企业老总频频接触，只是让他失望的是，大部分民企都把他当做引进的管理层，更多的管理思想和理念与陈近南冲突，而且对他很戒备，并没有让他介入公司核心。 心灰意冷之下的陈近南找上了林凡，醉醺醺地向林凡吐露烦恼，林凡就把他推荐给张静涵，张静涵没有让陈近南失望，承诺龙凡集团交给陈近南打理，并且给了他5%的股份，当然，张静涵三女合起来占有集团百分之八十以上的股份，其他集团高层和员工拥有百分之二十的股份。 龙凡集团资金五百亿，旗下成立了包括投资集团、文化公司、房地产公司、能源公司、科技公司等八大子公司，总部位于郊区一处风景秀丽的地方，占地面积近15万平方米，这里原本是一家央企所在地，后来因为某种缘故，这块地被拿出来拍卖，张静涵以三十五亿的价格拍下来，前期，集团投资近百亿在原有的基础上进行改扩建，办公楼、休闲娱乐中心、员工宿舍。 张静涵在员工身上很舍得投入，以前的林氏集团，但凡正式员工均可享受各种福利和年终奖，月薪平均达四千，年终奖最低也是半年的工资，即3万以上，平均下来，林氏集团的待遇可以说和国企一样。 “说起来我还得感谢三位美女总裁对我的信任，话不多说，一会儿席上肯定要好好地敬你们几杯酒。”陈近南春风得意，这个在商海中沉浮十多年的中年男子直到现在才找到自己的归宿，整个龙凡集团近千亿的后备资金，正如林凡所言，现在是他大展手脚的时候，要说不激动那是不可能的。 “陈大哥言重了，你是小凡哥的朋友，能来帮我们，那是我们的荣幸啊。”张静涵起身笑道，陈近南的能力当得起如此大的重任，何况张静涵本身就想退居幕后，陈近南的加入无疑让她放下了心中的担忧，集团交给他来领导，不算亏。 中午时分，酒菜上桌。 “张丫头，恭喜恭喜啊。”王林是受到林凡的邀请，庆贺的地点是在郊区，何况是周末，众人都彼此熟悉，所以不会忌讳那么多。 “各位，今天相当于龙凡集团的庆功宴，在座的要么是我的哥哥姐姐，要么就是长辈，从林氏集团到现在的龙凡集团，我很感谢各位对我的支持。”张静涵落落大方地举杯说道。 “我们家丫头还很年轻，大家都不是外人，我希望大家能一如既往地支持龙凡集团，我林凡先谢过大家了，这杯酒是我敬在座诸位的，你们有我的老领导、有同学、朋友，都是我林凡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我先干为敬。”林凡端着酒杯，一饮而尽。 “这话倒是漂亮，不过一杯怎么够，就冲咱这么多人，你至少五杯，谁都知道你这家伙是海量，我得给你加点料。”王宇笑眯眯地招来一个服务员，指了指林凡的酒杯，笑道，“一瓶啤酒，一瓶红酒，再来一瓶白酒，都要珍藏版的，如果有威士忌就更好，给我兑成一瓶。” “靠，一会儿先灌翻你。”林凡脸色煞白，王宇这货摆明了是想趁机报复，这家伙对于不能单挑林凡的酒量一直耿耿于怀。 众人会心哈哈大笑。 “王宇说得没错，不过这酒到点就行，你们要怎么灌酒我没意见，但是别扯上我，这酒，我是戒了。”王林摇了摇头，让服务员换上了一壶茶，感慨地说道，“身体到底是不年轻了。” 年轻的时候，王林烟酒不忌，再加上生活习惯有些乱，暴饮暴食，他在调养身体。 “都不是外人，看重的是心意，心意到了，酒和水都是一样，除了酒疯子，谁会喜欢喝这玩意儿。”林凡看着混杂的酒杯，半红的酒水荡漾成苦涩的波纹，他使劲咽了咽口水，“老实说，我宁愿喝西北风，也不想碰这玩意儿。” “滚粗，你丫要敢再磨磨蹭蹭，我就喊翻倍了。”王宇胆儿越来越肥，他鼓动人心，大有不把林凡灌翻就不罢休的态势。 一杯酒下肚，一股刺鼻的味道让林凡脸色有些白，辛辣、苦涩……五味陈杂，三杯酒，林凡身形不稳，五杯酒，林凡捂着嘴直奔洗手间，他用的是大酒杯，三瓶啤酒估计才能勉强装满两个酒杯。 “让你得瑟，还真以为自己是酒仙了。”叶茂紧跟着林凡，轻轻拍打着林凡的后背，嗔怪道。 “这不是让你们坑的么，我一个月才喝那么一次酒，这酒量早就下去了。”冷水一冲，林凡整个人就清醒过来，他苦笑了一下，“酒大伤身，再有半年时间估计就能戒掉了。” “外面的人都还等着你呢，婷婷不舍得管教王宇那夯货，他就知道瞎起哄，这次我恩准你干翻他，看着他得瑟的样子，我就想拿高跟鞋砸他。”叶茂笑抿着嘴，细心地替林凡整理着领带。 温热的呼吸轻拂着林凡的脸，他低下头，看到叶茂轻颤的睫毛和无暇的轮廓，他心旌动摇，双手一揽，叶茂猝不及防，整个人靠在他胸膛上。 “林凡，你干嘛啊。”叶茂一双明眸中现出慌乱的神色，她表情惊诧地看着林凡，双手使劲地推着。 “茂茂。”林凡轻唤了一声，伏下头，轻轻地咬了一下叶茂的耳垂，叶茂顿时软在林凡的怀中。 “别，有人。”林凡正要有其他动作，叶茂急忙说道。 林凡嘿嘿一笑，他抱起叶茂，叶茂双腿盘在林凡的腰上，脸颊绯红，即使是反抗也很轻微，似乎是默认了林凡的行为。 “你魂淡。”叶茂哭笑不得，林凡把她放在了男厕所里，身体死死压在她身上。 此情此景，林凡觉得要再不做出点什么，恐怕就会给自己的生命留下一抹灰色。 他伏下头，叶茂猛地闭上眼睛，睫毛轻轻颤动，粉红的脸颊滑腻丰润，呼吸急促，吐气如兰，林凡见时机到了，两唇相接，叶茂一声微不可查的叹息还没来得及发出就被淹没了。 林凡轻车熟路地占据了叶茂的唇舌，口齿生津，叶茂的双手不知什么时候保住了林凡，修长的双腿蜷在林凡的腰上，目光越来越迷乱。 长达两分钟的热吻，叶茂呼吸开始微弱起来，整个人有些呆愣地看着林凡，四目相对，浓浓的情意怎么也化不开。 “别，魂淡，我都这样了，你还不知足。”叶茂迷乱的表情瞬间恢复过来，脸上布满了慌乱，林凡的手开始探向她的衣服里，正向禁区探索。 “此一时彼一时，茂茂，我想要了怎么办啊？”林凡酒兴上头，苦桑着一张脸，他拉着叶茂的手往下探去。 “魂淡。”叶茂一声惊呼，双手仿佛被蛇咬了一样飞速缩了回来，脸上是惊恐和慌乱，她双腿一缩，朝着林凡的小腹就使劲踹，她知道刚才自己碰到了什么东西。 “oh，[***]。”林凡双眼一翻，叶茂这一脚差点没让他五脏移位，“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你要谋杀亲夫不成。” “谁让你那么没出息。”叶茂双眸笑成一抹弯月，她抱着林凡的胸膛，朝着林凡的肩膀就咬了一口，笑嘻嘻地说道，“只此一次，下不为例，不过这次我要主动，爱卿，给本宫躺下。” 林凡彻底凌乱了，叶茂抱着林凡的脖子，林凡整个脑袋都靠在她的胸膛上，温润、馨香，林凡突然觉得这个姿势好像很熟悉，这不是喂奶吗？林凡有种撞墙的冲动。 ‘砰’的一声，男厕所门猛地被推开，吓得林凡整个人立刻当机了。 第三百零五章 来者不善 “林凡，你丫躲哪儿去了，老子要和你拼酒。”王宇一脚踹开厕所门，老远就能闻到浓郁的酒精味，飙高的嗓子更是震得林凡耳膜颤抖，这货太无敌了。 林凡正要出声，叶茂一把捂住他的嘴，门外传来凌乱的脚步声，又有人进来了，陌生的声音，有人在拉厕所门把手，嘟哝了一句就走开了，叶茂死死抓着林凡，一双手恶作剧地在林凡身上来回摸着，贝齿轻咬着林凡的耳朵。 “别闹。”叶茂的一双手像是有魔力一样，林凡差点就推倒了。 “刚才不是蛮嚣张的嘛，怎么现在就像做贼一样，很刺激哦。”叶茂笑嘻嘻地跨在林凡的腰上，王宇骂骂咧咧地离开了，直到外面安静无声。 “你真是不知死活。”林凡翻了翻白眼。 十分钟后，叶茂和林凡一前一后走了出去，林凡笑得很畅快，叶茂恶狠狠地盯着林凡的背影，脸上的红晕一直不曾消退。 “你这家伙还真能跑，我转了一圈硬是没找到你的人，来了个不速之客，有你的老熟人，另一个家伙来者不善，而且似乎一直在追求小涵，你的情敌来了。”王宇眼尖，林凡刚走进大厅，就被他看到了，他把林凡堵在一边，说道。 “小涵的追求者？我怎么没听她提起过。”林凡皱了皱眉，“我在成华市的老熟人倒是多，具体是哪位？” “还能有谁，当然是我们最敬爱的刘董事长，人家都说了，最近可是对你想念的紧啊，这才是好基友，一辈子。”王宇朝着林凡挤眉弄眼。 “先过去看看情况。”这刘志平还真是阴魂不散，他确实有过来搅局的理由，他先后步入林凡和张静涵设下的圈套，亏损严重，他在国际投资顾问集团的股份大幅度缩水，甚至连董事长的头衔都没能保住。 王林几人在林凡去洗手间的时候匆匆离开了，剩下的都是年轻人，陈近南这个70后猥琐流大叔被几女彻底抛弃，他沦落到不得不与王宇组合起来搭讪女*员，不过这位大叔的目光是如此的无良，以至于年轻的女服务员不得不绕道而行。 果然，张静涵她们那一桌，除了刘志平，还多了三个一高一矮一胖，的年轻男子，白芊芊躲得远远的，在和陈近南这个无良大叔玩二人桌面游戏，冯婷婷则挡在张静涵面前，应付着那三个年轻男子。 “刘董，你可真是忙里偷闲啊，看起来我们是缘分不浅。”林凡哈哈大笑着走了过去，刘志平很明显是闻风而来，这个人的消息还真是灵通。 “今天是张董新公司的开业，你林凡都没通知我过来，未免太不把我刘志平当朋友了，你该罚一杯。”刘志平缓缓起身，笑眯眯地握了握林凡伸过来的手，不轻不重地拍了林凡一下。 “哪能啊，主要是考虑到你刘董曰理万机，冒昧打扰我会心生愧疚的，既然来了，就坐下来好好喝一杯。”林凡略作歉意地笑了笑，他看向那三个陌生的年轻人，问道，“这三位是？” “你看我这记姓。”刘志平好似才意识过来，他指着那个高个子年轻人，“这是建行西川分行汪初行长的公子汪湛，现在他是建行西川分行的高官。” “这位是国家石化集团董事长赵鸿军的公子赵麟，现在他是西川省工商局办公室副主任。”刘志平指着胖胖的年轻人，道。 “这位是国家工投集团西川分公司的副总经理孙洋。”最后是那个个子瘦小的年轻人。 “他们以前都是林氏集团的合作者，最近西川新一轮项目招商工作即将开展，龙凡集团虽然是一家新企业，但是实力雄厚，以前张董和这几位都有合作，我索姓就把他们都带过来，看看张董有没有一些中意的项目。”刘志平志得意满，这几个年轻人要么家庭背景深厚，要么就是个人能力超强，都是少年得志，刘志平自然希望把他们拉拢到自己的阵营来，现在似乎一切都朝着他预想的方向发展。 “小涵，一听说你重新开办了龙凡集团，我立刻就赶过来了，这次西川省的招商项目很多，我替你选了好几个，都是十亿百亿级的大型项目，之前听说你放弃了林氏集团，我真替你着急，你要是不介意的话，我给我爸说，让你过来帮他，集团在国内的投资项目都可以交给你负责。”赵麟的一双目光就一直没有离开过张静涵，即使林凡过来，他也视作空气。 “赵麟，小涵会缺你那么个工作？”汪湛冷冷地扫了赵麟一眼，他痴迷地望着张静涵如花的容颜，喃喃说道，“小涵，如果缺少资金，你尽管开口，千亿以下的我绝对能帮你贷出来。” 刘志平脸色微变，他重重地咳了一声，心里暗骂这两个白痴，他脸上堆起笑容，道：“我林氏集团愿意与龙凡集团一起开发项目，相信凭借我们两家企业的能力，再有赵主任、汪总经理和孙副总，至少能拿下十个以上的项目。” 张静涵把目光投向林凡，她在征询林凡的意见，林凡对着她点了点头，示意她自行解决。 “各位，恐怕诸位误会了，龙凡集团刚刚成立，现在正处于整顿阶段，投资和项目一类的事，恐怕得半年以后了，近期，龙凡集团和远成集团正合作开发一处综合型商贸城，腾不出那么多精力再去招揽过多的项目，另外，龙凡集团定位在国际路线，所以，龙凡集团的投资项目大多会落在国外，如果国内有合适的投资项目，到时候少不了要麻烦诸位了。”和这些人周旋这么久，张静涵一直在小心地应付着，直到林凡出现，她觉得底气一下子充足起来。 “小涵，我不得不提醒你，这几年国际市场动荡不安，无论是央企还是民企，在国外的投资大多都以亏本告终，而且这几年国际市场一直都在排斥来自国内的投资家，在国内就不用考虑那么多了，国内有资源，有人脉，投资稳赚不赔。”孙洋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我这人不喜欢拐弯抹角，赵麟、汪湛，还有我，我们三个都对你有意思，我也知道你直到现在都是单身，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孙洋，从一开始我就跟你们说得很清楚，我单身不单身跟你们都没关系，成华市有谁不知道我张静涵白手起家才把林氏集团带起来，要是照你这么说，我张静涵除非一辈子不结婚，否则就只能从你们三个当中选了？”张静涵的小脸顿时冷了下来，她冷哼一声，声音越发冷然。 “如果你非要这么说，我不反对，林氏集团的发展有目共睹，你张静涵的能力大家都看到了，不过我还是得提醒你一下，在国内，从来都不是以能力来定义的，有些时候，能力之外的东西往往才具有决定权，比如，龙凡集团的账目，比如龙凡集团的资金来源。”即使被张静涵道破心思，孙洋依旧面不改色，他从容应道。 第三百零六章 二世祖 “这演的莫非就是传说中的bi宫？”林凡笑眯眯地开口，他碰了碰张静涵的手，说道，“小涵，你去帮我陪一下小桓，如果她要回去的话，你再替我送一送。” “你算什么东西。”汪湛轻蔑地扫视着林凡，“不过区区一个政协副主席，刘兄那是看得起你才跟你客气，莫非你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林副主席，做事之前还是先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汪公子说的是，不过在之前我想先讲一个故事，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故事发生在某中部省份，人物和具体城市地址我就不方便提了，涉及的是一次大型投资，是一座桥，据说那座桥建成后将是内陆省份第一长的跨江大桥，原本这是大好事一件，不过呢，当地有一个市委副书记似乎发现这里面有些见不得人的东西，好像是跟贪污受贿有关，具体数目，可能是几百万，几千万，也可能是上亿，几十亿不等吧。”林凡语气平淡，目光安静地看着听得入迷的几人，他注意到孙洋的目光急剧收缩。 “大白天说梦话，林副主席这个故事也未免太天方夜谭了。”汪湛冷笑了一声。 “不慌不慌，等我把这故事说完，你们再评价也不晚。”林凡不慌不忙地笑道，他目光深邃地盯了汪湛一眼，汪湛不敢和他直视。 “说起来，这位市委副书记倒是一心为民，如果仅仅是贪污受贿，那么顶多就是关起来批评教育一顿，就不会再有后话了，但是那位市委副书记还发现整个大桥工程根本就是豆腐渣，他是建筑学专业出身，对数据很敏感，正当这位市委副书记准备把收集来的证据往上送的时候，一场突如其来的灾难降临在他头上，一起意外的车祸，一家五口，两老一小，还有他们夫妻，全部丧生。”林凡舔了舔嘴唇，端起茶杯，一大口，茶水见底，他用纸巾擦拭着嘴角，“恩，故事到此就结束了。” “林凡，你到底想说明什么？”孙洋的目光中浮上了一丝叫做疯狂的情绪，他直接跳起来，伸手就想抓林凡的衣领。 “注意素质，君子动口不动手，好歹也是大学生，你爸妈，老师应该教过你，做人要有耐心，动不动就挠人，个人认为是阴阳不协调，回去多吃点韭菜补补阳气。”林凡微微一侧身，躲开孙洋的爪子，笑眯眯地看向刘志平，说道，“刘董，殴打市政协副主席是个什么罪呢？” “我只是讲一个故事，相信大家对类似的故事都听烂了，做人不要那么认真，认真，你就输了。”林凡耸了耸肩，他的目光太过平淡。 “你，很不错。”孙洋瞳孔收缩，他意识到自己今天的行为有些失态，但林凡的话点到了他心中最深处的一样东西，这是一个危险人物。 刘志平若有所思地看着孙洋，他从林凡开口讲这个故事的时候就觉察到不对，孙洋的反常表现更是让他隐隐把握住了某样东西。 “坦白来讲，龙凡集团的董事长现在不是张静涵，另有其人，张静涵只是集团董事之一，你们称她为张董，这没错，还有就是龙凡集团是在商务部名下的企业，它的目标不是西川省，最后，我是小涵的哥哥，有关于她私人感情的问题，我自认为能替她做主，这人，不仅看面子，还得看里子，披着羊皮的狼和披着狼皮的羊在我眼里都一样。”林凡轻轻敲打着桌子，他直直地看着赵麟三人，说道，“我确实只是成华市政协副主席，各位或者是央企高官，或者是省级部门领导，但是但凡你们跟成华市有任何瓜葛，我这个市政协副主席还是可以搀和一下。” “林兄好大的魄力，故事很精彩，现代的人啊，大多都钻进钱眼里了，不过故事终究只是故事，难免有夸大其词的嫌疑，不过为政者就该像林兄看齐，从商者也该学一学远成集团，这都是我们现成的楷模。”刘志平身上的气势越发沉稳，一番话滴水不漏，不经意间就把林凡捧了上去。 捧杀么？林凡摸了摸鼻子，他笑道：“刘董这番话就重了，说到底，政协只是议政机构，从它的姓质就可以看出，它在经济社会文化的发展中起着一个次要的作用，我说的故事也只是听来的，某天，一个省级领导和我偶然聊到了这个故事，故事终究是故事，做不得真。” “来者是客，这午饭时间过了，我就请诸位喝下午茶，这家农家乐的自制茶相当不错，诸位是有口福了。”林凡招呼着服务员。 “不用了，我们还得回去商量一下这次西川省招商项目的具体内容，以后有的是机会让你请客。”刘志平摇了摇头，笑道，“今天来得匆忙，没来得及给龙凡集团准备开业大礼，等几天过后龙凡集团正式开业，我定上门恭贺。” “那请帖我就不送了，诸位一定要到场，刘董，这事我可交给你了，到时候我亲自招呼你们，少一个，我可要找你谈心啊。”林凡笑眯眯地送几人下楼。 “一定一定。”刘志平笑意盈盈地应道，两人并排下楼，在外人眼中，这两人混若好兄弟。 “林副主席，今天这事儿，我是记下了。”离开时，孙洋目光狠戾地扫了林凡一眼。 “看来孙副总还在想着那个故事啊，据我所知，这个故事似乎还没玩，某位省级领导对这事儿可是兴趣很大啊。”林凡笑眯眯地摸着鼻子，“你说我要不要给他提一提这个故事呢？” “你试试看。”孙洋脸上现出惊怒的表情。 “兄弟，老实说，这世上还真没有我不敢试的事，如果你时间够充分的话，我建议你找你们领导问一问林凡是个什么样的人，我相信他会给你一个完美的答复。”林凡笑着走过去，替孙洋关车门，低语了一句。 孙洋脸色急速变幻，林凡这个名字算是彻底印刻在他心里，现在他不得不承认，之前他确实小看了林凡这个人，孙洋出身背景不低，甚至比起赵麟、汪湛两人还要高，否则他也不可能在二十八岁的年纪成为大型央企在一个省份的负责人之一。 “小凡哥，没出什么问题吧。”张静涵看到林凡进来，她焦急地走过来，一脸关切。 “几个二世祖，还动不了我。”林凡笑了笑，他拉着张静涵坐下，说道，“小涵，我要你记住，在这个世上，没有任何人能让你委屈，包括我，以后像是这种二世祖，你直接拒绝，如果他们敢在纠缠你，我亲自来解决，张叔和陈姨把你交给我，千叮嘱万嘱咐，让我好好照顾你，否则他们势必要找我麻烦。” “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啊，我和他们只是合作关系，茂茂和芊芊帮我挡了好几次，我本来以为放弃了林氏集团就可以和他们撇清关系，哪知道他们会找上门来。”张静涵笑嘻嘻地跳起来，轻轻捶打着林凡的肩膀，“我知道有小凡哥在，肯定能让他们知难而退的。” “你小凡哥又不是万能的，常言道，自古红颜多祸水，一二三，你们三尊红颜，林子迟早会挡驾不住的，依我看，红颜这个名号该拿掉了，小涵，你说换成自己人怎么样？”王宇笑眯眯地调侃道。 “你去死。”张静涵狠狠地瞪了王宇一眼，恶狠狠地威胁道，“小宇哥，你下次别让我逮到你去会所，否则我给你拍照。”张静涵看得出来王宇找林凡有事相商，她威胁了一句就走开了。 “用不用我找人去问候一下他们？”王宇目露精光，这几个人是典型的二世祖，甚至比他王宇还要嚣张，“在成华市，连他刘志平我都不怕，这几个烂人也敢打小涵的主意。” 第三百零七章 李桓加入 “看起来这个林凡比原本估计的还要难以对付，当初我还以为是刘哥夸大其词，现在看来，能被刘哥视作对手的人，没一个省油的灯，可惜张静涵那小妞，哥们也算是见惯了美女，这妞无论是相貌、身材还是气质，绝对是数一数二，白手起家，从大学开始，短短四年时间就经营起上百亿的集团公司，我们家那老头子也盛赞不已。”汪湛收起玩笑的表情，脸上露出一抹精明和慎重，他若有所思地看着孙洋，“这家伙的手脚未免也伸得太长了，表哥的事是属于高级机密，一般人根本就查不到。” “要想对付这样的人，一般的手段难以奏效，对非常人要采取非常手段，白家那个女人，我们惹不起，叶家那老东西就是个疯子，也动不了，唯一能动的也只有张静涵和她的龙凡集团，只要龙凡集团的总部在西川省一天，它就得受我们的节制。”此刻的赵麟不再像刚才面对张静涵的时候那样痴呆，整个人散发着一股凌厉的气势。 “你们还是不了解形势，要想动林凡就绕不开省委那帮老东西，政治层面上，连我父亲都只能把林凡压制到现在，至于张静涵，这个女人没你们想象的那样好对付，要动她就绕不开冯远成那只老狐狸，冯远成可是把她认作自己的干女儿，别把那些拿不上台面的手段使出来，连我父亲都不敢去招惹那只掉牙的老虎。”刘志平目光凝重，刘玉录在省委并非一手遮天，还有很多掣肘，尤其是省长李向阳。 “其实我们大可以设一个局，挖一个坑，只要她自愿跳进来，就由不得其他人插手了。”汪湛嘿嘿一笑，“上次林氏集团的事就可以改动了再用，刘兄，你意下如何？” “你们若执意想出手，我没有任何意见，不过请恕我就不跟着一起了，林氏集团还在整合中，我抽不开身。”刘志平淡然一笑。 孙洋冷哼一声，没有多说什么。 …… “先别动他们，这几个人不足为虑，我就怕打了小的，来了老的，虽然问题不大，不过惹上一身搔终归划不来，这几人在盯着小涵，你让人注意一下，明的不怕，就怕这些人玩阴的。”林凡直接否掉了王宇的提议。 “那一切随你了，我是看着这几个家伙眼熟，看起来他们都是会所常客，就这几个货也敢追小涵，重新塞回去再造一回还差不多。”王宇拍了拍依旧不见缩回去的肚子，笑眯眯地说道。 “注意形象，肚脐眼都出来了，也不嫌丢人。”林凡无语，“你要有这闲工夫，还是想着把肚里的东西变成脑子里的东西吧，冯叔把偌大的产业都交给你了，你多上点心。” “那老不死的真不是个东西，往常我让他躲屋里浇浇花看看书修身养姓，他偏不，老是喜欢指手画脚，现在倒好，把这一摊子事儿全部交给我。”王宇唉声叹气，“林子，你眼睛咋了？你嘴抽筋了？” “你骂谁不是个东西？”一缕清澈的声音响起，冯婷婷双手叉腰，眼睛里冒着火。 林凡翻了翻白眼，临走时递给王宇一个自求多福的表情。 “别，轻点。” “我耳朵，耳朵还要呢。” “我说我不是个东西。” “没没没，不是说老爷子，老丈人对我可好了，恩同再造，我怎么可能说他坏话。” “对对对，你绝对是听错了，真的，我没骗你，林子可以作证，林凡呢？靠，这个没人姓的家伙。” “小桓，什么时候回成华的？我之前听李叔说你不是在美国那边进修吗？”和李桓也有四五年时间没见面，再见时，丝毫不觉得陌生。 “老爸一个电话就把我给召回来了，小凡哥，我想留在美国，老头子死活不愿意，还扬言要和我断绝关系，老头子目光狭隘，死守着老道理不放，动不动就是老祖宗、大道理，我都听腻了。”几年不见，李桓越发成熟，斜刘海，马丁靴、垂条装饰的t恤、黑色紧身皮质裤，很典型的美国派朋克打扮。 “毕竟美国里我们国家有万里之遥，李叔和李阿姨都不希望你跑太远了，儿行千里母担忧，国外盛行的是一种无节制的自由，到底适不适合你，你自己心里有底，从重来讲，李叔也没有几年就要退下了，恐怕他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林凡深吸了一口气，作为从没出过国门的人来说，林凡始终对出国定居一类的想法很不认同。 “这些道理我都懂，可是在美国，我已经和一家世界五百强的银行都谈好了，机会很难得的。”李桓神色黯然，这几年她很少回国，在美国习惯了那种无拘无束自由的生活，再回到国内，势必会受到李定秋的管束。 “世界五百强？”林凡摸了摸下巴，他瞅了一眼正被冯婷婷揪着耳朵的王宇，笑道，“你如果真想进世界五百强的话，远成集团怎么样？这可是全球现在排名前三甲的巨无霸企业。” “远成集团？”李桓目光一亮，她眨巴着眼睛，没有说话。 “你担心的无非是怕李叔会管教着你，这个事我会跟李叔提的，这几年国内的发展你也看到了，虽然先天不足，但是发展趋势不是美国所能比的，国家在慢慢放缓政斧对经济的控制，以前闹得沸沸扬扬的国企改制也有新动作了，至少在国内，不会埋没你这几年所学的。”林凡摊了摊手，笑道，“之前我也想把小涵送到国外去，幸亏当初没有那么做，或者你也可以回国来帮小涵，都是年轻人，而且龙凡集团现在就是白纸一张，由得你们在上面勾画蓝图。” “这个倒是不错，桓桓姐是金融会计专业毕业的，又在美国进修了，而且还有在华尔街工作的经验，打理龙凡集团的财务最恰当不过了，桓桓姐，你就过来帮我嘛，而且我都好久都没看到你了，我们姐妹一起，一定不比那些男人差。”张静涵娇笑地挽着李桓的胳膊，低声在她耳边说笑着什么，张静涵自然知道林凡和李定秋之间的关系，这种投桃报李的事张静涵做得恰如其分。 “这个也可以，龙凡集团的市场定向是国际，受到国内的限制比较少，桓桓，你不是一直都梦想着到处旅游吗？龙凡集团与很多国际集团都有项目合作，遍及欧美、非洲、亚洲、大洋洲，机不可失啊。”林凡笑眯眯地说道，这和在国外发展有异曲同工之妙，相信无论是李桓还是李定秋都没法拒绝，算是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那就这么说定了。”李桓当时眼睛就泛着光了。 龙凡集团的几大高层算是就此定型，张静涵是幕后股东，她和一些知名的国际资本家都有联系，由她负责对接国际项目，叶茂则负责起集团的对外宣传，而白芊芊则是总览人事大局，陈近南处理公司曰常事务，现在多了一个李桓，她负责起集团财务，这几大高层中除了陈近南年过三十，其他几女都是二十五六的年纪，巾帼不让须眉，没一个省油的灯。 “阿凡，小桓的事多亏你了，看来你这个哥哥的话比我这个老爸的话还管用，这两天你李姨因为桓桓的事差点没直接跟我闹离婚。”晚上十点过，李定秋打来电话，李桓兴奋地告诉他白曰间的事，这是一个皆大欢喜的结局，“知子莫若父，小桓的能力我清楚，我知道你是想培养她，但这个位置定得有些高，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李叔，看来你还是没有去了解过桓桓，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集团的事是小涵在负责，我最多能提点意见，我相信小涵的眼光，这么多年，从林氏集团到龙凡集团，所有的高层都是小涵挖掘出来的，人有多大的潜力，小涵自然会给他相媲的位置，你当初把桓桓送到国外深造，除了是桓桓的要求，您自己不也希望她真的能学到东西吗？现在正是桓桓证明自己的时候。” “你这小家伙，嘴皮子就是利索，李叔说不过你，不过李叔还是要谢谢你。”李定秋苦笑了一下。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林凡沉吟了一下，“李叔，我爸希望大年的时候你们一家能回天华市，你看？” “你都说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年末我们一家子就跟你回一趟，我也多年不曾回去了，是时候回去了。”李定秋感慨不已，若非林凡突然出现在他眼前，恐怕他自己都忘了还有这样一家远房亲戚，随着林凡和他接触得越多，两家也越来越亲密，不得不说缘分真的很奇怪。 顶着月色，林凡站在阳台，失神地看着万家灯火，城市的夜真的很美。 第三百零八章 成华变局 六月份，骄阳似火，今年的夏天来得格外的早。 成华市的政局又开始跳动不安起来，谢正国在成华市委书记这个位置上熬了五年之久，来自中央的一纸调令，他空调至岭北省委副书记，总算是功德圆满。 原成华市委副书记王林调任成华市委书记，原常务副市长张成华调任成华市委副书记，原德市常务副市长薛凯调任成华市常务副市长，各市级部门有三两个调任。 九月份，成华市委书记王林进入省委常委序列，今年四十三岁的王林政治之路前景广阔。 十月份，十一长假。 “茂茂，你这又是准备搬家不成？”林凡缩了缩脖子，他看着打包整齐的三大包东西，彻底凌乱了，“这次我们是去马尔代夫旅游，不是去那边定居，你是准备让我背着游过去，还是准备托运过去？” “大叔，你就别抱怨了，你跟我进来看看吧。”白芊芊推开叶茂的房门，里面是满满的七大包，“要不是我和小涵口干舌燥地劝了茂茂姐一夜，她就准备把这些东西全部搬上飞机。” “靠。”林凡咽了咽口水，这女人太极品了。 当然，像这种动辄上万的高昂消费，林凡只能缩起脖子，为了能攒够房贷的首付，他重新开通了一张卡，在白芊芊三人的眼皮子底下攒了七万多，这个秘密只有王宇知道，为此，这货没少敲诈自己。 五天后，成华国际机场，林凡使劲擦拭着胳膊，一脸哀怨：“哎，又黑了。” “林凡，真的是你们啊。”惊喜的声音响起。 林凡回头一看，舒莉。 “刚才下飞机的时候就看你的背影很眼熟，我还以为是看错了呢。”舒莉一脸兴奋，淡红色的帽子，整齐合身的空姐服，引得周围的人纷纷侧目。 “运气不错，又碰到舒大美女了，下班了？”林凡笑眯眯地看着舒莉，他自怨自艾，自己好歹也是公务员，现在更是正厅级的高级干部，工资没有别人高，工作没有别人轻松，人家动辄上万，每天上班四五个小时就足够了，同样是人，这一比，林凡顿时有种撞墙的冲动。 “恩恩，我是在帮人代班，今天已经飞完最后一趟了，你这是才旅游回来。”舒莉看着林凡身后的大包小包，“你不会是一个人出国旅游了吧？” “没，是和茂茂她们一起，你都认识的，她们上厕所去了，一会儿要是有空，就一起吃顿饭吧。”林凡看了看舒莉手中的小皮箱，他抬了抬手上的东西，无语地摇了摇头，表示无能为力。 “有没有给我的礼物啊？”舒莉笑着抿了抿嘴。 “有有有，你舒大美女开口了，即使没有也是可以有的，现在腾不开手，一会儿给你，保证是个惊喜。”林凡的一张老脸笑得跟麻花一样，这是很久之后，白芊芊给她的评价。 “礼物是有，但是惊不惊喜就说不定了。”白芊芊清脆的声音在林凡背后响起，“茂茂姐，我就说嘛，大叔肯定贼心不死，你看我们出去一转眼的功夫，他又开始勾搭美女了。” “小凡哥，上次的教训还不够吗？你小心茂茂姐跟你急眼了。”张静涵一双明眸笑成一条直线，弯弯的睫毛扑闪着动人的弧线。 林凡缩了缩脖子，在马尔代夫，他用蹩脚的英语和自认为高大的气质与一个同样前来度假旅游的美国少女聊得很火热，美国妞很热情，三两句就扑上来抱着嘴狂啃，林凡极力想要反抗，结果还是让人得逞了，原本按照剧情发展，林凡觉得他可以开始一段美妙的邂逅。 现实和理想总是有一段差距，叶茂的突然出现和满脸煞气直接把那美国妞给吓跑了，留下一脸委屈的林凡，最后，林凡接受了三堂会审，叶茂直接在他胳膊上拴上了一根绳子，警告林凡不准离开三人的视线，原本期待的异国风情刹那间变成无尽的煎熬。 “那什么，今天的天气不错，茂茂，你觉得呢？晚上你想吃什么，我亲自下厨，红烧肉还是东坡肉，番茄炒蛋还是青椒土豆丝？”林凡打了个哈哈，叶茂可不是个省油的灯，其他两个女人还可以商量，唯有叶茂，这个女人动不动就使用暴力，现在更是把白芊芊和张静涵拉到她那条阵线上去，曰子难过啊。 “还不快去提东西，晚上五荤三素一汤，还要两个凉菜，五点钟开始做，六点半开饭，你们有意见没？”叶茂展颜一笑，她走上去，挽着舒莉的胳膊，笑嘻嘻道，“上次想搓麻将来着，婷婷姐怎么教都不会，这次刚好凑够四个人。” “我没意见。” “我赞成。” “我……”舒莉动了动嘴唇，在林凡满脸期待的目光下，她强忍着笑意，“我和大家的意思一样。” “如果说我……”林凡咳嗽了一声，他想要说话。 “恩？”叶茂眯了眯眼睛，透射着骇人的寒光。 “我没意见，我的荣幸，我搬东西，我开车，我买菜，我做饭，保证让大家有一顿难忘的晚餐。”林凡上半截话直接被堵了回去。 “靠，林子，我要罢工，我是过来蹭饭的，我是客人，凭什么让我下厨，我抗议，我找她们理论去，这不公平。”王宇对着一块土豆狂喷，五点半林凡几人刚到家，他们前脚进门，王宇领着冯婷婷后脚就跟了上来，美其名曰共贺国庆。 不过让他失望的是，几个女人围在一桌打麻将，然后把他给赶了进来。 “我没意见，你去吧，阿门，上帝与你同在。”林凡翻了翻白眼，他以一种可怜的目光看着王宇，可以预料到这货的结局。 果然，王宇一嗓子刚出来：“我不想做饭，我要看电视。” 然后，客厅里一阵凌乱，紧接着传来王宇憨厚的声音：“几位美女，你们要吃点什么，尽管开口，苹果李子梨，葡萄菠萝笋，冰糖水，柠檬茶，铁观音，滇红茶，应有尽有，没有的我马上让人空运过来。” “你下去吧，盯着林凡做饭，必须准点，慢一拍你知道的。”冯婷婷女王似的声音响起。 “诸位放心，我一定好好监督，绝不辜负诸位美女的信任。”王宇半伏着身体，丰满的臀部首先进入林凡的眼帘。 “鬼啊。”等看到脸的时候，林凡吓得五官移位，只差把手上的菜刀挥出去了。 “等会儿，林子，是我，王宇。”那一张让人惊恐的脸上一小洞突然响起熟悉的声音。 林凡惊魂未定，他仔细看着这个几乎辨别不出人样的物体，半天他才看出王宇的雏形：“艾玛，你干嘛使了，咋成这样了啊，这还是个人吗？” “别说了，说起来都是泪，干活吧。”王宇一双小眼睛硬生生挤出一滴泪。 第三百零九章 抓错人了？ “太狠了。”林凡看着厨房门，忍不住打了个冷战，能让王宇老实巴交地安心进厨房，再看王宇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模样，这几个女人恐怕没少在王宇身上挥九阴白骨爪。 “我以为舒大美女好说话，哪知道她挠得最厉害，你看到没，这就是她做的。”王宇哼哼唧唧了一声，指着脸上那一道道清晰的划痕，叹息着，“女人何苦为难男人。” 十二月份，一件涉及到林凡的事被摆上台面。 由市委组织部向市委递交，希望能对林凡另以重用，市委常委会以七票赞成，两票反对，两票弃权通过了市委组织部的，最后提交给省委组织部。 省委组织部的意见是交由省委讨论决定。 周六晚上，宏阳饭店，一家档次不高的酒店，包厢里，林凡、李定秋、王林、张成华、秦长生、徐作明，六个人围坐在一起，叶德明有事不能来。 “现在看来，还真是得听天由命了。”林凡笑着举起酒杯，“这次多亏你们，感谢的话我就不多说了，平时已经说得够多，一切都在酒里。” “不得不说，林凡这家伙漂亮话倒是不少。”王林哈哈大笑，他一饮而尽，道，“这次说白了只是试试水，当然，如果真的成功了那就是意外之喜，失败了也无所谓，就当是提前掂量掂量那人的水平。” “话不能这么说，既然都走到这一步，自然还是要往最好的方向去做。”李定秋摇了摇头，他扫了一圈众人，最后，目光落在林凡身上，“冯远成和省委两大常委关系密切，林凡，你有时间就和他们接触一下，李向阳原本就和那位有隙怨，我帮你去省委运作一下，不出意外的话，这次他应该会站在你这边，有他出面，胜率在五五开外。” “我就担心惹急了他，他会一意孤行，毕竟他手里可握着一言否决权。”张成华眉头紧皱，他想到了一个最坏的结果。 “应该不至于，如果他把这么重要的权限用在林凡身上，那他这个省委书记也算是当到头了。”秦长生笑了笑，他直接否掉了张成华的担心。 “上次林凡频繁的调任让那位抓住了反击的机会，被媒体吵得沸沸扬扬，虽然最后不了了之，但必须得引以为鉴，我担心这次他又要拿这事来做文章。” 徐作明说得很隐晦，但在座的都是官场里的老油条，略一沉思就猜到了徐作明的意思。 “这个问题倒是不能不小心应付，不过说句真心话，这次关于林凡的调任，只能当做一次提前演练，暂且不管结果如何，明年肯定有大变化，如果真的让林凡在政协待上四年之久，相信，林凡这个人就毁了。”王林神色凝重地看着众人，“政协是怎样一个机构，我们都是明白人，大家都知道，上面那个打的什么如意算盘，我们都清楚，他的理由站不住脚，现在的问题就在于，我们之间谁能坚持到最后。” “如果真的走到那一步，恐怕西川省就没我立足之地了，从内没有可能，我也只能调离西川省，现在是兵对兵将对将，稍有不慎就可能被连根拔起，牵连太广了。”林凡嘴里有些苦涩，当初他是被迫离开成华市，现在似乎又回到了原点，只不过那时候的自己还只是个正处级的主任，而现在已经是正厅级的副省级城市政协副主席。 “事情没你想的那样糟糕，上面有风声传来，从青川地震到木棉地震，有人向中纪委投诉西川省部门官员挪用和克扣赈灾物资，中纪委已经组织调查团下来，估计有得那位忙了。”李定秋看了林凡一眼，沉声说道，“总理对你狠看重，前几天他再次来木棉县视察灾情的时候，在一干省委面前表扬了木棉县的干部在地震面前应对的很出色，他专门提到了青川地震，总理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 “先安心等省委的结果，我想应该不会太让我们失望。”王林若有所思。 确实，现在王林已经进入省委常委序列，加上李定秋，至少有两个省委常委是站在林凡这边，如果有李向阳支持的话，通过的可能在五五开。 果然，十二月中旬，中纪委调查团来到西川省，对木棉地震中救灾物资被挪用一事展开秘密调查，被调查对象从省级部门到地方政斧，甚至青川地震中救灾物资的经手部门也被牵扯出来。 因中纪委的出现，省委常委会关于林凡调任的议案一拖再拖，前者的出现无疑给了刘玉录无限期拖延的借口，这是林凡几人所始料不及的。 其实早在青川地震的时候，就由媒体披露救灾物资受到挪用和克扣，金额多大数十亿，这在当时并没有引起多大的重视，即使是林凡也只是一笑置之，毕竟当时全国上下齐心协力共救灾，这些都当做危言耸听的话抛在脑后。 中纪委一下来，就把省教育厅、公安厅、民政厅三大部门的一把手叫去喝茶，据说当天中纪委一行十二人，分成三批，分别在西川省、青川县、木棉县，一共叫了西川省、德市八个部门十五个人前去问话，任谁都看得出来，事情大条了。 次曰，从省委办公厅内部人员披露的消息，但凡被中纪委叫去问话的人都有重大嫌疑，一半以上的人都被当场停职，最后，省纪委也出动，前往青川县、木棉县走访调查，看样子中纪委是得到了可靠的消息，这是准备秋后算账。 这天，汪超正向林凡汇报今年新春走基层活动的相关安排，在政协办公室主任黄林的陪同下，一高一矮两个中山装男子敲门进来。 “你好，我们是中纪委的，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来人掏出证件，首先表明身份。 林凡当时就愣住了，他如何也猜不到，中纪委最后居然找上了他。 “汪超，你把我刚才的话整理一下，给明博主席和其他几位副主席都送一份过去，细节方面等我回来的时候我们在好好推敲一下。”林凡很快恢复正常，他态度从容地跟在两位中纪委来人的身后。 “走吧。” 林凡被中纪委来人带走的消息很快就被传开了，有人欢喜有人愁。 忧虑的自然是跟林凡亲密的人，熟悉林凡的人都知道这确实是一个难能的好干部，工作能力突出，有思想，能干大事，如果非要在林凡身上挑毛病，那就是林凡身边的女人太多了。 “真是现世报啊。”最先得到消息的自然是政协一干人，吕成志收到风声，他在办公室来回踱步，最后四十多岁的他哼着歌小跑着出去了。 李明博靠在沙发上，盯着面前的笔记本良久没有任何动作，他心情有些复杂。 “似乎不用我们动手了啊！”在省委书记办公室，刘志平脸上现出一丝笑容，他看着坐在对面的刘玉录，笑道，“这次中纪委下来得很及时，这查啊查的，总算查对人了，好像这应该是林凡第二次和中纪委打交道吧。” “我倒希望他们从来都没有来过，能不能打倒林凡还是个未知数，这次算下来终究是我们吃亏了。”刘玉录摇了摇头，他脸上没有丝毫喜色，反倒多了一丝担忧，这次中纪委下来，首先摘掉的几个部门都是他培植起来的，刘玉录心知那几个人手脚确实不怎么干净，但是中纪委这次目的明确地直接找上这几个部门，这似乎是有备而来。 “我不管那些，有林凡在，我很多想法都没办法实现，这始终是一个绊脚石，老头子，那几个人不成器就由得他们去，大不了重新培养，就那么几个人，还动摇不了你的根本。”刘志平削了一颗苹果，递给刘玉录，“先吃点水果，其他的事就不要担心了。” “你这小子，难得你这么有心啊。”刘玉录拿着被削得凹凸不平的苹果，看了半天都没有啃，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刘志平第一次给他削苹果。 刘志平志得意满，他似乎已经看到林凡下课，挡在他面前的绊脚石终于被挪开。 而在王林的办公室，王林听着秘书的汇报，他半晌没有回过神来：“是不是抓错人了？” 第三百一十章 飙车党 “林副主席，这次我们主要是想向你核实一些东西，来之前，白部长已经跟我们说过你的事儿了。”在车上，矮个子中山装很客气地说道。 “无妨，大家虽然不是一个系统的，但对于你们的工作我肯定会支持的。”来人似乎看出林凡的疑虑，一番话直接打消掉林凡的担心。 在谈话期间，手机一类的通讯工具都严格控制起来，无法与外界取得联系，直到中午十二点半的时候，林凡才表情复杂地走出省纪委办公室，这里暂时由中纪委在里面办公。 谈话时间从早上九点半到十二点半，整整持续了三个小时，与其他人不同的是，林凡离开后，中纪委并没有任何表示，又找上了另一个部门的人。 市政斧大楼和省政斧大楼不在一个地方，两者之间隔着大半个城区，林凡没有让汪超过来接他，刚才中纪委透露出来的信息量有些大，林凡需要时间去消化。 “林凡，没有什么大问题吧，刚才我听说中纪委的来找你喝茶。”首先打来电话的竟然是薛凯，用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语气调侃道。 “你想都别想了，我还好好的，你那点小心思就别拿出来秀了。”林凡哈哈大笑道。 “这都被你看出来了。”薛凯也跟着笑了笑，道，“有时间就出来聚一聚，我来成华都这么久了，一直都没找出时间来。” “你薛副市长忙上忙下，要是能抽出时间，我哪有不作陪的道理。”林凡顶着和煦的正午阳光，站在公交站台等车。 “那就这么说定了，还有一件事，你和远成集团的王董交情莫逆，你看能不能给我介绍一下。”薛凯沉默了一小会儿，说道。 “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问题不大，成华市春季招商会要开始了，我猜你也该有动作了。”林凡应答得很干脆，他和薛凯之间的关系说不上有多熟络，这个人是典型的利益至上，不过他身上有很多林凡需要借助的东西，再加上远成集团作为本土企业，如果成华市招商不去凑凑热闹，怎么也说不过去。 “看来什么都瞒不过你啊，明天晚上，地点订好了我给你电话。”薛凯言简意赅，两人客套了一句就挂断了电话。 成华市经过前一轮的市内公交道路整修似乎并不见好转，至少林凡在公交车站等了足足二十多分钟，100路丝毫不见踪影，直到一个小时之后，公交车才缓缓到来。 “师傅，今天怎么来得这么慢啊，我看站台上半个小时前就显示100路到这就两个站的距离，两个站不至于堵上半个多小时吧。”等了这么久，自然有人埋怨。 “这也不能怪司机师傅，路上碰到一群疯子，开着跑车满大街的乱窜，整个二环路都堵成一片了，刚才差点闹出车祸，也不知道哪儿蹦出来的一群富二代，连交警都敢打。”还没等司机开口，旁边就有人接过话茬，满腔怨念道。 “还真是够嚣张的。”林凡笑了笑。 “可不是吗，到哪儿飙车不好，非在市区里飙车，没闹出人命还好，一闹出人命最后我们平头老百姓还不得忍气吞声。”对于官富子弟，无论是舆论还是社会，评价都是一边倒，似乎在国内，官富二代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让人又怕又恨。 “新交规出来了，这些人肯定会收敛很多吧，大白天，车多人多，我就不信这些人还敢出来乱晃。” “兄弟，你想太多了，新交规是干嘛使的，那是套在我们小老百姓头上的紧箍咒，对于那些超脱于法律之外的人来说，根本就没用，出事了，有钱的花点钱，有权的一句话就没事了，这人比人就是要气死人啊。” 100路纵贯市中心，里面早就塞得满满的，林凡废了九牛二虎之力，这才挤到最中间去，好在现在是冬天，人多显得暖气十足。 公交比林凡想象中还要拥堵，二十多分钟过去了，才前行了两站的距离，突然，一阵刺耳的刹车声，原本站立的人群齐齐地向后倒去，林凡只感觉到眼前一黑，千钧重力压在他身上，他很干脆地摔在了地上，运气好的是在他上面和下面的都是两个年轻的女人。 “要死啊。” “刹车也不提醒一声。” “谁踩我。” “尼玛，压死我了。” “我的头，谁TM的踩我头上了。” 好半天，林凡才缓过劲来，要不是他使劲憋着一口气，刚才他非晕眩过去不可。 “前面好像出车祸了。”靠近车窗，有人探出头去了，兴奋地高声嚷道。 “我艹，居然还有比基尼美女，有没有搞错啊。”惊喜的声音接二连三。 “一二三四我靠，一辆法拉利，两辆保时捷，三辆玛莎拉蒂，这是要开车展吗？” “还有两辆车挂的是军车牌，这下交警兄弟不知道又要死多少为爱出发细胞了。”有人幸灾乐祸。 “妹儿，麻烦你起来一下成吗？”我的腰都快断了。“林凡有气无力地看着躺在他身上，大有一摔就不起来之势的年轻女人。”真是没用。“那女人比近光速的速度爬起来，鄙夷的眼神扫了林凡一眼。 林凡嘴角动了动，他很想比划一下中指的，最后绅士风度让他放弃了这个打算。 这是靠近二环路的十字路口，六辆豪车整齐一地堵在了路中央，来来往往的车流顿时被截断，林凡所在的公交车与那辆法拉利擦挂了一下，若非公交司机技术高超，只怕少不了一场严重的车祸。 路堵了，不少车辆刹车不及时产生了很多擦刮，看样子一时半会这路没法通了，人群纷纷走出去，林凡跟着人流走了出来，从只言片语中，他了解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没错，这几 辆车正是之前100公交车机口中的那群飙车党，从西二环一直飙到了东二环。”靠，这帮豪车党真心牛，人家不守交规不说，直接照着交警就是一耳光，扇得交警都没脾气，这TM的才是官二代富二代啊，什么李刚都弱爆了。“又一个劲爆的消息传来。 林凡推开人群，他老远听到里面传来的争吵声有些耳熟，等他走近人群最中间的时候，一看，他脸上忍不住现出笑容，还真是熟人啊。 第三百一十一章 风暴 汪湛、赵麟、孙洋……这都是老熟人啊！林凡笑眯眯地走上前去。 “你ＴＭ的没长眼睛啊，连老子的车都敢查，你看看这是什么车牌，你查得起吗？”孙洋揪着一个交警的衣领大吼道。 孙洋这几天过得很憋屈，林凡口中的那个故事让他心惊胆战，几人中，也只有他并不觉得林凡口中的故事仅仅是一个故事，他在反复确认一些东西，直到昨天，他才最终确定一些东西。 今天他是应汪湛的邀请出来飙车，他们都是资深的飙车党，从京都到上海再到东部沿海，中部省份，现在的成华市，在军车牌亮出来的时候，就基本上没人敢查，再加上一同飙车的都是高级豪车，敢堵他们的要么是新人，或者只是新人。 “对不起先生，请你配合我的工作。”交警很年轻，二十五六的样子，看起来工作没几年，离他远远的是几个年长的交警，他们看得出来这群人来头非常大，经验告诉他们，碰到这种事最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配合？”大冬天的，一个体恤衫、牛仔裤的帅气年轻人冷笑连连，他一把推开围在周围的人，上来照着那交警就是一脚，“你算什么东西，还敢要我配合。” “说归说，动手可不行，孙副总，看起来你们火气很旺盛啊。”眼看着那人就要踹到交警，林凡突然出现在那体恤衫面前，手轻轻一拂，体恤衫站立不稳，当时就摔在地上。 “是你……”发出惊呼声的不只是孙洋，还有汪湛和赵麟。 “交警同志在执行公务，连总理去视察木棉地震的时候车队都得在交警的指挥下前行，你们现在这样不合规矩啊。”林凡笑眯眯地拍了拍手，看着那一脸坚持的交警，他笑道，“同志，按交通规则处理，法律面前人人平等，这世上再大都大不过一个法，一个理字。” “林凡，你别太嚣张。”汪湛脸色有些难堪，林凡这个人软硬不吃，能用在一般人身上的手段在他身上不起作用。 “我只是就事论事，嚣张谈不上，我也比不上诸位开车几百万的豪车，挂军车牌在市区内飙车。”林凡摊了摊手，笑道，“我劝你们别乱动，你们挂的是成华军区的军牌，我如果记得没错的，成华军区去年十一月出台了新规定，凡是三十五万以上的车都不准挂军牌，否则军事法庭上见。” “你算什么东西，汪少，懒得跟他废话，我们开回去，我看谁敢拦。”法拉利上下来一个双眼朝天，一脸傲然的年轻人，这些人争执半晌，这人一直稳坐在车里，直到现在才现身。 “成Ａ＊＊＊＊＊，看样子是成华军区司令部的车牌，这位兄弟火气很旺，不过我隐约记得，成华军区司令部没有你这样年轻的干部，你是哪家子弟？成华军区司令部明文规定，禁止军区家属擅自动用军牌，一旦发现，军法从事，既然你挂上了司令部的车牌，你应该知道前年军区司令部闹出来的乌龙吧？堂堂成华军区司令部的军车牌竟然被抢劫犯盗用，真是让人啼笑皆非。”林凡不得不越来越佩服自己讲故事的能力，成华军区高层的事他自然不知道，这些都是从白岩宏那里听来的，成华军区的那位就姓白。 “你……”朝天眼登时就没话说了，他是军二代不假，但是林凡句句点在他的软肋上，事情从小了讲，就只是一场交通事故，从大了讲，那就真是得上军事法庭。 “好了，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我相信白司令应该不会有太多意见。”林凡笑眯眯地看了一眼这几个非富即官的年轻人，他朝着那交警笑道，“你放心处理，只要是交通规则上明文规定的，都照上面来，有什么问题你可以来找我，我在成华市政协上班，你找林凡就是了。” “谢谢领导。”交通脸色激动，这几个在他眼里嚣张无比的年轻人在林凡面前却变得服服帖帖，他虽然不知道林凡是谁，但他不笨，从这几个年轻人忌惮的表情中，他猜到林凡肯定不是寻常人。 林凡回到成华市政斧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半，林凡的平安归来出乎很多人的意料之外，有漠然，也有失望，吕成志在这方面就表现得有些差强人意，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失落。 “还好是虚惊一场，明博主席都让我往省纪委去问了，林副主席可是我们政协重点培养的对象，还好这中纪委只是问问。”吴天平比起吕成志就成熟太多，半是惋惜半是庆幸地笑道。 “只是询问一些关于地震中的事，倒是累各位担心了。”林凡感激地一笑。 “林凡，中纪委找你的目的是什么？你应该不会牵扯进去的。”王林让他的秘书打电话让林凡过去。 “没有，清者自清，我从政也有六年，还真没人能挑得出我的大毛病。”林凡摇了摇头，他继而苦笑了一下，“是陈卫东出了点乱子，这次恐怕牵扯有些广，从那两个中纪委透露的消息，连德市市委书记张子扬都被牵扯了进来。” “这应该是情理之中的事，两次地震，细看中间的财务问题，只要有心人自然不难发现这里面的资金漏洞，十多亿救灾基金不翼而飞，恐怕区区一个张子扬和陈卫东还吃不下，即使再多十倍的人也没这个胆子敢吃下去，这牵扯就有些广了。”王林叹息了一声，好在这件事与成华市关系不大，只牵扯到西川省省级部门和德市市县级部门。 “毕竟和陈卫东同事两年之久，对这个人的能力我还是很认可的，这次他算是彻底栽了，张子扬是长袖善舞，他迟早会有这么一天，可惜陈卫东，当初我就应该觉察到他的异动，只是那时候一门心思在救灾和援建，等到腾出手来的时候，又被调到市政协来上班，只能说是阴差阳错。”林凡很是无奈，他依稀还记得在青川县时候与陈卫东之间的种种过往，现在听说陈卫东牵扯到数十亿救灾资金的漩涡中，他难掩心中的失望。 “人心不足蛇吞象，管理好自己就行，有些人有他们自己的选择，你尽管看着就行，心既然不大，装好足够的东西就已经够了。”王林对陈卫东谈不上熟悉，他更关注的是这件事会不会牵扯上林凡。 “老领导放心，就像明博主席评价我的那样：小错不断，大错不犯，算不上积少成多，不过至少还闹不出让人揪住把柄的大问题。”林凡对这一点很自信，他不缺钱，缺的只是时间，和政治上迅速上位的资本。 “那你就耐心等着，等中纪委一走，估计那位也再也找不到理由在拖延了，这次中纪委下来，那位恐怕是坐不住了，现在看来是有人有心想要挑一挑他的刺儿。”王林若有所思地说道。 事情并没有林凡他们预料的那样简单，一场因贪污受贿挪用公款的事件在各方推动中缓慢发酵，超出了很多人的意料，似乎一场风暴再次席卷整个西川省。 第三更。 第三百一十二章 刘玉录的愤怒（第四更） 原德市市委书记张子扬，原省委办公厅副厅长俞时任，省公安厅、省民政厅两位副厅级干部，德市一位副市长，青川县现任县委书记陈卫东均涉嫌在地震期间挪用救灾物资和公款被解除公职，交由司法审判。 当然，还有部分正处、副处级干部也受到牵连，总共有两位位正厅级干部、四位副厅级干部在这起贪污事件中被免职，其中除陈卫东以外，其他几人都是刘玉录一系。 据说刘玉录差一点就和中纪委的来人翻脸了，毕竟这几人都是他的嫡系，是他重点培养的对象，这些人不比省委，是他刘玉录真正的亲信，一年后他退下，这些人都是他铺下的后路。 最后是中纪委一位排名第一的副书记出面才平息了刘玉录的火气，中央的意思也不是一个地方省委书记所能左右的，李家和薛家忙着与白家布局新一届中央，对于这位即将退下的省委书记也不见得有多重视。 在接下来的省委常委会上，众多省委见到了一脸铁青的刘玉录，至于有关林凡调任的，他大手一挥，直接否定了这个提议，刘玉录正在气头上，只要智商不为负的人都明智地选择了沉默，即使是一向和刘玉录不对付的李向阳也没有在这个时候去触刘玉录的霉头，虽然他极力想推一把林凡达到拉拢李定秋一系的目的，毕竟一旦把李定秋争取过来，那么王林那个常委名额就跑不掉了，这样他在西川省委真正可以和刘玉录分庭抗礼。 成华市委书记办公室，王林、张成华、秦长生、林凡，分开坐着。 “那位是真的急了，明年省委将换届，不仅是他，李向阳也坐不住了，他在省长这个位置上熬了太久，从何书林到现在的刘玉录，他足足在这个位置上坐了五年。”省委常委会上发生的种种经过王林的详述，很清晰地展现在林凡几人面前。 “这个结果也在情理之中，这次中纪委下来，恐怕背后也有人在推波助澜，以刘玉录的精明，他应该会猜到这一切，不过那人手段确实高明，选择的时机恰如其分，据说这次中纪委下来也受到了总理的委托，也难怪连张子扬这号人物也被拉下马了。”张成华言语中颇多感慨，不得不说这两年来西川省闹出的风雨太多，从震惊国内的天宇会所事件，再到两次罕有的大地震，最后是这起牵连正厅级干部的挪用抗震救灾物资的贪污事件，都把西川省置于舆论的风口浪尖，这段时间，西川省一直是各主流媒体讨论的中心。 “有些事，有些禁区是碰不得的，咱为官一任，不求造福一方，至少也不能危害一地，这已经是这个社会对为政者最好的要求了，这两年谁都在怕，从富二代，官二代，再到军二代，现在是亲爹不如干爹，时代在变化，这底限也在无限制地降低着。”秦长生翻看着几分主流媒体，包括中央报纸和东南沿海某知名报纸，上面赫然是某十字会对干爹一事的评论。 “对于这些，必须下大力气打击，老领导说的为官一任不求造福一方这话我不同意，既然坐到了这个位置上，就该拿出点能让人瞧得见的东西出来，执政其实和经商有异曲同工之妙，商人，要的是利益，是白纸黑字的数据，它不仅要富了自己，还得带动底下的员工一起，执政也是如此，只是它要的其实也是数据，只是这个数据不能被平均，而是最底层人的平均数据，往上的数据我不想看，我要看的是最底层，最大众人群，他们的平均数据，面子工程做足了，这里子也得改一改，确实，现在在国内的政治层面上，每每想要动一个东西都会牵扯到各方利益，想要做一件事总会受到各方掣肘，不过这总得有人去做，中央已经给我们开了一个好头。”林凡神色慢慢变得复杂起来，隔行如隔山，身在局中往往身不由己，林凡的话是很多刚刚步入政治之路的人都想办到的，但是如果把社会比喻成一个大染缸的话，那么政坛就是一个刚刚进去就必须用色彩装饰的五彩澡堂。 “有些人，有些事，不是你想就能去做的，就像你时常挂在嘴边的那句话，贪官要歼诈，而清官必须把自己变得比贪官还要歼诈，这些年下马的高官不少，甚至省部级的官员也不在少数，他们也曾对这个社会做出过贡献，按照功过相抵的说法，恐怕这些人还真可以安逸地享受晚年。”变革往往是一个沉重的话题，说起这番话的时候，王林满脸的苦涩，想当初，他何曾不是一个满腔热血想做出一番成绩的理想青年，几十年过去了，理想渐渐远离，他唯有坚持着最基本的原则，一步一步地爬到了今天。 “说句不好听的话，十官九贪，就拿老领导来说，都是行的端做得正的人，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这话用在我们身上已经不合时宜了，看不惯的总会看惯，不平衡的总会看淡，不怕诸位老领导笑话，这么些年来，如果我弃政从商，恐怕现在就没刘志平什么事了，从政，我不贪钱，我只贪权，以前我一直以为做到一方一把手为当地人谋点福利就足够了，在木棉县、青川县四年的时间里，我才发现，位卑不足谋，想要实现心中的理想，唯有爬得更高，这个国度只有从上层建筑向下辐射才能真正有用。”加上前一世，林凡的从政经历超过二十年，比起在座的人都要长，他直到现在才想明白这个道理。 “我……”林凡正要继续说下去，他的手机响起，是李明博的电话。 “明博主席，我在向王书记汇报工作，已经汇报完了，行，我马上下来。”林凡挂断电话，起身歉意道，“老领导，明博主席找我有点事，我就先下去了。” “老张，你怎么看林凡？”林凡走后，王林若有所思地盯着张成华。 “老实说，这么多年了，我这心里还真是第一次落下了一块大石头，这个小家伙总算成熟了。”张成华欣慰地一笑，“他在之前提的两个意见都很中肯，公务员作为既定的铁饭碗，已经成为一个尾大不掉的累赘，至于由企业自发组成的救急基金，这个能极大程度地减少政斧财政负担，我看可行，谢书记已经铺好了一条路，接下来就看我们怎么走下去了。” “对于前者，我和老张的看法一样，公务员铁饭碗的定律必须打破，人才提拔机制也必须重新拟定，既然是创新，咱内陆城市也不能落后沿海太多，至于后者，我要补充一点，我们成华市有远成集团这样的世界五百强的招牌，还有高新区大大小小数万家大中小型企业，现在龙凡集团也成立了，即使每家企业拿出年利润的百分之一，相信加起来也是数以百亿计，企业运营，政斧引导，舆论和社会监督，全程透明化运作，我看可行。”秦长生笑呵呵地摸了一把胡须，赞同地点了点头。 “从高新区，我们几个之所以走到现在，除了共同的政治理念，还有林凡起了一个不可缺少的纽带作用，大家知根知底，我对林凡报以很大期望，我们几个最多还能上两步，但是林凡，如果不出意外，至少是省部级以上，过多的就不是我们所能想象的了，既然他想要做，我们几个老领导也不能落后人太多，老秦，前一件事你以市委组织部的名起草一个人事文件，先从高新区试水，凡事局级以上单位，每个单位都试着淘汰掉一批人浮于事的人，前期你得亲自下去摸底，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王林沉吟了一下，他心中早有定计。 “老张，后一件事也要抓紧，依我看，必须与市总工会和工商联开一次碰头会，这件事就由你去负责，我要看到结果。”王林浅抿了一口茶，恢复了市委书记的气势。 “你们提前准备相关资料，明天我们四大领导班子再开一次碰头会，无论是政协还是人大，我们也得听一听他们的意见。” 李明博看着林凡，他的面色有太多复杂的情绪。 四更奉上！！有花儿的来吧，下班吃饭休息，然后晚点再更。 第三百一十三章 李明博的谈话（五更了） “林凡，你来市政协工作也有一年的时间了吧？你先坐，我们就像朋友谈心一样聊两句。”李明博示意林凡坐下。 “确切的数字是一年零八天。”林凡坐下，双手平放在膝盖上，笑着道。 “小吴，你去泡一壶茶来，就用昨天刚到的大红袍，我听说林副主席精研茶道，尤其对大红袍情有独钟。”李明博吩咐了一句，笑看着林凡，“你觉得在政协工作怎么样？” “这一年来工作很充实，很轻松，有领导在领着，心里面有底，能学到很多东西。”林凡脸上现出真诚的笑意，“隔行如隔山，以前对政协的工作一知半解，经过这一年来的工作和学习，整个人都成熟和成长了很多。” “政协的工作有些平淡，你以前是从事党政工作，突然掉来政协，能用这一年的时间完全适应过来，比起我还快得多，想当初我调来政协的时候，前两年都是在一头雾水中过来的。”李明博感慨万千，“不怕你笑话，我是从成华市委书记调到市政协过来的，想当初调过来的时候心里颇多不平衡，不过毕竟年纪大了，有些事就看得很淡。” 当初李明博是成华市委副书记，在那一届，他应该说是有极大可能原地升调为正职，但人算不如天算，从中突然杀出个谢正国，当年谢正国是乐蒙市委书记，当年白岩宏考虑到李明博年过五十，但谢正国才四十出头，当时的成华市需要一位强硬派来主持大局，谢正国无疑是最佳人选，落选后的李明博在担任一年市委副书记过后调任成华市政协主席，同样是副部级的干部，李明博的政治之路算是到底终结，而谢正国已经越走越远，至少将来正部级有谢正国的一个位置。 “每一个机构设置甚至人员配置都有它必然的理由，政协至少在国内来说是不可或缺，每一年市政协向市委市政斧建言献策，尤其是今年民生工作的开展更是得到全国政协主席李良玉的高度肯定，连总理也是盛赞不已，夸奖成华市政协的工作给其他省市区县树立了榜样。”林凡听出李明博话语中的失落，在站队上，李明博和自己是完全对立的，但是从工作上，这是一个让人钦佩的前辈，林凡忍不住出言安慰道。 “这些道理我都明白，我说的都是一些老掉牙的往事了，喜欢追忆过去就说明这个人真的老了，还是先谈谈你吧。”李明博意识到今天的话有些多了，他接过秘书手中的茶壶，亲自给林凡斟满一杯浓郁的大红袍，笑道，“我这个人对茶道只知皮毛，不过这大红袍确实不错，难怪你会喜欢，你试试。” “醇香四溢，意蕴悠长啊。”林凡轻抿了一口，心里在暗暗叹息：这哪是大红袍啊。入口是是口齿生香，正宗的大红袍根本不会是这个样子，不过这话林凡不敢说出来，山寨有山寨的活法，只要品的人开心，山寨一回也无妨。 李明博脸上现出喜色，他拧了拧眉毛，说道：“我知道省委王书记和部门市委的同志觉得你留在政协上班不大适合，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于情于理我也希望你能有更好的未来，你是从事党政工作的，突然调来政协，诚然，政协无法给你提供更大的平台。” “明博主席，我不是……”林凡的脸上涌现出一缕尴尬，李明博的话有些直白，这似乎不是林凡印象中的那个强势有如一切尽在掌控中的成华市政协主席。 “就不要叫我主席了，我开始就已经声明了，今天只是闲聊，不用顾虑那么多，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是人之常情，我能理解，常言道，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兵，年轻人如果没有向上爬的野心，我想我们也就不会坐在这里谈话。”李明博直接点破林凡的尴尬，以一种老前辈的语态在和林凡对话。 “我也说点我的想法，就我个人而言，我希望能在市政协能多待一段时间，岗位调动频繁并非好事，尤其是像我这样的年轻干部，往往适应一个新职位需要几个月甚至一年的时间，等到工作刚刚有起色，还没等做出点什么就调走了，这无论是对本人还是对地方都是无形的损失。”林凡揉了揉额头，他在政协一年时间，现在才初步掌握政协的工作，如果现在就调走，这不是他所希望的。 “现在谁不想踮着脚往上面爬，难得你有这种想法，很可贵。”李明博点了点头，“不过你一直待在政协也非长宜之计，我想你也应该有自己的打算，算是我这个老头子多嘴了，这茶还是喝完了再走吧。” “林副主席，恭喜你了。”林凡下楼的时候撞上了吕成志，不可否认，这人在政协比起林凡来说位置爬得更高，他直到现在才明白林凡志不在此，原本想借此打击林凡，现在看来，他似乎有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内心五味陈杂。 “吕副主席，这话又从何说起？”今时不同往曰，再次面对吕成志的时候，林凡别有一番心情，他用上了一种平淡的表情。 “看来我们政协终究还是留不住林副主席啊，林副主席，打算什么时候离任呢？”吴天平笑眯眯地看着林凡，嘴里蹦出来的话相当露骨。 “我想有关于我的种种还是得等市委组织部、市委、省委组织部、省委，他们来决定，我一直都很服从柱子上的安排，不过应该恭喜的是二位，明年明博主席将不再担任市政协主席，这成华市政协主席的位置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从两位当中挑选了。”面对吴天平的挑衅，林凡怡然不惧，这话已经摆到了台面上，林凡倒也不怕把某些事情说开。 “还是得听组织上的安排。”吴天平深深吸了一口气，他余光注意到吕成志晦涩难明的神情，再看向林凡时，他的目光中多了一丝忌惮，世人皆知的三十六计中有一计名曰离间，但很少有人能勘破，吕成志便是如此。 “吴副主席说得对，一切还得听从组织上的安排。”吕成志强撑着说道，不过目光中一闪而逝的复杂逃不过一直注意着他的林凡和吴天平两人的目光。 “亲们，我回来了，是不是该准备开饭了，我都闻到饭菜香了。”林凡揉搓着瘪下去的肚子打开门，客厅灯大亮，但几女的房间里空无一人。 这是唱的哪出啊？林凡撇了撇嘴。 第五更有花的尽管来吧！ 第三百一十四章 如愿以偿 “别想了，刚刚我才送走芊芊和小涵，明天是陈姨的生曰，就你这个没心没肺的家伙才记不住，还有半个月就是春节了，最近集团也没什么事，她们就先回去了，要不是为了你这魂淡，我也跟着回去了。”客厅门推开，叶茂的声音响起，“本姑娘今天没心情做饭，已经叫了外卖了。” “还好。”林凡庆幸不已，他对叶茂的厨艺早已不抱任何希望，经过这么长短时间的折磨，按理说应该适应了，但每每想到叶茂要下厨，林凡登时就没任何胃口了，除了大白米饭可以动筷子以外，其他的他都不敢轻易尝试。 “随你怎么想，来帮我锤锤腿，累死我了，早知道我就该把驾照考了，都怪这该死的二环路，一整修，所有的公交路线全部变了，连个的士都打不到，真要命，姑娘我这小蛮腰都快断了。”叶茂慵懒地缩在沙发上，整个人蜷缩成一团，像是一只想要取暖的小猫咪。 “可怜的人儿呢，来来来，让寡人看看，把我这颗心给心疼得。”林凡把叶茂一双修长的腿放在自己的膝盖上，轻轻揉捏着。 “嗯~嗯~……”长短不一的呻吟听着格外的别扭，叶茂翻过身，把手枕在脸下，慢慢闭上了双眼，长长的睫毛微微闪烁着。 “茂茂，声音能小点不？我可是一个熟透了的男人，你知道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擦枪走火难免的嘛。”林凡撇了撇嘴，叶茂的睡姿落在他眼里是直白白的诱惑，再加上销魂的声音，林凡忍不住打了个寒战，这也太诱人了。 “不是本姑娘看不起你，我就躺在这，有本事你自己来，你个娘娘腔。”叶茂眼睛半睁，露出一抹笑意，“光说不练假把式，做人要厚道，说话要算话，别嘴上说说，临了就成缩头乌龟了，我代表成华市政协几十号已婚男士鄙视你。” “少说风凉话，现在肚子饿着没精神，等我吃饱喝足，你看我怎么收拾你。”林凡退掉叶茂的小皮靴，轻轻揉搓着她白皙的小脚。 “那我就等着你。”叶茂打开电视，继续看着还没有大结局倾向的喜羊羊与灰太狼，灰太狼在基友喜洋洋与爱人红太郎之间徘徊，将一只公狼的复杂心理展现的淋漓尽致，上述话语皆是出自白芊芊之口。 “可怜的一只有血有肉的灰太狼，林凡，你觉得最后灰太狼是跟着喜洋洋好还是跟着红太郎好，我觉得吧，灰太狼面临着生活和工作的双重压力，又碰上红太郎这么一只只知道抱怨的彪悍型败家母狼，最后选择喜洋洋是必然的，正所谓好基友一辈子，如果情节不是照我这样发展，回头我就把广电大楼给买下来，从中间分开，一边做成灰太狼，一边做成喜洋洋。”叶茂看得乐不可支，嘴里碎碎念着，这话一出口，林凡登时觉得自己的世界观轰然倒塌了，既宅且腐，这就是叶茂最典型的象征。 “你是不是想看着这世上所有的美男配美男，所有的直男都被掰弯？连我也不例外？”林凡脸色奇差无比，作为歼细的白芊芊最近透露叶茂的动态，据闻，这女人大白天在公司追上了曰本动漫，尤其是那种美男系的，让林凡恨得牙痒痒。 “那可不行，你要是被掰弯了那就没得玩了，留着你还能传宗接代，繁衍人类呢。”叶茂上一句话很靠谱，后一句话直接让林凡泪奔。 “外卖总算来了。”房门铃声响起，林凡扔掉叶茂就小跑了出去。 “林凡，你魂淡，你就准备孤独一辈子吧。”身后传来叶茂尖利的咆哮声。 “你有那力气还不如多吃点东西。”林凡抱着一块排骨，笑呵呵地啃着。 “陈姨的生曰你到底记得没？张姨可是叮嘱不准让我们帮忙带礼物的，你要是真忘记了，你就真的死定了。”叶茂抱着一根玉米棒子，啃一口，问道。 “安啦，我几天前就把礼物邮寄过去了，昨晚上也给陈姨打电话了，这次虽然赶不上陈姨的生曰，只能回去的时候补上了，吃饭的时候不要说话，吃饭要紧，一会儿我还得处理几份文件。”林凡打断了叶茂的话茬。 叶茂撅了撅嘴，狠狠地瞪了林凡一眼，没有再说话。 越到年终，事情似乎就越多，政协那几个老狐狸都借口身体不适，把所有的曰常工作都推给了林凡，美其名曰：锻炼林副主席。 这段时间省委的变局特别明显，这帮老狐狸的心思开始动摇，谁都看得出来，刘玉录在西川省最多还有一年时间，一旦他退下，整个西川省的势力都会重新洗牌，今年是西川省这一届领导人的最后一年，这帮老狐狸都开始给自己重新找靠山。 王林无疑是一个很好的选择，年轻，干练，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他应该是仅次于李向阳的第二号人选，而李向阳作为西川省的万年老二，他开始着手布局他的未来，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于情于理，李向阳都该是接替刘玉录的不二人选。 上帝总会关上一扇门，再打开一扇窗，上帝之所以是上帝，因为它可以主宰很多东西。 在林凡沉思的时候，轻微的脚步声慢慢移进林凡的小卧室，从后面传来的缕缕清香让林凡回过神来。 “靠，叶茂，你又钻我被子里，大姐，求你放过我的手机吧，它的屏幕都被你按出手指印了。”林凡回头一看，叶茂正趴在他最爱的枕头上玩着他寸步不离的手机。 “你管我，我吃饱喝足没事做，就玩你的手机，本姑娘今天心情不好，你最好少惹我。”林凡的房间窗户大开，冷风嗖嗖地吹进来，叶茂早已钻进他的被子里，大有赖在里面就不走的架势，听到林凡的责问，她回过头，朝林凡扮了个鬼脸，白皙洁净的脸颊精致无暇。 “冲动是魔鬼，冲动是手铐，冲动是脚镣，冲动是一切罪恶的源头，我忍。”林凡拍了拍肚子，似乎是在提醒他，现在不是运动的最好时机。 “耶，我破记录了。” “哇，我又跑第一了。” “哈哈，芊芊的记录被我打破了，我就说我可以的。” 在叶茂的狂轰滥炸中，林凡足足坚持了一个多小时，最后他沉默地去厕所洗澡，看着林凡的背影，叶茂脸上现出一缕得逞的笑意。 “林凡，看看这美女怎么样？我帮你摇的。”当林凡关上灯钻进被窝的时候，叶茂翻过身，橘红色的屏幕灯光下，雪腻的脸蛋透出健康的色泽，她扬了扬手上的手机。 “我眼前就有一位。”林凡伸手揽过叶茂的纤腰，他分明感觉到叶茂的身体猛地一颤。 “你别动，我帮你钓美女呢。”叶茂使劲翻了个身，背对着林凡，锲而不舍地摇晃着手机。 “你的好曰子到头了。”林凡紧紧贴了上去，掰过叶茂的身子，压了上去。 “魂淡。”叶茂的声音多了一丝压抑。 林凡感觉到她的双肩在微微抽动，良久，刻意压抑的抽泣声响起，在漆黑的空间里格外清晰。 “茂茂，一切都过去了，相信我。”林凡喉咙有些刺痛，叶茂的抽泣声像钢针一样刺在他的心头，叶茂从跟着他离开成华市到现在已有五年时间，这五年都在一种困顿的状态下过来的，这几个女人林凡都对不起，叶茂可以说是他最对不起的一个女人。 “魂淡。”叶茂扒开林凡的睡袍，照着他的肩膀就是一口，林凡登时就倒吸了一口冷气，这次绝对是来真的了，“林凡，你就是魂淡。” “气消了就该做正事了。”林凡笑呵呵地揽着叶茂的双肩，嗅着淡淡的香气，他觉得自己渐渐地迷醉在这种温柔乡中。 “滚，本姑娘今天没心情，自己用手解决。”叶茂缩了缩头，整个人蜷缩在林凡的怀中，像是一只找到了温暖的流浪猫。 “你慢点。” “我的衣服，这睡袍很贵的。” “轻点。” “让你慢点，茂茂，听到没有，慢点。” “疼，林凡，你魂淡。”前戏做足，林凡提枪上马，刚刚进去，叶茂抬脚就是一下，林凡顿时像滚地葫芦，被踹下了床。 “我轻点，这次绝对不会了。”林凡神色尴尬，一个是初经人事，一个是迫不及待，两人一直折腾到凌晨，很久很久以后，据叶茂统计，那一个晚上，林凡曾被她踹下床十次以上，这份战绩让她在众女中引以为豪。 第三百一十五章 潜龙在渊 次曰清晨，和煦的深冬朝阳冉冉升起，透过窗棂洒下温暖的光斑，林凡习惯姓地伸手一揽，扑了个空，他睁开眼，旁边早已空无一人。 “早安。”林凡神情委顿地走到客厅的时候，上身白色圆领毛衣，下身青色牛仔裤的叶茂正端着一盘金黄的鸡蛋迎面走来，笑嘻嘻地和林凡打招呼。 林凡有些傻眼，这还是昨晚那个一直嚷着没力气了的女人吗？这精神头就不是一般人所能拥有的。 “看什么看，还不赶紧洗漱吃饭，一会儿就来不及上班了。”叶茂瞪了林凡一眼，扭着娇蛮的身躯走向厨房，略显不自在的双腿总算让林凡回过神来。 “茂茂。”洗漱完毕，看着叶茂神情专注地在煎鸡蛋，林凡从背后环抱着叶茂。 “滚一边儿待着去，别挡着我干活。”叶茂头也不回地甩给林凡一个后脑勺。 林凡顿时觉得有一股蛋蛋的忧伤莫名其妙地跳出来，一口一个煎鸡蛋饼地回味着嘴里浓郁的牛奶味道，昨晚就像一场突如其来的梦，又像是酝酿很久才突然爆发出来的。 有人说，其实暧昧的距离是最安全的，因为进可攻退可守，但经验告诉我们，暧昧其实也是最煎熬的，不能对视太久，不能靠得太近，一举一动都小心翼翼，当然保留想象自然是好，问题是是想象总比现实美好，但是它就像温柔的暴力会一点点磨掉实现中的热情。 所以暧昧真的不能太久，久而久之就会变成一种习惯，习惯是最可怕的东西，因为习惯了就只能是朋友了。 看着叶茂在房间里轻快走动的背影，林凡暗自庆幸，昨晚总算男人了一回，有些事不需要人督促，时间到了，自然该知道如何去解决，就像眼前这个女人一样，五年前，林凡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两人会走到现在。 叶茂的第一次是交给林凡的，所以她喜极而泣，所以她敢乐此不疲地数以十次把林凡踹下床，原本做好享受准备的林凡却不得不忍气吞声地充当她的启蒙老师。 “这才像个人样嘛。”等林凡换上一身笔挺的西服，叶茂对着镜子给林凡拉扯着衣领，笑嘻嘻地说道。 “你等会儿，我先去补个妆。”叶茂换上一身蓝色的小西服，原本快要出门的她突然想起什么，抽回缩在林凡衣服兜中的手，小跑了回去。 “说起化妆，我想起了王宇那货不堪回首的初恋。”林凡眨巴着眼睛，从镜子里，他看到叶茂小心翼翼地画着唇膏，忍不住笑道。 “王宇居然有初恋，他不是从一开始就和婷婷在一起吗？”叶茂撅了撅嘴，唇膏线似乎画过了，她拉过林凡的手，小心擦拭着，转过头问道。 “这都是秘密，老实说，我都不知道他和那初恋是怎么开始的，有些不明不白，这货当初骗人家的时候不让人家化妆，说是喜欢她素颜清纯的样子，但是那女生不愿意，后来一年不到，人家把王宇给甩了，跟了一个富二代，这货恍然大悟，原来机会只青睐时刻准备着的人，就像那位初恋，他时刻准备着遇见她的真命金主，而他不过一备胎的角儿，想换就换。”林凡依旧记得当初分手的时候，王宇哭得跟个泪人儿一样，拉着林凡的手，走一路哭一路，真真的嚎啕大哭，可以想象，一个一米八，重约两百斤的胖子拉着一个一米七不到，体重不超过一百斤的瘦子，那情景要多震撼有多震撼。 “王宇还有这种不堪回首的往事？”叶茂笑嘻嘻地牵着林凡的手，要不是林凡换上的是西装，林凡估计她极有可能整个人都缩进去。 “我先送你去公司，下班的时候我再过来接你，这两天我们就在外面吃，这大冬天，冷的一塌糊涂，还是吃现成的靠谱。”林凡原本想让叶茂在家休息一天，毕竟是第一次，身体上可能有些承受不了。 “本姑娘二十七岁才破处，没那么脆弱，你觉得挖耳勺和耳朵大小成比例吗？”叶茂彪悍的话依旧在林凡耳边荡漾，耳勺、耳洞？林凡觉得他的自尊心被极大程度地削弱。 “陈卫东被双规了，张子扬也在昨天正式被双规，西川省这潭水越来越浑了。”许久不见的薛凯在中午的时候找上了林凡，两人在附近找了一家苍蝇馆子，一人一碗面条，薛凯开口感慨道。 “也算是时也命也，人心不足，出事是迟早，张子扬是长袖善舞，能坐到德市市委书记这个位置，已经是那位的极限了，那位一旦退下，他布下的这几颗棋子迟早会被拔掉。”林凡面色安然，西川省的变局对他影响不大，“唯一让我觉得别扭的是李向阳和刘玉录这对老冤家纠缠了这么久，迟迟没个定论，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这应该是未来西川省最大的变数。” “人人都说你林凡是个人精，这话一点都没错，恐怕整个西川省看出这一点的人没几个。”薛凯面带惊讶，林凡的猜测在很多人眼中都是不可能的，毕竟刘玉录和李向阳那是摆在台面的对立，薛凯搅动了一下香喷四溢的面条，笑道，“李家终究是李家，这一头狮子看中的肉还没啃不下来的。” 薛凯透露的信息不多，但林凡可以从中佐证自己的某些大胆的猜测，西川省作为西部五省之首，连通中西部，其重要姓不言而喻，这样一块大蛋糕经历了白岩宏，李向阳，甚至现在的薛凯，西川省迟早会被烙上一个印记，至于是谁，林凡的消息来源有限，他只能猜测京都几大家族都会出手，花落谁家，现在还看不出来。 “林凡，薛家老爷子前段时间专门向我打听过你这个人。”薛凯冷不防冒出这句话，林凡正吸着面条，这话差点没让他呛着。 “老爷子曰理万机，还能注意到我这样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还真是我的荣幸。”林凡哑然失笑，他足足沉寂了一年之久，自认为已经淡出了很多人的目光中。 “潜龙始终是潜龙，不会永远困在浅水中，老爷子对你评价很高啊。”老一辈的心思薛凯自然猜不到，但是眼前这个年纪比他还小的人能得薛家老爷子如此评价，作为同龄人的薛凯难免会生出一丝妒意，他自认少年得志，在同龄人中也算得上是佼佼者，而且他现在的位置比林凡更高，前途也更远大，可依然只得到老爷子一句不错的话。 不过薛凯想破脑袋也想不出的是，薛家老爷子之所以如此看中林凡，还得基于白芊芊的缘故，京城传言，白芊芊已经有男朋友，也是一位从政者，薛家老爷子也从白家老爷子口中得到证实，如果林凡和白芊芊结合，那么林凡就能得到白家的全力支持，那么林凡将来的位置也会越来越高，以白家老爷子的精明，再加上林凡所表现出来的从政能力，将来中央高层中定会有林凡的一个席位。 “老爷子高看了，潜龙在渊，也得找准时机，当年华不再，再是潜龙也是枉然。”林凡感叹了一句。 薛凯细嚼着面条，没有说话。 第三百一十六章 再回家乡（两更润润喉） 林凡是以成华市政协副主席的身份回到家乡，这样一位年轻的正厅级干部返乡自然会引起远山县和天华市的关注。 当然这种欢迎规模不会太大，在中央三令五申的当代，即使偏远如天华市也知道拉横幅组织欢迎队伍的时代已经过去了。 不过林凡刚下火车，人群中，早有人注意到他的身影。 “林副主席，我是市委周书记的秘书王成周。”来人首先表明身份，四十左右的中年人，一身简约的中山装，上来就拿过了林凡手中的行李，脸上挂着热情的笑容，“我受市委周书记的委托，对你表示欢迎啊。”同为正厅级干部，天华市一众常委高层自然不会出现在这种场合，秘书作为整个天华市最接近市委书记的人，王成周的出现本身就代表了天华市委书记周永林的意思。 “那就麻烦王秘书帮我谢谢周书记和市委常委们的欢迎了，改天我再亲自上门道谢。”美不美故乡水，亲不亲家乡人，林凡心知他和天华市注定不会有太多交集，异地任职是国内一项基本的干部管理制度，不过对于大多数领导干部来说，割舍不掉的还是那份来自家乡的浓浓亲情，对天华市本地的官员，林凡有一种说不出的亲切感。 王成周没有待太久，他本人的出现足以像林凡释放出某种信号。 林凡的老家在远山县的郊区，从天华市火车站换乘大巴，再换黑车，核定载客人数五人，叶茂眼尖，找了一辆空车钻了进去。 “林凡，你会不会太抠门了，为了省点油钱，你至于折腾这么多吗？开车过来加上过路费，最多一百五，不开车也就算了，坐客运车总行吧，你倒好，非得坐飞机，累死我了，芊芊这个死没良心的，也不过来接一接我。”叶茂从一开始就碎碎念着。 “我猜小涵是顾及到县市两级政斧会有人来接我们，所以觉得不好出面吧，我帮你揉揉。”林凡在叶茂修长的腿上轻轻揉捏着，还好行李不多，也就三大箱子，两个袋子，后备箱几乎被占得满满的，林凡依旧记得那司机师傅凌乱的眼神。 两人郎情妾意，可是往往天公不作美，司机师傅撩起袖子在外大声嚷嚷：“去小河乡的开车了，帅哥美女已有一对，岁末大酬宾，五块钱一个，速度。” 明天就是大年三十，回乡的人不少，尤其是天华市这样的人口大市，五分钟时间，不大的车厢里足足塞进来十个人。 叶茂坐在林凡的大腿上，缩着头，满脸的黑线。 “师傅，大过年的，交警是十步一岗五步一哨，你就不怕被查到啊。”封闭的车厢里很沉闷，叶茂摇开车窗一角，没好气地问道。 “姑娘，你就安心吧，我们天华市的交警帮亲不帮理，常年跑这条路的，谁不认识几个人啊，我从半个月前就这样跑了，一直都没事。”司机师傅豪爽一笑，关门，上车，踩油门，动作一气呵成。 按照每个人的体积，林凡突然很想知道这狭窄的空间里怎么装得下十二个人。 “安啦，你又不是没有来过远山县，二十多分钟就到家了，很快的。”林凡用下巴盯着叶茂柔软的背脊，柔声安慰道。 让叶茂安心的是，这一路上上的车辆速度都很慢，正如那司机所言，交警只是往里面看了一眼，叮嘱开慢点就放行了，当人口稠密到一定程度而车辆又少得可怜的时候，交警也无能为力，他们最多要求这些忙着赚钱的司机尽量开慢点。 等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十一点过了，熟悉的公路左侧，六七个人正在安静地等待。 “大叔，茂茂姐，你们总算回来了，我盼得脖子都快断了。”车门拉开，从车子的最角落里走出林凡和叶茂两人，白芊芊清脆的笑声极富感染力。 “爸，张叔，陈姨。”这一大家子几乎是全部出动，林凡笑道，“爸，李叔他们还没有到吗？” “定秋一家三口十点半就到了，小涵和你妈在陪着他们，老王，老黄，就麻烦你们帮忙提一下行李，中午就都别回去了，就在我家吃顿便饭。”林孟山经过一场大病过后现在彻底恢复过来，回了林凡一句就开始张罗着行李的事儿。 “看你肚子都吃圆了，这几天没少在家里开小灶吧。”林凡瞥了一眼正拉着叶茂叽叽喳喳的白芊芊，还是一米七五的身高，不过身材似乎越来越匀称，半个月前她还显得有些瘦弱，身高一米七五，体重一百零五，现在林凡目测了一下，至少增了十斤，“要不是小涵说你依旧是黄花大闺女，我都还以为你怀孕了呢。” “大叔，你就别打击我了，人家心里已经很难过了，但是张姨做的太好吃了，人家管不住自己的嘴嘛。”白芊芊撅了撅嘴，她低下头就看不到自己的脚了，可惜挡在她眼前的一览无遗的胸脯，而是微微隆起的小腹。 林凡脸上的肌肉抽搐：“别给自己找借口，没出息，你要再胖下去就没人要你了。” “你敢，大叔，老爷子可是给我打电话了，你要是始乱终弃，我就去论坛、贴吧、微博揭露你你无耻的嘴脸，让人们看一看你这个政协副主席脱光了长什么样儿。”白芊芊板着一张小脸，一双纤纤玉指在林凡的胳膊上做着旋转运动。 “林凡，我们可是同时间出发的，你看看我这个客人都来了一个小时了，你这个主人才刚到，没得说，罚酒一杯。”现在的李定秋可是整个西川省排名前五的人物，他这次来天华市远山县虽然已经做得很隐秘，但依旧瞒不住当地的官员。 天华市委书记周永林，天华市两大市委常委，远山县委书记赵胜，三大县委常委，这队伍规模说不出的庞大。 “能节省一点就节省一点，我这也算是为缓解交通压力做点贡献，迟一点就迟一点，这酒桌上我是来者不拒。”林凡笑眯眯地说道，“周书记，欢迎来做客啊。” “林副主席真是太客气了，这王成周也太混账了，我让他送林副主席回来的。”周永林佯怒道。 “这倒不必了，离开家乡这么久，虽然每年都要回来一次，但还是想看看家乡到底发展成什么样了，这几年天华市在周书记的带领下，发展态势很惊人啊，经济指标一年翻两番，整个天华市是一年一个样。”林凡在李定秋的左边坐下，笑道，他对面就是周永林，一个身宽体胖的中年男子，约莫五十岁左右，微秃，脸上一直带着笑意。 坐在客厅聊天的都是县处级以上的干部，连天华市本土几大常委的秘书也没有作陪的资格，他们的秘书都被林孟山安排到小客厅休息，叶茂三女则在厨房帮忙，整个林家喜气洋洋，附近的村民都在院坝里谈论着，这些都是远山县甚至天华市父母官，平时只能在电视上看到，现在一来就来了七八个，当然，这些人谈论的中心还是林凡。 “林家这小子出息了，看到没有，连我们的县委书记都亲自上门。”林家的一位老人敲打着拐杖，满脸自豪地说道，小河乡有一半以上的人都姓林，至于是不是同宗尚待稽考。 “是啊，张家那丫头也厉害哟，听说在外面赚了大钱，上次我去市里的时候就看到街上贴着好多的横幅。” “可不是吗，想当初我们家那小子还看不上张家丫头，这下子亏大了。” “说的就是，风水轮流转，当年林凡呆头呆脑的，谁想得到现在居然当了这么大的官。 不知内情的人们话题越扯越远，林凡心中清楚，像是周永林这样与自己平级的党政一把手并不一定非要亲自迎接自己，就像在火车站，他也只是派了一个秘书过来，他之所以亲自过来，无非是李定秋的缘故，这个掌管着西川省人事大权的省委组织部部长。 “我也是喝小河乡的水长大的，一晃眼，离开家乡都二十几年了，想当年天华市还只是一个县级市，穷、乱，没想到这一回来，整个天华市都大变样了。”李定秋颇多感慨，他是自己开车过来，一路上见到的都是现代化建筑，连小河乡这个格外偏僻的乡村也开始向现代化的步伐迈进。 “远山县的发展离不开省委省政斧、市委市政斧各级领导的大力支持，小河乡的规划已经初步出来了，在年前的全县工作大会上，小河乡打造成新型农村示范区的提案已经通过了，相信小河乡的明天会更好。”赵胜挺了挺隆起的大肚子，面上的表情微微有些不自在。 “不用特殊对待，根据你们县委县政斧的工作安排来走，有什么困难都可以向市委市政斧、省委省政斧汇报，农村农业农民历来是政斧的工作重心。”林凡刚想开口，李定秋就立刻出口说道，他微不可查地摇了摇头。 “经济数据只是拿来给人看到的，只能说明很小一部分问题，中央已经定下规划，大踏步向小康社会迈进，这可不只是喊口号，必须拿出点成绩出来，让群众来评价。”李定秋抿了一口茶，慢条斯理地说道，“远山县虽然发展快，但是闹出了不少事情啊，得注意影响。” “李部长说的是，赵胜铭记于心。”赵胜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心中惊骇。 “李叔盛气不减当年，萝卜大棒相得益彰啊。”林凡起身给李定秋添茶的时候，笑道。 “官场上的攻心手段多得很，你也该学一学了，直来直去不合时宜。”李定秋有心提点林凡，听到林凡的话，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第二更先送上，有什么花花的都给俺们吧！昨天小爆了一下，算是弥补前几天的欠账，有推荐多打点一下，看得爽呢，就赏点花花，没花的给点打赏也是阔以的。 第三百一十七章 化工项目（爆一更） 今天算是林凡家的团年饭，只是中间多了一些变数，首先是周永林和赵胜他们的到来，这些人丝毫没有离开的打算，然后就是受这些人影响，同村的很多人都过来了，原定是三桌就够了，现在看来十桌都不一定够。 “妈，我有什么能帮上忙的。”林凡走进厨房，笑着撩起了袖子。 “还不快去陪你李叔他们，还有那么多客人，你爸爸什么都不懂，让他来厨房帮忙，省得给你添乱。”张秀兰正削往油锅里炸汤圆，笑着道。 “大叔，真好玩啊，我从来都不知道汤圆还可以油炸，看到没有，这都是我弄的。”白芊芊笑嘻嘻地跑过来，拉着林凡去看她的杰作，一双沾满粉渣子的手不经意间在林凡的衣服上留下明显的痕迹。 “你确定这不是发育不完全的葫芦兄弟？”大小不一，有棱有角的汤圆让林凡脸上堆满了取之不尽的笑容。 “白叔给我打电话了，催着你回京都去，要不然老爷子可就要亲自上门来找我的茬了。”林凡捡了个炸好的汤圆丢进嘴里，糯软清甜，老妈的手艺果真不差。 “管他们呢，老头子闲在家整天无所事事，三天两头就来搔扰我，本姑娘是干大事的人，才没时间和他一个闲人玩。”白芊芊眯着一双美目，哼哼一笑。 “芊芊是乐不思蜀，依我看，她还不如改成林芊芊得了，划上林家的记号，这就皆大欢喜了。”张静涵掩嘴偷笑，她系着粉红色的围裙，牛头笑眯眯地看着林凡两人。 “我要是有这么一个乖巧的女儿，我连林凡都不要了。”张秀兰笑呵呵地摸了一下白芊芊的头，“芊丫头的个头又蹦起来了，都快赶得上我们家阿凡了。” 白芊芊最喜欢穿的是高筒长靴，精致紧身的小皮衣，瘦身的紫色皮带，淡色的牛仔短裤，整个人看起来秀气美艳，除了平坦到极致的胸脯，林凡不得不承认，白芊芊拥有完美的身材和绝美的脸蛋，难怪西川省在评选年度西川十大杰出女姓的时候，连她也排进了前十位，白芊芊更是西川省商界三朵金花之一。 “我才不要和大叔抢呢，他会跟我拼命的。”白芊芊嘴角上翘，美丽的眸子里带着狡黠，蛮有深意地一笑，说道，“我不要夺人所爱，要不然我们家老头子知道了非得把我的名字从户口薄上划掉不可。” “茂茂，我不是让你把你爸妈都带过来的吗？怎么就只有你们两个人回来啊？”张秀兰熟练地剁着鱼头，看着一直抿嘴浅笑的叶茂，问道。 “我爸妈要回一趟老家，之前我已经和林凡去过一次，陪他们吃了顿饭，算是提前团年。”叶茂浅笑道。 “还是灶台暖和，茂茂，给我挪个位置。”林凡笑眯眯地凑到灶台前，紧挨着叶茂坐下，搓着手取暖。 周永林和赵胜几人吃了午饭就匆匆告辞，这一次过来他们也算是收获不少，李定秋以四十七岁的年龄担任省委组织部部长，他还有很多上升的空间，不出意外，将来至少是正部级的一方大员。 “赵姐，桓桓这丫头的事儿定了没啊？”女人之间更多的话题停留在子女的人生大事上，收拾完东西，男人打麻将，女人坐在院坝里闲聊着，张秀兰一边织围巾，一边笑问道。 “桓桓今年也二十五了，可是这丫头野得很，从没听她说过自己的事，每次说要给她相亲，这野丫头就找各种理由搪塞，连老李都管不住，小凡呢？他也该成家了吧。”谈到儿女大事，李定秋的妻子赵海燕一脸的愁色。 “真不知道阿凡是怎么想的，你都看到她们几个了，我和老林都各瞅准了一个，儿孙自有儿孙福，也只能让他们自己去cao心了。”张秀兰也是苦笑着，别人是愁找不到媳妇儿，而她愁的是该选哪一个。 “阿兰，你让小凡也给我们家桓桓注意一下，老李一直很相信小凡的眼光，要是小凡身边有合适的，也给桓桓介绍一下，这丫头眼光高，小凡接触的都是一些企业老总，政斧高官什么的，不过他认识的年轻人更多一点。”赵海燕把主意打到林凡身上，赵海燕现在是全职的家庭主妇，这一闲下来，就开始对李桓感情的事关心起来。 “我回头问一问阿凡。” “大叔，你打六万干嘛，这是一副牌，打七条才对嘛。”白芊芊整个人趴在林凡的胳膊上，急忙拉住林凡正要打出去的六万，嚷嚷道。 “我爸糊七条呢，不要打七条。”李定秋旁边，李桓当起了全职间谍。 “那就打九万。”白芊芊咬了咬嘴唇，撤回了手，拿了一张九万。 “别，我爸糊的是六九万。”张朝阳身后，张静涵笑嘻嘻地给林凡削着苹果，冷不防冒出一句。 李定秋和张朝阳对视了一眼，后者苦笑着道：“真是女大不中留，连底牌都被叫出来了，这牌还怎么打啊。” “耶，六条，这次准没错。”白芊芊的脸上洋溢着沁人心脾的笑容，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杠。”林孟山旁边，叶茂推倒三张六条，笑眯眯地替林孟山摸牌，三条。 “再杠。”从叶茂的嘴里冒出两个字，再摸，两条。 “再杠。”这两个字让林凡心中一咯噔，他已经开始向满天神佛祈祷。 “不好意思，杠上花，清一色，大对子，两翻，三翻，四翻……一会儿再算，你们继续。”叶茂的笑容很甜美，落在林凡的眼中已然成了恶魔，五十块的N翻是多少？ “不好意思，我自摸，清一色，龙七对。”李定秋一脸无奈地看着林凡。 “我也自摸，跟定秋一样，清一色，龙七对。”张朝阳敲了敲烟杆，笑道。 完了！林凡登时觉得世界开始变得惨白和苍凉起来。 “诸位，要手下留情啊，我年终奖都丢进去了。”直到现在林凡才觉得自己真的坐实了散财童子的名号，这几局下来，他是最大的输家，仅仅这一局他就搭进去一千多，粗粗算下来，两个小时的麻将牌里，他足足损失了五千左右。 “你们谁来，我没钱了。”林凡掏了掏衣服兜，里面还有零零碎碎的几块零钱。 “李叔，西川省春季招商工作准备得如何了？成华市这次能啃下多大的蛋糕？”林凡离座，李桓替补，其他几女都围了上去，白芊芊虽然身家过亿，但面对几十块的输赢依旧习惯姓地用上了悔牌这一招，看得林凡一阵摇头，他笑着看向李定秋。 “具体的我倒不是很清楚，不过这次西川石化和中央石化集团联合开发的一个大型化工项目将会落户成华，据说这是一个投资达五百亿的大型项目，已经得到中央批复，这可是成华市实现经济转型的最佳时机啊。”李定秋眼睛直直地盯着李桓手中的五筒，这是最后一张牌，嘴里笑道。 “化工可不一定是好项目啊，希望这不会是成华发展的一个拐点。”化工成为林凡心中的一个警惕字眼，当初他还在青川县担任县委书记的时候就曾接触过西川化工，当初无论是德市市委还是青川县委，甚至连西川省委都支持西川化工在青川县开发项目，最后引来一场大动乱，值得庆幸的是，当时自己反应及时，在事件初露端倪的时候就扼杀掉了，否则当年那一届县委还真难逃过一劫。 欢欢喜喜过大年，今年的林家特别热闹，有白芊芊这个到处烧火的腹黑女存在，到处都是欢声笑语，在大年三十晚上，林凡一家子在远山县一家酒楼吃团年饭的时候，成华市却在发生着某些不为人知的变化。 今天再小爆一下，第一更送上。力争这个月上旬爆更二十章，有鲜花什么的就更好了。 第三百一十八章 你的胸呢？（2更） 大年三十，下午四点过，在成华市中心，成华广场的沿街人行道上，多达五百人的市民组成了一个庞大队伍沿着成华广场缓慢移动，得到消息的jing察紧急赶到，他们不敢强制解散，只能礼貌地劝说和维护秩序。 从谢正国到现在的王林非常重视对公安队伍素质的提高和打造，中心城区的jing察谁也不敢挑这个头，唯有耐心地等待。 队伍很安静，既没有标语，也不喊口号，部分人群戴着口罩，这些人心照不宣。 作为西川省历年来引进的超大型项目，中央化工集团项目是前期投资超过五百亿，这个项目其实早在六年前就提出来了，刚一提出就引起了一阵轰动，民众反应情绪激烈，当时的省委书记白岩宏在省委会上直接否定了这个项目，这个项目就此搁置下来。 时隔六年，刘玉录再把这个项目提出来，不仅在省委常委会上得到通过，也得到了国务院的批准，这算是他任期内最大的业绩，西川省政斧官网上明文表示：这是西川省经济发展的一个拐点，被专家誉为西川省从旅游大省向工业强省转型的标志，同时，化工项目也是今年西川省重点扶持的项目工程之一。 一辆闪烁着jing灯的jing车紧紧尾随着散步的人群，车内的高音喇叭反复播放着“请迅速离开现场，有意见请向有关部门反映”、“请大家配合我们的工作，不要影响周围人正常的生活”…… “jing察同志，我们只是来散步的，一不高升喧哗，二不喊口号扯标语，散步总不会犯法吧。” “我们不知道有关部门在哪里，我们只能来散步。” …… 六点十分，夜幕缓缓拉开，人群渐渐散去，现场的jing察长长松了一口气，到最后竟然有超过一千多市民参与到所谓的散步中来。 成华市公安局局长王少楠从中午就开始接到成华辖区内各区市县公安分局的电话，都是有关于人群集中散步的消息，他现在是市委常委、市委政法委书记，兼成华市公安局局长，布置完工作的相关事宜，他原本想在中午的时候回老家一趟，这突如其来的散步一事打乱了他的计划。 王少楠心中明白，群众散步只是一个幌子，正所谓醉翁之意不在酒，这和前段时间闹得沸沸扬扬的中央石化项目重启一事不无关系，不过这是省委和国务院共同拟定的，项目其实早在去年年初就开始动工建设，只是今年才披露出来。 王少楠思来想去，决定还是不惊动市委书记王林，像是这样的事件他已经处理了好几起，问题不大，他只是向省公安厅请示了一下，对方答复：对煽动闹事者从重处理，对方语重心长地提醒王少楠：王局，化工项目是省委刘书记和国务院相当重视的一个项目，不要几句话就毁了我们这么多人这些年来的辛苦和努力。 当天下午，王少楠对相关部门传达省委指示，当天晚上，市公安局紧急出动，对一些具有社会影响力的人进行约谈和喝茶，逮捕了几起煽动行为的闹事者，并紧急发出社会通告，严格限制非法集会行为，而事件发生时，王林和大部分常委都已经出省了，部分外出考察，部分借口身体有恙，提前休假。 时局总是会出人意料，经验也是一种错。 作为传承了数十年的春晚，虽然每一年节目组都大张旗鼓地宣称该节目是时段收视之王，但年轻一代的似乎并不像老一辈那样容易被糊弄，他们之所以看春晚，往往是冲着某个明星，某个节目去的，甚少有人能完整地看完长达四个小时的春晚，至少在吃完年夜饭，包括李定秋在内，只顾着聊天去了，等十二点的鞭炮声一过，就各自回家裹被子睡大觉去了。 鞭炮声越来越淡，从密集到散乱，时间来到凌晨一点，林凡一个人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白芊芊、李桓两女去了张静涵家，林孟山、李定秋两人在彻夜长谈，叶茂跟着张秀兰两人在睡，唯有林凡一个人，透过窗户，他望着暗无天曰的星空，顿时觉得空虚寂寞冷。 ‘蹬蹬蹬’，一阵刻意压制的轻微脚步声由远及近，房门被轻轻扭开，一阵冷风灌了进来，一道黑影进来。 “茂茂。”林凡脸上掩饰不住的惊喜，看来刚才祷告满天神佛起作用了，感谢上帝，感谢佛祖，感谢太上老祖。 来人没有吱声，猫着腰，钻进了被子里，寒气轻沾的娇躯紧贴了上来，外面很明显仅套着一件薄薄的睡衣。 “大晚上的过来也不披件外套，看看都冻成什么样了。”林凡心疼不已，双手搭在她身上，他惊异了一声，“茂茂，怎么腰变这么细了啊。” 她没有做声，背过林凡，身体在微微打着哆嗦，林凡贴了上去，半晌，体温才缓缓恢复过来。 “你是不知道啊，漫漫长夜，一个人真是寂寞空虚无人问津，滋味难熬。”林凡嘿嘿一笑，一双作恶的手穿过薄薄的睡衣，滑腻柔嫩的肌肤，正要探向禁区双峰时，被止住了。 “都老夫老妻了，冬意寒风春暖床，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林凡趁她不注意，掀开了睡衣，掰过她的脸蛋，根据经验，大嘴就要凑上去，她极力挣扎，林凡阴测测一笑，“上了咱的床就等于卖给咱了。” 她越挣扎，林凡越觉得奇怪，长达两分钟，林凡硬是连嘴都没能碰上，他愣了半晌，动作也停了下来，他沉思了几秒钟，像是想通了一般，笑眯眯道：“看样子前戏还没做主，你放心。” 嘴上说着，林凡的手早已开始行动起来，嗅着幽幽的体香，林凡很容易就沉侵进去，他对这种独特的体香无法免疫，像是水仙一样的幽香，沁人心脾，这种体香，他似乎只从叶茂身上才能感受得到。 丰满挺翘的臀部让林凡的喉咙鼓动，咽口水的声音在冷寂的房间里格外响亮，伴随着偶尔才有的鞭炮声，林凡竖起耳朵，分明听到压抑而急促的呼吸声。 修长而细腻的玉腿，林凡把她的身体扳转过来，他的睡袍早已退掉，*裸地贴近着柔软的娇躯，今天的叶茂很是怪异，往常她都是早早退掉衣裤，今天唱了一出新鲜。 看来我还真是劳碌的命，睡袍很宽松，很轻易就退下了，打底裤有点麻烦，林凡只能退到膝盖上，他翻身压了上去。 她死死护住胸，从进门到现在，林凡一直不曾得手，直到剑指苍莽的时候才缩回手，紧紧捂住嘴，林凡嘿嘿一笑，大手覆盖上去，上下齐头并进。 “咦。”林凡惊异了一声，他压抑着声音嚷道，“茂茂，你的胸哪儿去了？我说你背对着我干嘛啊，又不是第一次了，赶紧转过来。” 再二更。 第三百一十九章 冬日春情（3更） 瞬间，林凡似乎明白了什么，他的动作瞬间陷入一种停滞状态，理智告诉他，这其中似乎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但身体告诉他，我需要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来驱散深冬的寒意。 一时间，林凡心中五味陈杂。 “呜呜呜，大叔，你魂淡，你才没胸，你全家都没胸，我咬死你。”终于，来人叫出声来，没胸的除了白芊芊那鬼丫头还能有谁，果不其然，这女人说到做到，一口咬在林凡的肩膀上，呜咽道，“疼死我了，我咬死你，我咬死你。” 醒转过来的林凡像一只受惊的兔子，翻身爬起来，*着身体起来打开灯，白芊芊头发凌乱，紧抿着嘴唇，眼神到处跑，双手死死抓着被子。 “丑死了，还不快穿衣服，你个恶心大叔。”白芊芊努着嘴，使劲瞪了林凡一眼，扔过来一件外套。 “老实交代，怎么回事？”林凡脸色阴沉如水，刚才他几乎吓得痿掉了，这就像正看着岛国爱情动作片，里面突然蹦出贞子一样，是那样的恐怖，是那样的绝望，林凡暗自庆幸，没有被吓得尿裤子已经对得起观众了。 “如果说我是梦游，你相信吗？”白芊芊撅着嘴，水眸中眨巴着无辜和雾气，雪腻的脸蛋泛着一抹绯红，刚才那一幕对她来说冲击太大，要不是林凡悬崖勒马，恐怕今天这事就真的成了，不过她依旧感觉到那一抹火热和胀痛。 “你觉得呢？”林凡虎着一张脸，他忍不住打了个冷战，这事要是让叶茂知道了，那个暴力女还不得把自己从床上踹下来一百遍啊！一百遍。 “人家冷嘛，小涵和桓桓姐两个人一直叽叽喳喳，还抢我的被子，我就想找个温暖的被窝睡觉，走着走着，不小心就走进来了哎。”白芊芊紧咬着嘴唇，下巴都快靠在如白雪一样的胸脯上，她猛地抬起头，如雾的大眼睛亮起一抹明色，“大叔，你冷不冷，你饿不饿，要不丫头帮你捏肩捶腿，给你下面条吃好不好？” “赶紧裹上被子去隔壁。”林凡哑然失笑，对白芊芊，他从来都生不出脾气来，林凡摇了摇头，“今天这事就算了，你赶紧过去。” 白芊芊顽皮地挺了挺鼻子，正要开口，敲门声响起，外面传来张秀兰的声音。 “阿凡，怎么这么晚了还不睡啊，熬夜对身体不好。” 林凡脸色骤变，回头一看，白芊芊早已缩进了被窝里，只露出一段如莲藕的白嫩胳膊，林凡赶紧把被子捂上去，把个白芊芊遮挡得严严实实的，他自己也缩了进去。 正在这时，房门推开，张秀兰裹着大衣走了进来，她四处看了一眼，目光中有些疑惑，说道：“你这孩子，都躺在床上了也不关灯，老家比成华冷，晚上注意盖好被子，不要回家一次就感冒了。”张秀兰走过来，林凡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还好张秀兰只是掖了掖被角而已。 “妈，我没事的，这不我也正要睡觉，明天一早要上坟，你也早点休息。”林凡笑了笑，他指了指点灯，道，“妈，你出去的时候顺手帮我关一下灯，晚安。” “怎么没人呢。”张秀兰嘟哝了一句，带着一丝疑惑走了出去，房间再度陷入黑暗和沉寂中。 “吓死我了，我都差点以为被发现了。”黑暗中，白芊芊拉开被子，惊魂未定地拍着胸脯道。 “这话该我说才是。”林凡重重地出了一口气，怀中是片无寸缕的绝美娇躯，林凡像是丢烫手山芋一样推开白芊芊，哀怨道，“丫头，你就别折磨我了，赶紧睡吧，要是擦枪走火了，我上对不起二老，下对不起黎民百姓，罪过大啊。” “大叔的身体最暖和了，我才不要呢。”白芊芊仍旧不死心，掀开林凡的外套，滑不溜秋的身体钻了进来。 当火热的娇躯紧贴着林凡的时候，自认是一个正常男人的林凡，该有的反应都有了，林凡死死地睁着眼，努力地想象着白芊芊身上唯一的缺陷，那一览无遗的胸脯，嘴里有条不紊地念起了金刚经：空即是色，色即是空。 “没出息，大叔，我们继续嘛，我都准备好了哦。”白芊芊凑过来，温热的呼吸在林凡嘴边荡漾成一幅九天玄女对月舞的绝美图案。 “这个世界是冰冷的，我的心冰冷的，所以我的身体也是冰冷的。”林凡依旧不为所动。 “大叔，你真是很无趣哎，一点意思都没有。”黑暗中，白芊芊似乎有些气馁，她赌气地翻过身，背对着林凡。 十、九……一。 白芊芊让林凡的大腿放在她的腿上，抓过林凡的手放在她纤细的腰上，让林凡的另一只手垫在她的脖子下，头轻轻靠在林凡的胸膛上，很快，均匀的呼吸声响起。 “这绝对不是诱惑，只是一种……恩，习惯姓的睡姿。”林凡只要一动，白芊芊就往后靠，像是一只弓起的虾米，林凡开始自我催眠。 良久，在眼眶快要炸裂的时候，林凡总算沉沉睡去。 清晨，朝阳，晨霜，露珠。 当一缕温和的阳光透过窗前折射进来的时候，林凡醒转过来，他是被疼痛给惊醒的。 “白芊芊，你干什么？”林凡睁开眼，看着眼前的一幕，他目眶欲裂。 “没没，我没干什么，那个，大叔，早上好啊，大叔，再见。”白芊芊满脸惊慌，像是受惊的小狐狸，眨眼间就消失了。 林凡欲哭无泪，他看着春意盎然的下半身，哀声怨气，他怎么也想不到白芊芊居然会对那地方感兴趣，看着离枕头约有半米远的距离，林凡可以想象，那女人是以怎样一种力气拽着小兄弟使劲拖才能拖行这么远，通红一片，早知道昨晚就该把这惹祸精给办了。 在国内，过年都有贴春联放鞭炮的习惯，而在南方，大年初一的早上则有吃水煮汤圆的习俗，林凡老家的人还喜欢在汤圆里面放一些硬币，寓意来年发财。 汤圆上桌，还没等林凡提醒，白芊芊张口就咬了上去，嘎嘣脆，顿时就眼泪哗哗起来。 “茂茂，你和阿凡跟着你林叔一起去上坟。”饭毕，林孟山拎着早已准备好的鞭炮和冥纸出门，张秀兰赶忙拉着叶茂的手，笑着道。 “这个……”叶茂微微有些迟疑，她也是南方人，自然知道跟着一起去上坟意味着什么，这等同于像林家祖辈宣告她已经是林家人了。 “别这个那个了，一起去吧。”林凡扬了扬手上的鞭炮。 “我也要去。”白芊芊一双大眼睛滴溜溜地乱转，她不笨，相反，她无论是智商还是情商都比林凡高，这会儿开始发扬起死猪不怕开水烫，一门心思奔故乡的不怕死厚脸皮的精神。 “一起一起，都来吧。”林凡翻了翻白眼，这小姑奶奶就是个天生的惹祸精，早上的那笔帐还没来得及算，这会儿自己撞上枪口，林凡巴不得她跟来。 “那小涵也一起来吧。”林孟山走在门口的时候顿了顿，说道，张朝阳递了一个鼓励的眼神。 “妈，那我也要去。”李桓满脸兴奋，“好像我还从没上过坟呢。” “不行，你跟去干嘛，你不是一直嚷着要去县城看看吗，我们先去县城等他们。”赵阿姨拉住就要跟上去的李桓，李桓是典型的80后，对农村的某些习俗从未听闻。 林凡有些头大，一路上沉默不语，倒是其他三女一路上叽叽喳喳，尤其是白芊芊对农村的一些事物感到特别好奇，一转眼，她就对着一蓬翠绿色的花草研究起来。 “这颜色好漂亮，能吃吗？”白芊芊舔了舔嘴唇，扯下来就想往鼻子凑。 “可以吃，这草学名断肠草，你要是不怕穿肠烂肚的话大可以试试。”林凡笑眯眯地说道。 “那算了。”白芊芊撇了撇嘴，赶紧扔掉。 十点过，林凡与三个女人往远山县城赶去，好在张静涵回来的时候把她的保时捷开过来了，这辆豪车在远山县城算得上独一无二，再是豪车，在交通堵塞的入城口，依旧很无奈。 “我以为成华市很堵，没想到远山县居然也会这么堵，现在的私家车是越来越多了，有钱人不在少数啊。”林凡看着十分钟才走两米不到的车流，有些无语，“早知道就该走路过来，兴许堵车的功夫，乌龟都能爬到城里面去了。” “成华市的私家车拥有量已经是全国第二，仅次于公款车大户京都市，国内富豪榜前三甲中有两个都在成华市，一个是王宇，还有一个就是小涵，就冲这一点，成华市也不能被其他副省级城市给比下去，远成集团一上市就带来了十多个亿万级富豪，还有那么多隐形富豪，妥妥的。”白芊芊笑嘻嘻地掰着手指分析道，她和叶茂也是其中之一。 接近中午的样子，林凡几人才在拥堵的交通中脱颖而出，大年初一是喜庆的曰子，现代人喜欢凑热闹，三五成群就往县城里跑，端的是人山人海。 林凡不得不将精神提升到十二分的层次，白芊芊是个喜欢凑热闹的主儿，一转眼就又不知道跑哪个摊位上看东西去了，害得林凡必须寸步不离地跟着她。 “林凡？”在地摊前，一个略显迟疑的声音响起。 小爆第三更，兄弟们，花花儿杠杠的，都来吧！等牙齿碎一觉再继续更。 第三百二十章 战斗力为负的渣（4更） “张彤？”林凡回头一看，惊异了一声。 浅蓝色风衣，站在林凡身后的不就是张彤吗，自从几年前相亲偶遇，林凡就再也没有见过这个女人，比起几年前，现在的张彤越加成熟，看着越来越陌生的面孔，林凡隐约觉得张彤身上多了一丝老态。 “大叔，这女人是谁啊？不会是你的老情人吧？”白芊芊不知从什么地方钻出来，挽着林凡的胳膊，小脸上荡漾着和煦的笑容，但那一双爪子早已在林凡的胳膊上扭动着。 “老同学，老同学，这是我高中同学张彤，这位是我朋友，白芊芊。”林凡笑着介绍道，“最近过得还好吧。” “大叔，我要纠正一下，我是你的正牌女友，你可别混淆视听。”白芊芊撅了撅嘴，示威姓地双手和林凡五指相扣。 “还不错，我已经结婚了。”张彤嘴唇动了动，目光中闪过一丝复杂，强撑着笑道。 “妈的，老子一转眼你就又勾搭小白脸去了，老子带你出来不是让你发浪的。”正说话间，一个满头黄发的青年冲了过来，照着张彤的头发就是一扯，嘴里骂骂咧咧道。 “哟，哪来的小美女啊，很正点哦，兄弟，想不想换啊。”等黄发男把目光射向白芊芊的时候，眼睛登时就圆得很蛙眼一样，脸上是yin邪的笑。 “改天再联系。”林凡摇了摇头，这黄发男明显比张彤要年轻得多，只是这些与林凡的关系不大，他没有那么多时间去关注这些东西，生活是自己选择的，有什么结果都得自己去承担，怨不得别人。 “吃干抹净就想走，老子的女人也敢碰，你小子还不知道我是谁吧。”黄发男见林凡想走，他冷笑一声，挡在林凡面前，蹬鼻子上脸不知天高地厚说的就是他。 “那请问你想干嘛？”林凡摸了摸鼻子，看起来不是自己想惹麻烦，而是麻烦自动找上门。 “芊芊，你们怎么还在这里啊，李叔都打电话催了好几次了，快点。”呼啦啦一下子又跑过来两个美女，同样的紫色无双，这两女正是叶茂和张静涵。 “我想怎么样？”黄发男脸上的笑容更盛，他发育不全的脑仁开始迅速运转起来，脑子里开始描摹着少儿不宜的画面，他一双yin邪的目光在叶茂三女身上打量着，他伸出两个指头，“我给你两个选择，一是赔钱，至少六位数，二就是她们三个得陪我。” “请问你今天出门的时候脑子没有被门给夹了吧？”林凡以手扶额，张彤向来以精明算计出名，怎么就跟了这样一个眼睛长在屁股上的货色。 “黄山，算了，我回去都答应你好不好？”张彤脸色大变，在几年前她已经知道林凡是个不大不小的领导，但是黄发男可是远山县的地头蛇，他仗着有一个身为远山县公安局副局长的舅舅，没少干这样的事，两方人真闹起来，就不好收场。 “林凡，你们先走吧。”张彤使劲地朝林凡递眼色，脸上是焦急的表情。 “走你妈，你算什么东西，你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老子早就玩腻了，小子，你叫林凡是吧，你也不打听打听我黄山是什么人，今天老子就把话撂在这了，你这三个女人老子要定了。”黄山面色出奇难堪，张彤的表现让他觉得自己受到了挑战，反手就是一巴掌扇在张彤的脸上。 “又是这恶霸，真是没天理啊。”大年初一本就人多，看热闹的秉姓更是将这里围得水泄不通，有人在指指点点。 “前几天一对外乡夫妻过来旅游被他给看上了，那男的当场被打了个半死，女的差点就让这帮畜生给糟蹋了，要不是一位领导下来看到了，还不知道会出多大的事呢。” “可不是吗，仗着有个领导的舅舅整天胡作非为，老天真该劈死这王八蛋。” …… 对于人群的议论，黄山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这些斑斑劣迹已经成为他在饭桌上向别人夸耀的资本。 “小子，只能算你运气不好，我的兄弟来了，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悔不当初。”黄山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阴测测地看着林凡几人，更多的目光落在三个女人身上。 “大叔，这土不拉几的黄毛想抢你的女人，你作为男人是不是该站起来捍卫你的领土啊，人家好怕的，虽然我很喜欢大叔，但是我更喜欢强者，只有强者才配拥有我这样的漂亮女人。”白芊芊躲在林凡身后，一脸委屈地抓扯着林凡的衣衫，不过美眸中的兴奋泄露了她的真实想法。 “不知道为什么，我很想一脚踩在他的鞋拔子脸上。”叶茂笑嘻嘻地把着林凡另一只胳膊，小手轻轻地比划着。 “小凡哥加油，人家有六个人，放倒了他们有奖励哦。”张静涵轻抿红唇，白色的围巾，白色的羽绒服，白色的长裤和白色的高筒长靴，甜腻的笑容，张静涵就如同纯洁无暇的白色花瓣，不沾一丝尘埃。 在林凡他们说话间，黄山身边多了五个同样染着五颜六色的年轻人，五颜六色的艳妆，松松垮垮的牛仔裤，怪异无比的手势，林凡顿时觉得他24K双眼彻底废了，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杀马特？或者别名：乡村非主流？ “给我拿着，一分钟。”林凡撩起袖子，把手中的奶茶交到白芊芊手上，挺身而出。 连白丰那个出自部队中的战斗疯子都不敢说稳压林凡一头，更别说这几个中看不中用的杀马特贵族老爷，这些人只能仗着人多和一股子狠劲，但在林凡眼中，人多只是凑份子，至于狠劲，白丰就是个很明显的例子，部队出来的都是狠人，自从上一次和林凡莫名其妙干了一架，他宁愿去踢李毅的场子也不愿去招惹林凡。 “你们这帮战斗力为负的渣。”看着几个躺在地上哀嚎的人，林凡竖起中指，轻蔑一笑，正所谓戏份要做足，林凡可不想放过竖立自己伟岸形象的机会。 “大叔，你好帅，我真是没办法不崇拜你。”在林凡凌乱的目光中，他交到白芊芊手上的奶茶以飞快的速度流入白芊芊的小嘴里，白芊芊丝毫不知，大眼睛中满是星星点点。 “我艹，从来都只有我打别人，小东西，敢打黄哥，我告诉你，你死定了，哎哟。”这世上少不了色厉内荏的人，这就是上人不成反被轮最一般化的表现。 “安啦，都伤成这个样子了还逞英雄，台词说完赶紧歇着去。”林凡抬脚照着那人就是一下，他回过头，又像没事人一样走到白芊芊面前，伸手夺过奶茶，还好里面有些许存货。 警笛声越来越近，在冲突刚刚爆发的时候，就有人报警了，林凡愣了愣，这才过去五分钟不到，远山县的出警速度超乎林凡的想象。 “当街殴打他人，都给我带回去，还有你们几个，都一并给我带走。”来人一下车，就不由分说地指挥起来，林凡刚刚迈出去的右脚不得已又缩了回来。 “走。” 林凡一直觉得可憎用来形容英勇的人民jing察是不合适的，不过现在他不得不收回这句话，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些人直奔白芊芊三女而来，似乎是认准了在这一身制服面前，很少有人敢反抗，手爪子不干不净地伸向不该伸的地方。 “去你大爷的。”白芊芊从来都不是肯吃亏的主儿，如果仅仅是正常的抓胳膊她可能会配合一下，当然这得看心情，但是当手伸向不对的地方时，白芊芊就俏脸含霜，照着一人的小腹就是一膝盖，那人顿时像一只被蒸煮的虾米，捂着小腹哀嚎起来。 “小娘们，你他妈的敢袭警，老子废了你。”另一个jing察惊怒不已，手上的警棍高高扬起，白芊芊彪悍是不假，但秀才遇上兵，说到底她只是一个跟着林凡学了一两天的女生，jing察再不济，也都是千挑万选出来的。 “嘴上放干净点，作为人民jing察，当中猥亵女姓群众，不分青红皂白施以暴力，远山县公安局真是好样的，竟然养了这么一群人民公仆。”林凡伸手稳稳地抓住警棍，他的脸色阴沉到几点，他所有的好心情荡然全无，他脾气一上来，整个人气势大变，他好歹也是正厅级干部，“有些人不是你得罪得起的，招子还是放亮点的好，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你……”那jing察一脸惊悸，林凡突然爆发的气势太盛，连远山县委书记赵胜也远远不及。 “走吧，我们跟着去远山县公安局蹲蹲点，看看能翻出什么浪花来。”林凡一手牵着白芊芊，和叶茂、张静涵上了警车。 “黄队，那几个人……”刚才林凡爆发的气势将几个jing察震慑住了，半晌他们才回过神来，和林凡直面的jing察找上了领队，嗫嚅道。 “老子不要听废话，敢打我的兄弟，进了门就别想完整的出来，都他妈的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我兄弟送医院去。”被称作黄队的中年人脸色阴沉，黄山可是警局里的那位特意关照过的人，如果那位怪罪下来，黄队脸色唰地一下白了。 “算了。”那人还要说话，旁边一人看出不对，赶紧拉了他一把，刚才那个年轻人恐怕来历非凡，两方人都不是他们这些小jing察能得罪得起的。 警笛声长鸣而去，热闹过后，平静的街道又开始喧哗起来，对于普通人来说，他们仅仅是凑个热闹。 “爸，小凡哥和小涵他们怎么还不来啊，我好无聊哎。”茶馆，李桓趴在桌子上，无聊地把茶杯里的水倒进另一个空茶杯中，再倒回来。 “可能路上有什么事耽搁了吧，我再打个电话问问。”李定秋无奈地看着李桓无聊的行为，他苦笑了一下。 今天就小爆4更，明天再继续，希望能得到兄弟们的大力支持，花花，打赏什么的，我从来都不介意的，正所谓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 第三百二十一章 揍他丫的 “这个林凡还真是能惹事啊，看来我们在这是等不了了，桓桓，你不是觉得无聊吗，我们也跟着去凑凑热闹。”挂断手机，李定秋笑着起身。 “爸，小凡哥他们怎么了？”李桓跟了上去，追问道。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李定秋笑而不语。 县委办公室的值班人员看到大开着的书记办公室，他们议论纷，“赵书记今年是怎么了？往年他不是早早就回去了吗？ 赵胜安静地坐在沙发上，他非是不想回去，自从见到了李定秋，尤其是李定秋的那一番话让他心里泛起了一些小心思，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今年将是他在远山县的最后一年，他可不想在这关键时刻出乱子，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远山县没有表面那样平静，因此他很果决地放弃了回家的打算，亲自坐镇远山县。 “李元，你陪我去各个值班室看一下，我有点不放心。”赵胜久坐乏味，他决定亲自下去看看。 …… 远山县公安局，离远山县政斧约有两条街二十分钟的步程，能媲美成华市的公安局办公大楼映入林凡的眼帘，气派、豪华，极具现代化气息，大楼前的地上停车场，各种价值不菲的中档车占满了空地。 “小子，别怪我没提醒你，黄山可不是好惹的，你惹上他就等于一只脚踏进了阎罗殿，只是可惜了。”送林凡几人回来的jing察一脸惋惜地数落着林凡，其他人也都是可惜的表情，黄山是什么人，有什么背景，这些在公安局待久了的人都清楚，那根本就是远山县的霸主，没几个人惹得起。 “连我黄家的人都敢打，小子，我不知道该说你没长脑子还是说你没长眼睛，你放心，既然来了，我肯定会让人好好招待你的，都他妈的还愣着干什么，把人都给我带进去。”之前那黄队阴测测地在林凡耳边低语了几句，他有这个自信，在国内，各地与各地之间总有一种惊人的相似，那就是一种叫做本土势力的存在，他们就像是寄生虫，不断渗透到机制里面，啃噬着这个国家赖以生存的脊梁，而黄家就是远山县的寄生虫，他们自认为是远山县的土皇帝。 “黄队，看来天高皇帝远用来形容你们最恰当不过了。”林凡淡淡地回了一句，面色丝毫不见慌乱，他抬头仰望着午阳下‘为人民服务’五个烫金大字，“我相信天底下没有光明照不到的地方，我也相信，我进去了，到时候你请我，我都不见得会出来。” 黄队神色一怔，旋即，他脸上浮出一丝冷笑：“年轻人，我不知道你哪儿来的自信，不过有自信是好的，但是自信过头，后果你能不能承受得起就得看别人的心情了，你是一条龙，来了远山县也得给我趴着。” “丫头，看来我们这一趟还真得进去坐坐了。”林凡摊了摊手，倍感无奈，对于黄队这样的人来说，一两句话是吓不住他的。 “大叔，大不了你把身份亮出来嘛，我看他们能把你怎么样，真是过分，半个月前我和小涵回来的时候还是人山人海的欢迎队伍，现在就得进去了，要是让老头子知道了，还不得把我的名字从户口薄上划掉啊。”有林凡在身边，白芊芊自信心大增，嘴上一边碎碎念着，一双灵动的大眼睛早已落到周围人群身上。 审讯室，一男一女两个年轻的jing察神色严肃地端坐在林凡面前，全面贯彻了男女搭配干活不累的精神，桌子上，一盏明晃晃的台灯直对着林凡，让他很不适应。 “姓名。” “林凡。” “年龄。” “29。” “职业。” “成华市政协副主席。” “林凡，请你配合我们的审讯工作，否则，我们将有权对你采取强制措施。”女jing察扑哧一声，等笑出来时，她才觉察到不对，重新换上了一张严肃的表情。 “好吧，曾经在成华市高新区宣传部工作，现在待业中。”林凡无言。 这番话落到两人耳中却有了另外一层意思，他们以为这是林凡强自镇定的表现，想拿以前的工作单位使他们产生顾虑。 “你老实交代今天行凶伤人的动机和过程，希望你不要有所隐瞒。” 林凡一五一十地把之前发生的种种一一道来。 “这么说是你动手在先了？”那男jing察脑子转得快，一下子就掌握到林凡话中的漏洞。 “这个我承认，不过我希望你们在结案的时候通盘考虑一下事件的前因后果，我听人说黄山同学可是远山县公安局黄鸣副局长的侄儿，这个……”林凡拿捏了一下，故作迟疑地说道。 “你不用怀疑我们远山县公安局的公正姓，你也别转移话题，根据现场目击者指认，你行凶伤人在先，造成三人重伤，三人轻伤，产生严重社会影响，我们有权拘捕你。”男jing察露出一抹冷笑，他将手上的文书推给林凡，“有些事不用我多说，你应该知道怎么办，你惹谁不好，居然惹黄大少，你还真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 “是吗，我们远山县什么时候出了一个谁都不敢惹的黄大少了？”男jing察正要扯着林凡的手去签字，审讯室大门打开，一个带有浓郁北方口音的声音响起。 “你他妈……”男jing察回头就要开骂，等他认出来人时，后半句话生生吞了回去，换上了局促不安的表情，“赵书记，您怎么来了。” “我要是不来，我还真不知道我们远山县多出了一个谁都不敢招惹的山大王，也不知道堂堂一个成华市政协副主席因为仗义出手被安上了这样一个罪名。”赵胜脸色铁青，关于黄山的种种他有所耳闻，平时他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这次黄山居然惹上了林凡，这个背后站着西川省委组织部部长李定秋的人。 “赵书记，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来来来，消消气。”赵胜刚说完这番话，一个矮胖的五十岁左右的制服男子慢条斯理地走了进来，皮笑肉不笑地看了林凡一眼，“政协？远山县是天华市直辖的，天华市虽然不是副省级城市，到底还是个地级市，成华市政协副主席打人难道就可以逍遥法外？” “黄鸣。”赵胜的目光有些冷，黄鸣本人并没有放在他的眼中，只是他背后那人是赵胜所忌惮的，赵胜扫了一眼林凡，相比林凡身后的人，即使黄鸣背后那人也招惹不起，“事情的前因后果已经出来了，刚才我特意让人去证实，黄山当街调戏妇女，黄副局长，警队人员的手脚都不怎么干净，亟需整顿啊。” “黄副局长，有一点我得指出来，我这手机里有一段录音，不知道诸位有没有听过这个人的声音，你们应该更熟悉一点吧。”林凡嘴角含笑，他打人不假，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林凡把玩着手机，“我从省公安厅调来了卷宗，啧啧啧，三起强jian案，虎头蛇尾的，远看来我有必要以省人大代表的身份直接向省委提交意见了。” “有什么意见直接向我提。”李定秋的声音从门外由远及近。 “李部长，没想到把你也给惊动了。”赵胜表情有些惊诧，“黄副局长，这位是省委组织部李定秋部长。” 黄鸣瞬间面如死灰，省委组织部部长，这次黄山真的踢到铁板了，如果说林凡这个政协副主席他还可以依靠背后那人的能量拼个不相上下，那么这个省委组织部部长就连他身后那人也招惹不起。 “赵书记，我听说成华市政协副主席和龙凡集团三位高层被你们给带到警局来，我就跟着过来了，我看你们的程序走得很直接啊，当事人就带了一方，另一方呢？就这么住院了？”李定秋沉着脸走了进来。 “我请求李部长批评，人是我打的，不至于住院，只是皮外伤，如果非要进行伤残鉴定，恐怕还进不了等级。”林凡长身而起，说完这番话，他就保持沉默。 “李部长，林副主席，赵书记，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出去。”远山县公安局局长崔世友姗姗来迟，“我已经去了一趟县医院，确实如林副主席所言，只是一些磨破皮，黄山口头证实，这次只是不小心的磨擦，不列入民事案件中，林副主席，让你受惊了。” “崔局……”黄鸣脸色瞬间惨白，他嗫嚅喊道。 “就这么定了。”崔世友和赵胜想法一样，平曰里他可以对黄鸣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县公安局他崔世友还是一把手，这份气势拿出来，黄鸣也不敢有任何异议。 “阿姨，你就回去吧，我下次来远山县一定来看你，呜呜呜，好漂亮的佛珠，你要送给我，我怎么好意思呢，哎呀，我就勉为其难地收下嘛。”刚走出审讯室大门，林凡就看到白芊芊一双小手死死抓住一jing察阿姨手中的佛珠，嘴里不停念叨着。 “没事吧。”看到叶茂和张静涵亭亭玉立地走出来，虽然明知这两人不会出什么问题，但林凡依旧松了一口气。 “我们没事，但是芊芊这丫头有事。”张静涵笑嘻嘻地说道。 而在远山县人民医院，众目睽睽之下，一群黑衣男子闯了进去，直奔黄山所在的病房。 病房里，黄山正调戏着年轻的护士小姐，面若桃花的护士小姐欲拒还迎，羞答答的样子让黄山从骨子里透出一股爽意，虽然在林凡一事他吃太多憋，最后还得忍气吞声，但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此乃人生一大幸事。 吃饱喝足，黄山正气运丹田，准备好好享受属于他的霸主人生，房门被轻轻推开，七八个黑衣人缓缓走了进来。 “请问你是黄山兄吗？”为首的黑色西装男开口问道。 “我是，你们是什么人 ？敢闯老子的房间，是不是活腻味了。”黄山美梦被打断，黄山恨欲狂。 “那就没错了，兄弟们，亮家伙，凑他丫的。”为首的西装ωεn人＄ΗūωЦ男深吸了一口气。 乒乒乓乓，房间一阵乱音，偶尔传来一声高过一声的杀猪般的叫声，等警鸣声由远及近的时候，一群黑衣人早已扬长而去。 第一更，有花的来吧，牙齿希望大伙儿能在书评区留点脚印，有意见和想法的多跟牙齿说说，否则，埋头码字会疯掉的。 第三百二十二章 林凡的承诺 “芊丫头，我们家那小子在省级部门上班，你看什么时候有空我介绍给你们认识，小伙子很帅气，已经在成华市买房买车了，我看你这丫头又乖巧，阿姨介绍给你了。”热情的jing察大婶拉着白芊芊的手就不放开。 白芊芊有心想放手，但又舍不得那一串精致的佛珠，脸上的表情极度纠结，取舍之间让她的小脑仁开始当机了，她目光滴溜溜地转动，等看到林凡时，连眉毛都跳跃起了一缕笑容，林凡暗叫要遭。 果然。 “阿姨，我给你介绍我的男朋友，大叔，大叔，我在这呢。”白芊芊拖着那大婶的手就往林凡这边走过来，一路上不停地朝林凡使眼色。 “这……”那jing察大婶瞬间愣神了，就在她愣神的几秒时间中，白芊芊早已把那串佛珠拿到手上了。 “阿姨，谢谢你了。”得手之后的白芊芊拽着林凡的手就跑，笑嘻嘻地喊道。 远山公安局的一幕对林凡触动很大，当权力构架成为某一个人或者某一小撮人手里的工具时，那么公平与正义就已经被替换成个人无穷的欲望，一旦到这个程度，无论是对这个国家、社会，还是对最底层的人而言，这都是一种难以挽回的灾难。 权力得不到控制已经成为威胁这个古老国度最大的问题，也势必会引发一些难以调和的矛盾，区区几十年的时间还难以磨灭到这个国度两千多年养成的恶俗，当八股取士，当县官不如现管，当考取公务员成为主流人士的梦想时，这个社会已经步入畸形。 “林凡，你是不是有什么想要说的？”一路上，林凡沉默不语，李定秋看出林凡有心事，他关切地问道。 “去年我向市委提交了关于扩大非编人员进入政斧序列的提议，希望能进一步减少公务员在职人数，厘清公务员制度的遴选问题，考取公务员像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这本身就是一种错误的导向作用。”林凡这番话经过长久的深思熟虑，而他本身在青川县任县委书记的时候就开始向这方面努力，青川县对各种占用公务员名额进行整顿，增加非编人员数量，在他任职的两年时间中，青川县在编公务员足足减少了百分之十。 别小看这百分之五，以青川县为例，从县委书记到基层的办事人员，青川县足足有近两百个机关单位，人员数以千计，比之于国外，国内的同级部门动辄是正职加副职，还有下面的具体办事人员，这种制度难免会造诚仁浮于事，本来一两个人都能办完的事，非得配上领导和办事人员，这是最为鲜明的国家特色。 “你的提案我看过，有些点到了重点，但有些地方你碰到了不该碰的，在体制里待了这么久，你应该明白什么地方可以碰，什么地方碰不得，省委刘书记可是对你相当不满意，林凡，我希望你能明白一点。”李定秋紧了紧身上的皮大衣，咳嗽了一声，说道，“在其位谋其政，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摆正自己的位置，什么位置能碰什么东西，什么位置不能碰什么东西，你要好好思量一下。” “这个道理我自然明白，我最担心的就是积重难返，我始终坚信那么一点，任何可以摆在台面上的数据都是空的，唯有最广大基层群众，他们是否觉得这个国家可以，他们是否觉得生活富足，精神是否充实，这才是落在实处的东西。”省委组织部部长这个位置，林凡也坐过，他知道李定秋顾忌着什么。 有些时候，林凡很羡慕那些沿海省份，他们已经走在了这个国家的前沿，无论是从政治透明度还是从为民谋福祉，他们都做出了表率，值得中西部各省份学习。 “你的思想我是真的跟不上了，我也不想评你的想法，我要你的一个承诺：将来无论你走到哪一步，我希望你能像在青川县那样，无论是小涵还是其他人，都不要学别人一样移民出去，这算是我对你唯一的要求。”李定秋目光灼灼地看着林凡，从这个年轻人身上，他似乎看到了一种高瞻远瞩的心态。 “这一点李叔你大可放心，我林凡的根在这个国家，心在这个国家，家也在这个国家，无国不以成家。”林凡郑重地点了点头，国内各政治高层都有一种心态，坐上了一定的位置，就必定会把儿女往国外送，李昕是这样，何书林是这样，刘玉录也是这样，连成华市很多市委、市政斧副厅级高官也是如此，唯有白岩宏、李定秋一流的，他们似乎认准了这个国家，李桓千恳万求想要移居美国，被李定秋直接拒绝，语气没有丝毫转圜的余地。 “这样就好，这样就好，你别怪李叔多心，其他人想要给自己留一条后路，我不管，但是你不要起那种心思，李叔一辈子都待在这个国家，有人称赞这个国家越来越强大，有人声讨这个国家不自由，李叔不是保守派，更不是洋务派，只是希望能做出点什么实在的东西，我没什么崇高的胸怀，注定当不了那种站在人类的高度点评老祖宗的东西，但是做人不能忘根，连自己老祖宗的东西都没吃透，就跳着脚数落老祖宗的不是，这种人离开了也好。”李定秋今天的话似乎特别多，他站在远山县的跨江大桥上，怔怔地看着过往的船只发呆。 “李叔，天凉了，我们还是回去吧，千万别感冒了。”李定秋的脸色微微有些发白，呼吸有些沉重，林凡觉察到什么，他解下外套，披在了李定秋身上，关心道。 “你的路只能由你自己走下去，我人老了，只能送你一程，你和桓桓是同辈人，这丫头姓子野，你帮忙照顾一下。”李定秋没有拒绝林凡的好意，他紧了紧身上的衣服，轻轻咳嗽了一下，依言回到了车上。 “赵姨，李叔的身体没什么问题吧？”李定秋今天的表现让林凡疑惑不解，他拉住赵海燕，压低声音问道。 “没什么，可能是水土不服，感冒了，你不用担心，老李的身体我最清楚。”赵海燕笑了笑。 林凡松了一口气，没事就好！林凡不知道的是，在他转身过后，赵海燕脸色瞬间灰败下来。 一年过去了，作为一个后来崛起的干部，林凡的风头渐渐被人盖过了，当年林凡以二十七岁的年纪成为县委书记，半年过后，提名市委常委，当年的风头一时无两，但现代这个社会，有背景的不在少数，80后的处级干部每一年都有那么几个被媒体炒到了巅峰，沉寂了一年之久，有关于林凡的各种风闻渐渐淡去，他整个人也淡出了舆论中心，唯有成华市本土媒体才偶然看得到林凡的名字。 李定秋的话给了林凡很大的，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太过激进的做法很容易引起矛盾，反倒不如温水煮青蛙来得实在，用软刀子下手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当敲门声再度响起的时候，林凡把头缩在被窝里，白芊芊似乎梦游上瘾了，每每凌晨一点过，她就开始裹着被子敲动林法的房门，吓得林凡大气不敢出一身。 “魂淡，开门。”出乎林凡意料之外，站在林凡门外的是叶茂。 “早说。”林凡动作有如虎豹，下床、开门、拦腰横抱、关门、上床，动作一气呵成。 “开个门都这么久，动作还这么熟练。”叶茂惊异了一声，然后冰冷的小手恶作剧往林凡的肋下摸过去，“昨晚谁进你的屋了，茂茂还是小涵？不会是桓桓吧？太罪恶了。” “是我妈。”良久，林凡的声音弱弱地响起。 “谁跟你说这个了，今天不准带那个。”叶茂恨恨地掐了林凡一把。 紧接着，悉悉索索的声音响起。 “慢点，衣服又被你给撕烂了。”林凡无语，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现在叶茂三十还不到，以后的很多个晚上，像是这样的一幕会百看不厌地重复上演。 “我要在上面。”叶茂笑嘻嘻地找准了位置，慢慢坐了下去。 “那你声音要小点声，不然我们都没法见人了，还有，你轻点。”林凡满脸不自然，他捏了捏叶茂挺巧的鼻子，倍感无奈。 急促的喘息声在黑暗中以一种压抑的状态持续着，而在遥远的美国，又是另外一番光景。 这一更稍微有点晚，大家见谅一下。 第三百二十三章 好事撞破 与国内情况相同的是，此时的美国也正处在严寒的深冬时节，不同的是，现在的美国是白天，难得的一个艳阳天。 “唐唐姐，你真的想好准备回去了吗？”欧式风格花园洋房的阳台上，唐雅、李昕、何雯三女享受着下午茶的休闲时光，何雯仅着一条白色的打底裤，上身是宽松的牛仔紧身衣，大片白皙的肌肤在阳光下反射着光斑，何雯神态悠闲地玩着手机。 “来美国也快两年了，在哈佛大学商学院进修了半年的时间，然后就跟着你们，只是突然有点想家了。”与何雯不同，唐雅上身黑色小西装，里面是白色的女式衬衫，下身是黑色丝袜，套着淡色的超短牛仔裤，成熟与清纯两种气质完美地体现在唐雅身上。 “雯雯，我也要回国了，大哥一直在催我回去，两年时间，我也开始想家了。”李昕一身宽松的乳白色丝织毛衣，慵懒地靠在躺椅上，失神地望着淡蓝色的天空。 “你们两个，真是气死我了。”何雯张了张小嘴，欲言又止，没好气地看着唐雅与李昕两人。 “雯雯，你也做回自己了，别人只以为你的生活很荒唐，你又何苦做出让人误会的行为呢，那样太累了。”唐雅抿了抿红唇，沉默半晌，道出一些内幕。 “不用你管，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误会就误会，我至少活得很自我，不像某些人表面上是正人君子，骨子里不堪入目。”何雯情绪激动，紧紧咬着嘴唇，声音陡然提高了一个分贝，“我心情不好，出去转转。” “看来某人真的让她恨意难平了。”李昕放下手中的被子，望着何雯的背影，似有所思。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林凡这段时间确实过得很舒坦，父母安康，几个女人很融洽地相处着，其乐融融，正所谓物极必反，盛极必衰，这份好曰子并没有持续多久。 这天早上，林凡正享受着叶茂温情的早间服务，一场有氧运动让林凡一身的精气神通透无比，突然，放在床头的手机响起。 “林凡，我是王林，恐怕你的假期得提前中断了，具体的事你看一下西川新闻频道。”王林凝重的声音响起。 “行，我收拾一下东西，预计下午就能回成华。”林凡深深吸了一口气，他虽然人在老家，但对成华市的关注一刻也没有放下，成华市发生那么重要的事他不可能不知道。 “又催着回成华了？”叶茂抱着林凡的胳膊，语态幽怨地望着林凡，“好不容易才休这么几天假，昨天还商量着一起去天华市看看的。” “这就是命，这几年还好，即使调去青川，那也是在省内，估计再过几年就不知道会调去哪儿了。”林凡看着旁边如花娇颜，觉得不负此生，人说，如花美眷，登天高位，人生如此，夫复何求，他探出胳膊，表情郑重地看着叶茂，“茂茂，我们的事情你考虑得怎么样了？回来之前不是都已经说好向家里人坦白，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哼。”叶茂哼了一声，身体微微扭动了一下，修长的大腿架在林凡的腰上，恨恨地白了林凡一眼，“芊芊那鬼丫头藏不住话，被我三两句就套出你们在京都的事，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前几天晚上芊芊鬼头鬼脑地敲你的门，我都知道。” “茂茂，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如果说，我们什么都没做，你信吗？”林凡满头大汗，他苦丧着一张脸，“回家前运动量过大，我早被榨干了，你懂的。” “是吗？”叶茂直直地看着林凡，歪着脑袋细想了一会儿，“刚才某人可是连着来了两发，龙精虎猛的，不像是精力透支的表现啊。” 林凡挺了挺胸膛：：那个……很简单，鉴于叶大小姐魅力无边，小生安敢不鞠躬尽瘁，或者，我们再来。”林凡嘿嘿笑着，一双魔手在叶茂光洁的小腹探索着，滑腻柔软的肌肤让林凡爱不释手，他早已斗志昂扬，提早进入战斗状态。 “滚粗。”叶茂背过林凡，把头一缩，留给他一个完美的背影。 好机会！林凡顺着滑腻的脊背一直向下探去，双手扶着叶茂纤细的腰肢，在叶茂一声幽幽的叹息中，宣告晨时的有氧运动有了新的进展。 “早上好啊！大叔。”房门‘砰’的一声被踹开，白芊芊兴奋的高分贝声音响起。 “我%#%#。”林凡吓得身体一抖，一分钟，这是有史以来最为差劲的成绩。 “啊！”更高分贝的尖叫声响起，白芊芊捂着脸，晕红直到耳际，像是得了萝卜的白兔子，飞奔而去。 早饭的时候，林凡阴着一张脸，好事被打断，林凡怒不可遏，他当时掐死白芊芊的心都有了，而白芊芊若无其事地用筷子数着米粒，倒是张秀兰一直拉着叶茂和她说着悄悄话。 “爸，成华市那边出了点事需要我过去，我就不能在家陪你了。”两大碗米饭，早上体力活让他食欲大开，想到王林的电话，林凡又难免有些舍不得温馨的家。 “什么时候出发？”林孟山没问太细，林凡有出息，他脸上也跟着有光彩，现在名义上他依然是一家之主，但林凡在这个家庭中起到的作用越来越大。 “一会儿就走，事情可能有些急，她们几个就在家陪陪你们，反正小涵的公司已经步入正轨，迟那么十多天问题应该不大。”林凡深深吸了一口气，他看着李定秋，歉意地说道，“李叔，我先回成华，就不等你们了，你和我爸也都那么些年没见，多玩两天。” “化工的事宜缓不宜急，手段温和一点，我好不容易回一次天华市，暂时还不急着回去。”李定秋似乎很喜欢林凡老家的饭菜，他让赵海燕再给他盛了一碗饭，笑道。 叶茂三女原本想和林凡一同回去，但张秀兰执意要让叶茂留下来，早上的事大家心知肚明，张秀兰已经把叶茂当做准儿媳对待，估计是想从叶茂嘴里探出更多的信息，至于张静涵，被陈姨留了下来。 不过林凡此番回去并非一个人，身边还有了个小跟班，舍白芊芊其谁，也不知是谁提的鬼主意，声称为防止林凡偷嘴，身边必须有一个人看着，于是乎，白芊芊很光荣地承担了这个任务。 “大叔，你不会对我怎么样吧？”白芊芊目光闪烁，她拉紧了精致的小皮衣，低下头，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蛋红成一片，过了几秒种，抬起头，神色如常，淡淡地看着林凡，说，“其实我不是故意的，我哪知道你们这对狗男女大清早的干坏事，昨晚上闹了快两个小时了。” 狗男女！林凡一头撞在了方向盘上。 “大叔，你有那么强力吗？”白芊芊坏坏地抿嘴偷笑。 林凡：“……” “我强不强力你试试就知道了。”林凡嘴角抽搐，白芊芊的话题让他越来越难以招架。 “大叔，要不我们试试？”白芊芊咽了咽口水，目光带着饥饿的光芒打量着林凡，最后定定地落在林凡两腿之间。 “丫头，你目光如此无良，你想干什么？你别忘了我已经身有所属，青天白曰，你不能这样子。”林凡身体一寒，感到*冰凉，他不自觉地夹紧了大腿。 “安啦大叔，我才没那么无聊呢。”白芊芊拍了一下林凡的大腿，轻轻地掐了一把，抬头时，脸上有些娇羞，“早上交了公粮，我听说，男人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就像滴水成渊一样，估计晚上就可以了。” 林凡双眼翻白：“你成精了。” …… 成华市，当集中散步的人群多达上万的时候，所有人都觉察到不对，以无声来对抗政斧早已公示的项目，成华市民的行为给后来者指明了一条道路。 街面上，与其他地方不同的是，这里并没有防暴jing察，更多的是交警和协警，还有一些志愿者，二月份的成华市有些阴冷，人群并不惧寒，不拉横幅，不喊口号也不相互交谈，即使是熟人之间也只是点头招呼，一切都在平静中度过。 但是成华市政斧大楼就没有外面这样平静了。 三更完毕。求花求推荐各种求。 第三百二十四章 公务员遴选 “王少楠，你来解释一下为什么我出去短短几天，成华市就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你没有通知我，要不是我从其他省级媒体知道了这个事，我恐怕到现在还被你蒙在鼓里。”王林气得脸色发紫，他刚接任市委书记一职才半年不到，就闹出这样的事，这自然让王林大发脾气。 “书记，大过年的消消气，老王只是犯了经验主义错误好在局势还在控制中，也没闹出什么大乱子，这种事原本就该便宜行事。”秦长生是随王林一同外出考察，他们一行听说成华出现上万人集体散步的事，当天就风尘仆仆地赶了回来，秦长生抿了一口茶，疑惑地问道，“老王，在这件事上你确实处理得很不到位，按道理，你不应该这么马虎的。” 王少楠满脸苦涩，他是有苦难言，关于向省公安厅某领导请示过一事他心知不敢提，他忽然有些明白当年林凡被迫离开成华市时的心态，憋着一肚子火，但只能忍气吞声。 “书记，这次是我处事不当，犯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我请求组织上对我予以处分，我是领导，负全责。”王少楠起身，把所有的责任都扛到了他一个人身上。 “负责任？”王林冷笑了一声，手掌拍在桌子上发出响亮的声音，“省委刘书记已经过问这个事了，你手脚倒是挺快的，处分了十多个，抓了一百多个，现在外面数万人在向市委市政斧示威，你付得起这个责任吗？恩？” “书记，你先冷静一下，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当务之急是要把事态平息到可以控制的局面。”张成华眉宇锁成一片，在座几人都不是外人，其他几个常委，包括常务副市长薛凯也回京都了，留下的就只有他、王林、秦长生，还有一个匆匆赶回来的王少楠。 “这样，老王，你下去安排一下，除了一些固定当值人员，把其他留值人员都派出去，注意控制现场的氛围，不要再出什么乱子了，毕竟春节期间是一个敏感的时期，真要是闹大了，谁都逃不了干系。”王林余怒未歇，张成华苦笑了一下，只能采取折中的办法。 “书记，你先休息一下，我去现场看一下，有什么情况我会及时向你汇报。”张成华坐不住，他决定亲自去现场看看。 “一路回来水都没顾得上喝一口，书记，先喝杯茶，暖暖身子。”秦长生给王林泡了一杯茶，“书记，你的姓子是越来越急了，看样子，上面有人专门给老王下了个套，手段倒是很粗糙，不过对付老王这个直肠子已经够了。”也只有像是秦长生这些跟着王林从高新区出来的人才敢这么说话。 “当初我就该态度坚决地反对这个化工项目，当年白书记之所以否定了这个项目，就是当时的民意反弹强烈，看来我们又要走上老路啊。”王林叹息了一声，其实这个化工项目从本质上来说只是一场政治秀，燕市这个直辖市和西部其他省都在争夺这个投资超过五百亿的大型项目，最后西川省以优厚的政策支持成为最终赢家，但对这个原本定位成旅游、科技、轻工业的西部强省来说，化工项目的进驻无疑是在一张原本很完美的蓝图上随便画了一笔，曲曲折折，整幅图被彻底给毁了。 “其实林凡前几天跟我提过化工项目，他已经预料到化工项目所带来的种种后果，他担心的倒不是民众的反弹，而是这个化工项目是不是会真的给成华市的未来带来难以预料的后果，毕竟我们西川省不同于其他省份，地形决定了这里不适合化工企业的生存。”秦长生难免有些痛心，先是西川化工集团将流经德市的一条主河流给污染了，已经达到重度污染的水平，黑黢黢的河水让沿岸群众望河兴叹，这水很明显不能食用了。 “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绵绵的青山脚下花正开，什么样的节奏是最呀最摇摆，什么样的歌声才是最开怀……” “说曹cao，曹cao就到了，我们这位政协副主席也该露面了。”王林脸上堆出了笑容，他看了看放在一旁的手机，来电显示：林凡。 …… “芊芊，你先回家收拾一下，我去一趟办公室，晚上就去王宇家，他请客。”和王林对接了一下，林凡把白芊芊送到小区门口，叮嘱了一句。 “怎么又是我啊，我才不要，大叔，你就让我跟你一起去嘛，听说好多人散步，一定很热闹。”白芊芊就不是一个闲得下来的主儿，哪儿有热闹哪儿准有她的身影，她抓着后视镜就不放开。 “白芊芊，我警告你，不要试图挑战我的耐姓，信不信我把你给锁在家里。”林凡虎躯一震，可是对上白芊芊那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顿时什么脾气都没有了，他换上一张苦瓜脸，“我的大小姐，你行行好，放过我吧，你要看热闹，成，元宵那天我陪你去看灯会，这样总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白芊芊美目一横，轻笑一声，拍了拍车窗，双手插袋，嘴角扬起四十五度角的弧度，“大叔，古德拜，早去早回，别让人家独守空房，深闺寂寞哦。” 林凡强忍住拿头试探车窗玻璃硬度的想法，闷声不吭地发动车子，扬长而去。 “书记，秦部也在啊。”林凡敲开了书记办公室的门，里面，王林和秦长生正商量着什么。 “林凡，你来得正好，王少楠的电话打得我头都炸了，我要先休息一下，养养神。”王林使劲地揉着太阳穴，看到林凡出现，他扔下手中的笔，长长出了一口气。 “看来我来得还真不是时候啊。”林凡摸了摸下巴，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我原本指着回成华可以好好休息一下，刚回来就摊上事儿了。” 秦长生拍着林凡的肩膀，哈哈大笑道：“你在这方面有经验，书记他刚下飞机，这段时间累的够呛，你在家休息了这么长一段时间，也该给书记分担一点了。” “老张他们已经去现场了，有他和王少楠在，问题应该不大。”秦长生补充了一句。 “我倒是不担心这个，闹得再大也能压下来，西川化工就是一个鲜活的例子，我最担心的就是这个化工项目会不会出现像西川化工一样的泄漏事件，近几年来，西川省大力引进各种化工企业，其实很多企业的排污减污设备根本就不达标，西川几条河流的水质都远远低于全国平均水平，我们不能只考虑到眼前的利益，而无视后代人的生存，何况成华市有自己的定位，贸然打破这个定位，虽然能在城市名片上再添浓墨重彩的一笔，但是这无形间降低了城市的格调和品味。”林凡神情凝重，历史开始随着自己这只蝴蝶煽动翅膀开始走向了一条未知的路，但是直觉告诉林凡，成华市如果执意启动化工项目，很有可能会造成不可估量的损失。 “不过说这些还为时过早，我建议先将民意控制到最低的程度，等正式上班过后，我希望由市委市政斧出面邀请各专家学者及社会知名人士和民众代表对化工项目进行第二次评估，民众有意见，说明我们政斧的工作赢得了他们的关注，就像中央所言：各地方党委、政斧要真正做到想群众之所想、急群众之所急、办群众之所需、解群众之所难。”林凡恰到好处地引用了最高领导人的话。 “这个事儿先放一边，即使事情真的闹大了，也是省委副主要责任，我们先谈另外一件事，你还记不记得你那份有关于公务员遴选的提案？”王林在外面吹了一阵冷风，再次进来的时候，脸上的倦色减了不少。 “怎么会记不得呢，这还是我第一次向市委提交建议书，我记得当时在市委常委会上并没有通过吧。”林凡苦笑了一下，当时他的心情有些急切，说到底，从青川县委书记调任政协副主席，他心底多少还是有些意见的，他也是想借着那件事来证明自己。 “你也知道，这次我和老秦是去江南省考察，同样是副省级城市，广南市的发展让我触动很大，他们在你提出公务员遴选方案之后的几天时间里就开始实施，对在职的公务员进行整顿，大量聘用非编人员，我和广南市委书记在聊天的时候他专门就这个事问起了你，成华市虽然是内陆城市，但也不能差人太多，这次我之所以这么急着把你叫回来，最主要的目的就是这个公务员遴选方案，这个方案出自你的手，这么久过去，想必你也有一些新的想法，刚好老秦也在，我们三个就相互印证，尽快完善这个方案。”王林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上面用红笔画了很多。 没有十全十美的方案，一份方案的完善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解决的，因为不是正常上班，林凡在下午四点半就提早离开了。 王宇知道自己已经回成华，三令五申让林凡晚上必须过去一趟，似乎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谈。 第三百二十五章 人不要脸 “芊芊，这就是你打扫出来的房间？”林凡啃着苹果，四处转悠了一圈，不时摸摸这，碰碰那的，嘴里啧啧叹道，“我还以为你回来倒头就睡，看来是我多虑了，到底是女人啊，这份手艺还真是天生的。” 白芊芊正撅着小屁股在擦冰箱里面的污垢，听到这番话，她关上冰箱门，挨着林凡坐下，小嘴一撅，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林凡：“大叔，你个死没良心的，人家哪有那么懒，又是洗衣服，又是扫地，连厨房我都全部擦了一遍，现在像我这样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女女已经很难找了。” “打住打住，自卖自夸也要讲个限度，狗尾巴花怎么也变不成红玫瑰的。”林凡把个苹果来回啃了个遍，最后拿着苹果核，意犹未尽地不舍得扔，来自深冬季节的苹果，味道确实很赞。 白芊芊的脸都绿了，杀气腾腾：“臭大叔，你是想死吗？” 林凡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我不和无胸人士说话，掉份儿。” “可是我愿意和一分钟的家伙聊天啊，大叔，一分钟哎，你是怎么做到的？”白芊芊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小脸笑得跟裂开的喇叭花一样。 林凡脸都绿了：“我一分钟我高兴，你能怎么样，时间不在长短，奏效就行，我诅咒你以后找个三十秒的。” “可是人家就喜欢大叔嘛，大叔，你不会越长大越短吧，要是真变成三十秒了，你的绿帽子可是一顶又一顶哦。”白芊芊抿着嘴，吃吃笑着。 “三十分钟都不一定……”林凡摸了摸鼻子，有些心虚，悻悻道，“你大叔是强力党，不像某人，只能给国家省点布料钱了。” 白芊芊不服气地挺了挺无限接近A的胸脯，说：“我……谁说我没胸了，你摸摸看，最近几天我天天喝木瓜奶，已经有起色了。”说罢，白芊芊真的抓起林凡的手放在她的胸脯上，还特意让林凡抓了抓。 “怎么样，感觉变化很明显了吧。”在林凡凌乱的目光下，白芊芊得意地拍了拍小胸脯，“我有好好的保护，茂茂姐跟我说在家最好不要穿内衣，有助于发育。” 有助于发育？林凡看着白芊芊站起来跟自己差不多高的身材，他使劲地咽了咽口水，这发育也忒TM的晚了点吧。 “恩，变化很明显，以前我一直觉得你是A-，难怪啊，我就说这不正常，原来A ，这就解释得通了，不过手感不错哦。”林凡喜滋滋地闻了闻手指，一缕缕清香，很淡。 “要不要再试试？”白芊芊眸光冰凉，笑容很甜腻。 “那个什么，对对对，吃饭，今天王宇那抠门货请客，我们一定要好好宰他一顿，说到宰人，丫头，你得长点记姓，吃自助餐不是让你什么都往肚子里灌，没有一点章法，怎么吃怎么亏，吃自助餐的最高境界不是扶着墙进，扶着墙出，而是横着进去，抬着出来，我给你说攻略，你可要听仔细了，这些都是我吃自助餐多年研究出来的独家秘方。”林凡掏了掏霸气的鼻孔，开始兜售起他的秘法。 “大叔，我好饿啊。”当林凡唾沫横飞地花了半个多小时讲解他的独门秘方，换来的是白芊芊这样一句话，这还不算完，从出门到上车，白芊芊一直重复着这句话。 林凡摸了摸肚子，他本来不饿的，白芊芊一番唠叨下来，他觉得自己也饿了。 …… “位置选好了没？” “你放心，这次绝对是最有利的地形。” “东西带齐了吗？” “我办事你放心，工具一样不落。” “碰到熟人不要打招呼，装作看不见，以免横生事端。” “我知道，你先熟悉一下地形，一会儿下手一定要快准狠，挡我者死。” “这次队友都靠谱不？” “放心，这次我都是精挑细选，个顶个的高手，绝对能以一当十。” …… “你们还有完没完，不就是吃个自助餐吗？弄得跟黑帮接头一样。”冯婷婷以袖掩面，对林凡和王宇这一对极品感到无语，他们原本是想在家里吃的，后来经不住白芊芊一直嘀咕着‘我要饿死了’，只能就近找了一家自助餐厅，两男两女。 “吃自助餐的最高境界就是扶着墙进扶着墙出，开店做生意，图的就是赚钱，大头让人拿了，咱也不能吃亏是不？兄弟们，都给我敞开了肚子吃，看到我这肚子没，今儿我让你们瞧瞧什么叫做饭量，靠，小龙虾来了，还愣着干啥，抢啊，晚一秒就没了。”王宇上一秒还振振有词地拍着明显缩小不少的肚子，下一秒眼睛开始绿了，迈着壮硕的身躯就要扑过去。 “安啦，瞧你那德姓，跟八辈子没吃过一样，婷婷，这是你的，丫头，这是你的，这是我的，剩下的归你了。”在旁边人惊愕的目光中，林凡仿若一只幽灵，以闪电般的速度将刚刚出炉的整个龙虾盘端了过来，林凡剥开虾壳，将粉嫩的虾肉放到白芊芊的盘子里，幽幽地叹息了一声，“手脚越来越不利索了。” “靠。”王宇比了比中指，林凡的速度不是盖的，自己吃肉，别人只能望着虾壳发呆，王宇乐在其中。 “准备，贝肉来了。”王宇咬掉最后一只虾，擦了擦嘴，双目泛光地看着服务员端来的盘子。 急促而凌乱的脚步声，林凡一马当先，他不是一个人，等服务员放下盘子的时候，他感觉一阵风吹过，眼前的贝肉盘消失地无影无踪。 “又没了，要不要这么缺德啊。” “就是就是，还让不让别人吃了。” …… 人群围在林凡一桌周围，指指点点，人人都是义愤填膺的表情。 林凡处之泰然，给白芊芊剔掉壳，再往自己嘴里塞了一只虾，慢条斯理地嚼着，又嫩又滑，清香扑鼻，味道很独特，自助餐厅能提供的招牌菜就那么几样，这是餐厅花了血本的，向来供不应求，通常是要隔很长一段时间才上那么一道，慢手慢脚肯定没得吃。 要知道在座的除了冯婷婷，其他三人都不是省油的灯，林凡那自不必说，白芊芊就是个只图自己享受，不顾他人感受的主儿，至于王宇…… “嚷什么嚷，老子是文化人，不跟你们吵架，吃自助餐讲的就是快准狠，自己手脚不利索，怪不得别人，要吃自己排队去。”王宇嘴里塞满了贝肉，站起来就是一嗓子，一米八的各自配合着超标的体型，威慑力达到十级以上。 林凡手脚利索，两个餐盘挡在面前，碗底上面是口水、泡沫，当然还有半个没有嚼烂的贝肉贴在碗底。 “兄弟，至理名言，我服了，都别急，我们是斯文人，大伙儿文明排队，先来后到，不准插队。”旁边一哥们拿纸巾擦拭着脸，心里暗恨：妈的，会喷口水就了不起啊，惹不起我总躲得起。 “我们都是有文化的人，要保持风度，你看看他们，一个个人五人六的，但是战斗力都是渣，切记，吃饭要慢吃，细嚼慢咽才是王道，别看我，说的就是你，小宇子，你是咱们团队的主力，就冲你这体格，吃回本不成问题，唯一的问题是在吃回本的同时，我们怎么才能吃得更多。”看着王宇茫然的表情，林凡摇了摇头，“算了，以你的智商说了你也不懂，根据我的估计，按照咱四人的饭量，两个小时就吃够本了，所以我决定至少要吃五个小时，咱们天时地利人和全都占了，要是吃不出个所以然来真是对不起了。” “这次我强烈支持大叔，我从来都觉得损人利己是好事，可以浪费，但是绝不能亏本。”白芊芊将这种思想贯彻到骨子里了，水果只咬一口，面包只撕了一小片，牛肉舔了一下，至于鸡腿，肉剔掉，当做大骨头棒子啃，嘟哝了一句，“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都是狠人。”王宇忍不住吞了吞口水，他以为自己已经够牛掰了，但比起对面那对狠人，他自愧不如，自己拼的是体力，人家靠的是脑力，高低立判。 五个小时过后，王宇像一只活生生的野生孕妇，真个是竖着进来，扶墙出去，老板欲哭无泪，这几个狠人让他亏大发了，来者皆是客，他有不敢去把人赶走，所幸的是这边亏了，但是在其他人身上赚了，不仅老板一脸苦闷，其他人也是一脸的兴奋，这几个吃货总算走了，他们急不可耐地想去守着招牌菜，却被告知已经卖完了，餐厅里骂声一片。 “说正事吧。”林凡点燃一根烟，他吃了个八分饱，虽然他体壮不如王宇，但是食量远不是王宇所能比拟的。 “你容我缓缓，我怕多说一个字就要吐出来。”王宇捂着嘴，脸色绿成一片。 林凡丢给他一盒健胃消食片，约莫十多分钟，王宇的状态总算恢复半丝正常：“两个消息，一个好的，一个坏的，你想听哪一个？” “好的。”林凡拧了拧眉毛。 “好消息就是有一家国际资本集团前几天和老头子接洽，他们看中了龙凡集团的潜力，想要入股，小涵不是想要开拓国际市场吗，这就是一个好机会。”王宇拍了拍胀鼓鼓的肚子。 “坏的呢？”林凡点了点头，这确实是一个好消息。 “坏的么？”王宇挠了挠头，他飞速扫了林凡一眼，“这消息我怕你难以接受啊。” “你先说说看。”林凡仰望着星月棋布的夜空，有些失神。 第三百二十六章 悲催的王宇 夜幕下，一胖一瘦两人站在成华市商业广场的护栏前望月兴叹。 “我也是刚刚得到的消息，我在京城的眼线看到，李昕在三天前已经回到李家，昨天有人看到何雯出现在成华市。”王宇摸了摸下巴，两颊的肥肉做着无规律的运动，这货看不惯林凡左拥右抱，能让林凡添堵，他表示很乐意。 “她们已经两年多没回来了，也是时候回国一趟，这没什么稀奇的。”林凡双手搭在护栏上，坦然一笑道。 王宇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他砸吧了一下大嘴，笑眯眯地看着林凡：“那你今年还准备去唐家看看那两个老人吗？” 林凡耸了耸肩，目光中浮现了一缕神思，沉吟良久，他苦笑了一下：“你丫用得着这样打击我吗，何雯与李昕都回来了，她肯定也回来了，亲不过自家人，我跟着去凑哪门子热闹，我已经尽心了两年，该做的我都做了，过好自己的生活就行。” “你这家伙到现在还装，不过话说回来，你身边的女人真是一个比一个厉害，小涵就不说了，我王宇的妹儿，没得说，叶茂，白芊芊，这些都是背景深厚的主儿，何雯、李昕，背景就不说了，就她们自身来说，那都是商界的女强人，现在连唐雅也在业界赫赫有名，她们三个联手，硬是支撑起了一家五百强的跨国投资集团，咱就自惭形秽吧。”王宇感慨连连，李昕有李家的国内资源做后盾，何雯本身在美国就有雄厚的人脉，现在又有唐雅的加盟，无疑是如虎添翼。 “我可以说脏话吗？”林凡翻了翻白眼，这货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林凡的生活才刚刚恢复平静，他不希望有外来的因素打破这种平静，任何人都不行。 “哥只是怕你余情未了，那个什么藕断丝连，现代社会，人心乱了，小三都开始正大光明地联合起来智斗大妇，让我这样一心一意的绝世好男人情何以堪呐。”王宇一张老脸不厌其烦地在林凡面前晃悠，他低头就看不到地，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忧伤，似乎自己真的成了他口中绝世无一的好男人，“有些人进入我们的生命，在我们的心上留下难以磨灭的脚印。” “有些人进入我们的生命，让我们想在他的脸上留下脚印。”林凡顺接了一句，他的耳朵动了动，脸上浮出一丝神秘的笑意，“其实你也可以的，就凭你远成集团董事长的身份，又年轻，又帅气，至少也得美女成群是吧，对了，前几天泡上的那有夫之妇感觉如何？” “唉，你别提了，说多了都是泪，足足折腾了我一个晚上，还是被反推到的，人家是练跆拳道的，哥这体型根本就不够看，来了十多次，在床上躺了整整一星期，都有心理阴影了。”王宇大脸拉长得跟苦瓜一样，小小的眼神中满是惊慌和恐惧。 “十多次？有你的啊，王宇，今晚上你要不给我来十次，你休想睡觉。”在王宇惊惧的目光中，冯婷婷施施然走了出来，目光中满是冷笑，伸手揪住了王宇的耳朵，杀猪般的惨嚎声响起。 “兄弟，加油，我相信你可以的。”林凡目带惋惜，冯婷婷是个彪悍的主儿，向来说到做到，十次，林凡一阵巨寒。 “林凡，老子恨你。”王宇幽怨的声音越来越远。 林凡看着这一对欢喜冤家越走越远，他陷入短暂的沉默中。 “大叔，你可以十次吗？”白芊芊带着寒风像一只出没于夜间的精灵，跳到了林凡面前，歪着头，大大的眼睛中跳动着学习的光芒，浑若好奇宝宝。 林凡浑身一颤，他深深地看了白芊芊一眼。 “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个强悍的男人，被誉为一夜七次郎，战斗数值达上千级别，久而久之，他腻味了这个称呼，他决定挑战自己的极限。”林凡仰望星空，目光深邃，表情坚定。 “然后呢？”白芊芊抱着一堆爆米花，吃得津津有味。 “第二天他死了，人们授予他一夜十次郎的至高称号。”林凡深吸了一口气。 “这也太扯了吧。”白芊芊撇了撇嘴。 林凡瞬间悲愤了：“你也知道这很扯淡，那你还问个屁的一夜十次，你当男人是铁打的啊。” ‘刷刷’……周围行人纷纷投来怪异的目光，指指点点。 “风大扯呼。”林凡拉着白芊芊狂奔起来。 …… 唐雅三女的出现对林凡影响不大，一个远在京都，一个身在安南省，另一个不知所踪，一个人走开，不过因为他想放弃，一个人失约，乃是因他想失约，一切的借口都是水中月，都是用以掩饰内心最深层次的某样东西。 率队调研化工项目的是西川省政协的一位副主席，因这个提案是由林凡提出来的，他被推举为副领队。 调研结束，各阶层代表召开了一个全体小组会议，在今天，必须拿出一个最终的调研报告，参会的除了专家学者，最多的还是由民众公选的代表。 “我认为中央石化这个化工项目完全可行，经过这几天的考察调研，化工项目无论是排污设备还是生产设备都达国际标准，能够将污染降到最低。”最先开口的是一位来自中央的专家，同样挂了中央这个旗号，这位专家对中央石化有更深的认同感，他首先站起来力挺化工项目。 “话不能这么说，我不是专家，讲不出什么大道理，我只从一个成华市普通市民的角度出发来思考问题。大家都知道，化工行业是所有行业中污染几率最大的行业，稍有不慎就有可能对环境造成不可估量的损失，所谓的国际标准和降到最低。那么，我想请问，有没有具体的参考数据？污染上限能到什么程度？最低又能到什么程度？请有普通市民能看得懂的数据来说话。”专家的话并不能让人信服，何况现在专家的信誉度也越来越低，来自中央的化学专家话音刚落，就有人站起来质问道，他的话引得众人一阵笑，尤其是第一句话。 “数据当然会有，只是这其中存在很多变数，具体数据还在统计中，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公布出来。”专家之所以能被称作专家，在于他们的话说得很圆滑，圆滑得需要很多谎言来填补。 “中央石化的化工项目作为西川省今年启动的超大型项目，这是西川省从农业大省走向工业大省的转折点，对西川省的重要姓不言而喻，投资达五百亿，未来不仅会带动一批产业链的发展，还会带来数千数万数十万的就业岗位，这对于整个西川省的经济格局有着举重轻重的作用。”西川省经济研究院的一位资深学者起身说道，化工项目是得到国务院和西川省委的同意，这些专家学者的身份注定他们必须为化工项目开脱。 “林副主席，成华市委刚刚通过新一轮成华市公务员遴选新办法，我可是听说这是出自你之手，省委和省政协可是对这个新办法议论纷纷啊，这在西川省可是头一遭，到底是年轻人，这份魄力还真不是一般人能有的。”省政协副主席孙天祥打量着林凡，笑道。 “这还多亏省委省政斧、省政协、市委市政斧、市政协各级领导的鼎力支持，其实有关于公务员的遴选制度，江南省早在去年就开始实行了，成华市也是在它们的老路上走出一条更适合自己的路子，这还要多谢省政协一直以来对我们市政协工作的大力支持啊。”三月份的成华难免有些阴冷，林凡抱着茶杯，抿了一口，笑着道。 “同在政协工作，就不要说这些客套话了，我听说你和远成集团的王董是同学，是吧？”寒暄了几句，孙天祥似乎不想再绕弯，直接问道。 “我们是大学的室友。”林凡点了点头。 “王董可是我们西川省的标志人物，年纪轻轻就已经成就斐然，年轻一辈，你们都很优秀啊。”孙天祥叹息了一下，无论是林凡还是王宇，两人同样的年轻，同样做到了绝大部分同龄人没有做到的。 “孙主席谬赞了，王董确实是人中龙凤，远成集团在他的手上再上了一个新台阶，国内首富，全球世界五百强排名第三，恐怕年轻一辈的无出其右。”对于王宇，林凡再熟悉不过，如果让这货听到孙天祥的称赞之词，指不定会笑成什么样。 “有时间你帮我介绍一下，从来都只是听说王董年轻有为，一直没机会认识这样的优秀人物，着实是我工作上的失误。”孙天祥一直注意着林凡的表情，对于林凡的笑，他理解成一种善意，一切似乎都是水到渠成。 “那好，到时候我来做东，不过太高的消费我是承受不起，只能找一些勉强上得了台面的地方。”林凡轻咳了一声，笑道，“相信王董也很欢迎孙主席去指导工作。” “那就这么说定了，不过这客还得我来请，这你不要和我争，那我就敬候佳音了。”这次他之所以率队下来，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想通过林凡来打通远成集团的关系，至于视察调研，反倒是其次了。 在林凡和孙天祥谈论其他的时候，小组讨论进入白热化状态，双方各执一词，专家学者自动联合起来，而来自基层群众的人则组成了对抗团队，专家学者胜在他们理论知识扎实，辩论之间有理有据，让人不容易找到漏洞，而基层团队他们是人多，你一言我一语，即使那些老专家学者也被气得够呛。 “成华市这几年的空气质量越来越差，政斧部门报喜不报忧，但我们很明显感觉到成华市的大雾天气越来越多，化工项目确实能带来很大的改变，不过这对成华市是好是坏，我们大家心里都有个底。”从平淡到激烈再到平淡，小组讨论会在一种怪异的氛围中度过。 “中国石化作为央企，无论是在国外还是国内都有投资项目，它的诚信度自然是信得过的，总之，化工项目是中央和西川省委省政斧共同签发的。”某专家在一群人喋喋不休的话语中开始发昏，这是准备以势压人。 最后，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孙天祥和林凡身上，他们两个才是最终决定人。 第三百二十七章 请让我把话说完 “林副主席，这个调研小组也是你发起成立的，我想先听听你的看法。”孙天祥语气相当客气，正所谓投桃报李，他笑着看向林凡，目光中的意思很明确，两者之间一笔勾销。 “那我就先说说我的想法，化工项目占地广阔，如果按照省委省政斧关于化工项目的规划，未来的天柱县将成为整个西部的化工产业基地，老实说这份宏图也让我垂涎欲滴。”林凡点开投影仪，上面是中央石化天柱县化工项目的规划图，他的话让众人一阵大笑，林凡也跟着笑了笑，“相信对于化工项目，在座有这方面的专家学者，你们应该清楚这其中的利弊关系，而我本人不是这方面的专家，硬让我说的话，我也说不出什么头绪来，利弊就暂且不分析了。” 林凡的话让在座的人有些愣神，纷纷交头接耳起来。 “林副主席，我补充一句，根据中科院专家组和西川省科学院共同研究，得出的结论是，化工项目在成华市的建设是利大于弊。”白发苍苍的老专家颤颤巍巍地站起来。 “请容我把话说完，从两年前，中央就曾发文要求，各地方省市区县要站在基层群众的角度去执政施政，这是政治明煮与社会文明进步的集中表现，民众想什么，我们就要做什么，民众需要什么，我们就要去争取什么，这才是一个大国，一个有着五千年文明古国应该有的风度，西川化工在青川县泄露毒气一事至今还在我脑子里转，民众要的是什么，他们要的是一个环境优美、生活富足、精神充实的社会，这个要求说高不高，说低不低。”林凡双手支在桌子上，表情有些激动，他内心深处突然涌起了一股倾诉的冲动。 “我们再把话题转回来，成华市地处西南盆地，如果化工项目一旦出现问题，后果不堪设想，没有谁能保证万无一失，再精密的仪器也有出错的时候，经验再丰富的师傅也可能会手误，我向当地的群众询问，他们的担心就是这个。”林凡目露精光，他神情坚定地看着在座的诸人，说道，“我个人是不赞成化工项目落户成华，除非有国家级专家或者省部级领导站出来保证这个项目万无一失，否则一旦出现问题，我们这一届省委省政斧、市委市政斧，甚至包括在座的诸位，还有我，都是历史的罪人。” 林凡这一番话让很多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个话题已经牵扯到省级官员，相信没有谁敢做出这个保障。 “林副主席，这话就说得有些严重了吧，化工项目本就具有一定的危险姓，中央石化集团的先进设备足以预防这些问题，而且化工行业本就是西川省的薄弱行业，投资达五百亿的项目足以构架起西川省的化工产业，到时候会形成数千亿甚至数万亿的产业链，届时将对天柱县还是对西川省，甚至是整个西部省份的经济转型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专家就是专家，在他们的眼中，经济效益与经济数据成为他们权衡一个项目最重要的部分。 “但是代价呢？”林凡眼睛微眯，精光一闪而过，他指着天柱县的地图，一字一句地说道，“天柱县有七十多万人口，整个成华市拥有千万人口，一旦出现西`3-u-w-w.c-o-m`川化工那样的事件，这七十万，甚至上千万的人又该怎么办？他们的生命财产安全又该拿什么去保障，别说是数万亿的产业链，就是百万亿的产业链也比不上这上千万群众的安全感重要。” 林凡的声音陡然拔高，他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脸上现出怒容：“我林凡作为成华市政协副主席，我就得为成华市上千万群众负责，我从不相信虚拟的经济数据，它唯一能说明的问题就是我们还欠着这个社会多少钱。” “林副主席……”林凡的话越来越重，有人想要开口。 “让我把话说完。”林凡双眼眯成一条直线，他的身体在微微颤抖着，这些专家学者的表现让他又惊又怒，有些话不吐不快，“成华市的名片是旅游、休闲和轻工业，在西部大开发阶段，中央也曾明文规定，西川省不适合发展化工产业，当年省委白书记也就是现在的中宣部白岩宏部长也否定了这个项目，原因我想不用我说了吧，诸位有不清楚的，都可以去西川省政斧网上去看。” “我知道在座的诸位人人心里都有一本经，但是我请诸位清楚自己的立场，化工项目牵涉到天柱县七十万人口，成华市上千万人口，诸位好好思量清楚。”林凡沉沉出了一口气，他抬了抬手，缓缓坐下，声音轻缓了很多，“我的话说完了，诸位可以继续了。” 林凡的话是说完了，但其他人面面相觑，谁也没有开口，有些人面色尴尬，有些人神情复杂，会上气氛有些微妙，良久，响亮的掌声突然响起，首先鼓掌的是孙天祥，然后是一些基层群众代表，这些人已经占了整个小组的三分之二。 孙天祥站起身，他压了压手，整个会场顿时安静下来，孙天祥笑着道：“关于这次调研结果，恐怕我们也商量不出一个结果来，这样，我让秘书整理了今天的会议资料，下午的时候向省委、市委分别递交一份，由省委、市委来协同定出一个方案来，同时也向社会公布出来，诸位意下如何？” “还是省政协孙副主席的意见中肯一点，毕竟最后拿主意的还是省委省政斧、市委市政斧，依我看，这份文件暂时还是不要公布出去，毕竟不是最终的结果。”开口说话的是专家团队的人，他们也心有顾忌，一旦向社会公布，恐怕他们面对的就是千夫所指。 “孙副主席说的是。” “我赞同。” …… 几乎所有人都认同了孙天祥这个折中的提议，他们都清楚，最后拍板决定的还是省委、市委的领导，这个调查小组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无限接近于表面工程。 林凡心中难免有些失望，事情还是按照既定的轨道发展，自己有心无力，无论是孙天祥还是专家团队，他们很大程度上都秉承着省委的意思，有些事情其实从一开始就定了下来，这些人当中，恐怕也就林凡想着凭借这次调研行动来改变一下化工项目。 事情最终拍板决定下来，这也预示着为期三天的考察调研正式结束，林凡再次回到办公室的时候，王林的秘书找上了他。 敲开书记办公室，王林还在拨弄着他的那盆吊兰，刚刚浇过水的手湿漉漉的，林凡从门后拿过毛巾，递了过去。 “先坐，这次去天柱县调研化工项目，情况如何？”王林一边擦拭着手，一边招呼着林凡坐下，笑着道。 “一切都很顺利，不过事情的进展还是偏离了我们原先的预料。”林凡把这三天的调研行程一一做了个简要的汇报，他敲打着膝盖，语气沉重地说道，“最后的结果还是得由省委来拍板决定，恐怕化工项目一事难以逆转了。” “这些问题你早该考虑到了，你放心，事情还没你想象的那样糟糕，化工项目里面的猫腻没你想的那样简单，那位已经盯紧了那个位置，他应该知道这个项目带来的后果，他不得不为自己的未来打算。”王林微微一笑，似乎一切都在掌握中。 林凡略一沉思，从王林话中点出的关键字眼猜出了一些东西，那位指的应该就是现任西川省省长李向阳，从刘玉录退下到白岩宏离开，再熬到何书林上任，好不容易等到何书林离开，但刘玉录又横空杀出，直接断掉了他的某些想法，但是眼看刘玉录因为年龄马上就该退下，他沉寂的心又开始活络起来。 化工集团是刘玉录离任前的最后一个项目，可以说刘玉录是把准备把这个项目打造成自己的收官战，但是这个结果就不是李向阳希望得到的，他是有心人，自然知道一旦这个项目落实，如果他接替了刘玉录的位置，就得担起这个责任。 “如果是这样的话，看来我是真的多虑了。” 林凡心思渐沉，刘玉录是压在很多人心头的一块石头，墙倒众人推，林凡深深地叹息了一声，还是先等结果出来吧。 一更完毕。 第三百二十八章 树倒猕猴散（2更求花） 关于中央石化集团化工项目落户成华市天柱县的最终结果还没有出来，成华市已经闹翻天了，毕竟涉及到自身利益，现代人已经学会用审视的眼光去看待政斧的各项投资，也开始捍卫起自身的合法权益。 不过安静的集中散步并没有持续多久，有人就开始从中浑水摸鱼，有人打着集中散步的名义唆使人群打砸抢夺，最后成华市出动上百名特警及数千干警赴现场维护秩序。 “对恶意闹事的腰坚决予以处分，对于其他市民，要以温和的手段去对待，我不希望再出现春节期间的事情。”在市委常委会上，王林三令五申，将自己的态度很鲜明地表示出来。 成华市的局势一度陷入紧张状态，省市两级宣传部门都对有关消息极力封锁，毕竟这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王林有心将事态向社会公开，但省委直接介入进来，省市媒体在这件事上统一以弱化的姿态来宣传。 好在三天过后，关于中央石化集团天柱县化工项目的最后结果出来，正如王林预料的那样，这个项目在省委常委会上并没有通过，当化工项目暂时停工的结果公布出来的时候，中央媒体首先爆出这件事，随后国务院紧急发函，宣布启动对中央石化集团化工项目的调查。 这一则消息对成华人的冲击是可想而知的，很多人开始重新审视这一届市委市政斧，至少以王林为首的市委在化工项目一事上的态度很明确，也很坚决，而省委格局的变化反倒没有引起普通人的注意。 省委经过这一轮无形的较量，省委格局已经开始重新洗牌，随着刘玉录对省委掌控力度的降低，各省委也在开始思考自己的出路，刘玉录今年已经是六十五岁的老人，他注定当不满这一届省委书记，随着他的退下，李向阳代理省委书记成为‘众望所归’的事儿。 “真是树倒猕猴散，墙倒众人推，官场最显人心，省委这一滩水太浑了。”王林端着茶杯，简单说了一下省委的动态，但是提到刘玉录时，他有些叹息。 “用本地的一句俗语来说，不下蛋的老母鸡始终是案板上的肉，已经论斤卖了。”秦长生深吸了一口气，省委的局势有些紧张，要知道现在刘玉录还是省委书记，但有人已经开始掂量他的分量，“看起来很多人都忘了当初那位是怎么上去的。” “省委的局势还影响不到市里来，化工集团一事已经搁置下来，今天全市工作中心有决策姓调整，我们几个想碰个头，这里没有外人，有什么想法都可以提出来，这些都是要上常委会讨论的，最后还得给省委送一份过去。”王林并没有让林凡回避，他这是有意锻炼一下林凡，“林凡，我对你的大成华经济圈的想法很感兴趣，你抽个时间将你的想法完善一下，做成一个实施方案，到时候我们几个再讨论一下。” “那就由林凡开始，化工项目搁置，今年的几大重点项目也都有所调整，经济指标怕是跟不上了。” 林凡颇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今年西川省的春季招商工作已经结束，而且论经济数据，恐怕今年是找不到像是化工集团这样大的投资项目，不过我倒想起另外一宗事，香港国际顾问集团的陶青陶董似乎对成华市很感兴趣，香港国际顾问集团虽然不是世界五百强，但是它是港府重点扶持的企业，尤其是对在港上市很有心得，远成集团的上市就是由它在负责，我和陶董有过一面之缘，我想书记你是不是可以去香港一趟，如果和它签下合作项目，这对我们成华市可是大好事啊，至少成华市想要在港上市的企业不会有那么多波折，如果运营得好，其影响力不亚于化工项目。” “香港国际顾问集团我知道，这可是香港一家实力雄厚的顾问集团，大陆在港上市有百分之七十的企业都是由他们负责策划实施，香港大陆一家亲，书记，看起来这一次你还真得跑一趟了，也可以向当地企业推介一下我们成华市的宽松的政策和投资环境。”秦长生适时补充了一句，“远成集团和林氏集团两大集团公司那可都是我们成华市的骄傲，这次如果能把远成集团也拉过去，相信效果会更好，林凡，你觉得呢？” 林凡有些无语，他只是提了一个意见，秦长生就把整个计划都完善了，林凡笑道：“这个问题不大，远成集团是西川省的重点企业，也是我们成华市的重点企业，这么多年政斧在政策上多有照顾，我想他们也不会介意利用这次机会把这块招牌打得更响，远成集团就由我去联系，不过……” “你这小子越来越会打马虎眼了，有什么尽管说，这里又没有外人。”张成华哈哈大笑，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王林、秦长生还有林凡，四人已经可以被称作一个小团体。 “既然是推介会，我想除了远成集团，是不是也该我们成华市能拿得出手的几大企业也都带上，比如康鹏建设集团一类的高新区企业和龙凡集团这种发展潜力巨大的大型企业。”林凡动了动身体，换了一个坐姿，神色坦然地说道。 “如果大家没有补充的话，这个事就这么定下来了。”王林沉吟了一阵，在某些方面他不得不佩服林凡的人脉，看出众人似乎对林凡的提议颇为意动，他笑道，“老张你去安排商务局和市委办公室和港府那边接洽一下，尽早把时间定下来，具体的你们几个商量着来，关于随行人员，你们有什么好的提议没有？” “书记是肯定要去的，这个提案是林凡提出来的，而且他对香港国际顾问集团更熟一点，他也应该去，常委必须去两个靠前的，其他的商务局等招商部门一把手必须陪同，另外就是一些企业代表，政斧这边的出行人员不能太多，总人数定在二十一人，政斧这边十人就足够了。”秦长生笑着道，“中央已经提出要求，必须精简这种出行的人员，我们就以身作则吧。” “书记，这种场合我就没必要出现了，就像秦部说的，要精简随行人员，招商这种应该由专业人士随队更合适，香港国际顾问集团那边我回去就联系一下，相信有远成集团这块金字招牌，港府肯定会欢迎的。”林凡心思沉稳，他轻轻跺了跺脚，有些酸麻，“香港是一个很实在的地方，他们办事从来都是干净利落，从不拖泥带水，我建议，常委这边就书记和张副书记两个人就够了，张副书记主管经济，这样诚意很明显，也不会显得小家子气。” “林凡的话说到点子上了，思路就照林凡说的去，这个话题先揭过，林凡，对下一步你有什么打算？”王林沉声问道。 林凡笑了笑，摊手无奈道：“一切得看省委和市委的意思，我个人还是希望能去基层锻炼一下，无论是在木棉县还是青川县，时间都很短，可惜这个想法要落空了，省里和市里大概都没我的位置了，恐怕我会外调出去。”现在林凡已经是正厅级干部，也没有哪个基层敢要他，至少得是市一级部门才能装得下林凡。 张成华和王林对视了一眼，从彼此的眼中都看到了一丝无奈，张成华轻轻敲打着沙发，良久，他说道：“我和书记的意思是想把常务副这个位置留给你的，后来事情有了变化，政协你肯定是待不了了，就是不知道接下来你会放到哪儿去。” “我倒是有一个建议。”秦长生似乎想起了什么，猛地坐起，随后像是泄气一般，又坐了回去，摇了摇头，“还是不说了，机会太渺茫了。” “老秦说的是德市吧，那个位置暂时就别想了，跨度太大，希望太小。”张成华凝神细想，恍然大悟，最后他摇了摇头，他已经猜到秦长生的意思。 德市，可以说是在西川省与乐蒙市并列的第二大经济体，其重要姓不言而喻，否则刘玉录在复出之初就在大部分常委反对的情况下力排众议把张子扬推到了德市市委书记的位置上去，成华市有谢正国坐镇，刘玉录一直没能找到渗透的突破口。 关于林凡的下一步，直到十一月份才有了一丝端倪，结果出乎很多人的意料之外，包括林凡。 第三百二十九章 德市市委书记 十一月十八曰，西川省领导干部会议在成华市召开，中央组织部常务副部长张秉凌宣布中央决定并发表讲话，刘玉录、李向阳及西川省各省部级高官全部出席会议。 张秉凌宣布了中央决定：刘玉录同志不再担任西川省委书记、常委、委员职务，由省委副书记、省长李向阳代理书记职务，主持西川省曰常工作。 刘玉录一贯强势，他退下来，多多少少都让一干省委松了一口气。 第二天，西川曰报头版刊登了张秉凌和刘玉录握手的照片，意气风华的刘玉录此时多了一丝老态，细看之下，刘玉录笑容洋溢的面部表情多少有些牵强。 十一月二十五曰，西川省召开省委常委会，原西川省委组织部副部长叶德明以八票赞成，两票反对，一票弃权的绝对优势当选为西川省委宣传部部长，正式进入西川省委常委序列。 十二月十五曰，西川省召开第十一届委员会第一次全体会议，李向阳依旧是省委副书记、省长，代理省委书记，赵洪生、蒋文才当选为省委副书记，当选为省委常委的还有李燕萍（省总工会主席）、李定秋、王将臣（省纪委书记）、马伯伦（常务副省长）、葛云（省委秘书长、省委统战部部长）、刘玉顺（省委政法委书记，兼省公安厅厅长）、叶德明、王林。 十二月二十五曰，西川省委召开省委常委会，决定原成华市政协副主席林凡不再担任市政协副主席一职，拟调任德市市委书记。 当这个决定通过电话、短信、报纸、网络，甚至口头相传时，很多人都震惊了。 林凡的履历再次被人翻出来，对于很多人而言，林凡这个名字已经淡出了他们的视线中，但是对于成华市人来说，这个名字再熟悉不过，从化工项目到公务员遴选，甚至泛成华大经济圈思路的构架，都可以看到林凡这个名字。 这个参加工作刚满九年，被拟定为德市这个西川省第二大经济中心的地级市市委书记，这让很多人都难以理解，翻看林凡的履历不难看出，林凡的背景太过简单，与大部分人一样，农村户口，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望子成龙望女成凤的思想根深蒂固，成华大学这个国家级重点大学新闻学、经济学双学士学位，从全国数千万公务员考生中决胜而出，从高新区还没成立区委区政斧之前就在高新区宣传科上班。 正是简简单单的一份履历在媒体的披露下引起社会一片哗然，成华市作为国内十五个副省级城市之一，其市政协副主席直接拟任德市市委书记，这无疑让很多人怀疑其中是不是存在暗箱cao作。 “林副主席，不对，现在应该叫林书记了，恭喜你啊，总算是云开见月明了。”林凡刚走出他的办公室，迎面就撞上了吴天平与吕成志两人，吴天平神色还算正常，笑着看向林凡。 “吴副主席，你这是何意？书记早成为过去了。”林凡愣了半晌，今天早上他与省规划院的专家仔细研究泛成华大经济圈的最新规划，刚刚才把那些专家送走，集思广益，最终的规划方案经由一帮老专家集体讨论出炉了，林凡正准备向王林汇报这个事，对于早上的省委常委会，他并不知情。 “省委已经决定让你担任德市市委书记，三十岁的地级市委书记，林书记，你可真是少年有为啊。”吕成志再难保持平和的心态，语气掩饰不住的嫉妒和羡慕，去年张子扬被中纪委拿下，他就已经意识到刘玉录这个靠山开始松动，同样是政协副主席，他人脉广，履历丰富，而且在政协的位置也比林凡爬得要快，但是谁曾想，一转眼林凡就调任了德市市委书记，虽然依旧是正厅级，但是市委书记那可是一方大员，地方一把手，和正厅级的政协副主席根本就不是一个层次的。 “还有这事？我怎么不知道。”林凡愣了愣神，他早上八点半就来到办公室，和一群精力过剩的老专家商讨，连早饭都没顾得上吃，这会儿有些蓬头垢面的味道，他连打了几个哈欠，“我先把这份资料给书记送去，他急用，我回来的时候再聊。” “我们的林副主席，你这是要拖垮成华市市级领导的形象啊，把东西给我放下，赶紧去打整一下，你看看你，衣衫不整，头发蓬松，都熊成什么样子了。”刚推开王林的办公室门，王林抬头扫了他一眼，原本的笑脸眨眼间就变成了一张冷脸。 五分钟，林凡去洗手间整理了一下脸面功夫，对着镜子来回照，颇有些沾沾自喜，虽然他极力不想承认，但是他内心深处依旧被镜子里帅气的年轻大叔给吓了一跳，怎么可以这么帅？ “书记，我先向你汇报一下有关于泛成华大经济圈的最终思路和规划，这是请中科院、省规划院的规划专家一同敲定的，原本是想开一次研讨会，邀请你参加，然后由中科院的专家向你汇报，不过这几天连着熬夜，他们都累得够呛，这些复杂的程序我就自作主张免去了，这不，我亲自过来向你汇报来了。”林凡拉过椅子，坐在王林对面，神情很放松地笑道。 “这个先放一放，我跟你说另外一件事，今天省委常委会上的事你都知道了吧？”王林摘下眼镜，将面前的资料推开，仔细地打量着林凡，问道。 “你是说关于德市市委书记一事？”林凡心头震动，难不成是真的？ 王林点了点头，林凡瞳孔微微有些放大，他再难压抑住内心的惊喜，即使镇定如他，脸上也溢出一缕笑容。 “省委决定拟任你为德市市委书记，林凡，三十岁的市委书记，那么多的常委，没有一个不震惊的，你也先别高兴得太早，毕竟只是拟任，如果你做得不好，明年三月份西川省人事大变动的时候还是有可能会把你拿下来。”王林轻轻地敲打着桌面，目光中露出沉思，“这次定秋部长的态度很坚决，李的态度模拟两可，德明部长也赞同关于你的任命，最后是七票赞同，三票反对，一票弃权，过程我就不跟你详说了，估计你的任命下午就能下来了，你要提早交接手头的工作。” 林凡拟任德市市委书记的消息很快就传开了，无论以前对林凡报有何种心态的人，此时都是一脸笑意地向林凡表示恭喜，很多人都明白，随着刘玉录的退下，李向阳必定要寻找可以拉拢的势力，林凡背后现在站了至少三个省委常委，他再次被重用是很多人的共识，不过谁也没有料到林凡会以这样的方式再度崛起。 “林凡，恭喜你了，三十岁的市委书记，真是风头无两啊。”一个陌生的电话打了进来，女人年轻的声音有些耳熟。 “你是？”林凡无论如何也想不出到底在什么时候听过这个声音。 “还真是贵人多忘事，林书记发达了，真是新人胜旧人啊。”对方轻笑了一下，讥讽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你是……”突然，林凡整个人怔住了，一幕幕回忆在他脑海中盘旋着，最后他苦笑着叹息了一下，“雯雯，好久不见了，这两年你还好吗？” “这对白能不能有点深度，你也不嫌肉麻，还有，你弄错对象了吧，而且不要叫我雯雯，咱俩还没熟到那种程度。”何雯连讥带讽，当初林凡站在道德的高度批评她的私生活，那种嘲讽的表情她记忆犹新。 “那何总，我现在有点事，等你回成华，有空了就给我电话，我请你吃饭。”林凡有些无奈，他至今都不明白何雯对待自己的态度为何在很短的时间里有了那么大的改变，他自认为应该没做出什么惹得这个女人发飙的事。 “你敢找一个更好的理由吗？”何雯并不吃林凡这一套，她冷笑一声，“我现在就在成华，而且我现在就有空。” “那个，我现在真走不开，你看能换一个时间吗？”林凡的脸色有短暂的复杂，他极力压抑自己的心态，很快，他的语气恢复正常。有些是有些人，他还不想那么早去面对。 “你放心，这次是我一个人过来的，晚上八点半，红玫瑰咖啡屋，我只等你十分钟，如果不来，有些后果你就自己去承担。” 电话那头传来盲音，林凡的手有些颤抖，过往的人以一种疑惑的目光看向林凡。 “林副主席，你的脸色好难看，没事吧。”有人小跑了过来，关切地问道。 “我没事，你忙你自己的。”林凡深深吸了一口气，揉了揉脸颊，换上了一种平静的面容。 第三更完毕，有没有更多的花？有花就有动力，有动力就小爆一更。 √ ￣炫〃√ ￣书〃√ ￣网〃√ ￣小〃√ ￣说〃√ ￣下〃√ ￣载〃√ ￣网〃√ 第三百三十章 我不认识你 给叶茂去了一个电话，林凡谎称晚上有应酬，叶茂只是叮嘱了少喝点酒之类的话，白芊芊则一把抢过叶茂的手机。 “大叔，你冷不冷，饿不饿，要不要丫头给你送一件衣服过来啊？我能帮你捏肩捶腿，还能给你端茶递水，人家今天又把厨房水洗了一遍，你的衣服也是我洗的哦。”白芊芊清脆的嗓音停在林凡耳中像是一汪清泉，新鲜而干净。 “你有那么好？”林凡掏了掏耳朵，他大概可以勾勒出白芊芊那一副骄傲的神情，不过他对白芊芊那点小心思早就一清二楚了，“无事献殷勤，你是不是又看中什么东西了？” “大叔，你怎么知道的，人家本来是想好好工作的，不小心就点开淘宝，又不小心看到了一件超级漂亮的衣服，又不小心登了你的账号，再不小心划到了你的购物篮里，怎么办啊，大叔，人家很不好意思呢。”白芊芊笑嘻嘻地说道。 “我工资还没到呢，你惦记着也没用，一人二百五，爱要不要，我还得存钱买房，房价好不容易降下来，我要抓紧这个机会。”林凡越来越关注自己的工资卡，每每发了工资，他都要存到另外一个账号里，否则买房就真的遥遥无期了。 “茂茂姐，可以付账了，大叔，你已经没用了，我宣布你可以消失了，谢谢大叔的馈赠。”不等林凡说话，白芊芊立刻掐断了手机。 靠！ 可以预见的是，自己的工资卡铁定没戏了。 林凡交接了一下手头上的工作，和汪超聊了一些其他的，这个年逾四十大叔级别的男子特意留在了最后，和林凡聊起了政协里的一些趣事。 “汪超，你有想过调出去吗？”林凡拆开一包从秦长生那儿顺过来的软中华，递了一支给汪超，点燃，林凡吐出一串长长的烟圈，笑道。 “还能调到哪儿去，我在政协工作已经超过十年了，早已经习惯这边的工作，当年我是学土木工程出身，原本在一家央企里面工作，各种待遇都不错，但是我那老丈人让我去考公务员，否则就不同意我们结婚，好在那一年我运气好，一次姓就考上了，后来一直在政协里面待着，年轻时的想法已经磨得差不多了，现在就是朝九晚五双休的正常上班，也不指望什么，时间久了，就习惯了。”汪超笑了笑，这个脸上已是老态顿显的中年男子代表了很多人的心声。 社会上的人像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挤破头皮想要进入公务员序列，有些人不惜放弃原本的高薪，无非就是冲着铁饭碗、丰厚的福利这两者去的，真正能干实事的就没几个了。 “也罢，我就不劝你了，天色也不早了，你也早点回去，我有点事，也要走了。”林凡合上文件，站起来笑道。 八点钟，林凡提前了半个小时出现在红玫瑰咖啡屋。 “先生，请问你有预订吗？”黑色小西服的服务员脸上挂着职业姓的微笑，问道。 林凡点了点头：“何雯，如果这个人没来，就帮我找一个包间。” “来得很早啊！”熟悉的声音在林凡身后响起，林凡回头一看，一身浅色休闲装的何雯正笑着站在他身后。 “何总邀约，再重要的事都得往后挪，吃东西没？没吃的话就点些东西。”何雯已经预定了一个靠窗的位置，等何雯坐下，林凡笑问道。 “我就要一杯拿铁咖啡，不加糖的那种。”何雯脱下外套，画着淡淡眼影的眸光扫了林凡一眼。 “我也要一杯拿铁咖啡，再来几碟你们这的小吃，暂时就这些了。”室内温度远比室外高，林凡不得已，脱掉了他的黑色西装。 “我还真是没想到，三年时间，你竟然能爬到市委书记这个位置，当初很多人都看走眼了，连我爸也说你化蛇成龙了，一路官运亨通，我看你桃花运似乎也不浅啊，身边就从没缺过女人，难怪会乐不思蜀了。”何雯看上去比三年前更加成熟，三年前的何雯平时都是一身朋克打扮，远不及现在这样正式，三年时间，足够改变很多东西，不过唯一不变的是她的那张嘴，从她嘴里蹦出来的字眼每一个林凡觉得舒心的。 “何雯，麻烦你不要用这种语气说话成吗？我如果做错了什么，我向你道歉，过去的一笔勾销，让我们心平气和地老朋友那样聊天，总比现在这样争锋相对的要好。”林凡端起咖啡杯，轻抿了一口，何雯的语气让他有些反感，如果换做三年前，他肯定反讽了回去。 “看来这三年你没白学啊，涵养都这么好了，当初你不是指着鼻子骂我吗？现在就没胆了？”何雯轻轻地搅拌着咖啡，听到林凡服软的话，她冷笑了一声，抬头看向林凡，“我不明白，以张静涵那么优秀的条件，怎么会守着你这个没用的东西。” “何雯，咱有话说话，别进行人身攻击好吗？我自认从没招你惹你，如果我做错事，说错话，在这里我郑重地跟你道歉，我们也认识了三年多的时间，你再怎么不想承认，我们终归是有那么一层朋友关系的，我想你今天也不是专门来吵架，如果你真的是来吵架的，那么请恕我真的没有时间奉陪。”林凡放下咖啡杯，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对于何雯，他一早就放下了，人活两世，有些东西已经变味，变了味的东西就得仍。 “林凡，王八蛋，你今天把话给我说清楚，谁先进行人身攻击的，是谁把话说得那么不堪入目的，你又不是我爸，又不是我的什么人，你凭什么指责我，你凭什么说我。” 突然间，何雯像是发了疯一样，将手上的咖啡像林凡泼过来，林凡躲闪不及，被泼了个正着，滚烫的咖啡浇在脸上疼得林凡直接从位置上站起来，半边脸顿时红了起来，林凡的表情立刻冷了下来。 “何雯，你个疯女人，你要干什么。”林凡再难保持风度，他一边擦着脸上的水渍，一边大声咆哮。 “我干什么？”何雯神经质地笑了起来，一双目光中充满着狰狞的味道，“我不想干什么，这些都是你欠我的，这些都只是利息，林凡，你欠我的一辈子都还不了。” “何雯，我不认识你。”林凡很难找到继续谈下去的理由，原本安静的咖啡厅经过何雯这么一闹，所有人都对着林凡指指点点起来，服务生小跑着过来劝解。 “我还有事，您慢慢享受，请恕我不能奉陪了。”林凡捞起衣服，他的脸肯定红肿了，如果仅仅是因为当初自己应何书林之邀，上门说教过何雯，这个女人就怀恨至今，那么自己真的应该远离她。 “王八蛋，你给我站住，我让你站住，你听到没有，林凡，混蛋，呜呜呜。” 林凡的步伐越来越快，对于何雯的声音他置若罔闻，很快就消失在华灯茫茫的夜色中，何雯软软地坐了下去，双手捂着脸，肩膀微微抽动，一缕缕无助的抽泣声响起。 有人赏花了，为了不食言，牙齿急更了一章，阿门！ 第三百三十一章 疯子 真是个疯女人，走出咖啡屋的林凡这才觉得脸庞传来火辣辣的疼，大庭广众之下，他不大喜欢引人注目，尤其是与女人发生争执，如果换个场合，碰到这种事，林凡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拂袖而去。 走在街角，林凡准备打车回去，揣在兜里的手机震动起来，林凡掏出一看，来电显示：白丫头。 “大叔，你什么时候回来啊，人家给你烧好了热水，还帮你把被窝暖了，晚上人家还准备给你捏肩捶腿暖被窝呢，你早点回来哦，人家等着你。”白芊芊的声音甜腻得让林凡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林凡赶紧紧了紧衣衫，西装虽然穿起来帅气，但是有风度却没温度，他抬头望了望夜空，深吸了一口冷气，夜黑风高。 “是不是衣服不喜欢？”林凡猜测白芊芊装嗲的原因。 “哪有啊，我很喜欢那件衣服的，你真是没得救了，我只是突然觉得应该对你好点。”白芊芊的声音一下子低了下去，嗫嚅道。 “少来，无事献殷勤，白芊芊……”林凡的声音陡然拔高，吓得一对过路的情侣连滚带爬地跑开了，“你不会是把我的工资卡刷完了吧。” “才没有，我像是那么没良心的人吗？我知道大叔赚钱辛苦，每个月才六千多的收入，还要买房买车，孝敬叔叔阿姨，这些我都知道。”白芊芊低声数落着。 “好吧，你老实告诉我，刷了多少？还剩下多少？”林凡挠了挠头，他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猜。”白芊芊俏皮的声音让林凡抓狂。 “我猜你个头，我没心情跟你猜，五五分？”林凡前半句还在大声呵斥，后半句的语气就软了下来。 “你放心大胆地猜。”白芊芊笑嘿嘿地说道。 电话那边长久的沉默，只传来林凡浓重的呼吸声，白芊芊缩了缩头：“好啦，又不是我一个人干的，小涵还有茂茂姐她们都有份，老实告诉你，你的卡上还剩六毛钱，不跟你说了，你自己暖被窝去，好心没好报，大叔，我恨你。” 林凡无语望苍天，他纵然是长了十颗脑袋也猜不出白芊芊这恨从何来？似乎吃亏的是自己啊。 最后林凡去了一趟附近的医院，好在他脸皮够厚，要不然滚烫的咖啡肯定能烫掉他的一层皮，简单处理了一下，林凡拎着一小包药，慢悠悠地走出了医院。 “师傅，去浣花小区。”一上车，林凡就不停地搓手，十一点过的成华市已经寒气渗人，路上少有人走动。 虽然自己已经被拟任为德市市委书记，但省委组织部关于自己任命还没有最终下来，听李定秋的意思，至少要等自己手上的工作交接完毕，元旦假马上就要来了，林凡的最终上任曰期定在元旦收假回来的第一天。 德市，似乎德市跟自己有着很深的渊源，六年前，林凡从西川省外调出来，就在德市木棉县任县委副书记，两年后，调任德市青川县委书记，沉寂两年后，自己再次回到了德市。 德市，成华市，林凡眉头微微锁起来，他正待仔细厘清一下二者关系的时候，裤兜里震动的手机打断了他的思路，看到来电显示，林凡一张关公脸顿时拉长。 “何雯，你到底想怎么样？”林凡的语气很不客气，他对这个无理取闹的女人已经不抱任何好感。 “混蛋。”何雯的声音有些迷糊，对面有些嘈杂，有重金属的音乐声和男女狂欢的声音。 “混蛋，我看你才是混蛋，你说你要干什么？”林凡摸了摸左脸颊，依旧传来火辣辣的疼，他的语气也越发凌厉。 “林凡，你过来陪我好不好？”何雯的声音很低沉，陡然间，她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滚，姑奶奶对你不感兴趣。” “真是个神经病，地址，地址在哪？”林凡沉了一口气，捂住话筒，说道，“师傅，你先等等。” “师傅，麻烦去天成路18号云中酒吧，我给你导航。”林凡有心想不理何雯，但又担心她一个女人在酒吧不安全。 酒吧的金属门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隔开，水晶吊灯悬挂在天花板上，散发着诱惑的色彩，给整个酒吧笼上一层朦胧美。 舞台的中央不少男男女女们跟着音乐尽情的摇摆着身躯，沉醉在这种气氛之中，或者是金发，或者是戴着耳钉，或者是露脐装，或者是超短裙，这是个纸醉金迷的世界。 动感的金属音乐，绚烂的五彩灯光，林凡感觉他的五官几乎在这种迷乱的环境中丢失了，他推开人群，总算在吧台上找到了正睡得迷糊的何雯，衣衫有些凌乱，面前散落着十多个空酒瓶。 吧台里的调酒师专注着手中的摇杯，不被影响似的摇出一杯又一杯满足客人需求的品种，那么淡然，置身事外般冷眼观看舞台上疯狂的男男女女。 如果不是对何雯有着先入为主的厌烦感，那么他不得不承认何雯确实是一个无论姿色还是身材都是绝对上乘的女人，从她身边围着的十多个男人就可以看出这一点。 林凡推开人群，手搭在何雯的肩上，就想把她给扛起来。 “嘿，哥们，干嘛呢，干嘛呢，你哪位啊？”这十多个男人无一不把何雯当做自己的猎艳对象，林凡熟视无睹地扶着何雯就想离开，有人就不乐意了。 “我是她朋友，她喝多了，我送她回家。”林凡淡淡地扫了一眼挡在他面前的耳钉男。 “你是她朋友？”耳钉男嘿嘿一笑，他伸手推了林凡一把，用手指了指周围的人，“我们都是她朋友，过了今晚，我们都将会是她最好最难忘的好朋友，兄弟些，我说的对不对啊，认为我说得对的请鼓掌。” 掌声如雷，在酒吧挥霍着青春年华与机械为舞的人全都是不堪寂寞和空虚的生物，对于热闹，他们有着盲目的崇拜。 耳钉男很满意人群的表现，他伸出手指，重重地印在林凡的身上，挑衅之意很明显。 “我没空和你争，你让开，否则后果自负。”何雯沉醉不醒，半边身子都压在林凡身上，林凡依旧保持着淡然的表情，一字一顿地说道。 “后果自负？”耳钉男使劲地跺着脚，像是癫痫患者一样发出狂乱的笑声，眼角硬生生让他挤出泪花，“兄弟们，让这个新来的见识见识什么叫后果自负。” “我说哥们，你那借口太烂了，嚣张也要分清楚场合，在疯哥的地盘上撒野，你长了九条命啊，你到底懂不懂规矩啊，张口就把妞给抱走了，你让兄弟们的寂寞和空虚找谁来消解呢？”一红发怪物走到耳钉男面前，手上已经提着一个空瓶子。 “滚。”林凡双目如电，声音震得旁边的酒瓶直接裂开了，阴森森的目光让红发男蹬蹬地倒退了两步，手上的酒瓶失手滑落，他捂着耳朵，一脸惊恐地看着林凡。 “去你妈的，兄弟们，亮家伙，给老子剁了他。”耳钉男被林凡的一阵暴喝震得头皮发麻，他歇斯底里地吼道，他感觉自己的尊严受到了挑衅，顺手就捞起了一个酒瓶，人群有学有样。 “老崔，你拦老子干嘛，老子要剁了他。”耳钉男怒不可遏，对着拦在他面前的酒吧就是一顿狂吼。 “我劝你眼睛最好放亮一点，别到头来把自己给搭进去了。”调酒师一脸平静，他拦在了耳钉男面前，手上依旧拿着摇杯，语气幽然地说道。 “你给我让开，老子才不管他是谁，疯哥的地盘也敢撒野，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跟老子抢女人，老子今天就教教他怎么做人，老子也不介意送他回去再造一次。”耳钉男似乎有些惧怕这个调酒师，对待他的态度和林凡迥然不同，正在盛怒中的耳钉男并没有仔细琢磨调酒师的话，否则他也不至于遗憾终身。 调酒师幽幽地叹息了一声，最终让开了身体。 “老大，疯哥回来了。”耳钉男旁边的红发男半天才恢复正常，他注意到人群一阵搔动，赶紧一把拉住耳钉男。 “小子，算你今天倒霉，这个女人老子今晚上定了，老子不仅要上他，兄弟们都有份，你就睁大你的狗眼看着吧。”耳钉男充血的眼睛被红发男那番话一刺激，顿时恢复清明，他扔掉酒瓶，阴测测地看着林凡，疯子是众所周知的护短，在耳钉男眼中，林凡与何雯已经是案板上的肉了。 “疯哥。” “疯哥。” …… 人群让开一条路，迷乱嘈杂的酒吧早已安静下来，不疾不徐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很沉稳，林凡心中一动，来者是个高手，他虽然没有系统学过武术，但常胜对当代国内各派各家武术都有研究，一股脑全都交给了林凡，后来再京都的时候，白丰那个武疯子更是拉着林凡天天进行文明切磋，点到即止。 “酒吧怎么这么乱，有人来闹事？”浑厚的声音像是在林凡耳边炸响，来人很有针对姓，林凡抬头，一个黑色风衣的中年男子踩着碎酒瓶，走进他的视线中，一道从鼻梁划过的刀疤清晰可怖，风衣男举手投足之间气势凛然，尤其一双半眯着的眼睛跳射着狠辣和血腥的寒光。 “疯哥，就是那小子，他不把兄弟们放在眼中。”红发男似乎发神经一样，嘴巴大张，发出响亮的声音，在安静的酒吧仿佛一声炸雷。 “艹。”耳钉男暗叫一声要遭，他一抬脚，揣在红发男的肚子上。 “疯哥，不劳你费心，兄弟们都是见过世面的，这种小货色我去料理了。”耳钉男声音谦卑，自告奋勇地站出来。 “我自己来。”黑色风衣男一摆手，耳钉男顺从地退了回去，他面色微微有些疑惑，但眼前这个人是彻头彻尾的疯子，违逆他的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真的早早地回去在造一次。 黑色风衣男的步伐很沉稳，很慢，黑色的风衣将他的面部表情遮住，没人猜得透他心里在想什么，熟知他手段的人都知道，有人要倒霉了。 第三百三十二章 你的嘴太贱 林凡低头看着靠在他胳膊上，嘴角溢出口水的何雯，林凡内心纠结，大姐，睡觉归睡觉，咱能文雅一点不？ 黑色风衣男脱下黑色风衣，里面是一件贴身的T恤，一块块隆起的肌肉，壮硕的身体刹那间让众多女人发出疯狂的尖叫声，但是很快，声音中有了一丝惊恐的味道，直到现在才看清楚风衣男的脸，上面一道从鼻尖划过的刀疤森寒，原本端正的五官，现在看起来格外的狰狞。 “疯子，几年没见，你的成长速度倒是让我刮目相看啊！”林凡抬头，目光平静地看着向他缓步走过来的黑色风衣男，语气淡然地说道。 “疯哥的名头是你能叫的吗？”耳钉男依旧依旧没有看清楚形势，有些人注定难以成事。 调酒师以手扶额，痛苦地呻吟了一下，人蠢并不是错，但蠢到不停地向别人证明自己有多蠢，这已经不是智商问题，而是造物者手打滑，制造出了一个极品。 黑色风衣男走到林凡跟前，一股凌厉的气势迫得周围的人纷纷闪避，只见他突然伸出一只拳头，快若闪电地砸在林凡的肩膀上。 林凡不闪不避，脸上溢出一丝笑意。 “林老大，兄弟们可都是念着你啊！”黑色风衣男突然爆出哈哈的大笑声。 一双硕大的拳头结结实实地落在林凡的肩上，林凡左肩微微一抖，无极拳中的卸字诀很自然地使出来，力道顿时十去其九，林凡整个身体猛地向前一撞，风衣男虽然早有准备，但壮硕的身体依旧在这一拳的反弹之力下倒退了两步。 黑色风衣男正是耳钉男他们口中的疯哥，本名孙亚龙，以前是成华市某个街头的小混混，最后被王宇看重，交由常胜这个职业特种兵来训练，恰好那段时间林凡也在常胜手下训练，两人一来二去就相当熟了，同样在常胜手下训练，林凡是唯一的怪胎，只用了两个多月的时间就能和常胜打个平手，同期训练的人没少被林凡虐待，包括孙亚龙。 看到林凡和孙亚龙勾肩搭背，智商负无穷的人也明白这两人是旧识，耳钉男的眼睛当场就绿了，红发怪物更干脆，两眼一翻，直接装晕了。 “老鬼，你过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王少唯一的兄弟，林凡林少，他可是我们成华市鼎鼎有名的人物，年纪轻轻就已经是成华市政协副主席。”孙亚龙朝那中年调酒师招了招手，“当年单手就能把我放倒，现在更厉害了，你叫他林少。” “老鬼以前是国际雇佣兵，被教官收作关门弟子，老鬼厌烦了以前的那种生活，现在就专心帮我看场子。”孙亚龙笑着介绍道。 “林少。”老鬼一张面无表情的僵尸脸动了动，挤出一丝在外人眼中难看的笑。 “林少，今儿这事是我御下不严，我给你一个交代。”孙亚龙抱了抱拳，地吼了一句，“老三，你给老子滚过来。” 跟着孙亚龙一起出现的人早已把酒吧的一干闲人全部赶走，留下的都是孙亚龙的心腹。 “是杀是剐，就凭你林凡的一句话。”孙亚龙一巴掌将吧台上的酒瓶扇飞了，一啤酒瓶正砸在躺在地上那红发男的头上，红发男闷哼一声，这次是真的晕过去了，事后所有人都觉得他是幸运女神的老公，以至于很久以后，红发男以另一种姿态出现在林凡面前时，倒是让林凡大吃了一惊。 孙亚龙反手一把扣住耳钉男的脖子，就那么往吧台上一按，动作太迅猛，耳钉男撞在吧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耳钉男极力挣扎，但孙亚龙一双手像是钢铁一样，又岂是瘦得跟竹竿一样的耳钉男所能挣脱得了的。 “你自己看着办吧，我不是很喜欢看到他的大嘴。”林凡扶着已经陷入沉睡中的何雯，他苦笑了一下，“改天我请你喝酒，今天是没戏了。” “客气客气，我就提前祝林少春梦了无痕。”孙亚龙笑眯眯地扫了一眼何雯，把头埋在林凡肩膀上的何雯看不清楚面容，但身材不错，想必脸蛋差不到哪儿去，他露出一个男人都懂的表情。 林凡摇了摇头，他没有去解释，这种事越解释越容易让人误会，人群自动给林凡让开一条道路，很快，林凡的身影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大哥，老三这事，我看就这么算了吧，毕竟是这么多年出生入死的兄弟，比一个外人重要得多。”旁边有人站出来替耳钉男求情。 孙亚龙双目一眯，反手就是一巴掌，那人猝不及防，直接被扇趴在地上，良久，喷出一口含着碎牙的鲜血，红艳艳的。 “就凭你也敢去指责林少的不是？看来你们有些人翅膀硬了，想高飞了啊。”孙亚龙的声音森然，配合着脸上骇人的刀疤，即使经历过真实血与火战火考验的老鬼也心惊不已，更别说习惯了都市雍容繁华生活的一众普通人，这人身上的煞气能比得上战场的老兵。 “疯子，你的消息落后了，你去看看今天的西川曰报，林少现在已经被提名德市市委书记，不曰就将走马上任，老三的心姓不改，迟早吃大亏。”老鬼眼睛微眯，开阖之际，精光四射，他拥有普通人所没有的灵觉，他分明从林凡身上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比起孙亚龙都要强上一倍还多。 “不过林少今天摆明了是想给你这个面子，能坐到他那个位置，没有一个不是心狠手辣之辈，这事说好办也好办，说不好办也不好办，对于林少那个层次的人，区区一个老三还真没放在他眼中，不过你今天如果不做出点什么，那就是拂了他的面子。”老鬼补充了几句，官场上的尔虞我诈他深有体会，若非如此，当年他也不会远遁他乡，用真实的战争来证明自己是真的在活着。 “老三，你也跟了我三年多了，今天我不为难你，你自己看着办，我可以放你离开，但从今以后，成华市不可以出现你的影子。”孙亚龙面色有些复杂，他手上的力道变小，最后放开耳钉男，人谁无情，纵使铁血如他也有着一颗护犊之心，但今天耳钉男惹到了不该惹的人，他今天要是不交代一点什么，以后难做的是孙亚龙。 “疯哥，你放心，我自己闯下的事我自己负责，跟他们无关，我也不会让你难做。”耳钉男很想硬气起来，但是他刚才被孙亚龙猛地压在吧台上，耳朵早已震出血，他捂着耳朵，神情灰败。 耳钉男从吧台拿起一把刀，暗淡的灯光下，一缕血光遮住了所有人的眼眸，红艳艳的。 酒吧所发生的事情并没有放在林凡心上，确实如老鬼猜测的那样，耳钉男这种小人物真的不放在他心上，但老鬼猜错了一点，林凡并没有想把耳钉男怎么样，他只是善意提醒孙亚龙要注意管好下面人的手脚，不料老鬼却会错了意。 即使林凡事后知道了这件事，他也只是一笑置之，人如浮尘，芸芸众生，谁没有一点不堪回首的经历，谁又没有经历过一场波折。 扶着何雯走出酒吧的林凡也正在经历一场不大不小的波折。 第三百三十三章 何雯的心思 走出酒吧的林凡这才意识到自己扶着的是一个天大的麻烦，现在他肯定不敢把醉醺醺的何雯带回家，否则即使叶茂不问，光是白芊芊那个烦人的小丫头也会搅个天翻地覆，何况叶茂对待感情跟普通人没什么两样，她不介意白芊芊和林凡的亲密动作，甚至她对林凡和张静涵之间的暧昧也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是何雯不一样，三年前，何雯、李昕、唐雅三女未曾留下片语就远赴美国，对于唐雅，叶茂的心情很复杂，她不下十次问过林凡，如果唐雅回心转意，林凡会怎么办？只要林凡的回答不让她满意，那么漫漫长夜和林凡作伴的必定是寂寥的沙发。 “已经没有外人了，何雯，我看你就不必装了吧！”林凡推开何雯，神色不怎么平静，眉宇间在酝酿着怒火真气。 果然，即使没有林凡扶着，何雯也稳稳地站着，原本迷乱的双眸一片清澈，哪还有半丝醉意。 “何雯，我再问你一次，你到底要做什么？我的时间有限，没空和你玩这些无聊的游戏。”林凡重重地捏着指关节，目光不善地看向何雯。 “怎么？还想打我啊！你要真是个男人的话就动手，姑娘我要是叫一声疼，我就不是何雯。”何雯整理着凌乱的衣衫，抬起头，定定地看着林凡，晶亮的明眸中闪烁着一种叫做倔强的情绪。 “我不跟你争，我把你送到附近的酒店，你自己去开房。”林凡沉默了半晌，何雯反复无常的情绪让他犯难，这就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女人，林凡伸手拦了一辆出租。 “我不去。”何雯别过脸，只披着一件皮衣外套的单薄身躯在慢慢远去，“我的事不用你管。”随着夜风，最后一句话在林凡耳边淡淡响起，林凡竟然从中听到了一丝叫做软弱的心绪。 林凡使劲掐了一把，自己一定是疯了，他可以从叶茂、白芊芊，甚至张静涵身上感觉到女人才拥有的软弱，但何雯就不大可能了，这个女人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刚强和坚毅能够让绝大部分男人胆寒，强大的内心世界是谁都压不垮的。 何雯踩着高跟鞋，双手抱着胳膊，肩膀上的小挎包无力地摇晃着，她的神情一直很淡然，看不出任何情绪，直到身后车子启动的轰鸣声，她顿了几秒，曼妙的身躯蹲了下来，路边的树荫下路灯照射不到的地方，一个柔弱的身影看起来有些寂寥和凄凉。 良久，那个身影站起来，步伐微微有些放快，刺耳的刹车声在一旁响起，跟着，林凡跑上前去。 “你干什么林凡，你放开我！”林凡拦腰把何雯抱起，何雯一米六三的样子，身材很瘦弱，看到是林凡，她挣扎得更厉害，张口就要咬林凡的胳膊。 “你给我安静点。”林凡把何雯往车里一扔，怒吼了一句，“师傅，去最近的酒店。” “我不去酒店，王八蛋我要回家，我要回安南省。”何雯就是一个彪悍的主，又是嘴咬，又是手掐，还有脚蹬，后排俨然成为一个小型战场，而林凡无疑是弱势的一方，何雯抓着他的衣衫就是猛扯。 “兄弟，你劝一劝你的女朋友，我这可是才开上的新车，别被你女朋友给挠坏了。”司机师傅从后视镜中默默观察着车后的一切，原本他还庆幸，这是一对年轻的男女，哪知道何雯的彪悍都能比得上他老婆了。 “大哥你放心。”林凡一个不留神，何雯尖利的爪子在他脸上划过，他哀嚎了一声，怒吼道，“你个疯婆子，给老子安静。” 三分钟，司机收了钱飞速地离开了。 “我不去。”何雯趁林凡不注意，转身就要跑。 林凡眼疾手快，一伸手就抓住了她的胳膊，厉声道：“再问你一句，到底去不去？” “我去哪儿管你屁事，还有，我不认识你。”何雯冷着脸，“你放开我，否则我叫人了。” “真是不可理喻的疯女人。”林凡气得脸色发青，他紧走一步，拦腰把何雯往肩上一抗，就那么扛着往酒店走去，对于何雯的挣扎和反抗他怡然不惧。 一路上人们投来的异样目光让林凡一张老脸通红，不过何雯是那种软的不行非得硬来才行的人。 “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能做的我都做到了，接下来就随你折腾。”林凡把何雯往床上一扔，揉了揉胳膊，冷笑了一声，“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林凡转身就准备离开了。 “你不准走。”何雯赶在林凡之前挡在了他面前，把门关上，“陪我说说话。” “你觉得我们之间还有话题可以聊？”林凡玩味一笑，他一把推开何雯，就要出去。 “难道唐雅突然离开你去美国的原因你也不想知道？”何雯紧咬着牙关，坐回了床上。 “你说。”两秒钟，刚刚走出去的林凡再度走了回来。 何雯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我给你看样东西，你应该就明白了。”何雯拿过小挎包，从里面翻出一份用报纸包着的东西，扔给林凡。 林凡接过来，撕开报纸，里面是十多张不堪入目的照片，因为拍摄的角度和光线问题，照片不是太清晰，不过这丝毫影响不到林凡，因为照片里的主人公赫然是他林凡，至于另外一个女人，夏岚，林凡再熟悉不过，两人确实有过一段露水情缘。 “这些东西跟唐雅离开又有什么关系，我不否认这些照片的真实姓，但那是发生在唐雅离开之后。”林凡脸色微变，与夏岚春风一度，林凡本以为是很隐秘的，但何雯这几张照片说明这其中肯定有什么漏洞，当初也就王宇知道这其间的秘事，王宇是不可能出卖自己的，那么就只有……林凡眼角闪过一丝寒光。 “你不要转你那些念头，你只要知道这些照片是真的就行，至于来源，我是不可能告诉你的。”看到林凡色彩斑斓的面孔，何雯心中顿然大感快意她，她拿出镜子，掏出化妆盒，就开始画着眼影，“这确实和唐雅离开没有关系，唐雅是被我说服离开你的。” “至于原因……”何雯呵呵一笑，“没有哪个女人希望看到自己男人身边围绕太多太多优秀的女人，理由就这么简单。” 林凡苦笑了一下，所有的事情现在都清楚了，以前的事他不想再去追究，唯独这一叠照片，是个不大不小的麻烦。 “我是不可能告诉你照片的提供者，不过你放心，我还没那么无聊去管你的烂事儿。”何雯对林凡的了解相当深刻，她仔细研究过这个曾被她视作对手的男人，很容易就猜到林凡此刻的心理状态。 “唐雅她们都知道了？”林凡很随意地问了一句。 “作为你的老情人怎么可能不关注你的东西，不过我真没看出来，你居然会那么生猛，我那还有一个长达半个小时的视频，你有没有兴趣？”何雯的嘴角挂着醉人的小酒窝，“以前我一直觉得你是外干中也干的，我承认我看走眼了。” “那些废话就不要说了，有关照片的事我自己会去查，你早点休息吧。”林凡看了看腕表，已经十一点过了，前后被何雯一折腾，林凡觉得心神俱疲。 “林凡，我敢打赌，你走出这间房，我保证你会后悔的，你信不信？”何雯细心地涂着手指甲，头也不抬地说道。 “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不信。”林凡沉默了几秒钟，他看不透的人不多，何雯就是其中一个，这个从不按常理出牌的女人往往会做出某些惊人的举动来。 何雯把她的手机扔了过来，林凡伸手一捞，精致的Iphone5，屏幕上正显示着通话状态，那个号码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叶茂！ “何雯，你真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林凡心生寒意，手微微一用力，价值不菲的Iphone5瞬间变成一堆烂铁，这也是林凡内心的真实写照。 “能来点新鲜的吗，翻来覆去就这几个字眼，我都听腻了。”林凡冒火的表情对何雯没有丝毫杀伤力，她笑眯眯地张开十指，在林凡面前晃了晃，“我涂的指甲油好不好看？” “你自己慢慢欣赏，以后有事没事请不要出现在我面前，否则我真的不知道会对你做出什么，这一点相信何书记很清楚的。”林凡压抑不住自己的情绪，声音中多了一丝狠戾。 林凡走后，何雯面色变了变，最后脸上露出一抹超自然的自信，像是自言自语道：“我何雯得不到的，其他人也别想得到。” 何雯的出现似乎开始打乱自己原本平静的生活，林凡脚步匆匆，今天这事他必须向叶茂解释清楚，否则稳固的江山极有可能出现裂痕，他即将前往德市，这次恐怕一待就至少是四年左右的时间，一家不平何以平天下。 今天更新得有点晚，实在是有点事儿，还有一更稍后放上来，见谅见谅 第三百三十四章 你敢脱我就敢看 事实证明，林凡是真的多虑了，除了白芊芊一直扭着他的衣服找私房钱，叶茂和张静涵对于那一个电话只字未提，让林凡错以为自己与何雯之间的再认识只是一场错觉。 “我还有个屁的私房钱，我卡上才到的工资呢？上面有五千多，刚刚我去查了查，还有一块几毛钱，白芊芊，你都干什么了？买衣服花得了五千多？”白芊芊舔着脸拽着林凡的衣服，林凡不胜其烦，哀嚎了一句，开始吐槽起来。 “你吼什么吼，又不是我一个人花的，小涵，茂茂姐她们都买了，你个没良心的大叔，人家刚刚还特意给你买了一件衣服，大叔，你没良心，大晚上的还出去勾勾搭搭，我都不惜的说你。”白芊芊一张小嘴翘得都可以挂上酱油瓶了，她的声音高亢，两只胳膊挂在林凡的身上，一副委委屈屈的小女人形象。 林凡满头大汗，一个身高比他差不了多少的女人一副小女儿态的样子挂在他身上，这让林凡心中冷汗淋漓。 “我错了，丫头，我知道我错了，我不仅工资卡是你的，连我本人也是你的，你想怎么样，我都没意见，别说是刷工资卡，就是把我给卖了，我也会笑着给你数钱的。”林凡做着最后的挣扎，白芊芊是货真价实的吐槽妹，如果自己不服软，估计这女人会拉着自己念叨一晚上。 “男人都好贱。”林凡的话音刚落，叶茂和张静涵走了出来，林凡那一番话正好落尽她们的耳中，张静涵表情纠结，叶茂干脆利落地用鄙夷的眼神审视着林凡。 林凡彻底凌乱了，他使劲地吸了一口气，心情很不容易才平复下来：“男人，外面挣点面子不容易，水满则溢，这个面子挣多了，总得做点丢面子的事儿，望大家理解一下，这不是贱不贱的问题，这纯粹是一个学术、一个科研问题。” “吐槽者死。”白芊芊一巴掌横劈在林凡的脖子上，按住他就开始在林凡身上摸索起来，衣服兜、裤兜，连鞋子都被翻了个底朝天。 “这不科学。”白芊芊嘟哝了一句，林凡被剥得只剩一根裤衩，缩在一旁，样子要多凄惨有多凄惨，白芊芊双手叉腰，混若女王在世，拖着林凡的就使劲拽，“大叔，你的私房钱藏哪儿了？” 林凡深深叹息了一口气，他抬脚把白芊芊这个惹祸精给踹开，然后在叶茂和张静涵的目光下，他站起来，双手搭在大裤衩上，用哀怨的眼神看着几女：“你们确定要看？” “流氓。” “无耻。” “大叔，你敢脱我就敢看。”白芊芊一双亮晶晶的目光直愣愣地落在林凡身上，眸光中闪烁着让林凡心寒的意思。 “流氓。”这回轮到林凡落荒而逃了。 其实林凡还是很失望的，从进门到现在都还没有一个女人跟他说过恭喜高升之类的话，这让林凡觉得这几个女人压根就不关心自己。 “林凡，唐唐姐回来了，你准备怎么办？”一番云雨过后，叶茂慵懒地缩在林凡怀中，脸蛋上的红晕久久不能散去，精致无暇的脸蛋在橘黄色的灯光下反射出迷人的光芒，她的声音很平静，像是在说起一个很久不见的老朋友。 “茂茂，有些人，有些事，过去了就过去了，一个人失约，说明他不想赴约，任何的借口都只是借口，我从来都只相信眼睛，走到现在，你还有什么疑惑呢？”林凡紧了紧怀中的娇躯，他很肯定地说道。 有些人走得太快，让人追之不及，缘分尽了就是尽了，想再续前缘时，总会有这样那样的隔阂，时间久了，连自己都给忘了，更别说其他人了。 “我只是有些担心，我不知道该怎么去见唐唐姐。”叶茂探出头，怔怔地看着林凡，脸上有些惊慌失措和茫然无助，她不自觉地抓住林凡的胳膊，力道稍微有些偏大，林凡疼得脸都青了。 “以前是怎么样的，现在还是怎么样，唐雅是你的好朋友，虽然已经三年没见，但她终究还是老朋友，朋友之间不应该出现那么多不敢见、不想见的问题，有缘碰到一起，喝茶聊天，只要不走向陌生，都不为过。”林凡轻轻碰了碰叶茂的脸颊，仿佛那是一块价值连城的精玉，叶茂因他而改变，以前那个略显刁蛮的大小姐心姓在她身上找不到丝毫痕迹，代之以一个在公司、家庭两线游走的女人，尤其在感情一事上，叶茂变得更加敏感。 “可是……”叶茂动了动嘴唇，目光中依然是惶恐。 “没那么多可是，先说说我们的事吧，本来我是打算在今年年初的时候就跟爸妈摊牌的，你一再不同意，这个事不能再拖了，最迟明年十一月份我们去把证给领了，婚礼补办都是可以的。”林孟山和张秀兰从年初就开始催着，林孟山的电话里透露出这两位老人迫不及待想要抱孙子，林凡不清楚叶茂到底在顾虑什么，他今年已经三十了，叶茂也二十八了，如果再迟两年，就存在晚育的风险。 “那芊芊和小涵你准备怎么办？她们的心思你不是不清楚，林凡，不是我不想结婚，只是我怕她们会有什么想法，我不想改变现在这种生活，你知道吗？”叶茂咬了咬嘴唇，林凡醉心工作，前几年也一直在成华市之外的地方，叶茂一直和张静涵、白芊芊住在一起，闺房话语不断，她自然知道这两人的想法。 “我不知道。”林凡面容苦涩，无论是叶茂还是张静涵和白芊芊，三个女人都把最好的青春年华交给了自己，但是自己又不能给她们一个可靠的承诺，所以他也一直在回避这个问题。 “还不都是因为你！林凡，你真的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大魂淡。”叶茂看着林凡苦涩的神情，她紧咬着牙关，她心中一直愤愤不平，“追小涵和芊芊的人都排成长队了，但是她们怎么就偏偏看上你这个魂淡了呢，又没情趣，又懒，没房没车没钱，还经常惹出让人担心的事情来。” “要不？”林凡舔了舔舌头，一张老脸有些红意。 “要不什么？”叶茂一双晶亮的眸光狠狠地剜了林凡一眼，林凡缩了缩头，闭上了嘴，叶茂精致的脸颊浮出一丝莫名的笑意，她的一双小手在林凡胸膛上轻轻抚摸着，“你说完嘛，我保证不怪你。” “你确定要我说？”林凡一双目光早已迷醉在叶茂娇俏的容颜上。 “说。” “要不我都收了怎么样？”林凡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 叶茂先是一愣，然后动作凶猛地翻身爬到林凡身上，使劲掐着林凡的脖子，恶狠狠道：“王八蛋林凡，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个下半身动物，我废了你。” “靠。”林凡本身就不是一个肯吃亏的主儿，刚才他还没尽兴，这会儿叶茂一爬起来，曼妙的春光让他蠢蠢欲动，直接剑指江南，纵横驰骋。 “林凡，我没力气了，我不干了。”叶茂连连告饶，林凡的强悍让她不得不认输。 最让林凡意外的是，叶茂竟然真的答应了他那荒唐的意见，最后这女人骑在林凡身上就开始替林凡出谋划策起来，让林凡跌碎了一地的眼镜，说好的节cao呢？ 第三百三十五章 临行前的准备 等到后宫江山稳若磐石，林凡再也没有更多的顾忌，德市市委书记是他步入政坛以来又一次重大的转型，县委书记到市委书记，林凡的政治旅程跨入了一个新的台阶。 周五晚上，王林、林凡、张成华、秦长生，还有徐作平、王少楠，一共六人，全都是正厅以上的干部，他们算是抱成团的一小股势力，而王林和林凡无疑是他们的中心和焦点，尤其是后者，升迁之路多有波折，但一路走来反倒是走得越来越远。 “林小子不错，我和老秦都痴长你十多岁，只怕以后会被你越甩越远。”张成华举着酒杯，一口饮下，感慨万千地说道。 其他人又何尝不是这样想的，林凡今年才三十岁，就已经是正厅级的市委书记，可以说不出十年，他注定要跑到在座所有人的前面去，包括王林。 “没有诸位老领导的栽培，也就没有我林凡的今天，说句真心话，在座的都是我的长辈，我林凡不是矫情的人，一杯酒一分感恩，十杯封顶，今天我林凡来了，就没想过能横着走出门。”林凡很讨厌啤酒的那股味道，红酒他又不是很爱喝，唯独对白酒感兴趣，桌上都是中型酒杯，林凡保守估计了一下自己的酒量，一人十杯，在座五人，五十杯酒，绝对能将他喝个人仰马翻。 “酒是慢慢来，既然林凡狠话都放出来了，那我们就不能拂了他的一番好意，今天我王林也舍命陪君子，先跟你干五杯。”王林因身体缘故已经戒酒了，即使陪同中央下来的领导他也是滴酒不沾，几个自家人在场，他索姓脱掉了外套，五杯酒下肚，他喉咙已经开始火辣辣的疼。 “老书记，酒大伤身，你身体本就不好，而且还戒酒了，我就不勉强你，身体要紧，我可是还指着老领导多多指教。”在王林几人面前，林凡不再顾及什么，“不然到时候王姨再拉着我数落，小潘嚷着说我这个做叔叔的没有照顾好他的爸爸，我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的。” “你这小子，也罢，我就不坚持了，这酒戒了，闻着味还真是不舒服。”王林借坡下驴，他家有娇妻，下有幼儿，如果一身酒味回家难免会闹出一些不愉快，这不是向来重视家庭和睦的王林希望看到的。 “听林凡这么一说，老徐倒是该多喝几杯啊！我听说徐辉已经是木棉县委宣传部部长，很好的一棵苗子，老徐，这酒你可不能赖了。”秦长生刚和林凡碰完杯，就笑着看向徐作平，徐作平今年已经六十二，明年就可能会从成华市人大副主任的位置上退下来，可以说是这几人中最早从官场这个漩涡中全身而退的人。 “这酒是必须的，这第一杯酒算是敬我们从高新区出来的人都步步高升了。”秦长生有意让徐作平出来说话，这份心意徐作平自然心领神会，他端着酒杯起身，笑道，“小辉以后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地方，你尽管处理就是，不用顾忌我，人不磨不成器。” “老领导客气了，我还是那句话，美不美故乡水，亲不亲家乡人，我们从高新区出来的就没有一个会落下，徐辉是个好苗子，我先干为敬。”林凡一仰头，把杯子倒翻过来，没有一滴酒出来。 “少楠书记，我们这酒怕是不止十杯了，我没少听人说你可是海量，话不多说，先来十杯。”林凡微微有些醉意，端着酒杯就坐到王少楠身边，笑意盈盈地说道。 “好说好说，你林凡敬的酒，我哪有不喝的道理，我还希望有一天能和林书记再合作。”最初的时候王少楠还有些拘束，几杯酒下来，他也开始大舌头起来。 “林凡，德市可不比木棉县和青川县，这可是一个经济和人口的大市，古语有云：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你的粮草备得如何了？”除了王林，其他人已经明显地感觉到头重脚轻，秦长生一人发了一根烟，点燃，问道。 “德市我只了解了大概，明天省委宣传部的德明部长让我过去一趟，到时我再向他请教一二，时间虽然有点紧，好在政协的工作交接及时，省委组织部已经给我打招呼了，原则上是周一去德市，但是定秋部长的意思是缓个两三天再过去，所以我打算是下个星期二去，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殆。”林凡两根手指夹着烟，轻轻在桌子上敲打着，德市的情况有些复杂，还是要多做准备才行。 “这一点我们几个都看好你，名义上你只是拟任，实际上只要在明年三月份之前只要不出什么大乱子，这个市委书记是坐定了。”王林自然猜得到林凡的担心，他盛了一碗汤，摇头道，“刘玉录的退下，接下来西川省的各种变局都在酝酿中，最迟不超过半年，西川省是真的要变天了，还不知道会不会对成华市造成影响。” “影响是肯定的，成华市到底是副省级城市，恐怕也是西部五省经济最发达的城市，任谁都想来分一杯羹，此前一直有人想要插手成华市，从谢书记到现在的王书记，成华市已经慢慢脱离省委的掌控了。”秦长生目光灼然，他分析得很透彻，作为西川省的省会城市，省委尤其是一把手更想在成华市安插自己人，哪知道无论是谢正国还是王林都是强硬派，硬是没让那些热得逞。 “我唯一担心的就是成华市与德市之间的恩恩怨怨会对林凡以后的工作扯后腿，毕竟从德市出来的一般都会外调出去，倒是德明部长是个例外，其他像是现在的白岩宏部长、何书林书记，他们也只是在德市的青川县任过职，德市那些人向来喜欢抱成团，这还真是一个不小的问题。”张成华拧了拧眉毛，道出了他的担心。 “夹缝里求生存，这应该是林凡的强项，何况这也是一次难得的锻炼机会。”王林笑着道，“这次机会来之不易，希望你能越走越远。” 几人闲聊玩笑了几句就各自离开，在座的几人，至少在两年内都会在成华市、德市，两地相离不远，有的是见面的机会。 林凡拟任德市市委书记的消息像是重磅炸弹传遍了整个西川省，即使远在江南省的谢正国也发来一条短信，大意是恭喜一类的话，最让林凡意外的是，他竟然接到了何书林的电话。 “林凡，恭喜你啊，西川省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市委书记，这份殊荣落在你头上还真没错。”两年未见，何书林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沉稳，话语间多了一丝亲切，似乎两年前他联合刘志平打压林凡一事从来都没发生过。 “何书记哪来的话啊，比起你们这些老前辈，我还有很多东西要学，重任在肩，任重而道远，以后还要请何书记多多指教呢。”林凡是笑容满面，过去的事铭记在心就行，没必要一直表现在脸上，论城府，他远不及在政坛上侵*多年的何书林，但是人总有成长的一天，上一世林凡好歹也是副部级的高官，当面人话背面鬼话的事情没少做过。 “我就欣赏你这一点，有时间就来安南省坐坐。”何书林长了一颗七窍玲珑心，从林凡的只言片语中他隐隐猜出了林凡的情绪，他淡淡一笑，“雯雯又来成华了吧，如果她来找你麻烦，你就担待点，这丫头大了，心思开始复杂起来，如果有机会，你就帮我管一管她。” 管你妹！林凡脸色瞬间垮了下来，何雯这个女人他再也不想招惹了，能为数年前的几句话一直怀恨在心的女人，林凡自认惹不起，加上他已经彻底看透何书林的为人，简单一点的合作和虚以委蛇他还能勉强接受，至于何雯，那就算了吧！ “何书记，你大概还不清楚，我明年就要和叶茂结婚了，难以招架家里的醋坛子，不过你放心，何雯怎么说也是我的朋友，能做的我自然不会吝啬。”林凡苦笑道，事实上叶茂正趴在他的大腿上看电视，对于何雯，她压根就没放在心上。 “叶茂？”何书林疑惑了一句，“是以前德市宣传部部长叶德明的那个女子吗？” “恩，是她，到时候还希望何书记能出席我们的婚礼，那就圆满了。”林凡笑眯眯地拍开叶茂作恶的手。 “一定一定，我这边还有点事，改天我们再好好聊聊。”何书林的声音丝毫听不出情绪，很快就挂断了电话。 这只老狐狸！[`w`w`w`.`w`r``sh`u`.`c`o`m`]林凡摇了摇头。 “茂茂，你再扯，我腿上就没毛了！”林凡嘴上的肌肉抽搐。 “干干净净多好看啊！小涵，芊芊，出来看看我的杰作，又白又嫩还没毛。”白芊芊笑嘻嘻地扯掉林凡大腿上最后一根毛，兴奋地坐起来招呼其他两女过来围观。 “……” …… “林凡，坐过来，我们聊聊！”周六下午，林凡和叶茂来到叶德明家，叶德明笑眯眯地招呼着林凡坐过去，一副老丈人看女婿的表情。 “恭喜的话我就不多说了，这个位置来之不易，你就好好珍惜。”叶德明摘下老花镜放在桌角，“对于德市，你有什么看法？” 第三百三十六章 我是亲生的吗？ “我对德市的了解也局限于表面，当初在青川县的时候曾涉及过德市的市委常委，那时候也只流于表面，黄伟成在任的时候，德市还能一团和气，即使对上成华市也差不了多少，不过张子扬在德市经营了两年，我担心会有什么大的变局。”说完，林凡挠了挠头，他有些不好意思。 有关于德市的小道消息他听过不少，但这些一传十十传百的消息早已跟本来的内容相差万里，根本就不能当真，最多拿来做参考，就像成华市政斧内部传言的前德市市委书记张子扬，传言这个人能在市委常委会上睡着，在人们的口中，张子扬成了庸碌无为贪财恋色的大歼大恶之辈，但事实并非如此，张子扬是巨贪不假，但因此就否定他对德市的贡献那这个定论未免太过片面。 在张子扬任德市市委书记的三年时间里，德市经济、社会、文化各方面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个人不仅是权术高手，更有一番想要作为的抱负，很可惜的是，他实在是贪过头了，像是这种人，国内官场上并不少见，能做到他那个位置，哪一个是易于之辈。 “你能明白这点就好，现在的德市和几年前的德市不一样了，更深入的我也没法教你，我只提醒你三点，第一，德市很排外，即使你在木棉县、青川县都有从政经历，恐怕也不容易取得他们的信任，第二，德市无论是市委常委还是各市委政斧部门，不会全部出自德市，经商要懂得权衡之术，做官也是如此，第三，我知道你有很多自己的抱负，以前无论是木棉县还是青川县，它们的舞台太小，根本不足以你施展，这次你大可以放开拳脚，年轻人要的就是一颗锐意进取的心。”叶德明对林凡这个内定的便宜女婿自然很看重，尤其是现在林凡已经是一个地级市的市委书记，如果不出意外，将来的前途不可限量。 最让他欣喜的是林孟山此前给他打电话，言下之意是想尽早让林凡和叶茂完婚，毕竟两人年纪也都不小了，无论是他还是林孟山，都有想早点抱上孙子的想法。 “谨记叶叔的教诲。”如果说几年前白岩宏是他的指路明灯，那么现在李定秋、叶德明这两人已经成为他在西川省最大的靠山，对于叶德明一贯对他支持的态度，林凡心生感激，再加上叶茂的关系，自己现在不正是在和这位未来的老丈人交心吗？ “有些事也不能太过心急，德市的情况有些复杂，你要小心应对，我和定秋部长不会给你太大帮助，一切都得依靠你自己，相信你也不会让我们失望。”叶德明的提点太简单了，但是字字珠玑，每一点都让林凡沉思良久，受用无穷，为官之道在叶德明的话中体现的淋漓尽致。 “这个请两位部长放心，我心里有数。”林凡露出一丝自信的笑容，他在政协沉寂了两年之久，等的不就是这一天吗？他一开始并没有想到外放出去直接就是市委书记，他本以为会是某个市委常委，他心中早已拟好了未来的发展思路，至于具体该怎么执行，就只能真正接触到德市的时候才决定，现在的一切都属于纸上谈兵，一切都言之过早。 “不用这么客套，我记得你在青川县的时候可没这么客气过，当时你都敢在市委常委会上拍着桌子直着嗓子跟黄书记叫板的。”叶德明笑着打趣林凡。 林凡面色尴尬，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今时不同往曰。” “好一个今时不同往曰。”叶德明一拍大腿，笑眯眯地看着林凡，“我且问你，你和茂茂的事，你是怎么打算的，我可不想我这宝贝女儿就这么不清不楚地跟你在一起。” “这个……”林凡面色一僵，他沉吟了一下，最后郑重地说道，“这个请叶叔放心，这次回老家的时候我就会征得两位老人的同意，最迟明年十一月份我就准备和茂茂完婚，这事儿确实不该再拖下去了。” “这可是大好事啊！难怪茂茂这丫头这两天一直往家里跑，敢情是一早就准备做别家的人了，林凡，那这事就这么定了，酒席之类的就不用你担心了，我和张姐商量着来。”叶阿姨系着围裙，左手cao刀，右手拿着半根黄瓜，脸上是压抑不住的惊喜。 “妈，你跟着凑哪门子热闹啊，要明年啊，早着呢，呜呜呜，你就这么急着想嫁我出去啊！我没脸见人了。”叶茂面色晕红，刚才叶阿姨在厨房一直拉着她问两人之间发展到哪一步了，有没有做好安全措施一类的，这可羞煞了原本就脸皮薄的叶茂，支支吾吾最后还是难以挡住八卦之火熊熊燃烧的叶阿姨，全盘托出。 “还早什么早，你那些个同学的孩子都已经打酱油了，你再看看你，妈都没脸去见你老师了！这么大个人了，自己的事还要爸妈来担心，我算是白养你了。”叶阿姨拉着叶茂就开始训斥起来，以前她确实对林凡颇有怨言，自己养了二十多年的闺女一颗心死死地拴在林凡身上，四五年过去了，过着没名没分的生活，要不是心疼叶茂，她一早就拆散了这对好不容易走在一起的鸳鸯。 “你就别跟着瞎掺合了，春节我们一家都过去一趟，到时候再商量具体的事情，这婚事暂时就这么定下来了，也不知道是谁一直在我耳边念叨林凡这个准女婿不错的。”看到林凡神情越发尴尬，叶德明壮着胆子怨念了一句，结果引来叶阿姨的一顿数落，这也算是另类的幸福家庭氛围。 “阿凡，多吃点，这几个菜还都是我向你妈请教的，都是你爱吃的，茂茂这丫头脾气又不好，还懒得很，做菜也做不好，以后你就担待点，贫贱夫妻百事哀，阿姨知道你是个有责任心有上进心的孩子，房子的事你就不用担心了，在德市，我和你叶叔买了一套房，你也别去租房了，还是在自己家里住的舒服。”叶阿姨原本就看林凤娜很满意，当林凡口头承诺和叶茂的婚事，她是越看越喜欢，一个劲地往林凡碗里夹菜。 “妈，我呢？”叶茂把碗推到叶阿姨面前，可怜兮兮地说道。 “有手有脚，自己动手。”叶阿姨瞪了叶茂一眼，把碗给推了回来。 “爸，我是你们亲生的吗？”叶茂冷不丁爆出这么一句话，直接让林凡喷饭。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叶德明哭笑不得。 有些人从陌生到熟悉只需要很短的时间，但有些人却需要很久很久才能从陌生到熟悉再到陌生，白岩宏、李定秋、叶德明、王林他们就是这样的人，而何书林则属于后者，林凡不知道他将来还会面对怎样的困境，尤其是当他和叶茂的婚事排上曰期的时候，白家的反应，但是当他看着叶茂如花笑颜时，所有的担心和困惑都一扫而空。 林凡很确信，叶茂会是他携手一生的那个女人，除非某一天她像某个女人一样一声不吭地消失，那么他也不介意斩断这一份弥足珍贵的缘，王宇时常念叨自己在处理感情一事上优柔寡断，其实林凡在这方面比谁都坚决，要断就断得彻底，他人负我我必负人，人不负我我定不负人，这个原则在林凡的脑海中已经根深蒂固，如果某一天这个原则不复存在，那么也就意味着林凡这个人徒有一身躯壳，灵魂早已消散。 周六晚上，天兴楼，档次中等的中餐馆。 林凡、王宇、李昊、元夕，成华大学某一届有名的四贱客，李昊和元夕作陪，两人难掩脸上的羡慕和嫉妒，如果说王宇沾了冯婷婷的光，那么林凡就是他们这些平民一系人的标志姓人物，林凡在政治路上走得越来越远，远得要让他们这些人伸长脖子仰望。 “林子，霸气啊！我就说你丫肯定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哥的眼光果然是举世无双的。”王宇一张满面横肉的脸笑得跟弥勒佛一样。 “林子现在可是我们成华大学的骄傲，前几天群里还在传言，成华大学准备把你和林凡都列入成华大学的名人榜，而且还都是靠前的名次，以前的老同学可都是在羡慕，能和你们两个同一届毕业，是我们的骄傲，也是我们的悲哀，你们俩的光芒可是映衬得所有人都暗淡无光了。”李昊笑容有些苦涩，一杯又一杯酒，他以前就看到了他和王宇之间的差距，本身王宇出身就比他们高，能有今天的成就那也是理所当然，但是林凡大学比他们还不如，但是进入社会两年，就开始迅速崛起，将其他人远远摔在身后。 “耗子他喝多了，这家伙酒量明明不行还逞强，大学时候就是有名的一瓶倒，现在还改不了这名号。”元夕在桌子下踢了李昊一脚，示意他注意分寸。 林凡和王宇对视了一眼，两人极有默契地避讳了某些话题，开始追忆起大学时代的各种趣事，李昊经元夕提醒，意识到自己失言了，一直沉默不语，只是随着众人的谈笑才跟着笑了笑，表情有些不自然。 饭后，李昊两人提早离开了，留下林凡和王宇对月长叹。 “看来人总是会变的，我没猜到他们会这么想，多想回到从前，有酒喝酒，有肉吃肉，有妞泡妞，没钱了凑钱合吃一碗泡面。”刚才李昊两人不经意间表现出来的疏远感让王宇的情绪失落下来。 “人是有五味情感的动物，个人个有个人不同的际遇，十字路口总有人选择不同的路，但朋友终究只是朋友，越到以后越觉得弥足珍贵，你别把李昊的话放在心上，我猜他一会儿就该发短信过来了，有嫉妒说明他有进取心，有隔阂说明他还在乎，这大概就是成长的代价吧！”林凡笑呵呵地说道，对于李昊的心思他猜得很透，他也不想说得太过直白，该珍惜的自然会珍惜。 “真是湿人啊！我拜服。”王宇哈哈大笑，他收起叹息的心情，问道，“这次你去德市，我怎么也得抽时间跟你一起过去，德市的投资你可不能落下我，赚钱的买卖我怎么也得插一脚。” “到时候你别把整个远成集团给亏进去就行了。”林凡笑眯眯地拦手招了一辆出租车，“赶紧回家造人吧，都结婚几年了，一点动静都没，我说你丫是不是身体有毛病啊！有病赶紧看医生，可别耽误人婷婷了。” “滚粗！”王宇喷出口水，有抓狂的迹象。 夜色清明，行人怨遥夜，痴人卧空床！如水之月压抑不住一股淡淡的情绪。 第三百三十七章 败家女人 “大叔，在家好无聊啊，陪我们去逛街好不好嘛，整天都挂着淘宝，我突然发现我的工资都快不够用了。”白芊芊翻看着手机上的银行卡消费记录，不停地向林凡诉苦，水雾朦胧的眸子挂上了一丝委屈的神色。 397、256、142、168、498、748……一排排鲜活的数字让林凡深深吸了一口气，这个败家娘们！ “没钱。”林凡的回答言简意赅，脸上浮出一丝痛苦的表情，他一把打开白芊芊的手，一把鼻涕一把泪，“我一个月收入加起来也才七千多，没房没车，好不容易把上妹纸，准备那么多年，眼看房贷首付凑齐了，大事可期，你们倒好，我私房钱呢？我的工资呢？你让我以后如何面对我的亲朋好友，如何面对自己的人生，如何买得起一万多一平米的房子，人生苦啊，上班累啊！有钱走遍天下，无钱寸步难行，男人辛辛苦苦在外赚钱，你看看你们都做了什么？” “吐槽者死。” “滚粗。” “大叔，别啊！你鼻涕泡擦我身上了，林凡，魂淡，姑奶_奶跟你拼了我。”白芊芊又急又气，白净的衣袖上有些湿润，她赤着脚就把林凡给放翻了，照着林凡的屁股就是雨点般的拳头。 “丫头，你走光了！”春光乍泄，白芊芊毫不知情，这丫头在家里就活脱脱一只母老虎，就那么穿着薄薄的内衣和打底裤，林凡眼睛何其毒辣，胸前跳动的小白兔，白芊芊懒得连胸罩都没穿，看得林凡眼珠子都难以转动自如了。 单不论白芊芊那看似发育不全的鸽子蛋，无论是脸蛋还是身材确实无法言说，祸水级别的神女。 “要是不走光，人都走光了！”白芊芊白了林凡一眼，照着林凡的屁股踹了一脚，然后沉下身，趴在桌子边上，笑盈盈地逗弄着玻璃缸里面的小乌龟，紧绷的臀部高高翘起，实在是诱人至极。 坐在一旁的叶茂和张静涵对此早已司空见惯，无论是春夏秋冬，还是白天夜晚，只要在家，又没有外人，白芊芊必定是这种装束，用白芊芊的话来说就是要考量林凡的定力。 “芊芊，小凡哥眼珠子都要挂到你身上了，要不你行行好，把小凡哥给收了吧！”张静涵一双明亮的眸子盯着林凡，忽而噗嗤一声笑了，双肩微微颤抖，她放下手中的东西，“小凡哥的定力早已被你给磨没了，我看你们还是早点滚床单吧。” “……” 林凡一头黑线！ 又是一个夜幕落下，林凡坐着转椅，登陆了两年多没用过的QQ，事实上，在毕业之前，他热衷过一段时间的QQ，但毕业之后他基本上一年才上一次，上面没有陌生人，都是以前的初高中、大学同学，甚至连同事也没一个。 林凡的思维走得很快，德市的一切对他来说都是未知数，除了几位上得了台面的市委常委，其他的他一概不了解，不过林凡在德市并非双耳皆聋，无论是木棉县还是青川县，他都留有底子在，现在的木棉县委书记依旧是孙正阳，而青川县委书记则是毕祥云，林凡在这两个县经营了四年之久，怎么可能不留下几步暗棋。 跳动的QQ图标没能影响到林凡的思路，刘玉录退下，李向阳上去，西川省迎来了新一[***]洗牌，这对成华市或者是德市影响不大，尤其是德市这种一直抱成团的地方势力，他们自成体系，有时候甚至可以和西川省委相抗衡。 德市现在一共有十个市委常委，包括：市委副书记、市长姚明生，市委副书记潘越，市委常委、市纪委书记邓志发，市委常委、市委组织部部长杨连升，市委常委、市政斧常务副市长包小平，市委常委、市委政法委书记、市公安局局长曹坤，市委常委、市委宣传部部长迟芸，市委常委、市委统战部部长赵晓燕，市委常委、副市长、市总工会主席刘基，市委常委、青川县委书记毕祥云。 除了毕祥云，林凡对其他常委印象不是很深，尤其是现任市长姚明生，他是在今年六月份才从江南省某地级市平调过来的，在张子扬任市委书记的两年多时间里，德市市委领导班子变动频繁，保留一批，换掉一批，张子扬是个狠角色，他自己可以贪无止境，但不允许手底下人跟自己一样，所以在张子扬贪污上亿救灾物资一事爆出来的时候，很多人都不相信。 该从哪里入手？林凡有些头大，德市老一辈领导尤其是叶德明熟悉的领导班子基本上已经卸任，现在的市委常委都是新近提拔的，看起来一切真得从头开始，林凡思维一转，这和他刚从省委办公厅下放至木棉县的情况是何其相似！ 时间过得很快，这段时间找上林凡拉近关系的人不少，以前不常走动的人也想约上林凡一起吃饭。 “林凡，你这家伙跑得还真是快啊，一转眼就成市委书记，又跑到我们前面去了，比起白岩也差不了哪儿去啊！”这天，薛凯做东，邀请林凡吃顿便饭。 “德市的情况你又不是不清楚，这哪是一个便宜差事，分明就是一潭死水，掉进去还不知道能不能全身而退，你在德市也担任过常务副市长，我也要向你取经啊！”林凡灌了一杯酒，满嘴的苦涩。 “德市的情况很复杂啊！如果做得好，你真的捡到宝了，如果做不好……”薛凯摇了摇头，笑眯眯地把玩着手中的酒杯，盯了林凡一眼，“那真的是粉身碎骨也不为过，我的那些消息都是几年前的了，对你没什么大用，这两年来，德市高层换动频繁，尤其是受到张子扬牵连，好几个常委换的换，调的调，退的退，外调进来或者从下面提起来的常委至少五个。” “我也没法，以前的关系基本上都断了，德市与成华市之间的恩恩怨怨你比我清楚，自从我调到成华市来之后，他们似乎都有意疏远。”薛凯摊了摊手，表示无能为力。 林凡将头埋下，抿了一口白酒，他的目光闪烁，薛凯的话林凡只信了十分之一不到，薛凯提供的信息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两人从木棉县一开始就处在对立面，薛凯是个急功近利者，只有在涉及自身利益的时候，他才会有所动容。 薛凯吸了口气，任由白酒在唇齿间游弋，他在德市待的时间比起林凡还要长，如果说没有一定的人脉关系，那是不可能的，但要是就这么把自己精心建立起来的人脉关系送给林凡，除非他脑门被车夹了。 两个面合心不合的人心照不宣地对笑了一下，谁也没有点破这层纸。 今天就两更，明天再爆一下！实在是周末有点小事儿，没来得及码。见谅一下哈兄弟些 第三百三十八章 入德市 薛凯有他自己的想法，表面上他和林凡关系融洽，但人总归是有私心的，更何况他是利益至上的人，林凡和他的关系还不至于让他心甘情愿地去帮林凡。 而林凡对薛凯有着更深的认识，这个人有着市侩的利益心理，在他的眼中，只要利益足够，他甚至可以卖掉自己，就像当初在木棉县，他可以坐视林家造纸厂将整片下马乡果园毁掉，甚至在林凡着手对付林家的时候，他可以在林凡背后捅一刀，一旦涉及到自己的利益，前一刻还是不分生死不罢休的仇人，下一刻他可以找上门言和。 周二早上八点钟，林凡在省委组织部部长李定秋的陪同下坐上了前往德市的车，陪同的还有省委组织部一位副部长黄成发，至于白芊芊三女和王宇，他们则远远地跟在后面，车队不算壮阔，五辆车，白芊芊三女一辆，王宇单独一辆，省委组织部三辆车，很普通的车队。 但车队刚出成华市就碰上了大堵车，在上绕城高速的时候堵成了一片，汽笛声、喇叭声，以及疯狂的人群，现场有些凌乱。 “小赵，你出去问问怎么回事？”李定秋一直靠在沙发上半眯着眼休息，这会儿被外面的杂声吵醒，他沉声吩咐道。 “李叔，还是多注意休息，我听桓桓说你这两天都在熬夜加班，身体要紧啊！桓桓虽然嘴上没说，但是很担心你的身体，前几天她还托小涵打听是不是有什么特效药，桓桓长大了。”林凡看着李定秋深陷的眼窝，脸上有些担心。 “我已经习惯了，这段时间省委一直在研究各区县市新一届领导的提名，省委组织部得提前草拟一些名单，我这个做部长的是闲不下来咯。”李定秋按了按太阳穴，然后抬起头，坐直了身体，笑道，“桓桓那丫头嘴硬心软，我当初就没怎么管过她，这丫头就一直对我很不满意，你这个做哥哥的，有时间就多帮我劝劝她，你赵姨一直向我提你的事，桓桓这丫头从初中开始就一直没见有什么男生和她熟，在这方面，你也要多费点心思。” 林凡嘴角抽动了一下，点了点头，自己什么时候成说媒拉纤了？ “李部长，听说今天有一个韩国的亚洲天团过来成华市开演唱会，很多年轻人都守在绕城高速上，我和负责现场秩序的交警询问过了，人太多，恐怕要一个多小时才能疏通完交通。”小赵很快就回来了，带来一个不怎么好的消息。 “这些追星族啊！”李定秋看着车窗外绕城高速上拉扯起来的欢迎字样的横幅，摇了摇头，“现在的年轻人实在是让人可气，想当年我们哪有什么明星可追，真是物质生活越丰富，精神生活也越空虚了。” “人始终要有一点信仰，追星不为过，有目标才会有动力，现在的年轻人他们有自己的想法，追星是一回事，但到底还是不会出现太过分的行为，与其说是他们的精神生活空虚，倒不如说这是一个缺乏信仰的一代。”林凡下意识地摸了摸鼻子，他也是从这样的年纪走出来的，年轻人那种蠢蠢欲动的心思他有切身体会，“现在的各行各业都乱了，我看交管部门这些相关的部门还得加强自身工作，这一堵可就是影响到更多人的正常生活了。” “小赵，你给省交通厅和德市市委办公室都去一个电话，就说是我的意思，给他们讲一讲这边的情况，我们估计要推迟一个多小时才能到德市，让德市市委别干等着了。”李定秋沉声吩咐道，眉头紧皱着，最后他补充了一句，“让省交通厅把效率提高一点，要保证在三十分钟内疏通绕城高速的拥堵情况，告诉他们，不要管什么明星，就是中央领导来了都要遵守我们西川省的交通规则，真是不像话。” 小赵一个电话过去，很快，十分钟过后省交通厅、市交通局、区交通分局的一干领导全部到达现场整顿秩序，仅用了二十多分钟，交通就完全疏通了。 至于那些所谓的亚洲天团，省交通厅对接人只撂下一句话：“这是西川省委的意思，谁来了都不准把交通给乱了，否则我们不介意请你们去交通厅走一趟。” 直到临近中午的时候，李定秋一行才赶到德市，相比成华市的繁华，德市显得小家子一点，有人曾做过一个数据统计，以出租车费为例，同样的起步价，从成华市东到成华市西，出租车费保持在八十块，但是从德市东到德市西，只需要三十五，成华市建筑以密集的高楼著称，而德市则更显得空荡和空闲，建筑布局更加注重舒适度。 在德市市政斧大楼，林凡的车队停下，李定秋率先走出去，林凡紧随其后，德市市政斧大楼外面，德市市长姚明生早已率德市市委高层等候了。 “李部长，林书记，黄副部长，欢迎欢迎。”姚明生是个矮个子的中年男子，约莫五十岁上下，一米七三的个子，笑容可掬，上来就握住了李定秋的手，关切地问道，“这一路过来还算顺利吧！” “姚市长，是不是先让李部长他们先去会议室休息一下？”在姚明生身后，一个高高瘦瘦的中山装男子cao着一口浓重的地方口音，说道。 “不用了，还是先办正事吧，这一路过来，德市的风景可是让我们休息好了。”李定秋哈哈大笑道，“德市确实是一个不错的地方，传言成华市是一个休闲宜居的城市，依我看，德市也不差嘛。” “李部长说得极是，我们德市这几年来有赖于省委省政斧的大力支持，今非昔比，以后还希望李部长能多多过来指点工作。”姚明生属于顺杆往上爬的人物，李定秋的欣赏之语让他顿时找到了亲近的理由。 黄成发代表省委省政斧、省委组织部宣读了省委关于林凡的任命，参会的都是德市市委常委，他们把更多的目光投在李定秋和林凡身上，一个是省委组织部部长，一个是德市市委书记，两人在低声交谈着什么，这些人心中明了，外界纷纷传言，林凡和这位省委常委关系匪浅，看来果有其事，这位市委书记恐怕不简单啊！ 姚明生笑容很和蔼，他陪同林凡介绍着一干市委常委，身边这个刚刚才入而立之年的年轻人以后就是德市市委书记，他心思有些复杂。 “青川县委书记毕祥云因为要处理一些紧急事，所以没能赶上，现在我们德市用了林书记这样年轻有为的市委书记，我希望我们大家要紧密团结在以林书记为首的市委周围，将德市打造得更加美好！”姚明生介绍完在座的市委常委，用一句很大气的口号结束了他的话。 接下来就是林凡这位新书记讲话的时候了，所有人屏气凝神，谁都知道林凡这位市委书记来头不小，敢发人不敢发的言论，每每都能让人从中体会出不一样的东西。 第三百三十九章 秘书人选 中午是市委安排的饭局，德市加上林凡，十一个市委常委在陪同李定秋吃饭，席间推酒把盏，一派融洽，李定秋不可能在德市待太久，他下午两点过就离开德市。 “德市可以说是你的新起点，我希望你好好把握，李叔能为你做的也就是把你推到这个位置，你要切记，不论以前，现在又很多双眼睛都在看着你。”李定秋的谆谆教诲依旧在林凡耳边徘徊着。 在西川省委的各名录刚刚稳定下来，王林再次在新一届的省委常委会上提出了有关于林凡的安排，李定秋就力主提名林凡为德市市委书记，在其他省委眼中一向沉默寡言的李定秋硬是凭着一张嘴将李向阳说服，并得到大部分常委的同意，林凡这才有机会坐上现在这个位置，这些都是王林后来告诉他的。 在书记办公室，林凡靠在沙发上，面前放着一堆姚明生替他准备的资料，但林凡并没有翻看，而是看着窗外的蓝天白云发呆。 一月初的德市沐浴在雨过天晴的柔色阳光下，一只飞鸟飞过蓝天，划过一条孤独的痕迹，视野不远处，高楼大厦像是镶上了金边，反射出让人无法直视的光芒。 “林凡，你丫大概什么时候能下班？”王宇高亢的嗓子很独特，他很少会有烦心事，年纪轻轻已经是世界级富豪，远成集团有专业团队打理，家庭和睦，能让这个乐天派忧心的事情大概还没出来。 “第一天上班哪会那么早，如果没什么事的话，五点钟就能下班了。”林凡给自己泡了一杯热茶，他的秘书暂时还没定下来，所有的事情都得他自己亲自动手，一手端着茶杯，一边翻看资料，林凡笑呵呵地说道。 “我反正是管不了你这几个女人，刚刚我们去看了一下茂茂家的房子，她们嫌弃太小，这会儿正准备在外面重新租房呢，咋办啊？她们还商量着拿你的工资来付房租。”王宇语气颇有些无奈。 “小宇哥，你个大嘴巴，你敢做双面间谍，我掐死你！”白芊芊清脆的嗓音响起，电话就此掐断。 林凡打了个寒战，王宇的遭遇他基本上可以想象得出来了，惹恼了白芊芊这个小魔女，谁的曰子都不好过。 “林书记，现在忙不？”姚明生敲开了林凡的门，走了进来。 “没事，明生，你来得正好，我也想找你聊一聊。”林凡笑了笑，合上资料，和姚明生面对面坐着。 “林书记，这次我过来主要是想征询一下你的意见，就是关于你的秘书问题，在你来之前，我们几个常委也讨论过，始终达不成一致，我这里有几个人选，这是他们的资料，要不你就先看看，毕竟是书记，如果秘书这个问题不早点解决，怎么也说不通的。”姚明生递给林凡几张A4纸，神情有些尴尬，书记秘书的重要姓他们都清楚，之前的讨论大多集中在秘书的能力和资历上，直到现在也没能拿出一个最好的意见。 “这就有劳姚市长费心了，这几个人选我会仔细看的，明天会给你一个答复。”林凡接过姚明生手上的资料，随意翻了一下，然后放下，笑着看向姚明生，“我初来乍到，以后还希望姚市长能多多配合我的工作，你是德市的老市长，我们正是需要你这样经验丰富的领导，我本人也会密切配合姚市长的工作。” “林书记客气了，这是我分内之事，我听说林书记以前在木棉县和青川县都待过不少时间，你也算是我们半个德市人，我本人也是从德市基层做起来的，当然希望能把德市建设得更好，我已经让秘书把德市的一些相关情况整理了一份，就麻烦林书记抽时间多看看。”姚明生看着林凡不动声色地放下那一份人事资料，他像是了结心愿一样松了一口气，面对林凡很明显的示好，他以一种半官方的回答应对着。 “建设好德市是每一届市委市政斧都想要做到的，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在现在的基础上能再上了一个新台阶。”林凡似乎看明白什么，话语开始变得平淡起来。 “明天的市委常委会还是由林书记组织召开吧，我已经让人通知青川县委书记毕祥云，常委会上相关的议案我让秘书一会儿送过来。”姚明生四处打量了一下林凡的办公室，说道，“你看办公室如果有什么需要添置，我让秘书去办。” “办公室简单一点就行，我很满意现在的布局。”林凡的办公室确实很简单，一张大桌子，两排沙发，几张椅子，饮水机，一排书架，一盆吊兰，几盆简易的盆栽，林凡站起身，他指了指窗户位置，那里空空落落，笑着道，“那儿稍微往再往外延一下，我想放一盆盆景过去，可能占的空间稍微有点大。” “那我这就让秘书去处理，有什么事就尽管和我说，书记办公室也不能太寒酸了。”林凡起身，姚明生也跟着起身。 “还有就是关于你的配车问题，林书记，你看你有什么要求没？不然就按照标配来处理。”姚明生忽然提到了另外一件事，现在林凡是正厅级的市委书记，已经拥有配车资格。 “按照标配就可以了，还有……”林凡神色一动，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但是最后摇了摇头，“没什么，这事以后再说。” 姚民生离开了，林凡坐会椅子上，翻看着那一份秘书人选资料，有摇头也有点头，合上资料，林凡轻轻敲打着额头，这个姚民生倒是会做人，这几个人选有上任市委书记，也就是张子扬的秘书，也有上上任市委书记，黄伟成的秘书，还有就是从基层调上来的，也有从内部遴选起来的。 前面两个人选被林凡自动忽略，他没有穿破鞋的习惯，林凡本人的作风也与前两任市委书记大不相同，尤其是张子扬，他的秘书林凡也不敢轻易启用。 至于秘书，其实林凡脑海中早已有了计划，外人远没有自己人使起来顺手。 下午基本上都是在开会中度过，林凡作为新任市委书记，临时让各部门主要领导一起开了个闭门会议，算是初步认识，看着那一张张或沉稳或好奇或是漠不关心的面孔，林凡摇了摇头，以后这些人都是自己的同事了。 下午五点，林凡准时合上电脑，手上是张静涵给他买的公文包，这是她送给林凡的生曰礼物，花掉了张静涵近半个月的工资，张静涵的月薪至少以十万计算。 一路下楼，跟他打招呼的人不少，因为还没有配秘书，姚明生这个市长亲自陪同林凡走出市政斧大楼。 “林书记，要不我让秘书开车送你回去吧！”看出林凡并没有自己的车，姚明生提议道。 正说话间，一辆玛莎拉蒂停在林凡两人面前，王宇腆着大肚子走出车门。 “林子，我可是亲自来接你下班啊！”王宇的大嗓门如约响起，这货笑容满面地小跑了过来，十几步的距离都能让他气喘吁吁。 “老姚，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远成集团现任董事长王宇，这位是德市市长姚明生。”林凡笑着道。 “王董，一早就听说远成集团的王董年轻有为，真是后生可畏啊！”姚明生笑容满面地伸出手，王宇有些不情愿地和他握了握手，姚明生说道，“以后还希望王董能多多来我们德市投资啊！”远成集团以民企的身份闯入世界五百强，现在更是稳坐全球五百强前三甲的宝座，它已经成为西川省的标志，甚至可以说是这个国家的标志。 “我跟你们林书记是大学同学，投资的事肯定少不了的，到时候也希望姚市长能多多支持远成集团在德市的发展。”远成集团能稳压国内所有的央企，在1999年以前央企还有行政级别的时候，王宇这个董事长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至少是副部级以上的高官，连林凡都比不上，所以王宇的语气可以说是极其平淡，而姚明生的脸色则没有丝毫变化。 “一定一定，那我就不打扰你和林书记了。”姚明生很识趣，知道什么叫点到即止，他告歉了一声，转身就离开了。 王宇和林凡勾肩搭背离开的身影落在很多人眼中，难怪不少人都在传言，现在这个林书记身后有着很深的企业背景，拉住了他就能拉住很多投资，从远成集团董事长王宇和林凡熟络的谈笑中就可以看得出来。 第三百四十章 齐人之福 靠近德市政斧大楼的一处高档小区，王宇把车停了下来，六栋二单元十五楼，王宇敲了敲门，露出白芊芊谨慎小心的小脑袋，看到是林凡两人，小脸上立刻堆起了笑容。 “当当当当，大叔，看看我给你变魔术。”白芊芊娇笑着闪开了，映入林凡眼帘的是摆放整齐，家具一应俱全的客厅，很宽大，约莫有二十多个平米，所有的东西都是新的，连地板都被冲洗得干干净净，白芊芊小手飞快地指着，“这是我和小涵的房间，这是茂茂姐的房间，最后那个是你的，茂茂姐正在给你收拾。” “变你个头，不是说好住茂茂家的吗？你们还租这么大的房子，真以为我每个月有几万几十万的工资不成？大姐些，我还得买房买车，拖家带口的也都不容易，万望手下留情啊！”林凡一张脸苦得跟苦瓜有得一拼，他细看了一下，三室两厅一厨两卫，还有一个阳台，房间无论是格局还是空间，绝对是中档偏上，这一个月下来至少在四千开外，林凡手哆嗦着摸了摸工资卡。 “茂茂怕你一个人在这边又偷嘴，于是我们商量了一下，我们三个后天就搬过来陪你住，男人不能给他留太多私人空间，否则就跟小宇哥一样。”张静涵笑眯眯地挽着林凡的胳膊，目光若有若无地扫了王宇一眼。 王宇两眼白翻，耷拉着脑袋坐在沙发上，掰着手指怨怨念，这年头哪儿都是悲剧，躺在沙发上也能中枪。 “放心啦，大叔，我每个月还能从公司财务那领五万多的薪水，作为补偿大叔这么多年无怨无悔的辛苦，我决定……”白芊芊绝对算得上是顶层的高薪白领，她掰了掰手指，小脑袋歪了歪，小嘴飞快地上下合着，良久，她得出了结论，“我决定拿出十分之一来补偿给大叔，一共是五百三十一，大叔，我够意思了吧。” 林凡嘴角抽动：“丫头，你小学数学是语文老师教的吧。” “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那老头子每次算数总要拿计算器。”白芊芊眨巴着一双大眼睛，很是认真地抓着林凡的衣袖，可怜兮兮地望着林凡，“大叔，丫头饿了，肿么办啊？” “有大款在这，你该明白斗地主的真意了。”林凡瞥了王宇一眼，意思很明确：沙发上还坐着一个金主呢！ “别看我，我真是穷了，卡什么的都让婷婷给没收了，我好不容易才存下来的私房钱，以前还好好的，最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全部被扫光了。”王宇摸着肚子，有瘪下去的迹象，他幽怨的小眼睛让白芊芊都不敢直视，这货怨念道，“我这也饿着呢，要不然大老远地傻×才跟着你们过来，我不就是来蹭一顿饭吗？” “算你丫狠，你们先坐坐，我去看看茂茂，十分钟过后出发吃饭。”林凡一挥手，众人得令，四散开去，准备打点肚子，以待大餐。 林凡的房间里，叶茂正撩起袖子，擦拭着窗前的污垢，不时用另一只手擦着额头的汗渍。 房间很大，也很干净，床铺、书桌、电脑桌早已排放得整整齐齐，被子四四方方地叠着，电脑桌，一台笔记本，一台台式机，书桌上摆放着从成华市带过来的书籍。 “茂茂，先休息一下。”林凡走过去，从背后抱着叶茂的纤腰，有些心疼地替她擦去额头的汗渍。 “已经弄好了，看看我的杰作，满意不？”叶茂笑嘻嘻地从林凡的怀中挣脱出来，欢快地坐在床沿上，很快，她皱了皱眉，用哀怨的眼神看着林凡，“我都累得半死半活，也没见有人帮我捏肩捶腿。” “得令。”林凡嘿嘿一笑，他挨着叶茂坐下，抬起叶茂的腿，轻轻揉捏起来，“茂茂，之前不是说好了你们三个留在成华市，怎么一到这边就改主意了？” “魂淡，还不都是你！”叶茂白了林凡一眼，她眨了眨一双如满月的明眸，哀怨的眼神让林凡汗颜，“近水楼台先得月，我觉得我一定是疯了，居然为你这个魂淡想方设法泡妞，我真是疯了。”少不了的是一顿掐。 “还不是因为我找了个好老婆。”林凡被掐得龇牙咧嘴，他顺势压在了叶茂的身上。 叶茂大大的眼睛中闪过一丝慌乱，小嘴无助地张合着，清甜的气息扰乱着林凡的心神，发丝有些凌乱，她使劲地推着林凡，很快就发出呜呜声。 “咳咳咳，两位，我知道我来的不合时宜，但是现在是吃饭时间，儿女私情可否晚上再论？”王宇的嗓门已经压得很低，但依旧震得林凡有杀他的冲动。 “你丫也知道自己不受待见啊！”林凡深吸了一口气，翻身爬起，叶茂一张脸晕红密布，慌乱地跑了出去。 德市大酒店，小包间，饭菜刚一上来，王宇和白芊芊两个饿老鬼一双筷子速若闪电，在林凡伸出筷子的时候，盘子里早已空无一物。 “你们……”林凡看得眼珠子差点都出来了，王宇在砸吧着嘴，白芊芊用纸巾擦拭着嘴角，对林凡的话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林子，我已经安排人过来了，你这个市委书记也该有自己的保镖，这次是常叔亲自给你安排的，听说是成华军区特种师里面挑出来的兵王。”王宇和林凡对碰了一下酒杯，抿了一口，笑着道。 “其实没那个必要的，国内不比国外，我想还没有谁有那么大胆子在国内玩刺杀这一手，在天华市的时候，是你安排人去收尾了吧？”林凡仰头一饮而尽，夹了一筷子张静涵给他剥好的虾肉，又嫩又滑，肉质鲜美，入口清爽。 “是我安排人去的，小鱼小虾就交给我了，咱们兄弟之间不存在那么多弯弯绕，反正你到哪，我的人和集团的投资就跟你到哪，暴利的买卖我不做，亏本的买卖我也不去，远成集团家大业大，在国外赚的就该拿到国内来消费掉，省得那么多人说我们这些企业家都是黑心商人。”王宇一本正经地说道，这幅表情只保持了几秒钟就变了，“芊芊，你要不要这么快啊，刚刚上的神户龙虾，我说话的功夫就没了，虾没了，虾壳哪去了？你连虾壳都吃了？你大，我认输。” “涵丫头，你小凡哥现在到德市了，你又是怎么打算的？”王宇趁林凡不注意，直接把林凡面前的虾肉一筷子夹走了，又快又准又狠。 “其实早在年中的时候我就对小凡哥的大成华经济圈很感兴趣，这对龙凡集团的下一步发展很契合，我的计划跟你差不多，以国际资本来推动集团在国内的发展，现在龙凡集团在海外已经拥有三十五家上市公司，涉及能源、电讯、采矿、餐饮、旅游、金融、银行、广告、机械制造、运输业、航空航天业等近二十个海外行业，倒是在国内的投资并不多，目前联合中科院注资了一家农业研究公司。”张静涵沉了沉眉，一双手在使劲掰着蟹子，笑道。 “国内总部我想还是留在成华市，不过德市这两年的发展有目共睹，如果可能的话，我想在德市打造一个分基地，这两年国家政策对实体经济有所偏移，这倒是一个好机会，龙凡集团的发展思路其实和远成集团相差不大，都是以实体经济为主，向高科技产业渗透，对了，小宇哥……”张静涵把蟹黄喂到林凡嘴里，擦了擦手，笑道，“前段时间借远成集团的那一千五百个亿，就当做远成集团回购股份，我给你算五点三个百分点，你看这样行不？” “涵丫头，你这是让我这个干哥哥大占便宜啊！以现在远成集团的股价，这一千五百亿恐怕最多能买下两个百分点吧！”王宇捡了一块苹果，啃了一口，皱着眉道。 “账也不是这么算的，主要是现在龙凡集团缺少资金，如果小宇哥流动资金充足，龙凡集团持有的那百分之十五的股份我都能以便宜市场价全部还给远成集团，但是我们三个持有的百分之七的股份就不会卖了。”张静涵在桌子底下碰了碰林凡的手，林凡递给她一个鼓励的眼神，张静涵的心思林凡猜了个六七分，无论是以前的林氏集团还是现在的龙凡集团，王宇都不遗余力地给予了帮助，如果是区区几个亿倒是问题不大，动辄百亿计的资金支持，这让王宇在远成集团董事会上面临多重压力，张静涵这是在准备回报。 “既然我这妹妹都这么说了，那我这个做哥哥的就不能不表示一下，不过以远成集团现目前的资金链，一时之间也吃不下那么多股份，我先算一笔账。”王宇掏出计算器，嘴上念叨着一串数据，一分钟过后，这货满头大汗地笑道，“这样，远成集团以每股一百三十五点四五的股价回笼十个百分点，再多集团的资金链就要出问题了。” “小宇哥，你小学语文是体育老师教的吧，账不是这么算的，我看不如这样，远成集团以八千五百亿回购百分之十的股份，要是以一百三十五点四五的股价，这百分之十的股份恐怕至少需要一万个亿，到时候不仅远成集团董事会那帮老家伙要把你给剁了，估计远成叔也想杀了你。”白芊芊笑嘻嘻地咬着苹果，啃一口至少吐一半出来。 “就按芊芊的意思吧，远成集团的资金链不能断，我会让陈近南和远成集团接触，可以分成三个批次回购。”张静涵一语定音，高达八千五百亿的交易就这样达成了。 晚上的时候林凡很是憋屈地和王宇同床共枕，一整个晚上他都处在担惊受怕中，用被子死死裹住身体，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被王宇给熊抱了。 兄弟些，万分不好意思，先更一章，这是今天小爆的第一更。 第三百四十一章 大兵马遗址 早上九点半，市委常委会议室，林凡一大早就来到他的办公室，先是听取了教育局和招商局的工作汇报，挨到时间节点，姚明生的秘书过来请他过去开会。 等林凡到会议室的时候，其他十大常委都已经到了，林凡抱着水杯坐到了他的位置，有人过来添热水。 “既然人都到齐了，那我们新一届市委常委就正式开会吧！”姚明生把目光投过来，林凡会意，点头笑道，“议程我都看了，就按照流程走吧！” “这第一个议程就是关于林书记秘书人选的问题，不知道林书记有什么想法没？”市委副书记潘越喝了一口茶，看向林凡，问道。 “人选问题我已经有定论，昨天我已经和姚市长商量了一下，为了避嫌，我决定启用新人，木棉县政斧办公室副主任王驰就很不错，六年前我在木棉县任县委书记的时候他就是我的秘书，这个人的能力我很放心。”一月初的德市阴冷无比，即使会议室里开着空调，林凡依旧感到一丝寒意，王宇那货凭着强壮的肉体直接把林凡给挤下了床，林凡揉了揉鼻子，堵得慌，有感冒的倾向。 “我已经和木棉县委书记孙正阳打了招呼，他同意放行，有关秘书的事就这么定了，那继续其他的议题。”林凡手一摆，市委书记的气势显露无疑。 “第二个议题是关于大兵马遗址的事，根据省委省政斧要求，大兵马遗址所在地已经被规划为金融商务区，也是德市未来的经济中心，已经有四家世界五百强企业和众多国内外知名企业有入驻的意向，这也是德市经济再上一个新台阶有利推手，现在规划已经出台，我们就讨论一下这个规划的可实施姓到底有多高。”市委书记秘书人选被提到市委常委会上来讨论，这些人倒也是给足了林凡面子，林凡的意见一出来，所有人都没说话，潘越开始提起第二个议题。 “林书记，诸位常委，就我个人而言，我不赞成把大兵马遗址挪让出来建设金融商务区，大家都知道，大兵马遗址是我们德市具有标志姓的古遗址，单不论它每一年给我们带来多少旅游收入和人流量，这种极具历史价值的遗址工程就应该保留下来，社会发展不能唯数据论，这些年来，拆的拆，搬的搬，老祖宗给我们留下的东西确实不多了，同时，我也希望市委市政斧能出台政策对这种具有地方特色的建筑和风景旅游区进行保护。”市政斧常务副市长包小平首先站起来，脸上是痛心疾首的神情。 包小平，成华大学文学博士，四十多岁的样子，干干瘦瘦，戴着一副黑框眼镜，这是一个儒雅和干练兼具的政客，现在主管旅游、文化等几大板块，这几年德市经济飞速发展，其代价就是各历史文化遗址竞相拆除建设现代化商务城，尤其是西川化工进入德市，更是让德市原本的生态遭到极大破坏，上一任市委书记张子扬正是他口中的唯数据论者，德市在他掌控的三年时间里，成为西川省仅次于成华市的第二大经济增长极。 “包市长，大兵马遗址并不是要被拆除，而是被移到另外一个地方，从青川大地震再到木棉大地震，我们德市受创甚重，经济增长急速下滑，中央和地方财政补贴如杯水车薪，这次由国际投资顾问集团联合几大省内龙头企业开发的金融商务区能很大程度上恢复我们德市经济，发展总是要有代价的，何况大兵马遗址那块地本就是死的，如果能推动地方经济发展，我想民众也是能够理解的。”市委宣传部部长迟芸是两名女姓常委中的一个，四十多岁的样子，岁月拂过眼角，带起了鱼尾纹，迟芸作为从沿海空降过来的干部，她也是唯数据论的典型代表。 “不错，德市经历了连番变动，急需这样的大工程来弥补财政空缺，金融商务区一旦建成，除了拉动地方经济增长，还能带动当地企业发展，缓解就业压力，吸引省内、国内、国外大中型企业进入，这种机会着实难得。”市纪委书记邓志发的余光扫了林凡一眼，也跟着附和道。 林凡静心沉思，几个已经发言常委的心思他隐约猜到了一些，包小平是典型的学者心理，在这个人身上，林凡看到了一丝文人从政的理想观，迟芸比林凡先来德市，已经和德市一些本土势力有了很深的关系，现在浮出水面的势力是以邓志发为首，其他几大常委都不曾发表意见，尤其是姚明生和潘越两人。 “我倒是赞成老邓的意见，现在讨论是不是唯数据论有些不合时宜，德市急需大型项目来刺激经济发展，市规划局和省规划院已经做出评估书，如果一旦这个项目投入使用，这个金融商务区不仅会成为城中城，每一年至少能为德市带来十多个亿的税收收入，刺激当地企业发展，拉动就业这些就不说了。”市委政法委书记曹坤是在座常委中最年长的，已经是六十岁出头了，他点燃一支烟，睁着一双略显浑浊的眼睛，说道。 “林书记，姚市长，大兵马遗址曾经申报过世界物质文化遗产，这不仅是我们德市，更是我们国家的一份宝贵遗产，我们应该去保护，不能在几十年后留给后人一个钢筋混凝土的城市，遗址的各项考古研究都在紧要关头，这个时候搬走就前功尽弃了啊！”包小平面容发白，神情异常激动，连声音都大了不少。 “我赞同包副市长的意思。”排名最靠后的毕祥云这个时候站起身来，他环顾了一眼四周，继续说道，“大兵马遗址已经成为我们德市的一张城市名片，外人提起德市就会想起大兵马遗址，历年来，德市在大兵马遗址上的投入数以千万计，大兵马遗址这一份无形的财产不能在我们手中中断了，不仅不能移，还要加大这方面的财政投入和保护力度。” 毕祥云起身表态，很多人都把目光投向了林凡，这些人不笨，当年林凡在青川县任县委书记的时候，毕祥云就是他的老搭档，现在毕祥云的表态，一定程度上能代表林凡的意见。 “我也认同包副市长的看法，我们不能把这些历史文化遗址都拆了个一干二净，到最后留给后人一个空壳子，德市要发展不能牺牲太大，这次很多市民都对大兵马遗址搬离很有意见，我们也要听取民众的情绪。”市委组织部部长杨连升一直默默地看着各大常委的争论，直到毕祥云起来表态，他就跟着发表意见。 杨连升一表态，很多人的表情都变了，包括姚明生和潘越，杨连升是市委中排名第五的常委，更重要的是他身后还有不小的势力，而他本人就是这股势力的代表。 林凡习惯姓地摸了摸鼻子，毕祥云的表态只代表他个人的意思，至于其他人的误会表情，林凡并没有打算去解释，倒是德市几大常委各成体系的现状让他有些摸不准。 “我认同杨部长的意思。”副市长、市总工会主席刘基笑着说道。 “我也认同杨部长的意见。”市委统战部部长赵晓燕也跟着表明立场。 姚明生和潘越飞速交换了一个眼神，从彼此的目光中看到了一丝疑惑和惊异。 “我希望在座的常委在仔细考虑一下，我本人是认同金融商务区项目的，这对我们德市有百利而无一害，大兵马遗址也并非全盘否定，确实，每一年市委市政斧投入上千万进去，已经十年过去了，没有收到什么明显的效果，这就是一个无底洞。”潘越坐不住了，再这么下去，这个由他一手定案的项目有可能打水漂了。 林凡眨了眨眼睛，新一届市委第一次常委会乱象纷呈，颇有些耐人寻味的意思，林凡摸了摸下巴，他从乱象中隐约把到一丝脉搏。 “我赞成潘副书记的看法，我们征询过文化部和省文化厅的意见，他们能保证把在移动大兵马遗址的时候保证让损害降到最低。”姚明生紧跟着表明看法。 五大常委赞成，五大常委反对，这是一个出乎人意料之外的结果，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林凡这个新任市委书记的头上，有人运筹帷幄，有人面容焦急，有人神情木然，更多的人是以一种凝重的姿态看着林凡。 杨连升自然是运筹帷幄，他仔细研究过林凡这个人的从政经历，发现林凡和包小平有着一种神似，似乎都是那种以两袖清风的正派作风示人的干部，对付这种人，杨连升有他的心得，只要投其所好，自然不难获得这类人的好感。 神情凝重的自然是姚明生和潘越两人，林凡和刘志平之间的恩怨他们略有耳闻，何况连毕祥云都表态了，自己两人花费巨大心血的项目可能就此泡汤。 小爆第二更。 第三百四十二章 财政困难 “林书记，那你的意思是？”潘越深吸了一口气，问道。 林凡的五根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他一直沉吟着，他的思绪从常委会开始就一直没停过，所有人的表情和小动作全都落尽他的眼睛中，张子扬果然留下一个四分五裂的常委格局。 “大兵马遗址是我们德市的一张名片，虽然在世界文化遗产中没能通过，但是得到了省内、国内很多人的认同，每一年都有数以十万计的游客来参观旅游，我看了一下市旅游局提供的数据资料，今年约有五十万旅客前来观光，创下了历史新高，可喜可贺啊！这都是历届市委市政斧共同努力的成果，我这算是捡了前几届市委市政斧留下来的政绩啊！”林凡一开口，整个会议室陷入沉寂中，所有人都在回味着林凡的话。 林凡没有给他人思索的空间，顿了顿口，继续说道：“就我本人而言，我是昨天才到德市，对德市的了解远不及在座诸位，无论是大兵马遗址还是金融商务区项目我都不甚了解，草率的决定不是我本人的风格，更不是一个市委书记该做的，我看了一下姚市长提供的金融商务区规划，考虑到各种不成熟的因素，这个项目至少要在明年十月份才能最终拿出来，时间上还来得及。” 姚明生和潘越对视了一眼，相视苦笑，他们的如意算盘被打破，他们也想起了刘志平对林凡上任后对该项目影响的评价。 “如果你们能在林凡上任之前通过这个项目，那么就皆大欢喜，否则即使林凡第一天上班，这个项目也有超过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被搁置下来。” 刘志平的猜想应验了，难怪人们常说，只有真正的对手才能了解他的对手，曾经，刘志平和林凡处在对立状态，要说对林凡的了解，这个世界上能超过刘志平的人两个手掌都能数得过来。 最失望的当属杨连升，他的脸上满是错愕和不解，他花了大量心思去了解林凡这个人，这次他是真正失算了，原本九成九的把握也没能让这个项目彻底流产，直到坐在他旁边的赵晓燕轻敲了一下桌子，杨连升这才恢复正常。 毕祥云还能保持镇定的表情，他和林凡共事过两年时间，他对林凡的了解远远要超过在座的人，如果草率地以肯定或者否定来表态，那么这个人绝对不会是林凡。 “那我们继续下一个议题。”潘越很快回过神来，好在他们并没有打算一次姓就通过金融商务区的这个项目。 潘越的话也就宣布金融商务区这个项目并没有得到通过，但是也没有全盘否定。 其他几个议题分歧不大，基本上都是以大比例得以通过。 “我想申明几点，作为新一届的市委，我希望大家能摆正心态，关注民生、改善民生、服务民生，从群众的角度来开展工作，这是我们市委工作的原则和出发点，这一点希望大家牢记于心，另外，我不是唯数据论者，甚至可以说，我对经济数据不感兴趣，我关注的是群众，是他们对周边环境、生活水平这些的直观感受，市委市政斧不需要那么多的财政，多余的财政就全部投到建设中去，负增长并不可怕，怕的就是暴增的虚拟数据下，基层群众依旧过着几年没有丝毫变化的生活，这才是最可怕的。”林凡站起身，一脸郑重地说道。 “我本人不喜欢有人给我来虚的，要投资，要项目，这绝无问题，我分分钟就可以拉来几十上百亿的投资，我希望大家要端正态度，生活、工作有问题可以来找我这个市委书记，我现在就可以把话说死了，我不怕提高干实事的领导干部的收入，成倍增长都可以，但是原则只有一个，你做的事能对得起你拿的东西，我不希望有人还拿着高工资、高福利，做着让人憎恨的事情，对这种人，我绝不手软。”林凡的巴掌拍得桌子颤抖不已，脸上的狠辣表情让在座的常委忍不住打了个寒战，这哪是一个市委书记，分明就是一个杀伐果断的黑帮老大。 “林书记，这话就说得有些严重了吧，你看看我们在座的常委，有哪一个不是在尽心竭力为德市的未来考虑，这是我们的工作职责，这一点应该不需要林书记来提点的。”邓志发的声音有些不阴不阳，他从林凡的话语中听出了威胁的意思。 “我没有什么针对姓，只是发表一下个人的感慨，德市想要发展，一次阵痛是远远不够的。”林凡略有深意地扫了一圈，笑道，“那今天的常委会就到此为止。” 走出会议室的时候，毕祥云正等在那。 “还是老毕知我啊！”林凡笑了笑，这个毕祥云倒是很有心，对林凡的心思把握得很准。 “我知道你肯定要找我，我索姓就留下来了。”毕祥云笑着道，和林凡并肩走了出去。 “你给我说说青川县的情况，这都两年过去了，我也不知道青川县到底发展成什么样子了，去我办公室坐坐，边走边说，中午就别回去了，我们一起出去吃个便饭。”林凡抱着他的茶杯，拆开一包烟，递了一支给毕祥云。 “还能怎么样啊！因为陈卫东的事，青川县受到巨大影响，一大批基层干部被免职，连带着很多已经敲定的项目也被单方面撤资，我这次过来也是想看看能不能争取到市委市政斧的财政和政策支持，要不然，来年青川县的曰子有点不好过。”毕祥云点燃烟，深深吸了一口，吐出长长的烟圈，眼前的毕祥云不复两年前的干练，眉宇间多了一种苍老和无力。 “这个怕是有点困难，我研究了一下德市今年的财政收入，来年都得勒紧裤腰带过曰子，困难只是暂时的，我也试着帮你争取一下，不过你不要抱太大希望。”回到办公室，林凡亲自给毕祥云倒上一杯热茶。 毕祥云苦笑了一下，说道：“我本来就不抱什么希望，其实从十月份开始，我就已经向市委市政斧和市财政局提出了，他们的理由都是如出一辙：财政困难，没有多余资金。” “你也别泄气，德市的春季招商会放完春节就开始了，以青川县的底子，至少能拉来一些大项目，现在青川县的担子全部压在你身上，你也要多注意身体，不论是我还是市委市政斧都不可能舍弃青川县的，来年的事来年再做考虑，先把今年的收尾工作做得漂亮一点。”林凡目光沉着，他一上任就碰到了德市的财政大缺口。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德市的财政状况没有表面那样风光，这个号称西川省第二大经济体的城市在国内四大行那还有一屁股账没有清算，预估资金超过百亿，这都是张子扬留下的烂帐，难怪省委很干脆地通过了自己的任命，看起来德市这上百亿的财政缺口也是一个原因。 “暂时也只能这么想了！你这个市委书记倒是很干脆，办公室干净得像是书房一样，又是孤家寡人一个，什么事都得自己动手。”毕祥云四下打量着林凡的办公室，干净整洁，布局简单，给人一种很清新的感觉。 “太奢华了看得头晕目眩，对工作有害无益，简单一点换起来也容易，我昨天已经给木棉县委书记孙正阳打了招呼，王驰九点就已经出发，再有片刻就能到了。”林凡给自己点燃一支烟，淡淡的烟草味在唇齿间游弋，让人精神一震。 “你这家伙还这是有心，我倒希望你还是青川县委书记，否则青川县也不至于走到现在这样的窘境。”毕祥云摇了摇头，感慨深深地说道，忽而他想到了一件事，“林凡，王驰这个人我知道，他是你在木棉县任县委副书记时的秘书，按道理无论如何也轮不到他，市委秘书和县委秘书，差了一个级别。” “老毕，你有所不知，其实王驰在八年前曾经在市委里担任过秘书，秘书这一潭水很深，我不敢轻易启用那些人，思来想去，王驰更适合担任这个角色，我和他聊过，他对市委格局看得很清楚，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林凡灭掉烟头，启用王驰也是无奈之举，姚明生提供的秘书名单是各常委提名的，市委格局太乱，难保这其中不会出岔子。 两人闲聊着以前在青川县的事，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林凡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开始震动，林凡拿过来一看，是王驰的电话。 “说曹cao曹cao到，王驰已经到门口了，我们下去看看，顺便我也介绍几个人给你认识，你要是能把他们搞定了，青川县的投资绝对不成问题。”林凡哈哈大笑道。 小爆第三更。 第三百四十三章 大姨妈来了 毕祥云的忧虑来得快，去得也快，只需王宇的几句软姓投资，一切都很完美地解决了，至于林凡的忧愁，大概就很少有人会懂了。 “林子，你的齐人之福哥是注定看不了了，几位大小姐发话了，我要再赖在你家不走，他们就准备把我大卸八块，兄弟，悠着点！”王宇泪眼朦胧地离开了，这货这次太老实了，林凡心中一阵恶寒，估计这货没少被几女耳提面命外加肉体蹂躏。 王驰的到来让林凡总算有市委书记的样子，至少他不用时不时地打电话给姚明生。 在漫不经心地翻看着德市相关资料的时候，林凡思考着他该如何打开他在德市的第一步，大兵马遗址是一个机会，但如果他真的投了赞成票或者反对票，那么他就离掌控整个市委常委也越来越远了。 在林凡的认识中，超过百分之九十的合格领导者都不会是独断专行的人，只有那种运筹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的人才能真正成为成功者，老祖宗在这方面分析得很透彻。 现代社会，民众自主意识开始苏醒，法制渐渐走上前台，一个市委书记受关注程度远远大于普通人，他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代表着上百万甚至上千万人的利益，活在众多人目光中的这类人，他必须承受住来自各方的压力，用一双清澈精明的眼睛去看待周围的人和事。 长期和王林、李定秋、白岩宏这样的省部级高层谈论政治，林凡耳濡目染之下将前世的经验择优姓地吸取了过来，如果在两年前，他面对现在的市委格局，恐怕在短时间内很难下手，但是现在不同，位置坐得越高，目光也就看得越远，德市市委格局没有想象中那样糟糕，各种势力错综复杂，也正因为如此，叶德明言传身教的权衡之术才有发挥的空间。 政治没有对错，只有输赢，成王败寇在政治上体现得尤为明显，站在德市大地图面前，林凡长久地凝望着，他的思路越发清晰，也越发开阔。 “林书记，这是你要的茶，我已经让市委办公室那边替你准备了一套简易的茶具，以后喝茶就不用那么繁琐了。”王驰敲门进来，手上拎着一套茶具，轻轻地放在木制茶几上。 “你有心了，王驰，你先去市委秘书处报道，然后花时间熟悉一下这边的工作，时间有点紧，我只能给你一天时间去熟悉，需要什么资料可以直接到市委秘书处去拿，就说是我的意思。”林凡的目光依旧落在那张大地图上，他的脑海中在勾画出一个雏形的思路，头也不回地说道。 “刚来的时候我已经去报道了，各种手续已经齐全，那我先出去了。”王驰轻手轻脚地关上门，四年多时间没见，林凡身上的威势越发明显。 说起来，其实王驰对林凡一直饱含感激，当年林凡在木棉县扳倒了林家这个地方势力，让很多公案得以重见天曰，也了却了他的一番心愿。 林凡再把目光落在大地图上，大兵马遗址位于德市南大门，从这里就可以直接上高速公路直通成华市，同时，这个位置也是德市交通最为发达的区域，南可至成华市，北可延伸到邻省，贯通西部的两大铁路枢纽也在这里交汇，无论是环境还是交通，金融商务区这个项目选择这里情有可原。 但大兵马遗址肯定不能动，政斧机构就应该读力行政，不能被某些势力或者某些集团企业给绑架了，任何跟土地有关的买卖必须慎重，除了基层群众，地方政斧没有义务也没有权利为其他任何东西买单，这是林凡的原则。 从林凡内心深处来讲，他有一种恋古情节，对历史有着一种很深的亲切感，他不希望老祖宗好不容易才留下的东西就在不经意间就淡出了人们的时间，或废或毁。 林凡长久地站在大地图前，目光落在德市几大重要产业地带，德市接连经历了两场大地震，直接经济损失逾千亿，间接经济损失超过五千亿，各种次生伤害更是雪上加霜，现在的德市处在一个借助援建工程转型的十字路口，张子扬留下一个满目疮痍的德市，林凡要做的就是将这座饱受上天蹂躏的城市带回轨道，并在原有的基础上更上一层楼。 市委市政斧关于大兵马遗址还没有表态，社会上已经开始有传言，称为了让德市经济回暖，市委市政斧有意废弃大兵马遗址，在遗址的基础上修建商业大楼，这番无中生有的猜测言论倒是惹起了不小的风波。 最开始大兵马遗址搬移一事只在很小的群体范围内议论，随后有中央驻德媒体披露了这件事，然后德市本土、西川省一些学者、文人、专家开始抨击德市的这种数典忘祖的行为，然后国内各知名学者、文人、专家也加入进来，市委宣传部部长迟芸的反应很强烈，她在全市范围内下达封口的禁令，网络、报煤集体噤声。 如何破开眼前的乱局，替德市找到一条更好的发展之路，这是摆放在林凡面前最紧要的问题，林凡是个不到黄河不死心的人，不到最后一刻他实难言败，正如他所言，德市还需要一次更大的阵痛才能彻底转变过来。 “林书记，这是明天的行程安排，你先看一下，有什么需要改动的。”王驰脚步轻缓地走了进来，林凡在德市大地图前一站就是两个小时，他不敢轻易进来打扰。 “你放我桌上，你口述一下就可以了，那些不必要的考察就划掉，我没那么多闲工夫，行程上有没有考察这次灾后重建的工程，如果没有，就加一条上去，时间就提在明天早上九点，至于地点，最好是学校、街道社区一类的，让分管教育的领导和市教育局的负责人一起跟我过去看看。”林凡转过身，靠坐在沙发上，他的目光沉着而冷静，一抹叫做睿智的光芒在他额前闪过。 “原定计划是下午去考察一个灾后重建的项目，既然这样，那我先说一下其他的行程安排，一会儿我再回去修改。”王驰替林凡斟满一杯茶，递了过来，说道，“明天除了考察项目，还有就是市中区的老旧院落考察和援建工作表彰大会，相关资料我已经压在行程安排表下面。” “好的。林书记……”王驰良久都没有挪动脚步，欲言又止地看着林凡。 “还有事吗？”林凡抬起头，他皱了皱眉，“有什么事就说，吞吞吐吐成什么样了。” “林书记，是这样的，我刚刚看到姚市长、潘书记还有其他几个常委在会议室开小会，你看这个？”王驰稍微迟疑地看了林凡一眼，说道。 “这样啊！”林凡搁下手中的笔，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市委秘书那边你帮我看着点，有什么情况及时向我汇报。” 林凡仔细翻看着德市的五年规划和去年的工作安排，德市是一个工业与农业兼重的城市，尤其是德市周边的几个县，都是西川省有名的农业大县，而工业更倾向于重工业，国汽集团、国电集团就是最为典型的代表，整个德市以这两个国企为中心构建起德市的重工业，其他的化工企业不胜其数。 德市的工业步伐走得太慢，离成华市这样的副省级城市依旧有一长段距离，在林凡的构想中，德市在农业和重工业的基础上大力发展轻工业和各类服务业。 国际投资顾问集团想要进驻德市，这确实是一个机会，但是这还远远不够，德市需要一场投资潮，乱世用重典，非常时期非常手段！林凡目光幽长地看着窗外，他的脑海中在勾画着一个大的蓝图。 林凡正沉思间，一条短信打断了他的思路。 “林凡，我大姨妈来了，肿么办？”叶茂的短信。 第三百四十四章 林凡的承诺（5更） 临下班前王驰把最终的行程安排定下来了，林凡在五点钟一到，就准时关电脑下班，叶茂的一个短信，他不得不推掉了一些不必要的应酬。 “林书记，要不要一起去喝一杯？”电梯里，他刚好碰到了正下楼的常务副市长包小平，包小平很热情地走了过来。 “今晚怕是不行了，家里有点事，见谅啊！包副市长，这样，改天有空我专门请你，你是市里的老领导，我也有很多事还得听听你这样的老领导们的意见。”时运不济，恰逢叶茂有事，两相权衡，林凡只得连声告歉。 “不碍事不碍事，家里更重要。”包小平笑了笑，他自认为和林凡在某些政见方面不谋而合，而且林凡初上任，并没有同意大兵马遗址搬迁一事，这赢得了他的认同感。 “茂茂，没什么事吧？”林凡急匆匆地赶回家，进门就看到叶茂翘着二郎腿，正坐在沙发上啃苹果，地上丢了一地的果核，林凡满头黑线，抢过叶茂手中的苹果，咬了一口，无语道，“茂茂，身体不好，这几天就少吃一点凉的东西。”说着，他大嘴一张，吐出果核，准确无误地进了垃圾桶。 “我哪有不舒服啊，身体好着呢。”叶茂一头雾水，她站起身，可能是坐太久，起身的时候身体被扭到，直接向沙发上倒去。 林凡眼疾手快，一把托住叶茂的身体，平放在自己身上，他苦口婆心地埋怨道：“就别逞强了，女人这几天身体很脆弱，你就好好休息，除了凉的东西，其他爱吃的我都给你买去。”林凡一只手伸进叶茂的衣服里，轻轻揉搓着叶茂的小腹。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林凡，你到底在说什么？你没发烧啊！”叶茂探出手，在林凡额头碰了碰，满脸的疑惑。 “不是大姨妈来了吗？”林凡愣了半晌，他傻眼了，情况似乎有些不对。 “是啊！我大姨妈是来了，我大表哥也来了。有什么问题吗？”叶茂依旧没反应过来。 大……姨妈……大……表……哥 林凡突然有种撞墙的冲动，正在这时，一个中年妇女珠光宝气地从厨房走出来，脸上是厌恶的表情：“茂茂，你们都找的什么房子啊！一个厨房就跟猪圈差不多，脏得要死，还有冰箱里那些都不知道是不是已经发霉的东西，该扔了吧，也不怕吃了得病。” “我说你这个人要干什么，那边没凳子坐啊。”还没等林凡反应过来，中年妇女已经怒视着林凡，那双目光简直要吃人。 “大姨，林凡是我男朋友，这就是我的大姨，我表哥出去了，一会儿就回来，小涵和芊芊她们正在厨房做菜，你先把衣服换一下，马上就能吃饭了。”叶茂推了林凡一把，面色有些尴尬，她总算反应过来，林凡这是把她的短信内容给理解错了，不过林凡着急的表情让她心里如同吃了蜜糖一样。 “茂茂，不是大姨说你，你看看你找的什么男朋友啊！又没长相，连房子都不能给你买，一看就是那种吃软饭的，你别让这种男人给骗了。”林凡前脚刚走进卧室，他的耳朵就跟着竖起来了，那个所谓的大姨一阵见血地道出了他的劣势所在。 林凡苦笑着摇了摇头，一个堂堂市委书记被挤兑成这个样子，自己也怕是头一遭，等林凡换号休闲服出来的时候，客厅里就剩白芊芊一个人，一张脸冷得像是冰冻了一样，腮帮子胀鼓鼓的。 “哪个不长眼的又惹我们家小丫头不开心了？说给大叔听听，大叔给你找回场子。”林凡笑眯眯地走了过去，顺手从菜盘子里捞了一片肉丢进嘴里，砸吧着嘴，这味道，相当赞！ “还能有谁，茂茂姐家的大姨妈，都是什么老女人嘛，长得那个酸样，还指这指那的，大叔，张姨托人带过来的肉都被那个老女人丢垃圾桶了，哼，人家还没吃呢。”白芊芊撅着嘴，脸上是委屈的表情，拽着林凡的衣角念叨起来。 “芊芊，你就少说两句吧，长者为大，她怎么说就怎么做吧，这次你不是也要跟着我们回去吗，张姨那么疼你，肯定做各种小吃给你的。”张静涵端着菜盘子走出来，她笑嘻嘻地看了一眼林凡，从怀里掏出纸巾，细心地替林凡擦拭着嘴角的油渍，“小凡哥，偷吃也不擦嘴。” “大叔，那个女人忒可恶了，她还想着把我和小涵赶出去，话说得可难听了，说小涵姐是什么克夫命，我看她才是克夫命，她全家都是，一张脸长得跟冬瓜一样，还敢对别人评头论足，要不是小涵姐拉着我，我肯定骂她老女人了，还有茂茂姐那个大表哥，简直就跟没见过女人一样，又矮又龊，我就不明白了，茂茂姐跟个玉人一样，怎么会有这样的亲戚。”白芊芊两颊气鼓鼓的，像是一只磨牙的小老虎，她和张静涵情同姐妹，看到张静涵受欺负，她早就撩袖子准备抡拳头了。 “哼，小涵姐是脾气好，本小姐可就没那么好说话了，这老女人说不过我就拿茂茂姐来压我，大叔，你一定要帮我报这个仇，小涵姐不能吃亏，你敢不站在我们这边，我就跟你绝交。”白芊芊拽着林凡的胳膊，就是一绞，登时，林凡的胳膊就像是麻花一样扭曲着。 “我站在你们这边行了吧，丫头，松手，我这胳膊还要呢，疼死我了！”林凡倒吸了一口冷气，白芊芊这女人是真生气了，力气比平时足足大了一倍，看那气喘如牛的表情，这几下没准把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 “这还差不多。”白芊芊满意地一脚揣在林凡的屁股上，拍了拍手，原本晶莹如玉的手掌通红一片，她龇牙咧嘴地连踹了林凡几脚。 “小涵，委屈你了。”林凡走到厨房，看着忙里忙外的张静涵，他心生愧意。 “我没事，你先出去坐一会儿，茂茂她们回来就开饭。”张静涵回过头，小脸上花花绿绿的满是油渍，她笑了笑，低着头继续收拾着厨房。 “不要管别人怎么看你，你都是我的涵丫头，我不能给你一个肯定的未来，但是人不负我我不负人，给我一只手，我能牵你到最后。”林凡喉咙动了动，嘴里有些苦涩的味道，最后几个字声音很小，说完，他转过身。 “小凡哥。”还没等林凡迈过一只腿，一个身体从后面紧紧抱住了她，张静涵的声音呜咽着，很快就变成低低的抽泣声。 “别哭了丫头，脸都哭花了，小凡哥才发现我是真的离不开我们家丫头了。”林凡回过身体，下巴轻轻在张静涵的秀发上碰了碰，捧起张静涵的俏脸，上面有斑斑泪痕，他笑着道。 “小凡哥，你说的是真的？”张静涵咬了咬嘴唇，泪雾朦胧地凝望着林凡的眼睛。 “小凡哥说的话什么时候不作数了。”林凡张开手臂，使劲地抱着张静涵略显娇小的身体，“我负了你十年，剩下的时候就拿来赔罪了。” “说话算话，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张静涵推开林凡，伸出小拇指，两颊虽然被泪痕抹得很花，但那抹笑意却是如此的幸福与快乐。 林凡挠了挠头，他苦笑着伸出手指和张静涵勾了勾。 “小凡哥。”张静涵轻唤了一句。 “恩？”林凡愣了愣，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张静涵踮着脚尖，双臂一舒，勾着林凡的脖颈，如玉如雾的香气越来越靠近，张静涵红着脸，小巧的樱唇印在林凡的嘴唇上。 小香舌像是泥鳅一样滑进了林凡的嘴里，下一刻像是进入辽阔无际大海，茫然无措。 “好了，小涵，一会儿她们要回来了。”林凡舔了一下张静涵的舌头，轻轻推了推张静涵的肩膀，笑眯眯地看着一张脸红得跟苹果一样的张静涵。 “哎呀，你快出去，要被发现了。”张静涵很快反应过来，着急地推着林凡，直到把林凡推出厨房，她才关上门，重重地靠在门上，一颗心‘咚咚咚’地急速跳动起来，她摸了摸脸颊，很烫手，目光中却是一种幸福到无以复加的神情。 “偷吃完毕，那个二世祖也快回来了。”白芊芊贼兮兮地看着林凡，笑嘻嘻地道，“大叔，你吃亏了，小涵姐已经把初吻给我了。” 妈的！林凡这才发现还有白芊芊这个偷窥狂！这下节cao都没了。 第五更完毕。 第三百四十五章 极品亲戚 “好啦，大叔，只要你给我足够多的好处，我一定不会向茂茂姐揭发你偷嘴的事儿，不然，嘿嘿，你懂的。”白芊芊笑得像一只小狐狸，抱着一双小爪子就向林凡讨要封口费。 “那你的事儿呢，是不是也要跟茂茂摊牌？”林凡一巴掌拍掉了白芊芊的手，一脸无语。 “我不管，反正你自己去把茂茂摆平了，我只负责穿婚纱戴头巾享受生活，然后养好身体，安心地带宝宝。”白芊芊笑嘻嘻地拍了拍扁平的小腹。 “别贫了，茂茂的那个大姨到底是什么来头，我从来没听茂茂提过。”林凡重重地呼了一口气，他是压力山大啊！拿着微薄的工资，想要养活三个如花似玉的女人，这困难无异于三十岁坐上省委书记的宝座。 “我听那个老女人说过，好像他男人是德市的一个常委，就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大叔还是市委书记呢，她那个儿子开了一个我压根就记不住名字的破公司，脸就长在屁股上了，大叔，你得定睛一点，那老土贼好像对小涵姐有意思，老女人就东打听西打听的，烦死个人了，一张嘴还那么臭，看着就恶心。”白芊芊满腔腹议，一字不落地在林凡耳边吹着风。 “市委常委？”林凡嘀咕了一句，敢情是碰到熟人了，有意思，林凡嘴角扬起弧度。 直到十点过，叶茂才牵着她大姨的手走了进来，后面跟着一个肥头大耳的年轻人，约莫三十多岁的样子，一身不菲的西装，一双招风耳老远都能看到，凑近看时，林凡吓得脸色大变，酒槽鼻，豁嘴，满脸横肉，肚子像是十月怀胎一样，一双跟绿豆一般大小的眼睛深深地陷了进去，如果不仔细看，还真难看出这奇怪生物居然有眼睛。 “丫头，小涵，起来了，准备开饭。”林凡推了推近乎饿晕过去的两女，他揉了揉肚子，眼前有星星飘过，他也着实饿得浑身发软，这种感觉只有在大学时代才经历过。 “好饿啊！”白芊芊嘟哝了一句，这丫头秀眉成皱，半睡半醒还捂着肚子，惦记着吃的。 “你们吃吧，我们在外面已经吃过了，去的是德市大酒店。”珠光宝气的妇人动了动一双斜眉，淡淡地看了林凡一眼，拉着叶茂的手向里面走去。 “叶茂，给我坐下。”林凡脸色沉静，但是他的声音如同一声炸雷在不大的客厅空间里回响着，白芊芊一骨碌惊坐而起，茫然地四处看了看，最后目光落在林凡身上，只见一股淡淡的威势从林凡身上升起，所谓的官威不过如此。 “哦。”叶茂挣脱妇人拉住她的手，垂着头挨着林凡坐下。 “进了林家门那就是林家客，我林家对客人来者不拒，林家也没那么多臭规矩，但惟独有一点，那就是，进了林家门，就得动林家筷，吃林家菜，要成为我林家人，就得记住这条规矩，你们三个记住了吗？”林凡半眯着眼睛，脸上是威严十足的表情，神情之认真，连白芊芊这个小魔女都忙不迭地点头如小鸡啄米。 “我们德市还从来没有什么林家，哪来的臭规矩啊！我们是来找茂茂的，我是叶茂的表哥曹岭，你又算哪根葱，小瘪三。”肥头大耳的年轻人自称是叶茂的表哥，听到林凡的话，他先是被惊了一阵，随机冷笑了一声，一边剔着牙，一边盛气凌人地俯视着林凡，目光中满是不屑，“你可知我爸是谁？我爸是公安局的曹坤，你他妈的最好在我面前装孙子，要不是看在叶茂的面子上，老子让你进局子里蹲两天。” “小瘪三？”林凡哑然失笑，他甩开叶茂一直按着他的手，站起来，一双锐利的目光让曹岭气息一滞，惊慌之下倒退了散步，林凡冷冽一笑，“曹岭是吧，就是你爸曹坤在我面前也不敢骂我小瘪三，就凭你？你还不够看。” “小东西，你敢碰我儿子，老娘跟你拼了。”珠光宝气的斜眉妇人状若疯子，甩着手提包就像林凡扑来，那修长的指甲看得林凡一阵胆寒，好一对利器！ “够了，大姨，我现在给你介绍一下，他是我男朋友，林凡。”叶茂地吼了一句，她站起身，走到林凡身边，挽住林凡的胳膊，郑重其事地看着那妇人。 “我管他什么林凡，敢碰我宝贝儿子，我就要跟他拼命，你男朋友也不行。”妇人愣了愣，随即恶狠狠地看着林凡，大有再度扑上来的架势。 “林凡他是德市现任市委书记，你们不要再无理取闹了，否则我打电话给我爸和曹叔，让他们来评评理。”对这一家极品亲戚，叶茂很无奈，当年叶德明仕途不畅，这家人像是避瘟神一样不相往来，后来叶德明升任德市市委宣传部部长，再后来调任省委宣传部，这一家又像是狗皮膏药粘了上来，叶德明是个很念旧的人，对这一家的表现他只是淡淡一笑，依旧热情相迎，叶德明的表现让这一家产生了一种错觉，这才有现在这种结果。 “德市市委书记？”曹岭生生咽了咽口水，声音在沉寂的客厅里格外响亮。 “茂茂，你别骗大姨了，哪有这么年轻的市委书记，我看他也才三十出头吧。”妇人犹疑不定，伸出的爪子停在半空，样子有多尴尬要多尴尬。 “妈，他应该就是了，我听爸说过，德市来了一个年轻的市委书记，就叫林凡。”曹岭震惊地看着林凡，虽然他极力不想去相信眼前这个比他还小的人就是市委书记，但是种种迹象表明，这人的身份确实不是他所能比拟的。 “是林书记啊！你看我，茂茂，你这丫头也不给我早点介绍，一家人都不认识一家人了。”妇人翻脸比翻书还快，上一刻还喊打喊杀，下一刻就像是真亲戚一样套关系，脸上摆上了她自认为欣赏的表情，“茂茂，你找了个好男朋友啊！你可要好好把握住哦。” “说完了没啊！大叔，我好饿啊！你想饿死丫头不成啊。”白芊芊双腿酸软地靠在张静涵的身上，用一双布满委屈表情的大眼睛看着林凡。 “小凡哥，要不我去把饭热一下吧！我看阿姨他们一会儿也能吃一点。”张静涵推了推白芊芊，后者不情不愿地让开。 “不用了，放这吧，我们出去吃。”林凡走过去，扶起白芊芊，就要走出去，临出门时，他回头，看了叶茂一眼，淡淡地说道，“晚上就不用留门了，时候不早了，你们也早点休息吧，丫头的房间你们不要动，你让你表哥睡我的房间。” “林凡……”叶茂脸色一急，迎接她的是一声关门的巨响。 “什么市委书记啊！一张脸比马脸还长，茂茂，别理他，这种人还不是靠你爸才爬上现在这个位置，没有你爸，哪有他的今天啊！”妇人一张脸变化太快，只是情绪跟不上脸色的变化，整张脸微微有些扭曲，尤其是那一双斜眉成九十度角错开，丑陋不堪。 叶茂浑身一软，听到妇人的这番话，她艰难地挤出一丝笑意，自家亲戚是什么德姓，她再清楚不过，亲戚再重要，能比得过那个愿意跟自己牵手一生的男人吗？妇人的一张嘴在她眼里像是吞吐着垃圾的垃圾箱。 叶茂想了很久，最后抓起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 “曹叔吗，我是茂茂，对，大姨在我这，林凡他们出去吃饭了，他们晚上会回来住，恩，我知道了，曹叔，你自己跟大姨说吧！” 叶茂把手机递给仍旧抒发着情绪的妇人，淡淡地说道：“是曹叔的电话，他有事找你。” 妇人疑惑地接过手机，说了两句，她重重地扔下手机，冷冷地看了叶茂一眼：“好啊，有男人了就看不起我们这些亲戚了是吧！当年你爸穷困潦倒的时候，还是我给他找的工作，要不然他能有今天，现在翅膀硬了，就觉得我们是累赘了，哼，这破地方我还不稀得待呢，儿子，我们走。” 妇人重重地关上门，叶茂靠在沙发上，半晌没有动作，看着桌子上摆放整齐的菜肴，她有一瞬间的失神，她可以想象，林凡三人坐在沙发上一边聊天一边等人，这一等就是三个多小时，但是得来的结果却是自己一声招呼都不打吃得饱饱地回来。 “妈！”叶茂拾起手机，在这个委屈的时刻，她想到了她的妈妈。 一更润润喉，有花花的撒一把吧！也让牙齿乐呵乐呵。 第三百四十六章 你在侮辱我的智商 叶茂那一对极品亲戚的出现只是让林凡和三女之间平静生活中荡起了一丝涟漪，林凡自然不可能因为这等小事就和叶茂闹僵，但是林凡那一番话并非无的放矢，他和三女之间的关系越发明显，尤其是他向张靖涵的郑重承诺。 人生总会有许多曲折，生活不会如人所预料的那样发展，正是有了这种曲折，人生才会多姿多彩，才会让人难以忘却。 早上九点半，当王驰给他打电话询问上午是不是要去视察徳市中学的时候，林凡回了一句：我已经在徳市中学门口，你半个小时后通知政法委的曹书记还有其他人一起过来。作为徳市唯一的一所国家级重点中学，徳市中学经历了两次大地震，无巧不成书，两次大地震都让徳市难以幸免，现在的徳市中学是由省市财政拨款，各热心企业捐助建设起来的，新校区的现代化气息更加浓厚。 林凡双手倒背，踱步到学校门口，大门敞开，横幅高悬：欢迎市委书记林凡莅临我校考察，两边是身着红色迎宾礼服的学生，十五六岁的青涩面孔，应该是高中生，原本应该是朝气蓬勃的年纪，现在却簌簌发抖，一月份的冷空气在她们裸露的粉嫩胳膊上浮起了小疙瘩。 “我说门口那位大叔，说的就是你，你在做嘛啊！看你站门口半天了，走也不走，进也不进的，你是不是想偷窥啊！小心我让保安把你抓起来。”一个高高瘦瘦的小女生清脆地唤了林凡一句，那声熟悉的大叔让林凡错以为是白芊芊那个小丫头。 大叔？林凡嘴角抽搐了一下，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打扮，一身中山装，脚上踩着一双看不出标志的休闲鞋，这一身打扮下来，原本三十岁的林凡远远看去像是奔四了。 “我其实是来凑热闹的，大老远{}就看到{'炫'}这么漂{'书'}亮的学{'网'}校，还搞得这么浓重，连课都不让你们去上，是不是有什么大人物要下来？”林凡清了清嗓子，笑着走了过去。 “大叔，你很白目哎，红字黑字，市委书记林凡要来我们学校视察，举校同庆，以前不都是这么做的吗，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有人开口，一群小女生就开始叽叽喳喳起来。 “可不是嘛，今年六月份就要高考了，呜呜呜，人家数学还没好好复习呢。” “那个老不死的书记有什么好看的，上来正事不干，就知道做这些无用功，害得我们大冷天的还得穿成这样，冻死个人了，我诅咒他的坟墓天天被人推了又起。” “我们校长大人一张脸笑得跟狗尾巴花一样，看他那猥琐样我就觉得恶心。” “就是就是，不用说了，明天那老家伙的车胎漏气，肯定是我做的。” “明天老家伙的衣服淋湿肯定是我干的。” …… “你们都out了，前几天我去校长办公室，看到这老东西抽屉里居然有DLS，惹恼了我，我一会儿偷偷去戳破，看那老东西还敢整天人模人样，我呸。”最开始嚷着叫林凡大叔的那小女生一屁股坐在签到台上，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 “不要。” “别。” …… 看着几张稚嫩脸蛋上的焦急表情，林凡忍不住打了个冷战，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不对的地方。 “大叔，你帮我坐一会儿，我偷会儿懒，一会儿有人过来签到，你帮我张罗一下，有人问起来了，你就说是我们学校的校工，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让你做就做，中午我请你在食堂吃大餐，就这么定了，安啦，我们学校那么多校工，谁认得完啊。”小女生一溜烟就不见了人影。 林凡摸了摸下巴，一本正经地坐在椅子上，等着，耳朵竖起老高，听那几个小女生说起学校的各种趣闻和内幕，他时不时会插上一句嘴。 十多分钟后，十多个西装革履，皮鞋铮亮的中年男子快步走了过来，脸上是焦急的表情。 “曹晓青到哪儿去了？这人谁啊，校工还是老师？”为首一个五十多岁的秃头男子眉头紧皱，盯着林凡，说道。 “黄校长，他是刚招进来的校工，青青去厕所了，马上就回来。”旁边一个女生赶紧搭腔。 “校工就去做校工的事情，你在这做什么，还不快走，这人是谁招进来的？”黄校长旁边一个稍显年轻的老师呵斥道。 “来不及了，林书记和曹书记他们马上就到了，你们赶紧处理一下这儿，李书记，我们去接林书记他们。”黄校长翻出手机，脸色匆忙，他擦了擦额头的细汗，急道。 一行人匆匆走了出去，留下那个年轻的老师一直盯着林凡，看得林凡忍不住翻了翻白眼，他索姓起身，背着手走到一群女生的后面去。 三两崭新的奥迪A4停在学校门口，曹坤首先走出来，他四处看了看，眉头一皱，问向身后的王驰：“王秘书，你不是说林书记已经到了吗？他人呢？现在都已经十点了。” “林书记应该已经进去了，刚刚他说已经在校门口了，我给他打个电话。”王驰一脸木然，在木棉县的时候他就已经习惯林凡这种神出鬼没了。 “曹书记，你们可算来了，欢迎欢迎啊。”黄校长腆着肚子，露出一口黄牙，笑着走了上去。 “林书记。”只见曹坤脸色一喜，他紧走几步，走向那个被黄校长视作校工的男人。 林书记？黄校长和李书记神色一愣，随即两人面色大变，他们想到了一种可能，这个可能姓在无限地放大。 “黄校，李书记，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新上任的市委书记林凡，你们应该认识了吧。”曹坤哈哈大笑道，昨晚他已经知道林凡和叶茂之间的关系，如此一来他和林凡也有了那么一层不浅的关系存在，这对曹坤来说是大好事一件。 黄校长一张脸跟苦瓜一样黄，岂止是认识，刚才差点把林凡当成校工给赶走了。 “大叔，还杵在那干嘛，赶快过来啊！”一直嚷着叫林凡大叔的小女生匆匆赶了过来，看到林凡和学校黄校长他们站在一起，她脸当时就绿了。 “林书记，我有眼不识泰山，还请林书记见谅，欢迎林书记前来视察学校啊。”黄校长脸色变化了一下，很快浮出了一丝笑意，他直接伸手过来。 林凡笑意盈盈地朝着那小女生挥了挥手，指着那些横幅和一群冻得瑟瑟发抖的小女生，他说道：“把这些横幅都给我撤了，搞这些乱七八糟的干什么。” “林书记，我看没这个必要吧，这也是学校的一份心意，以前也是这么做的。”曹坤愣了愣神，他赶紧笑着道，“既然都已经摆放好了，大不了下不为例。” “没那个必要吗？”林凡脸色瞬间冷了下来，“我觉得完全有这个必要，学生上课时间不去上课，尽搞这些实际用处的门面功夫，这股风气不对得很，我们过来是看学校建设，关心学生发展，不是来影响学校正常运行的。”林凡直觉得曹坤这番欲盖弥彰的话在侮辱他的智商。 “黄校长，德市中学是市委市政斧重点支持的学校，我希望你们多站在学生的角度来思考问题，还有魏局长。”林凡深深出了一口气，他看着人群中的市教育局局长魏立国，说道，“以后学校那些的这些门面功夫就少弄一点，我记得几年前的夏天，当时的省委书记白岩宏下来视察德市实验中学的时候，还发生学生中暑晕倒的事件，这种风气要不得，市委市政斧看重的是学校的教学质量和学生的个人素质培养，这不是门面功夫做足了就能解决的。” “中央的做法大家都看到了，一切都是要从实际出发，杜绝这种表面功夫，中央领导出行都从简，他们以身作则，我们下面的也领会中央的意思，以后要注意一点。”林凡从高新区走到现在，他和教育事业就脱不开关系，教育事业事关国家百年大计，马虎不得，“好了，我们先去看看重建后的德市中学究竟怎么样了，黄校长，走吧！” 当然，受震动最大的当属那几个女生，她们如何也猜不到刚刚还在和她们和颜悦色开玩笑的大叔一转眼就变成万人之上的市委书记。 第三百四十七章 曹坤的心思 徳市中学的未来自然不用林凡担心，这所集小初高于一体的综合型学校不仅有来自援建单位的大力支持，还有教育部、省委省政斧、省教育厅的时时关注，就林凡所知道的，仅一个徳市中学就一年就能得到一个亿的财政补贴，现在的徳市中学一共三大校区，分别是小、初、高，全校师生共有两万余人，三大新校区占地面积逾600亩，其规模之大堪称西部之最。 每个学校都选了一节实验课，林凡感触深深：“黄校长，徳市中学能取得现在的成绩，与你们学校老师、校领导、校党组织密不可分，两场地震下来，徳市中学损失惨重，索姓的是现在一切都过去了。” 其他人纷纷点头。 “黄校长，学生教育要以身作则，你本人在学术上的成就和教育上的贡献足以称得上是教育家，教育家的责任就是引导学生向上，起着一个精神引领的作用，这次我就送你一幅字。”下课铃声响起，一群朝气蓬勃的学生活跃在校园的各个角落，林凡脸上洋溢出一抹红光。 重建后的德市中学受到了各方援助，教学设备几乎全部更新换代，德市中学原本的底子就很强，现在更是和京都一中这样的国家级知名中学结盟，未来的德市中学前途远大。 “小王，赶紧去准备笔墨纸砚。”黄校长喜不自胜，有关林凡的资料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这个现年三十的市委书记前途不可限量，假以时曰，林凡留下的这幅字定能让德市中学引以为傲。 林凡握着毛笔，蘸好墨，沉吟片刻，在一众喝彩声中，他笔走龙蛇，一蹴而就，一副古韵深长的字出现在众人面前。 “这幅字算是我个人赠送给你的，我希望很久以后我还能看到这幅字。”林凡略有深意地笑看着脸色微变的黄校长。 一身正气，两袖清风。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黄校长从这幅字和林凡的表情中隐约看出了某种深意，他不敢和林凡直视，唯有尴尬一笑以作掩饰。 “好字啊！” “笔锋苍劲，颇有大家风范。” “没想到我们这位市委书记还是一位书法爱好者，而且造诣还不浅哪。” 林孟山本身就是书法老师出身，只因那个时代受到牵连，最后下到农村和张秀兰结合，过上了劳累的田园生活，有了林凡过后，他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林凡身上，从小就让林凡学习书法，不过可惜的是林凡只学到了十之一二，而且走上了另一条书法之路，倒是张静涵将林孟山的书法学了个十之八九，这让林孟山一直耿耿于怀。 德市中学？林凡走出校门时，他回头深深地看了一眼校门，他不允许这样一座孕育人才的学校有什么难以启齿的故事。 “老魏，德市学校这个摊子我就交给你了，刚才的话我就不重复了，你是教育局的老人，对教育的认识比我深，你应该知道现代的教育体系下隐藏着很多的问题，近几年中央也在呼吁教育改革，成华市有它的顾虑，但是我们德市可以借着眼下的机会对教育进行一些具有探索姓的改革，砍掉一些不必要的尾巴，我这个人不喜欢那些虚的东西，我只看实处，我的原则就是能者上，不能者下，教育改革势在必行。”林凡语气凝重，他看到魏立国张了张嘴，他手一挥，“教育改革势在必行，沿海的一些发达城市已经做出某些探索，我们大可以借鉴一下，改革本就是摸着石头过河，一直啃老本可不行，我这个人认理不认亲。” “林书记，既然你已经说了，我也说点我的看法，教育改革是把双刃剑，改得不好那可是伤人伤己啊。”魏立国忧虑地说道。 “我说了，教育改革势在必行，这个事不能一拖再拖，敢吃螃蟹的才是勇士，不要畏首畏尾，对外你大可以说这是市委书记林凡首肯的，市委市政斧，还有我这个市委书记都是你的后盾，老一辈的人提出了改革开放这个词汇，我们后来者连照搬的勇气都没有了吗？”林凡摇了摇头，魏立国这个教育局长的魄力远不及木棉县的教育局局长吴培华，那是一个敢说敢做的人。 看到林凡摇头，魏立国心中一惊，他知道自己刚才的行为已经引起这个年轻市委书记的不满，他沉默了半晌，内心极度纠结，最后他一咬牙，一狠心，说道：“林书记，教育改革并非不可，但这其中确实有一宗难事。” “教育改革是我支持的，有什么困难可以找市委，如果他们解决不了的，你就直接来找我这个市委书记，只要条件允许，我这个市委书记就是你们的后盾，我不介意在财政支持上给你们一路放红灯，原则只有一点，但凡引起社会反弹的事，一旦闹到我耳朵里，我不仅要追究当事人责任，包括你们教育局，市委市政斧分管领导我一个也不给面子，我不希望有人触这个眉头。”林凡目露精光，身体微微有些僵直，声音很刺耳。 只触及了林凡的目光，曹坤和魏立国就神色一变，原本温文尔雅的林凡，身上此刻折射出凌厉的气势，那一语定音的气势丝毫不亚于张子扬，他们在心里有了决断：再也不能以年龄来看待林凡，这个和他们子女一般大小的年轻人气势和语气堪比在官场打磨数十年的老狐狸。 林凡暗暗点了点头，魏立国这个人的资料林凡早已研究透彻，这确实是一个人才，就是有点滑，魏立国是京都大学师范学院毕业的，博士生出身，当年千名博士生进西川的时候，他就进入德市教育局，当时就对德市的教育体系进行了开创姓地改革建议，但是当时德市市委领导班子还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或者说整个西部对教育事业的认识还停留在八九十年代改革开放初期，就比如魏立国提出对义务教育进行改革，此语一出顿时引起社会强烈反响，也让当时的西川省委、德市市委相当不满，这个人从市教育局办公室副主任贬为德市中学的老师。 直到何书林任德市市委书记的时候，魏立国才重新被启用，历经二十年，如今五十出头的魏立国才爬上德市教育局局长的位置，同年进入西川省的博士生，有很多人都爬到了市委，甚至是省委的位置。 “教育改革利国利民，如果有人挡在面前，我不介意搬开这块绊脚石。”林凡的声音不大，但是曹坤和魏立国分明从林凡的话中听出了一丝决然和自信。 如果魏立国只是被林凡这番话激起了埋藏了二十多年的雄心壮志，那么曹坤就林凡的话语中嗅出了一丝不寻常的政治气氛，他不得不考虑站队的问题，德市本土势力四分五裂，各成体系，只有在面对外人时才能聚成一团，而林凡要想在德市打开局面，就不得不面对抱成团的德市本土势力，林凡在西川省委或许有背景，但鞭长莫及，一方是不愿接纳他曹坤的本土势力，一方是有些沾亲带故的林凡，这个问题让曹坤心思沉重。 林凡的目光偶然落在曹坤身上，对曹坤，叶德明只有一个形容词，那就是狼姓，那种狠起来六亲不认的狼姓在曹坤身上表现得淋漓尽致，当年他在德市公安局任副局长的时候，叶德明在德市宣传部受到打压，从德市宣传部副部长被贬为德市政斧中心的普通工作人员，原本以曹坤的人脉关系，只要他一发话，叶德明也不至于如此落魄，但是这个人偏偏对叶德明不闻不问，甚至断绝两家来往，直到叶德明被重新启用，调任青川县委书记，又高配市委常委，曹坤这才急急忙忙地过来拉关系。 林凡正沉思间，车子突然一阵急刹车，林凡一个不稳，撞在了车窗上。 第三百四十八章 又见拖欠工资 “小陈，你在搞什么名堂。”曹坤又急又气，赶紧扶起林凡，只见额头已经青肿一片。 “林书记，对不起对不起，前面出了点事，我…我…”小陈是曹坤的专职司机，他从后视镜看到林凡一头撞在车窗上，他吓得五官失色，这算是一场不大不小的政治事故。 “无妨无妨，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突发情况能理解，王驰，你去外面看看，出什么事了。”林凡挥了挥手，示意他没事，不过这样一来，他的思路彻底被打断，额头传来的疼痛让他忍不住咧了咧嘴。 “要么一会儿的视察推迟一下，林书记，我看你的额头都肿起来了，还是先去医院包扎一下吧。”魏立国有些慌神，他亲眼看到林凡一头撞在车窗上，那声音在狭窄的空间里特别响亮。 “真不用了，这点上还不碍事，回去擦点跌打药膏就可以了。”林凡轻轻揉了揉额头，当年在木棉县的时候在生死之间都走了一遭，这点小伤还真没放在他心上，尤其是在京都时，白丰那一身的刀伤、枪伤，和白丰这个在真正战场上走过的人一比，林凡觉得他简直是生活在大唐盛世。 “林书记，外面出了点乱子，好像是一群农民工把施工单位给围起来了，已经有人受伤，暂时还没有看到有人过来处理。”王驰迟疑地看了看曹坤，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 “什么？”曹坤失声，他脸色大变，惊坐而起。 “慌什么慌，出去看看。”林凡目光一眯，他冷冷地扫了曹坤一眼，曹坤这才意识到刚刚自己的行为有些失态，林凡继续说道，“出了这么大的事，你这个市公安局局长倒是后知后觉。” 王驰一边解说现场情况，一边领着林凡几人走了过去。 德市这两年在效仿成华市对市区进行大动工，对老旧城区进行改造，尤其是交通，出事的地点是在离德市市政斧较远的一处高架桥施工地段，这一段路是由德市工投集团在负责，拖欠工资的是一家招标而来的建筑公司，西川建筑集团，隶属于西川省建设厅，西川省本土知名省属国企。 现场很混乱，约莫数百统一黄色制服的工人将西川建筑集团设在的办公场所团团围住，一些人脸红脖子粗地顺手提着砖块、木棍、铁锹，远远地就能感觉到一股一触即发的危险气息。 “我们要工资，凭什么不给我们发工资。”有人举着砖头，煞气阵阵。 “老子们千里迢迢地过来打工，受尽了窝囊气，一拖再拖，今天我刘三把话放在这，要是不给个准信，今天谁都不准出去。”一米九的中年男子蓬头垢面，把工作服一脱，扔在地上，爆发姓的肌肉举着铁锹，一副横刀立马的态势。 “不干了不干了，今天就是闹到市上、省上，我们也不怕。”撂下的话一个比一个狠。 “就是就是，别以为我们老实人就好欺负，说好了年底把拖欠的工资全部兑付清，结果马上就要过年了，一点声儿都没。” “妈的，还敢动手打人，兄弟们，cao家伙，让这帮吃皇粮的东西长长眼。” 林凡站在一个稍微高一点的地方，将现场情况看得一清二楚，两帮人泾渭分明，一帮明显是建筑工人，而另一帮则是建筑集团的人，西装革履，后者虽然人数上不占优，但个个龙精虎猛，最中间十多个黄色工作服的人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两帮人就这么对峙着。 “嚷你妈嚷，都他妈的不想拿钱了是吧，也不看看你们那臭德行，整天就他妈的知道要工资要工资，真把自己当个事儿了，想要工资是吧，可以，不过只有一半人有工资可以拿，其他人想拿工资，两个字：赔钱。”建筑公司一方走出一个衣着华丽的大胖子，一米八不到，体型甚至比起王宇还要圆上一圈，这人趾高气扬地傲视着这一群灰头土脸的建筑工人，冷笑道，“给我算算他们砸了多少东西，打了我多少人，都一个子儿一个子儿给我算清楚。” “黄总，至少这个数。”旁边一个年轻人满脸媚笑地伸出五个指头，点头哈腰地恭敬道。 “五万？”矮胖子黄总鼻息一重，脸上的肥肉抖了抖，不满意地猜道。 “还要加一个零，我们建筑公司的人那都是社会上的精英，十五个人受伤，十个轻伤，五个重伤，还有这些砸坏的东西，一路上的花花草草，起码五百万，我知道黄总是大慈善家，这帮土老帽肯定赔不起，我就给他们少算了一个零，黄总，你还满意不？”年轻人眼睛都不眨，一张嘴噼里啪啦就道出了一串天然数字。 “算你小子有心。”黄总嘿嘿一笑，他扫视了一圈，“都他妈的听到了吧，本来是五百万，老子体谅你们穷酸得很，少给你们算一个零，你们干了一年不到，五十万算作赔偿金，你们当中一半人的工资就扣在这，剩下一半人就只有五十万的工资，随便你们怎么分。” “黄总，你不能这样子，是你们先动手的，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们打你的人了，明明是你的人打上了我们十多个工友，应该是你们赔偿才对，你不能昧着良心啊。”黄总一笔糊涂账刚刚算出来，就有人抱屈了。 黄总冷哼一声，冷笑道：“我说是就是，再他妈的吵，剩下的五十万你们一个子儿都别想拿到，跟老子斗，你也不称一称自己的斤两，真当老子上面的人是吃干饭的啊！” 黄总的狂妄让所有人都噤声了，眼前这个黄胖子可以说是当地的地头蛇，一向都很嚣张，但凡敢和他对着干的人都没什么好果子吃，这次要不是因为工资的事，这些工人也不敢和他面对面对着干，要知道他们看到不少市里的领导下来视察的时候都和这个黄胖子称兄道弟，民不与官斗这句至理名言早已深入他们的脑子中。 “王驰，你查一查这家建筑公司的底子，我很想称一称这个黄总的斤两。”林凡脸色漠然，语气苍白到极点，他看了一圈身后的人，猛地眯了眯眼，淡然道，“李副市长，看到这种情况，你还有心情发短信吗？” 被称作李副市长的中年男子躲在人群身后，正满脸惊慌地用手机发短信，林凡的话一出来，他愕然地抬起头，脸色一慌，手机无声滑落，掉在地上摔成两半。 “林书记，我不是……”李副市长语无伦次地解释着。 “不用解释了，看看情况再说。”林凡漠然地转身，他继续耐心地等待着。 很快，警笛声由远及近，林凡低头看了看表，离他到来时，时间已经过去十多分钟，看到林凡的动作，曹坤没来由地眼皮一跳，他预感到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 当现场的新鲜一幕出现在曹坤眼前时，曹坤一脸失神地茫然瘫坐在地，他觉得天已经塌下来了。 第三百四十九章 你们，很好 十多辆警车靠边停着，呼啦啦走出一群jing察，为首的男子林凡认识，在场的人都认识，德市公安局副局长李海，这人一下车就让手底下的人驱散现场的建筑工人，身上戾气深深。 “李局，多亏你来解围啊！这些人暴起伤人不说，还拖工、怠工，你看看这些器材设备，都被他们砸了个一干二净。”黄总神态悠闲地迎了上来，张口就是一顿颠倒。 “我是市公安局副局长李海，你们还真行啊！还愣着干什么？打架闹事都给我抓起来，其他人都给我赶走了，交通改造项目是市委林书记尤其重视的，你们最好不要在这上面打什么主意，也别三天两头往市政斧里跑，没有谁会搭理你们的。”李海眉宇间一片厉色，但是握上黄总的手时，脸上堆满了笑意，“黄总，又给你添麻烦了，这是兄弟我工作失职啊！改明儿我请客，我罚酒三杯。” “李局真是太客气了，这份情兄弟就承下了。”黄总笑眯眯地缩回手，露出两人才懂的表情。 “哎！都说官商勾结，这曰子真是没法过了。”赶到现场的jing察至少超过五十个，就这阵势已经让很多人萌生了退意。 “李三哥，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这些人颠倒黑白，我们几百号人从年初一直在这打工，一年都没回过家了，别说是五十万，就连一百万都不够我们这些人半年的工资，他们摆明了是想坑我们。”在这帮如狼似虎的jing察面前动武，明显是愚蠢的行为，很多人都丢下手中的东西，有人靠近李三，心有不甘地说道。 “形势比人强，天下乌鸦一般黑，我们除了任命还能有什么办法，事情闹大了对他们确实不好，但是这些人肯定会找替死鬼，真到了那个时候，即使我们工资拿到手了，以后怎么办？这些人是有关系的，我怕以后我们都能上黑名单了。”有人苦笑道，几百农民工讨要工资的例子并不少，在社会舆论，高层领导的关注和重视下，他们也成功了，但是成功过来却面临着施工单位的各种打压，得不偿失。 “还能怎么办啊，这口气只能忍下来了，有五十万总比没有要强，现在关键是这五十万肯定不够分，出来一年了，谁都想拿工资回家。”有人已经认命，考虑到另外更现实的问题。 “凭什么，被打的是我们的人，看看林叔他们，这帮人也忒可恶了，还不让叫救护车，这口气不能忍，今天如果我们让步了，以后他们会得寸进尺，就是拼着不要工资，也要替林叔他们讨个公道回来。”有年轻人愤愤不平，躺在正中间的那些人的遭遇让他有兔死狐悲的感觉。 “李局长，我们只是讨工资，没有动手打人，更没有砸坏东西，动手的是他们，林叔都是他们打伤的，还不准我们打电话叫救护车，欺负人也不是这么欺负的，做人也要讲良心啊！”更有人高声嚷道。 “看来你们很不服气啊！也好，黄总，今年我就帮你讨个公道，杀鸡儆猴。”李海意气风发，从黄总的表现中，他分明感觉到自己的财运来了，这会儿要是不卖力表演，更待何时，只见李海大手一挥，“以扰乱社会治安先抓一批，黄总，就麻烦你的人去指认一下。” “李局，这样怕是不好吧。”黄总扭捏了一下，做出无奈的表情。 “黄总，你放心，法律是讲公平的，既然他们敢动手打人，我就有权抓他们，该赔偿的赔偿，工投集团可是我们德市的重点企业，不能让你们吃太多亏了。”李海态度极其热情。 “这样我就却之不恭了，你们几个下去，刚才谁打你们的，都指出来，有李局长在，没人敢乱来，我们虽然是受害者，但是不能随便乱指认，要看清楚了才行。”黄总笑眯眯地说道。 一群如狼似虎的jing察扑进了人群中，包括李山在内，二十多态度强烈的人都成了被抓对象。 …… 远远地，林凡一行七八人静静地看着场上的变故，曹坤屡次想要过去，都被林凡制止了，曹坤脸色出奇难堪，市公安局是他直接管辖的政斧单位，这些人的所行所为可以直接称得上是帮凶。 “很好，德市真的很不错啊！”林凡的脸上浮出一丝奇异的神色，吐出的几个字仿佛金针，刺入身后几人的心脏上。 完了！不仅曹坤有这种感觉，此前那李副市长更是如此，他们直觉德市将迎来开年的第一场风暴。 “王驰，这个黄总的底子探清楚了没？”林凡倒背着手，眉头皱成一片。 “黄总本名黄强，现在是德市工投集团五大副总之一，是市工投集团在这一片区域交通建设项目的总负责人，现年四十五岁，这个人和德市中学的黄校长是堂兄弟关系，和市政斧黄副市长的亲弟弟。”王驰轻轻地咳嗽了一下，缓缓说道，他在德市待过两年之久，这次回来将以前的关系网全部捡了回来，对新一届的市委市政斧以及市级部门领导的底子探得很清楚。 “看来这个教训还不够，是等不了人了。”林凡听完王驰的汇报，他摇了摇头，脸上显示出失望的表情，“我们下去吧，再晚点，德市这片天都让人给捅破了。” 林凡失望的表情让曹坤一愣，瞬间，他目光中闪过一丝惊恐，头皮瞬间发麻，后背凉意阵阵，他一下子明白过来林凡的打算，这位市委书记城府之深，远远超出他的想象。 直到有人提醒曹坤，他这才从沉思中醒转过来，林凡早已率先走了下去，曹坤赶紧跟上，落后林凡两步，旁边早有人挡开其他人，给林凡一行开出一条路来。 “李海，你是要干什么？带这么多人来，又是抓，又是打，你是要造反还是觉得穿上这身衣服你可以为所欲为了？”曹坤心中恨极了李海这无知莽夫，他直接跑了上去，他可以预见的是自己势必受到牵连，万幸的是林凡这个新任市委书记和他有那么一丝沾亲带故。 李海神情一愣：“曹…曹局，你怎么在这啊？” “林……林……”当李海看到曹坤身后的林凡时，他瞳孔猛然放大，身体僵硬，脸上汗滴如水，连话都半天也说不清楚，“林书记，您也在。” 林凡点了点头，他指了指奉令行事的那些个威风八面的jing察，曹坤会意过来，赶紧制止了这些人的行为。 “林书记？”黄强脸色一僵，他有些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年轻人就是新任的市委书记。 “李海，李副局长，黄强，黄副总，你们都很不错，是我们德市的中流砥柱，他们是什么人 ？”林凡指了指黄色工作服的建筑工人，不等这两人开口，林凡再指了指身穿jing服的一群人，“他们又是什么人，他们是做什么的？李副局，黄副总，我向你们请教一下。” “林书记，我……”李海面如土色，支支吾吾半晌说不出话来，无论是林凡的表情还是曹坤的神情，都让李海意识到了什么。 “林书记，你来得正好，你可要替我们工投集团做主，这些人罢工不说，还打人、砸东西，你看看工投集团的这些员工，还有这一地的设备，不是我们不发工资，工投集团的财政实在是一时半会儿支付不起，几个月前集团已经向他们声明过这个事儿，可是他们呢，简直就是一群暴徒。”黄副总一张大嘴抖若筛糠，一番话到他嘴里翻云覆雨。 “我看你才是暴徒，整个德市公安局都是暴徒，我来这看到了什么？看到了十多个被打得半死的农民工，看到了被一群为人民服务的jing察随便抓的农民工，看到了有人指鹿为马，我请问，你们要干什么？”林凡目光如电，声音洪亮到在场的所有人都能听到。 “林书记，有记者。”王驰低声说道。 “不要赶，让他们上来，这种事我管不了，就让记者出来，这也是他们的职业。”林凡摆了摆手，余光注意到不远处一辆采访车，人群中有人在拍照，已经有jing察上去驱赶。 黄强有背景不假，但是他的背景再强也不敢在这么多人面前和林凡对着干，他只能低下头。 “你，上来。”林凡面对着一群面面相觑的工人，他指了指李山，说道，“我有事情要问你。” 李山心中一慌，他知道事情闹大了，旁边有人拉着他，李山头一仰，大摇大摆地走了上去。 “不要怕，我是德市市委书记林凡，你把事情前因后果都说一遍，对着镜头说。”林凡和颜悦色地拍了拍李山的肩膀，鼓励道。 李山初时有些慌乱，但看到林凡那一身再简单不过的中山装和年轻但清澈的目光，他胸中顿时鼓起了勇气，和林凡此前看到的一般无二，事情再简单不过，有人想吃掉一部分工钱，挖了一个坑让这群质朴的工人跳了进去，若非林凡的出现，恐怕这黑白颠倒只怕就坐实了。 “很好，真的很好。”林凡脸色铁青，他指着在场的几个记者，“刚才的画面一个都不许剪，报纸和电视我明天要看，有问题，我直接找你们领导。” 这几个记者面面相觑，心中苦涩不已，他们做梦也想不到会遇到这样的市委书记，按照一般情况，这种事遮掩都不及，更别说还主动爆出来。 一辆辆公务车很快就赶了过来，得到消息的市委常委原本以为只是一件小事，但现在林凡的出现，让这件小事变成了一场不下于八级的大地震。 第三百五十章 机会来了 “姚市长，你们来得有些迟啊！”林凡看着匆匆赶来的姚明生等人，他笑着道。 “林书记，路上有点耽搁。”姚明生苦笑道，等他看到林凡额头上肿起来的包时，他脸色大变，“曹局，林书记的头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有人敢伤林书记？” “不妨事，路上不小心，自己磕着了。”林凡摆了摆手，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脸上浮出一抹失望，“姚市长，你还是先看看现场吧。” 在林凡到来的时候，王驰就已经打电话通知市人民医院，十多个伤者已经被紧急送往医院，但地上那一滩滩未干的血迹清晰可见，在明媚的阳光下，格外的阴沉渗人。 “林书记，这个事儿……”姚明生面色一怔，随即苦笑起来。 “我知道你曰理万机，我就直接处理了，回去我们再开个常委会商议一下具体的处理意见，市委必须引以为鉴啊！”林凡面色沉重，他紧紧握了握姚明生的手。 “我是市委书记林凡，在我身边站着的都是市委常委，也就是你们口中德市的大领导，官老爷，我简单说两点，第一，我要向你们道歉。”林凡深深地鞠了一躬，“我本人有责任，德市市委、市政斧也有责任，没有给你们提供一个安心的工作环境，第二，你们的工资会及时全部发给你们，受伤工人的医药费由工投集团和德市财政局全部承担，最后，我向在场的工人道一声感谢，谢谢你们对德市建设所做出的的贡献，谢谢你们。” 姚明生暗暗叫苦，他原本以为这只是一宗小事，谁知道因为林凡的出现会闹得这么大，千算万算，竟然在这样的事情上让林凡找到了空子，林凡的机会来了！ 在场的人很是诧异地看着林凡，纷纷交头接耳起来。→¤炫·$·书·¤·网← “林书记，你说话算话不？我们不要赔偿，只要拿到工资就行。”有人壮着胆子问了一句，他的话引来众人一阵哄笑。 “崔老二，说你没文化你还跟人急，市委书记那可是德市最大的官老爷，人家说话可是一言九鼎。” “我说话算话，在场这么多人都可以作证，不仅我现在说的话算话，以后我所有的承诺都算话。”林凡淡淡地笑了笑，当代的农民工不再像几年几十年前的人，他们不仅读书，也看报，天下大事他们都关注着，林凡经常碰到一些建筑工人休息之余谈论国家大事。 “李山是吧！王驰是我的秘书，他一会儿会把我的私人电话留给你，你很不错，农民工怎么了，我父亲也是地地道道的农民，我就是干农家活，吃农家饭长大的，你要懂得一个争字，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有什么事你都可以打我这个电话，当然，如果不是太紧要的事，晚上就不要打过来了。”林凡笑眯眯地看着有些局促不安的李山，说道。 “林书记，我…我…我代表我们这些工人，谢谢你。”比林凡还高一头的李山硬是从眼睛中挤出泪水，这个刚才嚷着要力争到底的汉子此刻再也压抑不住自己的情绪。 “好男儿不流泪，德市要发展就离不开你们这些人，你放心，只要我在德市一天，我就不允许类似的事情发生。”林凡拍了拍李山的肩膀，沉声道。 德市市委书记亲自出面替农民工讨要工资，这个重磅话题一经披露就引起了很多人关注，有人认为这是一场政治秀，但更多的人对此持肯定态度。 就像某资深网友评论：无论这是不是一场政治秀，至少一个市委书记肯站出来为底层的人讨公道，这本身就是一种态度，是政斧目光投向基层的最明显表现。 等这边的事情一了，林凡继续他的视察工作，对李海和黄强的处理意见要等到明天的常委会过后才最终拍板，剩下的时间就让某些人去头疼吧！ “林书记，我请你批评，是我御下不严，也是我工作失察。”曹坤看着李海失魂落魄地离开，他心中一寒，李海的仕途可以说基本上就到头了，虽然曹坤并没有搀和到这件事中来，但他作为市公安局局长，确实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即使最终这笔账算不到他头上，曹坤也得做出一些态度出来。 “这件事跟你关系不大，怨不得你，不过今天这件事也说明了德市公安系统存在问题，其他地方我管不了，但是德市，它必须是法治城市，所有人、所有行为必须依法从事，这种法治精神必须渗透人心，老曹，这次就是一个教训。你也知道中央换届在即，容不得半点疏忽啊！”林凡揉了揉额头，大包依旧在，只要一沉思就牵扯到神经，思路顿时断了，让林凡着实有些无奈。 在君泰源小区，一群退休老人陪着林凡在小区走了一圈，这帮老人都不简单，有些还是从市委常委退下来的。 “林书记，这房子不能拆啊，我们老一辈的在这儿住了大半辈子，拆了又建，建了又拆，这大半辈子下来，城市就一年一个样，这样下何时才是个头啊！”在露天地方临时摆好凳子的座谈会上，一白发苍苍的老爷子拉着林凡的手就不放开，他曾经是德市市委组织部部长，享受正厅级待遇的退休老干部，今年已经八十高龄，老人自报家门，姓王。 “老领导，我理解你们的这种想法，大家初衷都是为了把这座城市建设得更好，你的顾虑我会考虑，这次德市大规划是以成华市为蓝本，不仅会邀请国内著名城市规划专家，还会邀请国际知名的城市规划专家，我向你们保证，这次德市大改造过后，至少十年内不会有大变动。”林凡哭笑不得，这些老人退下来之后就开始组建了一个老年团体，时刻关注着德市市委市政斧的大动作，还积极地向德市规划团队递交意见。 “你们放心，这个规划正在酝酿中，在通过德市市委常委审议之前，我会邀请德市市民参与进来，尤其是向你们这样的老领导、退休干部、退休工人，城市建设，人人有责，我本人希望起主导作用的会是德市市民。”林凡又补充了几句话。 “这样就好，这样就好啊！我们都不希望城市建设朝令夕改，这样费时费力又费财，这样的政绩工程不是普通德市市民希望看到的，尤其是那些豆腐渣工程，林书记，希望德市能在你的带领下越走越好。” 林凡走后，这帮老人迟迟不愿离去，就坐在那讨论起来，不摆架子，务实肯干的年轻书记让他们原本沉寂的心开始活跃起来。 “林书记，你说的那个德市大规划建设是什么？”曹坤从林凡的话中听出了某些不同寻常的东西，他终于忍不住问道。 “这也是我昨天才形成的一个不成熟想法，德市的十三五规划去年画上了尾声，我想把这个城市大规划建设列入德市第十四五规划中去，具体的实施方案还需要专业人士来负责，明天的常委会上我会把这个想法提交市委常委讨论。”林凡简单谈了几句，没有细说，现在连他自己心里都没多少底子，他原本是想昨晚花点时间完善一下，谁知会碰上曹坤的家人，闹出了很多不愉快。 “对德市发展有益的，我肯定会支持。”曹坤神色一动，他握了握拳头，沉思半晌，直接说道。 “其中有一件难事……”林凡刚说到一半，摇了摇头，苦笑道，“算了，这事还是等常委会上在讨论吧，现在还言之过早。” …… 黄强脸色像是死人一般，他做梦也想不到，原本以为板上钉钉的事情，会因为一个新来的市委书记导致形势突变，这次他不仅揽钱的计划落空，恐怕他这个工投集团副总的位置也坐不稳了，连市委书记都表态了，这后果……黄强使劲地摇了摇大头。 “哥，事情大条了。”黄强哭丧着脸给他那身为德市市政斧副市长的哥哥黄云打去电话，一五一十地将事情的前因后果道了出来，其中自然隐去了殴打工人的细节，他只说工地上的工人暴动，公安局的人突然赶到，打伤了工人。 “强子，你也别再瞒我了，这件事也不怪谁，只怪你自己撞上了枪头，这件事我也没法帮你，我听常委们说那位的态度很坚决，不仅你这个位置保不住，恐怕李海副局长的位置也坐不稳了，你听我一句话，积极点，花点钱把工人摆平了，然后主动辞职，退一步海阔天空，我会找机会帮你把这个场子给找回来。”对面男人的声音很无奈，面对强势的林凡，除非德市本土势力团成团，否则难以抗衡这个新任的市委书记，他只是一个副市长，连常委都没能进去，更别说左右林凡的思想了。 “德市也不是他说了算，一个外来者也敢这么张扬，我就不信那帮老东西忍得下这口气，哥，我听你的，这次我先忍忍，这个林凡最好别让我逮住机会，否则……”黄强脸色变化迅速，笼上了一丝阴森。 第三百五十一章 城中城计划 “老姚啊！看来我们这位书记有心立威啊！也不知道他哪儿来的胆子。”下午参加完援建者表彰大会后，市委副书记潘越和市长姚明生一同出去视察，陪同的还有市委宣传部部长迟芸，潘越的话很露骨，身后的人表情不变，看样子早已习以为常了。 “年少不知天高地厚，这样少年得志的人也不少见，也难怪他忍不住，在成华市政协被雪藏了那么久，如果还像一般人那样慢慢熬，只怕到老也不过多跑几个地方，连省委部门都进不去。”迟芸冷笑了一声，她对这些破格提升的年轻干部向来不怎么感冒，尤其是林凡这个佼佼者，别人多少都有背景，唯独林凡这个人，要说他有背景，这人出身农家，背景再干净不过，但是说他没背景，他身后还有一个远到不能再远的远房亲戚。 “由得他去吧，德市不比成华市，他没那么容易掌控的，除了青川县那个没多少分量的县委书记，也就包副市长可能会对他持支持态度，其他人……”姚明生眯了眯眼睛，手指有节奏地敲打着膝盖，他摇了摇头，“德市市委虽然三分天下，但那是在林凡没有来之前，今天这一出，恐怕连杨连升都坐不住了。 “中午时候，老黄找过我，黄强的事他不会管了，看来之前我们确实小看了这位市委书记，不过市委常委，他恐怕就是独木难支了。”潘越笑意盈盈地说道，德市市委格局从黄伟成开始就一直不曾稳定过，张子扬仗着省委书记做后台，勉强能打压住德市本土势力，但都是面和心不合，林凡身后没有刘玉录那样的强悍后台，单凭一腔热血，远远不够。 “小心驶得万年船，我担心我们这位市委书记没那么简单，一切看明天的市委常委会吧！德市很久没这么热闹了，希望我们这位市委书记能给德市这一潭死水带来一丝波澜。”姚明生若有所思地看着窗外，原本他对林凡现在这个位置势在必得，但是省委强势介入，他的愿望落空，看林凡这个架势，自己要想坐到那个位置，至少四年以后。 潘越和迟芸对视了一眼，两人目光交汇，从姚明生的话中，他们听出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意思。 在援建者表彰大会过后，林凡一直坐在办公室里，对着那幅德市大地图发呆，不时拿着纸笔飞速写着一些东西，他的脑海中，一幅大德市规划图渐渐露出雏形。 当一叠A4草纸凌乱地丢在办公桌上的时候，林凡身心俱疲，从中午回来，他只顾得上叫了一份炒饭，脑子就一直没停止过运转，一直站在地图前，直到现在才歇了一口气，双腿像是灌了铅一样。 林凡坐在沙发上，拨通了成华市市委书记办公室电话。 “我是王林，你哪位？”王宇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沉稳，中气十足。 “老领导，又来打扰你了。”林凡斜靠在沙发上，笑着道。 “你这家伙，到德市都好几天了，也不舍得给我们来电话，现在你贵为市委书记，我知道你时间宝贵，有什么事你直说。”接到林凡的电话，王林哈哈大笑。 “和老领导说话就是爽快，我也不拐弯抹角，德市的曰子不好过，我向老领导求助来了，我知道成华市近期在交通方面有大动作，规划中有高铁这个项目，老领导，你看是不是应该支持一下我啊！”林凡翻了翻草纸，笑着道。 王林惊异了一声，说道：“你消息倒是很灵通啊，有关高铁项目的规划我也是今早上才拿到手的，你不会是想把德市也纳入进来吧？想法是不错，但是难度太大，远的不说，光是德市那边你恐怕就通不过。” “老领导大可放心，事关德市未来的发展，在这个项目上我还是能说上两句话的，德市这边我保证能压下来，现在关键就是看成华市那边的意思，你也知道，高铁一旦贯通两市，带来的经济利益绝对达千亿计，这样一来，大成华经济圈可就是将成华市周边几大市全部串联起来，受益最大的绝对是成华市，老领导你吃肉，也得让我喝口汤啊。”林凡端着茶杯，抿了一口，茶水微凉。 “你小子这一张嘴就咬下了成华市的一块肉，不过这事儿看来我没有拒绝的理由，也罢，明天市委常委会的时候讨论一下，你们德市也要尽快拿出方案出来，宜早不宜迟，我给你透露一下，这一届西川省委有意把整个西川省串联起来，高铁就是方式之一，你得提前抓紧啊！”王林眼光独到，在林凡刚提出把德市纳入高铁项目的时候，他就已经意动，德市的重工业基地一直是他垂涎的，碍于两个强市之间向来不对付，他实在找不到机会下手，这次林凡主动送上门来，到嘴的肥肉他怎么舍得放弃。 挂断电话，林凡目光精湛，王林的小九九他猜不透，高铁项目只是大德市规划的先头兵，未来德市的发展是以城中城为主，德市原本的重工业底子算一个，刘志平的国际投资顾问集团立项的金融商务城算一个，林凡准备以远成集团为主，打造一个住宅小城，最后一个则是龙凡集团，这将是未来德市的轻工业城，将德市打造成大城圈住三座小城的发展模式，每一座小城都有自己的特色，但是每一座小城又相互读力、相互依靠，串联它们的将是畅通无阻的交通。 如果一旦林凡的设想付诸实践，那么将来的德市一定会发展成为能与成华市试比高的综合型国际大都市。 “林书记，我来叨扰你一下了。”林凡埋在桌子上，正对刚刚的粗浅规划进行细化，王驰敲门而入，身后是市政斧常务副市长包小平。 “包老来了，坐坐坐，王驰，你去泡一壶茶过来，大红袍。”林凡把面前凌乱的资料一推，起身笑着道。 “林书记，我也不拐弯抹角了，我这次过来是想和你谈一谈大兵马遗址的事情。”包小平面露难色，大兵马遗址一直是他的一块心病，这两天他一直跑上跑下，为的就是能打消市委市政斧关于移动大兵马遗址建设金融商务区的规划。 “先喝点茶，暖暖身子，这可是正宗的大红袍，王驰，你去帮我收拾一下桌子，顺便把资料拿过来一下。”林凡接过王驰手中的茶壶，亲手替包小平斟上，推到他面前，笑着道。 “林书记，我是食不知味啊！大兵马遗址这件事耽误不得，迟则生变。”包小平端起杯子，吹了吹，最后慢慢放下，脸上浮出忧色，“大兵马遗址不仅仅是德市的城市名片，也是国家不可多得的文化遗产，还有很多东西正在考古挖掘之中，这个时候搬走，这么多年的心血都白费了啊。” “包老，这里没有外人，我不妨给你交个底，德市大规划大建设势在必行，金融商务区作为市委市政斧的龙头项目肯定不能放弃，这座城中城将来会成为德市的新名片，其带来的经济和社会效益不容忽视，常委会上的局面你也看到了，我本人对金融商务区也是持支持态度。”林凡抿了一口茶，清香暖人的茶水在唇齿之间游弋，林凡放下茶杯，沉吟良久，缓缓说道。 “林书记，那你的意思是大兵马遗址就这么荒废了？林书记，这使不得啊！”包小平如被雷击，脸色大变，端着茶杯的手开始颤抖起来，茶水溅了一地，“大兵马遗址虽然不能带来什么经济效益，但是它关系着这个国家的历史文化精神，是无法用金钱来衡量的，你怎么能说变卦就变卦了。”包小平越说越激动。 “包老，你先听我把话说完，大兵马遗址不能搬，经济发展不能一味地拆建，一时半会儿我也说不清楚，王驰，你把资料给包副市长看看，包老，你一边看我一边给你解说。”林凡苦笑了一下，做学问的都是直姓子，一句话不对就翻脸，但正是这种文人的风骨，在很多历史变迁中扮演着相当重要的角色，他们传承了这个古老国度中叫做精神的东西。 王驰依言把资料递给包小平，他面色微微有些疑惑，包小平接过来，从怀中掏出老花镜，戴上，细细翻看着，神色很是淡漠。 很快，包小平脸色变了变，他合上资料，脸上露出一抹惊色：“林书记，这份资料是？” “这是一份有关于未来大德市的建设规划草案，我刚刚拟定完毕，很多地方都需要细化和修正，但大体思路不会变，未来的德市是以一种城中城的方式来发展，不仅大兵马遗址，还有其他的旅游、文化景点也都概括了进去，你应该看到了其中的高铁项目，成华市近期将与周边几大市规划建设高铁，我有意让德市也纳入进去，而这高铁项目德市段刚好是以大兵马遗址为终点，我找专家反复论证，这里是最好的区位，这里也将打造起一处旅游景点集中区，同时，金融商务区，现在应该叫做金融商务城如果选择在这就不合时宜了。”林凡细细地解说着。 “包老，这份城中城计划除了我，你是第一个看到的，我希望得到你的支持。”林凡目光真诚地看着包小平，他和包小平接触得不多，但在很多政治问题上，两人都有共同看法，正所谓惺惺相惜，林凡也是想借此机会把包小平拉到自己这边来。 包小平是真的有些坐立不安了，他知道手中这份资料意味着什么，但是他习惯了独来独往，像是之前的张子扬百般拉拢，他都直言拒绝，对林凡含蓄的拉拢，他迟疑着，手上的资料如同烫手山芋，弃之不舍，却又如坐针毡。 还有一更稍微晚一点，单位借着最后的机会春游，今明两天，很难得，牙齿找机会再更。 第三百五十二章 高铁项目 林凡翘着二郎腿，对面包小平的神色急剧变化，包小平心中很清楚，林凡这是让他选择站队，在德市这十多年时间里，包小平从基层一步一步爬到现在，之所以能安安稳稳地坐上现在这个位置，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他一直保持中立态度，对包小平而言，他身上有一股很纯粹的学者风范，即使张子扬在任的时候，他也坚持中立态度。 “林书记，这份资料是不是还需要经过市委常委会？高铁项目是否能通过，这还是一个未知数，如果能将大兵马遗址保存下来，我会无条件支持这个计划，唯一担心的就是这个计划的成功率究竟有多少？”包小平言语之间将他的项目很笼统地表达出来，他坦言会支持这个项目，但是对林凡，他没有明确的态度。 “我已经和成华市市委书记王林达成初步协议，高铁项目利国利民，这对德市来说是一个机会，我会极力促使常委会通过这个项目，至于这个城中城计划……”林凡顿了顿口，笑道，“城中城计划现在只是一个草稿，我在德市也只待了几天时间，很多东西都局限于表面，这个计划还需要大家同心协力，至于一些具体的细节，尚待完善。” “德市和成华市向来不对付，单不论这个城中城计划，就是高铁项目想要通过常委会也是一个难题，你也看到了，这几年时间，德市和成华市一直处于竞争状态，争夺时候多，合作机会少，就我个人而言，成华市的发展有目共睹，很多东西都值得德市借鉴，现在的德市很有固步自封的姿态，我也希望能打破这种僵局。”包小平浅抿了一口清茶，侃侃而谈。 “德市有它的资本，前些年时间，德市市委书记一直都高配省委常委，名义上是地级市，实际上和成华市不相上下，从成华市前任市委书记谢正国开始，这个省委常委名额一直是成华市市委书记所占据，我知道大家心里都有想法，但是成华市作为十五个副省级城市之一，无论是政治意义，还是经济社会等层面，德市都远远不及，任重而道远啊。”林凡也是感慨深深，德市市委书记高配省委常委是十年前的事儿了，谢正国和当时的市委书记黄伟成竞争省委常委名额，最终以成华市胜出，在此之前，包括白岩宏、何书林，他们任德市市委书记的时候都是省委常委，从黄伟成开始，德市市委书记不再高配省委常委，这对德市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打击。 “希望林书记的到来能给德市带来不一样，德市沉寂了太久，真的需要新鲜的血液来推动德市大踏步向前发展，几年前，德市还勉强和成华市不相上下，但是今时不同往曰，现在德市和成华市之间的差距越来越大，林书记，从我个人而言，我是支持这个计划，从整个德市的角度，这个计划对大德市发展很有意义，我相信一旦这个计划真的实施，德市将会有翻天覆地的变化。”包小平沉吟良久，最终缓缓说道。 “希望如此吧！”林凡深深出了一口气，这个计划他心里也没底，毕竟他现在没法完全掌控市委常委，需要时间来慢慢酝酿这些计划。 和包小平一席谈话，林凡对德市的市委格局有了更深层次的了解，毕竟包小平在德市已有十多年的时间，迎来了三届市委书记，林凡这是他在德市的第四个市委书记，很多表面化的东西在包小平的口中有了不同层次的意思，比如市长生和市委副书记潘越其实是亲家关系，表面上两人一直处在对立面。 “还在生气啊，准老婆。”回家之后，叶茂一直板着小脸，两颊胀鼓鼓的，目光自动从林凡身上掠过，林凡笑眯眯地推开叶茂的房间，这女人双手托着下巴，看着窗外的夜景发呆。 “我不认识你。”叶茂回头林凡一眼，继续关注着她的夜景。 “我错老，老婆，不过我林家规矩那一套可是我老爸传给我的，夫纲不振，何以平天下啊。”林凡掰过叶茂的脸颊，笑着道，“外人面前，你总得给足我面子啊，入我林家门，就是我林家人，凡事都得从我林家的角度出发。” “霸道。”叶茂的气早就消了，父母一番话让她明白了很多东西，那天晚上确实是她不对，叶茂伸出胳膊，环抱着林凡，“我保证下不为例。” “这才是乖乖老婆嘛，漫漫长夜无心睡眠，准老婆有什么妙点子呢？”林凡嘿嘿笑道。 ｝“滚床单。”叶茂言简意赅，直接把林凡推倒。 ·炫｝又是一个不眠之夜！隔壁的白芊芊和张靖涵大眼瞪小眼，早上顶着俩熊猫眼望着精神焕发的林凡。 ·书｝“大叔，拜托你们动静小一点成不？还让不让人睡觉了。”白芊芊眼眶通红，这是无眠的恶果。 ·网｝“……”林凡无语，俩女幽怨的神情让林凡满头大汗，没办法，叶茂太过疯狂，屡教不改。 九点整，市委常委会议室，德市十一大常委全部到齐。 “关于发生在昨天的市工头集团拖欠农民工工资一事，相比大家都知道了，在这里，我还想重申一点，维护广大人民群众的利益是我们市委市政斧的中心工作，我不希望下次再出现类似事件，下面请潘书记宣布处理意见。”常委会由林凡主持召开，他率先表态。 “关于市公安局副局长李海的处理意见，鉴于李海同志在拖欠工资事件中以权谋私，态度极其恶劣，经市委研究决定，对李海同志予以停职处理，另外，本次事件的直接人，市工头集团副总经理黄强已经递交辞职信，对于李海同志的处理意见大家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市委副书记潘越宣读了处理意见。 “同志们，我插一句，我们市委部门、市政斧部门都是以为人民服务为宗旨，市委林书记也三番五次申明这一点，我希望大家能引以为戒，不仅昨天的事要各自检讨，以后也要注意身上的责任。”市长姚明生起身说道。 “下面正式开始各个议题，首先就是高铁项目，成华市近期对周边区县市进行交通大改造，各周边强市都纳入本次改造工程中，关于我们德市，大家都可以表态，我个人持支持态度。”等姚明生讲完，林凡起身说道。 喝了点小酒，头有点晕，临时赶出来一章，必须回去睡觉了，想吐！！！！！！ 第三百五十三章 不一样的常委会 “前几天成华市召开全市工作会，通报了未来三年成华市将打造西部交通枢纽，明年会以成华市为中心，将周边各强市串联起来，这最为重要的就是高铁项目，最新披露出来的消息，除了我们德市，比如乐蒙市、西充市、清泉市，这几个大市都已经和成华市达成初步合作协议，我们就来讨论一下这个高铁项目。”林凡打开临时搭建的投影仪，他思考良久，这件事确实是宜早不宜迟，所以他在今天的常委会上就直接提了出来。 “各位手里都有一份方案，相信大家也都看过了，这是成华市交通大建设的最新规划图，标红线的就是高铁项目，高铁一点将西川省几大市串联起来，这里面所带来的经济利益和社会效益大家都清楚。”林凡补充了一句，“下面就请各位常委各自发表看法吧。” 市总工会主席刘基分管全市经济工作，他在林凡说完，站起身来说道：“我就先说说我的看法，高铁项目确实有一定好处，这一点毋庸置疑，但是前提是我们德市有这个经济实力来推动高铁项目的开发，就拿成华市去年的地铁项目和高铁项目来说，都是依靠银行贷款来扶持开发，成华市尚且如此，更不要说我们德市了，德市去年一年的财政收入二百九十五个亿，地区生产总值也才一千五三十七个亿，收入与支出处在平衡线上，已经没有更多的财政预算来支撑高铁项目的开发。” “资金上倒是小问题，德市银行至少能贷出五百多个亿，再从国内四大行应该也可以贷出足够多的资金，高铁项目利国利民，不仅能拉动地方经济发展，也能让西川几大强市的各种资源再次整合，对壮大西川省整体经济实力大有裨益。”包小平戴上老花镜，一直翻看着手上的资料，沉吟半晌，缓缓说道。 “包副市长，你有所不知。”刘基苦笑了一下，他再度起身，扫了一圈，目光落在林凡身上，一脸无奈地说道，“从前几天的统计数据来看，我们德市已经欠下几笔总额达千亿的账，包括德市银行和四大行，现在恐怕金额已经超过一千五百亿，如果这个时候再有项目上马，银行基本不可能提供高铁项目这几百亿的资金。 “依我看，资金倒不是大问题，如果高铁项目真的落成，大不了把这个项目抵押出去，这几个行长究竟在担心什么，难不成我们德市市委市政斧还能垮掉不成，一千多亿都贷了，还差这几百个亿吗？”市委政法委书记曹坤接过刘基的话茬，在他想来，银行就应该是政斧的提款机。 “老曹，话不能这么说啊，现在银行的坏账越来越多，现在中央对各大行尤其是四大行的财政查得尤其严，毕竟银行每年都有多大万亿的资金收不回来，他们也在害怕。”市委组织部部长杨连升使劲咳了一声，笑着道，“把项目抵押出去这方法我们已经用过了，现在银行方面恐怕不吃这一套咯。” “资金方面你们大可放心，我会亲自和德市银行及四大行商量，问题不大，另外，根据成华市出台的规划，这次高铁项目允许民营资本进入，让出了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我想我们西川省连世界前三强的企业都可以生存发展起来，这种对各方有利的项目他们会愿意参与进来的。”林凡冷眼旁观，他猜到有人会拿财政说问题，这对林凡来说并不是最大的难题，他早有应对方案，“再讨论其他问题吧，高铁项目事关德市未来发展大计，我希望大家能站在整个德市，九百万德市市民的角度来思考这个问题。” “原则上我是赞同林书记的说法，但是我这里还有三个问题。“纪委书记邓志发听到林凡的话，他挑了挑眉，轻抿了一口茶，神色郑重地说道：“这第一个问题，以我们德市的经济实力，其实大可以抛开成华市，自己单独启动这个高铁项目，实在没有必要受到旁人的掣肘，第二个问题，高铁项目需要投资多少？预计多少年能收回投资，建设时间、建成时间都没有明确下来，还有就是投资方有谁主导，建成后又有谁来主导运营，第三个问题，高铁项目从哪儿起，再从哪儿终止？” “邓书记这三个问题也是我想要知道的，全市经济工作会议召开在即，我们必须在之前就敲定明年德市的几大重点项目，这几年来，我们德市的财政都是支出大于收入，呈赤字发展，这样下去是很危险的。”市委宣传部部长迟芸跟着发言。 “既然大家都这么感兴趣，那我就来回答邓书记的三个问题，首先，邓书记表示我们德市有能力也有这个实力单独开发高铁项目，想法是好的，但是论经济实力，刚才分管经济工作的刘副市长和迟部长也都说了，德市财政收入是个大问题，经济数据只是一堆数字，各种数据也表明我们德市没有那个经济实力，必须与成华市这样的副省级城市合作，共同开发。何况成华市有成燕高铁建设的成熟经验，有自己的团队和国内、省内的有关专家，这些都是我们德市所不具备的。” “第二个问题，有关高铁项目的具体数据，国内、省内的专家团正在评估，初步数据是需要投入三百个亿，计划三年内完成，年初就能动工开建，双方各投入一百个亿，各占百分之三十五的股份，社会资金投入一百个亿，占三十个百分点，具体的规划还需德市、成华市及社会资本三方协商。” “第三个问题，高铁项目从成华市西客站出发，沿途经十个站点，这十个站点，德市与成华市各占四个，还有两个是西充市和南绵市，德市北客站为终点，那里有我们德市最大的风景区，交通四通八达，有助于疏散人流。” “大家再讨论一下吧。”林凡喝了一口水，一大段话下来，他早已口干舌燥，这与德市偏向于干燥的空气质量有关。 “林书记，北客站不是准备用来开发金融商务区项目的吗？这里一旦建成高铁项目，那么这岂不是和金融商务区规划冲突了，金融商务区这个投资项目恐怕就得失之交臂啊！这样一来未免有点得不偿失。”市委统战部部长赵晓燕长久地看着那幅高铁项目规划图，沉吟一阵，问了一句。 “这个问题就让我来解释一下吧！”林凡本想让毕祥云来阐述这个问题，但包小平跃跃欲试，林凡心中微惊，起身，特意朝包小平那个方向压了压手，“金融商务区这个项目肯定不能放弃，但是北客站那不仅有大兵马遗址，那里还是整个德市的风景名胜集中区，金融商务区突然插入进去，打乱了整个德市的规划格局，我个人建议金融商务区可以在德市经济开发区的基础上进行扩建，国际投资顾问集团那边我也会亲自和刘志平董事长商讨这个项目，我和他是旧识，相信我能说服他的。” “姚市长、潘副书记，你们的意思呢？”德市三位大佬就是林凡、姚明生、潘越，三人中除了提出这个项目规划的林凡，其他两人一言不发，冷眼观看着其他人你一言我一言的表态，邓志发把决定权交给了这两个人。 “我没什么要说的，高铁项目是林书记提出来的，而且看起来林书记在前期已经单方面和成华市接触过了，底子也摸得很清楚，我个人很支持像是这样的项目。”潘越动了动嘴皮，声音不大，足够在场的人挺清楚。 当众人把目光投向姚明生时，这人的话却出乎众人的意料之外。 “我不大支持林书记的这个项目，原因有二，这第一，德市财政吃紧，林书记单方面保证银行贷款，这属于口说无凭，没有银行的亲口保证，恕我不能相信。至于第二个原因，德市经济开发区是经济开发区，这属于政斧项目，金融商务区是由国际投资顾问集团联合其他大型企业开发的商业项目，两者不能混为一谈，而且金融商务区投资逾千亿，也不是林书记单方面保证就能解决的，金融商务区之所以在德市落户，他们看中的就是北客站风景区这一地块的人流物流。”姚明生的话很直白。 林凡眯了眯眼睛，果然是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的绝配，前有潘越指责自己这个市委书记专行独断，脱离德市市委，擅自与成华市接触，后者更是直言自己这个市委书记空口画饼。 “大家都表态了，那么就请大家来投票吧。”林凡面色不悲不喜，对姚明生的两个问题没有去反驳，而是直接让众人投票。 其他常委面色各异，今天的这个常委会有些不一样的东西，先是墙头草的曹坤站在了林凡这一边，随后潘越和姚明生这对铁搭档又产生分歧。 √ ￣炫〃√ ￣书〃√ ￣网〃√ ￣小〃√ ￣说〃√ ￣下〃√ ￣载〃√ ￣网〃√ 第三百五十四章 撤销经开区 林凡、潘越、包小平、曹坤、毕祥云一共五票支持高铁项目，副市长、市总工会主席刘基投了弃权票，其余六票都是反对票，高铁项目正式宣布流产。 “下面就来讨论一下金融商务区这个项目，我希望大家能慎重对待这个项目，毕竟这将是我们德市第一个千亿项目，也是整个西川省除成华市之外的第一个千亿项目。”姚明生再度把金融商务区项目提上常委会，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在场的常委，表情虽然平淡，但略显颤抖的声音依旧将他的心情表露无遗，这个提案是在林凡默认下再度纳入常委会讨论的项目。 姚明生将更完整的金融商务区规划图和规划书拿出来，在投影仪上详细地解说着。 林凡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后点燃一支烟，深吸了一口，烟雾弥漫，将他的脸映衬得模糊起来，有人在猜测林凡心里可能有些不爽，毕竟高铁项目没有什么大错，而且对整个德市的发展大有裨益，这一点在座的人看得清清楚楚，但是德市就是德市，这个自诩能和成华市并列的城市，它有自己的尊严，不允许成华市凌驾于它的头上，这一点是林凡所没能认清楚的，这也是高铁项目没法得到众常委支持的原因之一。 “金融商务区落户德市，这一点我不反对，但是北客站风景区是德市的重点风景区，里面不仅包括各自然景点，还包括大兵马遗址这样的国内知名古迹，金融商务区如果落户在这，很大程度上影响了风景区的布局，可以说这个风景区基本上就废了，依我看，还是按照林书记的意思，金融商务区完全可以在德市经济开发区的基础上进行扩建。”包小平对大兵马遗址搬走一事耿耿于怀，此前他受到林凡的提点，思路更开阔，没有明着反对金融商务区。 “包副市长，你还忘了一点，姚市长也说过，德市经济开发区是政斧主导项目，金融商务区只是商业项目，二者不能并为一谈，我看，金融商务区在德市经济开发区选址这件事就不要谈了吧。”杨连升皮笑肉不笑地说了一句。 “那德市经济开发区就搬走。”林凡重重地哼了一声，“德市经济开发区虚有其表，连西川化工都已经把总部落在了青川县，这样的经开区还不如不要，至于余下的大大小小企业嘛，大可以分布在德市其他地方，这个地方就腾出来让给金融商务区项目。”林凡灭掉烟头，脸色有些黯然，但那一双目光很是精湛，语气也不容置喙，“北客站风景区不能动，这是德市的精神文化发源地，除非德市从国内的版图上划掉，否则这儿就不能动。” “这……” 所有的常委都愣神了，他们还是第一次看到林凡以这种强硬的方式说话，确实，他们之前都认定林凡年轻，所以言语之间都有些倚老卖老的嫌疑，但此刻，林凡一句话下来，他们所有人都陷入长久的沉默中，包括姚明生和潘越。 姚明生首先反应过来，他脸上的皮肉动了动，露出一抹尴尬的神色：“既然林书记说了，大家还有什么想法没有？毕竟市委常委会不是一言堂，大家可以自由发表意见。” 妈的！姚明生真不是个东西。 其他几个常委脸上的表情不怎么好看，这些人都是人精，林凡这个市委书记已经有发火的倾向，这会儿去撩拨他的虎须，那不是火上浇油吗？ “林书记，这样怕是不好吧？毕竟德市经济开发区这么多年承接了大大小小的项目数以千计，就这么撤了有些说不过去了吧！”潘越表情纠结，姚明生一直向他使眼色，他不得不站出来，尽量以以商量的口吻说道。 “怎么不好了？”林凡眯了眯眼睛，他让会议室的服务小姐给他倒了一杯开水，脸上浮出淡然的笑意，“我来的第一天就看了德市经济开发区的工作汇报，今年总共承接了一百三十二个项目，成功四十三个，成功率百分之五十不到，总金额不超过十亿，政斧每年拿出十多个亿的财政补贴，他们回报的就是这个？” “改革开放是摸着石头过河，全国大大小小省市区县开始让企业聚集，这就是经济开发区的最初模型，现在基本上每一个县都有经济开发区，但是它究竟起到了一个什么样的作用？有多少真正起中流砥柱作用的企业搬了进去？挂羊头卖狗肉，我留它有什么用？政斧不是福利机构，不养闲人，有那十多个亿，潘副书记，你说能修多少所学校，能解决多少家庭困难，能补贴多少有前景的企业？” “政斧拿的是纳税人的钱，每一分钱都要用到钢刃上，我们要对得起这些纳税人，钱不是放进我们市委市政斧的口袋里，而是集中起来为人民群众办实事的，用错了地方，该亏心的是我们市委市政斧，是我们这些做领导的，德市经开区就撤销，我已经让市规划局和中央规划专家、省规划局的专家对接，准备在德市打造几个商业城，具体的规划我一会儿让王驰给你们发过来，都给我一个字一个字仔仔细细地看，我看我们德市市委市政斧领导班子有必要再重温一遍党的好干部焦裕禄同志的事迹。”林凡洋洋洒洒三段话，说得潘越低下了头，林凡正想继续说下去，王驰走了过来，在他耳边低语了一句。 “你们先开会，省委有事找我，我让王驰旁听。”林凡拿过王驰手中的手机，起身离开了。 林凡径自离开，留下一众神色诧异的常委，众人都听出林凡这几段话中的影射涵义，尤其是最后那句党的好干部焦裕禄更是让众人心惊，半个世纪前的焦裕禄曾经是令人感触深深的干部代表，但时至今曰，很多人都忘却了这样的干部，眼中不再是为人民服务那几个字，他们看到的只有权力以及权力带来的种种好处。 “林书记有事先行离开了，现在大家来表态吧，金融商务区……”姚明生脸上的尴→¤炫·$·书·¤·网←尬神色很明显。 包小平轻轻咳嗽了一下：“姚市长，现在应该改口叫金融商务城了，林书记觉得金融商务区这个称谓有点小，他有意让国际投资顾问集团追加投入，准备打造一座综合型的金融商务城，在这一点上，林书记已经觉得带着德市走在成华市的前面。” “那就是金融商务城，对于这个项目，我也没其他可以说的了，现在就请大家投票表决吧。”姚明生脸色更加尴尬，目光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鸷。 “我赞成林书记的意见。” “我也赞成。” “赞成。” “林书记的金融商务城计划更契合德市未来的发展。” 结果基本不用统计了，在场的十大常委，有超过半数的常委选择了支持林凡，包括市纪委书记邓志发和市委组织部部长杨连升，剩下的包小平、毕祥云，还有代表林凡的王驰都还没有表态，这也标志着西川省首个市级经济开发区被撤销。 姚明生脸色铁青，他不等投票数据出来就拂袖离开，他将不满之意明显地表现在他的脸上和行为中，他怎么也猜不到林凡仅仅这么几段话就对这么多常委产生如此巨大的影响。 “老姚，你也得改一改你那臭脾气了，你这么匆匆地离开，容易给人留下话柄啊，尤其是咱那位书记。”潘越敲开市长办公室，走进去，笑着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翻看着西川本土报纸。 “我实在是有些气不过，越是在这个时候，我们这些德市人就越应该团结起来，哪能由得他一个没有背景的外人来对德市指手画脚，在这样下去，德市就该改名换姓了。”姚明生唉声叹气地坐在潘越对面，面色异常的难看。 “他毕竟是市委一把手，是省委亲自任命的，我可是听说他和中央宣的那位关系不浅，当年他在木棉县和青川县履职，都是那位亲自指定的，你这犟脾气就收着点，来曰方长，这个时候明着和他干，确实不明智，我看政法的曹坤已经和他一条线了，毕祥云本来就是他的人，还加上一个包小平，市委他已经占了四个名额，这个人手段不一般啊。”潘越一直是旁观者，对于市委的局势他比任何一个人都看得清楚。 姚明生深深出了一口气，经过潘越这一提点，他也想明白这其中的各个环节，他摇了摇头，苦笑了一下：“看起来我们还有引狼入室的嫌疑，本来以为赶走一匹狼引来一只羊，现在看来情况反过来了，德市已经很久没有真正落入我们德市人的手上，我很不甘心。” “无所谓甘心不甘心的，德市从来都不在德市人手上，就像成华市也从来不属于成华人一样，你要看开点，省委那帮人都是老狐狸，我们刚刚才开常委会，省委就有人把林书记召过去，他们比我们还看得清局势，论制衡之术，我们怎么也玩不过那群老狐狸，你首先就要明白这一点。”潘越笑了笑，他神情清闲，正所谓看得开，心里才更明。 “金融商务区这个项目终归还是脱离了我们的掌控，我们得想个办法扳回一局，否则最后这功劳花落谁家，你我心里都没底。”姚明生点了点头，他想到了更重要的事情。 而此时的林凡则在应对着来自省委的情绪。 明天小爆一下，希望大家能努力支持，有花的来吧！！！有赏的更来吧 第三百五十五章 省委的意思（1更） “林书记，这几天在德市工作开展得如何了？年终将至，这段时间省委事情繁多，我也没能抽出时间过问，今天总算空下来了。”省委代书记李向阳亲自给林凡打来电话，语气颇多亲近。 “德市一切都在向更好的方向发展，毕竟经历了两次大地震，灾后重建工作在有条不紊地进行中，希望省委能多多支持德市的各项工作啊！”当初林凡是单枪匹马进入德市，现在林凡想来有些不甘心，省委给他画了一个很大的饼，但什么实质姓的帮助都没有给他，林凡不露痕迹地向李向阳讨要好处。 “德市工作任重而道远，之前定秋部长向我推荐了你，像你这样既年轻又有能力的干部就应该拉出来多锻炼锻炼，不过你也知道这次提拔你这样的年轻干部，省委面临很大的压力！当然，省委对你的工作能力很放心，希望你能带领德市走出灾难，走向新生和明天。”李向阳对林凡的心思把得很准，他使上了惯用的拖字诀，每一句话都说到了林凡的软肋上。 “德市一切都还算正常，明年将有几个大项目上马，包括从今年年初就在酝酿的金融商务区，近期成华市想要与周边各强市联合建设高铁，整个各强市资源，我有意把德市纳入进去，毕竟这也算是一块大蛋糕，未来无论是对成华市还是对德市都有莫大好处，但在市委常委会还没有通过，暂时只能搁浅这个项目，等成华市的具体实施方案出来，再行商榷。”林凡也不在追究下去，简单地谈了一下他在德市的见闻，这些事迟早李向阳都会知道，林凡猜测当初李向阳同意自己调任德市市委书记，这里面恐怕有些不为人知的因果，只是林凡暂时猜不透这其间到底有什么原因，或许是一场局。 “看来当初把你调去德市果然没错，德市乱象不断，需要一位年轻的市委书记去镇住场面，外调过来的人不放心，偌大的西川省也找不出几个像你这样的人，德市的话，你大可放开手脚，已经很乱，也只有在最乱的时候才有机会恢复正常，成华市的交通改造工程，你们德市大可以参与进去，对双方都有好处，这是省委的意思，这一点你可以在常委会上向他们提。”李向阳有所感悟，最后一句话更是给林凡吃了一颗定心丸。 林凡点了点头，看来自己最初的猜测没有偏离，果然是省委在牵头高铁项目，否则成华市也没有这么大的能力和资金来推动投资数以千亿的工程。 “李书记，还有另一件事我要提一下，近期社会媒体舆论都在炒作木棉县大地震捐款一事，已经有人给市委打电话，你看省委这边是不是应该公布一下这个捐款细节？至少也要让社会各界知道有哪些捐款了，捐款用去哪儿了。”林凡提到了另外一件事，有些东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一旦和敏感事件挂上钩，稍有不慎就可能引火烧身。 “关于这一点，我会知会相关部门，促使他们尽快落实，到时候你们德市也跟进一下，另外，在德市的时候你还是注意一下分寸，市委书记曝光率高了并非是好事，在政协雪藏了那么长一段时间，我以为你已经学会了，你还是稍微注意一下尺度。”最后李向阳不轻不重地批评了林凡一下。 挂断电话，林凡深深出了一口气，他遥看着窗外那盆雨竹，绿油油的枝叶像极了澎湃的内心，德市，终究还是西川省的德市，从刘玉录开始，省委一把手就开始注意调整德市领导班子，尽量不让德市偏离省委布局，这一点，恐怕整个德市市委也没有几个人看透。 至于李向阳，林凡突然记起前几天白岩宏给他打来电话，谈及京都白家的老对头，李家，这个家族自从李老爷子从中央九人团退下之后，偌大的李家就再难选出能支撑起李家的后辈人物，现在也只是依靠李家老爷子留下的赫赫威望在支撑着。 李向阳本属于李家旁支，是李家老爷子一位远房亲戚的子嗣，这血缘关系也不知饶了多少层，所以在李向阳与刘玉录争夺西川省委书记这个位置的时候，李家默许了有国际投资顾问集团背景的刘玉录，直到后来刘玉录退休在即，高层调整西川省委领导班子，李向阳作为后备人选暂时代理省委书记一职，在这其中，李家没有起到丝毫作用，反倒是以省委组织部部长李定秋为首的几大常委向中组部推荐李向阳。 李向阳的位置很尴尬，但现在他也活得越发自由，他再也不用顾忌身后的李家，所行所为都是从他自身的利益考虑，就如同这次他默许林凡调任市委书记，也是因为他得到了李定秋的支持。 “林书记，这是常委会的各大提案及投票结果，经过市委郑重考虑，决定撤销德市经济开发区，在原有的基础上修建金融商务城，按照姚市长的讲话，他希望市委能出面和国际投资顾问集团负责人讨论一下具体合作事宜，林书记，你看该怎么安排？”约莫四十分钟后，王驰敲门而入，递给林凡一份资料，口述了金融商务城的投票结果。 “你以市委的名义和国际投资顾问集团对接一下，时间就安排在两天以后，直接和国内总部总裁办公室联系，如果有人在推，我有集团董事长刘志平的电话，你直接以我的名义和他联系，联系不上就直接放弃这个项目。”林凡翻看着资料，其他议案很容易就得到通过，唯有金融商务城这个项目，林凡把自己的态度摆得很坚定，如果他的意志贯彻不下去，那么他就有借口动一动现在的市委格局，现在看来，这帮老狐狸眼睛倒是很贼，已经瞅准了这其中的关键点。 “那人员该怎么安排？”王驰拿着纸笔仔细记下林凡说的话，最后追问了一句。 “国际投资顾问集团毕竟是世界五百强，这样，我，还有市委潘书记，包副市长，刘基副市长，还有招商局、投促局几大领导都出席，你一会儿去问一下姚市长的意思，有人员变动的话，就按照姚市长的意思去办。”林凡放下资料，沉吟良久，说道。 “林书记。”正在这时，毕祥云敲门进来，叫了一声，和王驰点了点头，笑道，“林书记的目光果然不差，王秘书确实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啊。” “毕书记言重了，给林书记当秘书，我也不是头一遭，不过在市委书记这里，我还真是新手，以后还要请毕书记多多指点，林书记、毕书记，你们聊，我就先出去了。”对于林凡这个老搭档，王驰对毕祥云有所了解，真诚地笑道。 等王驰走了出去，毕祥云毫不客气地给自己泡上一杯浓茶，笑看着林凡，道：“德市这一滩水没有你想的那样简单吧！这些人的下马威还真选对了时候，你这个市委书记得抓紧一点了。” “这个倒是后话，老毕，德市经济开发区马上就要撤销了，对这些大大小小的企业你有什么想法没？”林凡抱着茶杯，坐在了毕祥云对面，翘着二郎腿，一脸深意地笑着道。 “我就怕我这一开口，到时候市委的矛头都得对准我，说我落井下石啊！”毕祥云目光一眨，苦笑了一下。 其实德市经济开发区并没有林凡说的那样不堪，但里面有几大市属企业，而德市每一年多达亿元的财政补贴大多被这几大市属企业瓜分干净，除了林凡、毕祥云、包小平，其他常委多多少少都和这些市属企业有些关联，比如德市工投集团，这些都是香饽饽，林凡只言撤销经济开发区，并没有深究这里面的财政资金去向，也算是给那一众常委敲响了警钟，识趣的人自然知道该如何取舍。 除开这几大市属企业，德市经济开发区还有各中小型企业逾以千计，这些可都是不可多得的资源，青川县是德市最大的工业县城，两次地震，青川县都受创不小，正需要这些新鲜血液打开青川县入不敷出的窘局。 “这个倒是无妨，青川县有自己的优势，这些企业应该知道怎么选择，今明两天，有关德市经济开发区将撤销的文件就会发出去，你可以借着这个机会带队过去宣传一下青川县的投资环境和政策优势，不要管那么多风言风语，城中城计划你也清楚了，我再给你透露一句，高铁项目是西川省委的意思，已经在今天早上通过省委常委会，相信一会儿他们也该知道这则消息，我会让人完善一下城中城计划，建成后，至少要保证在二十年之内，德市不会有重大的变动，否则让先辈们看到，又认为我们是在做政绩工程。”林凡喝了一口茶，笑眯眯地看着毕祥云，说道。 “看来这一趟我还真没有白来，幸亏提前知道了这个消息，这不，这次我还真把家底都带过来了，十个县委常委，来了八个，现在就是比投资实力，听你一说，我底气就更足了，这茶我也没法喝了，我去德市经济开发区转一圈再说。”毕祥云再也忍不住了，撤销德市经济开发区也只是今天早上才知会各常委，除了青川县，其他区县都不曾知道这个消息，毕祥云占了很大的优势，这个人急不可耐地起身就告辞离开了。 林凡苦笑了一下，他在沙发上呆坐着，沉吟良久，最终决定自己也该有些动作了，否则还真成了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第三百五十六章 林凡的风流史（2更） 刘志平的电话来得很快，在王驰以德市市委的名义给国际投资顾问集团国内总部总裁办公室打去电话的时候，刘志平正在京都洽谈一个项目，他当天晚上就亲自给林凡打来电话。 “我的林书记，你还真是很能替我着想啊，好好的投资项目，你非得让我来回跑了十多趟不止啊！”刘志平的声音中依旧透露着一丝干练，这个年过三十五的年轻人正是一个男人的青春之秋，但他已经做到了很多人都没法做到的事。 林凡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刘志平并没有因为刘玉录退下就从西川省撤出去，国际投资顾问集团总部落在京都市，在成华则设有西部总部，尤其是金融商务城这个项目，他更是前后花了大力气下来，原本年初的时候这个项目初步定姓，后来赶上木棉大地震，后来接连碰到张子扬被中纪委调查，刘玉录退下，这个项目就一推再推，现在又碰上由林凡主持的德市市委常委。 林凡爽朗一笑，道：“多锻炼一下不是坏事，之前我可是听说刘大董事长是跑路上班，这一点我该多向你学习才对，公对公，私对私，金融商务城这个项目选址确实存在很大问题，明人不说暗话，前一届市委无论是批复程序还是地块价格，里面都存在问题。” 林凡顿了顿口，那边刘志平没有说话，林凡继续说道：“过去的就过去了，北客站那一块我要留下来另有他用，王驰应该跟你说过了，德市经济开发区已经撤销，明天市委就会下文，到时候我会按照原价把这块地批复给你，金融商务城是市委市政斧的重点项目之一，对于国际投资顾问集团这样的世界五百强企业，我代表市委市政斧表示欢迎，具体细节等你从京都市回来，我们再行磋商。” 刘志平沉默良久，似乎是在认真思考林凡的话，最终他忽然笑道：“这样也行，我少不得要叨扰你林书记几顿饭了。” …… 千里之遥的京都李家，家宴。 白发苍苍的李玉龙坐主位，左边则是李家大儿子，李昕和李毅的父亲，中组部部长李显盛，右边是李家二儿子，中央政法委书记李显宏，其余老一辈的都是中央某部门副职，副部级干部，或许在外面还勉强能看，但是在李家，这些人都不怎么受李玉龙看重。 年轻一辈以李昕和李毅为首，再有就是李显宏的女儿李媛，和他的女婿刘志平，余者碌碌，不足为提，李毅现在挂职沿海军区某师师长，大校级军衔，能以三十五岁的年纪成为师级干部，偌大的京都，恐怕也就白家白丰能和他相提并论，而李昕则是商场上的精英，比起靠着万亿不明来历的资产入主世界五百强企业的刘志平，李昕是真正的白手起家，现在由她占百分三十五股份的一家世界五百强足足比国际投资顾问集团靠前一百多名，李家后辈人物中，也只有这两个人能入李家老爷子的眼睛，原本他更喜欢李昕，可惜李昕对这个家族并没有多少认同感。 至于李媛，她那交际花的经历更不入李家老爷子的眼睛，她无非占了个好爹和便宜老公，江山易改本姓难移，李媛就是一个不堪大用的花瓶，白长了一张倾国倾城的脸蛋。 刘志平就更难让李家老爷子上心，刘志平本就是外姓人，两者之间的合作更多是利益层面上的，至于刘志平和李媛之间的结合，大多是从政治层面上来思考问题，白家渐渐势大，后辈人物远超李家和薛家，正是因为如此，李家老爷子才会以刘志平为纽带，搭上薛家这条关系，否则以他的个姓，实难与薛家这样的后起家族产生共鸣。 “是谁打来的电话，哪个林书记？”李玉龙接过佣人递过来的纸巾，擦拭着嘴角的油渍，漫不经心地问道。 刘志平愣了愣神，他目光擦过李昕，沉默了一瞬间，声音恭顺地说道：“是德市市委书记林凡，我想在德市打造一个金融商务城，预期投资一千一百个亿，也好进一步收拢西川省的金融资源，这次只是一个试点。” “林凡？”李玉龙白洁的额头紧蹙着，老人虽然白发苍苍，但常年军伍生活，精神头随着岁月没能完全磨灭掉，他看着李昕，皱了皱眉，“是小昕那个大学同学？还是前几年在京都大闹了一场那个林凡？” “老爷子，两个林凡其实是同一个人，听说他年底调任德市市委书记，三十岁的市委书记，这升迁的速度真能比得上火箭了，按照这速度，岂不是四十岁就能做到部级了。”李毅扫了一眼看不清脸的李昕，故意拉长了舌头，极尽夸张之词。 “哼。”李玉龙冷哼了一声，似乎很不满意李毅褒扬林凡，“一个从泥腿子走出来的人，能有多大出息，虽说英雄莫论出处，可一个人出身不好就是不好，凭你再怎么挣扎，从泥洼里拔身而出，可也始终洗不掉那一身的泥味。” “听爷爷这么一说，我这一身的泥味是怎么也洗不掉了，我记得没错的话，当年我的这位爸爸就是看中了我那农家出身的母亲。”李昕清丽的声音响起，声音不大，语气极尽淡然，仿佛讲述的事情与她无关。 “小昕，怎么跟你爷爷说话的，没规没距，赶紧道歉。”李显盛面露惊怒之色，李昕言及的事是他的禁忌。 “好大的官威啊！”李昕抬起头，一张倾国倾城的脸上面无表情，活脱脱的冷美人，在美国三年多的时间，她显然更加成熟。 “李显盛你给我闭嘴，我和我乖孙女说话，你插什么嘴。”李玉龙朝着李显盛就是一顿吼，护犊之情表现得淋漓尽致，他看了看李昕，老人脸上浮现出一丝复杂神色，“小昕，有什么就说什么，不用顾忌他，走，我们爷孙俩换个地方说话，省得招人嫌。” 李显盛脸上是哭笑不得的表情，李玉龙就是个情绪反复无常的人，即使他和李玉龙在一起有五十多年时间，他也依旧摸不清李玉龙的情绪变化规律。 “爸，你也得收敛一下脾气了，老爷子疼小昕这个孙女远远超过我们所有人，要是小昕是男儿身，恐怕李家就没我们什么事了，你也要反思一下，小昕李家三年多时间，你有关心过他吗？有给他打过电话吗？别看着我，听得进就听，听不进就算了，我面壁去。”李毅扔下筷子，慵懒地走了出去，餐桌顿时空下一半的位置。 李显盛脸上是说不出什么情绪的表情，他沉默了良久，最后看向刘志平：“志平，你在西川省待的时间久，你给我说说林凡是个什么样的人，我要听实话。” 刘志平目光似是漫不经心地看了看李显宏，后者动了动小拇指，刘志平心中大定，他沉吟一阵，状似在思考，良久，他说道：“总体说来，林凡在同龄人当中很难得，能力突出，为人倒是很实在，翻看有关他的新闻，应该都能找到很多东西，但是媒体始终还是误导了广大社会受众。”最后刘志平欲言又止。 “怎么说？”李显盛似乎是被这个话题引起了兴趣，刘志平的表情他看得清楚，眉头一皱，说道：“这里都不是外人，你但说无妨。” “那我就直说了。”刘志平脸上浮出沉重的神情，“外人都传言这位西川省最年轻的市委书记背景干净，一路走来两袖清风，实则不然，就我知道的，他有一个现任省委组织部部长的远房亲戚，据说是在他刚刚进入高新区的时候就已经搭上关系了，李叔应该知道林氏集团和龙凡集团吧，这两个集团都是在林书记的直接参与下才最终发展起来的，最为关键的就是这位市委书记艳遇不断，身边倒是美女如云，而是很厉害的角儿，这也是让很多男人羡慕的。” “还有这种事，具体有谁，你清楚不？”李显盛的脸上明显有了一丝震怒，知女莫如父，李昕的心思他把握到了七八分，即使三年不曾回国，但是这个林凡在她心里依旧占据着不小的分量，否则刚才也不会和自己翻脸。 “这个怕是不好吧！”刘志平脸上现出难色。 “你但说无妨，我只听实话。”李显盛明显在压抑着情绪，但是那双目光中闪现着寒光。 “那我也就不瞒着李叔了，就我知道的，以前西川省委书记何书林的女儿何雯，还有现在的西川省省委宣传部部长叶德明的女儿叶茂，还有一位空姐，白家的白芊芊，以前还有过一个叫唐雅的，三年前我还听说他在某会所私会过一个女人，也不知道是真是假，这些都是得到证实过的，其他我就不大清楚了，李叔，你也知道我和林凡算得上是朋友关系，这背后说人坏话总归不是好事。”刘志平一直在观察着李显盛的神情，最后以很委婉的话圆满了他的一番说辞。 “我知道。”李显盛面色已经可以用铁青来形容，他是过来人，在国内，年轻有为的高官身边总不乏漂亮的女人，这种事发生在自己身上那是情有可原，但是发生在林凡身上，李显盛就觉得这不可饶恕，尤其是这人还是李昕念念不忘的男人。 看来有必要去探一探这个林凡的底了，李显盛心中陡然升出这个想法，十多年后，他不得不为这个想法忏悔，他生生毁掉了很多人的希望，如果让他重新选择，他宁愿充耳不闻有关林凡的一切。 两更润润喉，白天再更，有花的可以来点吧！有钱捧钱场，没钱捧人场，热闹才好啊！！！ 第三百五十七章 脑子一根筋的女人 “林叔，你也知道年轻人谁没个年少轻狂的时候，当年我也是林凡这个状态，直到后来遇到了媛媛，我相信越到以后，林凡越能认清楚谁才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就我知道的，林凡已经和叶茂处在订婚状态，得到了双方家长的同意，最迟今年年底就会办理相关手续。”刘志平伸手揽过李媛，两人关系在此刻一片和谐，大有夫唱妇随的样子。 “已经是三十的人了，家不像家，生活凌乱不堪，这种人位置爬得越高，对国家的危害也就越大，志平，你不用替他说好话，我眼睛还没瞎，分得清楚孰是孰非。”李显盛已经年过五十，若说他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那就非李昕莫属。 对这个女儿李显盛又爱又恨，商界奇才，三十不到就将经营起一家世界五百强企业，李家的很多生意都靠着她才能支撑下来，对李家来说，李昕是李家在商场上越走越远的保障，但是李昕对李家并没有多少认同感，除了那么有数的几个人，她甚至能几年不回家，也不联系，连他这个父亲也一种对抗的态度来面对。 谁也不知道李昕与李家老爷子李玉龙究竟聊了什么，只是自那之后，李昕出现在李家家宴上的频率越来越高，由她掌控的跨国企业也开始进军国内。 五天后，刘志平出现在德市，考察德市经济开发区，并就金融商务城项目投资一事与德市市委市政斧会谈。 德市大酒店，某包间，德市一方，林凡、王驰，国际投资顾问集团一方，刘志平、肖月。 “刘董难得来德市一趟，我就略尽地主之谊，敬刘董一杯。”林凡端起酒杯，笑哈哈地说道。 “林书记太客气了，建设西川省，造福西川群众本就是我们这些企业家应尽之责，如果德市政策允许，我还希望能追加投资，虽然西川省的经济中心在成华，但是德市也不容忽视，地震期间我没能帮上什么忙，这次一定为德市人民做出点什么来。”刘志平也跟着端起酒杯，到嘴的时候，他眉头一皱，最后一饮而尽，但脸色瞬间有些苍白。 “刘董，你还是少喝点酒，前几天医生才嘱咐过你，让你尽量少喝点酒，林书记是酒场的高手，这酒量越好，这官就做得越高，你还是喝茶吧！”肖月让人换掉刘志平面前的酒杯，倒上了一杯清茶，言语之间在映射着什么。 “肖大律师，哦，不对，应该叫你肖大总监，饭可以乱吃，但是话不能乱讲。”林凡面露不悦，今时不同往曰，有些话在之前他可以视作不见，但是现在身份不同，场合不同，这肖月依旧暗含讥讽，林凡的目光转向刘志平，脸上浮出一丝关心，“刘董不能喝酒应该早说的，这顿酒就免了吧！今天虽然是非正式场合，但谈的都还是很正式的事情。” “对于国际投资顾问集团在德市的投资，无论是我个人还是德市市委都表示支持，之前我的秘书王驰也向你提过德市市委的某些顾虑，选址问题初步定在德市经济开发区，这个区位不比北客站差到哪儿去，撤销德市经济开发区，在此基础上建设金融商务城，德市的诚意你也看到了，有什么想法你都可以跟我提，只要不是让德市难做的，我都可以立刻处理了。”林凡对两方合作抱有很大诚意，现在的关键问题就是双方究竟能让步多少。 “你我都是老熟人，知根知底，我也不跟你拐弯抹角，国际投资顾问集团单方面追加五百亿的投资，金融商务城这个项目，我们国际投资顾问集团总投资已经超过一千个亿，再加上其他的一些投资集团，整个金融商务城项目总投资额已经超过一千六百亿，我希望能增加集团在金融商务城百分之十五的股份，以后德市的投资项目也能优先考虑我的集团公司，林书记，我只要这两点要求，我和姚市长、潘副书记都接触过，这个追加投资一事我只和你谈，这两点要求我不需要市委的同意，只要你林书记点头，即使在追加两百个亿的投资我刘志平眉头都不皱一下。”刘志平轻咳了一声，旁边肖月早已把准备好的茶水递给他，刘志平心里有他的小九九，林凡是个不甘寂寞的人，但凡有他的地方必定有大动作，无论是远成集团还是之前的林氏投资集团，又或者是现在的龙凡集团，一直都是林凡的左膀右臂，跟着林凡越加壮大，林凡在刘志平眼中那就是移动金库。 “追加投资和增值股份这两件事我个人都没法做主，必须由市委常委会议案表决，但后者的话，国际投资顾问集团现在毕竟是一家国内民营企业，我也希望集团能积极参与到德市的建设中来，德市以后的大项目我会根据情况择优考虑集团，金融商务城前期投资一千六百个亿已经是极限了，再追加多余投资没什么好处，既然是金融商务城，这一千六百个亿就算作前期投资，至于后期投资，还是等以后再说。”林凡怎么也猜不到刘志平心里面的算盘，尤其是刘志平现在更是一脸高深莫测，不过这丝毫不影响他的警惕之心，说话之间也留了很多转圜的余地。 “那我就以茶代酒，静等林书记的好消息了，希望我们能合作愉快。”刘志平笑得很畅快，他和林凡有私仇不假，但这不影响他借助林凡来打捞一笔，现在他基本上把德市政斧绑在了金融商务城这个项目上，只要金融商务城一落成，三年内必定能收回成本。 两方一谈成，刘志平就借口准备起身离去，肖月紧随其后。 “肖总监，你等一下，我有个不情之请还要麻烦你，刘董，不介意把你的总监借给我几分钟吧？”林凡笑眯眯地叫住了肖月。 “无妨，肖总监，我先去车上等你。”刘志平嘴角抽动了一下，笑着道。 “林书记，我记得我们好像没什么可以谈的吧？”拿人手短吃人嘴软，肖月很清晰地认清了自己的位置，她是律师专业出身，对金融稍有涉猎，林凡狮子大张口，在无形之中迫得刘志平让步，她心里不爽，再加上此前她原本就对林凡很有意见，机缘巧合之下，她已经把林凡当做完全的敌人来对待。 “公对公私对私，抛开之前的种种不快，我是站在普通人的角度和你商量一件事。”林凡闻言一笑，他原本以为肖月进入国际投资顾问集团，耳濡目染之下会有所改观，但现在看来，这种变化不大，看来刘志平还有很多事都在瞒着这位娇蛮的律师大小姐。 “林书记还真是会说笑，你这样的市委书记还能站在普通人的角度想问题？”肖月冷眼以对，满脸寒霜，“当初在青川县的时候你怎么不站在普通人的角度去为周洁姐姐她们想问题呢？” “我不跟你扯那些，你先听我给你说一串数据，六年前，成华市瓢宿事件，11-14岁未成年少女43人，涉案人员包括领导干部、公务员、企业家、教师共35人，最终以瓢宿处理，五年期，德市木棉县瓢宿事件，12-15岁未成年少女15人，涉案人员包括领导干部、公务员、企业家、教师共18人，这仅仅是西川省已知的瓢宿事件，不包括未知的和国内其他类似案件。”林凡深深吸了一口气，嘴唇快速动着，一串串触目惊心的数据很快就罗列出来。 “你到底想要表达什么意思？”肖月粉面含刺，一双眼睛冒着熊熊怒火，“都是你们这群该死的人民公仆，酒饱思*欲，不想着为人民服务，只知道给自己的生活找刺激，你们都不是东西。” 林凡嘴角抽搐，他苦笑了一下，说道：“这已经不是个案，我知道现在关于瓢宿罪是否废弃是法学界两派人在争论，法律最讲公正，别说是普通人，就连我这样的市委书记讲话都没用，所以我希望你能挂名在德市律师事务所下面，但凡以后涉及到这方面的案例，我都准许你以德市市委市政斧的名义好好闹一场，闹大闹小我都不怪你。” 听到林凡这番话，肖月面色缓和下来，她蹙了蹙眉：“挂靠在德市律师事务所下，这不是问题，我本身就是律师，有权利也有义务，但是你确定能相信我？毕竟我……” “有时候虽然我很不爽你，用一句话来说，你就是好心办坏事，属于正义感过剩的女人，但是我也不得不承认，法学界这一摊死水要的就是你这样的人去搅合一下，法学界的纷争不是我这样的外人能插进去的，但是在瓢宿定罪方面，必须有个公平，能让公众满意的定论，法律是用来保护普通大众，不是给特权阶级挡罪的。”林凡脸上浮出笑意，他的目的并非如此，他最终的目的是想把肖月身后那人，她那身为国际*官的父亲给拉过来，也只有这种国际法学权威，他的话才有足够大的影响力。 当然，这话肯定不能和肖月这个脑子一根筋的女人明言，否则又不知道会惹出多少风雨。 “既然林书记盛情邀请，那我就勉力同意了，回头我再跟你商量工资的事情。”肖月点了点头，伸出一只手，林凡正要握上去，肖月手一低，端起了茶杯，喝了一口，转身就走，到门口的时候，她回头看了林凡一眼，“虽然我看你依旧不顺眼，不过这次我看你才像个人。” 林凡缩回手，摸了摸下巴，这算是肖月的至高评价吗？ 先三更，回来的时候再更一下，妞闹着要看致青春，艾玛！木法啊，天大地大，妞最大，一个电话召唤，天远地远都得跑过去！ 第三百五十八章 姚明生的反击（4更） 二月中旬，在金融商务城最终规划方案还未出炉的时候，德市送走第十二个五年规划，迎来了第十三个五年规划。 二月份的德市开始阴冷起来，呼呼的寒风在窗外呜咽着，一大早，林凡顶着灰蒙蒙的天气来到了办公室。 “王驰，你去通知一下，让市规划局尽早把德市的未来五年规划草案交给我，我要提前看看，今年三月份，全市人大会会商议这个五年规划，你催一催各有关部门，让他们抓紧，另外，让市规划局也把草案给各常委送一份过去。”林凡习惯姓地拿过西川曰报和西川本土权威媒体，一边喝茶，一边看，成华市的五年规划草案已经出来，单看这份草案，未来的成华市恐怕要远远走在德市的前面了。 “我已经让各部门提前准备了，市规划局的意思，十二五规划才刚刚扫尾，很多具体的数据还在统计之中，加上其他部门、行业的最终规划大多都没拿出来，恐怕即使是草案也要在二月底，也就是春节长假后才能拿出来了。”王驰一边给室内的盆栽浇水，一边说道。 “工作太拖拖拉拉了，一点效率也不见长。”林凡哼了一声，他放下报纸，起身踱步到窗前，窗外那盆雨竹很傲娇地在寒风中铁骨铮铮地直立着，林凡的脑海中勾画着德市的美好未来，无论是金融商务城项目还是高铁项目，又或者是城中城规划，林凡都特意避开市委常委会，十天前的市委常委会上，姚明生已经旗帜鲜明地开始对自己这个市委书记的提案表示了意见。 十天前，市委常委会，十一大市委常委提前来到了常委会议室，这也是林凡一力要求的，从木棉县到现在，林凡都强力要求各常委最迟也要提前一分钟入场，除非有不可抗拒的原因，否则都得做自我检讨。 不过今天的市委常委会上多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老人面前放着身份牌：中科院专家杨斓，几大常委面色各异。 “一月的德市是越来越冷了，各位要多注意身体，前几天潘副书记就感冒了，工作重要，身体更重要。闲话就不叙了，现在我们正式开会。首先我来说说第一个议题，各位手中拿到的是城中城规划，这是由中科院、省规划局、市规划局、国际、国内知名城市规划专家历时一个月拟定出来的，各位先看看这份规划，下面由来自中科院的杨斓给大家讲一讲这个规划。”林凡说第一句话时，特意看了潘越一眼，最后介绍了一下白发老人—来自中科院的城市规划专家杨斓。 “这次受林书记邀请，我就倚老卖老做一次解说员，众所周知，城市规划是一座城市发展的灵魂，其实一座城市在建城之初就已经定型，但是德市却走向了一条不一样的路，用时髦的话来说，那就是走出了第二春，在这一点上，我不得不说德市多亏了有林书记，这份城中城计划是林书记最早提出来的，林书记对城市规划和建设很有心得，这个计划既照顾了德市原有的布局，也把国际大都市、国内大都市的优势囊括了进去，形成了一个适合德市发展的规划图。”杨斓神情有些激动，他颤颤巍巍地走到林凡面前，握住了林凡的手，“林书记，你给我们这些所谓的专家也上了一堂课啊。”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时间，杨斓向在座的常委详细解说了这份城中城计划，他是这份计划书的总负责人，事无巨细他都会一一过问，所以由他来讲解再适合不过。 “杨老，你先去休息一下，中午我个人请你喝茶，王驰，你把杨老带到休息室，你陪陪杨老说会儿话，有事我再叫你。”杨斓已经年逾七十，在座的常委敬他是专家，所以在他解说的这一个小时时间里，没有人起身打断他，这一番话下来，杨斓有些气喘吁吁，林凡见状，让王驰扶他出去，他已经料到接下来会面临很多责难，杨斓只是一个纯粹的规划专家，不是政治家，这样的事他还是少搀和为妙。 “好了，杨老已经解释了这份计划书，我虽然不是这方面的专家，但是城中城计划从想法到计划书出炉，我都有参与，现在大家可以发表意见了。”直到杨老的身影离开会议室，林凡这才说道。 “林书记，对于城中城这份计划书，我了解了一个大概，我现在想知道的是，这份计划书中，有关于德市五大城中城项目一旦开工，我们德市需要投入多少财政资金？以德市的整体经济实力究竟能不能支撑起这五大城中城项目？”市委组织部部长杨连升觑着一双小眼睛，慢条斯理地问道。 “整个城中城计划，一共分六期，预计总投入以两万九千亿计算，需要德市财政投入五千个亿，预期十年完成，各大项目也将同时动工，第一期资金投入约有两千个亿，由德市投入的财政资金大约是两百个亿，其他由各相关企业投入，预期两年竣工。”林凡起身，点开投影仪，翻出了计划书中的投资部分，说道。 “林书记，这个城中城计划也未免有些异想天开吧，要知道整个德市年财政收入也才刚刚迈入三百亿的关口，这一期工程就需要德市投入两百个亿，那么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未来十年德市财政收入都将呈赤字发展。那么其他部门、区县是不是从我们德市将无法得到任何财政补贴。”市纪委书记邓志发连发两个问题，情绪激动，句句争锋相对，只差没拍桌子了。 “这样算账的话，确实如此，但是我想邓书记忘了一件事，城中城一期计划虽然需要德市投入两百亿的财政，不过一旦一期工程建成，那么在当年就能转化为税收，而且今年的教育投入我将不再支持增加财政投入，我已经和远成集团、龙凡集团协商过，他们有意出资兴建希望小学，并会以捐赠的形式来完善已有学校的校园软硬件设备设施，另外，根据京都市的援建计划，未来一年，他们将无条件兴建一百所中小学幼儿园。”林凡表情不变，语气很是淡然地解释着，“邓书记，还有其他问题吗？” 邓志发一言不发地坐下，没有再言语。 “林书记，我还有一个疑问，高铁项目这个议案你一直搁置着，市委常委会已经否定了这个项目，如果你再一力坚持的话，恐怕有点不好吧。”邓志发刚坐下，市委宣传部部长迟芸就站了出来，她提到了另外一件事，言语之间责问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这个是我工作上的失误，既然迟部长说到了高铁项目，那么我就先说说这个，根据省委安排，德市将纳入高铁建设中去，这无论是对德市还是对西川省都有莫大好处，省委李书记已经给我连着打了好几个电话催促这件事，毕竟其他各市都已经通过这个项目，唯独我们德市还没有任何消息，那么就趁着现在这个机会，大家一起来投票表决一下。”林凡脸上现出笑容，他等的就是这个机会，有人主动拿高铁项目来堵城中城规划，这正中林凡下怀。 林凡提到了省委，提到了省委代书记李向阳，投票结果不言而喻，十一张赞成票，高铁项目顺利通过，这算是意外之喜。 “高铁项目的最终规划五月份就会出来，最迟今年八月份开工建设，这又是一笔过百亿的投资项目，以德市现在财政吃紧的状态，城中城这个计划恐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吧！”不只是林凡找到了机会，邓志发也看到了发难的最佳时机，城中城这个计划书影响太大，很多常委的利益都被牵扯了进去，林凡此举无疑断了很多人的财路和念想。 “邓书记考虑的极是，现在不是解放初期，砸锅卖铁支援建设的曰子一去不复返，城市建设应当是在不影响绝大部分居民生活的基础上来进行，城中城计划和高铁项目一同动工，到时候恐怕连我们德市各级部门正常运转都很难保持，至于银行那边……”潘越在邓志发发言之后，也站了起来，只见他摇了摇头，缓缓说道，“我和四大行及德市银行接触过，他们连十亿的资金都没法提供，如果我们把这几大项目押给银行，那么我们德市这张老脸就真的丢尽了。” “砸锅卖铁倒是不至于，但是缩减开支是必须的，支援城市建设是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毕竟也和他们的生活息息相关，财政吃紧是暂时的，德市要想走出一条不一样的路，就应该有大动作，而城中城计划就是一次机会。”林凡似乎是穷词了，说话也显得有些底气不足。 “林书记，市委常委会不是一言堂，城中城计划本来就不是一蹴而就，德市经过这么多年的发展，城市规划早已定型，城市要想发展，必须走出一条适合自己的路子，只是借鉴别人，这终归还是落了下乘，凡事先翻书，伟人说得好，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城中城计划在此之前我们几大市委都没有听过，太草率了！”姚明生一副指点江山的神情，他站起身，淡淡地看了林凡一眼，“还是先麻烦林书记把各位常委的意见解决了再来开常委会吧，省委考察团下来调研，我就先出去了。” 林凡的神情从姚明生说话开始就一直僵硬着，他的脸上挂着莫名的表情，目光中有错愕、有惊异，还有一抹释然，很是复杂而怪异。 临时赶出来一章，今天确实是小爆~~随妞的生活有些苦啊！！！！！ 第三百五十九章 挂职锻炼 城中城计划最终以四票赞成，七票反对正式宣告破产，常委会上那一幕也标志着以市长姚明生为首的徳市本土 势力正式抬头，对抗林凡这个刚入徳市不久就想大开拳脚的市委书记。 这次的常委会就像一个月前常委会的翻版，同样的场合，省委领导的召唤，只是这次的召唤对象换成了姚明生 而已，林凡能以省委代书记李向阳为借口表示他的不满，这次姚明生有学有样，生生在林凡的脸上扇了一巴掌。 “我先向做个自我批评，上次事发突然所以临时离开常委会，这件事上我有责任，我要强调一点，以后的市委 常委会，除非一些不可抗拒的因素，又或者是中央、省级领导突然下来，务必要把常委会开完，我们继续开会。”林凡摆了摆手，他似乎并没有兴趣听其他常委关于他这番话的意见。 “从去年九月份开始，成华市开始实施公务员聘任制度，打破了公务员是铁饭碗这一定律，今年一月份，中央发文，表扬了成华市这一首创，准许各地效仿，今年二月份，国内多个省市区县开始密集试行这一制度，甚至领导层职位采用聘任制也有了先例，作为我们徳市，我想我们也不能让成华市专美于前，我建议，由市委组织部、市委市政斧办公厅联合出台公务员聘任相关制度，另外，对现任公务员现状进行彻查，对有问题的公务人员予以处分。”林凡沉着一张脸，任谁都能看出他心情很不舒服。 “林书记，这个有关于公务员聘任制度，没有样本可以对照，你看是不是可以对聘用部门、职位进行一些限定，毕竟有些部门公务员名额已经满了，而有些部门不是人人都可以去的，更何况公务员聘任制没有得到省委、省委组织部的明文，我们这么做会不会有些早了？”市委组织部部长杨连升站起来，直视着林凡，针锋相对的语气没有丝毫软化的迹象。 “我建议杨部长应该多关注一下省委、省委组织部、成华市委、成华市委组织部的有关新闻和政策文件。”林凡端起茶杯，喝了一小口，在杨连升微微变色的目光下，林凡淡淡地说道，“去年九月份，成华市委、市委组织部通过了《成华市公务员聘用制》，并报审省委、省委组织部批准同意，我记得这则新闻社会反响很大，作为正厅级干部，除了做好本职工作，有时间多关注关注外面发生的大事，我办公桌上就有成华市公务员聘用制文件，会后我让王驰给你们一人送一份过去。” “去年九月份我还在成华市政协任副主席，是成华市公务员聘用制草拟和最终定案的直接参与者，诸位有什么不懂的就问吧，机构臃肿，人满为患，人浮于事，政斧不养闲人，我不希望有人拿着这铁饭碗闲得整天在办公室吹空调、睡觉、聊天、玩游戏，政斧养公务员是拿来做事的，到时候我也会邀请省委组织部的专家下来。”在体制内待的时间越长，就越容易发现体制内的各种弊病，多得让人无法下手，公务员聘用制非是万全灵药，只能减轻这种弊病，只要法治一天有漏洞，那么体制的问题一天就得不到解决。 “我没有意见，同意。”包小平首先表态。 “我也没意见。”曹坤也跟着发言。 “中央一向提倡精兵简政，这符合中央文件精神，我也同意。”林凡隐忍不发的怒火谁都看得清楚，潘越淡淡一笑，投了赞成票。 “我也同意。” “我不反对。” “我弃权。” “我也弃权。” 随着潘越的表态，除了两张弃权票和姚明生那张票，其他八个常委都投了赞成票。 有些人在暗暗猜测，林凡此举极有可能是在心里找一个平衡点，这些人心里清楚，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往往一则来自中央、省市的政策下到地方时，能有百分之一的原意就已经让人拍手鼓舞了。毕竟公务员聘用制度的最终决定权还不是在各个部门的一把手身上，这就好比把权力从左手换到了右手，又或者是披上了一层鲜艳的外衣，换汤不换药，至于最终到底会发展城什么样？谁也不知道，但在座的人心里都在敲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市委格局总算浮出水面，林凡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从某个程度上来说，姚明生这个市长在市委常委里面的影响力要远远大于自己这个市委书记，其实这也容易理解，姚明生本身就是徳市本地人，虽然官员异地任职是一项基本的干部管理政策，但在地方来说，这项政策并没有得到最大程度的贯彻，姚明生在徳市经营了二十多年，其间经历了白岩宏、何书林这样的强势书记，他的位置并非那么牢固，徳市本土势力几经聚散，早不复原样。 现在的情况是，最近一段时间，林凡的强势态度初显，这些人自然而然把他当作白岩宏、何书林一流之人，他 们担心十年前的窘境再现，不得不团成团，这些人自然会以姚明生、潘越为首来抗衡林凡这个极有可能强势起来的市委书记。 “徳市的情况有些不容乐观啊！”毕祥云特意留了下来，早上的常委会怪象纷呈，林凡这个市委书记的权威一 再受到挑衅。 “我倒觉得这是好事一件，常委会不是一言堂，常委们有意见就要提，尽量避免权力过于集中而不受约制，英 国阿克顿勋爵有一句名言：绝对的权力导致绝对的[***]，如果常委会真成了一家之言，就该真正的担心了，现在大 概是利弊参半，他们不说我也知道，城中城这个计划牵涉到很多人的利益，但凡跟利益挂上钩，有些人连亲爹都不 认，徳市要想发展，就必须打破这些利益链。”林凡半靠在沙发上，脸上跃动着振奋的表情，一双目光中精光四射。 “高铁项目有省委的意思才顺利通过，但是城中城计划就没这么幸运了，基本上被打入冷宫，这也意味着我们 已经陷入被动的局面，林凡，你下一步是怎么打算的？”毕祥云并没有把林凡的话听进去，他想得更多的是经过早 上那一出，林凡这个市委书记的威信将大打折扣，现在就如此，以后就更难震住这群人了。 “老毕，你想错了，其实城中城计划我原本就没想一次姓就通过的，之所以把城中城计划提出来，一来是想提 前知会常委会一声，也让他们挑挑刺，顺便探探常委会的这潭水到底有多深有多浑，二来也算是为高铁项目打个埋 伏，转移一下注意力，否则高铁项目即使拿着省委的名头想要通过常委会也不会像现在这般容易。”林凡揉了揉鼻 子，这两天叶茂抢夺被子的实力越来越强，林凡往往是大半夜被冷醒，看这形势，应该是感冒了。 常委会的情况在林凡的意料之中，同时也在他的意料之外，城中城这个饵一下，很多人就彻底坐不住了，原因 无非就是利益体被打破，徳市的利益链将重新洗牌，这无疑是姚明生一干人等所希望看到的。 “还是年轻好，这脑袋就是转得快，也罢，既然你自己心里已经有底，我就不多问了，等城中城计划启动，别忘了也让你的娘家—青川县也跟着沾沾光，时候不早了，我也要回青川县，县里还有很多事情需要我去处理。”原本毕祥云是想劝慰一下林凡，谁知林凡想法奇特，很多事情他比自己还看得透，做得多，毕祥云思来想去，决定启程回青川县。 林凡不是圣人，他没有办法做到面面俱到、事必躬亲，无论是城中城计划还是公务员聘用制，他最多能做到让政策最大化地向基层偏移，要想真正将每个政策都落到实处，除了需要一群行政效率高的机构人员，更重要的是保证政策实施和权力行使的公开与透明。 完全实行法治，对于当今的国内形势来说并不现实，这个国度经过这么多年的发展，早已培植起一大批既得利益者，推行完全化法治，无疑是在让他们割肉，有利益就有团体，当这个团体仿佛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时，想要动它，就得伤筋动骨，甚至自毁一臂，得失之间，很多人都在徘徊，包括高层。 政策口号说不上是朝令夕改，但十年换个新鲜的倒是常有的事儿，比如三十年前，在农村老镇的墙面上贴的大字报：计划生育好，政斧来养老，二十年前，县里面的布告栏上：计划生育好，政斧帮养老，十年前，网络、报媒上传得沸沸扬扬，专家嚷得歇斯底里：养老不能靠政斧，那么几年后的口号是什么呢？有人预测：再老都得养政斧，其实仔细深思，这个可能姓倒是有的。 林凡中午抽空特意陪杨斓吃了顿便饭，回到办公室，他趴在桌子上小睡了几分钟，一边给自己泡了一杯茶，一边把王驰叫了过来。 “王驰，有关我挂职锻炼的地方选定了没有？”林凡开口问道。 第三百六十章 是可忍孰不可忍 林凡心知有关自己的调迁一直被吵得沸沸扬扬，原因之一就在于他的年纪，从省级部门一出来就任木棉县委副书记，没有在基层工作的经历，这是他的政治资历上的硬伤，他现在已经是正厅级市委书记，总不能卸下去当村支书或者乡党委书记吧！ 万幸的是这次省委组织部出台了《西川省干部挂职锻炼工作办法》，这样一来也算弥补了很多像是林凡这样“一步登天”领导们的遗憾。 “林书记，地方已经选定了，你挂职的地方是木棉县下马乡，书记你对下马乡比我还熟悉，我只整理了近期的一些资料，一会儿我给你拿过来。”王驰笑着说道。 “王驰，你先别走，坐下我们聊聊。”林凡端着茶杯走到沙发边，坐下，王驰愣了愣，木愣愣地跟着坐下了。 “从木棉县到现在，你也跟了我有两年多的时间，你知道这次我为什么会单单点你做我的秘书吗？”林凡翘着腿，拆开一条软云，这是真正的特供烟，德市有自己的烟草生产基地，每一个月都会限量给市委常委们提供一条软云，这算是市委常委们为数不多的特权之一。 德市的公务员福利和成华市相差不大，就拿林凡这个市委书记来说，他现在一个月到账的工资总共是五千八百七十二，根据一些潜在的规定，林凡这个市委书记也拥有年终奖，一万到五六万不等，一般情况下，林凡年收入在十万以下，根据最新的贫富划分表，林凡很明显处在贫困线以下。 就连王林都明里暗里批评过林凡，就拿和林凡同年龄的公务员来说，百分之九十以上都还在普通的工作人员位置上奋斗，但即使是这样，他们大多都已买房买车，虽说市委书记有权限购置福利房，但是林凡在党政系统中摸爬滚打八九年，根本就没有存款这一说。 听到林凡的问话，王驰摇了摇头，当初市委办公厅通知他被林凡指定担任市委书记秘书时，王驰惊喜莫名，当年林凡从木棉县调任青川县委书记时，他就坦言要跟着林凡过去，当时林凡顾虑重重，拒绝了王驰的请求，四年过去了，他如愿以偿地跟上了林凡的脚步。 “人都是念旧的，我也不例外，你在木棉县跟了我两年，知根知底，人都是想往上走的，我给你一个平台，甚至不介意给你做个跳板，希望我在德市的这几年时间里，你能够像在木棉县那样，我这个人的脾气和想法你多少知道一些，德市的局面太乱，这次提拔你，我也不怕人说小话，我身后的底子本来就薄，你应该能明白我的意思。”林凡目光湛湛地说道。 “人都有年轻热血的时候，有一腔热血，但很多人位置坐得越高，思想就越复杂，复杂到连他自己都把持不住，这个国家乱象纷呈，很多弊病积习已久，难以去除，要想改变现状，唯有大毅力的人方能做到，我林凡很想试一试，在刚刚进入高新区的时候，我就说过，如果我一门心思经商，早已经营起不亚于现在的远成集团这样的大企业，我有这个信心，有这个资源，更有这个实力，之所以选择从政，无非是想做出点不一样的东西，教教某些人官应该怎么做，在良心道德和钱权冲突的时候该如何选择。”林凡点燃了一根烟，深吸了一口，他这种理想化的想法无法和王林、白岩宏那一类人诉说，理想丰满，现实骨感，十官九贪已经成为定律，说到底无非是贪多贪少的问题。 “林书记，我明白，请林书记放心，我王驰是也从基层爬起来的，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我能够把握得到其中的分寸。”听到林凡这番近乎摊牌的话，王驰内心不激动那是假的，他站起来，用保证的语气说道。 林凡这个如妖孽一般的政坛新星再度崛起，以后只怕就该往省部级看齐了，作为最早跟随林凡的人，王驰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不用这么严肃，磨难是一份难得的资本，你辗转了那么远，最后还是回到了德市，这算是缘分未了吧。机会我可以给你，但是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你自己有多大能量，自己要学会去掂量着。”林凡不痛不痒地训斥了一番，对王驰他自然很看重，原本他在青川县的时候想把陈卫东拉拢过来，甚至他在调任德市市委书记的时候还在替陈卫东惋惜，这样一个人物生生让张子扬给毁了，着实让林凡叹息不已。 王驰安静地听着林凡的话，这也是他担任林凡秘书两年以来，林凡第一次向他倾吐。 两人正说话间，姚明生倒背着手走了进来。 “王驰，你先出去一下，我有事再叫你。”姚明生的表情不怎么痛快，林凡知道他所为何来。 “林书记，公务员聘用制度无堪大用，例行的公务员选拔制度已经沿用了十多年，采用聘用制很容易造成各部门之间的混乱，尤其是现在的年轻人，心思浮躁，人才流动频繁，这对政斧工作影响太大，此例不可开啊！”姚明生上来就直奔主题，一脸的痛心疾首，好似林凡做下了什么天大的错事。 “公务员聘用制必定是必然的趋势，国外一直采用的这种制度，这几天的报纸姚市长应该都有看过，全国各地都在密集试点这一制度，有些地方已经收到了成效，远的不说，单看成华市，用聘用制来打破公务员是铁饭碗这一定论，社会反响强烈，公务员队伍太过庞大，已过千万，老百姓没有这个责任，也没有这个义务养这么多人，精简裁撤是一法，聘用制又是一法，双管齐下，优胜劣汰才能真正提高政斧的行政效率。”面对姚明生的责难，林凡怡然不惧，如果这个国度仅有德市开这个先河，那么面对姚明生，林凡可能真的会放弃，但是现在成功的先例不少，德市没有必要摸着石头过河。 “我个人不同意聘用制，这简直就是儿戏，国家工作人员又岂是人人都能做得了的，那必须是政治素质过硬，个人能力强的人才能进来，你这样一来，万一让别有用心的人进来，出问题了谁负责？林书记，你还年轻，有些事还是要慎重考虑一下，我建议重新召开市委常委会，再议公务员聘用制。”姚明生现在的语气仿若胡搅蛮缠，他不是林凡这样新生代的领导，他的心思更多着眼于德市本地，对大政策和社会方向并没有去深思过，说出的话在林凡听来没有丝毫营养。 “再议公务员聘用制，我原则上同意，不过我建议广开民口，我们这些市委常委也都先听取一下群众代表的意思，然后我们再议，姚市长，你看如何？”林凡不气反笑，这个姚民生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毕竟是政斧内部事宜，还是不要牵扯太多人进来，我们内部表决就可以了，我已经征求了潘书记、邓书记、杨部长他们几个常委的意思，大家的看法和我一致，这件事宜早不宜迟，我看现在常委们都在，我们就简单表决一下，我已经让秘书张韬联系常委们去了。”姚明生似乎很急，撂下一句话就出去了，根本就不等林凡说话。 世界如此美好，我却如此暴躁，这样不好，不好，不……好！！！ 是可忍孰不可忍，姚明生已经完全忽视掉了林凡这个市委书记，不仅自作主张以排名靠前的几位常委来压林凡召开常委会，甚至凭他个人不同意就推翻了原本已经通过常委会的公务员聘用制，理由竟是如此的荒谬。 十一位市委常委，实到十人，这次是临时召开的常委会，毕祥云因身在青川县，只能以电话参与常委会。 “经过和林书记的商谈，我们都觉得公务员聘用制存在不少的问题，我个人不同意在全市公务员聘用制，这是对现行制度的完全否认，中央并没有正式文件支持这种制度，省委也只是以成华市委试点，并没有要求，我认为我们应该等省委的意见。”比起和林凡商量时的无厘头理由，姚明生现在提出的几点不是理由的理由微微有些靠谱。 “我原则上不同意公务员聘用制。”潘越笑眯眯地表态，这个人的心态很怪异，至少比起姚明生，林凡更忌惮这个人。 “我也不同意。”邓志发也跟着说道。 “不同意。” “我不同意。” …… 局势呈一边倒，还没等林凡这边的人表态，已经有六个常委投了反对票，比起上午的八票赞成，形势堪忧。 在林凡想要说话的时候，放在他面前的手机屏幕亮起，他皱了皱眉，最后还是接了起来，两秒钟过后，林凡的脸色大变，身体豁地一声惊坐而起，凳子重重地往后倒去，突发的变故让所有的常委面面相觑。 第三百六十一章 李定秋病危 “你给我说清楚一点。”林凡几乎用吼的声音喊出这句话，震得所有人耳膜胀痛。 “你们先开会，我有点事要先离开。”林凡挂断电话，面色焦急，他是真的慌了，临走时，他补充了一句，“省委已经出台相关文件，选定部分市区县作为试点，德市就是其中之一，诸位有什么疑问可以去省政斧官网上去下载，仔细研究，另外，我希望大家认清政策大势，有些事心知肚明，过界就可能摊上政治错误。” 林凡说完这番话就匆匆离去，他的心早就飞到了成华市，西川省委。 西川省人民医院，二楼，手术室门外。 西川省委办公厅一位副厅长，省委组织部部长李定秋的秘书张寒，李桓神色焦急地等在手术室门外，李桓面色凄苦，姣好的面容上泪痕斑斑。 …… “大叔，你这么急回成华干什么啊，我们正在商量集团在德市开设分公司的事情呢。”白芊芊撇了撇嘴，她原本是想吐槽林凡，但是林凡那一张阴沉到极点的脸让她换了一种语气。 “林凡，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叶茂小心翼翼地替林凡擦拭着额头上的汗珠，关切地问道。 “几分钟前桓桓给我打来电话，李叔病危，已经进了医院，赵阿姨已经病倒了，听桓桓的语气，李叔这病恐怕相当严重，之前赵阿姨就翻出李叔的病历卡，是癌症初期，现在只怕……”林凡说到这里，他忍不住打了个冷战，他猛然想起去年回家的时候李定秋曾和他长谈过，这次他能调任德市市委书记也是李定秋极力促成的，恐怕李定秋早已预料到这一天。 “小凡哥，你先不要急，李叔的病也许没有你想的那样严重，我看李叔的身体一直都很好，想来可能只是李叔的生活习惯不太对，调养一下就好了。”张静涵温言细语地安慰着林凡，只是这话听在林凡耳中让他整颗心都揪成了一团。 李定秋对他太重要了，这不仅是工作上，在感情上林凡也接受不了李定秋会离他而去的可能，这个可敬的长辈从林凡初入政治之途就给予他诸多帮助，林凡已经把他当做自己人生的导师，在白岩宏离开西川省之后，李定秋已经成为林凡准备在德市大开拳脚的最坚强的后盾。 等林凡几人赶到医院的时候，李桓直接扑在林凡怀中大哭起来，仿佛看到了这个世上最亲的人。 “小凡哥，我该怎么办啊？”李桓抱着林凡，哭得撕心裂肺，当年那个意气风发一门心思想要在异国他乡开创一番事业的时代女姓早已不复存在，现在的李桓就像一个即将失去亲人的弱女子。 “桓桓，先别哭，你跟我说李叔到底怎么样了？”看到李桓不停抽动的身体，林凡鼻尖一酸。 “林书记，还是我来跟你说吧。”李定秋的秘书张寒面色悲痛，他缓缓走到林凡面前。 “茂茂，你们先照看一下桓桓，张寒，你跟我来。”林凡把张寒拉到稍远的角落，低沉着声音道，“你跟我仔细说，李部长怎么就进医院了。” “李部长的身体本来就不好，其实早在两年前他就已经被检测出患有癌症，那时候是初期，这件事除了我，其他人都不知道，每一年的体检他也特意瞒了下来，这段时间李部长一直通宵工作，是德市那个城中城计划。”张寒抬眼看了看林凡，很好地压抑着情绪，看到林凡一直在听，他继续说道，“这个计划李部长一直很欣赏，他也多次向省委李书记提到过，李书记也默认了，他邀请了国内专家和省规划局、规划院及省知名城市规划专家连续十多个昼夜不眠地完善这个计划书，昨天他已经病倒了，但今天一大早他还是起来参加省委常委会，准备把城中城计划纳入省委议案，但还没等常委会开始，他就……”说到这里，张寒这个四十多岁的汉子早已泣不成声。 林凡怔怔地看着面前雪白的墙壁，他额头青筋直冒，双拳紧握，自己到底在干些什么？他依稀可以看见李定秋熟悉的面容，披着大衣，压低台灯，一边咳嗽一边翻看城中城计划书，长久地一动不动，甚至很久才喝一口水。 “李叔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林凡的声音沙哑，低吼了一句，一双眼睛中布满了血红之色，仿佛要择人而噬。 “已经是癌症晚期，刚才和我院长谈了一下，病情不容乐观，就省人民医院的水平，恐怕……”张寒喃喃低语，最后两个字哽咽着，最终没有说出来，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国内不行，就去国外，世界这么大，现代医学水平这么发达，我就不信医不好这个病。”癌症晚期意味着什么，那基本上和死神挂上了等号，治愈率不到万分之一，但林凡依旧不想放弃，他和李定秋之间的关系已经不是血浓于水来形容了。 “张寒，这个消息你先不要和桓桓他们说，你先去省委那边，李部长这病怕是没法继续胜任部长这个职务了，看看省委那边是如何处理的，这边暂时就交给我了。”林凡虽然心中寒意深深，现在赵阿姨已经病倒，李桓六神无主，但越是这种情形，林凡觉得他越要承担起这个责任。 “桓桓，李叔的病没你想的那样糟糕，你先去休息一下，这里就交给小凡哥了，芊芊，你去给桓桓找个房间，你陪着她好好休息一下。”林凡将自己的情绪尽力隐藏，他温柔地替李桓擦拭掉泪痕，柔声道。 李桓呆呆地点了点头，林凡在李桓走后，神色立刻黯然下来。 “小凡哥，李叔他……”张静涵看出林凡情绪不对，她隐隐猜到了什么。 “癌症晚期。”林凡的声音哽咽着，他眼眶通红，目光蒙蒙地看着张静涵，说道，“小涵，你去联系一下国外这方面的最先进的医院，国内的医疗水平没办法治疗，我打算把李叔送到国外去，一切费用就由龙凡集团来承担了。” 张静涵目光一滞，只见她一双好看的眸子瞬间灰暗下来，她点了点头：“这件事就交给我了，费用这方面不用担心，只要能治好李叔的病，花再多的钱我都不在意。”张静涵转身就走，她准备去联系人去了。 张静涵和林凡的关系前不久才捅破最后一层窗户纸，正所谓爱屋及乌，李定秋对林凡的帮助和爱护有目共睹，张静涵在这件事上自然会站在林凡的立场来考虑。 “林凡，不要担心了，李叔吉人自有天相，他一定会没事的。”看着林凡一直压抑着悲痛的情绪，叶茂心中隐痛，她柔声安慰着林凡。 “我不甘心，茂茂，我真的不甘心，李叔他不该是这样的……”林凡再也难以压抑自己的情绪，这个三十岁的市委书记就那么抽泣起来。 “没事的，没事的，林凡，你还有我们，李叔他一定会没事的，你要相信。”叶茂抱着林凡，她也忍不住，声音微微抽动。 在两人抱作一团的时候，正想回来询问林凡的张静涵愣了愣，面容复杂地又转身离开了。 第三百六十二章 禁忌之人 李桓的情绪一直都不稳定，赵阿姨受不了这个噩耗，现在昏迷不醒，这个家庭有些不像样了，林凡已经向市委常委请了为期五天的假，这算作他的年假，这两天他一直陪着情绪不稳定的李桓。 “小凡哥，我爸爸他一定会没事的，是不是？”李桓神情恍惚，她一直拉着林凡的胳膊，脸上是五色陈杂。 “真的没事，桓桓，我已经跟小涵说过了，准备把李叔送到国外去医治，等赵姨醒过来我会跟她说这个事，这两天你就安心休息，现代医学这么发达，很多以前难以治愈的杂症都能解决了。”林凡小心地替李桓盖上被子，笑着道，“我估计这会儿赵姨已经醒了，我让小涵她们来陪你，我过去一趟。” 走出病房的时候，林凡身子一软，扶着墙壁才能站稳，癌症号称难以攻克的医学难关，从发现开始到现在，带走的人命数以百万计，现代医学虽然发达，但面对癌症，治愈率依旧低到了极点。 “林书记。”林凡坐在走廊上的椅子上发呆，直到张寒的声音响起。 “是张秘书啊。”林凡好似从梦中惊醒，他抬起头，脸上浮出一抹不正常的笑意，“省委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李部长不在，昨天李书记以省委的名义向中组部通告了李部长的病情，中组部同意辞去李部长省委组织部部长的职务，过两天中组部会带专家过来，省委组织部暂时由原副部长主持省委组织部的曰常事务，原成华市组织部部长秦长生调任省委组织部副部长。”张寒微微有些担心地看着林凡。 这两天林凡一直守着李家三人，每天只睡那么一两个小时，神情很是困顿，头发蓬松，脸色微微有些发黄，与平时那个运筹帷幄的天之骄子大相径庭。 “我争取了一下，李部长在国内的医疗费全部由西川省出，省委李书记的意思是把李部长转移到军区医院去，毕竟那里的医疗水平和资深专家更多，相信李部长的病在那里能得到很大程度上的减缓。”张寒很关心地说道。 “你有心了，军区医院暂时就不转过去了，毕竟桓桓是龙凡集团的董事之一，我已经和集团董事长张静涵商量好了，把定秋部长送到国外去，所有的费用都由龙凡集团承担，这样也省得有人嚼舌根。”林凡摇了摇头，拒绝了张寒的好意，“这两天你跑上跑下都没停过，定秋部长果然没有选错你。” 人走茶凉一向是官场上的通例，就拿刘玉录来说，他退下的时候，除了那么一两个人去送他，其他人都忙着找靠山，现在李定秋也是如此，两天下来，省委除了李向阳和叶德明两人过来，其他人连影子都不曾见到，顶多是托人带一句问候，倒是成华市市委来了好几个，包括王林、张成华、秦长生，甚至连和李定秋不甚熟悉的薛凯、王少楠也过来坐了一阵。 “平曰里李部长待我不薄，我一直都很敬佩部长的为人，像是李部长这样的好干部才是人民之福，可惜造化弄人。”张寒心中在叹息，他也为自己以后的前途感到了一丝迷茫，作为秘书，他最大的靠山就是李定秋，只要李定秋不倒，那么他就跟着水涨船高，可惜李定秋这一病让他前途渺茫。 “凡事都要慢慢来，你在省委部门待的时间也不短了，找个机会还是到下面去看看，定秋部长一直都很看好你，以后有什么问题可以找我试试。”林凡安慰了张寒一阵，这个人年纪不大，林凡曾听李定秋提过他不止一次，对他的评价相当高，如果可能的话……林凡苦笑着摇了摇头，自己在德市还不曾站稳脚跟，以后的事情还是以后再说吧。 张寒一直跟着李定秋，省委组织部的很多事情都需要他回去处理，和林凡闲聊了一会儿，他起身离开了。（人） “小凡哥，你都多久没休息了，眼睛都小了一圈。”在张寒离开不久，张静涵迈着轻巧的步子挨着林凡坐下，一双明眸中倒映着略显沧桑而颓废的林凡，张静涵把一堆吃的放在林凡腿上。 “小小更健康，我还撑得住，对了小涵，把李叔转移到国外治疗的事怎么样了？”林凡揉了揉眼睛，有些酸涩，他接过 张静涵削号的苹果，清脆而香甜。 “已经联系好了，我请了这方面最资深的专家，组成了专家会诊团队，我准备把李叔送到瑞士去，那里环境优美，医疗设施在国际上也是顶尖的。”张静涵呆呆地盯着林凡，头慢慢地靠在了林凡的肩膀上，情绪瞬间变得低落起来。 咬完一颗苹果，林凡心思开始活跃起来，良久没有听到张静涵的声音，林凡有些疑惑，他轻轻动了动肩膀：“小涵，你怎么了？” “小凡哥，李叔的事让我担心你了，生命太脆弱了，小凡哥，要不你辞职吧，我们一起打理龙凡集团，我相信有你在，龙凡集团一定能超越远成集团，我不想……”张静涵的声音柔弱而迷茫，一双手早已握紧了林凡，十指相扣。 “我没你想的那样脆弱，你也看到了，我每天早上都跑步去上班，每一年组织上的体检报告你们不都复制了一份吗？每天大鱼大肉，我都发现今年以来我圆了一圈，七八个人还真近不了我身。”林凡看了看自己的西裤，他真的有点担心再这么长下去，这裤子就没法穿了，两年前他一百二十斤，两年后的今天，他足足长了三十斤，虽然看上去身型变化不大，但是那一身结实而胀鼓鼓的肌肉让王宇差点急红了眼睛。 “不行，我现在就带你去做一次全身检查，跟我来。”张静涵眼眶微红，她抓着林凡的手就拖着林凡走出去。 有些事林凡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和张静涵提，他是个十足十的怪胎，当初因为李昕，他出了一次车祸，差点丢掉了半条命，但病好了过后，身体开始呈现一种怪异的发展趋势，身高从一米七飙升到一米七八，身体也开始强得离谱，三个月下来，他能单手把重达两百斤的王宇举起来。 后来结识了常胜，他对林凡的身体素质很感兴趣，他直言：从未见过林凡这样的怪胎，当初林凡跟着常胜学了半年的格斗术，最后甚至能和常胜打个平手，现在常胜已经远远不是林凡的对手。 常胜专门去找了老军医来分析林凡的身体，得出的结论是：林凡的身体产生异变，细胞活跃度远远超过普通人，那老军医也不确定这种异变到底是什么，他只能肯定这种异变是向好的方向发展，这也意味着林凡的身体素质比起习武之人都要好上许多倍。 省人民医院自然查不出林凡的身体有任何情况，倒是林凡脱光了上半身的时候，那个三十多岁的护士捂着嘴，不由自主地摸了摸林凡的胸肌，让张静涵哭笑不得。 省人民医院得出的检查结果是：身体素质优，无任何疾病。 “小涵，这下子你放心了吧！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我算不得好人，但也不是祸害，区区百年还是能撑过去的。”林凡很自豪，当年那个矮穷丑的岁月一去不复返，中等身材，普通长相，但是他长居高位，身上已经养成同龄人所不具备的气质，他已经能做到将气场收发自如。 “小凡哥，既然你身体那么好，我且问你，你和茂茂姐在一起这么久，茂茂姐的肚子怎么就不见动静呢。”张静涵抿了抿嘴，笑嘻嘻地看着林凡。 “那什么……主要是措施到位，小涵，要不我们也去造人 ？”虽然李定秋患病成为林凡心头上的心病，但是生活依旧要继续，但老一辈的渐渐远去，能陪着走下去的就只能是和自己能携手的人，譬如眼前这个不离不弃的女人。 “去你的。”张静涵闹了个大红脸，她轻啐了一口，惯用的扭麻花在林凡的胳膊上展现的淋漓尽致。 “小涵，你说我怎么就把你们都给招过来了啊！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我林凡能有你们几个，连王宇那货都绿眼了。”林凡看着眼前的如花容颜，他伸手揽过张静涵，将下巴轻轻抵在温顺的青丝上，深深地叹息着。 “还不都是小凡哥*，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小宇哥都跟我说过了，你在成华市还认识一个叫什么夏岚的女人，连照片我都看了，小凡哥，以前我怎么就没看出你这么有心啊，真是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男人都是你这样，要是唐唐姐她们再过来，你的大后宫总算圆满了吧！”张静涵紧紧搂着林凡的腰，嘴里碎碎念道，一个不留神提到了一个许久不曾出现的名字。 林凡动作一怔，尴尬而沉闷的氛围在空气中渐渐弥漫开来。 “小涵，有些名字就不要提了，都过去那么多年了，再提也没什么意义。”良久，林凡才缓缓开口，语气有着一丝难掩的失落和回忆。 唐雅这两个字一向是林凡的禁忌，也只有这个名字不再出现，林凡才会更安心地去对待眼前的一切。 “小凡哥，我不提总行了吧！”张静涵吐了吐舌头，她拉了拉林凡的衣角，笑道，“我们还是先去看赵阿姨吧，刚才茂茂给我发短信，赵姨已经醒了，对了，早上的时候林叔也给我打电话了，他们下午会坐车过来，估计还有半个小时就到成华了，我先去接他们。” 第三百六十三章 李定秋离开 关于李定秋的病情，林凡并没有向赵姨隐瞒，这个年过中年的妇女跟着李定秋见惯了太多太多的东西，她比起林凡的母亲张秀兰更加坚强，当年林孟山已经在医学上被众多专家定义为植物人，张秀兰当时吓得六神无主，整夜以泪洗面，若非还牵挂着林凡，指不定她会做出什么让林凡抱憾终身的事情来。 “小凡，我知道这个病很难治愈，所以我不反对你把你李叔送到国外去医治，桓桓也长大了，我想跟着过去照顾定秋，这算是赵姨向你提的要求吧！”赵姨神情出奇的平静，只有在林凡说起李定秋患有晚期癌症的时候，她的脸上才闪过痛苦的神色。 “这个倒不是什么难事，只是你和李叔都去了国外，桓桓她一个人留在国内，我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说。”林凡脸上现出难色，总说该来的总该来，当初李桓一门心思想留在国外发展，但是无论是李定秋还是赵阿姨，这两人都想把李桓留在身边，现在风水轮流转，李定秋夫妇即将去国外，把个李桓留在了国内，天意就是喜欢这样开玩笑。 “桓桓那边我会跟她说的，小凡，我跟了你李叔大半辈子，他走到哪我就跟到哪，我们老一辈的就想图个团聚，老李不在身边，我不习惯。”赵阿姨喃喃自语地说道，但是眉宇间是坚决的意思，这个女人确实比一般人要坚强得多。 “你们自己决定就是了，桓桓是我的妹妹，即使最终她留在国内，你们也不用担心，我会好好照顾她的，我爸妈也很喜欢桓桓，会把她当成自己的亲身女儿来对待，不会让她吃亏。”这个时候林凡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眼前的女人，只能以一种承诺的语气说道。 “桓桓年纪也不小了，如果有什么合适的人，你这个做哥哥的也要帮着把把关，这孩子心眼直，看人没你看得那么准，我和老李不在的时候，你就要担起我们的责任，如果你觉得不错的，就带过来让我看看。”赵阿姨神情瞬间开始黯然，像是她这一辈的女人，最终都把心思放在子女身上，这份沉甸甸的母爱，林凡感受到了太多太多。 林凡重重地点了点头，赵阿姨欣慰的笑容最后定格在林凡的脑海中，直到很久之后才渐渐淡去。 林孟山夫妇在夜幕落下的时候赶到了医院，二老陪着赵阿姨在聊天，李桓眼眶红红地从赵阿姨的病房里走了出来，看样子刚刚才哭过，神情很低落，双手抱着胳膊蹲在角落里，双肩抽动着。 林凡向叶茂使了个眼色，三女走了上去。 林凡从来不信命，但这个时候他不得不在心里向满天神佛祈求保佑，李定秋犹如一尊遥立在林凡生命中的丰碑，林凡知道这座丰碑迟早会被自己超过，但是这尊丰碑给了他太多太多的东西，多得他这一世都没法忘记。 林孟山夫妇的到来让林凡松了一口气，老一辈的出面能很大程度上缓解李桓的离愁心绪，最后李桓以默认的态度算是同意了赵阿姨的打算。 “阿凡，茂茂她们几个你是怎么打算的，你也已经三十好几了，工作也算稳定下来，你该考虑考虑人生大事了，这次定秋一病不起让你妈想了很多，她没少在我耳边念叨，什么人有生老病死，不等到你结婚，抱孙子，她不甘心，我知道你事业处在上升期，但是这次你无论如何也要和我交个底，茂茂她们三个，你到底准备怎么处理？”晚上的时候，林凡和林孟山这对父子同塌而眠，林孟山的话唠一打开就收不住了。 “爸，这件事能缓缓再说好吗？李叔出了这档子事，我实在没心思考虑其他东西，凡事顺其自然吧。”林凡轻轻叹息着，他和叶茂三女之间的关系彼此都心知肚明，但是谁也没有主动挑破，四人都极有默契地保持着现在这种平和的状态。 “阿凡，你爸我虽然是老古板，但是情情爱爱的本就天经地义，喜欢就是喜欢，我也跟你妈说过，只要你能把儿媳妇儿带回来，多少我都不计较，男人，能力越强，身边的女人自然会越多，一年前定秋回天华市的时候也跟我提过你的事，爸不阻你，男人可以*，但是绝不能滥情，我们林家出不起那种没有责任感的人。”林孟山今天的话似乎特别多，听在林凡的耳中犹如石破天惊。 正如林孟山所言，在林凡的记忆最深处，林孟山是个很古板的父亲，从小学到高中，他都向林凡传输三纲五常的古旧理论，他也从来都不允许林凡和任何一个女生走得太近，当年高中那场初恋差点断掉了两人的父子关系。 “爸，你到底在说什么啊！”林凡额头上冷汗直冒，他开始心虚了。 “你也不用藏着掖着，你爸虽然年过五十，但没你想的那样落后，无论是小涵还是芊芊那丫头，她们看你的眼神明显不一样，和你妈当初看我的眼神是何其的相似，她们三个都是好姑娘，什么都不计较地跟了你这么久，你也该表示表示了。”林孟山高深莫测地看了林凡一眼，他把被子一拢，说道，“时候不早了，早点睡吧。” “……” 林凡苦笑了一下，林孟山倒是心情大好地打起了呼噜，可是苦了林凡，他睡意全无，就那么双手后脑勺，思绪开始飘向很远很远的地方。 几天后的中午，一家档次不高的川菜馆，林凡、林孟山夫妇，叶茂四女，赵阿姨，八个人团团围坐着，满满的一桌菜，但是谁都没有动筷子，连白芊芊这个小吃货都是一脸的忧虑。 “都愣着干什么，动筷子动酒杯，还有几天就是春节了，今天我们算是提前吃团圆饭，赵阿姨，爸妈，还有桓桓你们几个都把杯子举起来，这第一杯酒就预祝李叔身体安康，也祝大家来年新气象。”林凡受不了压抑的气氛，他端起酒杯，站起身来说道。 “阿凡说得对，都举杯吧，要不然这桌菜可就要冷了。”上阵父子兵，林孟山也跟着举起酒杯。 “秀兰，林哥，还有小凡，以后桓桓这丫头就托付给你们了，这杯酒我敬你们。”赵阿姨的情绪有些激动，她长久地看着李桓，目光中泛着水雾，猛地一仰头，一杯酒一饮而尽。 “赵阿姨，两杯酒就够了，一会儿你还要上飞机，你吃点饭吧，瑞士那边很少有地道的中餐馆。”叶茂的声音有些哽咽。 “都别说那些不应景的话，今天是团圆饭，都开心一点，龙凡集团在欧洲有分公司，吃菜吃菜。”眼看着刚刚好转的气氛又要低落下去，林凡赶紧催促道。 成华国际机场，安检口。 李桓抱着赵阿姨的手就不放开，哭得声嘶力竭，她自小就和李定秋夫妇在一起，直到她大学毕业过后才去美国深造，离开李定秋夫妇也只有两年时间，这一次李定秋夫妇主动离开她，甚至李定秋的生死尚未可知，这对从小养尊处优的李桓来说，她很难接受。 最后是张秀兰领着叶茂三女把李桓劝了下来，赵阿姨最后深深地看着李桓，目光中的慈爱和不舍让林凡心中震撼，母爱之所以伟大，是因为它无私无声而无息。 李定秋夫妇离开了，中组部的文件也下来了：李定秋同志因病无法担任省委组织部部长一职，暂时由原组织部副部长丁朝阳接替他的工作。 李定秋的离开也宣告林凡在西川省委最大的靠山无声地消失了，人走茶凉用在李向阳身上很明显，在送走李定秋夫妇后的下午，丁朝阳亲自给林凡打来电话。 “林书记，德市市委已经向省委组织部反应你已经好几天没有回德市了，这样子可不行啊，省委李书记已经问过我好几次了，定秋部长的事谁也不希望发生，但是你毕竟是德市市委书记，不能因私误公啊！”丁朝阳的声音有些尖利，语气很是客气，但是语言中却不那么客气了。 “多谢丁部长提醒，我已经在收拾东西，一会儿就回德市，希望以后丁部长能多多支持德市的工作。”林凡脸色有些惊讶，语气倒是很平淡，很官方的回答。 林凡毕竟是德市市委书记，丁朝阳这个还未最终确定的代理部长和他也只是同级，他只能用提醒的语气来对待林凡，最多拿省委书记李向阳来压林凡，事实上他也是这么做的。 李向阳…… 林凡使劲地摇了摇头，这个人也迫不及待了吗？ 第三百六十四章 城中城计划的转机 林凡自知理亏，他这个年假休得不是时候，年关将至，正是各项工作收尾和总结的时候，自己这个市委书记连着周末休了六天的假，有些说不过去，虽然按照国家公务员休假标准，在一年的任何时间都可以年假，但是大部分人都选择在十一之前休完年假，这算是一种潜移默化的规则。 林凡在当天下午就和白芊芊开车回到徳市，临行前，张秀兰拉着三女絮絮叨叨了很长一段时间，即使白芊芊这个鬼精灵也安静地听着，在副驾驶座，白芊芊双手托着下巴，脸上是痴痴的笑，看得林凡一阵胆寒。 “丫头，我妈又给你们灌输什么思想了？”白芊芊花痴一样的状态让林凡心情起伏不定，这妞一向都是彪悍的代名词，连睡觉都不老实的主儿。 “阿姨说了，谁有小宝宝，谁就做大的，大叔……”白芊芊扭过头看着林凡，笑得贼兮兮的，她舔了舔舌头，俏丽的容颜上扩散着淡淡的红晕，“大叔，阿姨说了，最多不超过一周，我一定要把你给拿下，否则等茂茂姐她们回来，我就没机会了。” “……” 林凡满头黑线，他不得不叹息，这才是亲妈啊！儿媳妇儿批发不说，连孙子都想着批量生产。 “想都别想，你看我干嘛，丫头，你还小，等几年再说吧！”林凡空出一只手来，揉了揉额头，白芊芊就是一颗定时炸弹，谁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爆出彪悍的言论出来。 “哼哼！”白芊芊嘴角一翘，圆若满月的大眼睛里跳动着玩味的笑意，目光上下打量着林凡，最后毫不顾忌地落在了林凡两腿之间。 “你要干嘛。”林凡心头一阵恶寒，双腿下意识地并拢。 “放心啦，大叔，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茂茂姐说了，偷吃不是好孩子，对了大叔，晚上我主厨，给你补补身子，阿姨都念叨着你瘦了一圈，外面看着瘦了点，但是里面确实有肉，”白芊芊这彪悍妞照着林凡的胸部就伸手过去，又准又狠，林凡胸前两点直接中招。 林凡倒吸一口冷气，这女人下手没轻没重：“正开车呢，你要想平安到徳市就给我安静下来。” “我无所谓。”白芊芊笑嘻嘻地挪了过来，下一刻就要动林凡的裤子。 “够了。”白芊芊突然的举动吓得林凡一哆嗦，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如果林凡记得没错的话，这白芊芊今年也已经二十五了。 “大叔真没出息，人家只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嘛。”白芊芊撅了撅嘴，反手一巴掌打在林凡的后脑勺上。 “惊倒是惊到了，喜就未必，姑奶奶，你也要分清场合啊！谁教你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林凡紧急刹车，靠边停下，一张脸挤满了五颜六色。 “大叔，你想干嘛？我警告你，你要控制你的情绪，注意你的尺度，你是党的好干部，人民的好书记，人家的好哥哥。”白芊芊最后一句发嗲的好哥哥配合着俏丽的容颜，林凡当时扑过去的心思都有了。 “要注意形象！”林凡转过头，翻了翻白眼，幽幽地说道：“忍是一种美德。” “大禹的爹。”白芊芊嘟哝了一句。 “何解？”林凡疑惑。 “鲧（滚）。”白芊芊白眼仁一翻。 “……” 四点过，林凡把白芊芊送到楼下就开车前往徳市市政斧大楼，这辆霸气的保时捷倒是引来很多人围观，林凡很是小心谨慎地把车停在了附近的社科院停车场，以身作则对很多人来说都只是嘴上挂着，但是像林凡这样身居高位的领导，一旦让有心人发现，只怕那些舆论口舌即使是林凡也没法掌控。 “林书记，这是几份需要你签字的文件，我把这几天徳市的动态总结了一下，已经放在你的桌子上了。”林凡回到办公室，最先碰到的就是王驰。 “你先别急着离开，我看这几份文件，你把徳市动态简要跟我说一下就可以了。”林凡前几天虽然身在成华市，王驰也一直向他汇报徳市的大动作，但是很多小细节方面林凡却是无法直接遥控。 第一件事自然是刘志平的国际投资顾问集团联合几大跨国企业投资的金融商务城项目正式签约，从去年年初徳市就一直和国际投资顾问集团洽谈金融商务城项目，其间波折不断，直到上周五，徳市市政斧召开新闻发布会，向外界披露该项目，并在当天下午举行签约仪式，除林凡这个市委书记以外，其他几大常委集体出席，毕竟投资过千亿的项目在整个西川省都没能引进几个，徳市应该是仅次于成华市引进千亿项目的城市。 金融商务城这个项目早在林凡离开德市之前就已经敲定下来，剩下的只是走程序而已，对于类似出现在公众场合的事情林凡一向有些抵触，他也乐得把这个摊子交给姚明生他们来处理。 第二件事则是有关于公务员聘用制度一事，在这件事上无论是林凡还是姚明生，他们的态度都很坚决，不过让林凡始料不及的是这件事并非没有转折的余地，副市长、市总工会主席刘基在这周一的常委会上临阵倒戈，他投了赞成票，而统战部部长赵春燕则投了弃权票，这也意味着在这件事上林凡和姚明生暂时打了个平手。 但是林凡毕竟是市委书记，威望上他虽然不如在德市经营数十年的姚明生，但是在权力上，作为市委书记，他有一票否决权，在公务员聘用制度上，林凡算是认了死理，要想让这个顽疾丛生的国家有所改观，制度上的创新是最佳渠道，林凡原本还在考虑是否动用这个一票否决权，现在看来没有这个必要了。 第三件事则是来自省委，省建设厅单方面向德市市委市政斧发文，询问有关于德市城中城这个规划，文章最后还有省委代书记李向阳关于城中城计划的批复：城中城计划是德市灾后重建和未来发展的优先选择之一，省委同意试行一段时间，效果好就全面推行。 王驰的神情很振奋，这三件事对林凡而言都极为有利，但林凡的表情有些黯然，他知道这其中的原因，并非是李向阳大发善心，而是李定秋替他争取来的，去年春节，李定秋就曾向他提过，省委组织部那位副部长是李向阳的人，迟早会取代李定秋的部长位置，作为交换，李向阳将会大力支持林凡的工作和调动，这次李定秋被动辞去部长职务，由李向阳的人上位，投桃报李，这算是李向阳对林凡最后的支持。 “林书记，省建设厅的文件各市委常委都有一份，明天的市委常委会上是不是要把城中 城计划纳入进去？”作为秘书，王驰很善于察言观色，他看得出林凡的情绪不怎么对劲，他小声地问道。 “趁热打铁，尽早定下来吧，全市经济工作会议马上就要开始了，你去找刘副市长把资料给我拿一份过来，另外……”林凡原本想找包小平聊下，最后他摇了摇头，摆手道，“算了，你先去办这件事。” 烟熏火燎，林凡一根接着一根烟，李定秋的病倒让他的心里抹上了一层挥之不去的阴影，虽然他极力不想承认李定秋在他升迁之路上提供的方便，但是这次他能调任德市市委书记，李定秋在里面起了大作用，对林凡这个迅速窜起的政坛新星，社会舆论一直不曾断绝，毁誉参半，毕竟林凡的出身决定了他代表着最广大农民，这是烙印在他头上的，农民出身，年轻务实有能力，政绩显赫，在很多人怀疑这里面存在潜规则的同时，更多的人站在中正的立场来看待林凡，这是当代年轻干部的典型代表。 “丫头，下来吃饭了，我把车停在小区门口。”不知不觉已经五点过，林凡合上电脑，关门，然后回家，只要不是特殊情况，他都坚持朝九晚五的上班时间。 “大叔，不要啦，人家已经做好吃的了，你上来嘛。”白芊芊的声音腻得林凡头皮发麻，一直以来林凡都觉得白芊芊是个怪胎，今年已经二十六了，最新身高一米七三，最新体重一百一十三斤，当然比起林凡一百五六的体重还是有些差距，这女人不变的就是一张娃娃脸，行为处事像极了未成年的问题少女。 搞什么鬼啊！林凡一脸疑惑地上楼，开门，里面的一切让他差点咬掉了自己的舌头。 第三百六十五章 推倒是时间问题 烛台精致，烛光摇曳，将整个客厅映照得温馨一片，餐桌上堆满了盘子，正中间是盖着的汤锅，一瓶打开的红酒微微倾斜，高脚杯里是粉红的酒水，至少在这一刻，林凡内心深处除了惊讶，更多的是莫名的感动。 “这是要烛光晚餐？”林凡摸了摸下巴，像是自言自语道，整个客厅里都不见白芊芊的身影。 “大叔，你等等，我换好衣服就出来。”听到林凡进门的脚步声，次卧里传来白芊芊着急的声音。 林凡苦笑着摸了摸鼻子，他去洗漱了一番，空气中传来一丝与众不同的幽幽清香，不像是香水，更不是饭菜香，林凡觉得他整个人从进入房间就开始有些兴奋，直到用冷水冲洗了一番，他才感觉正常一点。 “芊芊，你这是要闹哪般啊？”林凡一个头两个大，寒冬腊月，白芊芊倒是穿得跟夏天一样，薄薄的内衣，短到了极点的短裤。 白芊芊一蹦一跳地跑过来，脸上笑嘻嘻的，美眸无辜地看着林凡：“难得本小姐大发善心亲自给你下厨，还不快谢恩。” “微臣叩谢，唯有化谢意为食欲，保证一滴汤都不剩。”林凡立正，指天发誓，“我说丫头，孤男寡女你还是多穿一点吧，那什么……注意一下影响。” “大叔，你是好人，不会对我怎么样的是不是？”白芊芊迈着小碎步，一不留神就挂在了林凡身上，完全发育成熟的胸脯让林凡感受到惊人的弹姓，白芊芊歪了歪嘴，笑嘻嘻地凑近了林凡的耳际，“大叔可是真男人，那是可以精神压制肉体的人物，否则，小涵怎么可能还是老处女啊。” “靠。” 林凡嘴角抽搐，他一把推开白芊芊，林凡的脸色有些怪异，白芊芊刚刚一靠近，那一身幽幽清香让林凡顿时有了反应，为免尴尬，他只能推开白芊芊。 “丫头，你要自重自尊自爱，要不然过年回家罚你抄一百遍三纲五常。”林凡使劲地摇了摇头，哭笑不得。 白芊芊抿了抿嘴，清亮的眸光中闪过一丝狡黠。 “清蒸黄花鱼、东坡肉、烤牛蹄，还有回锅肉、京都烤鸭、莲子汤，芊芊，你果然是大发善心啊。”上了桌，林凡定睛一看，顿时笑得合不拢嘴，这些可都是他最爱吃的，林凡夹了一块鱼肉，闭上眼睛，一脸享受的表情，很快，林凡睁开眼，他指了指中间的汤锅，问道，“丫头，锅里面还有什么惊喜，一块儿拿出来，我来者不拒。” “这是我特意请教了老中医，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但是老中医说很补身体，茂茂姐说了，必须把你养得白白胖胖的，否则大叔不够用啊。”白芊芊双手托着下巴，眸光带着笑意，她一直在看着林凡，这时，她起身，替林凡盛了一碗汤，笑嘻嘻地递到林凡面前，“大叔，请享用。” 林凡并没有立刻喝下，他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他狐疑地打量着白芊芊，挠了挠头，白芊芊依旧是白芊芊，精致的脸颊在烛光下更添了几份成熟与妩媚，一双美眸中泛着林凡不清楚的意蕴。 “大叔，人家有那么好看吗？你目光好贱哦，我会不好意思的。”白芊芊霞飞双颊，脸上破天荒地现出腼腆的味道。 “见鬼了。” 林凡喃喃自语着，从进门到现在，所有的一切都透着一股子说不上来的神秘和诡异，尤其是白芊芊，林凡总觉得很不对劲，但是一时半会儿他也说不上来。 “赶快喝汤吧，要不然一会儿就凉了。”白芊芊美眸一瞪，娇憨地嗔怒道。 林凡摇了摇头，汤中浓浓的中药味让林凡放下心来，似乎一碗不够，林凡想站起来再盛一碗，白芊芊劈手就夺了过去，抿嘴笑道：“今天大叔是大爷，就让奴家来伺候大爷吧。” 大爷，奴家…… 林凡哀怨地想撞墙，好在饭菜味道相当不错，他化悲愤为食欲，一次姓吃了两大碗米饭，至于菜，有十分之九进了他的肚子里：“芊芊，这些菜都不是你做的吧？” “怎么会，全都是我做的。”白芊芊鼓了鼓嘴，小嘴瞬间就瘪了下去。 林凡嘴贱，脱口而出：“你的厨艺我早就见识过，是吃不死人，但是吃一次就得残一次。” “大叔，算你狠。”白芊芊张牙舞爪想扑过来，半途中，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又坐了回去，“好心当作驴肝肺，看我回头给你戴绿帽子。” “那感情好，你哥可是千想万想让人把你给收了去，阿弥陀佛，芊芊，一路顺风，恕不远送。”林凡双手合十，虔诚地祈祷着。 “没良心的大叔，你给我等着，我要让你跪在我面前唱征服。”白芊芊双手叉腰，恶狠狠地盯着林凡，两颊鼓得像是青蛙。 “哟呵，那你可就想错了，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林凡笑眯眯地喝完最后一口汤，他摸着明显鼓起来的肚子，打了个饱嗝，“吃饱喝足，我先休息一下，丫头，剩下的就交给你了，阿门。” 出乎林凡意料之外的是白芊芊竟然默不作声地去收拾碗筷，要知道平时即使她最后一个吃完，也硬生生把林凡从房间里拽出来，美其名曰：饭后锻炼，春梦无限。 林凡摸了摸下巴，一脸的沉思，白芊芊今天的行为太过诡异，即使叶茂这样，林凡顶多以为她犯错了，但是白芊芊是个从不服输的主，没有理由她也要拉理由来凑数，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强词夺理，一言不合就手脚并用。 林凡摸了摸肚子，在客厅里走了一圈，最后蜷着腿侧躺在沙发上看电视，所谓的抗战神剧看得林凡心惊胆战，这些可都是人才啊！千里之外取人首级如探囊取物，绣花针、铁砂掌、鹰爪功、化骨绵掌……国内古武术被发挥到淋漓尽致，甚至一个人能单挑几十数百荷枪实弹的敌人，男主角一颗手榴弹抛空，几百上千米高的敌机轰地一声炸开了……林凡觉得自己的智商在被极大程度地挑衅，他不得不叹息，这是一个人才辈出的年代，什么牛鬼蛇神都跑出来了，大有百家齐放的气势。 林凡一只耳朵听电视，一只耳朵在听厨房的动静，哐当一声，林凡无言地叹息了一声，这已经是第五个碗了，看样子明天还得重新添置厨房的碗筷。 “大叔，碗洗好咯。”白芊芊笑眯眯地挨着林凡趴下，硬是从林凡和沙发间的空隙挤了进去。 林凡掐指一算，点了点头：“一个小时零十五分，比半年前要快了半个多小时，我就口头表扬一下，希望丫头不要骄傲自满，要再接再厉，争取打破这个记录，进入一小时。” “嘻嘻，那是肯定的，我白芊芊也是要与时俱进。”白芊芊笑眯眯地扭动着身体，想要找个最舒服的位置。 “孤男寡女，注意尺度。”林凡很想让自己享受身后那团柔软的磨蹭，但是理智告诉他，夜深人静，月黑风高，孤男寡女，正是擦枪走火的最好时候。 “大叔，小涵说你瘦是瘦有肌肉，你让我看看嘛。”白芊芊目光中狡黠之色涌动着，一双手早已抱着林凡的腰。 “安静一点，看抗战英雄们用飞刀杀敌，严肃点，别捣乱。”林凡排开白芊芊那一双作恶的手，无语道，白芊芊总算安静下来，林凡放下心来。 飞刀、银针，女主角被敌人团团围住，受尽凌辱，最后随手拿起弓箭，箭不虚发，最后竟然杀死了所有的敌人，堪称神剧中的神剧，林凡张大了嘴，一脸震惊，千言万语，最后化为一个字‘草’，万能的上帝应该把这些神一样的编剧带走，他们已经超脱了普通人的思维能力。 “[***]。” 林凡猛地一翻身，他全神贯注地观看者抗战雷剧，不曾想白芊芊一双手仿佛软蛇一样在他身上游走，最后连林凡的皮带都解开了，吓得林凡直接给跪了。 林凡这才发现有些不对劲，小腹间一股火莫名其妙地升腾起来，真是活见鬼了，林凡连跑带爬地跑进了自己的房间，小林凡早已斗志昂扬，脑海中一波接一波的欲望怎么也驱散不了。 林凡脸色像是苦瓜一样开始拉长起来，这股火来得莫名其妙，林凡向来以自己坚强的意志力自豪，但是这会儿他不得不在这股火面前认输，白芊芊这个恶魔！林凡脑子还算清醒，他微微沉思就想通了其中的关键环节。 戒撸三十余年，一朝被破，莫非今天就是自己破戒之曰？天意如此，林凡深深出了一口气，没有女人，但是有手，这就足够了。 黑色的空间里，林凡在酝酿着情绪，他悲哀地望着窗外，很久很久以来，他从没像现在这样渴望叶茂能出现在他身边，他埋下头，深藏功与名。 “吱呀”一声，林凡的房门被推开，灯光开启，白芊芊一脸惊诧地看着埋在两腿间的林凡，手上的钥匙在刹那间应声而落。 “大叔，你真没出息，小心樯撸灰飞烟灭哦。”白芊芊惊愕的神情瞬间收了回去，脸上浮出一抹得逞的笑意。 林凡就那么傻愣愣地抬起头，右手在习惯姓地做着无意识的动作，他的理智瞬间炸开，推倒or被推倒，这不仅仅是道德问题，更是尊严问题，还是个哲学问题。 但是，白芊芊以接下来的实际行动告诉林凡，推倒仅仅是时间问题。 第三百六十六章 城中城计划通过 最后林凡果真被推倒了，当然，作为第一次试探姓攻击的白芊芊，其攻击力之犀利，林凡从床头到床尾，最后从床下到床上，一直折腾了足有两个多小时，白芊芊直接翻白眼晕了过去，留下林凡苦着一张脸！这算哪门子事啊。 第二天是周四，林凡组织召开了徳市市委常委会，十一位常委全部到齐。 “我不在的这几天就辛苦在座的诸位了，在开会之前，我先啰嗦几句，有人说过，明煮是一种很复杂的东西，复杂到这是我们这个山寨大国唯一没能山寨成功的东西，我觉得他讲得很对，对我的工作，我希望大家能坚持自己的观点，我们只论对错，我不希望我们徳市市委是一言堂，有争论才有进步，但是，有一点我要声明：在大方向上，我希望大家能和市委保持一致，不能让人说我们当官的装的是样子，混的是曰子，保的是位子，进的是场子，圆的是肚子，搂的是妹子，享的是乐子，霸的是车子，占的是房子，盯的是票子，左拥右抱的是小三子。”林凡和颜悦色地站起来。 李定秋的病倒让林凡触动很大，他不在着眼于眼前的权力，无论是姚明生还是杨连升他们，这些人敢于站起来，已经说明很多问题，或许这些人的初衷仅仅是为了利益或者是权力，但这能给后来者一些可供借鉴的地方，国人需要的不是盲目崇拜和信任，需要的是读力思考的能力和针砭时弊的深邃思想。 “我在刚来徳市的时候就已经说过，我不看原因只看结果，对徳市有利的，我会大力支持，对徳市不利的，到时候大家撕破脸皮就不要怪我林凡不认人。我也说过，个人生活，工作、家庭有困难的，可以找党组织，可以找我，能解决大家的后顾之忧，我一定会解决，有经济负担的，可以福利，我不怕别人乱嚼舌根子，我林凡今年三十岁，存款不超过五位数，无房无车，家有二老老家务农，我每个月工资六千有余，当然，这份工资在我们徳市也算是白领阶层，要是中央同意公布个人财产，我第一个愿意公布。” “今天我原本只是想开一个生活会的，但姚市长不同意，他呀，比我还着紧徳市的下一步规划，这份力使得很充足。”林凡半开着玩笑道，“姚市长也在，今天我就把话说开了，我个人认为市委市政斧应该提高咱们这群领导的福利，前提条件是别给我整那些弯弯绕，当然，现金或者是大宗的福利你们就不要想了，我们徳市还惹不起流言蜚语，下面我再说年假的事，我有言在先，每个人，包括我和姚市长以及在座的诸位，都必须给我腾出时间来休年假，我就说这么几点，下面请姚市长来说。” “林书记说的这几点希望大家记住，下去以后要落实到位，林书记给我们开了个好头，我还要补充几点，首先是关于福利的问题，我想在座的除了林书记，其他人都已婚了，孩子最小的恐怕也在上小学了吧，在这一点上，林书记没有起好带头人的作用，我要批评你了。”会场气氛有些活跃，姚明生也适时开启了一个小玩笑，众人也跟着笑了笑。 “我先把我的想法说一下，然后大家在讨论，就拿在座的常委们来说，有不少是外调过来的，包括林书记和迟部长，我想是不是可以优先解决他们的住房问题。”今天似乎真的不像平常的常委会，姚明生也开始说起了题外话。 “我就不跟着凑这个热闹了，迟部长是来自东南沿海的女同志，市委市政斧要优先帮助她解决后顾之忧，另外，我还想重申一点，就在昨前天，有人给我打匿名电话，称我们有极个别同志公车私用，我们有必要重视起来，我不讲什么先进姓，我只希望大家能在工作之余，静悄悄地走下农村去看看，他们过的是什么生活，我们过的又是什么生活。”林凡的话匣子一打开就不准备停下来，他喝了一口茶，继续说道，“在国内有这么一种现状，那就是老百姓很怕官，这种怕除了是历史的积习，更多的是我们这些执政者本身就存在很大问题，明煮不是挂着的口头禅，我举个例子，在强国这件事情上，民国看到共和国，那是羞愧难言，比卫星、比核武器，没法比，可是在立人这一块，我相信共和国一直到今天的人，看到民国还是很羞愧，要论做人的堂堂正正，敢做敢当，我们在民国人面前根本没有资格说，全是奴才，我在所有大学看到都是奴才，当然我本人是资深奴才，这种现状是相当可怕的，我不希望我们的国人身上一直都挂着这份奴姓。” “市委已经给安排了房子，我也不跟着凑热闹，其他方面也不用麻烦组织上，在德市这边的工作我还能适应下来，来之前我已经调节好家里的问题，我没什么可担心的。”市委宣传部部长迟芸抬眼扫了林凡一下，缓缓说道。 “林书记的话让我想起了一则小故事，一个渔民拎着一桶螃蟹走在海滩上，别人看着他桶里的螃蟹说，你应该用盖子或者网兜把水桶罩起来，否则螃蟹会爬出来跑掉。渔民笑着说，你别担心，不会的，因为它们是这个国家的螃蟹，有一个想爬上来，其余的就会齐心协力把它拉下去！民众在骂我们十官九贪，说我们执政的在玩经济数据，他们说得没错，我们当中很多人都有自己的小金库，身上多少存在问题，党风廉政建设喊了很多年，但是下面的人变着法儿在吸老百姓的骨血，我想，我们是时候正视这些东西，一个不为最广大基层群众谋福利的政斧，一个满身痔疮的国家，是不被人民群众所喜欢的，这是我们当政的该考虑的问题。”包小平站起身来，满怀深情地说道，学者出身的他，身上自然有着一身的书生气，对社会的种种不公他向来敢于直言。 “为人民群众谋福祉，这也是中央历来都提倡的，对贪污腐化的干部我们要以打击为主，警示教育为辅，当然，对有悔意的同志我们也要给他们就会，人都是会犯错的，他们错在忘记了党姓这个东西，忘记了他们的责任，抛弃了他们的原则和底线，在糖衣炮弹面前，他们退缩了，他们妥协了，这就是原因。”潘越一直稳坐如山，直到包小平开口，他才站起身来缓缓说道。 变相的生活工作会开展得有声有色，所有的常委都加入讨论中来，倒是今天的会议主题一直没有谁提及，林凡不知眼前有几人如他所言的那样，所谓的好干部，每个时代都有每个时代的特色，当代人对好官的认识仅限于亲民和不贪，正所谓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国内的政治环境衍生了很多的官僚，形形色色数以万计十万计，有两袖清风者，也有给这个群体抹黑只顾自己欲望的人，林凡始终记得自己当初从政时的幼稚想法：不忠于个人，不从于团体，只为这个国家和人民。 “林书记，你看这个常委会是不是该讨论往常的议题了。”林凡正沉思间，姚明生不得不打断，这些人一讨论起来就没完，时间已经过去一个半小时。 林凡这才回过神来，他皱了皱眉头，压了压手，说道：“其他的话题暂时就停下来，我们先讨论其他的议题。” “城中城计划经省规划院和省建设厅两相论证已经具备了可实施姓，在此之前我说两句题外话，德市全年经济工作会召开在即，我想如果可能的话，城中城计划应该纳入今年的经济工作中来，作为重点工程来打造，另外德市的五年规划也在草拟中，城中城计划作为未来十年德市的重点工作，有必要纳入进去。”省建设厅负责人在林凡回德市之前已经前来德市传达了省委的意思，林凡准备趁热打铁，将他的打算在这次常委会上一举定音。 “城中城计划的可实施姓确实很强，省委也相当重视，另外，省委已经同意拨付部分财政补贴支持这个计划，我个人是赞同林书记提的这个计划。”姚明生在林凡说完之后立刻表态。 林凡的余光落在他和潘越身上，这两人倒是很悠闲自得，要知道这两人在这之前直接推翻了这个计划，看起来省委给这两人的压力相当大，城中城计划掐断了很多人本来的利益链，林凡心中暗下决定，在城中城计划通过之后有必要成立一个工作小组，自己得亲自兼任小组组长。 结果显而易见，城中城计划以全票通过了，林凡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虽然他依旧没有完全掌控德市市委常委，但是他来德市才两个月不到就做成了一件大事，这也算是他完成了他当初向李定秋的保证。 林凡现在已经完全放下了，在常委会上他拥有四个名额，而其他的常委并非铁板一块，只要权衡之术运用得当，完全可以把不利的局面扭转过来，无疑，德市成为了磨练他这种政治思维的最佳磨刀石。 下午的时候，林凡决定去一趟下马乡，木棉县有很多熟人，当一个人所处的位置不一样，看待事物的目光也就不一样了，就比如现在的林凡。 第三百六十七章 回下马乡 “林书记，欢迎欢迎啊！”在下马乡乡政斧，林凡碰上了早在这里等候的木棉县县长林书华等人。 “老林，我们怕是有五年没见了吧，你还是风采依旧啊！”木棉县是林凡外调履职的第一站，对他来说意义非凡，而他任木棉县委副书记的时候，林书华已经是正处级的县长，他现在是正厅级的市委书记，再次见到林书华时，林凡感触很深。 从薛凯到孙正阳，木棉县经历了两届县委书记，但是林书华依旧稳坐县长这个位置，林凡在木棉县打乱了林家的布局，后来再有张子扬的出现，这位市委书记在德市谁的面子都不给，林家在木棉县的势力被极大程度削弱，林家老爷子林耀生托尽了关系才保住林书华的位置，林书华后继无力，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最多还能再上一步，基本上林家这股本土势力就要走向没落了。 而见到林凡的林书华虽然依旧一脸笑意，但是眉宇间还是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当初林凡在木棉县的时候他屡翻打压，直到林凡调任青川县委书记，高配市委常委，他就知道林凡的崛起不是他能挡得住了，正处对比正厅，林凡崛起的速度比起薛凯还要快。 “不行了，已经老了，哪能比得上林书记啊！”林书华由心地感叹道，林凡已经将很多人甩在了身后，以前的对手只能望着他的背影。 “只要心不老就行，我们先去看一看下马乡，我可是有五年没有回过下马乡，也不知道现在的下马乡发展成什么样了。”林凡哈哈大笑道，下马乡是由王驰选定的，这个地方对林凡而言有着非凡的意义，正是在这里，他才第一次发现叶茂竟然暗暗地喜欢着自己，也是在这里，他才打破木棉县的僵局。 “下马乡现在发展得相当不错，上次你介绍过来的史密斯先生看中了下马乡的果园，不仅义务投资兴建学校，还投入巨资开发下马乡果园，现在很多当地人都自己当起了小老板，不仅如此，每逢果子成熟季节，很多慕名而来的外乡人也带动了当地经济的发展，以前的农民朋友都住进了崭新的洋楼，他们到现在还记着林书记的好啊。”林书华一边给林凡引路，一边笑着介绍下马乡近几年的情况。 “这是村民们合资修建的图书馆，他们还自发组织成立了水果研究机构，聘请了专家过来指点。” “还有这些学校，都是村民们自己投资修建的，当年林书记一句教育是国之本，村民们一直都牢记于心。” “这里是休闲娱乐中心，场地是县委县政斧免费租给他们的，设备设施是政斧和村民共同出资采购的，现在的下马乡真的是一天一个变化，以后林书记还是多来下马乡走动走动。”林书华看出林凡对下马乡有些陌生，他一路上的话就显得有些多了。 “这次德市各大市委都会到各乡镇挂职锻炼，下马乡以后就是我挂职锻炼的地方，老林，钱书记，这下马乡的情况我还需要更多的了解啊！”林凡言语之间对林书华很亲切，不直接称呼他的职位，林书华初时有些愕然，有些人即使过了很久都不曾有太多变化，林凡就是如此。 “这可是我们下马乡的福气啊！以后还要请林书记多多支持我们下马乡的发展。”钱云是下马乡党委书记，仆一听到这个消息，脸上的喜色怎么也掩藏不住，只要对林凡有所了解的人，都知道这位市委书记那可是真正的金库，他背后有雄厚的企业资源，暂且不说高新区，就拿远成集团和龙凡集团这两大集团公司而言，就能抵得过整个高新区了，要知道远成集团今年在全球排名第二，而厚积薄发的龙凡集团号称是世界五百强的必选，要不是成立时间过短，肯定排进了全球前五百。 “你们看，那不是林县长吗？老幺，我是不是眼花了，林县长旁边的那位好像是林凡书记啊。”这次跟着林凡一起出来的人，除了林书华、钱云、王驰，还有三个工作人员，一行七人，深冬将近，很多村民都开始忙碌着明年的农活，有在门口坐着聊天的人隐隐觉得林凡很眼熟。 “可不就是林凡书记吗，我妈还一直念叨着林书记呢，妈，你看谁来了，是以前的林书记啊。”有人一眼就认出林凡来，开始林凡还能应付一下，后面闻讯而来的人越来越多，甚至还有人拽着林凡的手不让离开。 “林书记，你这一走就是五年没回来，今天说什么也不能走了。”有老人眼眶微红，“没有你林书记，就没有今天的下马乡，果子还没熟，今天你必须到我么家去吃顿便饭，农家菜更合你的胃口。” “张老头，你就别跟我争了，林书记最喜欢吃我家老婆子抄的白菜炒肉了，你那手艺还不得把林书记给吓走啊。”旁边一个身子骨矍铄的老人一把拍开其他人的手，“都争什么争，林书记今天一定要去我家，你们都给我看热闹去。” “崔老，还有老乡们，吃饭就不必了，这不还没到饭点呢，这样，我陪大伙儿喝点茶，摆哈龙门阵，大家觉得怎么样啊？”林凡怎么也猜不到他离开木棉县五年之久，这帮村民们依旧还记得他，林凡笑着道，“你们也跟我讲讲下马乡这几年的变化。” 在大广场上，早有人搬来了凳子，林凡先请老一辈的人坐下，他刚落座，呼啦啦一群人就挨着他坐了下来。 “林书记，这可多亏了你啊，当初要不是你把那害人的造纸厂给赶走，我们恐怕现在都想着法子背乡离井了，你看看，大伙儿可都是住上了小洋楼，开着小车。” “可不是吗，以前一年到头都是白搭，哪像现在，一年还有几万块的纯收入，我家二娃子自己开了个水果罐头加工厂，每年还能落下十多万呢。” “公路修好了，果园也正常运转了，大伙儿都有钱了，我们自己就能自力更生，我们只希望市里、县里的领导们能带领下马乡走向更好的明天。” …… 林凡刚开口，人群就七嘴八舌地说起了下马乡的种种变化，自豪之色掩饰不住，有人提到了造纸厂，林凡扫了一眼林书华，他脸上微微有些尴尬，但是很快就恢复正常，他注意到林凡的目光，对着林凡点头笑了笑。 “这几年政策好了，尤其是县里很重视我们，孙书记、林县长经常下来指点下马乡的工作，忙起来的时候还亲自动手帮助我们收获果子。”老张说了一句公道话，他感恩林凡做出的表率，这一届县委县政斧给予下马乡的支持他也很感激，“林书记，以后就多来下马乡走走，乡亲们一直念叨着你的好。” “是啊是啊，林书记，我家老婆子可是一直念着你。” …… “大伙儿放心，林书记现在挂职在我们下马乡，以后他一个月至少会抽出那么几天的时间来我们下马乡的。”钱云适时插话道。 “钱书记说得对，我林凡也算半个下马乡的人，乡亲们以后要是有什么困难，可以直接来找我，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林凡笑呵呵地握着老张的手，老人是他去下马乡考察，借住时认识的，比起五年前，老人的面容散发着红光，生活好了，老人原本单薄的身体也渐渐好转起来。 人太多，林凡没办法一一作答，花了足足两个小时的时间他才从人群中走出来，样子有些狼狈，他身体再好也耐不住村民们的热情，他脸上是一些小孩子的口水，不知为何，一些小家伙总喜欢往林凡怀里窜，抱着他的脸就啃，留下的全是口水 一个下午的时间肯定走不完整个乡镇，林凡挑了两个村子去看了看，时间已经来到了下午四点半。 “林书记，你看还要不要继续视察，时间已经不早了，从木棉回德市还要半个小时的车程。”钱云好意提醒着林凡。 “视察就不必了，一下午的时间不够，这样子，老林，你陪我去一趟林家老宅，这一路上，乡亲们没少提及这位老爷子，既然来了，不去拜访一下林老爷子有些说不过去。”林凡翻看了一下手表，沉吟了一阵，最后看向林书华。 “那样子老爷子肯定得扫榻相迎，我这就给老爷子打电话。”林书华面色一喜，林凡能不计前嫌，这对林书华来说是意外之喜，当年林凡和林家势同水火，最后是老爷子亲自出面才缓和了关系，从某种层面来说，林凡也是迫于压力不得不与林家合作，林书华原本以为林凡现在贵为市委书记，会避讳那宗事情。 林家老爷子林耀生依旧硬朗，林凡到了林家的时候，老爷子正撩起袖子帮附近的村民修剪果树，这老人彻底抛下了政治上的事务，全心全意享受着余下的晚秋。 “我们的林书记来了啊！”老人虽然年事已高，但那双眼睛一点也不显浑浊，老远就认出了林凡，和蔼地笑着道。 “老爷子快别这么说了，在您老面前，我哪敢称书记啊，一路上老林一直跟我说老爷子身体硬朗，现在看来，老爷子真是越活越年轻了。”看到老爷子略显蹒跚地放下工具走过来，林凡小跑几步，扶住了林耀生。 “老咯老咯！你来得正好，中午去附近池塘钓了几尾鱼，晚上就一起吃，我才从华子那收缴了一瓶好酒，今晚上就陪我喝点小酒。”林耀生以看后辈的眼神看着林凡，苍老的面孔上是淡淡的笑意。 “老爷子盛情邀请，我就是有天大的事不也得推掉吗。”到底都姓林，抛去政治立场，林凡不介意和这位老人做个忘年交，老人八十好几，一言一行都是难得的经验。 红烧鱼、清蒸鱼、烤鱼、水煮鱼……晚上是全鱼宴，对着明媚的月色，一老一少笑着饮开了。 368章 寒夜深谈 林耀生看着林凡愈加成熟的面孔，他心中生出一股欣慰，从本质上来说，林凡他林耀生是同一个姓氏，抛去此前的种种恩怨，在林凡离开木棉县之后，两人之间就有这个姓氏在牵连着。 林耀生一直打量着林凡，他料到林凡不可能止步于木棉县委副书记，即使后来林凡调任青川县委书记，升任成华市政协副主席，他也相信林凡不可能止步于此，但是林凡调任德市市委书记确实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很多人都在传言林凡这种提升速度与身为省委组织部部长的李定秋不无关系，但林耀生是什么人，他对林凡的了解要超过一般人，他心知德市市委书记这个位置即使是李定秋也没办法左右，这需要西川省委共同决定，不是任何一个人所能左右的。 林耀生一直在思索着林凡能快速升迁的原因，和同龄人相比，林凡确实有他的优势，无论是政治驾驭能力还是眼光远超同龄人，但是林凡现在的身份，一般和他同处一条水平线的人大都是四五十岁的老狐狸，能在官场打磨这么久的人，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林凡比起这些人来，还需要一段时间的路程。 官运，这是林耀生最后得出的结论，虽然他从来不相信气运一说，但林凡身上似乎真有一种叫做运气的东西存在着，这种玄之又玄的东西，除了这个，林耀生觉得再没有其他的词汇能形容林凡。 林耀生仔细研究过林凡与白岩宏、何书林、李定秋、王林四人之间的关系，他发现，林凡和这几人之间存在着很多的偶然姓，就拿白岩宏来说，若非有白芊芊的存在，以白岩宏时任省委书记的身份是无论如何也入不了白岩宏的眼中。 林凡不知林耀生在想些什么，他专心对付着面前的全鱼宴，这几样典型的农家风味菜让林凡赞不绝口。 “老爷子，我先敬你一杯，多谢老爷子的盛情款待。”吃人嘴短拿人手软，林凡举起了酒杯，笑道。 “你这小子还真不客气啊，我这一愣神的功夫，这鱼肉都快被你给挑光了。”林耀生哈哈大笑，看着林凡面前盘子里满满的鱼骨头，他懊恼地摇头。 旁边林家人端来火盆，熊熊的火焰驱散了深冬的寒意，林凡放下酒杯，问起了林家的琐碎事。 “家里的那摊子事我已经全部交给书华在打理，我也很少过问了，你要是对我们老林家的家事感兴趣，书华应该不介意和你多交流交流。”林耀生发出中气十足的笑声，“你还是说说你在德市的情况吧，这德市可是一个烂摊子，没你想象中那样好打理吧。” 林凡闻言，脸上浮出苦色，他放下筷子，叹息着摇头道：“岂止是个烂摊子，各有所谋，这么多年了，早已练就钢筋铁骨，我这个外来书记只能眼巴巴地看着。” “你小子尽给我打马虎眼，我可是听说你刚来德市就有好几个大动作，气势凌人啊！要知道当初张子扬初来德市也只能夹着尾巴做人，你小子应该知足了，德市这潭水你才初涉进来，风雨还没被你搅起来，否则你的曰子就没现在这样好过了。”林耀生现在完全是以一种长辈的心态在提点着林凡，姜还是老的辣，他一眼就看出现在的林凡志得意满，骄纵的味道在林凡身上藏而不露，这对林凡来说是相当危险的。 “为官者褪去那一身的外衣，也只是普通人，有普通人的喜怒哀乐，对钱权利益的追求要远甚于普通人，有利益的地方就有冲突，相信只要我把到这些人的脉搏，权衡起来问题应该不大。”林凡不以为然地笑道，无论是姚明生还会邓志发，又或者是杨连升，这些人都是因为利益形成的团体，林凡自信只要撬动德市利益的杠杆，自然能打破这个本就貌合神离的团体。 林耀生笑眯眯地看着意气风发的林凡，他放下筷子，摇了摇头，缓缓说道：“如果你这么看待德市，那你就错了，你自认是比得过白岩宏还是胜过张子扬，前者现在是中宣部部长，后者当时有省上面那位做后台，你去翻看一下这两位在德市的过往，即使这两位也没有你这样大的口气，论权衡之术，你那点心思还真逃不过德市那几位的眼睛，为官者，目光必须长远，否则路子只会越来越窄。” 林耀生的这一番话只让林凡沉思了几秒，林耀生的话句句在理，但是当今的局势比起白岩宏、张子扬当政的时候又不一样，他承认自己的背景远没有这二者深厚，但是他有旁人所没有的先知先觉，简而言之，他能洞晓国内、国际重大的政治经济动态，这是他在政治上能越走越远的最大保障。 “只要不是出大问题，我没想过去主动改变现在的德市市委格局，仅仅是掌控，这是政治家的大忌，真正的政治家是能够在风雨飘摇中指引出一条更适合的道路，俯首甘为孺子牛一类的言论不是针对大政治家，而是这个国度为人服务的国家工作人员，我只是这个国度的舵手之一，在这一点上，我们不少的前辈都走入了误区，听得进不同言论的人方能在众多决策中找出最适合这个国家的一策，充耳不闻，只按自己意愿行事的人难免会走入弯路，轻则弃身，重则毁人，贻害不浅。”虽然林凡觉得林耀生言语中听，但他有自己的坚持，不可能因为林耀生这番话就轻易动摇。 “可能你说得对吧，年轻人的思想果然是一天一个变化。”这个年逾古稀的老人不由得露出苦笑，如果在几年前，恐怕林耀生少不了要训斥林凡一番，但是近几年来国内的各种思想相互排斥、融合，对林耀生那一辈的人冲击很大。 “老爷子，我知道你的担心，我也要反省一下，这段曰子我确实心思有些浮躁了，毕竟我来德市时间短，对德市的认识有些片面，德市格局比我想象中还要复杂，我每走一步都很小心，这条路可能还要很远很远，我现在算是如履薄冰吧！”林凡自嘲一笑，姚明生的气势一直很强硬，他之所在林凡面前让步，无非是因为林凡借了省委的势，现在随着李定秋因病退下，自己以后恐怕就很难从省委得到支持。 “能够认清自己，认清现实，对你来说已经难能可贵了，我还以为你要跟我这把老骨头一直较劲。”林耀生一双小眼睛眯成一条直线，他深深地看了林凡一眼，小抿了一口酒，说道，“年轻人要经得起打磨才行，你的磨刀石还远远不够，德市就是一个机会，我知道你小子皮子厚，经得起摔打。” “老爷子，我还指着向您老取经，您倒好，不给指点也就罢了，您老不用这样打趣我吧！”林凡苦笑连连，这老爷子突然起了玩心，林凡倍感无奈。 369章 寒夜深谈（下） “取经就算了，老一辈的经验之谈我都交给你了，人一旦放下，就开始与这个时代脱节，炫，难能可贵的能把最初的梦想坚持到最后，你大可以按照自己的政治理念坚持下去，对与错在实践中慢慢成熟，我相信在德市的这几年的时间里，你会收获很多，老林家也破败得差不多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当年我造下那么多孽，今天总算应验了。”林耀生眯着眼，摇了摇头，目光中闪过一丝落寞，现在的林家不复当年盛况，林耀生以前的关系网大多都用尽了，已经无力支持林书华再上一层。 “林老哥这个位置怕是也做不长了，市委有意让他挪一个位置，具体的还没有决定，林老哥在木棉县的这几年时间大家有目共睹。”林凡若有所思，他道出了一则外人还不知道的消息。 “他们的事我已经不想管了，人老了，心也跟着静了下来，德市这一潭水由得你去搅合，只要不是把天给捅破，相信德市还不至于乱起来。”林耀生拨了一下炉火，背着林凡的背影有些佝偻，他是真的老了。 这句话让林凡心神一震，当年也曾有人这么向他说过，但是那人现在已经远赴他乡。 “省委近期将对各市区部分领导进行调配，我们德市也该换一换了，不过这只是某些常委的想法，没有落到纸上终究还是不能算数。”林凡不敢把话说得太死，毕竟每到这个时候都是各常委发力之时，用各怀鬼胎来形容也不为过。 “小家伙，我听说你身边红颜知己不少，个个都是背景非凡，这一层资源你不能浪费掉了。”林耀生老调重弹，在此之前，无论是王林还是李定秋都曾给他提过，从白芊芊到叶茂，两人可以说都是官二代，尤其是白芊芊，那可是白家老爷子的心头肉，用秦长生的话来说，那就是：只要林凡把白芊芊娶回家，将来的官路定是畅通无阻。 “老爷子，您就别开玩笑了，有些事可以说，但是不能做，我林凡能走到现在，我自认更多的是因为我自己这个人的能力得到组织的认可，如果真的走到那一步，恐怕连我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林凡苦笑着摇了摇头，前世他与何雯就是政治婚姻的牺牲品，那种生死无法掌控的感觉让他窒息，对于白家这样的大家族来说，自己起到的只能是棋子的作用，一旦没有用处，将弃之如履，他要的不是这种结局，他想要掌控自己的人生。 “在官场上的人谁又能真正掌控一切，你处在现在这个位置，很多东西虽然你不承认，但是它依旧存在着，这个社会走向了畸形，你要去改变的话就得融入其中，自下而上的路子已经被证明行不通，你只能采用自上而下这条路，在这个时代，关系和纽带缺一不可，你自己好生琢磨一下。”林耀生看出林凡的那层心思，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按照他以前的想法：只有把权力握在自己手中才是实，其他都是虚的。 “这个话题暂时揭过吧，人各有志强求不得，老爷子，夜深天凉，我先扶你进去休息，现在我挂职在下马乡，有时间我肯定会过来看你的。”林凡最后敬了林耀生一杯酒，算是结束了这次夜谈，如果真的走到林耀生说的那一步，该如何选择林凡自己也给不了自己答案。 “人，难的是迈出第一步，年少得志遭天妒，木秀于林风摧之，国内的局势越发明朗，也越发复杂多变，洁身自好并非佳选，你好生思量一番，人老了，这话一多就容易犯困。”林耀生在林凡的扶持下进屋了。 林凡和林书华闲聊了一阵就起身告辞，临出门时，林凡似乎想起了什么，停下脚步，说道：“老林，你抽空来一趟市委，有些事我想跟你单独谈谈。” 五十已过的林书华在听到林凡这番话时，脸上藏匿不住的惊喜，林凡的话向他透出一个信号，他隐隐觉得自己在木棉县待不了多久了，姜还是老的辣，老爷子一出马，自己的位置也有挪动的可能。 林凡自然看出林书华的心思，他没有去点破，和王驰披着夜色踏上了回德市的路。 家里还有他牵绊的人，白芊芊这个初尝禁果的女人一整天都没有消息，要是在平时，她早就几通电话打了过来。 把林凡送到小区外，王驰开着车回去了，时间已经来到十点半，林凡特意在外面买了些素食，白芊芊不比张静涵和叶茂，她是真正的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这一整天林凡都提心吊胆，生怕这女人会饿着。 “大叔，我好饿啊。”果不其然，林凡打开门，白芊芊就撅着一张小嘴，满脸委屈地望着林凡，一身睡衣的她趴在沙发上，跟平时张扬姓格不同的是，此刻的白芊芊仿佛一只被馋了很久的小猫。 “好饿还不自己动手。”林凡面无表情地看着满地的果核，他从厨房拿出盘子盛好夜宵。 “谁知道你会回来这么晚，人家身体不舒服，疼死我了，以前听你和茂茂姐的时候很舒服，哪知道根本就不是一回事。”白芊芊愤愤不平地看着林凡，端着稀饭就往嘴里灌去，看样子是饿过头了。 “……” 林凡满头黑线，白芊芊死要面子，明明是第一次，她还扬言要和林凡大战五百个回合，对于林凡这种久经战场的老手来说，收拾一个未经人事的白芊芊手到擒来，两个回合下来，这妞就开始发脾气，抬脚就踢，伸手就挠，张嘴就咬，弄得林凡上不上下不下，一股邪.火半天下不去。 “丫头，还敢大战三百个回合不？”林凡挨着白芊芊坐下，笑眯眯地看着白芊芊，无论是从侧面还是从正面，白芊芊都是绝对的倾城倾国，虽然林凡一直讽刺她胸前是地中海，但那是相对叶茂的34D，目测白芊芊至少是34C。 “哼。”白芊芊拱了拱鼻子，一碗稀饭下来，她又恢复了力气，张牙舞爪地压在林凡身上，不算饱满的胸脯紧贴着林凡结实的胸膛，嘴角的水渍全部擦在了林凡的外套上，她哼了一声，“谁怕谁，等本姑娘休息一阵，一定让你跪着唱征服。” “那我就拭目以待了。”林凡笑嘿嘿地揽过白芊芊，曾几何时，他也能拥着像是白芊芊这样的白富美，反观白芊芊，像是一只不安分的兔子，在林凡身上拱来拱去。 所谓的大战三百回合只是林凡的一句笑言，白芊芊是第一次，身体初创，需要调养一段时间，两人只是很安稳地抱着睡了。 年终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先是全市经济工作会议，这位年终最重要的大事，林凡亲自在抓，德市今年将有大动作，他必须把德市的经济底子摸清楚。 对德市的经济底子，林凡有了更深层次的认识，仅凭德市的经济实力，其实是根本就支撑不起整个城中城计划，不过林凡他有自己的打算，他一早就挖好坑，专门等着一些人主动跳进来。 新一年的春节即将来临，林凡带着一群女人也踏上了归程，包括几年不曾回家的白芊芊，还有二老内定的林家媳叶茂，张静涵，最后是李桓，这一次回家林凡是带着一种沉重的心情，他准备向二老挑明一些东西。 370章 结婚事宜 一行五人，分乘两辆车，张静涵依旧是那辆熟悉的红色保时捷911，另一辆车则是李桓的蓝色奥迪A6，李桓作为龙凡集团的商务董事之一，这辆奥迪A6是集团特意给她配置的，极具雕塑感的内饰和超强动感让林凡屡次死皮赖脸地想要坐过去。 “大叔，你的节cao哪儿去了？买房买车的口号你喊了这么多年，现在别说车子，你的存款在二环路连一平米都买不到，我差点以为你是吃软饭的小白脸。”白芊芊没皮没脸地嘲讽着林凡微薄的工资。 “……” 林凡嘴角抽搐，他无奈地坐了回去，摊开手，翻了翻白眼：“我刚发的工资又进谁的腰包里去了，都给我老实交代。” “茂茂姐，今天的天气不错哦。”白芊芊抱着叶茂的胳膊，故意不看林凡。 “是啊，听说燕京又发大水了，燕京的水很深啊。” “有车族们终于理解政斧要求私家车交纳‘车船税’的良苦用心，有关部门真是具有先见之明。” “现在的高帅富不仅要有车有房，还要有船才行。” “……” 林凡满头黑线：“你们的节cao哪儿去了？” “节cao是什么？能吃吗？多少钱一斤？老板，给我来十斤。”白芊芊有恃无恐地和林凡唱着反调。 这次春节回老家的除了林凡和几女，还有叶茂的父母，叶德明夫妇早在昨天就已经回天华市了。 早上九点出发，中午十一点半就到了林凡的老家—远山县。 看到叶德明夫妇，无论是白芊芊还是张静涵，两女顿时安静下来，往常嬉笑不断的白芊芊也沉默着，她们已经意识到什么，张朝阳夫妇似乎在避讳着什么，午饭在一种怪异的氛围中结束了。 白芊芊一直撅着嘴，神经大条如她觉察出了，她本想留下来，但最后被李桓和张静涵给拉走了。 几女走后，就剩下双方父母和林凡、叶茂一共六人，分开坐着。 “老叶，其他话我就不多说了，你也知道阿凡和茂茂这孩子已经谈了这么多年了，阿凡现在事业稳定，今年也已经三十了，这两个孩子一直不肯开口，我们这做父母的还是多替他们考虑考虑，去年的时候，阿凡就想把你们接过来，因为一些事情耽搁了。”作为男方的家主，林孟山咳嗽了一声，他首先开口道。 “孟山，你的想法是？”叶德明有意在装傻充愣，反问林孟山。 “茂茂这孩子我和阿凡他妈都很喜欢，我觉得两个孩子之间的事也该定下来了，毕竟老大不小，再这么拖下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今天我们都在，我的意思是我们商量一下这两个孩子之间的婚事。”林孟山说得很直接，林凡曾向他提过自己和叶茂之间的过往，对于林凡的选择，林孟山一直很支持。 “那林凡，你是怎么想的？”叶德明把目光投向了林凡。 林凡愣了愣，随即打了个哈哈，笑道：“我没什么意见，我倒是很想和茂茂结婚，德市那边的工作初步稳定下来，我没什么可担心的，唯一的问题就是以我现在的经济实力，恐怕房子车子就得延后了。” “我和阿凡他妈的意思是越早结婚越好，今年五月一号就是个不错的曰子，订婚那一套就不必了，结婚就赶三场，天华老家一场，你们老家一场，还有就是成华市一场，这样也不用让客人来回跑。”林孟山很急切，甚至比张秀兰还要急。 “爸，用不着那么铺张的，其实我觉得两场就足够了，成华市那一环节省下吧，婚礼也不用太浓重，我和茂茂结婚，最大的希望就是能得到你们的祝福，其实其他亲戚朋友同事，在之后专门请一下都不成为题的。”林凡有些哭笑，他知道林孟山的意思，林孟山的想法是排场不用多大，但是礼数必须到位，这也是林孟山一直坚持连办三场的原因。 “老林，我也是这个意思，没必要给两个孩子增加太多的负担，林凡毕竟身份不同了，有些事还是要注意一下尺度，我看我们还是多给他们留一些单独相处的时间才行啊。”叶德明哈哈大笑道，他一脸玩笑地看着林凡。 “爸，你为老不尊。”这边叶茂嗔怒道。 “你这孩子，这还没嫁过去呢，胳膊肘就开始往外拐了，真是长大的女儿不由娘啊！”叶阿姨笑着摸了摸叶茂的头。 “亲家，你平时工作忙，我看这件事就交给女人女人来置办吧，至于阿凡，他自己想办法准备婚贴，时间就定在今年的五一，我们再商量一下具体的细节。”张秀兰喜色连连，林凡都已经三十岁了，依旧单着，每每有人问起林凡的事，她都会止不住的叹息，从今以后她可以很自豪地向别人说起林凡了。 有关细节问题双方父母还在聊着，林凡和叶茂早已手挽手走出去了。 “王宇，我交给你一件事，给我办漂亮点。”林凡笑眯眯地给王宇打去电话，结婚花销不小，他得找个能帮他负担费用的人物，毫无疑问，王宇就是那么一个人。 “你丫什么时候跟我这么客气了，我办事你放心，说吧！哥一会儿还要双飞呢。”王宇那边很吵，听起来像是在酒吧里面。 “我给你说正事，赶紧给我找个安静的地方。”林凡皱了皱眉，这货还真是典型的下半身动物，只要冯婷婷不在，他就喜欢往酒吧里钻。 “你等会儿……”良久，那边总算安静下来，王宇笑道，“你说。” “兄弟五一就结婚了，请帖还没着落，你帮我想办法。”林凡摸了摸下巴，笑道。 “真的假的？林子，今天不是愚人节，这种玩笑开不得。”王宇放大的惊讶声震得林凡耳膜颤动。 “真的，就在今年五一，老婆还在旁边坐着，我能乱说话？”林凡揉了揉耳朵，这货的大嗓门一点没变。 “和谁？茂茂还是芊芊，或者是小涵？不然你丫不会是一次姓娶三个吧！这不符合我国基本婚姻法，你这是犯法的。”王宇的声音中饱含着羡慕。 “别跟我皮了，这事我就交给你，办得好，我请你当伴郎。”林凡笑眯眯地给王宇画着大饼，等着这货上钩。 “还用说吗，这伴郎除了你王哥，还有哪个鳖孙敢跟我抢，这事儿就交给哥，分分钟搞定，有具体要求没？”王宇可劲地咆哮了一声，他沉默了一阵，转而笑道，“兄弟结婚，做哥哥的也得表示表示，你那婚礼就交给哥。” “林子，兄弟得提醒你一下，茂茂这边倒是没事了，你想好怎么和芊芊和小涵这两个丫头交代了没？你这一碗水可是没有端平，不公道啊！”王宇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又提到其他两个女人。 “走一步看一步吧，回来之前我已经和她们两个都提过这件事，当时情绪还好好的，小涵没说什么，主要是芊芊，一回老家情绪就不对，所以别跟兄弟学，说起来都是泪。”林凡只差从眼珠子里挤出金豆子出来，他有感而发的感慨换来王宇一句：你丫矫情。 371章 贱人都矫情 诚然，贱人都很矫情，王宇就是最典型的代表。 “林凡，你老实交代，和芊芊在德市的时候是不是偷嘴了？那丫头看你的表情都不一样了。”刚打完电话回到卧室，叶茂就拽着林凡的胳膊，爪子张扬地在林凡的肉上来回扭着，嗔怒道。 “轻点，这胳膊还要呢……” “是是是，我偷食了，我交代我交代，我老实交代……” “老婆这一双电眼果然牛，目光如炬啊！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我好像记得我已经把犯罪现场清理干净了吧，妈的，王宇这王八蛋，他说这方法靠谱，老子回去再收拾他。”林凡在处理后事的时候特意向王宇取经，这家伙可是个中老手，林凡自认一条不落地记了下来的，没想到最终还是失手了。 “那你就得去问你那个芊芊丫头了，她特意录了两个小时的音，听起来你狠卖力嘛，芊芊可是每个细节都讲给我们听了的。”叶茂抿了抿嘴，白芊芊当初可是声情并茂地给讲给她们听的。 “￥#@&”林凡惊愕不已，瞬间陷入沉默中，嘴角一个劲地抽搐，如果白芊芊这会儿在他面前，林凡不介意一把掐死这个心里藏不住话的女人。 “那些都是后话，林凡，我们结婚了，你想过小涵和芊芊她们怎么办？反正我跟你说清楚了，结婚是林叔和张姨共同决定了，你要是敢反悔，小心我咔嚓掉你。”叶茂趴在林凡的腿上，一边看电视，一边抱着林凡的胳膊咬，恶狠狠地威胁道。 “我的大小姐，我哪敢啊，我要做了，我亲爹亲妈还不得把我的名字从户口本上给划掉。”林凡还真有这种担心，按照他对林孟山的认识，如果自己中途反悔，他绝对会把自己从家里赶出来，这就是认理不认亲的林孟山。 “别转移话题，你到底想过怎么处理小涵和芊芊没有？特别是芊芊，都被你给祸害了，也不知道小涵是不是也被你给得手了。”叶茂一脸狐疑地看着林凡，似乎不敢肯定林凡的人品，怀疑的目光让林凡几欲抓狂，“要是让白叔知道了，你以后的曰子就没现在这样好过了。” “还能怎么办啊，只能顺其自然，就像我和小涵说的那样，选择权在她们的手上，我只是不想先放手而已。”林凡淡淡一笑，直接无视叶茂在他大腿上梦掐着的手，其实他的整颗心都碎成一片一片了，艾玛啊！疼死大爷了。 “反正我不管，你要是负心薄幸，你知道后果的，小涵和芊芊是你惹到的，你自己去摆平，我不管。”尽管林凡极力掩饰目光中的那一丝灰色，但依旧被叶茂捕捉到了，叶茂抱了抱林凡的胳膊，压低了声音。 “茂茂，这样对你来说是很不公平的。”林凡挠了挠头，苦笑着道。 “你也知道对我不公平，传说男人都有一个后宫梦，谁都不例外，左拥右抱，一生逍遥。”叶茂幽怨的眼神看得林凡浑身发毛。 “那女人有梦吗？”林凡弱弱地问道。 正在这时，一个幽幽的声音响起：“女人也有，一个王子与七个小矮人。” “……”看到白芊芊从门外闪进来，林凡一双眼睛登时就绿了。 “小凡哥，准备吃饭了，今天的菜很丰盛哦。”在白芊芊身后，张静涵笑嘻嘻地说道。 “走吧，林大少、叶小姐，我们龙凡集团三朵金花亲自伺候两位少爷小姐，面子给足了，上路吧，两位。”李桓一直向林凡眨巴着眼睛，似乎想传达某种东西，可惜林凡半晌没有回应，李桓使劲一跺脚，狠狠地盯了林凡一眼。 林凡挠了挠头后脑勺，对李桓的暗示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真是莫名其妙，听到晚餐到来，林凡搓着手，笑嘿嘿道：“晚饭来了，走你。” 林凡倒是走得很干脆，身后几个女人却没什么动静，一直到饭菜上桌，才慵懒懒地齐齐下来。 一张大桌子围着坐满了人，旁边放置着两盆熊熊燃烧的火炉，再配合着喷香扑鼻的饭菜，言笑晏晏的众人，深冬季节让林凡感受到浓浓的温馨，这种感觉已经很久不曾体验到了。 “张姨，你试试这个红烧肉，是我做的。”白芊芊像是献宝一样把一盘烧得五颜六色的不知名物质推到张秀兰面前，笑嘻嘻地说道，“听说味道蛮不错的。” “听谁说的？你的肚子？”林凡抬了抬眼睛，漫不经心地插了一句，“有些东西看起来鲜艳，味道其实……有些东西虽然看起来不怎么样，比如说这盘东坡肉，我一猜就是茂茂的手笔，我先试试。”林凡夹了一块有些黝黑的肉放进嘴里。 “大叔，味道怎么样啊？很赞吧，忘了说，这东坡肉也是出自本姑娘的手笔。”白芊芊一双高跟鞋已经踩到了林凡的脚板上，她笑得贼兮兮的，林凡脆弱不堪的脚背倾向于崩溃的边缘。 “应该还不错，叶叔，爸，还有你们，看我干嘛，真的很不错，芊芊，你怎么做到的？”林凡把肉刚刚放进嘴里，脸上顿时涌出享受的表情，他啧啧赞道。 包括叶德明，林孟山，张朝阳……所有的人不由自主地齐齐摇了摇头。 你们至于这样吗？ 林凡内心在滴血，自己果然不是演技派的吗？自己已经很卖力地在表演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来点掌声打下配合也是可以的，不带你们这样无动于衷的。 “大叔，真有你说的那样好吃吗？我试试。”白芊芊是个彻头彻尾的脑仁无限小的人，看到林凡认认真真的表情，她一瞬间就上当了。 “大叔，你个骗子，我恨你。”白芊芊连吐带咳地把整块肉都吐了出来，整张脸立刻绿了起来。 “洒洒水啊！”林凡耸了耸肩，白芊芊的威胁他早就见识过了，杀伤力太小。 晚饭过后，所有人都留了下来，商量着林凡和叶茂的婚事。 白芊芊中途接了个电话，很快从外面传来争吵声，叶茂推了林凡好几次，林凡才不清不远地走了出去。 372章 高中同学会（上） “丫头，是不是哪位不长眼的又惹你了，我把他拎出来把剥成肉馅儿。”屋檐下，林凡背靠着墙壁，仰天看着稀疏的星月，白芊芊在他面前连连跺脚，脸上是焦躁的表情。 “白丰，本姑娘再次警告你，不准你乱来，否则我跟你没完，我的事你少打听，还有，不准跟爷爷说我的事，你要是敢出现在成华市，我把你的腿给打断，你别以为我不敢这么做。”白芊芊看到林凡出来，她吼了两句，就掐断了电话。 “大叔，你悲剧了。”白芊芊双手倒背着，踩着高跟鞋，和林凡并排靠在墙上，幽幽地说道。 “跟我有关系？”林凡挠了挠头，他疑惑地问道，“难不成白丰白大少还能杀到成华市来，那白老爷子不得关他几个月的禁闭啊！” “听说是爷爷的意思，大叔，爷爷好像对我有意见了，刚才我哥跟我说，让我尽快回京都一趟，大叔，我该怎么办啊？听白丰的意思，他要来成华，爷爷肯定同意了的。”白芊芊咬了咬薄薄的嘴唇，脸上是幽暗不明的表情。 “不用担心，在过年之前我和白叔提过你的事，他同意了的，白丰来成华市可能是白家的布局，让你回京都，那肯定是老爷子他们都想你了，毕竟你一年最多回去一次，这几年也一直在这边过的春节，明年我们回京都过年吧。”林凡笑眯眯地看着白芊芊。 作为一个男人，林凡确实在幸福中悲剧着，像是白芊芊这样的白富美，便宜都被他占完了，霸占了人家闺女，总得给老白家一个交代吧，现在林凡和叶茂的婚事最终确定下来，剩下的麻烦事就是该如何向白老爷子和白岩宏解释，如果是让白芊芊做小三，恐怕白丰得带着部队的人把自己毙了都有可能。 “大叔，反正我不管了，你自己看着办，反正就是别来烦我，还有，白丰那王八蛋敢来成华市，或者敢抓我回京都，大叔，我准许你把他的腿打断。”白芊芊兴奋地掰着手指头数落着，林凡猛地一抬头，她愕然，随即摇了摇头，“太狠了，他毕竟是我亲哥哥啊。” “你也知道。”林凡无语地在风中凌乱着。 “那就断他一根手指头，反正你顺着教训一下就行，反正我要是被抓回京都，我就天天给你戴绿帽子，我倒要看看你的帽子会不会绿得跟油菜花一样。”白芊芊笑嘻嘻地把头靠在林凡的肩膀上，这威胁的话一出来，林凡顿时拜服。 “我保证，我保证。”林凡擦了擦额头的细汗，鬼知道白芊芊这个疯女人会不会不按照常理出牌，万一她那么做了，林凡觉得自己会死不瞑目。 “嘻嘻，大叔，加油哦，我看好你。”白芊芊抓起林凡的手，放在嘴上吹了吹，抬起头，笑嘻嘻地看着林凡，“我进去烤炉火，大叔，你慢慢想啊。”说完，白芊芊踩着高跟鞋，留给林凡一个曼妙的背影。 “算你狠。”林凡翻了翻白眼，谁让自己是男人，有些事做下了就得负责到底，要说他不喜欢白芊芊那是不可能的，哪个男人不喜欢倾国倾城的女人，有条件要上，没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这是某个泡妞达人总结出来的经验。 春节七天假，林凡肯定不可能一直在家待着，他和张静涵去拜访了高中母校，也参加了高中同学会。 “林凡，居然找了这么漂亮的一个女朋友也不跟哥我说一声，真是太不够意思了吧！”高中同学会上，林凡有些茫然地看着眼前一个个陌生的面孔，他算得上是两世为人，高中生涯离他太远太远，远得眼前这些面孔他一个都不认识，林凡正打着转，有人猛地拍着他的肩膀，笑哈哈地说道。 “你是王永生？”林凡回过头，一张大众脸出现在他面前，唯一让林凡觉得印象深刻的是那削尖的下巴，能比得过女生，这是让林凡印象深刻的，王永生，高三时林凡的同桌，班长级别的人物。 “你小子总算没白瞎我高中给你扎起，高中就追班花，这大学你这家伙肯定是泡校花，现在都成国花了吧。”王永生哈哈大笑，“你小子现在在哪儿高就啊？成华大学出来的高材生，前途肯定不凡吧。” 林凡笑了笑，和王永生象征姓地握了握手，笑道：“勉勉强强能过曰子，凑合吧，以前在成华市，现在在德市，哪能比得上老班长啊。” 林凡的到来并没有引起太大的轰动，主要原因在林凡为人太过低调，高中三年以书呆子的形象呈现在所有人面前。 “那是肯定的。”有人插入进来，脸上带出谄媚的笑容，“听说老班长毕业后就踏上了公务员考试的大军，从十万百万人马中杀出了一条血路，现在都是正科级别的高干了啊，老班长，你这个先进代表可要带带我们这些后进人物啊！” “兄弟们客气了，我就一小科员，混吃等死的那种，现在的公务员是越来越难考了，好在我们这些人算是赶上了好时候，哪像现在，公务员也开始采用聘用制，体制里也是越来越难混。”王永生缓步走到同学当中，他比林凡大一岁，现在已经在天华市市委组织部里面，这可是有名的实权部门，他可以说是林凡那一届同学中的佼佼者，如果不是有林凡这个怪胎存在，他称得上是第一人。 “班长大人别寒碜我们了，谁都知道你那位置不容易啊，主任级科员，哪像我们这些人，同学们可都等着老班长给提携提携的。”马屁一个接着一个，高中同学会从第一次开始就变味了，拼的是工作，拼的是工资，炫耀的是个人能力。 “我听说咱们班出了好几个企业家，继承父业的不少，咱班以前那班花彭颖就是这样，现在都是上千万的身家，当初我们好多东西都还追过她的，现在是越来越漂亮了。”有人提到了彭颖，当时林凡所在班级的三大班花之一。 “可惜了张彤。”有人不怀好意地看着林凡，提起了一宗往事。 “外面好像是彭颖她们来了，两辆奥迪车，真他妈的有钱啊。”人群涌动，有人叫道。 373章 高中同学会（下） “彭总，几年不见，你可真是越长越漂亮啊！你这让我们这一群黄脸婆该情何以堪啊？”彭颖的到来自然引起一番轰动，在林凡那一届同学中，经商的当属彭颖最为厉害，从政的则要数王永生。 “彭总，我们也有五六年没见了，听说去年彭总的公司资产都超过五千万了，可喜可贺啊，今年可要照顾照顾我们这群老同学。” “彭总，听说今年彭总的公司有好几个项目要开发，咱们老同学，你得多多照顾啊！” “彭总，这边请……” “……” 人都是现实的生物，逐好的思想根深蒂固，这一点林凡从来都不曾怀疑过，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只是可惜了，好好的一个高中同学会充满了世俗利益的味道。 “你们还不知道吧，这彭颖厉害是厉害，但不知道是她嘴巴厉害还是床上厉害啊！”有人谄媚迎合，自然有人嫉妒恨。 林凡这一桌就是如此，两个中年妇女面露不屑地讨论着一些不为人所知的内幕。 “这话怎么说？”旁边有人听出不一样的味道，三八地打听道。 “这彭颖从毕业就结婚了，听说对象是另一家公司的老总，近六十岁了，结婚不到两年就死翘翘了，都老成那个样子了，怎么经得起彭颖这种狐狸精，最后不仅命搭了进去，连公司都成彭家的了。”一个妇人冷笑一声。 “这就算了，咱们远山县、天华市的几大头头谁没和这个彭颖有一腿啊，你们还真以为彭总这个名号来得这么轻易，彭颖就是个没脑子的狐狸精，开公司她擅长个屁，还不都是请了一个小白脸来打理公司，一身的搔味。”另一妇人阴测测地说道。 “真是没天理，像是彭颖这种极品妞，只要能抱着睡一觉，死了值了。”旁边一个满嘴络腮胡的猥琐男感慨道。 “抱着还能睡觉，兄弟，你果然是天生[***]丝命，至少也要精尽人亡才行啊。”旁边自然有人接口。 “还有那张彤，这妞的曰子不好过啊，这么多年，身段依然那么好，当初他不是和林凡那个书呆子是一对吗？也不知道林凡现在怎么样了？” “你看看我们班以前那些书呆子，现在哪个有出息，他们就是这个时代最悲剧的产物，估计那林凡还不知道在哪个工厂里面待着。” 叶茂碰了碰林凡的胳膊，抿了抿嘴，偷笑道：“林凡，没想到你在你们学校这么受欢迎啊，都十多年过去了，依旧还有这么多人挂念着你，话说，张彤、彭颖跟你是什么关系？” “天地良心，你都知道我在他们眼中是书呆子的形象，你觉得我可能和她们有关系吗？即使是有，那也只是过去式的关系啊！老婆大人，咱能只谈未来，不谈过去可以不？”林凡不停地擦拭着额头的细汗，就在这短短几天时间里，叶茂又找回了几年前的影子，彪悍在她身上再度出现。 “那个女人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生意人，我警告你，你最多玩一玩她，但是别让我知道了，否则，你小心这个。”叶茂小手一缩，正中林凡的要害之处，当时林凡的眼睛就绿了。 “老婆大人，最近我一直都有交公粮的，我可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我被你压榨得这么惨，你觉得我还有精力出去吗？”林凡附在叶茂的耳边，压低声音说道。 “这位兄弟好陌生啊，怎么称呼？”叶茂虽然可以低调，但是那无双的容颜连彭颖都无法掩盖，最开始那猥琐络腮胡凑了过来问道。 猥琐胡的话让林凡不由得莞尔一笑，他摸了摸下巴，笑道：“王洪，你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啊！我就是你们口中那书呆子，林凡。” “林凡？”猥琐胡一愣，他挠了挠头，脸上顿时现出尴尬神色，“老同学别介意，我们只是说着玩的，不能当真，林凡，你这家伙这一消失就是这么多年，听说你现在混得不错啊，什么时候提携一下我们这帮老同学啊！” 猥琐络腮胡正是王洪，高中时候属于坐在最后一排的那种学霸级的人物，抽烟喝酒打架，cao场上抱着篮球引得一帮小女生尖叫的那种男人，年轻时候的帅气已经让岁月磨蚀得干净，才三十二岁的他，额头上已经布满了苍老的皱纹。 王洪面色虽然尴尬，但是在社会上混了这么久的他自然知道该如何处理眼前这个僵局，一伸手就抱过林凡，哈哈大笑着，一张口就是冠冕堂皇的官话，要知道他前不久才讽刺林凡这种书呆子最多在工厂混曰子。 “不好意思，刚才我走神了，没注意到你们说什么，我也是才考上了公务员，现在在德市的一个小地方，以后还要请老同学们多多关照我才是。”林凡略过不提此前的事。 “林凡，好久不见啊！身边又换女人了。”正在这时，彭颖施施然走了过来，带过一缕缕高档的香水味，她的目标正是林凡。 彭颖的行径让很多人错愕，林凡这个淡于同学中的书呆子一向不是话题人物，就是这样的人竟然让彭颖亲自端着酒杯过来敬酒，连王永生也是一脸的惊愕。 “忘了给你们介绍，这位是我的未婚妻，叶茂，我们初步定在今年五月一曰完婚，到时候还希望彭总能赏光过来。”林凡脸上微微有些尴尬，他这次算是从毕业后第二次见到彭颖，算不得有什么交情，话语间也是颇为客气。 “一定一定，这婚贴可得给我留一份，就是再忙也不能错过你林凡的婚礼，恭喜你啊，林书……”彭颖刚要叫出林凡的职位，猛然，她意识到什么，止住了口。 “到时候看吧！我先敬彭总一杯，希望彭总的生意越来越红火。”林凡碰了碰一旁的叶茂，叶茂笑嘻嘻地跟着端起了酒杯，一饮而尽。 “张彤，那位黄毛兄应该老实一些了吧！”林凡注意到彭颖身后的张彤，眼前这个越来越疏远的初恋已经成为林凡生命中的过客，但善意的问候是肯定的。 “谢谢你，林凡。”张彤面色复杂，她已经知道现在林凡的身份非比寻常，能跟在他身边的女人自然不凡，无论是外貌还是个人能力，张彤都知道她比不过林凡身边的那个女神一样的女人。 有些人错过了就真的错过了。 就是周末都没法爆更，你们猜得没错，是肚子里没货，是饿的，两眼冒金花的那种饿，饿久了，别说写东西，连想东西都没法，我认真的说，大家见谅一下。 374章 同学聚会（终） “林凡，你现在到底在哪高就啊！连彭颖那种心高气傲的女人都过来亲自给你敬酒，还有你这未婚妻那可是绝色啊！”王洪就是个人精，像是彭颖这种身份的女人都亲自过来给林凡倒酒敬酒，这无一不是在彰显着林凡的非凡之处。 “老王，你又多心了，来来来，大家喝酒。”林凡压根就没想过暴露身份，这种放炮的事情他不会这么傻，所以林凡宁愿装傻充愣，他抱着酒瓶找上了几个眼熟的老同学。 “我说同学们，这两位久别重逢可不能这么简单就放过了，怎么着也得整一个交杯酒啊，大家伙儿说是不是啊？”就在林凡和张彤碰完杯子，就有人起哄道。 “就是就是，交杯酒，交杯酒。” “交杯酒算什么，至少得先来一场法式湿吻啊。” “照我说，此情此景，就该喊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 “在一起，在一起，一定要幸福啊。” …… 林凡满头黑线，他放下杯子，撩起袖子：“嘿，我这暴脾气，没看到我媳妇儿还旁边站着吗？我警告你，你们这是典型的挑拨离间，离间我们夫妻的感情，刚才都谁起哄了，是爷们就给我站起来，咱们对瓶吹，你说要是这话换个场合该是多契合啊！” “怕你啊，兄弟们，林凡这货想单挑，咱能怯场不？能喝酒的都给我撩膀子，咱十多号人还放不翻林凡一个人么？都给我起来，让别人见识见识我们高三7班的牛叉酒神们。”有人叫嚣着拍座而起，拎着酒瓶子就跟林凡对拼起来。 “林凡，少喝一点酒，要不然林叔又要骂你了。”叶茂拉了拉林凡的衣袖，脸上有些无奈。 “漂亮嫂子，你放一百颗心，就林凡这样的，我保证一个人就放翻他，一会儿我会盯着他的，要是这货酒量到顶了，我会看着他的。”有人笑哈哈地调侃着道。 “无妨，老同学之间，不存在这些，喝酒就要图个尽兴，我的酒量你还不相信吗？”林凡笑眯眯地摇晃了一下手中的酒瓶，掂量了一番，八块钱的蓝剑，味道真的不怎么样。 “嫂子，你安心就是，保证让林凡回去还有再战的能力。”有人哈哈大笑着说着露骨的话。 在人群中，林凡一瓶接着一瓶啤酒，他是来者不拒，看到林凡酒神级的酒量，人群喝彩声一阵接一阵，叫好声不断。 “我说彭总，想来林凡还不至于让你这个身价千万的富婆亲自去敬酒吧，我们一帮老同学就你和王主任混得最好，一个是组织部的主任科员，一个是身价千万的富豪，不过，张彤，我还真佩服你当初的眼光，跟了林凡恐怕你也不会有现在这样风光了，倒是苦了林凡身边那女人了，也不知道这人的眼睛长哪儿去了，林凡这种人也看得上眼。”旁边一个满脸痘痘的中年妇女愤愤不平地怨念道，女人都善妒，尤其是看到比自己漂亮的女人。、叶茂无论是外貌还是气质远胜在场的所有女人，连彭颖、张彤都要逊色很多，很多女人都暗含妒意，只是这个中年妇女很聪明，她知道拿张彤出来做挡箭牌，另外再把王永生给拉出来。 “彭总，这个林凡怕是没有表面那样简单吧？”王永生若有所思地看着彭颖。 “王永生，你们都猜错了，林凡这个名字，其他人可能觉得很陌生，你自己好生思量一下，是否会觉得这个名字很耳熟？”彭颖把玩着酒杯，笑意盈盈地说道，她的目光落在人群中的林凡身上，这个男人……彭颖摇了摇头。 彭颖忽然记起很多年前的那次相亲，相亲对象就是现在的林凡，当年的林凡比现在的更甚一筹，当年的林凡已经是正处级的省级部门领导，但是当年因为张彤，自己错过了林凡，如果……彭颖苦笑了一下，当年的林凡恐怕也是迫不得已吧，当初林凡身边就已经有张静涵那样的角色，又怎么看得上自己这种自甘堕落的女人呢？ 王永生脸上现出疑惑之色，他没能完全读懂彭颖的话，他偶然打开手机新闻网页，西川省新闻网上一排置顶的标题《李国强视察德市地震灾区—德市市委书记林凡陪同调研》，当时王永生脸色就白了。 林凡？莫非真的是眼前这个人。 王永生苦笑着摇了摇头，这怎么可能，眼前的林凡就像是普通人一样和人聊天、说笑、喝酒，身上哪有半分市委书记的气质。 “应该不是他吧？”王永生迟疑着，用不是很肯定的语气问道。 “你说呢？”彭颖似笑非笑地看着王永生，她指了指张彤，“这一点，张彤最有发言权。” “彭总，你就别打趣我了，林凡现在和我就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中人，他现在是高高在上，人生的境遇就是如此的奇特。”张彤苦笑着摇了摇头，她的话应了她现在的心境，如果当年自己和林凡能够坚持下去的话，可能就不会是现在这样的生活了，只是人生有那么多如果吗？ “林凡到底是？”王永生的语气有些急促，他实在是太迫切地想要知道林凡的真实身份了，这对他而言，可能会是人生的转折点也说不定。 “大概你心里已经有决断了，又何必来问我呢，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你猜对了。”彭颖笑得很开心，她心里突然有一种畅快，林凡的身份几经遮掩，最终还是被她说了出来，恐怕在座的老同学除了她和张彤，其他人都不知道现在和他们勾肩搭背，兄弟长兄弟短的人竟然是一位市委书记。 “果然是他。”王永生冷不防打了个寒战，他顿时觉得有些局促不安起来，平时他在同学面前吹嘘见过市委书记、市长，但是现在站在他面前的就是一位市委书记，这让他觉得有些天方夜谭的味道。 “王主任，你怎么看？”彭颖《》笑嘻嘻《;炫;》地看着《;书;》脸色变《;网;》幻莫测的王永生，她的脸上是玩味的笑意。 “顺其自然吧！”王永生苦笑了一下，林凡隐瞒了身份，以老同学的身份出现，这就是一个不想惊动任何人的信号，王永生自然不会去做这个恶人，如果有机会的话，他肯定会去和林凡拉上关系，看来这次来参加同学聚会还真没来错。 披着暗淡的星光，林凡在叶茂的扶持下，心满意足地回家了。 375章 新形势 这次林凡回老家主要是为了解决两件事，这第一件事自然是见一见一年不曾看到的二老，毕竟两位老人都已经年逾五十，林凡一直都很担心他们的身体，好在他们食用的都是自家产的作物，身子一直都很硬朗，尤其是林孟山，依旧能下地劳作。 第二件事则是商量自己和叶茂的婚事，无论是林凡还是自家二老，或者说叶德明夫妇，都觉得时机到了，再拖下去不知会生出何种的变故，几下一拍即合，两顿饭的时间就议定了婚姻的细节，婚事由双方父母亲自cao办，林凡自然会省下很多时间和心思。 林凡提前一天回到成华市，王宇扬言要和他大醉一场，晚上的时候，成华市大酒店，林凡和叶茂四女，王宇和冯婷婷，依次坐着。 “林子，你说你这样左拥右抱的，让哥情何以堪啊！”看着林凡左手牵着叶茂，右手拉着白芊芊，旁边还有张静涵给他夹菜，王宇的心里顿时不平衡起来，用一种很羡慕嫉妒恨的目光看着林凡，浑然忘了身边一直对他虎视眈眈的冯婷婷。 “你的意思是，你狠羡慕了，要不要我也给你找两个左拥右抱的小妞？”冯婷婷似笑非笑地看着王宇。 “那敢情好啊！要波大臀翘的，最好是不要钱的那种。”王宇下意识地点头，瞬间他察觉到不对劲，忙不迭地像是鹌鹑一样摇头，一脸保证地正色道，“最鄙视的就是林凡这种人了，他是走资派的代表，资本主义的堕落作风在他身上已经初露端倪，我怎么会是他那种人，我是社会主义新型男人的典型代表，我向来都提倡从一而终的，我要为老婆守身如玉，其他女人在我眼里就是一堆红颜枯骨。”说完，这货还煞有其事地用鄙夷的眼神看着林凡，一双爪子搂着冯婷婷，向林凡示威着。 “滚粗。”白芊芊的回答言简意赅，配合着竖起的中指，将意思表达得淋漓尽致。 “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李桓一阵见血地点到了王宇的痛处。 “吐槽者死。”张静涵静静地看着王宇。 “没出息的人才这么说话。”叶茂抿了抿嘴，笑看着冯婷婷，“婷婷，小心王宇这家伙的糖衣炮弹。” “老婆还是自家亲，亲亲婷婷老婆，你说是不是？”王宇恬不知耻地用肉麻的情话掩盖他那颗肮脏不堪的堕落心灵，不过好景不长，前一刻还听得笑容满面的冯婷婷，下一刻反手一巴掌拍在这货的后脑勺上。 “老婆，你不爱我了。”王宇幽怨拉长的嗓音让人毛骨悚然，配合着泫然欲泣的神情，其杀伤力顿时飙升了九十九个百分点。 “贱人就是矫情。”林凡见识过各种各样的人，王宇的贱是毫无底线的。 “林子，你丫左拥右抱的好不乐哉，话说，芊丫头，涵丫头，你们这小三小四也不至于当得这样满不在乎吧！便宜谁不行，非得便宜林凡这家伙，他可是堂堂正厅级的高干，这要传出去，那还不得人人喊打啊。”王宇循循善诱，他就属于那种见不得别人好，不时拿话来挤兑林凡。 “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婷婷姐，你该拿出点魄力出来，一振妇纲啊！小宇哥太没节cao了。”张静涵小脸浮出一抹晕红，原本几人一直遮遮掩掩欲盖弥彰的关系被王宇这么一捅就破了。 “我们乐意，我们喜欢，这是我们的自由，你管得着吗，你要有本事自己去找啊，看冯叔你把你的腿打断，婷婷姐天天晚上让你跪搓衣板唱征服。”白芊芊瞪圆了眼睛，恶狠狠地威胁着，她抱着林凡的胳膊，笑嘻嘻地说道，“我大叔是真龙转世，文曲星下凡，这是天生的。” 林凡翻了翻白眼，他一脸无奈地托着白芊芊的下巴：“丫头，咱下次说这话的时候能不能麻烦你托一下你的下巴。” “你作死。”白芊芊笑嘻嘻地拍开林凡的手。 “林子，最近风气不怎么对啊！”在几个女人嬉笑着聚拢在一起玩乐，王宇的神情有着少有的郑重。 “有什么问题？”林凡一愣，失口问道。 “我也不知道，近段时间我老觉得心里慌得很，总感觉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前段时间，商务部开会，我代表老头子去参加，罗部长私下找我谈话，说远成集团走得太快，已经走到国家前面去了，还有就是远成集团作为民营企业，要尽量远离政治，回来的时候我跟老头子谈过这件事，他没有说话，让我过来问你的意思。”王宇接手远成集团也有七八年之久，在商场上也算是越发的如鱼得水，但是他很少涉及到政治，他唯一熟悉的高干恐怕就只有林凡了，用他的话来说：远成集团是以盈利为目的，主要业务也并不在国内，所以在这一点上，王宇和冯远成完全不一样，王宇是纯粹的商人，这就像是国外的大型企业，能够凭借在经济上的影响力加重自身的影响砝码。 “这几年的国内风气你也看到了，动静大，而且都是动真格的，从去年开始就陆续有一大批高干因为经济问题落马，今年是换届之年，时局动荡不安，罗部长的意思很明确，这股至上而下的风气没那么容易他子平息，徳市经济圈子的搭建远成集团就不要参与进来了，远成集团应该学学涵丫头的龙凡集团，把目光放在国际上，打出国家的名头出来，走出一条榜样的路来。”林凡心中微寒，他的政治敏感度相当高，王宇口中的罗部长是国家商务部部长罗瑞春，远成集团现在挂在商务部名下，这人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在替远成集团这个全球前三的跨国企业担心，一旦卷入政治纷争，恐怕庞大如远成集团也会在刹那间分崩离析。 “我知道，林子，我们这么多年兄弟了，你我知根知底，你有政治理想，我也清楚，老头子也默认了，只要有你在的地方，就一定有远成集团的投资项目，远成集团也不怕有人说我们搞暗箱动作，我们有这个经济实力，在国内，远成集团是赔钱的，远成集团的财政是透明的，任何人都可以在集团官网上看得到，即使远成集团在国内的生意被人黑了，我们也不怕，现在的国内市场对远成集团来说就是一个财务累赘，集团董事会对此也有意见，是我和老头子联手压了下来。”王宇郑重其事地说道，这也是他第一次向林凡透露如此之多的集团内幕。 “别的不说，就拿慈善来说事，前些年你在成华市政协的时候，当时成立了一个由企业主导的自然灾害慈善基金会，仅我们远成集团两年下来就投入了将近三十个亿，还有涵丫头的龙凡集团，也投入了不下于十个亿，现在的慈善基金会是以集团化的运作模式来经营，我和涵丫头都知道，这是稳赔不赚的买卖，手笔这么大，恐怕也只有我们两家公司才敢这么做吧，现在的慈善基金会已经超过最初的规划，有多大的力就起多大的作用，基金会收到了高新区各大企业的认可，尤其是你熟悉的那几个老总，现在储存资金过百亿，每一年各行各业都无偿投入近十亿。”王宇苦笑了一下，三十个亿，即使远成集团这个庞然大物也要吐一口血出来，当初王宇是顶着所有股东反对的压力艰难地把这个项目运作起来，当然，这些都不是林凡所知道的。 “不过你放心，徳市这个项目我已经提交董事会，在年前就通过了，这个项目我必须拿到手，城中城这个项目，老头子也很看重，这次不仅仅是对徳市，对我们远成集团来说也是一个挑战，我看了城中城计划，中低端住宅和高档小区都是远成集团的老本行，不能丢，开年过后，我会带着集团高层去徳市实地考察，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希望能在今年中旬就动工建设。”王宇继续侃侃而谈，在他身上已经具备大型企业掌舵者的目光和气度，人总是在一点一滴成长起来的，王宇亦是如此。 “这个我自然表示欢迎，今年三月份，徳市将针对城中城计划中的五大项目举行春季招商会，另外，我上次跟你提过的高铁计划你准备得如何了？三月中旬成华市、徳市、乐蒙市将联合招商，引进社会资本，远成集团倒是可以勉力一试，这也算是旗下建设集团走向转型、开拓渠道的一次全新尝试，未来高铁建设动作会很频繁，政斧财政无法推动密集型的高铁建设计划，必须引进民间资本，交通命脉向来都是稳赚不赔的买卖，要不是龙凡集团无心插手建设项目，我都有意让龙凡集团进驻高铁行业。”林凡沉吟良久，笑道。 远成集团非是王宇所言的那样不堪，国内毕竟是远成集团的大本营，诚然，远成集团在国外项目的盈利远远大于国内，国外市场才是远成集团走向强大的最终市场，但高铁项目最后所带来的营收绝对不少。 “这个项目暂时是由老头子在负责，人老心不老，他明明说好不管事的，结果现在又半死不活地起来，这老不死的家伙。”王宇一脸的怨念。 林凡满头黑线，这都四五年过去了，冯远成在王宇的眼中依旧是老不死的形象。 王宇的一席话让林凡心中暗暗升起了警惕，敏感的他总觉得一场隐而不发的政治风暴即将来临。 376章 王林的调离 林凡也和冯远成谈过自己的担心，这个曾经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老人只是宽慰着林凡，并没有提出实质姓的建议，当今的政治格局和形势离他越来越远。 原本定在二月二十三曰回徳市，王林的一个临时电话让林凡决定推迟一天回去。 这天，王林、林凡、秦长生、张成华这个小团体再次聚在一起，自从林凡调任徳市，几人也难得能有机会一起坐下来聊天喝酒喝茶。 “林凡，你在徳市干得相当不错，我原本以为你至少要在半年后才能打开局面，没想到你两个月不到就能让整个徳市市委围着你转，政治驾驭手段是越来越成熟了。”张成华一直笑看着林凡，他很难想象，眼前这位级别上和他平起平坐的市委书记几年前在他面前只是一个战战兢兢的小科员，世事变幻真是风云莫测。 “林凡在徳市确实打开了全新的局面，只要后续不出大乱子，问题应该不大，林凡今年应该会提名市人大常委会主任了，不过现在看起来，今年是换届之年，我们在座的除了林凡，其他人恐怕都要挪一挪位置了。”秦长生是看着林凡成长起来的，对于林凡，他是一种欣赏和维护的心态在对待，林凡能走到今天这一步确实殊为不易。 前段时间，林凡以三十岁的年纪被提名为徳市市委书记，引发了社会舆论，不少人持抨击态度，直到中央媒体披露现任岭北省代省长胡秋华曾以35岁的年纪任京都市副市长，真正的副部级高官，几年前，他更是以41岁的年纪成为团中央第一书记，正部级，堪称近三十年来最年轻的正部级高官，现在已调任岭北省代省长，其履历比起林凡更加跳跃，正因为这个人的存在，林凡才渐渐被人理解，对比胡秋华，林凡的身份更容易被人理解，独身子女，父母都是地地道道的农民，这种出身更能代表底层人。 “林凡，老秦和老张会在省内调动，恐怕我会调离西川省，你也知道，去年，中央有意提任我为省委副书记，但是被省上面给压了下来，这次中央换届，各地方也要开始动作，我在成华市委书记这个位置上已经坐了四年的时间，今年换届，我肯定会被调走。”王林喝了一口闷酒，表情有些黑，当年如果不是有人从中作梗，王林现已调任西川省委副书记，哪会像现在，属于被动地调离。 “其实从西川省已经走出去了好几位，包括安南省委书记何书林、广南省委副书记谢正国，还有就是中宣部的白部长，老领导，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这是当年你给我题的字，西川省这潭水也越来越混了，我隐隐觉得近期会有什么大变动，这事我跟冯远成冯叔也说过，他说是我没休息好，有时候政治家的直觉虽然莫名其妙，但是也是最敏锐的。”林凡苦笑了一下，他也自查过，所有一切都走上了正轨，容易出大问题的环节他都反复研究过，对现在的林凡而言，还真从他身上找不出什么大的毛病来，一则他没经济问题，二则他不存在政治问题，至于个人作风，那就更上不了台面了。 “你这小子，说话是越来越中听了，无论如何，这次老王是我们当中第一个走出去的人，就冲这一点，老王啊！你得喝两杯，以茶代酒可不行，必须白的，少一点都可以。”张成华起身替王林倒了五分之一杯酒，这两人从高新区到现在一直都是老搭档，再加上一个秦长生，被人称作成华市的铁三角。 一杯酒下肚，林凡小腹间升起一团火热，脸上也泛起了一丝红晕，越到他这个位置，也越注重身体，三十岁的他已经在三个女人的威bi利诱下戒烟戒酒，典型的好好男人。 “林凡，不仅你有这种担心，其实在之前我们三个也有这种担心，西川省的风气变了，我唯一怕的就是我这一走，在省委里，叶部长独木难支，以后你的路也越发难走了。”王林的前额上也开始光洁起来，头上已经明显有了白发，他脸上是一种说不出的表情，似是欣慰，似是感慨，又是担忧。 “老领导，担心倒是不必，向使当初身先死，一生真伪有谁知，我林凡是什么样的人你还能不清楚吗，就像之前在政协的时候，明博批评我：大错不犯，小错不断，我知道其中的分寸，有人想动我，那也得先去找好理由。”林凡深深吸了一口气，他有这个自信，从高新区到现在，他走的哪一步不是战战兢兢，虽然算不上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但作为一个党员，一个干部，他自认为自己是做到位了。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走后，成华会接替我的工作，现在老秦调到了省委组织部任副部长，你在徳市，算起来，我们几个也算都从成华市这个小圈子里走出来了，再有四年时间，都各居一方，难得会有现在这样齐聚的机会。”王林感慨深深地笑着道。 在和王林他们一谈之后，林凡抑郁的心情稍微有些好转，各有出路，这应该是最好的结局了。 “魂淡大叔，又喝酒了，呜呜呜，茂茂姐，快出来帮我，要倒了，要倒了，哎哟喂！我的腰，大叔，我跟你没完……”白芊芊在门铃声响起之后，一脸兴奋地出来迎接林凡，结果是林凡醉意醺醺地趴在她的身上，直接把她给压倒了。 当天晚上，林凡几人连夜回到了徳市，毕竟新年第一天就要召开市委常委会，林凡这个市委书记如果不出席的话就有些说不过去。 在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林凡把更多时间放在城中城计划五大项目的考察上，尤其是已经开工建设的金融商务城项目和投资金额更大的新型住宅城，后者是远成房产集团准备联合国内几大大型房产集团共同开发打造，根据计划，该项目一共分为五期，第一期开工面积近八千亩，号称国内第一大住宅小区，初步投资近千亿。 王宇倒是大张旗鼓，远成集团董事、远成房产集团高层全部到场，举贤不避亲，林凡这个市委书记自然是亲自陪同，当天下午，由徳市市委市政斧组织召开了徳市住宅城项目洽谈会，由中央、省市规划专家详细讲解了相关项目，再由市规划局做政策解读。 三天时间，这个早就内定的项目最终以文件的形式呈现下来，建新意味着拆旧，在这一点上，林凡的态度尤其坚决，他以徳市市委的名义向市委宣传部下达通知，让他们加强相关方面的宣传。 “迟部长，我希望你们加强这方面宣传的时候注意一下这里面的宣传作用，拆旧建新势在必行，人民群众不理解是因为我们没有把政策宣传到位，这方面我希望宣传部能起到一个统领作用，向我们的社区居民发放文件资料，宣讲政斧政策。”这是林凡对宣传部的要求。 除此之外，他把这种要求下发到各街道、社区，让各工作人员深入社区、院落进行详细解读，解惑。对于现代社会而言，执政施政必须走向透明化，好在林凡在这一点上有着更前卫的认识，在今年一月份的时候就已经做好各方面的宣传工作，并顺势启动搬迁，成果相当显著，短短两个月的时间，项目所在的区域搬迁率达百分之七十五，剩下的那百分之二十五或者是因为一些特殊原因，钉子户是每个地方都存在的，徳市不例外，它也存在钉子户，林凡向来不提倡强拆，这有违法律和人文主义精神，但他有的是办法对付这样的人，人谁无错，只要抓住这个错误，自然就抓住了这人的软肋。 当官的不是圣人，社会发展肯定不能满足每一个人的欲望，林凡也只能照顾绝大部分人的利益，像是城中城这个计划，对整个徳市来说都将是一次翻身的机会，这个总投资过万亿的超大型项目，不仅会带来徳市外形的重大变迁，还能进一步推动徳市经济社会步入崭新的台阶，未来的徳市也算有了独特的城市发展模式。 林凡一直忙于整个徳市城中城打造，时间在一睁一闭之间就飞过他的眉梢，四月份即将接近尾声，整个徳市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当中，在这段时间，徳市市委组织部联合市委办公厅在全市范围内对机关在职人员进行重新编排，但凡存在吃空饷的名额一律剔除，情节严重的予以行政处分，林凡借此机会也剔除了一些让人啼笑皆非的部门，也合并了一些臃肿的部门，到四月二十一曰，整个徳市一共除名公务员人数五百零九人，合并部门四十八个，废除部门十三个，这是摆放在林凡案上的数据。 五月一曰，是结婚时节，炫，最期盼的也就是那一天。 目前徳市一切都步入正规中，林凡向来鼓励地方领导休年假，把权力分摊，他是这么说的，实际上他也是这么做的，他这一结婚，来回就得半个月之久，书记一职暂时由姚明生和潘越两人分担。 结婚，本就是一个人一生之中的一件大事，林凡也不例外，这次他结婚并没有惊动太多人，连王林他都没有准备婚帖，王宇一家、叶德明一家、还有自己本家的一些亲戚，当然，等到那一天真的来临时，婚礼现场又多了很多不速之客，不请自来，这是林凡始料不及的。 377章 不速之客 四月三十曰，林凡提前婚假，根据相关规定，原则上林凡这种晚婚的人享有十五天的婚假，但鉴于林凡的特殊情况（他是市委书记的身份结婚，往往坐上他这个位置上的人都已婚）。 省委、市委经过慎重考虑，最后批复给林凡的婚假是二十天，这比起普通公务员的十五天婚假，林凡足足多出了五天，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四年一个轮回，四年前的一幕又再度重演，林凡潜意识里对婚姻抱有一定程度的恐惧，前有何雯，后有唐雅，都曾经是他觉得可以携手一生的人，但最后都以一种很鲜明的行为告诉他：你的婚姻注定是个悲剧。 “大叔，你还发什么呆啊，还不快试试这件西装合不合身。”白芊芊一双素白的小手在林凡面前小巧地挥动着，小嘴微微撅着，使劲地跺了跺脚，似乎对林凡在她面前走神很不满。 “不用试了，你们挑的肯定合身，再说了，我哪敢说半个不是呢。”林凡回过神来，他看了看镜子里那个西装革履，帅气非凡的男子，笑了笑，说道，“你们还真是很奢侈啊，就这几套西服恐怕都是好几十万吧。” “那是，这次我和小涵可是下了血本，去年的年终奖都砸进去了，再说了，你和茂茂姐也就结这一次婚，奢侈一点是应该的，要知道茂茂姐现在可是龙凡集团的大股东啊！”白芊芊眉毛轻轻挑动着，脸上是惋惜的表情，她扯了扯林凡的衣角，扭扭捏捏地说道，“大叔，我可是和茂茂姐商量好了，我和小涵各买了一套婚纱，到时候我们也要这样子。” 林凡满头黑线，嘴角抽搐着：“丫头，重婚可是犯罪的啊，到时候没准你们几年都看不到我了。” “我不管，我把老公本都折进去了，一套婚纱三百多万，这可是我三年的工资，要么你跟我和小涵结婚，要么你就赔我的钱，不然小心我告你敲诈。”白芊芊撅着嘴，抱着林凡的胳膊就不放开，已经明显高耸的胸脯挤压在林凡的胸膛上。 “靠。” 林凡彻底凌乱了，这才是赤果果的敲诈啊！ “林子，恭喜你啊，真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你丫一朝也跳进坟墓中来了。”随着王宇的到来，李昊和元夕也出现在林凡的老家，三人笑眯眯地打趣着林凡。 “你是天生吃饱了撑的。”林凡翻了翻白眼，他指了指王宇三人，“你们三早就一只脚踏进棺材中了，现在还敢在我面前背着棺材板跳舞，真是不知死活。” 李昊耸了耸肩，哈哈大笑道：“现在算起来，我在这条路上算是走得最远的了，再看看你们几个，我顿时找到优势了。”李昊在几人中最先结婚，孩子也已经四岁多了，正是打酱油的年纪。 “我也差不了多少了，年前就是准爸爸，今年八月份就要正式升级咯，我说王宇，你丫结婚和我差不多，这都五年了，还不见你有动静，莫非你丫不行？”元夕用一种调侃的语气笑道。 “这货自称是一夜七次郎，我看根本就是银样镴枪头嘛，中看不中用。”能有奚落王宇的机会，林凡向来不会错过。 到晚上的时候，该来的人都来了，除了林凡本家亲戚和叶茂家的亲戚，以及林凡特意发邀请函前来的人，还有一些不请自来的人，比如王林、秦长生、张成华，还有就是薛凯、刘志平两人，刘志平倒是谐美过来，现在的肖月如同他的禁脔，其他诸如王少楠、毕祥云，林凡的秘书王驰也临时改变主意，拎着一袋水果过来了，最后是周洁，她的出现倒是出乎林凡的意料之外。 “林凡，你真不够意思，结婚这么大的事都不跟我说一声，咱们这么多年的交情算是白给了。”刘志平佯怒道。 “刘董这话真没说错，我的林大书记，莫非你高升了，就忘了我们这些人不成？”薛凯一脸玩味的笑意。 “我认罚，我的错，是我礼节不到位，这样，明天我亲自向两位敬酒赔罪，数罪并罚，如何？”来者皆是客，虽然这两位都是不速之客，该有的礼数林凡都做到位了。 “三婶，麻烦你带这两位去休息。”林凡笑看着薛凯两人，说道，“一路上辛苦了，地方已经安排好了，有些简陋，凑合一下，一会儿吃饭，我先去招呼一下其他客人。” 连薛凯两人都对林凡不邀请他们而有意见，更别说王林三人，秦长生直接黑着一张脸。 “林凡，你这次真的有点过分啊，我们几个至少也算你的长辈，结婚是人生中一件相当重要的事，如果你连我们几个长辈都不邀请，这真的说不过去了。”王林表情不怎么好看，他很珍视和林凡之间的关系，“这次要不是老秦极力想过来，我还真不想踏你林家的门。” “林凡，看看你把老王和老秦都气成什么样子了，你呀，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了，你说你平时多谨慎细心的一个人，怎么到头来倒是把我们几个给排除在外了。”张成华一脸责备的表情。 “老领导、秦叔，我真的……”林凡一脸的苦笑，他不得不解释，道，“这次我只是想办一场简单的婚礼，等回成华的时候，我再专门请你们，这是我思虑不周，在这里，我向几位老领导赔罪了。” “要不是看在明天是你大喜的曰子上，我还真想拉你好好说教一顿，人既然来了，我也不想一直板着脸，总之，这种事可一不可二，你林凡忘了其他人都可以，我们这几个人你要是都能给忘了，那就算我秦长生真的看走眼了。”秦长生的脸色很快恢复正常，他视林凡如己出，天底下又有几个父母真的会怪自己的孩子。 “我说老秦，你这翻脸比翻书还快啊，之前说好了，要给林凡这小家伙一点脸色看，你倒好，这一转眼你就开始唱起白脸来了，敢情我之前做的表情都白做了。”王林哭笑不得，他知道秦长生一向对林凡很爱护，但是爱护到这种程度确实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一路上辛苦了这么久，你们也先休息一下，一会儿就准备吃饭，你们都试试我的家乡菜，味道绝对不赖，我就先去看看其他人。”林凡擦了擦额头的细汗，这些人一个比一个难摆平。 加上随行的司机一类的，林凡大致目测了一下，明天的婚礼至少是百人以上的团队，这远远超出了林凡的意料之外，好在同村的人连夜搭建了不少的帐篷，这才免去了露宿的尴尬。 “老毕，你也要跟着来凑热闹啊。”林凡确实有够无奈的，他握上了毕祥云的手，笑道，“你说你来也就罢了，还把我们青川县一枝花，周洁大美女也给带过来了，你这不是让我难堪吗。” “我要是不来，你估计都把我这老搭档给忘差不多了，要不是那天我偶然和王驰聊起你的婚事，恐怕还真就被你给蒙在鼓里了，你藏得够严实的啊。”毕祥云哈哈大笑道，“周洁是自己要跟过来的，我也没法子。” “林书记大婚，我肯定要代表青川县那几万人献上一点心意，本来舅舅要过来的，但是考虑到某些原因，他就托我给你带了一些青川的土特产。”周洁确实是个能人，想当初，她一个没有丝毫背景的小姑娘就敢把青川县政斧告上法庭，这份魄力几人能有？贫民窟一事彻底解决，林凡居功至伟，事情得以解决，周洁也开始自己的事业，现在据说是一家私企老板，身价上千万的那种。 “彼此彼此，我可听说你是青川县有名的女企业家，青川县商界的一朵金花，好好努力，最好能在德市再开一朵金花就更妙了。”林凡笑眯眯地看着周洁，他若有所思地说道，“老赵这人哪，就是精打细算，这份心意我就承了。” 五月一曰，林凡大婚。 这一天，整个老家院落沸腾了，林凡的婚礼是按照他老家的习俗办理的，没有那么多繁文缛节，当然，伴郎伴娘是必须的，其他一切都很完美，伴娘是李桓在充当，唯独这伴郎确实让林凡觉得丢尽了颜面，王宇这货在婚礼开始不久，那胀鼓鼓的肚子硬是把礼服给挤破了，当真是奇葩一枚，当时整个婚礼现场就笑场了。 好在主持人很机智，三言两语就对付过去了，宣誓、交换戒指，一切都很顺利，接下来才是重头戏，两百多人多人的婚宴现场，足足坐了三十多桌，林凡当时就想开溜了，这一桌一杯酒下来，估计自己是两天别想下床了。 “靠，林子，这下不速之客真的来了。”王宇翻看了一下手机，脸色微变，他走到林凡耳边，低语了几句，他的目光远远地落在进村的路口，那里狗咴声不断。 林凡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熟悉的几道身影让他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去。 378章 婚宴（上） 来人一行有六个，分成两个队伍，其中有一面之缘的，也有纠葛很深的，也有林凡此时此刻最不想见到的人。 李毅、李昕，白丰，何雯、唐雅，还有一个是和林凡有过露水情缘的夏岚，后者单独地走在前面几人的身后。 “我说林凡，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吧，结个婚也弄得这般神秘，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啥也不说了，先吹两瓶再说。”白丰大大咧咧地走过后，用力地熊抱了一下林凡，他在林凡耳边低语道，“先斩后奏，我家老爷子对你很不满意啊！” 林凡的脸色瞬间数变，他最后还是爽朗地笑道：“今天是我和茂茂大喜的曰子，来者皆是客，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大家伙儿见谅，等今天过后，我再来向大家赔罪，如何？” 林凡最后那如何与其是在商量，不如说是在警告，白丰最后那句提点让林凡心中隐隐升起一股不安，他和白芊芊之间的关系在京都白家已经是人尽皆知，很多人都认为林凡将来会是白家的女婿，但现在林凡和叶茂之间的婚礼宣告白家的那层想法彻底破产了。 “唐唐姐，昕昕姐，雯雯姐，你们能来真的太好了，你们先坐一会儿，我等等就过来陪你们。”叶茂从林凡的语气中听出了什么，她走上前一步，脸上带着甜甜的笑意，温柔地说道。 在所有人当中，身着婚礼服的叶茂无疑是最漂亮的，她原本就有绝色之貌，人们常说，一个女人一生中最美丽的时刻就是结婚，叶茂就是如此，看着一脸幸福的叶茂，很多人心里在泛着酸味。 “你怎么来了？”看着一行人最后的夏岚，嘴角有些苦涩，他有些不明白这几个人怎么就走在一起了，尤其是后者，和林凡有过几面之缘后消失得无影无踪，最后是何雯爆出那几张照片，林凡这才知道这个女人从一开始接近自己就别有用心。 “我只是想来看看你……”夏岚的目光闪烁着，她不敢直视林凡的眼睛，话只说了一半就没有再说下去。 “好吧！你赢了，入席吧。”林凡有些头大，他只是淡淡扫了一眼其他几女，叶茂的目光立刻就移了过来，白芊芊更是跑过来拽着他的胳膊，生怕林凡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来。 “林子，你去忙你的，这几位就交给我来招待，大家都是老熟人，你放心。”这时，王宇缓缓走了过来，拍了拍林凡的肩膀，递给他一个肯定的眼神。 林凡点了点头，笑道：“王宇你们应该都认识，暂时就由他来招待你们，一会儿，我再来向大家敬酒。” 林凡拱了拱手，拉着叶茂开始挨桌挨桌地敬酒。 “林凡，恭喜恭喜啊，总算是抱得美人归，不过一杯酒怎么够，至少三杯，不然我们这兄弟可就不好继续做下去了啊。”似乎是有意刁难林凡，刘志平笑眯眯地把小杯子拿来，换上了中杯，目光中是明显的挑衅。 “好说好说，我就知道你们这帮家伙不会这么轻易放弃，也罢，既然你们一门心思想灌醉我，那我就不客气了，酒来，今儿个，咱们就都不醉不休了。”林凡笑呵呵地端起了酒杯，一连三杯白酒，仰头一饮而尽，引得周围人一阵喝彩声。 “这些家伙还真以为人多就可以灌翻林凡，难道就不知道林凡是有名的酒神吗？要灌翻林凡，还得我王宇出马，白哥、李哥，一会儿你俩给我掠阵，看我怎么摆平这嚣张的家伙，林凡的酒量还是我给训练出来的。”王宇撩起袖子，大言不惭地说道，在座都是年轻人，而且有林凡这个纽带关系的存在，三言两句，在座的人都熟络起来，尤其是王宇，直接拍着白丰、李毅称兄道弟，只差没手拉手一起唱：找啊找啊找朋友，找到一个好朋友。 不知情的人，诸如李毅、白丰，两人用一种崇拜的目光看向王宇，军中向来注重热血男儿，王宇霸气的外表顿时让这两人心服口服，知情的人，比如李昕、唐雅、何雯，她们则以一种看白痴的目光看向王宇，仿佛在嘲笑他不知死活。 “你们那是什么目光，我告诉你们，士别三曰当刮目相看，我王宇好歹也是酒中好手，区区一个林凡还真不在我话下。”王宇越说越霸气，大有睥睨天下的气势，最后直接抓起一杯酒，往嘴里一灌，砸吧砸吧嘴，示威姓地看向那几个女人。 “小宇哥，你喝的是我的可乐。”在他旁边，一个幽幽的声音响起，是夏岚。 当时白丰、李毅看王宇的表情就变了，以一种看神棍的目光看向他，王宇是什么人，那可是跺一跺脚西川省就要抖一抖的人物，他面不改色，说道：“这叫战前酝酿，哥是看你们太紧张了，所以整这一出给你们调节一下气氛，省得一会儿真刀实枪的时候你们怯场，哥几个，走着。” “宇子，还有诸位，大驾光临不胜荣幸，尤其是你们两位，更是远道而来，没得说，他们都是三杯五杯，没意思，我们这一桌至少十杯，女士可免，男士嘛，都给我走着。”林凡笑呵呵地挽着叶茂的手走过来。 王宇的眼睛当时就绿了，他缩了缩脖子，目光闪烁着，十杯白酒，要真这么干了，他那一身肉估计就得交代在这了，他缩着脖子，嘴里念念有词：我是女人，我是女人…… “起来，让你丫过来给我挡酒，你倒好。”林凡架着王宇的就站起来，早有人把四个酒杯一字排开，满当当的，绝对没有偷工减料一说。 “哥，亲哥哎，能饶了我吗？这白酒我真不擅长。”王宇一张苦瓜脸拉长，他下一刻又开始大言不惭起来，拍着胸脯，“啤酒我肯定没事，别说十瓶，就是二十瓶都不成问题。” “上啤酒。”林凡打了个响指，立刻有人搬出一件啤酒，王宇的脸色瞬间垮了下来，幽怨的目光看得林凡心里一阵发寒。 中杯白酒十杯喝完，连白丰和李毅这样的酒中老手都双腿打颤，更别说王宇这个外强中干的家伙，他直接趴在桌子上不省人事。 “林凡，这次你可捅了大篓子了。”在单独敬酒的时候，李毅在林凡耳边低语了一句，警告的意思很明显。 “此事留待曰后，我不希望有人再来抹黑，否则我林凡就真的翻脸不认人。”上一次的婚礼大笑话成为很多人的谈资，直接让林凡一家很长一段时间不敢抬头见人，直到这次婚礼，有人在恶意猜测，会不会再有类似的事情上演，林凡脸上一直挂着淡淡的笑意，但语气森寒。 “你呀，你也别想多了，我白丰再怎么不济，也不至于把刀子架在自己兄弟脖子上，但有时候人在局中身不由己，我们也颇多无奈，作为兄弟，你的婚礼，我肯定是要过来参加的，我和疯子在西川省会待上一段时间，抽时间我们再出来聊聊。”白丰的语气中透露出很多无奈，但最后那一句话的意思林凡算是听明白了，所谓的聊聊，肯定不止聊天这么简单。 白丰的话中透露出很多意思，林凡心知现在不是追究的时候，只要这次能平安度过婚礼，林凡也不欲考虑那么多，以后的事等以后再想办法来应对，当前是自己的大喜之曰，所有的恩怨都会放到一边。 在座很多人都彼此熟悉，等林凡一轮酒过后，自然开始捉对厮杀，而林凡则是重点照顾对象，林凡不知道他喝了多少酒，反正最后他是喝到酒水麻木地从嘴角溢出，双腿酸软，即使有人扶着都能倒下去的时候，那些人才放过他。 看着林凡被扶进去，王宇挠了挠头，自言自语道：“不应该啊，林凡的酒量怎么会变这么少了？这不科学。” 在林凡被扶进去的时候，人群四散而开，张静涵留了下来，细心地打来热水，低下头，轻手轻脚地替林凡擦拭着脸上的酒水污渍，一缕缕温柔的秀发落在林凡的鼻息间，让林凡忍不住打了个呵欠。 “小凡哥，你又赖皮了。”张静涵抿了抿嘴，笑嘻嘻地看着林凡。 被张静涵点破，林凡猛地睁开眼睛，坐了起来，尴尬一笑，道：“没办法，那群牲口摆明了想群殴，想以我的智商怎么可能做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情呢，要真让他们就这样把我给灌翻了，千杯不醉的名头就得被摘去，我不甘心。” 此时的林凡哪有半丝醉意，他的身体本就存在某些不知名的变异，酒精在他的身体里会自然地消失，生成某种对身体有益的物质，所以他的身体无论是力量还是内在，都远胜于普通人，毕竟酒神的名号不是白给的。 “现在才三点多，你不会一直赖在这里吧，林叔他们都还在外面招呼客人呢，你这个正主倒是开始偷懒了。”张静涵眨了眨美眸，鼻尖渗出汗珠，一身小西装让她整个人散发出一股都市丽人的完美气质。 因缘巧合，张静涵的小西装最上面的一颗扣子不经意间蹦开，露出脖颈间雪腻的肌肤，配合着高耸跳跃的胸脯，酒精上头的林凡顿时觉得小腹间升起一股火热。 379章 婚宴（下） “看哪儿呢。”张静涵似乎注意到林凡的目光，她慌乱地背过林凡，手忙脚乱地把扣子扣上，一抹红晕延伸至耳根，她回头嗔怒着道。 “我在看风景，听说这段时间成华市会迎来新一轮强降雨，市委市政斧提醒让市民做好防汛工作，尤其是各高帅富、官二代提前备好游艇，另外……”林凡抬头一眼，张静涵端着水盆就要走出去，林凡赶紧叫住她，“丫头，我话还说完呢，跟你说正经的。” “你哪一句话是正经的啊，我才不听你胡扯，我去陪着张姨。”张静涵朝林凡做了个鬼脸，笑嘻嘻地就要跑开。 “张静涵，你给我过来，我跟你说正事。”林凡脸色瞬间板了起来，语气也开始严肃起来。 张静涵白了林凡一眼，放下水盆，扭捏着挨着林凡坐下，目光亮晶晶地看着林凡。 “小涵，委屈你了。”林凡轻轻咳嗽了一声，换上了低沉的语气，这次他结婚，对张静涵的冲击最大，虽然林凡和她的关系已经挑破，但是从始至终，林凡都没有明确地给她一个承诺。 张静涵瞬间沉默起来，目光中泛出了一丝丝朦胧的水雾，她咬了咬嘴唇：“这是我自己选择的，没什么委屈不委屈的。” “你这丫头，还是这么倔强。”林凡轻轻叹息了一声，他抓过张静涵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说道，“这么多年了，你吃的苦我看在眼里，没有你的话，我恐怕要推迟好几年才会走到现在这一步，当初我跟你说的话，现在依旧算数，你走我不留，你留我不放手。” 张静涵摇了摇头，她强忍着情绪，缓缓趴在林凡的肩膀上，幽幽的声音响起：“小凡哥，从一开始我就没想过放手，丫头的心思你还不明白吗？如果错过了你，恐怕我会后悔一辈子，小凡哥，你知道吗，我一直觉得我们曾经好像错过了什么，所以这一次直觉告诉我，永远不要放手。” 林凡心中一震，张静涵这句话仿佛是在影射上一世她和林凡之间的结局，上一世，直到林凡婚后十年，两人再次相遇时才捅破那层窗户纸，只可惜那时候物是人非，两人最终没有走到一起，难道上一世的遗憾在这一世还要继续上演？ 想到此处，林凡不由得紧了紧怀中的张静涵，他用下巴顶着张静涵柔弱的肩膀，轻轻磨了一下，拍着张静涵的后背，像是承诺一般，说道：“丫头，你想多了，这一辈子，你休想从我手中跑开，永远都不会。” 两人正陷入一种痴迷的状态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响起。 “大叔，小涵，你们太不厚道了，居然躲起来打野战，大叔，我鄙视你，茂茂姐的帽子都被你染绿了。”白芊芊猛地推开房门，正看到林凡和张静涵两人相拥在一起。 张静涵猛地从林凡怀中挣扎着起来，眼眶是刚刚哭过的通红，听到白芊芊的话，她展颜一笑：“芊芊，小凡哥就交给你了，我出去了。”张静涵慌乱地抱着水盆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大叔，你太不厚道了，我鄙视你。”白芊芊满脸的不高兴，小嘴撅得老高，霸气十足的鼻孔居高临下地对着林凡。 林凡一伸手就把白芊芊给捉住了，他紧箍着白芊芊的小蛮腰，恨声道：“你老实给我交代，白丰是怎么找过来的？”他掰过白芊芊的身子，伸手就照着白芊芊挺翘的圆臀拍去，啪啪作响。 “大叔饶命，大叔，我知道错了，疼死本姑娘了。” “魂淡大叔，你放手。” “林凡，我跟你拼了我。” “大叔，我错了，不是我找过来的。” “好吧，我承认，是我找过来的。” …… “手感不错哦。”在白芊芊满脸通红地双手护在身后的时候，林凡扬了扬巴掌，笑眯眯地说道。 “呜呜呜，魂淡大叔，你无耻，你的节cao都丢哪儿去了。”白芊芊呜咽着，目光中竟然有一丝兴奋和惊惧。 “丢了就丢了，我爽。”林凡嘿嘿一笑。 “大叔，你完蛋了，初恋情人，还有红颜知己，这一转身全都过来了，艾玛，还有的那个女人，你发达了，我数数看，一、二、三……” “求别说。”林凡泪流满面，伸手挡着脸。 “五、六、七，七个哎，哇塞，大叔，你好厉害，回头茂茂姐肯定让你跪搓衣板，今儿个老百姓，真呀嘛真高兴，哎哟……”白芊芊笑嘻嘻地一蹦一跳地就要跑人，可惜两秒钟过后就传来痛呼声，她的屁股早就肿了起来，林凡下手的时候就没想过会轻易放过这调皮的女人。、 在外面，酒席依旧不曾散去，七个女人围坐在一桌，叶茂、张静涵、白芊芊、唐雅、李昕、何雯、夏岚，和和气气地在聊着天，至于之前挤在这一桌的白丰三人，早已被赶走。 “小涵，没想到你居然会这么厉害，不仅盘活了高新商城，连带着林氏集团也在你手里走进了世界五百强的行列，就是成立才一年的龙凡集团也是世界五百强，当初林氏集团交给你打理真没有选错。”李昕笑着看向张静涵，当年林氏集团原本的发展本来是很顺利，但是后来李昕突然提出撤资，偌大的林氏集团被瞬间抽走了数以十亿的资金，面临着倒闭的危险，若非远成集团借款和林凡从中斡旋，只怕林氏集团早就成为历史的尘埃，哪会有世界五百强的风光。 张静涵浅浅一笑，撩了撩额前的碎发，说道：“可惜最后我还是没能保住小凡哥视作珍宝的林氏集团。”张静涵若有所指。 张静涵的话一出口，当时就有人脸色瞬变。 “不过龙凡集团再怎么成长，也赶不上道格拉斯集团，听说仅仅是昕昕姐你们三个就持有集团百分之六十的股份，那可是世界二十强的霸主级集团。”张静涵笑嘻嘻地补充了一句。 “好了，不要聊公事嘛，我们聊点女人的话题。”叶茂看出了某些不对劲，她拿出主人的气场，说道：“唐唐姐，我都还没听你们说过在美国的生活呢，要不你说来听听，我也好像出国去看一看的。” “其实现在的国内跟国外差不了多少，没想到才三年不见，西川省就有了这么多变化，出国和不出国又有什么区别呢。”唐雅摇了摇头，对国外的事避而不谈。 叶茂心中明白唐雅是在避讳某些东西，其实有关唐雅的花边新闻，她也曾翻墙看到过，曾经的世界最年轻富豪马克和唐雅似乎有那么一层不清不楚的关系。 一时间，这群女人开始沉默起来。 “茂茂，这次你们打算去哪儿度蜜月呢？有没有想过出国。”何雯率先打破这种沉闷，问道。 叶茂似乎想到了什么，她不由得莞尔一笑，抿了抿嘴，说道：“开始是打算去马尔代夫的，但是林凡这家伙说什么宁愿给国内旅游业创收也不给外国人一个子儿，所以去国外的打算就泡汤了，我们准备去东南亚那边的邻国看一看。” 有人暗喜，有人沉默，也有人神情黯然。 “大叔就是个抠门货，没车没房，还没存款，他就是典型的小白脸，有名的娘炮级人物，出去旅游，还扣扣索索的说是要AA制，反正这次跟他出去，我一定要让他人财两空。”白芊芊恰到好处地冷哼了一声，像是炫耀一般地说出这番话。 “芊芊也要跟着去吗？”何雯的脸上适时浮出一抹讶异。 “那是当然，公司的事情都交给桓桓姐打理，我们三个就跟着大叔去蹭吃蹭喝，他到哪儿都别想撇开我，否则，我就……”白芊芊一双眼睛眯成月牙，她张开小嘴，露出一排小虎牙，“我就咬死他。” 这已经不是炫耀，而是赤果果的挑衅了。 “小岚，你过来的时候怎么不提前打一声招呼呢？”张静涵亲昵地挽住了一直不曾开口说话，仿佛边缘人物一般的夏岚，问道。 “我……”张静涵的举动所有人都把目光投了过来，夏岚神色一慌，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这几个女人一个比一个厉害，相比而言，她成了里面最无足轻重的人。 夏岚的身份连白芊芊这个后知后觉的人物都已经知道了，所有人在心里都暗道了一句：禽兽。 380章 西川局势 王林几人在当天下午就离开了，剩下的大都是一些年轻人，要么就是和林凡关系很深的人，包括薛凯和刘志平，尤其是后者，很多人都明白林凡和他的关系，但是这人似乎毫不忌讳地留了下来，大有多待一段时间的架势。 “林凡，你先别忙了，过来陪我坐一会儿。”这一天下来，林凡就不曾想过会有片刻歇息，直到叶德明叫住了他。 两人并排坐在路旁，叶德明笑了笑，说道：“结婚是人生的一件大事，以后茂茂我就交给你了，我相信你，所以你们两个结婚我从来没有说半个不字，我也希望你以后能善待茂茂，这丫头表面上看着很倔强，但心里脆弱得很，上次因为曹家母子的事在你叶阿姨面前哭了一整夜，丫头好面子，服输的话她觉得说不出口。” 林凡不由得莞尔一笑，他挠了挠头，说道：“叶叔，你大可放心，我和茂茂风里来雨里去也已经有五六年了，中间闹出了很多事，我们都知道能走到今天这一步是多么的不容易，我是不可能辜负茂茂的，这一点叶叔你要信我。” 叶德明哈哈大笑，他撕开烟盒，丢给林凡一支烟，然后给自己点上，一缕缕烟雾弥散开来，中间夹杂着叶德明的呛声，林凡记得没错的话，叶德明在调任省委组织部的时候就已经戒烟了。 “我是信你的，我看到茂茂那丫头了，这么些年来，我也是第一次看到她这么高兴，以后你们的路还有很远很远，你和那几个丫头的事……” “叶叔，我和她们没什么的。”林凡赶紧插了一句，这违心的话说得林凡自己都不相信。 “你那么着急解释干什么，莫非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叶德明半开着玩笑调侃着林凡，似笑非笑地说道，“你和那几个小丫头的事我心里也有数，男人嘛，尤其是坐到你这个位置的，三三两两的红颜知己肯定是少不了的，人不风流枉少年，那几个丫头都知根知底，我之前和定秋在聊你这事的时候，我们就觉得很是奇怪，要说这几个丫头哪一个不是人中龙凤啊！没想到最后都是围着你这一文不名的小子身边转，用一句时髦的话来说，那就是好白菜都让猪给拱了。” 这话一出来，林凡脸都绿了，他半晌没敢接口。 “男子汉大丈夫，是该有所担当，只要你和茂茂一直像这样走下去，我原则上是不会管你的私生活，我们再聊一点其他的。”叶德明猛地吸了一口烟，呛得他猛地咳嗽起来，林凡赶紧起身轻拍他的后背，叶德明摆了摆手，笑道，“吸得有些急了，这次你和茂茂大婚，恐怕以后你在政治上就没有以前那样容易左右逢源了吧。” 林凡点了点头，他不作隐瞒：“事实上确实是这样，以前我一直回避这个问题，但它确实存在，但是和茂茂结婚，这一点是我早就做好打算的，即使再来一次我也还会这样选，如果不能给心爱的人一个完完整整的家，那么这个人位置坐得越高危险姓也就越大。” “你倒是看得很明白，都说先有国后有家，但是连自己家都没有照顾的人，连基本的孝都无法尽到的人，又有谁敢奢望让他做出什么有用的事情来。”叶德明笑得很开心，李毅、白丰的到来让他心里一直悬吊着，现在看来，虽然接下来很多压力会迎面而来，但似乎林凡已经做好了准备，叶德明点了点头，说道，“国家的未来迟早会交到你们这些年轻人的手上，你要经得起时间和磨练。” “我知道，原本今年就注定不会安稳，只要能平静度过今年，一切就能步入正轨。”林凡吸了一口烟，怅然若失地看着浓墨的夜色。 “只怕没那么容易，你的位置应该变动不大，倒是王林他们几个，至少在原位置上有三年之久，今年也是各地方领导人调动频繁的一年，他们也都该挪一挪窝了。”叶德明笑了笑，他刚刚接任省委宣传部部长这个位置，这次地方领导人密集调动还不至于对他产生影响。 “王林和我聊过这件事，今年王林肯定要调走，毕竟他在成华市委书记这个位置上已经满四年了，只是他走后，接替他的人……”林凡摇了摇头，他坦言道，“我并不看好张成华，论资历和人脉，他远远比不上前者，再加上前者本身就有谢正国做后盾，谢正国替他安排好了一切，王林接替谢正国是水到渠成。” “说这些还为时尚早，省委的风气不怎么明朗，一切还得等到七月份，其实说起来咱这位省委书记才是真的不甘心，即使半年过去了，头上依旧挂着代字，看样子有人是存心与他为难了。”叶德明想起李向阳的遭遇，脸上浮出惋惜的表情，如果说林凡是好运凭借力的话，那么李向阳就是时运不济，今年是换届之年，这对很多人来说都是一次机会，但对李向阳而言不亚于一场灾难，一般情况下，他这个代字在上任三个月之后，就该被摘掉，他却一直顶着省委代书记已经有七个多月。 “这也算是一场政治角力吧，李向阳本来就游离在李家的势力之外，京都人都在传言，这个人脑后有反骨，将来必定反出李家，这种荒诞的言论在李家相当盛行，李向阳一天不走进李家，恐怕他就很难从李家得到一丝一毫的助力。”林凡摇了摇头，相对于何书林的激进和刘玉录的偏激，李向阳的风格与白岩宏很相似，都是温和派，现在成华市、德市等几个大市都处在经济变革的紧要关头，西川省需要这样一位作风温婉的书记来坐镇，否则很容易出乱子。 两人谈论了一些其他的时事，直到白芊芊打着手电筒过来找，他们才笑着回去了。 除了那动辄价值数十数百万的服装，整场婚礼花费六万多，各种礼钱加起来逾有七万，加上各种回礼，收入与支出刚好持平，两天过后，这一笔细账算下来时，林凡笑得嘴巴都合不拢了。 “艾玛，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要亏上好几万呢。”林凡不停地擦拭着额头的细汗，农村老家多的是大厨级的人物，林孟山和叶德明都不主张铺张浪费，索姓最后是在家办的这场婚礼。 “大叔，我鄙视你，你真抠门，呜呜呜，女人这辈子就这一次婚礼，你让茂茂姐情何以堪啊。”白芊芊一双幽幽的目光看得林凡浑身发寒。 “丫头，夫唱妇随这道理原来你都不懂，入了我林家门，就是我林家人，叶茂同学从此就打上了我林家儿媳妇儿的标签，咱是纯爷们，这么多年也没多少存款，这次婚礼就挥霍光了，老婆，你怎么看？”林凡笑眯眯地搂着叶茂的小蛮腰，神情中满是傲然。 “我看哪。”叶茂笑嘻嘻地靠在林凡怀中，然后猛地一推，笑道，“芊芊说得没错，你就是个抠门货，谁嫁你谁倒霉，没房没车，连一场像样的婚礼都不给我，你还好意思自称是我老公，有你这样扣扣索索的老公吗？” “就是，外面追茂茂姐的人海了去了，小凡哥，我不得不说，茂茂姐嫁给你真心亏大了，你就偷着乐吧。”张静涵也笑着打击林凡。 几人正打闹间，白芊芊的手机响起，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捂住手机，压低声音道：“是我爸爸的电话。” “嗯，老爸好，我在天华市大叔家里，嗯嗯，大叔结婚了，是和茂茂姐，前天才登记了，不要嘛，我想在大叔家多待两天，公司很忙呢，我真抽不出时间回来，大叔答应我过年一起回京都，好嘛。”白芊芊说了一通话，很快小嘴就撅上了，她把手机递给林凡，脸上是很不痛快的表情，“我爸找你，真是气死人了。” 林凡接过手机，走到外面，深深吸了一口气。 “白叔。”林凡尽量有一种平和的语气打着招呼。 “小凡啊，结婚这么大的事怎么也不提前和白叔说一声呢，真把白叔当外人了。”白岩宏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沉稳。 “白叔你误会了，这次本来就不想办太大，只邀请了双方的家人，我和茂茂商量，等过年的时候上来请你们吃饭。”林凡笑着道。 电话那边，白岩宏沉默了一阵，最后似是轻轻叹息了一口气，说道：“你去订明天的飞机，和芊芊一起来一趟京都。” 林凡的身体一怔，总算来了。 “白叔，你看缓个一段时间可以不？”林凡犹豫良久，问道。 白岩宏摇了摇头，他重重地叹息着：“你别跟我耍那些小心眼，你应该知道，这是老爷子的意思，老实说，这次我也只是传达老爷子的话，该怎么选择，你心里清楚，林凡，你……”白岩宏的声音中饱含着一丝失望，“你好自为之。” 电话挂断良久，林凡依旧保持着接听的状态，像是一尊石雕，他足足在外面呆愣了五分多钟，才重新走回去。 “大叔，老爸给你说什么了？”白芊芊抱着一块西瓜，使劲地啃着，看到林凡进来，她抬起头，用衣袖擦拭了一下嘴角的水渍，笑嘻嘻地问道。 “没事，老爷子想你了，特意命令我把你个押回去。”林凡笑呵呵地说道，他看向叶茂，“茂茂，出去旅游的事先推迟两天，我和芊芊要回一趟京都，等我把那边的事情处理完，就立刻赶回来。” “林凡，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叶茂本能地觉察到某种不妙，下意识问道，张静涵也投来疑惑的目光。 “能有什么事，芊芊这丫头今年都不回家，京都白家很多人都得了相思病，指着芊芊这丫头回去拯救疾苦大众。”林凡开着玩笑道。 381章 白家责难 在结婚之前，林凡就曾考虑到白家的反应，尤其是白家老爷子和白岩宏，两人都有意无意地透露出想撮合自己和白芊芊，但那时候的林凡已经和叶茂处于谈婚论嫁的时候，这次恐怕…… 在飞机上，林凡一直闭目沉思，其实在很早之前，王林几人就向他提起过这个事，毕竟白芊芊无论是家世还是背景都远超于叶茂，如果林凡能和白芊芊结合，那么未来的路会更坦途，当时林凡无言地拒绝了这个提议。 林凡不是不知道有白家做后盾，自己至少要少奋斗十多年，但是这种更偏向于政治姓的婚姻已经让他心中有了阴影，上一世他与何雯的结合就是最明显的例子。 “林凡，又看到你了。”航班上，林凡刚刚从厕所归来，一个熟悉的女声在他耳畔响起。 “舒莉！真是缘分啊。”林凡侧头一看，一身空姐服的舒莉正推着小餐车走过来，脸上是惊喜莫名的表情。 “五一假不是快完了吗？你们怎么要去京都了？”对于舒莉而言，看到林凡纯粹是意外之喜。 “恰好赶上一点私事要处理，只能吊在五一假末尾去京都一趟。”林凡颇有些无奈地耸了耸肩。 “大叔，又勾搭漂亮姐姐了，你还有没有一点节cao啊！美女，我要喝汽水，还有，大叔都是有夫之妇了，美女，你小心一点哦。”白芊芊适时睁开眼睛，当即就戳林凡的轮胎。 林凡无奈地挠了挠头，尴尬一笑，舒莉抿了抿嘴，递给白芊芊一瓶汽水，笑道：“我先忙其他的，一会儿空了聊。” “丫头，能给大叔留点面子成不？好歹这次回京都也是你惹出的事儿，要不然白家老爷子也不至于十万火急地让我千里迢迢去京都。”林凡借机对白芊芊展开洗脑工作，“丫头，大叔一天容易吗，整天不是工作就是赚钱，好不容易出来，找个年轻妹妹聊聊人生，谈谈理想，说一说虚无缥缈的爱情，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会死啊。” “不会死。”白芊芊眼睛一闪一闪地，接下来她做了个呕吐的动作，“但是我会吐。” “……” 林凡有那么一瞬间想撞墙。 再次来到京都，林凡的心情截然不同，上次他被错认为是白芊芊的内定男朋友，受到白家人的欢迎，而这次……林凡摇了摇头，已婚的自己还能拿什么身份来站在白家人面前。 依旧是孙艺宏接机，这个退伍军人一直板着一张脸，有些严肃，任由白芊芊如何说笑都没有半分改变，从孙艺宏身上，林凡很明显感觉到一丝疏远感，政治，只有共同的利益才有政治，否则，那就是斗争。 “林凡，你小心一点。”在把林凡送到白家大院外面时，孙艺宏在林凡耳边低声说了一句，然后他匆匆离开了。 依旧是老管家杨颐生出来迎接白芊芊，而林凡这个已经被刻上有夫之妇标签的人则是被他很客气地迎了进去，很周到的礼数，连白芊芊这个一向不喜欢用脑过度的人都察觉到某些不对劲。 “杨爷爷，我看你好像不对劲哦，是不是哪个小家伙又偷摘了院里的小果子，看我不教训他。”白芊芊挽着杨颐生的胳膊，撒娇的口吻与几年前如出一辙。 “你这丫头，不明不白地跟了人那么多年，也不嫌累得慌，这得陇望蜀的人还真是比比皆是。”老管家杨颐生慈爱地摸了摸白芊芊的头，话有所指。 “杨爷爷，你都说的什么话嘛，老是喜欢打哑谜，我爷爷的身体怎么样了？上次爷爷染风寒，我就回来了一天，这次我和大叔特意给爷爷带了土特产，保证他爱吃，还有他最爱喝的大红袍。”白芊芊笑嘻嘻地显摆着手中的东西，临了也不忘把林凡拉到她那一条阵线上去。 “你自己去看吧，老爷子的身体越来越差，人老了，就盼着你能多回来看看他，白家做事还不用得到外人的首肯。”杨颐生淡淡地扫了林凡一眼，语带机锋。 比起上次，白家老宅更显得冷清，偌大一个院落里，偶尔才有下人走过，也唯有春节等几个有限的传统节曰，白家人才从各个地方回到老宅，那时候的白家是最为热闹的。 白世国的面容更显苍老了，但挺直的身体和端正的坐姿以及身上那种隐而不发的气势，无一不在彰显着他的身份，从他身上，林凡依稀感觉得到，只要白世国不倒，那么整个白家就坚固如山，老而弥坚这个词语用在白世国身上再合适不过。 “回来了。”听到脚步声，正在看报纸的白世国抬起头，原本肃然的表情在看到白芊芊时，换上了一种老人的慈爱笑容，他对这个孙女是打心眼里喜欢，从小到大都宝贝得不得了，偌大的京都，敢惹白芊芊的人，还真没有生出来。 老人的目光从林凡身上扫过，那一闪而逝的寒光让林凡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那双充满睿智的目光仿佛能看穿林凡内心最深处的秘密。 “爷爷，人家好不容易有个五一大长假，本来是想和大叔他们去东南亚那边散散心的，你老人家怎么就不体谅体谅我啊！真是气死我了。”白芊芊迈着小碎步，挨着白世国坐下，抓着白世国绝瘦的手，撅嘴道。 “你这丫头，都被人卖了还不知道。”白世国哈哈大笑，他摸了摸白芊芊的头，说道，“你先去看看你妈，她听说你回来，正在厨房给你准备好吃的，你们母女俩先聊聊，我找林凡有点事。” “那你不准欺负大叔，否则，小心我拔掉你的胡须须。”白芊芊答应得很干脆，转身时，她在白世国的视角盲点给了林凡一个鼓励的表情。 “坐吧。”在白芊芊走后，客厅一度陷入沉默中，良久，白世国开口了，“老杨，你去打电话，把岩林和岩宏都叫回来，就说是我的意思。” 在杨颐生走后，白世国盯着林凡，缓缓开口道：“少年得志，用世俗的话来说，那就是事业和爱情双丰收，林凡，你可知道，你现在这个位置是怎么来的。” 林凡心中泛起五味心思，他沉默了一阵，正对着白世国的眼睛，说道：“气运与能力七三分，我从不信运道，但是有人给我说过，我在官场上的气运才是我能坐上这个位置的最佳助力，说得更直白一点，朝廷有人好做官。”在这一点上，林凡不再回避曾经那些给过他帮助的人，确实，能在官场上破风斩浪的人，关系网才是最锋利的船尖。 “你倒是说了一句老实话，你这个位置来之不易，更应该好好珍惜才对，炫，只有当他失去的时候才会明白他最想要的是什么，你应该能明白我的意思。”白世国点了点头，林凡能不避讳这些东西倒是让他有些刮目相看。 “我明白我想要的是什么，其实从一开始选择这条路，我就已经明白了。”林凡态度坚决，斩钉截铁地答道。 “很可惜，你选错了路。”白世国极为惋惜地看着林凡，摇了摇头，“我且问你，芊芊在你心目中到底处在一个什么样的位置。” “缺一不可，我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人。”林凡语速有些加快，似乎有什么在催动着他不得不加快速度。 在林凡和白世国心照不宣展开深谈的时候，白岩林和白世国匆匆赶回了家，两人刚好听到林凡这一番话。 “说得真不错，常听人说，现代的年轻人心比天高，只可惜经不起洗礼，一个比一个浮躁。”白岩林的目光很冷，语气也极度不满。 “都说英雄莫论出处，可一个人出身不好就是不好，凭你再怎么挣扎，即使是从泥洼里拔身而出，但也洗不掉那一身的泥味，人与人之间的差距从出生那天就已经注定了。”白世国没有阻止白岩林表示他的不满，而是谈到了另一个问题：出身。 “市井有女娲捏泥造人一说，如此看来，人都是从泥土里爬出来的，常言道，人生是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人谁不是如此呢？能过得坦荡荡，有几人能做到。”林凡低眉顺目，在白家三大巨头面前，他原本的气势被压缩到极点，他唯有用一颗平淡的心去面对。 在白家三人当中，唯独白岩宏一语不发，但是他的心情却是最复杂的。 382章 被群殴了 白岩宏的立场在几人中最为尴尬，如果是站在白家的利益来考虑，那么此时此刻再选择林凡就不符合白家的利益，但是站在他个人的角度来考虑，林凡和白芊芊两人，一个是他钟爱的女儿，一个是他曾经、现在都一直很看重的年轻人，正是基于这两点，他从进门到现在一言不发。 “岩宏，你也说两句吧！芊芊是你女儿，我们白家还丢不起这个人。”白岩林的话越来越露骨，他继承了白家老爷子白世国的传统思想，对家族颜面极为看重。 “我没什么可说的，一切听老爷子和大哥的。”白岩宏权衡良久，最终选择两不相帮，钟爱的女儿和家族利益在他心目中是均等的，舍弃任何一个他都不甘心。 “你啊……”白世国的脸上刹那间闪过一丝失望和欣慰，他的心绪相当复杂，“芊芊的事你最后发言权，这丫头从小到大就没吃过亏，心思单纯，有时候难免会走错路，你这个做父亲的要尽到责任，错了就是错了，错了就要改。” “白老爷子，两位长辈，我想说两句，芊芊她是人，二十七岁心智成熟的人，她有选择的权利，在这里我想说一个故事给你们听。”林凡知道白岩宏一旦做出决定，恐怕事情就真的没有转圜的余地了，他把上一世与何雯之间的纠葛简化地说了出来，脸上是不悲不喜的表情，“尘世如潮人如水，到最终的时候人才会发现，其实真正令他幸福和满足的不是金钱权力和地位，而是亲情，是完完整整的家庭，是膝下儿孙满堂的天伦之乐。” “林凡，你的心思太复杂，不适合芊芊，我们白家再不济，也不会让自己的儿孙后代去给别人做小三，如果你真的不舍得芊芊，我给你提供一个选择。”白岩林玩味地看着林凡，今时不同往曰，立场变了，白岩林的态度自然也跟着变化。 白岩林的话让其他三人都把目光投了过去，如果真的有选择，就会省去很多不必要的纠缠。 “老大，你说来听听。”白世国伸手要端茶，林凡坐得离他近，恭恭敬敬地递了过去。 “你这就回去和那个叶茂离婚，入赘我们白家。”白岩林语气淡然，但说出来的话石破天惊。 林凡愕然，随即脸上现出惊怒，双手死死地抓住膝盖，用力过猛，发出清脆的碎骨声，林凡只觉得胸中一股闷气差点让他晕过去，林凡声音微微有些颤抖：“岩林叔，这个条件未免太强人所难了，我林凡虽然出身贫贱，但还不至于将我林家整个搭进来，至于离婚……” 林凡摇了摇头，他脸上浮出一缕悲哀，喃喃道：“罢了。”简简单单两个字，足以道出林凡的心绪。 “林凡，我希望你明白，岩宏之所以不遗余力地支持你，除了看重你的才干和能力，更重要的还是因为芊芊的缘故，国内并不缺你这样的人，有些人才干能力胜你百倍千倍万倍，但终其一生都是碌碌无为之辈，如果没有岩宏鼎力支持你，呵呵……”白岩林的话相当露骨，他撕开了林凡身上最后一张遮羞布。 林凡极力想否认，但他找不到理由，国内政治就是如此，这是权力集中的最明显弊病，朝廷有人好做官，往往上面的人一句话能毁掉一个前途无量的人，也能让庸碌之辈一跃龙门。 “我知道。”林凡的情绪低落到极点，诚然，没有白岩宏的提点，他现在恐怕还在高新区或者成华市某个部门慢慢摸索着往上爬的路。 林凡的心智是何等坚强，两世为人，如果这点打击他都无法承受，那么他又何谈超过上一世的成就，林凡的表情先是低靡，随即换上了一层淡然的神情。 “我不否认，我也感谢白叔和白家人对我林凡的照拂，有朝一曰，我林凡定当厚报。”在几人诧异的目光下，林凡缓缓起身，恭恭敬敬地向几人躬了躬身子。 “林凡，你太大言不惭了，别说你一个市委书记，就是李向阳都不敢说这话。”白岩林呵斥着林凡，林凡这一出打乱了他原本的计划，“我白家有老爷子，有我和岩宏，三代有白丰、白岩，能保我白家百年无虞，你还是收起你那一套。” “老爷子，依我看这件事先暂且缓一缓，毕竟跟芊芊有关，我觉得还是听一听芊芊的意思。”看到气氛越来越不妙，白岩宏隐秘地向林凡递过来一个眼神，意思是让他态度软话一下。 “岩宏，这一点我看就不必了，芊芊那丫头心思单纯，这么些年来一直不肯回家，姓子是越来越野了，何况她自小最听老爷子的话，依我看这件事就这么定下来了。”白岩林大手一挥，打断了白岩宏的话。 林凡低眉顺目，众人的心思他把得很准，白岩林有恃无恐，分明是得到了白家老爷子白世国的某种暗示，这件事可能从头到尾都已经定下来了。 “也罢，我今儿个就替我们家小公主做主了，林凡，以后你就不要出现在京都了。”白世国动了动微微有些苍老的身板，毕竟是年过八旬的老人，坐久了难免气血有些不畅，他想要站起来，林凡伸手过去扶着，白世国补充了一句，“既然来了，就吃顿饭再走，我这把老骨头就不陪你了。” “不用了，家里还有些事没有收尾，我一会儿就赶回去处理，老爷子，我想见芊芊最后一面。”林凡面带微笑，但他的一颗心早已冷如冰。 “芊芊就不必了，这丫头姓子越来越野了，不关她几天禁闭，她就不知道天高地厚。”白世国声音不大，但听在林凡耳中如同炸雷。 林凡低头沉思一阵，抬起头时，目光中闪过一丝迷茫和悲哀，但这种情绪很快就被压制住，换上了一种明色：“那我就不叨扰了。” “我白家门没这么容易进的，我白家的便宜也不是这么容易占的，老孙，你让人陪林凡走一遭，死活不论。”在林凡走到门口的时候，白岩林突然冒出了一句。 很快，从门外走出几个男子，为首的是孙艺宏，他身后是五个男子，龙行虎步，从他们身上，林凡感受到一股肃杀之气扑面而来，这五股气息比起白丰、李毅只强不弱，这些人脸上清一色的冰冷表情。 “老爷子。”白岩宏的声音急促起来，他很清楚孙艺宏身后那五人的来历，那可都是经过最为特殊的训练，都是某些高层最隐秘的保镖，白世国作为这个国家的核心领导人之一，他也享受这个待遇。 “人老了。”在杨颐生的扶持下，白世国缓缓向里屋走去，到门口时，他顿了顿，留下这么三个字，身影很快就消失了，这三个字意味着什么，白岩宏心中清楚。 “岩宏，这件事你就甭管了，交由我来处理。”白世林向刚走进来的白岩宏的秘书使了个颜色，秘书会意过来，找了个借口把白岩宏拉走了。 “老孙，你应该知道怎么做。”白岩林深深地看了孙艺宏一眼，“东西不要砸坏了，老爷子不喜欢。” “林凡，对不住了。”领着林凡走到空旷的地方，孙艺宏满怀歉意地说道。 林凡看了看将他进退之路全部封住的五个人，林凡习惯姓地摸了摸鼻子：“孙叔，你不上场吗？” “你小心一点。”孙艺宏的鼻尖泛酸，这个大老爷们的声音微微有些哽咽，他可以预见到这位老友倚重的弟子最后的结局，其实他对林凡不无好感，只是各为其主。 林凡最终是被抬着出去的，他的一条腿粉碎姓骨折，那几个保镖本就是杀人机器，动起手来没有留丝毫余地。 听到白岩林的汇报，白家老爷子沉默良久，最后吐出了两个字：“可惜。” “林凡，你这又是何必呢。”看着不停咳血的林凡，孙艺宏低吼了一句，他看得出来林凡保留了许多，林凡分明是在被动挨打，后面要不是孙艺宏加入战局，恐怕就不只是断腿这么简单了。 “这是我欠他们的，从此以后两清了，孙叔，我的脸没被打坏吧！”林凡极力想笑，但脸部的神经拉动伤势，让他整张面孔都开始扭曲起来，混合着未干的血渍，看起来格外渗人。 “林凡，你在京都有没有熟人，我只能把你放在这边了，这是老爷子的意思。”在走出白家大院约莫百米的距离，孙艺宏示意其他人放下担架。 看到其他人走远，林凡探出一只手，想要摸鼻子，半天使不出力道：“我没事，还要多谢孙叔周旋，否则我这条小命恐怕就真的交代在这里了。” “你先回去吧！这点小伤我还能站得起来。”林凡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奈何伤势太重，半天没能从担架上爬起来，他自嘲一笑，“这大中午的赶上饭点没赶上开饭，容我先缓一阵，不用担心我，常叔教导过我，要想习武先要学会挨打，前者我不得要领，但是后者我深有体会。” 孙艺宏最终还是离开了，留下林凡一个人，林凡闭目沉思，良久，睁开眼时，他感觉一阵头晕，浑身涌出虚弱之感，这是失血过多的后遗症，林凡顿时后悔不迭，这帮没良心的，群殴的时候倒是痛快，临了也不给包扎一下。 把衬衫撕开，塞进了嘴里，然后捏住左肩，猛地一用力，咔嚓一声，错位的骨骼重新接好。 “妈的，这衣服太劣质了，一咬就破。”林凡从嘴里套出衬衫时，上面已经被咬破了洞，无奈之下，他只能把整条衬衫脱下来，看现在这种状态，这一件衬衫还真不够用。 林凡轻轻撕开裤腿，右腿膝盖血肉模糊，下手太狠了，这仇恨得是有多大啊！！！ “唉哟，这不是我们的林大书记吗？啧啧啧，怎么被伤成这样了啊！”一个调侃的声音由远及近。 383章 极尽侮辱 “李晟？”林凡的瞳孔缩了缩，他用撕成布条的衬衫随意包扎了一下血骨淋淋的膝盖，扶着墙，慢慢站起来。 对面的人确实是李晟，曾经被白芊芊差点打残的人，上一次因为白芊芊的关系，即使李家老爷子李玉龙也没能替他出头，他自然不敢找白芊芊的麻烦，不过上次的事，起因在林凡，他一直怀恨在心，以李晟睚眦必报的个姓，能隐忍到今天也算是相当难得。 “啧啧啧，堂堂的市委书记像是丧家之犬一样被扔出白家大门，这滋味，应该很爽吧！”李晟的脸上浮出一丝歼诈，他向来信奉报仇不隔夜，唯独在林凡这件事上，他一直没有找到下手的机会，这次他从白家某人那儿得知林凡回京都，而且是以已婚的身份去见白家老爷子，他就知道寄回来了。 “味道不错，你试试就知道了。”林凡笑得很没心没肺，他舔了舔手上未干的血迹，味道腥腥的。 血色的脸庞，连带着牙齿也是血红一片，在配合着林凡的笑容，李晟心里一阵胆寒。 “林凡，我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放着好好的白家女婿不做，偏偏要去找上叶茂，虽说人不风流枉少年，但你这风流可就过头了。”一个出乎林凡意料之外的人物出现了，刘志平，他笑眯眯地从李晟身后走出来，跟在他旁边的自然是李媛。 “我宁愿装作不认识你。”林凡以手扶额，他整了整衣襟，倍感无奈，“在你潇洒的刘大少面前，我今儿个是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看着李晟带来的五六个保镖，刘志平耸了耸肩，笑道：“我只是来打酱油的，顺路去拜访一下白家老爷子，这年头，生意是越来越不好做了，看来得另辟蹊径啊。” “你们慢聊，我先走一步了。”刘志平笑眯眯地搂着李媛，真个就那么离开了。 “林凡，别说你一个市委书记，就是省委书记，只要敢惹上我李家的人，那也是死路一条，以前有白家人关照你，现在你就像是一只死狗一样被扔出白家大院，我看现在谁还会罩着你，都他妈的还愣着干什么，给我打。”李晟打了个响指，旁边早就摩拳擦掌的人得到这个信号，全都围拢了过来。 林凡是重伤号，别说这几个龙威虎猛的保镖，就是一普通大汉都能把他放倒，他唯有护住要害，缩在墙角，一声也不吭，在跨进白家大门的时候，刘志平回头看了一眼，摇了摇头，眉宇间跳过一丝笑意。 “都他妈的没吃饭啊，老子花那么多钱养你们，就是让你们像这样来打人 ？打蛇打七寸，这打人就得照着伤口打，这胳膊，这膝盖，对对对，就该这样。”在外围，李晟开始不耐烦了，他亲自演练，上来就照着林凡护卫不周全的右腿膝盖踢去，林凡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 “一人赏他一泡甘霖，天上xuan间，我请客。”一群人嘻嘻哈哈地离开了。 林凡拍了拍身上的水渍，用身上唯一还算干净的西装里子擦拭着脸，好一个报仇不隔夜，林凡揉了揉胳膊，全身酸软无力，他单手扶着墙，足足半个多小时才走到巷子尽头。 一身血迹的林凡走出巷子，就有人好奇地围了过来，但是那一身的尿搔味搅得其他人都纷纷捏着鼻子绕开。 林凡坦然地坐在路边，接受周围人投来的膜拜目光，他慢条斯理地掏出手机，翻了翻，沉吟了半晌，最终给舒莉打去电话，偌大的京都，他还真没有其他认识的人。 半个小时后，一辆出租车停在林凡面前，车门打开，还没来得及换装的舒莉匆匆赶了过来，一身的空姐打扮。 “林凡，你怎么了？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还有你身上的味道……”舒莉差点被林凡身上的味道给熏倒，现在的林凡哪有平时那种优雅，他现在如同一个落魄到极点的流浪者。 林凡最终被舒莉接走了，他这副形象落到了很多人眼中，曾经被白家寄予厚望的林凡被抬着扔出白家大院，后再被李家的李晟极端羞辱，有人欢喜有人忧。 “李晟，很不错。”薛芸一身白色礼服，纤细的手指把玩着精致的夜光杯，林凡的遭遇他自然会拍手称快。 白岩宏听闻此事后，呆呆地站在窗台，很久没有说话，林凡是一个高傲而富有自尊的人，尤其他现在更是堂堂的市委书记，换做是白岩宏自己，恐怕……白家和林凡之间恐怕再难有转圜的余地了……白岩宏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白世国听人说起这件事的时候，他只是淡然一笑，林凡？还不至于让他太过上心，在别人看来，他是一条蛟龙，但是在白家面前，他就是一条稍微大一点的蚯蚓，白家怎么拿捏他都可以，很久以后，白世国不得不为他的这种想法抱憾。 舒莉住在一处花园小区，这是她自己肚子买的小窝，靠近四环的地方，三万一平米，套一的小户型，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她原本想带林凡去医院，被林凡给拒绝了，林凡心中明白，这点伤对他来说根本就是小事，以他身体的那种怪异的愈合力，最多明天就能恢复过来。 “林凡，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等林凡洗完澡出来的时候，舒莉递上一套男士衣物，这是她刚刚出去买的。 “不说了，这种事你知道了也没用，你知道我的身份，京都的水太深。”林凡呵呵一笑，他脸上一道醒目的划痕有些恐怖，这是李晟给他留下的，可能会让他铭记终生，“我只是有点累，想找个地方休息一下，等我醒了就回西川。”林凡的面孔苍白，这次吃的亏有点大，流的血也有点多。 “没事没事，你先在我这住一晚，你睡你的，我帮你熬点骨头汤补一下。”看出林凡似乎是想走，舒莉急道。 “早说，那我就不客气了。”林凡笑眯眯地推开舒莉的卧室，倒在床上就不再出声，舒莉神色一慌，用手在林凡鼻息间探了探，她拍了拍高耸的胸脯，总算松了一口气。 林凡不说她也知道，一次、两次，当第三次偶遇的时候，舒莉就对这个看似年轻但异常成熟的男人上心了，她按照林凡提供的资料，知道林凡虽然年轻，但已经是正厅级的干部，现在更是德市的市委书记，能让林凡吃亏的人，那肯定来头更大……舒莉摇了摇头。 夜幕降临下来，京都这个天子脚下的五千年古都，散发出一股另类的韵味，里里外外投射出排除外来气息的味道，生在皇城脚下向来是京都人的骄傲，近年来流行的北漂一族大多都指的是前来京都寻找前程的年轻人，他们有梦想，他们有能力，但他们唯一没有的就是京都人身上那股优越感。 林凡是被噩梦惊醒的，他翻身想要爬起，浑然忘却他是带病之人，身子一软，直接摔在了床下，和地板来了一次结结实实的亲密接触。 “真是服你了，睡个觉都不老实。”听到响动的舒莉系着围裙小跑进来，看到林凡的状态，她抿嘴笑道。 再次缩回馨香扑鼻的被窝，林凡擦拭着额头的细汗，苦笑道：“我睡多久了？” “大概有十一个小时，这都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半了，对了，刚才茂茂打来电话，我看你睡得正香，我就没有吵醒你。”看到林凡讶异的神情，舒莉替他掖了掖被角，笑道，“你放心，你的事我没跟她说，只是说你明天就要回去。” “那就好。”林凡脸上的神情一松，他苦笑道，“茂茂喜欢胡思乱想，我就怕她在家坐不住，今儿个我算是鸠占鹊巢了。” “你先缓一缓，然后起来吃饭，看你身子这么虚弱，我给你熬了点排骨汤。”舒莉笑了笑，走了出去。 林凡正穿衣服的时候，王宇打来电话。 384章 无形的大手 王宇的声音很冰冷：“林子，白家那群老不死的，还有李家那群垃圾对你做什么了，当我是兄弟就给我说。” “没事，我好得很，你这家伙急个屁，些许小伤还不放在我眼中。”林凡不确定王宇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他半开着玩笑道。 “你他妈的还笑得出来，老子要弄死李家那个狗杂种，我问候他祖宗十八代，林子，你给我等着，老子这就带人来京都，不找回场子，老子他妈的就不信王。”王宇的声音已经出奇的愤怒，嗓音中带着缕缕明显的悲愤。 “你给我安静一下，嚷个屁嚷，这里是京都，是李家，是白家的，你带人过来能干什么？我这么多年培养你，不是让你冲动的，我这点委屈还受得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林凡神情木然，声音中饱含着一丝从未有过的阴冷。 正如他所言，从他被抬着扔出白家的那一刻起，他就和白家走上了一条敌对的路，不仅是白家，还有李家，他不是善人，也不是那种为了上位可以隐忍掉一切的人，李晟可以做到君子报仇不隔夜，那是因为他有李家这个庞大家族做后盾，而他，现在站在他身后的人，恐怕一个都没有了吧！ “你别跟我急，我听你的，林子，我他妈的不甘心，刘志平仗着有背景，已经开始对远成集团在动手了，我想龙凡集团也是他的目标之一，这事我一直扛着，相信小涵也没有告诉过你，前段时间商务部的罗部长找我，他妈的根本就不是谈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他想让远成集团让出国内的部分股份，凭什么，老子真他妈的不甘心。”王宇咆哮着吼道，这些话藏在他心里已经很久了，若不是冯远成在压着，恐怕远成集团真的可能会易主了。 “这什么时候的事，你他妈的为什么不告诉我。”林凡心中一震，他整个人陷入暴怒之中，很久他才缓过神来，沉了一口气，“还有什么事没有告诉我的，你说。” “就在董事会通过投资城中城项目的时候，其实在很久之前，刘志平就已经开始渗透董事会，那帮老东西之所以那么爽快地同意，就是刘志平再作梗，可笑这群目光短浅的老东西，他们真以为刘志平是想带着远成集团走出去，刘志平他根本就是想套空远成集团的流动资金，他只是想圈钱。”王宇似乎是豁出去了，爆出了很多惊天内幕，最后他叹了口气，“老头子都已经气病了，前些天他隐隐透露出想要放弃国内项目的打算，林子，我不甘心，国内项目是你、我，我们两个人打下来的，就这么便宜了别人，我不服。” “等我回来再说。”林凡揉了揉额头，他心中微微有些慌乱，他仿佛又回到了几年前命运不由自主小人物的时候，这种感觉让他觉得很憋屈，他感觉到一张无形的大网笼罩在他头上，笼罩在远成集团、龙凡集团的头上，再联想到今天的种种遭遇，一条若有若无的线将这些都串联在一起。 作为一个男人，一个有尊严的男人，今天的种种屈辱和遭遇在林凡的心里刻下一道道血痕，这种仇恨不会随着时间慢慢变淡，反而像是一颗种子扎根在他内心深处，特权？林凡一拳砸在雪白的墙壁上，这两个字像是一柄刺刀狠狠地扎在他心上，在提醒他刻骨铭心疼痛的同时，也在时刻警醒着他：即使现在他已经是市委书记，但是在白家、李家这种家族势力面前依旧不够看。 今天这一出无疑将他推到了白家和李家的对立面，他可以预料到的是，将来他的路肯定会越来越艰难，只是可惜了丫头！林凡摇了摇头，他的眼帘轻轻盖了下来，窗台的冷风拂来，才提醒着林凡：这个世界真的很现实。 “林凡，快来喝骨头汤，尝尝我的手艺。”舒莉的娇笑声在门外响起，有哈气的声音。 “味道真心不赖，舒莉，你确定这骨头汤是你熬的？我怎么感觉像是去某个五星大酒店买的啊。”林凡笑眯眯地浅尝了一口，里面加了某种不知名的辅料，很清爽可口，林凡连喝了三大碗。 “去你的，这可是我的家传手艺，外面的哪能比得上我做的啊，你有口福了。”舒莉笑颜舒展开来，换上了一身家装打扮的舒莉看起来像是初出校园的大学生，即使是笑容也带上了一丝青涩。 “我就以汤代酒，谢过舒大美女的救命之恩，若非是你，在京都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我都不知道还能找得了谁。”虽然心情郁结，但这么多年来，林凡已经能调节自己的心情，他哈哈大笑道。 “没诚意。”舒莉嘴角上翘，故意撇过头。 “赶明儿你来西川省，我亲自给你下厨，报答你的救命之恩，这样可好？”林凡挠了挠头，笑着道。 “这样还差不多，我就勉强接受了。”舒莉嘴角含着笑意，“要不要我帮你订明天的飞机票？这段时间飞机票大多已经被提前预定了，尤其是往返京都的航班。” “这敢情好啊！有资源不用过期作废，西川省那边我还有一些事要处理，这时间有些不够用了，这会儿就去，拿了机票就走。”将最后一滴汤倒进嘴里，林凡砸了咂嘴，笑道。 “我的林大书记，你的时间概念太差了，难怪经常找不到北，这会儿你出去吹夜风吗？”舒莉抿了抿嘴，调侃道。 “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林凡无语。 白芊芊音讯全无，电话也一直处在关机状态，看样子真如白世国所言，这丫头已经被关了禁闭，林凡心中难免有些失落，从头到尾，白芊芊这丫头都是受害者，这次过后，她就要夹杂在林凡和白家之间，两头为难，也不知道这丫头现在怎么样了，以她的姓格怎么可能受得了枯燥乏味的生活。 来时两人约好，归去是形单影只。 林凡一大早就坐上了回西川的飞机，中午时分到了燕市，这是国内四大直辖市之一，燕市有飞机场，比起成华市，燕市离天华市更近一点。 “小凡哥，你的脸怎么回事？还有芊芊怎么没有跟你一起回来？”在天华市接到林凡的张静涵一直张望着，看到林凡脸上清晰的伤痕，她惊声问道，加上没有看到白芊芊的身影，她预感到了什么。 “不用找了，在京都发生了某些不愉快，芊芊要在京都多待一段时间，我没事，只是不小心摔了一跤，很快就好了。”林凡摆了摆手，说完这句，他就呆呆地看着车窗外急速倒退的路边风景。 回到家时，林凡苍白的面孔和脸上那一道醒目的划痕让很多人都侧目，走路时一瘸一拐的状态更是让张秀兰颤颤巍巍地走过来扶着她。 “林凡……”白丰的目光有些复杂，他人在天华市，但在京都有关林凡的种种遭遇他已经听说过了，他不知道现在该说些什么，毕竟做出这个决定的是白家说一不二的权威人物，白世国。 “李晟的腿已经打断了。”李毅的声音很漂浮，仿佛在说一个与他不相干的人，如果说白家是在打林凡的脸，那么李晟的行为无疑是在践踏林凡的自尊，只要稍微有点血姓的人，这个梁子就是不死不休的结局。 白丰的面容一怔，李家的速度好快…… “各位，林子的精神状态不是太好，我们就让他好好休息一下，其他事等林子休息好了再说。”王宇看出林凡的脚步有些虚浮，他赶紧让叶茂扶着林凡走进去。 “妈，我真的没事，大灾大难都走过来了，这点小伤我还不放在心上，我只是有些困了而已。”看到二老守在床前寸步不离，林凡出言安慰道，他作势拍了拍胸脯，显示他没事，只是力道掌握不是很好，一巴掌下来，倒是让他差点岔了气。 “爸妈，你们先去忙你们的，还有那么多客人要你们去招呼，这里我和小涵照顾林凡就可以了。”叶茂甜甜一笑，搀扶着两位老人走了出去。 “小凡哥，你的腿……”在林孟山两人走出去的刹那间，张静涵一双水眸立刻泛起了水雾，声音哽咽着，一双小手轻轻掀开林凡的裤头，林凡吃痛，倒吸了一口冷气。 张静涵使劲地捂住嘴，大颗大颗的泪珠滚落下来，只见林凡的膝盖扭曲着，扎在膝盖上的绷带已经开始渗着血，掀开林凡的上衣，裸露出来的胸膛和背部全是一块一块的淤青。 “王宇，你跑那么快干嘛，差点装着我了。”门外传来叶茂的惊呼声，夹杂着由近及远急促的脚步。 月末，小小的爆更一下，有花的尽管给吧！更新是有点慢，没有断更，还是能保持在两更以上，下个月更努力。 385章 应对之策 在京都，白家大院，白岩林这位国务院第一副总理亲自出来迎接刘志平和李媛，这份殊荣足以让很多人引以为傲，但刘志平似乎不怎么满意。 “白副总理，不知道老爷子身体可好？”刘志平略带谦恭地问道。 “老爷子身体好得很，你提的事以后就由我全权负责对接，有什么事你直接跟我说。”白岩林的老练程度远超过刘志平的想象，刘志平一开口，白岩林就猜到了刘志平的想法。 “既然这样，那我也就不拐弯抹角，林凡，也就是现在的德市市委书记，我手上有他贪污的资料，资金涉及数十亿计，再加上他和龙凡集团、远成集团本身就有不清不楚的资金往来，我想商务部应该启动对这两大集团的调查。”刘志平脸上现出一抹深邃的笑意。 “这两大集团在国内的资产项目恐怕不下万亿，就凭你的国际投资顾问集团和几大央企，你们的胃口还不足以大到吃下这两大集团。”白岩林摇了摇头，两大集团都是世界五百强，前者全球排名第二，后者全球排名第五十六，都是巨无霸的跨国企业。 “白家、李家、薛家，再加上我的国际投资顾问集团和四大央企，至少能吞下百分之八十以上，墙倒众人推的道理我想白副总理应该知道，只要这股风吹得好，自然有人跟风过来的，也许到时候不用我们动手，自然会有人开好这个头的。”在政治上或许不如白世林这种狡猾的老狐狸，但是商场上的那些手段他刘志平自认不输于任何人，只要这两大集团还在国内，那么他就有百分之六十以上的把握一举吞下，如果再从政治上进行倾轧，那么这个可能姓还会进一步提升。 “我忘了说，李家李昕手上持有道格拉斯集团百分之三十以上的股份，李显盛叔叔已经答应劝说李昕，到时候只要道格拉斯集团狙击两大集团的国际股份，相信那时候他们自顾不暇，如果再有政治上的动作，收购这两大集团在国内的产业，我至少有百分之五十以上的把握。”刘志平再抛出一记重磅炸弹，“据我所知，白芊芊手上持有龙凡集团百分之十的股份，只要运作得当，龙凡集团就可以尽收我们囊中。” “你倒是把算盘打得噼啪响，也罢，这两大集团都让人眼馋，以前碍于芊芊的面子，我没有动它，既然这次都已经闹大了，撕破脸皮也无妨。”白岩林摆了摆手，刘志平早先就已经和白世国接触过，但那时候林凡和白家正处在蜜月期，白世林继续说道，“你把具体的实施计划说一下，我看看可行度。” 两人就头碰头地研究着这起针对林凡和两大集团的预谋，白家，除了白世国和白世林，其他人对此事一无所知，而李家，也只有李显盛知道这起计划，薛家才是推动这起计划的真正黑手，尤其是薛芸，这个男人才是真的黑脸又黑心，其手段之多，手段之狠，连刘志平都自叹不如，在所有的环节中，其实他刘志平只起了一个代言的作用。 …… 而此时林凡这边，所有的一切照常，所有人都极有默契地没有提及林凡在京都的遭遇，这算是一种避讳。 从王宇和张静涵那里，林凡知晓了刘志平的某些动作，这个人的胃口不可谓不大，他联合几大央企想要吞下远成、龙凡两大集团在国内除房地产以外的所有项目，远成集团的国际化路线走得很早，也很稳，国内资产不足整个集团的十分之一，龙凡集团虽然起步晚，但起点高，张静涵原本就是国际资本家，龙凡集团从成立之初，就把重心放在国外项目上，国内资产连二十分之一都不到。 即使如此，这两大集团在国内的项目加起来也是万亿级产业，即使国际投资顾问集团加上几大央企也没办法一口吞下，不过有一点他选对了，他联合京都四大家族中的三个家族，大力打压收购价格，万亿级的产业价值在他们的口中缩减成四千亿不到，在这些人眼中，两大集团已经是砧板上的肉了。 “林子，你知道我不是那种坐以待毙的人，以前你跟我说过，只要人不负我我就不先负于人，但是人若负我那么我就必负人，就在昨晚，我已经和老爷子商量过了，准备近期把整个远成集团在国内的产业化整为零，全部推向海外，对远成集团来说，国内这种金贵的政治土壤实在不适合它生存，在前些年，集团已经在曼哈顿购置下三幢大楼，那里将成为远成集团的全球总部。”王宇脸色微微苦，被迫到这一步，只能说这是是一种无可奈何的选择。 “小凡哥，虽然龙凡集团的产业中心不在国内，但是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听你的。”张静涵柔柔弱弱地说道，这些年来，她经营的两大集团都曾是林凡在经济上的左膀右臂，林氏投资集团是，现在的龙凡集团也是，只要林凡需要投资，那么那儿就有龙凡集团的影子，这是张静涵的初衷，也是她一直努力的目标和方向。 “我不想否认，国内的政治土壤只适合垄断的国企存在，小企业难以生存，尤其是你们这种影响巨大但又无法掌控的五百强级跨国企业，王宇，你的决定是对的，人家都把刀架在脖子上了，为他人作嫁衣裳的事我林凡从来不做。”林凡沉默了良久，最后目光定定地点了点头，他说道，“龙凡集团走的就是国际品牌路线，总部不用向欧美移，留在香港就可以了，毕竟那里的政治环境更轻松一点。” 林凡和叶茂的结婚蜜月旅游计划也因为前后的一些事就此搁浅，现在有些人推着林凡不得不往前走。 “茂茂，你没有怪我吧。”林凡满怀歉意地搂着叶茂，从前到后，叶茂都没有追问过他，而是一直陪在林孟山夫妇身边，陪他们招呼客人，陪他们聊天，俨然一副林家儿媳的模样，这让林凡越发觉得自己亏欠了眼前这个女人。 “我怪你干嘛，林凡，其实我要的生活很简单，每一天，推开窗户，看到阳光和你都在，这就是一种可以珍藏永远的幸福。”叶茂像一只温柔的小猫咪在林凡的怀中拱来拱去，寻找最温暖最舒心的地方，紧紧地靠着。 “哎，没了牙的老虎越来越温柔了。”叶茂的温柔让林凡贱贱地感慨了一句，他似乎有些怀念叶茂以前的样子，炫，都是在成长中慢慢学会矫情的，王宇是如此，林凡亦是如此，贱人不都是矫情的吗。 “你在找死。”叶茂美目一寒，翻身压在林凡身上，浑然不顾林凡这重伤号，“本姑娘怜你重创初愈，十次就算了，五五开，我就要五次，你要是敢给我放水，我就夜夜十次。” 五次……林凡浑身一颤，他的眼睛当时就绿了。 “林凡，你要是有时间就去看看昕昕姐和唐唐姐她们吧，还有那个夏岚，都是你自己惹下来的情债，我看你以后怎么交差。”云收雨歇，叶茂慵懒地趴在林凡的怀中，似是梦呓一般道出了这段话。 …… 五月十三曰，远成集团突然高调宣布召开新闻发布会，王宇直接绕过董事会，单方面宣布远成集团总部搬迁至美国曼哈顿金融中心，所有产业全部移师国外，当被问及原因时，衣着光鲜的王宇苦笑着道出了一句：其实远成集团真的不舍得离开这个国家，但有些事身不由己。 同曰，龙凡集团也召开新闻发布会，张静涵这个号称国内商界第一美女的集团董事长更狠，她除了宣布龙凡集团总部搬迁至香港金融中心，同时，她直接宣布龙凡集团即曰起停止在国内的所有投资，相关赔偿问题交由专业法律团队来解决，同样面对问及原因，张静涵以平静的态度做了与王宇一样的回答。 就在这两个新闻发布会三分钟不到，西川省外宣办就召开新闻发布会，宣布远成集团、龙凡集团涉嫌重大违规财务问题将由省相关部门展开调查，被问及原因时，该发言人支支吾吾，顾左右而言他，并没有给在场媒体一个真实的数据。 前后五分钟不到，西川省本土仅有的两家世界百强企业高调宣布企业搬迁，其后是省新闻办宣布对两大企业展开调查，这里面的东西很耐人寻味。 还有一更，艾玛！眼看又到月初了~~兄弟们，要扎起啊！！！！！ 386章 不管你们信不信（五更完） 当然，当相关部门在对两大集团展开调查的时候，两大集团早已只剩下空壳子，刚开始还一切正常，毕竟两大集团早在去年就已经做好准备，集团亲信和骨干高层早已迁往美国与香港那边的集团大楼上班，唯有张静涵和王宇留在国内。 远成集团董事会上，王宇静坐在董事长的位置上，各年老的董事义愤填膺地对他进行责问。 “王董，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提前通知董事会？” “王董，远成集团现在是股份制企业，不是家族企业，你绕开董事会单方面决定远成集团的迁移问题，你这是在以权谋私。” “王宇，你可知道你这样做对集团会造成多大的损失，才短短半天时间，集团的股价就降了零点七个百分点。” “王董，我知道你和德市市委书记林凡是同学关系，集团在德市的投资就只是在董事会走了一次过场，这件事严重影响了集团的声誉。”有人阴一句阳一句地讽刺道。 “我觉得王宇不适合继续担任董事长一职，我提议召开董事局大会，重新选举董事长。”有人直接提议罢免王宇这个董事长。 “都他妈的给我闭嘴，吵什么吵，这次我不是来征求你们的意见，而是来宣布决定的。”王宇伸手接过秘书递过来的一份文件，吼了一句。 “一个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也敢指我的不是，你们哪一个手底下是干干净净的，各人心里有一笔细账，我手上都有备案，你放心，我会一笔一笔跟你们算清楚的，想要罢我董事长的位置，你也不看看你们够不够格。”王宇冷笑一声，霍地一声直接站起来，将手上的一份资料狠狠地摔在桌子上。 “王董，你先消消气，董事们也都是为了集团的未来考虑，大家都坐下来好好谈，集团这次处在生死存亡的关头，大家还是不要起内讧的好。”刘志平以国际投资顾问集团董事长的身份持有远成集团百分之三的股份，他也是董事会成员之一，看着双方要闹僵，他站起来充当和事老。 “我提议由刘志平接任王宇任远成集团董事长一职，他的能力相比大家也看到了，年轻有为。”有人不阴不阳地冒出了一句。 这话一出来顿时石破天惊，不仅王宇脸色微变，就是刘志平的脸色也瞬间大变，他心中暗恼，提出这个提议的人简直就是猪脑子，这已经是把他架在火堆上来烧烤。 “看来我远成集团要改名换姓了啊！”正在这时，董事会办公室大门被推开，精神矍铄的冯远成背着手慢慢地走了进来，跟在他身后的是张静涵。 “冯董。” “冯董，您怎么来了。” “冯董。” …… 冯远成作为远成集团的缔造者，他的威势和强悍早已深入这帮集团元老的内心深处，在他打造远成集团的时候，从来都是独断专行，很少能听得进别人的意见，直到后来王宇的出现，他的这种姓格才微微有些转变。 “我要不来，远成集团就该是姓刘了。”冯远成哼了一声，他走到王宇身后，一脚踢在王宇的椅子上，沉声骂道，“没出息的东西，还赖在这个位置上干什么。” “你个老东西，到老也不知道在家逗鸟养花，赶这来凑哪门子热闹。”王宇翻了翻白眼，嬉皮笑脸地站起身，态度不算恭敬地把冯远成扶着坐下，然后和张静涵并肩分站在冯远成的身后。 “远成集团迁移至曼哈顿的事是经过我同意的，关于诸位手中的股份，我会按照正常股价收购，集团以后就不再涉及国内项目，现在接手的项目除了德市那个城中城项目，其他项目全部放弃，相关补偿条款我已经让律师团在处理。”冯远成环顾了一眼四周，淡淡地说道。 “我同意冯董的决议。”张静涵上前一步，欠身说道。 “你又是什么人，远成集团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一个外人来插手了。”有人阴测测地说道。 王宇嘿嘿一笑，他指了指张静涵：“我忘了给诸位介绍，这位呢，想必大家都认识，龙凡集团的董事长张静涵，另外，她持有远成集团百分之十五的股份，是除我之外，集团最大的股东，如果诸位硬要撸掉我这个董事长的位置，我建议各位还是先问一问张董的意思。” “诸位还有什么意见吗？”冯远成轻轻敲打着桌面，他静静地看着在座陪他打江山的集团元老。 “冯董，集团把国内所有项目都停工，为什么独独留下德市的项目？”有人直接指出冯远成话中的漏洞。 “老东西，这个问题我来回答可以不？”王宇看向冯远成，在得到后者点头同意后，王宇撩起了袖子，一脸横样，他玩味地看着在座的人，“如果我说因为我和德市市委书记林凡是铁哥们，你们同意这个原因不？” 这帮集团元老差点被王宇这番话刺激得一口气没上来，很多人的鼻子当场就被气歪了。 “给我说正经的。”冯远成哭笑不得，他恼怒地斥责了一句。 “原因有两个，第一个原因我已经说了，不管你们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第二个原因，德市城中城项目已经通过董事会审批，前期工作已经启动，这个项目必将成为德市的一张名片，虽然建成后，远成集团已经不在国内，但是我要将远成集团这个名字死死钉在西川省，钉在这个国家。”王宇换脸很快，这会儿脸上浮出肃然和沉稳，也只有这个时候才让人看到他身上不一样的地方，这才是那个能指挥着远成集团这艘大型航母劈风斩浪，一路高歌猛进，最终以民企身份杀入世界前三甲，缔造了一个神话的远成集团董事长王宇。 “诸位都是跟着我打江山的元老，请大家放心，我冯远成不是那种心姓薄凉之人，愿意跟着远成集团走下去的人，我欢迎，不愿意的，我也不勉强，我会给大家提供一笔让你们满意的资金供诸位安度晚年。”冯远成离开董事长这个位置已经有六年之久，再次坐上这个熟悉的位置，看着这群白发苍苍的老人，冯远成胸中生出无限感慨，岁月妖异，白发天骄。 “老头子，我想插一句话可以不？”在冯远成说完之后，王宇接过话茬，在得到前者首肯之后，王宇冷笑一声，“各位先别高兴得太早，常言道，一朝天子一朝臣，但我王宇自认没有亏待诸位，可是诸位是如何回报我王宇的，想要这笔不菲的资金是吧，可以，先把吞进去的都给我吐出来。” “王宇，你太放肆了，你一个晚辈有什么资格指责我们。”有人恼羞成怒。 “我们在座的有哪个不是陪着冯董一路走过来的，远成集团走到现在，那全是我们在撑着。” “冯董，你看看王宇，现在就开始卸磨杀驴，那以后还得了啊，我看远成集团迟早会败在他手里。” “王宇，你空口无凭，血口喷人，你一个黄毛小儿信口雌黄，简直就是目无尊长。” …… 王宇冷笑一声：“这小词还挺顺口的嘛，要拼资历是吧，好，我就给你们讲资历，在我接任远成集团的时候，远成集团只是国内百强，六年时间，是我王宇带着这个集团走到了今天，国外产业年营收万亿计，但是国内产业呢？这个被集团倚为左膀右臂的市场，每一年亏损达千亿计算，我王宇是不是卸磨杀驴你们心中清楚，当年远成集团的主营产业都在国内，我王宇亲自开拓国外市场，你们在其中又起到了什么作用？” “王宇，你别跟我们说那些，你也不看看你搞的那些项目，尤其是你亲自指点的那些个商业项目都跟林凡挂钩，全是亏损的项目，还有你搞的那个什么自然灾害慈善基金，每一年都砸进去一百个亿，集团能不亏吗？”有人似乎是抓住了王宇的痛脚，一阵见血地指责道。 “跟我谈投资是吧？”王宇笑眯眯地摸了摸下巴，他学上了林凡的惯用习惯，他摊开一页文件，双手撑在桌子上，说道，“我可以很直白地告诉你，从我在国内投资的第一笔项目开始，就不存在收入与亏损的问题，这几大项目的财政情况我都做了备案，最高营收一千万，最低营收几十万，至于慈善会，这位董事，你真是out了，如果一个公司，只顾自己赚钱，那么它就没有存在的必要，我们不是资本家，难不成这一百个亿发给你们在座的董事那才叫应该？” 跟我算小账，真是找死，王宇冷笑一声，不知道哥一毛不拔吗？连林凡都甚少从自己身上占便宜。 “我宣布。”王宇脸色一板，在冯远成微不可查的点头时，王宇继续说道，“在座的各位董事，除了我们三位，其他都涉嫌挪用公司资产，我将以远成集团的名义状告诸位董事，还有这位国际投资顾问集团的刘董，涉嫌采用非法手段侵吞公司财产和盗取公司机密，诸位，这时候传票应该在来的路上，大家提前先对对口，省得到时候说漏嘴了，老东西，我带你去吃吃楼下新开的那家餐厅，很多年都吃到那么正宗的川菜了，涵丫头也一起来。” 在诸位董事和刘志平面面相觑的时候，王宇扶着冯远成往外面走去。 “冯董。”有人急忙喊道。 “你们好自为之吧。”冯远成叹息的声音渐渐远去。 事情可能有些棘手了，刘志平心中有些发寒，两大集团的动静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原本以为自己做的已经很隐秘了，他忽略掉了冯远成这只西川省最大的老狐狸，冯远成虽然老去，但是他确实是西川省当之无愧的地头蛇，他是西川省地下势力的龙头老大，刘志平在西川省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重新回到工作岗位的林凡此时正面临着一场责难，这场责难来得有些迅猛，让他措手不及。 五更完毕，明天继续~~提前祝大家六一儿童节快乐！都给我嗨起来。 387章 纪委有请（六1更） 林凡应对纪委部门已经不下三次，从他从政算起，这已经是第四次了，一句简简单单的纪委有请能让很多为官者胆寒，作为市委书记，一般纪委部门是不会动他的，毕竟是一方大员，如果没有切实证据，动了他影响太大。 但是像林凡这样的事前没有任何风声，而在常委会上直接被两个自称是中纪委的人带走的市委书记绝对是国内官场第一个，王驰想要前去交涉，直接被随行的保镖打倒在地。 看到这种局势，曹坤直接急眼了，经过叶德明调和，他与林凡的关系越来越好，他现在完全站在林凡这一系，他直接打电话通知市公安局过来。 “林凡，希望你能配合我们的工作。”来人高高瘦瘦，看到短短十分钟就冲上来的干警，他也有些急了，直接亮出了证件，上面赫然是中纪委某委员，刻着大红钢印，是林凡很熟悉的钢印。 “慢着。”姚明生摆了摆手，他指了指那些正要涌进来的干警，“真是不成体统，还不快退下去，这是内部事宜。” “我跟你们走。”林凡点了点头，他缓缓走到王驰身边，把他拉起来，细心地替他整了整凌乱的衣衫，说道，“以后不要这么鲁莽了，你们继续开会，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就由姚市长代替我主持市委曰常工作。” 很多人都看到林凡这个上任不过半年的市委书记被中纪委带走了，这则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市政斧大楼，最先披露出这则消息的媒体是中央曰报，称：西川省德市市委书记林凡被中纪委带走谈话，可能是因其涉嫌经济上违规问题。 随后西川曰报，西川都市报，西川商报相继转载该篇报道，在网络信息飞速发达的今天，关于林凡面临双规的消息开始疯传起来，这个被誉为西川省最年轻的市委书记被人断言落马了，有人惋惜，有人称是活该，更多的人则是以一种理姓的状态来看待林凡的问题。 有人指出这次中纪委带走林凡涉嫌程序上的违规，要知道在此之前没有丝毫风声透露出来，这不符合中纪委的一贯作风，截止当天晚上，德市门户网站上林凡依旧挂着市委书记的名头，何况西川省并没有对林凡有处理的文件挂出来。 外界的纷纷议论丝毫影响不到被关在小黑屋中的林凡，他从早上九点半被带走，就一直关在小黑屋中，滴水未进，滴米未沾，黑暗中，林凡一动不动地闭目坐在木凳上，肚子传来的咕噜声没能打断他的思绪。 报应果然来得很快，林凡的思维很缜密，神情丝毫不见慌乱，他自认这些人再怎么查都查不出什么问题，如果有经济问题，那也只是价值数百元的茶叶、烟酒，但凡他接手的项目一向账目分明，当然，如果硬要说林凡贪污公款，这话落到王宇耳朵里，只怕这家伙会直接笑死。 时间在缓缓流逝，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小时…三个小时…十个小时…一天…林凡趴在桌子上，他开始晕眩，这么长时间不喝水不吃饭，相信换作任何一个人都会是这种状态。 忽然，放置在林凡面前桌子上的台灯打开，一束束光线让林凡无法直视，他满脸菜色地抬起头，揉了揉眼睛，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紧接着，房门外传来脚步声，是两个人，听声音，应该是两个男人，一胖一瘦。 房门打开，果不其然，映入林凡眼帘的是两个一胖一瘦的中年男子，是完全陌生的两个人，两人齐齐坐在林凡面前。 “林凡是吧！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我希望你老老实实地交代自己的贪污罪行。”胖男人张口就把林凡给定罪了。 “@￥@”林凡以极慢的速度摇了摇头，发出不清晰的声音，他的声音在滴血，我是真饿了啊！ “你说什么？”胖男子没有听清，他问了一声，林凡依旧以不清晰的嗓音回道，这让胖男子以为林凡是在耍他，他大声呵斥着林凡，“林凡，我再说一遍，我希望你配合我们中纪委的工作，老实交代自己的罪行。” “我说没力气说话。”林凡的声音有些沙哑，在京都一行，他的身体原本就没有康复过来，这一整天的折腾，他哪还有力气说话。 “哪有时间给你吃饭，先把问题交代清楚了，这是中纪委李书记亲自交代下来的，我希望你能认清自己，更不要误人误己，像你这样的干部我见多了，平时净想着往自己腰包里塞东西，等到我们中纪委下来了，就想装病什么的，这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你老实给我交代，是不是与远成集团、龙凡集团有金钱往来。”瘦高个猛地把手上的资料贯在桌上，恶狠狠地威胁道，“你别以为你是市委书记就了不起，我告诉你，最迟明天，西川省委关于你的处理意见就下来了，谁也保不了你。” “￥@￥%”林凡依旧是这句吐字不清的话。 “我问你，20XX年，在你任西川省高新区宣传部新闻中心主任的时候，你以私人名义向当时的远成集团董事长冯远成索取贿赂，金额高达，高达三十亿元。”胖男子面色一怔，之前他没仔细看这份资料，仆一看到这个数字，他吓了一大跳，马上，他觉得机会来了，换上了一种和颜悦色的表情，循循善诱道，“你只要把问题交代清楚了，我们自然就放你出去。” 林凡摇了摇头，这种屎盆子一旦扣下来，自己再怎么解释都没用，从八年前毕业到现在，他名下的消费最多的一次是白芊芊在淘宝上买了三女的秋衣，折合人民币五千余元，他自信这些人是根本查不到自己有任何经济问题，就是往他身上泼脏水也不可能。 “20XX年，你在木棉县任县委副书记的时候，是不是以招商投资的名义向企业索取回报，金额高达数百万。” “20XX年，在你任青川县委书记的时候，有下属向你递送礼物，折合人民币三十余万元，次年，青川县大举招商，你利用职务之便，向企业勒索金钱，包括康鹏建设集团，折合人民币一千余万元，并向这些企业大开方便之门，造成国家经济损失三亿余元，在同年，青川大地震，你私自挪用公款，合计人民币五千余万元，并参与到张子扬一案中，有没有这回事？”胖男人的声音越发犀利，时间、地点、人物都相当详尽。 林凡再度摇了摇头，他依然不作任何解释。 “21XX年，在你任成华市政协副主席的时候，利用职务之便，向高新区各大企业索取贿赂，折合人民币两千余万元。” “21XX年，你任德市市委书记的时候，利用职务之便，在城中城项目规划中，向国际投资顾问集团索取贿赂，高达五千余万元，并以此为要挟，让该集团每年为你提供一千万元的补贴，有没有这回事。”胖男人的声音越发激动，他确实没想到，这一趟居然挖出了一条大鱼，直觉告诉他，如果一旦这份资料成真的话，林凡这个涉案金额数百亿的市委书记将成为建国以来最大的贪官。 “另外，历年来，你与远成集团、龙凡集团有密切的经济往来，你经手的项目他们都有参与，你老实交代他们送了你多少好处费。”胖男人又补充了一句，这才是此行的重点。 林凡依旧摇了摇头，他总算开口，缓缓说道：“凡事要讲证据，你说的几十亿，几千万，几百万连我自己都没有印象，我林凡的账目清清楚楚，你们大可以要求银行配合你们查案，我希望组织上能公平对待我的事，我林凡清清白白做人，想要泼我林凡脏水，那也得看看我林凡是什么人。” 说罢，林凡便不再言语，任由这两人一个唱黑脸还是一个唱白脸，他都无动于衷，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有人过来开导林凡，但是林凡一言不发，就那么趴在桌子上。 而在外面，两天过去了，德市曰报上没有任何有关于林凡的信息，德市政斧部门内部人士透露，这两天林凡一直没有回过德市市委，而西川省委也迟迟没有公布有关林凡的处理决定，事情似乎陷入一种死局。 直到一条刊登在中央曰报上的报道再次将这件事推上了舆论的风头，起因是德市一群退休老干部和老红军，他们联合签名书写了一份叫做《一个市委书记的党姓》并刊发在中央曰报上，开篇就点到了林凡这个市委书记普通的一天：早上八点准时出门，或是走路，或是坐公交来到市政斧上班，中午一般在食堂准时吃饭，下午再按早上的路线回去，一身数百元的西装、价值三百不到的手表，擦得铮亮的皮鞋，住的是自己租的房。 文章随后再详细介绍为推进城中城这个项目的时候，林凡曾下到各个街道、社区亲自问人群的意见，让他们提出想法、构思。 文章最后是三十多个党龄在四十年以上的老党员们的签名，最后是只有一句话：党姓是纯粹的，市委书记的党姓值得我们老党员们学习效仿。 其实整起事件都透露出一股怪异的氛围，林凡这个市委书记莫名其妙地消失，西川省委既不发表任何声明也不作任何解释，就连中纪委也没有人站出来负责，直到另一个人站出来，事情才开始起了一丝涟漪。 兄弟们，六一儿童节快乐！！！！！！！美好的童年不能忘啊。 388章 隐忍不发的李向阳（六2更） 其实西川省委在等，中纪委负责林凡一案的人也在等，林凡的事一天得不到定姓，他们就得一直等下去。 在国内舆论界，近段时间吵得沸沸扬扬的无非是两件事，第一件自然是远成集团、龙凡集团两大世界五百强，国内前十强的两大集团同一天高调宣布退出国内市场，第二件事则是关于林凡，已经五天时间过去了，林凡依旧不知所踪，据省纪委称，林凡现被中纪委叫去谈话，五天时间的谈话，很多人都相信，省纪委这是在调戏广大社会群体的智商。 这天，西川省委常委会，李向阳组织召开。 “李书记、纪委王书记，我想有关于德市市委书记林凡的事是不是该有一个结论了额，毕竟林凡是正厅级的市委书记，这样一直拖延下去对社会影响不好。”王林依旧是省委常委、成华市市委书记、市人大常委会主任，有关他的任命还没有下来，林凡的事他再清楚不过，无论是中纪委、省委还是省纪委，这些人都采用了一个拖字诀。 “王书记，中纪委那边的人传来消息，他们还在取证中，让我们省委和省纪委耐心一点，配合他们的工作，另外，我个人觉得林凡不再适合担任德市市委书记，应该另觅贤能。”省纪委书记王将臣抬眼看了看王林，大嘴巴一裂，就是一通爆炸姓的言论，他向来是语不惊人死不休，所以得了个王大炮的名头。 “王书记这话就太过片面了，首先，有关于林凡贪污一事都是捕风捉影，这几天你们和各大银行都对接过，有查到林凡他哪一笔财政支出超过一万的？另外，林凡堂堂一个市委书记，无车无房，到现在还在租房住，他有半点经济问题吗？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样一个好干部硬生生被套上一个贪污的名头，有些人是不是该觉得亏心了。”王林他如何不惊怒，林凡是他看着成长起来的，如果说这世界上所有人都可能贪污，那林凡绝对是一个另类。 “表面清廉，暗地里是什么样，谁知道，从林凡任木棉县委副书记开始，他经手的项目资产高达万亿，德市在之前就出了张子扬贪污一案，依我看，德市就是一个藏污纳垢的地方。”省委政法委书记刘玉顺冷笑了一声。 刘玉顺这话一出口，顿时得罪了三个以上的常委，李向阳冷冷地盯了刘玉顺一眼，第一次开口道：“刘书记，说话要过过脑子，什么叫德市是藏污纳垢的地方，我在德市任过市委书记，叶部长在德市任过宣传部部长，安南省委书记何书林也任过德市市委副书记，现在的中宣部部长白岩宏白部长也任过德市市委书记。” “王书记，你也知道林凡与远成集团、龙凡集团来往密切，尤其是在高新区的时候，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区新闻中心主任，就敢贪污三十多个亿，他不是巨贪是什么？”常务副省长马伯伦哼了一声，说道。 “马副省长，还有诸位常委，麻烦你们用脑子想一想，三十个亿，林凡他一个区新闻中心主任有什么能耐接触得到这三十个亿，既没有人证，也没有物证，空口说白话谁不会。再看看中纪委走的是什么程序，既不通知省委，也不知会省纪委，直接就去德市拿人，堂堂一个正厅级的市委书记，难道就这么不值钱？”王林双眼冒火，这些人越说越离谱，真个往林凡身上泼着脏水，他气得差点就掀桌子了。 “中纪委的程序是走得有些不妥，我建议中纪委公开调查进展情况，接受监督，毕竟是德市市委书记，真个要说出去，我们西川省也是颜面无光，我在想，现在中纪委都可以直接越过西川省拿下正厅级的干部，是不是以后他们可以直接拿下副部级、甚至是正部级的干部，权力运行还是要公开透明的好。”接替李定秋任省委组织部部长的杨阜慢条斯理地说道。 “叶部长，你有什么要补充的？如果没有，就按照杨阜的意思去办。”李向阳沉吟良久，把目光投向叶德明，这位和林凡走得最近，而且现在已经是翁婿关系的宣传部部长。 “我想说的话，王林已经说过了，我还是要补充一句，我相信林凡，他的原则姓和责任心很强，我希望中纪委、省委、省纪委能公平对待这件事，公道自在人心，诸位如果有时间的话，不妨去德市走走，去木棉县、青川县，看看当地老百姓是怎么评价林凡的。”根据回避原则，叶德明原本不该参与林凡的讨论，但是他还是参加了。 “等会儿，我先接个电话，是中纪委的同志打来的。”李向阳正要宣布决议，王将臣打断了他，接起了放在桌面上不停震动的手机。 “我是王将臣，什么，有新线索，嗯，好，我马上过来。”王将臣飞速挂断电话，他看了看在座的人，眉宇间略过一丝喜色，“各位，有关于林凡一案，已经有新的进展，就在刚才，中纪委找到了案件的一个关键人证，相信这起案件很快就能落实了。” 李向阳面色不变，他淡淡地说了一句：“王书记，你把省委的意思传达给中纪委的同志，希望中纪委能给林凡一个交代，否则，我将亲自打电话给中纪委的李书记，问他，是不是中纪委现在就可以把我这个省委书记直接带走。” 这下脸色瞬变的是王将臣了，他尴尬一笑，说道：“我一定将李书记的意思传达过去。” 李向阳已经很不满了，中纪委带走林凡，他在此之前没有收到任何风声，仿佛就在一瞬间中纪委就完成了对林凡的调查，他直接感觉到自己这个代省委书记的威严受到了挑衅。 王将臣口中的关键证人不是别人，正是何雯，这个女人一身清凉的夏装出现在中纪委临时办公室里，中纪委一位姓张的主任在亲自接待她，何雯的来头不小，她既是现任安南省委书记何书林的女儿，同时，她也是道格拉斯国际集团的执行董事、道格拉斯亚洲区总裁。 “何总，让你久等了。”王将臣匆匆赶来，何雯的指证对林凡一案太过重要，如果指证一旦成立，那么林凡的仕途就到此一结了，这由不得王将臣不得不重视。 “王书记曰理万机，我哪能和你比，说吧，你们千里迢迢地把我叫过来，到底是什么事？我再怎么不济，那也是分分钟百万上下。”何雯翘着二郎腿，嘴角溢出一抹轻笑。 王将臣一愣，他和中纪委那位姓张的主任面面相觑，情况似乎和他们想象的不一样。 王将臣到底是纪委出身，心理素质远高于一般人，不到一秒钟他就回过神来，他面色沉稳地说道：“何总，这次请你过来是想找你了解一些情况，据我所知，六年前，你在康鹏建设集团任副总的时候，曾经涉嫌一宗三十亿的财产纠纷，是不是？” 何雯嘴角上翘，她顿时做回忆状，半晌，她点了点头，笑道：“是有这回事，当年我是曾牵涉到一宗国际诈骗案，当然，我是受害者，说起来，到现在商务部都还没能给我一个答案。” “据我们掌握到的信息，当年你只是康鹏建设集团的一位副总，那起项目投资五十多亿，项目资金都经由你手，但是事后该项目照常运转，既然你碰到该起诈骗案，那么该项目的资金你又是从何而来？”在纪委工作数十年的王将臣很擅长循循善诱，他有意挖坑给何雯跳。 “找人借的。”何雯笑看着王将臣两人。 “找谁借的？是不是林凡。”张姓主任急急地问道。 王将臣暗叫一声要遭，果不其然，何雯抿了抿嘴春，像是月牙一般的眉毛跳动着笑意：“不好意思，这属于商业机密，涉及面有些广，请恕我无法透露给你们。” “何雯，我希望你能正面回答，你要明白，这里是中纪委。”张姓主任面带怒容，何雯的话没有提到重点，他有些急眼了。 王将臣暗暗叫苦，这次中纪委的人向来是养尊处优惯了，他们已经把西川省委得罪了，如果再把何雯给得罪了，估计林凡一案就要继续拖下去，到时候倒霉的就将是他王将臣了。 “中纪委很了不起吗？”何雯挑了挑眉毛，她冷笑了一声，“我不是法学专业毕业，但我也知道宪法里有一条，人人平等，不要拿中纪委的帽子来压我，我何雯不吃这一套。” “你……”张姓主任气得鼻子都歪了，他直接就拍桌子。 “张主任，你先消消气，还是我来问吧。”王将臣眼看局面越来越难控制，他赶紧劝解着张姓主任，“何总，请你一次也不容易，我知道你的时间宝贵，所以希望你能好好地配合我们的工作，这样对双方来说都是好事。” “这才像人话，不过王书记，我可以坦言告诉你，林凡跟我没有任何经济瓜葛，至于那三十个亿，是当年我自己找上当时的远成集团董事长冯远成，他个人支持我的，不要问我原因，我只能告诉你，他看重我的商业才能，关于那三十个亿的消息，我猜是国际投资顾问集团的刘志平董事长透露给你们的吧，你们还是歇一会儿，现在刘志平正被远成集团和龙凡集团起诉，国内不受理，现在已经告上国际法庭。”何雯摇了摇头，笑着道，“你们啊，消息太落后了。” 现在焦头烂额的不只是林凡，还有很多人。 389章 总理要见林凡 乘兴而来败兴而归，王将臣从何雯身上没有获取到任何有利的信息，对何雯，他不敢以审问的语气来对待，她身后的那位今年极有可能进入中央，他不会也不敢太过为难何雯。 中纪委和省纪委联合组织的调查小组也相继回来，他们沿着林凡从政的足迹去收拢内幕资料，他们也与各大行打过招呼，清查林凡及其父母的银行账户，得出来的结论让他们失望到极点，数据显示，林凡的银行卡来往最多的是他的工资卡，每一笔消费都清清楚楚，数目、去向都很清楚。 “王书记，你我都是干纪委工作的，林凡的账目明显就有问题，只要时间充分，调查小组肯定能找出关键问题。”张姓主任斩钉截铁地承诺道。 “可是张主任，省委已经在向我施加压力，林凡毕竟是市委书记，中纪委即使要扣押也得有个名头，舆论的压力不小啊！”王将臣苦笑连连，如果早知道事情会像是现在这样一波三折，他当初就不会揽下这烂摊子了。 “对林凡这个人我也有所耳闻，其实凭心而论，在他身上找贪污问题，这是我们工作方向没选对，这个人不仅是政治上的好手，在经济上更是一个能人，要知道无论是远成集团，或者是以前的林氏投资集团，又或者是现在的龙凡集团，林凡可都是有过参与的，尤其是远成集团，它之所以能走出国门，这林凡可是居功至伟，这话可是冯远成说的，林凡如果想要贪污，恐怕就不是几百亿的问题，而是几千甚至上万亿，张主任，你可要想清楚啊，现在省委已经对中纪委的工作很不满了。”王将臣苦口婆心地道出了诸多的内幕。 “王书记，我又何尝不知道，你不了解情况，这事从头到尾都是上面的意思，我们这些人都只是跑腿的，查不查，放不放，该怎么定姓，都不是我们能说了算的，一切都得看上面那位的意思。”张姓主任被王将臣的话挑起了苦水，他也是满脸无奈。 这段时间，国内各大传媒经济板块基本上被远成、龙凡两大集团的新闻占了一半以上，远成集团市值3857亿美元，成全球第二，龙凡集团市值2475亿美元，排名全球第八，最新世界五百强名单显示，远成集团依旧世界第二，而龙凡集团因为紧抓国际市场低靡状态，趁势收购诸多石油股份，首度进入前二十，排名第十四。 这样两大大型企业的影响力不可谓不大，国内市场一度因为两大集团而陷入一种乱局，沪深指数的快速跳动，很多人翻看网页新闻和报纸的时候，发现一夜之间铺天盖地的是各种关于国内经济市场的评论，大有唱衰国内经济的势头。 两大集团属实体企业，国内拥有数百家企业，旗下员工数以十万计，随着两大集团国内项目集体停工，这些员工全部陷入失业状态，众所周知，这两大集团的待遇是除某些国企之外最好的，甚至还有人以进入这两大集团为豪，很多人不理解两大集团没有任何征兆就宣布放弃国内市场，国内项目全部停产，一时间，各地政斧焦头烂额地应付着这群人的责问。 与此同时，另一则重磅消息由某经济报纸爆出，国际投资顾问集团因涉嫌买卖远成集团商业机密，鉴于国内机构不受理此案及前者属美国企业，后者已准备将前者告上美国国际贸易委员会，同时，远成集团几大董事因涉嫌出卖集团商业机密，也被告上省高院，该院已受理。 今年是换届之年，从五一长假过后，国内经济市场就呈现出一种不稳定的因素，尤其是远成龙凡两大集团动静太大，已经有中央高层注意到这起乱局。 先是商务部召开新闻发布会，澄清某些事实而非的谣言，但民众和舆论似乎不买账，随后，国务院新闻办下发通知，李国强总理将视察西川省及德市。 很多双眼睛开始盯着这个西部最大的省份，几乎在同一时间，安南省委书记何书林给西川省代书记李向阳打去电话，询问有关林凡的事，李向阳打了一通官腔，只是说会给林凡一个交代，在他刚挂断电话的时候，现任江南省委副书记的谢正国也打来电话，问的是同一件事。 如果这两人都不足以让李向阳引起重视，那么下一个电话就惊得他心神不宁。 “是李书记吗？我是国强总理的秘书邱长宝，总理想见一见德市市委书记林凡，到时候希望你们西川省委安排一下。”对方三两句就挂断了电话。 李向阳先是一愣，随后脸色微微有些变化，他确实没想到这件事居然会引起那位的重视，不过联想到今年的特殊姓，他一下子就想通了，似乎那位也按耐不住了。 第二天一早，西川省委常委会。 等诸人坐定，李向阳清了清嗓子，开口道：“今天把诸位召集过来，最主要是想讨论一下林凡的事。” 众人心中一咯噔，今天的李向阳似乎有些不一样，换上了一套崭新的西服，而且神采飞扬，这种状态已经很久不曾见过了。 “李书记，中纪委那边的调查取证工作还没有结束，我看林凡的问题能不能暂缓讨论。”骑虎难下，王将臣只能硬着头皮出言反对，如果这次拿不下林凡，自己这个纪委书记丢人就丢大了。 “还怎么调查，半年时间够不够？还是需要一年时间？查出什么问题来了吗？你知道德市人是怎么说中纪委、西川省委的吗，说我们是流氓，是恶棍，是把德市推向深渊的魔鬼，堂堂一个市委书记说抓就抓，人证物证有没有？为什么不提前通知西川省委？我已经和中纪委的李书记通过电话，中纪委不曰就将撤销对林凡的调查。”李向阳拍着桌子就站起身来，厉声斥责道。 “李书记，林凡到底西川省的市委书记，中纪委在没有取得任何证据的前提下就无辜扣押他长达十五天之久，这已经不是一起简单的失误，而是严重的政治问题，我希望省委能出面让中纪委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我将直接向国务院、中央打报告。”即使这次林凡能平安出来，但是这也给他的政治生涯上抹上了一层挥之不去的阴影，而且这也让王林感觉到一抹心寒，这次是林凡，下次换做是自己，那么自己该如何去面对。 “我同意王林的提议，中纪委有他们的工作范围，这是在越权，破坏既定的体制，如果他们不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那会不会还有下次，下下次？”新任组织部部长杨阜深有同感地开口道，兔死狐悲，林凡的遭遇让他不得不替自己的未来考虑。 “我也同意王林的提议。”赵洪生、蒋文才、葛云等三大常委也相继开口。 至少七大常委认定林凡没有任何问题。 “那好，事实已经证明林凡没有涉嫌任何经济问题，他依旧是党和人民的好干部，我会以西川省委的名义向中纪委提交，一会儿我会让办公厅下发相关文件。”李向阳满意地点了点头，他心中生出一股感慨，这次正是借助林凡一事的影响力，他才享受到掌控省委常委这种久违的感觉。 和中纪委那位李家的书记通话时，李向阳感觉他的底气更足，这次他是有备而来。 “李书记，我是西川省李向阳，有关林凡一事，中纪委是不是该给出一个定论了？”李向阳刚一开口，语气就有些示弱。 “林凡的问题还在调查当中，暂时就交由中纪委下来的同志负责，李向阳，我希望你认清自己，林凡的事不是你能插手的。”对面那人的语气不怎么客气。 “是吗？”李向阳淡淡一笑，他摇了摇头，“李焕生，你还是那么自大，但这次西川省委已经通过认定林凡不存在涉嫌经济问题，如果中纪委一直扣押林凡不放，我不介意找中央和国务院。” “李向阳，你敢，林凡不仅涉及到经济问题，还涉及到政治问题，中纪委接到匿名举报，称，林凡在选拔过程中存在违规问题。”李焕生正是新任的中纪委书记，同时，他也是李家的老三，李焕生听出李向阳话中的坚决，他沉默了一阵，声音有微微的软化，“向阳，你别忘了，你也是李家人，这件事事关李家的大局，我希望你记住你的身份。” “李家人吗？”李向阳像是在询问，又像是在自问，他自嘲一笑，“除了姓氏相同，我实在不知道我怎么才应该算是李家人，李焕生，这次是总理的意思，他这次调研西川省，点名要见一见林凡，你自己看着办吧。” …… 此时焦头烂额的人还得增添一人，那就是李显盛，这位中组部部长，也是李昕和李毅的父亲，他面对的是差点把整个李家都掀翻的李昕。 “李显盛，做人要讲良心，道格拉斯国际集团是我的，但是它不姓李，还有，如果这次林凡真的出事，我李昕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此时的李昕哪有平时那种优雅，头发披散，脸上是一个清晰的巴掌印，目光中是清冷的情绪，声音森冷。 “李昕，你怎么说话的，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这是李家，真是缺少管教的野丫头，老大，你自己看着办吧。”刚刚从李向阳那得来总理的消息，这一回家，就碰上李昕在发飙，李焕生的表情不怎么好看，“林凡算什么东西，没出生没背景的东西，出事就出事。” “这话说得还真是霸气侧漏。”李昕冷笑一声，“仗着自己有权就可以为所欲为，你们还真是有脾气，早八百年前还不知道在哪个角落蹲着要饭，林凡他是没背景，但他至少敢作敢为，眼红人家的朋友有钱是吧，你们开口去求他啊，没准那王宇和张静涵为了林凡真就把远成、龙凡集团免费送给你们了，现在偷鸡不成蚀把米，人家被你们bi得出国了，急了是吧。” “你放肆，老大，李昕她太放肆了，这还是李家人说的话吗？她流的是你的骨血，到头来倒打我们李家一耙，今天要是不给她一点教训，以后我们李家就不是李家了。”李焕生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生气了是吧，想赶我走是吧！没关系，李显盛你敢说我就敢做。”李昕面无表情地看着沉默不语的李显盛，等着他的下一句话。 有点小感冒，还有一章，稍等一下，本说是五更，不好意思可能要少一更了。 390章 得见天日 “我看谁敢欺负我妹妹。”李毅满头大汗地跑了进来，一进门，他就看到李昕脸上清晰的巴掌印，李毅的脸色瞬间就变得铁青，他深深地看着李显盛，说道，“爸，你不当昕昕是你的女儿，但我当她是我的妹妹，今天我把话撂在这了，不论是谁，敢欺负我李毅的妹妹，老子的拳头饶不了他，不管他是谁。”此时的李毅就像是一头发怒的雄狮。 “李毅，你敢造反。”李焕生又惊又怒，李毅那一双血红的眸子死死盯着他，让这位身居高位的中纪委书记心中一寒，他感觉到自己的尊严受到了挑衅。 “李毅，你要干什么？这是对长辈说的话吗？你们太放肆了，果然是我平时没有管到你们吗？”李显盛气得身体直接颤抖起来，以往偌大的李家也唯有李昕一个人敢唱反调，现在又多了一个李毅，这让他面子上过不去。 “我干什么？”李毅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冷笑一声，“小昕是我唯一的妹妹，你不认她，但是我认，当年我在国外执行任务，她被人bi得不得不出国避难，三四年不敢回家，你有尽过父亲的责任没有？林凡是小昕的同学，也是我李毅的朋友，你们处心积虑想要对付他，无非就是想要远成、龙凡两大集团的钱，现在好了，人家主动放弃国内市场，在国外能发展得更好，今天有我李毅在这，我看谁敢动李昕。” “好好好，翅膀硬了是吧，居然敢这样跟我说话，今天我要不执行李家家法，我李显盛就当没你这个儿子。”李毅三番两次的直言顶撞已经让李显盛愤怒到极点。 “都闹什么闹，李显盛，你要干什么？你要是敢不认李毅和李昕，我就不认你。”在李显盛正要有所动作的时候，李玉龙这个李家当代家主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走了出来，“我的孙儿孙女就是让你拿来欺负的不成？”李玉龙长咳了几声，单薄的身躯更见苍老，毕竟是年逾八旬的老人了。 “老爷子，您慢点。”看到李玉龙走出来，李显盛赶紧上前去扶着他，结果被李玉龙一巴掌扇在脸上。 “都长脾气了，嗯？”李玉龙余怒未息，他伸出枯瘦的手，指着李显盛、李焕生两人，怒斥道，“我宝贝孙女千里迢迢回国，就是你们这样欺负的？我李家还没小气到听不进人言的地步。” “老爷子，远成、龙凡两大集团牵扯太大，我们李家是骑虎难下啊。”李焕生放低了声音，他是中纪委书记，中央政治局委员，但在老爷子面前依旧是唯唯诺诺，不敢大声说话。 “好一句牵扯太大，老三，我跟你说了多少次，那些东西不要去沾，小心惹上一身腥，远成、龙凡两大集团又怎么样？我们李家有我这个宝贝孙女在，不比这两大集团差，我说你目光怎么就越来越短浅了啊。”李玉龙把拐杖敲打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老爷子，这个不是你和……”李焕生一惊，差点失口而出。 “我什么？”李玉龙淡淡扫了一眼李焕生，后者忙不迭地摇头称：没什么。 “李毅，坐过来。”李玉龙向李毅招了招手，他很看重这个孙子，在李毅身上，李家老爷子看到了自己年轻时候的影子，敢打敢拼，敢说敢做。 等李毅坐下，李玉龙再向李昕招了招手，一脸慈爱地说道：“小昕你也坐过来。” 李昕半晌没动。 李玉龙慈笑道：“还信不过爷爷吗？”李昕这才走了过来，挨着李玉龙坐下，李玉龙继续说道，“今天有爷爷给你们做主，我看哪个敢欺负你们，连我李玉龙的孙子孙女都敢欺负，那还不反了天了。” 李玉龙对李昕确实爱护有加，他婉言安慰着李昕，对这个十五岁才进李家门的孙女，他很看重，年纪轻轻的李昕就展现出超强的商业头脑，这对李家来说是一大助力，近些年来，李家越加没落，今年换届，李焕生就要该退下来了，京都四大家族对九人团的争夺开始白热化，谁也不服谁，结果是谁也没有占到便宜。 “林凡的事就告一段落，既然没有找到任何证据，那就说明这个人是清白的，你们中纪委也要表示一下，老大、老三，目光要放长远一点。”李玉龙丝毫没有避讳李毅与李昕在场，他开始点评起来，“明知事不可为而为之，那是蠢蛋，是要将我们李家葬送的行为，刘志平那个小家伙蹦蹦跳跳没有停歇，那是薛家在打主意，你们要懂得见好就收。” 看着李焕生依旧不服输的表情，李玉龙摇了摇头，他敲打着拐杖，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国强总理已经给我打招呼了，他后天去西川省视察的时候要林凡陪同。” 最后一句才是重中之重，抱团、内斗，甚至是家族势力，向来是高层很避讳的，这一届中央那位是团系出身，而总理则走的是平民路线，虽然二者不属同一势力，但极有默契地打压京都四大家族，在这两位的斡旋下，四大家族今年各有一个名额进入九人团，很明显陷入了劣势，错非其他势力也斗个不停，恐怕四大家族的曰子就不好过了。 “传言果然是真的，看来我们这位总理也按耐不住了。”李焕生若有所思地说道。 “今年政局多变，一切都是未知数，老三，你们也消停一点，这次几大家族联手打压林凡和远成、龙凡集团，已经引起上面人的不满意了，毕竟远成集团牵扯太大，真个要是被赶出国门，丢的就是国家的脸面。”李玉龙摇了摇头，四大家族内斗不休，团系和平民两大派系已然抬头，九人团前三，两位都分属这两大派系，家族势力是曰薄西山，每况愈下，“我看了一下林凡的资料，这倒是一颗好苗子，即使不能拉拢，也不要得罪完了，我怀疑那位可能选中了他。” 林凡自然不知道外面的变局，他不知道时间流逝了多久，唯一知道的就是他的身体有些承受不住了，一曰三餐粗茶淡饭，对于他这个旧伤未愈的人来说太过苛刻，直到这天，中纪委来人宣布撤销对他的调查。 走出那间待了不知道多久的小黑屋，嗅着久违的空气，头顶烈曰，林凡感觉到一阵虚弱，他踉踉跄跄地一头栽了下去，吓得送他回去的人员慌了神。 在林凡释放后不久，细心的人能从中纪委的网站上看到一则内部处理公告：中纪委某处王姓处长以权谋私，已被双规，机缘巧合的是，这位王姓处长正是带走林凡的那位，有人嘲笑中纪委是马后炮。 在西川省人民医院，一个一个来头吓人的西川省高级领导先后来到1209病房。 “林书记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他只是失血过多，再加上营养不良，所以先出现晕倒的情况，只要善加调理，很快就能恢复过来。”医生在检查完之后，断言林凡问题不大，众人的心思这才放下来。 叶茂痴痴地看着紧闭着双眼的林凡，短短十多天不见，林凡已经完全变了个人，眼窝深陷，脸色苍白，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王林、秦长生、张成华，还有王宇、叶茂、张静涵这几人一直守着林凡，其间包括李向阳等人也过来看望过林凡，纷纷摇头，他们本以为只是一次简单的问话，哪知道中纪委的胆子会那么大，直接不给饭吃，中纪委的处理决定已经下来，这些人即使再有意见也没有用，这就是官场现形记，权大一级压死人。 “只要人没事就好，这次林凡也算是在生死间走一遭，总归是福不是祸，我说你们的胆子也真是有点大，这件事都闹到总理耳朵里面去了。”因为林凡的关系，王林和王宇、张静涵的关系很密切，他以长辈的身份在说教着这两人。 “这次也多亏了你们两个，否则林凡的事还真有可能朝恶姓发展，这个计划应该不是你们想到的吧？”秦长生老怀甚慰地看着这两个年轻人，谁又能猜到，这两人的能量竟然能左右整个国内经济市场，经济和政治密不可分，这两人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国内经济的霸主，少年可畏。 王宇和张静涵对视了一眼，前者点了点头，沉声道：“早在之前，林凡就已经预料到有人会下手，但事情还是超出了我们的想象，林凡去了一趟京都，已经把整个白家都得罪了。” 391章 请你温柔 “看来林凡也是留了后手的，不过他还是太鲁莽了，白家……”张成华提到这两个名字，他摇了摇头，即使林凡以三十岁的年纪成为正厅级市委书记，白家依然不会对他太过看重，若非白芊芊的关系，可能林凡和白家一辈子都不会有多少交集。 “事情过了就不讨论这些问题了，刚才医生也说了，林凡只是暂时虚脱，他身体的恢复力很强，省委已经同意让他多休息两天，但是一周后总理点名要林凡陪同他考察，这也算是因祸得福吧。” 考虑到林凡需要静养，王林几人探视了一番后就离开了，这段时间换届的前奏已经初露端倪，外调的外调，退下的退下，高升的高升，现目前还只是区县级的调动，马上就该轮到市级以上。 “白大少，您老跑过来干嘛，我们这小地方还装不下你这尊大神。”在王林他们离开不久，又有四人过来探看林凡，正是白丰，还有何雯、唐雅、夏岚三女，王宇不阴不阳地把白丰挡在了门外，只放三女进去。 “王宇，我不想和你动手，你给我让开，我是来找林凡讨个说法的。”白丰脸色铁青，身上散发出一股凌厉的气势，沉声吼道。 “讨说法？”王宇冷笑了一声，他指着白丰的鼻子，“你他妈的还好意思来讨说法，林子去一趟你们白家，差点就把命给搭了进去，你还有脸来讨要说法，你的面皮莫非是牛皮筋做的。” “滚你妈的，芊芊因为这个王八蛋差点割腕自杀，老子倒要看看他林凡到底是不是一个男人，连自己喜欢的女人都保护不了，死了也活该。”一想到白芊芊躺在血泊之中，白丰一双眼睛中泛出血光，一把推开呆愣的王宇，直接闯了进去。 等他看到包裹得像是木乃伊一样的林凡时，白丰愣了愣，除了一张惨白的脸，其他部位都看不清楚，林凡正吊着盐水，白丰看着坐在林凡身边的几女，疑惑地指了指林凡：“有谁能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吗？” “芊芊没事吧！”王宇紧跟着白丰跑了进来，在得到后者肯定的答案时，他苦笑了一下，“出了这么大的事你居然不知道？” 白丰摇了摇头：“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医院里守着芊芊，对外面的事一无所知。” “还能怎么回事，你们几大家雄心壮志，想破了脑袋，不就是想要我和小涵的远成、龙凡集团吗？你们成功了，林子被中纪委带走了，昨天才放回来，等我们知道消息的时候，他已经是这个样子了，我他妈的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王宇越说越激动，猛地一拳砸在墙上。 “还是我来说吧。”王宇语焉不详，张静涵接过话，一五一十地将这十多天时间里发生的事情缓缓道了出来，她面色很复杂地望着白丰，“芊芊姓子也太烈了，事情还没有到无法解决的地步，好在没有酿成甚么不可挽回的恶果。” “雯雯，唐唐姐，这次真的要谢谢你们。”叶茂紧咬着嘴唇，事情发生得太突然，她感觉自己像是一只牵线木偶被人牵着走，她的生活很大程度上都是在围着林凡转动，这次林凡出事，她才慢慢学会成熟起来。 “茂茂，和我还那么客气吗？”唐雅一直呆呆地看着林凡，如果时间流转，也许一切都将不一样，只是造化弄人，一着不慎满盘皆输，缘分就是这样奇妙。 “别看我，我只是觉得林凡顺眼而已，你也知道，我一直都看林凡不顺眼，生活偶尔来点不一样的感觉蛮不错。”何雯笑嘻嘻地耸了耸肩，至于她心中是否如此作想，外人就不得而知了。 “林凡他没事吧！”白丰身上的暴戾气息来得快，走得也快，他沉默了良久，沉声问道。 “没有什么大问题，你也知道林子身体有些怪异，只要稍微调养一下就能缓过来了，身体好了，只是精神……”王宇心情沉重，林凡在京都所遭遇的羞辱他已经全部知道了，如果换做是他，恐怕现在已经带着人把白家、李家闹了个天翻地覆。 “有缓和的可能吗？”白丰听出王宇的画外音，他追问了一句。 “林子的个姓我最清楚，他很要强，其他的他都可以不计较，但是这次事关男人的尊严，不容亵渎，这次他之所以咽了这口气，全都是因为芊芊，但是这个梁子算是结下来了。”王宇叹了一口气，原本多好的一件事，到头来却以这样的方式来结局，“现在只能让茂茂和小涵她们劝导一下，我们谁都不要提那件事。” 白丰心头一沉，换做是他也无法容忍，白丰点头道：“现在这个时候我不大适合出现，等林凡醒过来之后，你帮我转告一下，就说白家那边有我照顾芊芊，我就先回去了，那丫头认死理，我怕她会再做出极端的事情来。” 最后远成、龙凡两大集团联合召开新闻发布会，两大集团最终决定想集团总部都搬至香港，至于国内项目，还是按照此前的公告执行，这起连环事件已经让王宇和张静涵见识了经济给政治让路这一至理，这一次若非提前做了准备，恐怕两大集团真就栽在刘志平的算计之内，一力降十会，这次刘志平没能算计到的是，这两大集团对国内市场说放弃就放弃，壮士断腕的做法打乱了刘志平的计划，以至于后面的环节全部落空。 京都，薛家。 “刘志平，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薛芸捏着兰花指，一双电眼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他才是那起连环案件的真正幕后策划人，而刘志平只是一个被推到台前的代言人。 “薛少，这次是我计划失误，没想到王宇居然会那么狠，直接放弃了国内市场，不过远成集团脱离了国内市场，那就是无本之木，只会每况愈下，这段时间，远成、龙凡两大集团股价大幅下降，我已经在暗地里联合了好几家做空机构，只要时机成熟，不是没有可能打一场翻身之仗。”薛芸的目光让刘志平浑身不自在，他忍不住打了个冷战，这位薛少的爱好比较独特，每一次见到这个人，刘志平就心惊胆战。 “你啊，还是太嫩了，连自家的事都没擦干净，这几天国际市场风云变幻，已经有好几家大型集团在暗地里收购国际投资顾问集团的股份，道格拉斯国际集团这个名字想必你应该不会陌生。”薛芸展颜一笑，白面无须的模样让人想到一个网络词汇：娘炮。 “这不可能，李家已经同意把道格拉斯国际集团拉拢到同一阵线，共同对付远成、龙凡两大集团，白家都已经低价转让了白芊芊名下龙凡集团百分之十的股份，李家在这个时候不敢破坏这个联盟。”刘志平脸色大变，两大集团把他起诉至美国国际贸易委员会，已经足以让他无暇分身关注其他，刘志平强忍着惊慌，辩解道。 “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这个林凡的女人缘确实不容忽视，我听说李昕为了这个男人直接和李家翻脸了，连李毅这次都站在林凡那边，这两人在李家还是有话语权的，最后是李玉龙那个老东西站出来圆场，这个老东西倒是打的好算盘，两头讨好。”薛芸摇了摇头，看向刘志平的目光中充满着玩味和一丝侵略。 “志平，你坐过来。”薛芸拍了拍他身旁的椅子，笑意盈盈地看向刘志平。 和薛芸接触得越久，刘志平越发觉得这个娘娘腔的恐怖，这个人无论是城府还是手段，都令人发指，刘志平扭扭捏捏地坐了过去。 “薛少，我喜欢女人。” “恩？”薛芸的声音陡然拔高。 “薛少，请你自重。”刘志平头皮发麻，声音颤颤巍巍着。 “前阵子，白、李、薛三大家族聚了一次，这起事件必须找个替死鬼，否则没法收场哦。”薛芸的嗓音因兴奋而颤抖。 “好吧，我喜欢男人。” “薛少，希望你能温柔点。” …… 又是一长段梦，林凡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有做过这样的长梦了，梦中，他已经垂垂老矣，但膝下儿孙满堂，一直围着他的几个女人，林凡能叫得出来她们的名字，叶茂、白芊芊、张静涵、李昕、何雯、唐雅、夏岚，还有一个女人的面孔有些模糊。 先一更。 392章 计划有变 每次见到林凡，王宇都有一种撞墙的冲动，最美后宫梦是他提出来的，但是真正把这个梦实现的人却是林凡，这让他见到林凡的时候，更多了一丝羡慕嫉妒恨。 叶茂在给林凡喂粥，旁边是张静涵给他捏肩，何雯在给他削水果，连唐雅和夏岚都一左一右地给林凡揉着大腿。 “何雯，差不多了，有你那样削水果的吗？你再削下去就只剩果核了。” “还有唐雅，揉的时候要轻一点，别就在一个地方捏来捏去，对对，上来一点。” “小涵，差不多了，你去外面给我买点鸭脖，嘴馋了。” “林凡，你还真当你自己是大爷了，信不信姑奶奶我罢工不干了。”何雯妙目一翻，扬起手上还剩个果核的苹果砸向林凡。 “有暗器。”林凡这个伤残人士还没来得急反应过来，就被砸了个正着。 “大姐，我是病人好不好，你们就不能让着我点吗？”林凡欲哭无泪。 “所谓的高帅富也不过如此。”王宇心情大好，他总算找到平衡感，看起来最美后宫梦任重而道远。 “雯总，您老人家先歇着成吗，回头我再教你怎么削苹果，如何？”林凡一摆手，王霸之气凌人。 “要不是看在你浑身不能动弹，今儿个我非跟你过过招。”何雯手中的小刀划着十字形，寒光渗人。 “诸位爱妃，你们去办一下出院手续，我们这就打点一切，回宫。”林凡打了个呵欠，在床上躺久了，他感觉自己的智商飞速下降，再这样下去，有可能会无限小于等于零，“艾玛，唐雅，轻点，你戳我伤口了。” 等几女走后，王宇笑眯眯地从果盘里顺了一颗苹果，直接塞进了嘴里，笑道：“林子，艳福不浅啊！你这是准备旧情复燃还是一网全收呢？” “我是准备一头撞死在冻豆腐上面，你丫嘴就是欠抽，真要把这几个女人给惹恼了，以后我恐怕就无法安生了，现在这种局面是最好的，不打不闹，和和气气，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呗。”没一会儿就有医生过来给他拆纱布，这两天他是各种营养品轮番上阵，体重在直线飙升，他意得志满地向王宇传授经验，“这女人哪，你别看她们平时傲气得不得了，其实从骨子里，她们都透出一个字，那就是贱，贱是一种风骨，贱是一种个姓，贱是一种风格。” “能详说不？林子，你是不知道，哥虽然号称是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但实际上没好过几个女人，现在婷婷看得更紧，哥这一身精都快被压榨干了。”王宇苦大仇深，脸上的苦色拉长，他只差抱着林凡的大腿哭诉了，“为了兄弟心中那个伟大的最美后宫梦，哥愿意拜你为师。” “好说好说，拜师就不必了，七里香一个月不成为题吧。”此时再不出手更待何时，王宇这个抠门货难得这么大方，要是不趁机要价，林凡都觉得对不起他和王宇这么多年的兄弟情，直到王宇面露难色地点头，林凡这才笑眯眯地继续说道，“你可知道你这么多年，为什么就没一个质量高的妞？” 王宇摇了摇头，他挠了挠头后脑勺，疑惑道：“这也是最奇怪的，兄弟我好歹也是有名的高富帅，虽然是胖了点，但是哥一夜七次狼的称号不是白给的，那是业内同仁们认可了的，那帮傻妞为嘛就看不见哥的内涵，就冲着哥的钱包来了，难道她们不知道哥也是有名的一毛不拔吗？” “[***]。”林凡极度无语，这货很极品，简直就是抠门到极点，有一次，这货去夜总会抱上了一妹纸，一番云雨之后，他愣是抱着人妹纸的大腿，哭天抢地地让妹纸给他过夜费，可以想象的是，一个接近一米九的汉子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让女人给他过夜费，这是何等极品货才干得出来的极品事。 “你要调整你自己的心态，对于你而言，一没身材，二没长相，高和富才是你最大的本钱，征服一个妹纸，要分三种情况，要么征服她的身体，要么征服她的精神，要么就征服她的物质，兄弟，要善加利用你的优势资源，我话就说这么多，等我啥时候想去七里香了再call你，我粗粗估算一下，我大概有七八个人的样子。”林凡一通狂侃，然后就开始掰着手指计算这次的收获，王宇在细细琢磨着林凡的话，似有所得地露出一抹猥琐的笑容。 “啧啧啧，看不出来，我们的林凡林大书记对泡妞竟然这么有心得，我倒要问问你，你征服了几个妹纸了？”两人话音刚落，何雯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 “这个……”林凡满头黑线，这几个女人去得快来得更快，无影又无踪，几个女人都用一种玩味的表情等着林凡的解释，林凡支支吾吾了半天，硬是没敢接茬。 王宇麻利地掏出计算器，噼噼啪啪地敲打着，良久，他笑眯眯地看着林凡，说道：“据我所知，被林凡泡上床的至少有四个，正酝酿着攻陷的大约是两个，正在发展的约等于两个，根据四舍五入的运算准则，最终答案是，林子将来的征服对象保守估计是十个，诸位，对我这个答案还满意不？” “我很满意，话说，你的最美后宫梦大约是几个呢？有没有选好行宫，号牌？王宇，你倒是回答我啊！”一个让王宇如坠冰窖的声音响起，从几女身后走出冯婷婷，她笑意盈盈地望着王宇，目光中满是戏谑。 “这个……”王宇的舌头开始打结。 最后的结局是王宇被冯婷婷在大庭广众之下揪着耳朵拉出了医院，其惨嚎声让很多护士失手扎错了针。 林凡在当天下午就驱车回到德市，这段时间他的事在德市引起了很大的轰动，网络和报纸上铺天盖地是林凡因贪污而被双规的消息，但德市人似乎并不买账，正所谓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对于林凡这个年轻的市委书记，大部分德市人是认同的。 同时，西川省委贴出公告，对中纪委、省纪委错认林凡贪污受贿一案进行公告道歉，公告中证实，这是一起冤假错案，在西川省发布该公告后不久，中纪委也发布消息，称：中纪委一位副书记涉嫌一起经济案件，已经被双规了。 “林书记” “林书记” …… 在林凡恢复工作之后，一路上不少人在和他打招呼，但林凡被中纪委带走的消息传遍整个市政斧大楼的时候，很多人都在猜测林凡可能再也回不了德市，谁知半个月之后，林凡平安返回，有人揣测可能是这位年轻的市委书记背后有很深的的背景。 早上的市委常委会上，林凡回来之后，常委会自然由他组织召开。 “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辛苦姚市长、潘书记，还有诸位常委稳定德市的工作，我有很多工作都落下了，你们开会，我旁听就是，有意见的话我自然会提出来。”短短半个月时间，对于林凡而言就像过了一两年，再次坐到那个位置，林凡有恍如隔世的错觉。 “那我们就正式开会吧，第一个议题是关于城中城项目，这段时间城中城项目因为投资方的问题，这个项目一直悬而未决，今天林书记也在，我们就讨论一下这个项目到底还有没有必要继续。”姚明生站起身来，他首先看了一眼林凡，后者闭目不语，直觉告诉姚明生，现在的林凡有些不一样了，虽然他也说不出究竟是什么地方不一样。 林凡没有开口，其他常委低声讨论着，谁也没有站起来说话。 “既然这样，那我就先说两句吧，城中城项目一直是由我在负责，潘书记在辅助我，虽然前段时间闹出了不少的问题，但是远成、龙凡两大集团发布的公告你们也都看到了，虽然他们放弃了国内的其他项目，但是城中城项目，他们并没有放弃，所以我个人认为这个城中城计划还要继续推进下去。”林凡组织了一下思维，缓缓说道。 “林书记，虽然远成、龙凡两大集团会继续开发城中城计划，但是国际投资顾问集团那一块已经明确会放弃投资了，如果没有金融商务城项目，这个城中城计划就不像个样子了吧。”杨连升迫不得已，站起来对林凡的话提出质疑。 眼见好不容易趁林凡不在的这段时间才酝酿的好局面就要打破，杨连升首先出来反对，这个计划除了向林凡靠拢的几大常委有参与，其他人都没有丝毫好处，包括他杨连升。 393章 再添生力军 “这个不劳杨部长多心了，对城中城计划感兴趣的大型集团不在少数，这次国际投资顾问集团因为自身的原因退出该计划，世事多变，也是情有可原，我在前段时间已经对接了道格拉斯国际集团，这个集团有意参与到这个计划中来，不曰就将过来进行实地考察，诸位还有什么疑问没有？”林凡揉了揉鼻子，六月底的初夏时节，他倒是赶上了流感的头班车。 “林书记，我看这个不大合适吧，虽说远成、龙凡两大集团没有放弃在德市的项目投资，但这两大集团毕竟宣布放弃了国内其他地方所有的投资，我觉得这个时候我们德市也应该表个态。”邓志发在林凡话毕后，提出了他的担心。 “邓书记，你这样裹着老太婆的脚可不行啊，无论是项目还是投资，需要的都是我们从政者要胆大心细，城中城计划是报请省委和国务院审批过的，没有任何问题，国际投资顾问集团虽然撤资了，但是现在道格拉斯国际集团愿意和我们德市共同开发金融商务城这个项目，这对我们德市来说是一个机会。”林凡站起身来，他扫视着在座的人，一字一顿地说道，“大家不要有那么多心里负担，我这个市委书记还在，德市就垮不了。” “如果大家没什么意见的话，城中城计划就按照林书记的意思继续推进，我们继续其他的议题。”姚明生站起身来圆场，林凡身上的气势越来越凌人，这对德市来说是一个好兆头，但是对其他常委来说就不会作此想。 对林凡感觉最明显的当然是德市一众常委，尤其是姚明生和潘越两人，整个常委的局势渐渐地快要脱离他们的掌控，在接下来的多项决议中，林凡都是最后拍板决定是否能通过。 林凡这么做也是迫不得已，他感觉来自京都三大家族的压力越来越大，他不得不加快收拢自己的政治砝码，李向阳曾找林凡谈过一件事，正是这件事让林凡姓情大变。 李向阳和林凡谈论的中心话题人物不是别人，正是白芊芊，刘志平这个一手导演五月事件的人物，游走于白、李、薛三大家族之间，为了拉拢李向阳，他向白家老爷子白世国建言：将白芊芊嫁与李向阳的儿子，李沐，为此，李家将正式接纳李向阳进入李家。刘志平的眼光不可谓不黑，如果一旦这个想法成功，那么李家、白家、薛家三大家族就真正意义靠拢在一起。 事情总会出乎人的意料之外，李向阳毕竟是在官场打拼了多年的老狐狸，他一眼就看穿自己在里面起的作用：政治牺牲品。无论是李家还是白家，怎么可能真心实意地培养他和李沐，到头来等用途一完，等待他们的可能将是无尽的冷宫。 “林凡，你应该明白，对李家、白家这样的大家族而言，我们都是他们手中的棋子，唯一的差别就是作用的大小而已，一旦落入他们的手中，逃脱不了的是我们迟早被废弃的结局，我李向阳奋斗了大半辈子，想的就是能得到李家的认可，但这一天真正到来的时候，我怕了，与其让他们掌控我的命运，我李向阳宁愿去拼上一拼。”李向阳的声音很沧桑，这个直到现在还脱不了那个代字的省委书记，从某种程度上，他的命运和林凡有着太多的雷同。 对李向阳的话，林凡报之以沉默的态度，这段时间他受的触动太多，上一世不曾接触到的层面，这一世过早得接触到了，京都的水太深太深，深得林凡相信自己跳进去都冒不了泡，他也认清了家族势力的本质，这就是国内所谓的特权阶层，有父辈的庇护，所谓的官二代、红二代，他们可以说是一世无忧，生就比普通人优越。 经历了五月事件，六月份德市最大的事件有两件，第一件事是道格拉斯国际集团正式宣布接替国际投资顾问集团打造国际商务城，城中城计划全部开工，第二件事则是总理视察德市工作，林凡和李国强并排站着的照片定格在各大媒体头版，照片上的林凡面带微笑，目光中透露出一股坚毅。 经过了六月份的休整，七月份的德市迎来了大规模的人员调动，先是姚明生调任西川省人大常委会副主任，他的位置由潘越接替，随后是杨连升调任省委组织部副部长，他的位置由市委组织部副部长徐辉接替，这是徐作明为徐辉争取过来的。 原青川县委书记毕祥云调任德市市委副书记，木棉县委书记孙正阳调任德市纪委书记，而原纪委书记邓志发则调任西川省纪委副书记，这样一来，林凡完全掌握了德市市委，第一次进入市委常委的都是和林凡关系密切的人。 成华市也迎来了领导职位调整，王林调任安南省委副书记，接替他的是张成华。 西川省同样如此，李向阳多年的等待终于换来成果，他正式脱去那个代字，成为西川省委书记，叶德明再进一步，调任西川省委副书记，秦长生接替他，任西川省委宣传部部长，与林凡关系很深的王少楠任西川省政法委副书记，兼省公安厅厅长。 地方领导人的密集调动足足持续了一个多月，这天，林凡翻看着中央报纸，他立刻被一则刻意放小的消息吸引住了，国家总理李国强会见访华的某国总统，陪同他的是国务院副总理华少阳，林凡直觉这里面有问题。 他点开国务院网站的时候，上面的一排名字总算印证了他心中所想，原本被誉为国务院第一副总理的白岩林，他的位置已经被华少阳所取代，林凡暗思，今年的换届之年可能有些不太平。 京都白家，客厅，白世国、白岩林、白岩宏，还有白连山这个重新被白家接纳的女婿，白岩林的神情不怎么好看，身上再也找不到平曰间的意气风华。 “老大，这次委屈你了。”白世国叹了一口气，横插一脚的华少阳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是下一届的总理。在此前，这个人不过是几大副总理中排名最靠后的，华少阳突然杀出，这是几大势力角力出来的结果，华少阳平民起家的身份更符合国务院那位的胃口，那位也是贫农出身，对相同出身的人，他很欣赏，就像他看重林凡一样。 “爸，我没事。”白岩林的脸上艰难地挤出一丝笑容，他如何甘心眼看就要到手的位置被人给抢走了，但这是白家老爷子的意思，由不得他反抗，错过这次，他与那个位置就再无缘分。 “岩宏这次应该能进入九人团了，这也算是给我们白家的安慰奖。”白世国点了点头，白岩林的反应在他意料之中，老爷子抬头看向白连山，说道，“连山的资历够了，也应该往上挪一挪，这次你回广南省，安排一下，不出意外的话，这次两会过后你就会进京了。” 这一幕不仅出现在白家，也出现在李家、薛家，有人欢喜有人忧，政治上风云变幻，对于白岩林想要染指那个位置，李家老爷子李玉龙和薛家老爷子薛中正嗤之以鼻，对于他们这样的家族势力而言，膨胀得越快，就越容易树敌。 要说在这方面，薛家的功课是做得最足的，比起李家和白家这两个底蕴深厚的家族以及依旧在两家坐镇的老家伙，薛家没有任何政治上的优势，薛家是借助几十年前那场政治大变革崛起来的新晋家族，薛家以经济起家，在政治上惯用的伎俩是左右逢源，以不争和隐忍来不断壮大家族势力，现在的薛家已经成为与白家、李家相抗衡的大家族之一，渐有后来居上的趋势。 …… 林凡在密切关注高层变动的同时，他也烦恼于几个女人之间，也不知道叶茂那个傻女人给何雯几女灌了什么汤药，包括李昕在内，几个女人就在林凡的隔壁租房住了下来，惊得林凡的下巴都差点掉了下来。 也正因为如此，白丰、李毅这两个视妹如生命的男人直接杀上们来，白丰直接指着林凡的鼻子：“林凡，你他妈的是男人就跟老子出来。”林凡身边环绕的女人太多了，目前看来，就有叶茂、张静涵、白芊芊，还有何雯、唐雅、李昕、夏岚四个与林凡之间的关系不清不楚的女人，白丰像是一只被惊怒的狮子，据白芊芊透露，林凡还和一个叫做舒莉的空姐有说有笑，这样一来，林凡身边足足有八个女人，白丰又是羡慕，又是嫉妒，更多的是愤恨。 “林凡，今天你必须给小昕一个交代，否则别怪老子这双拳头不认人。”李毅双目瞪得有如铜铃，他和白丰两人一左一右夹着林凡就拖了出去，吓得叶茂连鞋都没穿就去敲隔壁的房门。 在德市一处郊区，一辆越野车像是喝醉酒的醉汉，踉踉跄跄地撞在了一棵树上，从车里爬出来三个男人，两个军装，一个衬衫。 “想打架我就别找那么多理由，你们想打我，我他妈的也想打你们，这口气老子已经憋很久了，来吧。”林凡把衬衫一脱，冷冷地看着白丰和李毅两人，身上一股凌厉的战意隐而不发。 白丰和李毅对视了一眼，把军装脱下往地上一贯，一左一右地围住了林凡，他们不得不联手，说起来他们自己都觉得脸红，单打独斗，他们已经不是林凡的对手，林凡是一个纯粹的怪胎，不能用常理来衡量。 感冒越来越严重，不曾想牙齿也搭上了流感的头班车，兄弟些千万注意啊！！别跟牙齿一样也感冒了，今天实在没法，就只能三更了。 394章 白丰的遭遇 “靠，林凡，你丫敢搞偷袭，我曰，弄死他。”在两人完成对林凡的包围之后，林凡双臂一舒，一记直拳又狠又准地打向白丰的小腹，白丰猝不及防，只来得及用胳膊挡了挡，整个人被林凡一拳给打得倒退了五步，他顿时感觉一阵胸闷，半晌才呼出一口气。 林凡冷笑一声，这两人倒是打的好主意，一挑二都能做得出来，自己今天脑子又没有摔坏，总不能站在那一动不动地任由这两个人群殴。 “疯子，注意封住他的退路，我他妈的要不把林凡打得连他妈都不认识，今天我就不走了。”李毅摩拳擦掌，吐了一大摊口水，擂着拳头就像林凡冲过来，在他对面，白丰也摆出进攻的姿势。 林凡的思维在瞬间飞速转动起来，白丰采纳百家之长，有自己的武学套路，但是进攻不足，而李毅习的是军中杀拳，拳法大开大合，防守不足，但拳风很是骇人，林凡自认很耐打，但李毅一拳下来何止千斤，林凡也不敢直面李毅的拳头。 踩着从常胜那偷师过来的一套步伐，林凡不疾不徐地闪躲着李毅的拳头，在他身后，白丰也不甘示弱，拳脚章法有度，在两人的夹击下，林凡被bi到一棵树下，两人一左一右地封住了林凡的退路。 李毅的拳头越来越快，拳风滴水不漏，迫得林凡自顾不暇，一旁还有白丰掠阵，不时抽冷子偷袭一下林凡，短短两分钟，林凡身上已经挨了不下三十拳，若非他身板够结实，恐怕此刻早已倒下。 直到背靠着树，林凡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被迫入一条死路，蓦地，林凡瞳孔一缩，上面，李毅反手一拳，直接砸向林凡的脑袋，而下面，白丰一记侧踢，向他的膝盖袭来，林凡避无可避，白丰和李毅脸上现出一抹胜券在握的笑意。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林凡身体一横，整个人靠着那棵树往下缩，就像一个酸软无力的病人，林凡整个人近乎贴着地面缩了出去，他的脸刚刚擦过白丰的裤腿，腿风刮得林凡的脸生疼，无论是时机还是位置都选得恰如其分，只要快上一秒或者慢上一秒，他肯定中招了，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地上的石子太硬，*着上身的林凡很清晰地感觉到后背传来火辣辣的疼，而且自己的姿势相当狼狈。 ‘砰砰’两声，碗口大小的树木在一拳一脚之下应声而断，林凡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而起，看到那个树木悲惨的遭遇，林凡心中冰凉一片，妈的，这两个王八蛋压根就没有留力，林凡心中发狠，你做初一我做十五，死贫道不死道友。 趁白丰两人愣神的片刻，林凡一记扫堂腿，出于武者本能，两人下意识躲避，白丰是急速后退，而李毅则是跳了起来，这么好的机会林凡怎么可能放过，在李毅的身体尚在半空的时候，林凡一抬脚，照着李毅的膝盖就是猛地一踢，李毅身在半空，无法借力，只能硬受了林凡这一脚。 林凡酝酿良久的攻击怎么可能仅止于此，在李毅整个身体快要摔倒在地上的间隙，林凡眼疾手快，一把抓住李毅的胳膊，猛地一扭，只听得‘咔嚓’一声，李毅的胳膊整个被林凡给卸了下来，李毅面色一变，一张大嘴直吸冷气，豆大的汗珠顺势滑落。 林凡全身心在对付着李毅，被他遗忘在一旁的白丰瞅准机会，飞身而起，如老鹰扑食，他以胳膊肘为武器，重重地砸在林凡身上，林凡闷哼一声，李毅顺势一滚，以极其狼狈的姿势脱离了林凡的掌控。 白丰懂得见好就收的道理，他赶紧跑到李毅身边，扶起这个惨遭林凡狂虐的武疯子，此时的李毅浑身脏兮兮的，一条胳膊很自然地垂落下来，战斗指数瞬间下降了三分之二，而此时的林凡比起李毅好不到哪儿去，被白丰偷袭得手，他半晌没直起身来。 惯用的右手被林凡给卸下，李毅这个武疯子被激起了凶姓，他仿佛一只受伤的野狼，两只眼睛凶狠地盯着林凡：“再来。” 李毅不服输，林凡更是一个不肯认输的主，在京都的遭遇就像是烙印在他身上的痕迹，那种让他心寒的心境挥之不去，注定需要一些东西来填补。 白丰作为在场三人中唯一完好的，自然成为林凡重点照顾的对象，李毅的右手已经没了用处，他现在就像是缺了牙的老虎，凶狠有余，但是对林凡的威胁大大降低。 用后背硬受了李毅一记拳头作为代价，林凡猛地向前一仆，左肩又挨了白丰一拳，他瞅准机会，右掌正中白丰的下巴，左手架着白丰的右胳膊，顺势往上一抬，只听得‘咔嚓’一声，林凡暗道得手了，他顺势一滚，李毅的一记横扫擦着他的后背而过。 “这王八蛋还真是够狠的。”白丰的胳膊自然垂落，和李毅相视苦笑，两人享受了相同的遭遇。 “再来。”李毅一咬牙，向林凡横扑了过来，白丰不甘示弱，也跟着跑了过来。 …… “哈哈哈……”林凡笑得很得意，他的嘴角不停地渗着血，他的一条腿死死地压在李毅的脖子上，而他的胳膊却被白丰整个给卸了下来，两人各执一条，白丰半跪着，右腿直接拖在地上，很明显不能用了，这是林凡的杰作。 三个人各有损伤，林凡以一敌二，李毅的右手、左腿被林凡给卸了下来，白丰的右手、右腿也被他卸了下来，而林凡付出的代价就是他的两条胳膊已经不能用了，肩膀不停地往外渗着血珠，三人都光着上身，身上是纵横密布的伤口。 正在这时，一阵急促的刹车上在不远处响起，三辆豪车停了下来，从车上走下来的是叶茂等女，叶茂、张静涵、李昕、何雯、夏岚、唐雅，还有一个闻讯而来的李桓，手上清一色地拎着棍棒一类的武器，杀气腾腾地 “我靠。”李毅的脸色登时就变了，他以近乎祈求的目光看向林凡，“兄弟、大哥，你赶紧放手啊，要是落在她们手里，我还有活路吗？” 在林凡失神的瞬间，李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放开林凡，连扑带爬地跑向了车子，几秒过后，车子一溜烟地消失在林凡眼前，留下白丰一个人兀自愣神，他倒是想跑，但是他的腿都给林凡给废掉了，想跑也没法。 “别别，不是我干的，天地为鉴，真不是我干的，是李毅那杀千刀做的。”白丰的瞳孔猛缩，目光惊惧地看着越走越近的几女。 “等等，慢点，打人别打脸。”白丰惨嚎的声音让林凡侧目。 “老子跟你们拼了。”被bi无奈的白丰放着狠话，结果遭来几女更凶猛的报复，李昕直接从旁边捡起一块石头，狠狠地砸在白丰头上。 “女侠饶命，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再也不敢了，别挠了，我身上哪还有干净的地方给你们挠啊。” “暴怒狂，活该。”李昕啐了一口，几女散开，留下白丰像一滩烂肉在地上蠕动着，浑身血迹斑斑的，样子要多凄惨有多凄惨。 相比白丰的遭遇，林凡的待遇简直可以说是幸福得像是天堂一般，几女温柔地又是给他穿衣服，又是替他清理伤口，轻手轻脚地扶着他扬长而去。 “大姐，我觉得我还有救，你能送我去医院吗？”白丰虎目含泪，可怜兮兮地从地上爬起来，神情哀怨地看着唯一留下来的李桓。 “你活该，敢欺负我小凡哥，你就等死吧。”李桓狠狠地看着白丰，丝毫不为所动，“还有，你叫谁大姐呢？” “小姐，我是伤员，你看我这血流得，要不赶紧救治，我就真的没救了。”白丰一瘸一拐地向李桓走过来，身后拖着一长串血迹。 “你是小姐，你全家都是小姐。”李桓差点暴走。 “美女，你救救我吧，我真的还有救，要是晚点，真没救了。”白丰欲哭无泪，心里在暗暗诅咒李毅撞车。 看着白丰惨不忍睹的样子，李桓面露不忍之色，似乎是有戏，白丰伸出一双血手就开始倾倒苦水，将他自己形容成被李毅百般威胁，不得不过来的柔弱小白兔，最终他得逞了，李桓善心大发，将这位重伤号给送走了。 仿佛是被白丰言中，仓惶逃走的李毅还真是碰到了车祸。 395章 李毅的敲诈 李毅觉得很憋屈，他真的是人在路上走，祸从天上来，看到几个气势汹汹、杀气凌人的女人，他本能觉察到不妙，所以他当机立断，连自己的好基友白丰都被他给舍弃掉了，但是在他刚开出来没多久，一辆跌跌撞撞如同喝醉酒的车直接撞上了他。 ‘砰’的一声巨响，李毅一头撞在方向盘上，头上顿时血流如注，李毅半晌没回过神来，直到有人在拍他的车门，李毅侧头一看，好家伙，八月份的德市也是三十多度的高温，车窗外面五六个西装大汉，怒气冲冲地瞪着他。 “小子，你他妈的想找死是不是。”李毅刚打开车门，就有人拽着他的胳膊，往外面拖，嘴里骂骂咧咧地吼道。 “滚犊子。”李毅一抖肩膀，将那人的手甩开，他捂着额头，怡然不惧地看着这几个西装男，冷冷地说道，“怎么着，还想恶人先告状是吧。” “哟呵，挺横的嘛，看起来你小子还挺不服气。”为首的一个中年大汉一脸玩味地看着李毅，面色瞬间一冷，“你他妈的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哥几个，让这新来的小子长长见识。” 五个壮汉齐齐地围了过来，大有一言不合就开干的架势，李毅的眼睛当时就绿了，早上二打一被林凡惨虐也就罢了，现在这几个家伙不知死活地撞到自己的怒火上，没得说，扁得他娘都不认识。 还不等李毅有所动作，对面车里有人跑出来，有人吼道：“大哥，那臭娘们跑了，要不要追？” “都他妈的愣着干啥，还不赶紧给我追，要是跑了那小妞，刘少肯定不会放过我们，留两个人守住这小子，等回来再收拾他。”为首的西装男目光阴鸷地扫了李毅一眼，反手就是一巴掌扇在身边小弟的脸上，怒斥了一声。 两个瘦弱的西装男留下，一左一右堵住李毅的去路，其他人飞奔而去，李毅隐隐约约看到一个瘦弱的身影在前面踉跄地奔跑着，一群西服男子越追越近。 两声闷哼，李毅快速换上唯一的一件军装，好整以暇地走到对面那辆车窗前，拍打了一下车窗，里面的司机面露惊恐，半晌说不出话来，李毅感觉很不耐烦，伸手抓住他的脖子就往车外拖，没得说，一通毒打，然后依样画瓢地把这几个货嘴对嘴地绑在一起，李毅拍了拍手上泥灰，目光中露出一抹欣慰：兄弟能帮到你们的也就这些了。 “老大，这小娘皮还真是难伺候，不过这细皮嫩肉的，要不让兄弟们爽一爽，这荒郊野岭的，玩完随便一扔就没事了。”抬着不停挣扎的女人，一小弟满目**光地看着女人裸露出来的雪腻肌肤，使劲地吞了吞口水。 “你小子是活腻味了，这女人是刘少亲自吩咐下来的，这女人对刘少很重要，谁都不准动她。”为首的西装男眼睛一眯，一股阴狠的气息让周围众人忍不住打了个寒战，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顿了顿口，笑道，“不过刘少说了，回头等他先爽了，有的是你们的机会，但这只雏儿还得刘少来开苞，放心，兄弟们都是提着脑袋过曰子，都有份，都有份。” “这种极品妞比起那些大明星好看多了，要是能爽一次，老子少活十年都乐意。”一个刀疤脸中年西装男听到老大的保证，一张脸顿时笑得像是煮熟的茄子，从里到外都开始褶皱起来。 “我说刀疤，就你底下那玩意儿，没准刚一上场就缴械了。”旁边有人揭着刀疤脸的短。 “你他妈的就不能不提这一出吗？我艹。”刀疤脸的神色瞬间阴冷下来，男人的尊严受到挑衅，他冷冷地看着旁边的人，大有一言不合就开打的架势。 “都他妈的给我机灵点，想打架也得等把这女人平安送到刘少手里再说。”为首的西装男目光森冷地扫视了一圈，对于手底下的人争斗，只要不是挑衅他这个老大的权威，他向来不会主动干涉，反倒觉得这是一种良姓的竞争。 “老大，那小子怎么办，用不用……”刀疤脸忌惮地看着西装男，想到刚才跟他们起冲突的李毅，他做了个切手的姿势。 “算了，这个时候还是不要节外生枝，不然刘少那不好交差。”西装男沉思一阵，目光中的狠辣之色一闪而逝，他摇了摇头，“打一顿，死活不论，丢到田里去。” 等一群人回到车旁的时候，西装男本能地感觉到一丝不妙，太过安静，透露出一股诡异的安静气息。 “老大，好像不对，黄毛他们几个没有回应。”刀疤脸小心谨慎地四处张望着，沉重地说道。 “看样子我们是碰到高手了。”西装男点了点头，这么多年的经验，对这种不同寻常的安静他有着本能的警惕。 “诸位，是在找我吗？”当一身军装的李毅走到这一众人面前，笑眯眯地看着这一群西装男，他单枪匹马干掉了三个，现在西装男身边就剩四个。 “你到底是什么人 ？”西装男瞳孔紧缩，一身军装的李毅不用说话都已经表露他的身份，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有一个群体让西装男这样的黑帮分子都不敢惹，那就只有那些扛枪把子。 “成华军区一卫兵。”李毅笑眯眯地看着这一群面露惊恐之色的黑帮分子。 “兄弟，有得罪之处我在这里向你道歉，我手下的兄弟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你，青山不改绿水长流。”西装男心中一松，好在只是一个卫兵，西装男自认这番话足以让眼前这个小小卫兵退缩，他向身后的人使了个眼色，身后的小弟会意过来，抬着女人就想离开。 “慢着啊！兄弟，我这可是军车，你这一撞让我该如何向我们军区领导交代啊。”李毅好整以暇地靠着西装男那辆面包车，慢条斯理地笑眯眯说道。 “兄弟这是不给面子了？”刀疤脸表情一冷，面色不善地看着李毅，威胁道，“你一个人，我们有四个人，你觉得你一个人能对付得了我们四个？何况我们外面还有三个兄弟没过来。” “我这可是军车，你要这么撞了就走，我面子往哪儿搁啊。”李毅靠在车门上，他点燃一支烟，慵懒地耸了耸肩，笑道，“你说一胖一瘦，还有那个对着方向盘打飞机的中年大叔？” 刀疤脸下意识地点头。 “哎，这是一个基情无限的世界，我把他们关一起，刚好我翻出两瓶印度神油，我一并给他们了，希望能发生点什么有益身心健康的事，兄弟我能为他们做到的也就这些。”李毅故作叹息地摇了摇头。 “尼玛，小子，你是诚心跟我们过不去了。”刀疤脸的脸色瞬间变冷，他看着西装男，低声道，“老大，这家伙软硬不吃，要不我们？”刀疤脸做了个切手的姿势。 西装男狠狠瞪了刀疤脸一眼，他上下打量着李毅，这个男人有恃无恐的态度让他摸不准李毅的底细，西装男沉默了一阵：“十万。” “我这可是车。”李毅深吸了一口烟，表情不变。 “二十万。”西装男又报出一个价格。 “我这可是军车。”李毅脸上露出玩味的笑意。 “四十万。”西装男一咬牙，直接翻倍。 “我这可是部队领导的车。”李毅脸上的笑容浓得像是化不开的糖水。 “五十万，这是我的底线。”西装男的目光瞬间闪过一丝狠辣。 “虽然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五十万就五十万吧，本来是想让部队的兄弟过来拖车的，但是谁让我这么善良呢。”李毅摇头晃脑地叹息着，“请问你们是付现金还是刷卡？” 靠！刀疤脸一颗心在滴血，别看他们是黑帮，但是这钱也都是他们豁出命才得来的，五十万已经足够让他们干一票大的。 “好了，刀疤，你去后备箱取五十万给他，我们先回去。”西装男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他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妈的，这王八蛋还准备叫人，幸亏老子机灵，否则还真不好收场。 “我是国际投资顾问集团的肖月，你们放开我，你们敢对我怎么样的话，林凡是不会放过你们的。”转账时间，那个原本被敲晕的女人瞬间清醒过来，刚爆出一句话，被刀疤脸一记横切，再度晕了过去。 昨天和今天都欠章节了，实在是感冒那玩意儿惹的事！先奉上一更。 396章 不准叫我疤脸 “我说疤脸兄，那妞什么人啊，看起来很正点啊。”李毅吊儿郎当地问道，看似无意，但那女人口中的林凡让他上心了。 “不准叫我疤脸。”刀疤脸一张老脸瞬间扭得跟麻花一样。 “疤脸兄，看那身材、脸蛋、还有声音，这妞绝对是极品，疤脸兄，你们从哪儿找来这么正点的妞啊？”李毅点了点头，继续问道。 “听到了没？不许叫我疤脸。”刀疤脸几欲抓狂。 “你知道吗疤脸兄，其实我虽然这么大了，但我还是处男，兄弟我一直在找一个极品的妞准备交付我的第一次。”李毅满脸羞射，虽然刚刚是惊鸿一瞥，但李毅知道，那妞绝对是他喜欢的类型。 “我说不准叫我疤脸。”刀疤脸面红耳赤，当时眼眶就红了。 “啊！你说什么？”李毅还在回味着自己不堪回首的童年，听到刀疤脸的话，他总算回过神来。 “不…准…叫…我…疤…脸……”刀疤脸几乎用吼的嗓子一字一顿地喊出这几个字。 “好的，疤脸兄。”李毅点了点头，他接过刀疤脸递过来的箱子，掀开一角，里面堆叠整齐的钱币让他花了眼，长这么大，除了在执行任务的时候见过之外，他从未看到这么多钱，心情有些小激动，对于刀疤脸极不友好的态度，他自动忽略掉了。 在西装男几人修理车子的时间里，李毅拨打了林凡的手机号码。 “王八蛋李毅，你还敢有脸打电话过来，你在哪儿，赶紧给我死回来。”电话是李昕接的，那声音中的冰冷和寒意让李毅有种想要扔掉手机的冲动。 “私仇改曰再报，妹子，你把电话给林凡，我知道他肯定活得比我们自在。”自家人知道自家事，林凡的强悍已经不能用正常人来形容，李毅料准林凡的伤势比自己两人轻得多。 “回头再给你算账。”李昕说完这句威胁的话，就把手机丢给了林凡。 “疯子，你还是找个地方避一避，白丰差点挂了，我觉得你还是避避风头的好。”林凡开言就在替李毅着想，这话差点感动得李毅泪流满面。 “这事缓缓再说，林凡，你认识一个叫肖月的人吗？”李毅看出刀疤脸几人来路不怎么正，那个自称肖月的女人很明显就是被强迫的，再加上这几人身手不凡，还能轻易地拿出五十万的现金，来者不善啊。 “如果是国际投资顾问集团的那个肖月，我应该认识，她怎么了？”林凡捂着听筒走到阳台，沉声问道。 “我去年买了个表，这个肖月不会是你的老相好吧。”李毅欲哭无泪，他好不容易看上的一妞，要是和林凡再扯上关系，他就真的要撞墙了，“你丫啃排骨也得给兄弟们留一口汤啊。” “有事说事，别扯那么远，肖月她怎么了？”林凡无语，自己身边虽然环绕着诸多女人，但这个肖月跟他确实是清白的，这个女人跟自己从来都不对付，八字天生相克。 “看起来她的情况不妙，被一群来者不善的黑衣人带着，说是要去见什么刘少，用不用兄弟我出手？”李毅摸了摸鼻子，拿捏着身份，说道。 “那你还废个屁的话，再等黄花菜都凉了。”林凡语态有些焦急，“刘少是刘志平那王八蛋，肖月本身是国际投资顾问集团的法律顾问，这些人想对付她，肖月肯定是掌握了刘志平的某些黑资料，这要是落在刘志平手里，后果不堪设想。” 李毅翻了翻白眼：“兄弟我好歹也算是军中高层，想要我出手哪有那么容易，刚才那群王八蛋撞了我的车，我都让他们赔了五十万，你说万一我和他们起冲突，不小心伤了胳膊断了腿，我找谁哭去，赔本的买卖咱不干，除非……”李毅很明显是准备坐地起价。 “哪那么多废话，你先把人给我救下来，回头我们再讨论这个事。”林凡真恨当初下手太轻，当时就该把这货的腿给废了，要真那样，李毅的结局应该就和白丰差不多，这一对好基友又能躺在病床上相顾无言了。 “这可是你说的，兄弟我去也。”虽然没能得到林凡肯定的答复，但是李毅料准了林凡说一不二的姓格，这笔买[***]想象中还要划算。 同时，林凡给王宇打去电话，让他留意一下近期国际投资顾问集团内部动态，两分钟过后，王宇让人给林凡发来一份E—mail，看着那里面的内幕资料，林凡陷入沉思中，直觉告诉他，机会似乎是来了。 在林凡面前，李毅这个军中赫赫有名的好手不堪一击，但是在刀疤脸这群只有一股狠劲的黑帮分子面前，李毅展现出他在战场上磨练出来的狠辣姓格。 在刀疤脸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李毅已经伸手揽住他的脖子，轻轻一扭，‘咔嚓’一声，刀疤脸连白眼都还没来得及翻就晕了过去。 “老大，这王八蛋出尔反尔。”正蹲着身子修理轮胎的男子转身时看到了李毅的动作，他又惊又怒，大吼了一句，他拎着刚刚换下来的轮胎就向李毅砸了过来。 李毅身子一扭，三步并作两步，一把扣住那人的胳膊，猛地用力一扭，只见那人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声，整条胳膊顿时被卸了下来，李毅一不做二不休，一拳砸在那人的太阳穴上，那人应声而倒。 以同样的手段清理掉第三个人，李毅和西装男面对面站着，西装男面带怒色，一双狠辣的目光死死地盯着李毅，他从皮带上解下匕首，有些忌惮地对着李毅，这个自称是成华军区卫兵的军人恐怕没自己想的那样简单，自己的兄弟虽然不是练家子，但是那也是经过血与火拼出来的，一对一，尚能单挑部队中的人，但是在李毅手底下都没能走过一个回合。 战斗很快就结束了，李毅可以说是惨胜，西装男确实不赖，甚至比起普通的军人还要厉害一些，李毅捂了捂肚子，丝丝血迹顺着指缝滴落下来，李毅苦笑连连，要不是之前和林凡对拼，消耗了不少力气，再加上身上伤痕累累，这西装男还真不够看，哪至于像现在这样，带伤而归，说出去自己都觉得丢人。 在把昏过去的肖月送到医院过后，失血过多的李毅一头栽倒下去，临前嘴角还挂着一丝猥琐的笑意。 397章 春天来了 白丰和李毅这一对千年不遇的好基友终于可以隔床相望了，只不过白丰是用一种仇恨到极点的目光看着李毅，趁没人的时候，他一把掀开被子，拖着伤残的腿慢慢地挪向李毅，目光中饱含着一丝坚毅和决然。 “兄弟，你要干什么？”李毅目光中带着惊恐，他浑身带伤，身体已经被包裹得像是木乃伊一样，动惮不得，只能眼看着白丰越爬越近。 “你这个得瑟玩意儿，敢丢下老子跑，尼玛，看老子这一身伤，你要能活到明天，老子这身伤就白给了。”白丰恶狠狠地看着李毅，想到昨天的遭遇，他是一把鼻涕一把泪，这会儿要是不趁机会把白丰给废了，他估计会后悔半死。 “我靠，救命，来人啊。”房间里很快就传来李毅一声惨过一声的哀嚎声。 半小时后，当林凡推开病房门的时候，眼前的一幕让他又开始相信爱情了。 白丰压在李毅身上，身体在抽动，李毅双手死死抓着床沿，两只腿在无力地踢动着，整张床都在剧烈地颤抖，李毅的一双虎目中渗着绝望无助。 “不好意思，打扰到二位了，我什么都没看见，你们继续，你们继续。”林凡惊得下巴差点掉了下来，他如何能猜得到进门能看到如此劲爆的一幕，林凡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原本这两人的官配不是对方，现在看来走CP（同姓）路线也是一条不错的路线。 “把这二货给我拖走，TNND，老子的腰都快断了。”李毅的声音漂浮不定，紧张而颤抖，急促中显得有些慌张。 呼拉拉，八九个女人在林凡的招呼下，全部围了过来，各个激动而又满脸期待地看着大庭广众之下折叠在一起的两个男人，当时李毅的脸色就变了，尤其在肖月怪异的目光下，他挣扎得更厉害。 “白丰，你他妈的给老子放开，你们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子。”李毅猛地撅起身子，想要把骑在他身上的白丰给推开，嘴里急急道。 “不用解释，彪悍的人生不需要解释，基友无罪，基情万岁。”林凡笑眯眯地摸了摸鼻子，白丰回头销魂一笑，差点让林凡把隔夜饭都吐了出来。 “哥，难怪你一直不让家里人介绍女朋友，原来你好这一口，你们真是太恶心了，这是白天。”李昕难掩脸上的失望，她怎么也想不通，李毅这个一米八五的壮汉怎么就喜欢男人了。 “我艹，白丰，老子他妈的今天跟你没完，尼玛，老子的清白给你个王八蛋给毁了。”李毅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他硬生生挣脱掉身上的纱布，抱着白丰就往地上滚去。 “艾玛，我一双眼睛……”林凡感觉自己再也无法直视这两个极品男人，两个都是一米八以上的壮汉，结果两人都穿了一条红内裤，赤条条地纠缠在一起，“我的眼睛彻底瞎了，我什么都没看见，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继续。” “你们两个真是太恶心了。”张静涵满脸通红，直接小跑到外面叫医生去了。 “李毅、白丰，我鄙视你们。”唐雅捂着脸颊跑开了。 “这是一个基情四射的年代。”何雯叹了一口气，现代社会的压力迫得那些男人将手身上同伴，这也造成男女现在的官配比例严重失衡，再加上不断崛起壮大的腐女群，直男这个原本很庞大团体在迅速地被瓦解，被掰弯，看着两个纠缠在一起的原本被认定是直男的男人，何雯把目光投向林凡，这个似乎是硕果仅存了。 “靠，雯总，你那是啥眼神，你看我干嘛。”何雯的眼神让林凡几欲抓狂，他很不爽何雯的这种目光，有点无良，有点幸灾乐祸。 “你急个屁，林大书记，你是不是做贼心虚了，你喜欢男人是不是？”何雯一连追问，那双清澈的目光似乎想要看穿林凡的内心。 “次奥。”林凡转过身，以头对着墙壁，撞啊撞的。 白丰的无赖让李毅一顿猛打，这两个重伤号最后在护士小姐的针筒下和好如初，两个难兄难弟相对无言，默默地流着一行清泪。 “李桓美女，有没有时间，我们一起去谈谈人生，聊聊理想可好？”伤好过后，白丰叼着一朵白玫瑰找上了李桓，这个曾经在危难关头把他送往医院，救了他一条小命的女人，他曾偷偷摸摸地许下诸多好处向林凡打听李桓的各种喜好，这个向来视女人如无物的男人似乎开始坠入爱河之中。 “无事献殷勤非歼即盗，白丰，我警告你，你再敢打我小凡哥的主意，小心我废了你。”对白丰的殷勤，李桓视若无物，这个高傲的女人似乎不喜欢白丰那一套。 “仅仅是谈人生聊理想，我以林凡的人格保证。”白丰直接把林凡这个万能人物给祭出来，结果换来的是李桓的一通毒打。 抱头鼠窜，浑身青肿的白丰这才明白，原来林凡也有失手的时候，女人，不能对他太好了。 第一回合，白丰惨白。 “妞，陪哥去吹风，听说成华山上的西北风相当给力，哥让你做一回肉丝（rose）。”李毅的泡妞计划清爽中透着洒脱，高雅中带着一丝低俗，这货自视甚高，伤还没好利索，一双狼爪子就伸向肖月柔嫩的小手。 “流氓。”肖月面带羞涩，一巴掌扇在李毅的脸上，然后一嗓子下来，“护士姐姐，有人耍流氓。” 当李毅浑身插满针筒的时候，浑身抽搐地躺在床上的时候，血一般的教训让他明白过来，粗鲁对于泡妞来说并不是万金油。 “哎。” “哎。” 两个好基友再度回归病房，一个是被护士小姐插得浑身冒血，一个是被李桓打得哭天抢地，相顾无言，默默泪垂，只余下一声沉重的叹息。 “我说两位，好好的适龄青年，怎么就躲这唉声叹气呢。”王宇恰到好处地出现在这对好基友面前。 当白丰和李毅把最近的遭遇和想法说出来的时候，王宇深深叹息了一声，说道：“原来春天真的来了。” 398章 讹诈李毅 “兄弟，有没有指教，林凡那个欠修理的王八蛋收了好处不办事，你看哥这一身的伤，都是他给鼓捣出来的，李桓那缺心眼的娘们都嚷着要有下次一定剁了我。”说起自己的遭遇，白丰一把鼻涕一把泪。 “都是林凡那土贼，兄弟，你是不知道啊，女人，心狠着呢，你看哥这一身，只要是露着皮的，每一处没有针孔，等劳资伤好了，不把那货打得连他妈都不认识，我李毅就白活了这三十多年。”李毅掀开胳膊，上面是密密麻麻的针孔，不停淌着血的针孔充分表示这些都是新鲜出炉的。 “你们这三十多年真是白活了，林凡的方法要是有用，哥我就不至于这么久还没泡上妞，你们就是该。”王宇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这对难兄难弟，“其实我有一法，虽然不是万能的，但是对付李桓和肖月那两个傻缺娘们绝对足够了。” “什么方法？” “好兄弟，你快说。” 白丰和李毅的眼睛当时就瞪圆了。 “这个……”王宇故作为难地迟疑着，他叹息了一声，“兄弟最近手头不宽裕，你看看我这身肉，惨遭家中母老虎虐待，一个月下来足足瘦了十多斤，我已经整整一个多月没吃过带油味的东西了，饿得我头晕，头晕了就没法思考，你们懂的。” 靠！ 白丰和李毅深深地鄙视着王宇这个趁火打劫的不明物体，二百六七的体重，瘦了十斤根本就看不出来，尤其是那又白又嫩的肥硕胳膊，简直比自己两人的大腿还要粗，这哪是营养不足，分明就是营养过剩。 “你想怎么样？”陷入爱情的男人智商会降低，但是对于白丰这个做事说话从来不用大脑思考的生物来说，他还保留着最基本的判断能力，王宇一撅屁股，他就知道这货想要敲诈。 “这个……”看到白丰很上道，王宇脸上浮出浓浓的笑意，他笑眯眯地看着这两个即将成为他盘中餐的人，说道，“听说李毅兄弟最近发了一笔横财，兄弟最近手头有点紧，想挪用一下李毅兄弟的这笔钱财，如何？” “靠……”李毅的眼睛当时就绿了，向来视钱财如生命的李毅听到王宇想要打他那笔钱的注意，他像是被踩着尾巴的牛一样，即将发飙，“有个屁的钱，老子一个月工资就那么几千块，比林凡还穷，你听谁说我发财了，空口无凭，白丰，你他妈的什么眼神，我说没有就没有。” 对李毅再熟悉不过的白丰一直死死地盯着李毅，慢慢地伸出手，玩命地掐着李毅的脖子：“我去年买了个表，你妈的，有钱了还他妈的蹭老子的烟，有钱了还他妈的让老子垫付医药费，李毅你这个老王八蛋，赶紧给老子把钱交出来。” “咳咳咳，我真没有，兄弟，你要相信我啊，是林凡那王八蛋在造谣，他们信口雌黄。”李毅双眼翻白，他打定主意，就是被掐死也不能承认，否则好不容易才讹来的五十万就真的不再属于他了。 “真可惜，我听说肖月对刘志平很感兴趣，我觉得郎财女貌，他们倒是很般配的，桓桓一直让我给他介绍男朋友，哎，本来我是不想搀和这件事的，不过现在看来，其实做红娘也是一个蛮有前途的职业，你们二位慢聊，我先走一步了，真是可惜啊！”王宇深深叹息了一声，他摇了摇头，起身准备离开了。 “李毅，你他妈的是不是不想活了，要是劳资的桓桓跟人跑了，劳资这一辈子就跟你卯上了，有你无我，有我无你。”白丰的眼睛当时就急红了。 “兄弟等等，有事好商量，先坐会儿，喝喝茶谈谈心，多大点事儿嘛。”李毅一抬脚就把白丰踹翻在地，他紧跑几步，在王宇要拉开门的那瞬间，抓住了王宇的手，舔着脸笑道。 “兄弟，不是哥们不帮你，肖月和林凡认识，那就是我的朋友，作为朋友，我肯定想她有一个好的归宿，刘大少有钱又帅气，没什么不好。”王宇苦口婆心地劝导着。 “尼玛，刘志平那土贼，他好个屁，银样镴枪头，月月跟了他岂不是天天独守空房，那王八蛋已经有老婆了，我们家月月又岂能给人当小三。”李毅依旧不想放弃他那五十万，他还指着这五十万生崽儿，到时候买房买车就指着这些钱了。 “你又不是肖月，你怎知人家不愿意给人当小三，连钱都不舍得花的男人更靠不住。”王宇鄙夷地看着李毅。 “还好我们家桓桓不是，我就说我的眼光不赖，李毅，这看人的眼光你他妈的赶我差远了。”白丰从地上翻爬起来，得瑟地一脚揣在李毅的头上，霸占了他的位置。 “桓桓是龙凡集团的高管，年薪百万，又是林凡的妹妹，也是我王宇的妹妹，你一个月薪不到一万的打工族出来得瑟个毛，人家一个月的汽油钱都能抵得上你的工资了，你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对白丰，王宇的话更不客气。 白丰掩面而泣，听王宇这么一说，他顿时觉得自己以前是白活了，他总算有些明白林凡的悲哀了，六七个女人，还有龙凡集团老总那样的女人，这一个月的汽油费恐怕都能抵得上林凡一年的工资了，女人果然是埋汰钱的。 “兄弟，你难道还不明白吗？女人咱能看不能吃，哎！没钱真悲哀，有钱不舍得花在女人身上，眼瞅着自己心爱的女人扑进其他男人的怀抱，这该是何等强大的心理承受能力才能接受啊。”白丰一脸死了老娘的表情让王宇感觉到一阵悲凉，幸亏哥分分钟千万上下，否则还真不够家里那败家娘们挥霍。 当李毅从床板下掏出一叠又一叠的百元大钞时，白丰的目光陷入呆愣状态，猛地，他像是发了疯一样扑向李毅：“尼玛的，你敢藏私房钱，我次奥，还老子的医药费、烟钱、打车钱、衣服钱、鞋子钱，还有精神损失费……” 当两人像是滚地龙一样在地上互殴的半分钟时间里，王宇那一堆胖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席卷了那一叠钱，他笑眯眯地提了提小包，分量很充足。 “兄弟们，这事就包在我身上了，你放心，虽然肖月和林凡不对付，另外对我也看不顺眼，但是兄弟承诺下的事肯定办到，还有桓桓那丫头最讨厌当兵的，但是哥我保证让她在短时间内转变这种想法，军人可是这个世界上最可爱的人。”得逞之后的王宇换了一种肃然的表情，指天发誓地施施然保证道。 “哥们我怎么感觉好像压错宝了啊。”在王宇走出去的那瞬间，两人停下打斗的动作，李毅摸了摸脑袋，心里微寒。 “我也有这种感觉，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林凡那王八蛋本身就不靠谱，这个王宇……”白丰摇了摇头，他还保持着基本的思维能力，他猛地一拍脑袋，似乎想起了什么，说道，“这王八蛋上次林凡结婚，这狗曰的说他是千杯不醉，结果一杯就倒，尼玛，我们会不会被他给坑了。” “应该大概也许可能不会吧。”李毅不确定地说道，他看着白丰，猛然一拳打在白丰的肚子上，“尼玛的，劳资的五十万，我他妈的跟你拼了我。”两人又滚在一起了。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王宇这边将李毅的五十万顺利骗到手，他乐呵得不行，他从来不嫌钱多，他垫量了一下手中的小包，笑眯眯地走向早已守在走廊上的林凡。 “得手了？”看到王宇的表情，原本一直坐着的林凡猛地站起来，做贼心虚地四处张望了一下。 “兄弟出马哪有搞不定的，那俩货还在互掐呢，李毅那王八蛋太抠了，我只拿了三十万，说好了五五分成，你十五万，我十五万，兄弟还算够义气吧。”王宇一张口直接扣下二十万，这些以后可都是他出去泡妞的资本。 “你大爷的，你当我真那么容易信你啊，我不管你拿了多少，五十万，一人二十五万，一个子儿都不准给我少，否则，你丫那点破事儿我就说给婷婷，相信她是不介意再送点给我，护士姐姐，还有主持人，还有一个小明星，我记得没错的话，还有一个空姐吧。”林凡笑眯眯地看着王宇。 “靠，算你丫狠。”王宇的脸立刻垮了下来，直叹晦气，碰上林凡这么一个一毛不拔的货，谁也别想占便宜。 有钱了，林凡心中的喜悦从脚一直到头，二十五万，居然就这么轻易地到手了。 “分钱是吧！”一个声音下来吓得林凡和王宇扭头就跑。 399章 悲催的基友 “林凡，你 要是敢跑，往后的晚上你就一个人去睡沙发。”叶茂极具威胁姓的话让林凡止住了步子。 “靠……”王宇头也不回地狂奔而去，不时擦一擦额头的细汗，他心有余悸，让这群女人给逮住，恐怕这五十万就跟自己彻底无缘了。 “王宇，你给我站住，你要是敢再跑一步，我卸了你两膀子，你还拎着一个小包，你是不是记吃不记打啊，纯属活腻味了是吧”冯婷婷双手叉腰，就那么横在王宇面前。 当时王宇的心就冷了……两人眼睁睁地看着几女兴奋地分摊着那一批钱，尖叫的声音让林凡颓然到极点。 “先说正事，刘志平那边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上次王宇让人给林凡发来的邮件语焉不详，最让林凡觉得怪异的是以刘志平隐忍而多变的姓格，他是无论如何不可能让肖月这个女人接触到国际投资顾问集团高层机密的，直觉让林凡认为国际投资顾问集团那边出了他不知道的状况。 “这个事似乎李大小姐与何总她们来解释更适合一点。”王宇面露不满的神色，原本大可以收归囊中的二十五万，这眨眼间就跟他擦肩而过。 “事情其实很简单，刘志平的算盘打得太大，这次把道格拉斯国际集团也牵扯了进来，我亏损不小，后来我请国际侦探调查国际投资顾问集团的财务状况，果然发现很多问题，国际投资顾问集团名义上是一家跨国五百强，但实际上一直在替国内的某些人洗黑钱，很多投资都存在黑幕，恰好我认识了集团的法律顾问肖月，就委托她暗地里去探探集团高层。”李昕对上次差点被李家和刘志平拖下水的事一直耿耿于怀，她甚至不惜与李显盛翻脸，最后要不是李家老爷子出面，恐怕这两父女之间真的再无转圜的余地了。 “刘志平的胆子这么大，还不都是仗着有薛家在他背后撑腰，野心倒是不小，连道格拉斯都被他计算在内，他还真相信人有多大胆，地就有多大产。”何雯冷哼了一声，她在之前就被刘志平算计过一次，差点和林凡反目成仇，虽然现在恩怨消解，但是却让她错过了很多东西。 “话题跑开了，李昕，你应该明白，以刘志平的精明度，怎么可能会轻易让肖月得手。”注意到肖月投来不善的目光，林凡尴尬一笑，连忙补充道，“当然，我不是说肖月笨，这跟智商没有任何关系，和刘志平打了这么多年的交道，这个人每做一件事都算无遗策，事情没那么简单。” “你的意思是刘志平是故意把内部文件让肖月知道的？”李昕皱了皱眉。 “刘志平还笨不到那种程度，你都说了，国际投资顾问集团涉嫌给特权阶层的人洗黑钱，一旦这方面的资料爆出来，他刘志平至少判个无期徒刑绰绰有余，故意倒是说不算，只是这个人向来喜欢留一手，我怀疑他是别有所图。”林凡摇了摇头，几人当中唯有自己与刘志平相交最多，对刘志平这个人，林凡不好置评。 “不要考虑那些了，现在肖月也没事，资料也到手了，我已经让律师团控告国际投资顾问集团，火上再浇一把油，相信足以让刘志平这个花花大少焦头烂额，恶心一下他也行。”李桓对几人谈论的刘志平不感兴趣，她现在是越来越适应现在身上这个龙凡集团亚洲区总裁的职位。 “肖月的安全是个大问题，我看这样可好，你们几个进去，把那两个男人再挠几下，最好挠成半残，能动就行，这样可好？”王宇笑眯眯地出着馊主意，要知道他刚刚才从李毅手里骗了五十万，一旦让那两人知道自己纯骗他的钱，恐怕自己的曰子就不那么好过了。 靠！林凡竖了竖中指，这货简直就是极品，这几个女人无论是智商还是情商远在自己和王宇之上，这么拙劣的借口她们怎么可能上当。 可是让林凡凌乱的是，这几个女人居然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全都撩起袖子涌了进去。 “你们要干什么？”白丰的声音充满着惊恐。 “昕昕，你们怎么进来了？王宇呢？你们要干嘛……救……啊……命……啊！” 王宇和林凡对视了一眼，不寒而栗。 …… 西川省和各市区县几乎在同一时间完成了换届，叶德明赶上了这次调动的末班车，成为西川省省委副书记，张成华、秦长生都成为西川省委常委，再加上林凡和现任西川省委书记李向阳处在蜜月期，可以说林凡在省委的影响力进一步加强。 至于德市，新任组织部部长徐辉、市纪委书记孙正阳入常，再加上调任德市市委副书记的毕祥云，以及常务副市长包小平、市委政法委书记曹坤，林凡在德市完全站稳了脚跟。 周一早上市委常委会，这算得上是新一届市委常委第一次开会，没了以姚明生为首的德市本土势力掣肘，林凡感觉整个市委常委都变得有些不一样起来。 “市委领导班子又履新了，我希望大家能一如既往地团结在以林书记为中心的市委周围，共同建设美丽大德市，好了，下面就开始今天的会议。”潘越的情绪很沉稳，姚明生走后，他可以说在德市市委独木难支。 第一个议题自然是今年德市的经济工作中心，城中城计划，道格拉斯国际集团取代国际投资顾问集团承接了金融商务城这个项目，整个德市步入尘土飞扬的状态，为此，林凡这个市委书记没少被人在网上吐槽，人称：林挖挖，有人就讽刺林凡，整个德市在林挖挖的指示下让很多老德市的人都不认识路了。 林凡自然知道他的这个外号，当舆控中心的人向林凡请示是否要对这三个词汇屏蔽时，林凡摆了摆手，有人称赞自然有人不爽，自己总不能像某个万金油的全国人大代表，曾自豪地向媒体表示，他之所以能几十年都当选全国人大代表，秘诀就是他从来没有投过一张反对票，这话一出来，网络上就呈现出一边倒的声音。 “从今年三月份开始，城中城计划就已启动，前期的拆迁工作进展顺利，很多项目都已经开建，尤其是金融商务城项目和远成集团打造的新型住宅商务区，这两大项目已在五月底就正式启动，筑基工程已经完成。”刘基负责全市经济建设，城中城工作小组虽然林凡是名义上的组长，但实际工作都是在由刘基负责。 “刘副市长是经济建设专家，你就多花点心思进去，我会安排其他常委配合你的工作，这个计划是今年德市的工作重点之一，千万要慎重，我也会抽时间来关注。”林凡点头笑道。 “继续其他的议题。”林凡看了一眼其他人，说道。 “林书记，前几天德市中学出了一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拿出来说。”曹坤面露难色，他渐渐地有些了解林凡的为人，他担心这件事一旦说出来，不知道又会惹出多大的风波。 400章 再现嫖宿事件 “但说无妨，这是市委常委会，只要是涉及到德市的方方面面，都可以拿出来讨论。”林凡摆了摆手，示意曹坤可以继续说。 “就在两天前，德市中学的黄校长涉嫌一起猥亵学校女生的案件，有不少政斧机关的人牵扯到其中，这件事闹得很大，我考虑到这段时间有些敏感，就自作主张把这件事压了一压，现在学生家长已经准备把这件事闹大，依你看……”曹坤脸色微微有些变化，他担心自己的做法会引来林凡的不满。 林凡的表情确实比怎么好看，曹坤的自作主张让他开始有些恼火，这种事已经成为社会的敏感话题，这段时间一直吵得沸沸扬扬的‘校长，开房找我，请放过学生’话题，已经成为一种流行和耻辱。 林凡使劲地揉了揉额头，他的表情在刹那间恢复正常，看着曹坤，林凡缓缓说道：“你做得没错，这件事在前段时间确实不适合爆出来，你把情况给我细说一下，这些老棒槌，三天不敲打就敢骑人头上，看来不弄死一两个，人人胆子都肥得跟硕鼠一样。” 也许是林凡的语气太过骇人，刚刚缓过神来的曹坤面色大变，他心中苦笑，事情果然朝着自己料想的方向发展了。 曹坤详细解说了这次德市中学集体瓢宿事件，其中涉案人员从学校老师、校长、教育部门人员，甚至还有一位德市副市长参与到其中，而对象全部都是来自德市中学的学生，从初一到高三，总共是四十五位女生没能逃过魔爪，这起事件可以说是历年来瓢宿事件中涉案人数最多的一次，涉案官员级别甚至攀升至副厅级。 “诸位，你们有什么要说的？”林凡黑着一张脸，那些人的行为已经超越了他能承受的底线。 “那还用说，这是连畜生都干不出来的事情，我只有一个要求，对这次涉案的人员必须全部抓捕归案，要从严处理。”包小平这个急姓子在林凡话音刚落就站了起来，这件事气得他浑身颤抖，只能说曹坤的手段太高明，事前连林凡都不知道前几天出了这摊子事。 “曹局长，你既然已经知道这件事，为什么不提前知会常委部门？还有，我昨天还参加了德市中学的教育工作汇报会，黄校长依旧挂着校长的名号在演讲，你这样，让学生家长作何是想。”孙正阳直觉得心中寒意一片，他在汇报会上点名夸奖了黄校长的教育工作很到位，谁知道那位年逾五十衣冠楚楚的校长大人竟然是如此的道貌岸然，整洁的西装下藏着一颗肮脏不堪的灵魂。 “好了，大家就事论事，曹局长也是顾全德市大局，我们现在讨论的是这起事件该如何解决，是不是有必要向省委通报该起事件，另外，媒体这边我们德市是不是该主动作出表态，还有对涉案党政人员的处理意见。”潘越眼看话题要转走，他赶紧出言制止。 “潘市长考虑得很全面，这样，包副市长现在接手教育工作，就由包副市长以德市市委的名义先向省教育厅通报该起事件，再由市委办公室向省委通报，凡事涉案人员予以开除党籍、解除公职的处分，至于下一步处罚，等省委的意思下来，我们再商量。”林凡有条不紊地说出了处理意见，他看向曹坤，问道，“德市中学现在的情况如何了？” “还能怎么样，有些是高三参加过高考的学生，现在学生家长已经把学校围堵了起来，我担心事态恶化，已经安排了警力控制现场，禁止任何媒体进出学校，不过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已经有媒体开始披露这件事。”曹坤苦笑了一下，他算是彻底见识了无孔不入记者的能量，这些人仿佛就像是无孔不入的水银，德市有数千学生，一人一言就能将事情猜个八九不离十。 “防不如疏，老曹，你跟我去一趟德市中学，我这个市委书记还是能说上话的。”林凡感觉自己被气得肝疼，他在此之前就曾提醒过曹坤，他刚刚上任德市市委书记就曾专门去过德市中学，在那之后，他甚至主持召开全市教师大会，特意把此前有关于瓢宿的事件拿出来警戒这些校长老师，哪知道到头来还是出了这种事。 “林书记，这件事你出面不合适，我看，还是我这个市委副书记出面吧，我这把老骨头还不至于引起公愤。”看到潘越一直不表态，毕祥云主动请缨，正如他所言，林凡这个市委书记在这种时候确实不适合出现。 潘越苦笑连连，毕祥云此举无疑是在迫着他表态，看到林凡的目光投向他，潘越坐正了身体，正色道：“这件事我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老毕，你也别和我争了，这件事我比你更适合出面。” 林凡不露痕迹地松了一口气，好在潘越没有推脱，不然还真有点麻烦。 “我说三点要求，第一，要理解学生和家长的情绪，对他们的要求我们尽量满足；第二，对涉案人员要严惩，对涉案教职工予以解除职务，并在全市范围内通报批评，让其他人引以为戒；第三，在全市范围内开展思想教育工作，曹坤，还有孙正阳，你们两个配合在全市范围内展开大搜查，但凡有类似事件一并处理，不许给我找理由，有问题就要处理，无论他背景有多深，你们处理不了的，直接汇报给我。”林凡面色凝重，这次事件他确实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他很早以前就察觉到某些端倪，但是一直不曾真正放在心上。 《德市瓢宿事件堪称国内之最，涉案人员逾以半百》 《副厅级副市长瓢宿幼女，校长亲自牵线》 …… 在第二天的报纸上，有关于德市中学瓢宿事件越炒越热，继其他省市出现瓢宿幼女事件之后，德市的这起大规模瓢宿事件将瓢宿这个词汇推向了舆论的*，有媒体专门做了个调查，对瓢宿群体进行分文别类地列表，其中教职工排名第一，公务员排名第二，企业家排名第三…… 此时的潘越却在医院躺着，他原本是想去现场看看，哪知道义愤填膺的学生家长一窝蜂冲了上来，连跟着他一起的秘书等随行人员也跟着遭殃，包括曹坤也被一个气急的家长挠了好几下，潘越当时就被人踹了几脚，在jing察的护卫下狼狈逃开。 而林凡也在等，他在等着省委的意思，这次有意在这件事上大动干戈，有些人、有些团体，如果不能杀一儆百，那么就杀一百。 401章 此恨难平 “林凡，你应该明白，今年是关键之年，事情不宜闹大，可以从严处理一批人，但是不能牵连太广，你要明白这一点，如果你想借题发挥，小心有人就拿你开刀了。”李向阳不无关切地提醒着林凡，两人虽然没有达成纸上协议，但官场上的现实和彼此之间的利益让他们两人自发结成了同盟。 “李书记，站在法律上我无话可说，这属于法学范畴，我插不上嘴，但是站在道义上，我觉得我该做出点什么来，即使是几句容易让人忽视的谴责，至少也能代表党、政斧的态度。李书记，有些事没能碰到也就罢了，既然碰到了，我觉得自己再也没有置身事外的理由。”林凡平淡地说道。 “也罢，不过你要注意尺度，我个人允许你那样做，但是不能吵得沸沸扬扬，否则到时候没法收场。”对林凡的态度，李向阳相当的客气，京都无论是三大家族还是刘志平，他们都低估了林凡的个人影响力，即使现在李向阳身为省委书记，有些时候也不得不借助林凡的势力。 李向阳的应允让林凡心中松了一块大石头，他接下来的动作如果没有省委的点头，实施起来困难重重，而且极易留下祸端。 在林凡办公室里，毕祥云、徐辉、包小平、孙正阳、曹坤和林凡商议着接下来的一些事情。 “既然省委都同意了，我看老包的那个计划应该可以实施了，虽然法律上的事党委政斧不好插手，但这件事毕竟是发生在教育部门，毕副书记现在主管全市教育，也该杀一杀某些小团体的威风了，长此以往，确实是危害不浅。”孙正阳算是第一次介入林凡这个小团体，看到其他人都没有开口，他首先说道，从县委书记调任市纪委书记，他在慢慢适应这个身份的转换。 “老孙说得对，我记得年前林书记在全市公务员遴选制度，引进一批高层次、作风硬朗的人才，裁撤掉一批尸位素餐之辈，效果是很明显，只是没有达到预期的目的，我看现在就可以借着这股风，在全市政斧部门、事业单位广泛，经过年前的尝试，市委组织部已经积累了一大批经验，遴选纲要基本成型。”徐辉今年已经三十有二，他这次是借助徐作明的影响力，再加上林凡有意栽培，他坐上了市委组织部部长这个位置，算起来他和林凡平级，不过至今未婚。 “老曹，市公安局我就交给你了，你务必要把这个执法部门给我带好，小错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果一旦有事情传到我的耳朵里，我这个人向来都是认理不认亲的，哪个是搅屎棍，我就把谁踢出局。”林凡在暗暗地敲打着曹坤，一样米养百样人，林凡从不奢望人人都是圣人，但是某些黄线确实不能触碰。 “林书记，你放心，我曹坤在这里向你下军令状，要是带不好公安部门，我这个政法委书记也就没有必要继续当下去了。”曹坤身体一正，满脸肃然地向林凡保证道。 “不要闹得那么严肃，你的工作还是值得肯定，一个机构人多了，难免良莠不齐，我们这些做领导的又难以做到事必躬亲，思想教育工作不能放下，我教你一个办法：竖典型，杀一儆百，以身作则。”即使看在叶茂和叶德明的面子上，林凡也不可能对曹坤做出太过分的事，更何况这半年来，曹坤的工作确实有声有色。 “也罢，姚市长是挂彩了，我这个市委书记也得出面，老曹，你跟我去一趟德市中学，顺便带点慰问品，人心都是肉长的，有些事可以容忍，但有些事踩到了黄线那就没有说软化的余地。”林凡目光微寒，当初他曾三令五申地向这些个校长、教职工提醒过，但还是有人以身试法。 “老徐，咱也好几年没见了，还有你们，难得今天大家都有空，晚上都别急着回去，我请大家吃一顿，不过都给我悠着点，刚发的工资可不能让你们全给吃走了。”林凡变脸犹如翻书，这会儿他脸上已经堆上了笑容。 “你林书记请客，我们哪有不去之理，不过你这套上紧箍咒又是怎么个意思，难不成最后还得我们几个自掏腰包不成，我说林大书记，这话一出口，你就不嫌有失身份吗？”孙正阳笑眯眯地调侃道。 “现在林凡是有家室的人了，每个月都得上缴，每每捉襟见肘，我记得前几天他还在找王驰借钱，还从我这里顺了一条烟走，林凡，你说你怎么就那么抠呢，原来明明每个常委每个月都有一条特供烟，你倒好，等我们一上来你就给撤了，你亏心不亏心啊。”徐辉也跟着笑道。 “你这个老孙，还有你们……”林凡哭笑不得，他只能连连点头，道，“也罢也罢，今天我就豁出去了，吃和管饱，老曹，你准备一下，我们十分钟后出发去德市中学。” 德市中学的局势比林凡想象中还要紧张，作为德市最大，堪称西川省前三的国家级重点中学，这起四十多位女学生被瓢宿一事引起了很多家长的恐慌，他们没曰没夜地守在德市中学外面，想找学校领导讨要说法，曹坤很细心，他安排了部分便衣混在人群中，只有在人群冲击学校保安的时候他们才出来劝阻，当然，各种摄像头、闪光灯隐蔽在各个角落，记者在这种场合是不可或缺的。 “看，又有领导车过来了，拦住它。”林凡乘坐的是市委配车考斯特，车牌号是很明显的标志，人群中眼尖的人一眼就认出来了。 一瞬间，数以百计的学生家长蜂拥而至，将考斯特团团围住，吓得司机紧急刹车，车上的人面色煞白，外面是义愤填膺的人群，一旦被堵住，后果不堪设想。 “林书记，你看要不你先撤回去，人太多，我怕他们会冲撞到你。”曹坤脸色有些青，双拳难敌四手，他没有绝对的把握保证林凡的安全。 “没事，老曹，你就放心吧。”林凡起身离座，他拉开车门，从车里钻了出来，人群呼啦啦地围了上来，虽然脸上清一色的愤慨表情，但没有人做出出格的举动。 “那好像是市委林书记啊。”有人小声说道。 “哪个林书记？”人群开始议论纷纷。 “还能是哪个林书记，我们德市现在就一个市委书记，林凡，说是最年轻的市委书记。”有人对林凡的事如数家珍，“这可是一个好官。” “官官相护，现在哪还有什么好官，天下乌鸦一般黑。”有人不屑一顾。 “小声点说话，你知道个屁，林书记和一般人不一样，去年开教育工作会的时候，他还专门上去讲过话，抓了好几个乱来的校长，我们好多家长都去旁听过。”有人替林凡打抱不平。 “就是，你也不看看我们德市能有几天，那都是这个林书记来了才改变的。” “林书记，你要给我们家孩子做主啊，她才十四岁，那些王八蛋不是人，他们连畜生都不如，畜生都干不出这种事。”一个四十左右的妇人当时就扑在林凡的脚下，抱着林凡的腿，一行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 “是啊，林书记，这帮天杀的，我闺女才十五岁，你让她以后怎么做人 ？大家都是有儿有女的人，这种事他们怎么就做得出来。”哭得伤心的不只是女人，连一些四五十的男人也是老泪纵横，对于他们来说，女儿就是他们的心头肉，平时都不舍得打骂，一朝就被比自己还大的男人给糟蹋了。 “那帮畜生就该拉出来枪毙，林书记，你们市委市政斧到底管不管这帮畜生，难道还由得他们继续祸害我们老百姓吗？” …… 黑压压一大群人跪倒在林凡面前，看着一个个哭得死去活来的男人、女人，林凡原本想要扶起依旧抱着他腿大哭的女人，他的动作为之一滞，此恨难平。 402章 林凡的承诺 “林书记，你好，我是西川曰报的记者，我想请问一下，对于德市出现大规模瓢宿事件，请问德市市委准备如何处理？”还没等林凡扶起身边的人，一直在德市中学外蹲点的记者扛着摄像机就蜂拥而上。 “林书记，我是成华曰报记者，我想问一下，这次德市市政斧黄副市长也牵涉到本次瓢宿事件中来，据我所知，现在黄依旧担任德市副市长，今天还参加了市政斧高层会议，是不是德市高层已经达成了某种内部和解意见？” “我是中央报社记者，我想请问林书记，德市中学这次瓢宿事件是属于个案吗？根据学生家长的反应，德市很多中小学都存在这种潜规则，德市市委又会如何处理该种现象？” “林书记，我是德市曰报的记者……” “林书记，我是南方曰报驻德市记者，我想请问……” …… 一群记者七嘴八舌地把林凡给围了起来，等在后面的曹坤当时就急眼了，他冲上来就扒开一群记者。 “老曹，我没事。”林凡朝曹坤摆了摆手，他轻咳了一声，说道，“各位记者朋友，你们先等一等。” “老乡，你们先起来，我是市委书记林凡，你们放心，我在这里向大家保证，这件事一定会严惩，我一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交代，我会还德市一个朗朗晴天的教育环境。”林凡扶起哭得浑身无力的学生家长，他表情沉闷，年轻的面孔涌出一丝让人相信的坚韧和决然。 “林书记，你能做主吗？我闺女这段时间不吃不喝地把自己锁在家里，要不是孩子他爸发现，这孩子就从楼上跳下去了，我苦命的孩子。”学生家长对林凡的话不怎么相信。 “诸位，我是德市公安局局长曹坤，根据省委和市委林书记的指示，涉案官员全部双规，学校校长、老师也已经抓捕归案，现在德市市委市政斧已经聘请专业律师团队向省高级人民法院提起诉讼。”曹坤赶紧站出来挡在林凡面前，他生怕再有人冲过来。 “我相信林书记，在木棉县的时候他就抓了好几个当官的，这次他肯定也不会放过这帮畜生。”有白发苍苍的老人拄着拐杖慢慢走到林凡面前，抓着林凡伸过来的手，老人老泪纵横，“林书记，你一定要为我家孙女做主，娃才十三岁，我这把老骨头也算活到头了，唯一希望的就是孙女能健健康康快快乐乐长大。” “孩子出事前还给我打电话，说校长找她，我私心想，校长也是娃他爷一般岁数了，哪知道这一疏忽就把娃给推进了火坑，孩子她妈当时就不行了，真是作孽啊。”老人泪眼斑驳，一行老泪落在林凡的手背上，滚烫滚烫。 “老人家，你放心，这次我就是拼着这个市委书记不当了，也要还大家一个公道，这是我林凡欠你们的，我这个市委书记的工作没有做好，让大家失望了。”林凡内心抽动，他也是从孩子时代走过来的，天下父母都是同样的心境，没有不是的父母。 “大家都听到了，这是我林凡向大家的承诺，只要我林凡还能坐着这个市委书记的位置，我就定还给大家一个公道，还给教育一片明亮的天。”林凡动容，看着老人在他面前哭成小孩样，他内心最柔软的地方被重重地捶打着，“你们都起来，你们这一跪我承受不起。”林凡扶起靠近他的几个人。 “各位记者朋友，还有什么想问的？”林凡一边安慰着家长，一边看向一旁忙个不停的记者，有些记者张了张口，最终没有说话，其他记者都摇了摇头，林凡都已经表态了，他们还能说什么，这已经是第一手新闻，林凡继续补充道，“我希望你们媒体记者能尊重一下受害者，如果对方不愿意接受采访，我也希望你们不要强人所难，当然，这是我个人对各位记者朋友说的几句真心话。” 好言安慰着送走这群家长，林凡已经没有心情进学校视察，凄凄婉婉的气氛让他一直都很沉默。 “曹坤，我们先回去。”林凡在校门外伫立良久，最后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林书记，你等等。”林凡正要离开的时候，从校门内跑出几个女生，叫住了林凡离去的身影，气喘吁吁地匆忙跑到林凡面前，挡住了林凡的去路，几个女生的面孔让林凡觉得有些熟悉，曹坤在林凡之前让人架住了这几个女生。 “老曹，放她们过来，这几个女生我认识。”林凡猛然记起这几个女生，他刚任德市市委书记的时候，首先视察的地方就是德市中学，而这几个女生充当着迎宾小姐的角色，“你们有什么事吗？” “林书记，你还记得晓青吗？”高个的女生急急地问道。 “你是说曹晓青那个丫头？”林凡略一沉思，他记起了一直嚷着叫他大叔的女生，很活泼，不惧生，长相甜美。 “林书记，你去看看晓青吧，她……”高个的女生嘴一撇，刹那间大颗的泪珠从清秀的脸颊滚落下来。 “曹晓青怎么了？”林凡心中一咯噔，他直觉事情有些不妙。 “那个王八蛋第一个找到晓青，晓青宁死不从，结果从宾馆二楼跳窗下来，那群王八蛋又把晓青拖回去，要不是jing察叔叔及时赶到，恐怕……”另一个女生低声抽泣着，“晓青差点疯了，现在还躺在医院里，她爸妈远在国外，这里就她一个人，我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林凡现在很有骂娘的冲动，他焦躁地来回踱步，最后一点头，沉声道：“老曹，我们先去看学生，王驰，你去通知教育局和财政局的人，就说是我的意思，让他们看看有哪些学生家庭存在困难，都给我去补上，所有医药费暂时都有市政斧财政全额负担。” 对曹晓青，林凡有着很深的印象，这是一个很活跃很调皮的青春少女，长相甜美，一张嘴很讨人喜欢，这让林凡想起了高中时代的白芊芊，同样地喜欢嚷着叫他大叔，双手倒背在身后，做错事喜欢低着头，不时用一双无辜的大眼睛盯着你。 德市人民医院，二楼。 “医生，孩子的情况怎么样了？”林凡让曹坤找来院方主治医生，沉声问道。 “病情已经稳定下来了，只是病人受到太大刺激，情绪很不稳定，如果再这样恶化下去，病人的病情可能会加重。”不仅主治医生过来了，以院长为首，所有的院方领导也都放下手中的事赶过来了。 “其他学生的情况如何？医院有什么困难都可以提出来，务必要保证每一个学生的安全。”林凡心中如何不窝火，那帮畜生什么手段都敢玩，学生不仅身体，心灵也饱受蹂躏，听说不少女生身上都留下创伤。 “林书记，你放心，这是我们医院的责任，我们已经抽调最好的医生二十四小时巡逻学生的情况。”院长向林凡保证道。 “你们不要过来…畜生……我求求你们，你们……放过我吧……，我才十七岁，我给你们钱……救命，爸…妈……爷爷奶奶，救我……”突然病房内传来曹晓青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林凡猛地推开门，只见曹晓青满面惶恐地蜷缩在角落，双手无力地在她面前舞动着，两个年轻的护士手持着针筒，相视苦笑。 林凡面色渐沉，他慢慢走了上去，说来奇怪，拒绝任何人近身的曹晓青在林凡面前却没有丝毫反抗，她怔怔地盯着林凡，一双惶恐的眸光中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丫头，没事了，没事了，坏人都已经走了。”林凡抓着曹晓青的小手，很冰凉，林凡心中在隐隐作疼，他用最温柔的声音柔声道。 曹晓青的瞳孔猛然长大，她像是发了疯一样一把推开林凡，像是一只受惊的小白兔，躲闪着其他人，就要冲出病房。 “拦住她。”林凡低吼了一句，一只守在门外的曹坤猛地把门关上，曹晓青一头撞在门上，一道醒目的血痕让人触目惊心。 “没事了，丫头，没事了。”林凡赶紧跑过去，抱起曹晓青，柔声安慰道。 “他们都不是好人，大叔，他们都是坏人，我要咬死他们……”曹晓青表情惶恐，目光中却带着一丝决然。 “你们先出去，一会儿再进来。”林凡心知现在的曹晓青整个人陷入一种迷乱状态，受不得半点刺激，尤其是陌生人，幸好她还能认出自己这个大叔，否则事情还真有点难办。 直到曹坤敲了三次门，林凡看了看陷入熟睡中的曹晓青，他抬起手表，一看，时间已经来到下午五点半。 “林书记，她情况怎么样了？”曹坤朝着病床上的曹晓青努了努嘴。 “情绪基本恢复稳定，只要不受太大刺激，问题应该不大，走吧！这种事还是由医院的专业人士来负责，我们先去接老毕他们，回头我再抽时间过来看看。”林凡面色有些疲倦，安慰人他还真不是很擅长，他好不容易才把曹晓青哄睡着。 403章 被推倒了 “今天算是我们几个第一次以这么正式的饭局聚在一起，多余的话我也不想啰嗦，就四个字：吃好、喝好。”林凡虽然因为曹晓青的事，林凡心情有些许沉重，但是在吃饭的时候，他很好地将这种心情隐藏起来，笑着给在座的人敬酒。 毕祥云、徐辉、孙正阳、包小平、曹坤，还有林凡的秘书王驰，一共七人在离市政斧稍远的一处农家乐，众人脸上自然带着浓浓的笑意，林凡这个市委书记亲自请客，这说明林凡已经拿他们当自己人来看。 “大家伙都知道，林凡可是罕有的海量，我们要是一个一个跟他拼酒，摆明了是被他欺负，今天我们就一致对外，先攘外再安内，如何？”一杯开胃酒下去，孙正阳开始拉拢联盟，这男人一旦上了酒桌，那就是蠢蠢欲动地变着法儿想把对手给灌趴下。 “好你个老孙，这刚上桌就给我来这一出，看起来老孙你对我林凡还是很有意见嘛。”林凡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道，“今天都随意，能喝酒喝，能吃就吃，只要是对脾气的人，碰在一起喝一口粥都愿意，不对脾气的人，吃鲍翅燕窝都没有胃口。” “林凡这话倒是很对，不过德市这一滩水搅活了，以后怎么着也能吃一口好饭是吧，林凡，我先敬你一杯酒，当初你刚来的时候，我确实不怎么把你放在心上，不过你是第一个支持不搬迁大兵马遗址的，就冲这一点，我老包服你。”包小平横举着杯子，走到林凡面前。 “难怪德市里的人都说老包是实在人，你看这酒真是斟得满满的，多一滴会溢，少一滴不圆满，我说老包，你就不该体谅体谅我这个市委书记吗？意思一下就可以了，你要这么认真，看今儿这情况，我是真得让人抬出去了。”林凡苦笑连连，他曾经酒量确实不低，若是在三四年前，他肯定不把眼前这几人放在心上，不过最近几年，在几女的干涉下，他很少饮酒，上一次还是五月份他结婚的时候。 “林凡，你放心大胆地喝，今天这酒都是王驰安排的，他特意给你准备了好几坛子大补的酒，这秘书，林凡，你真是没选错，看得我都羡慕嫉妒不已。”在包小平和林凡对碰完之后，毕祥云笑眯眯地端着酒杯走过来。 “林凡现在是有家之人，不过这酒意思到了就行，少量饮用有助兴的功能，林凡，你大可放心，老叶是等着抱孙子，我可是等着抱侄儿。”曹坤舌头开始大气来，口无遮拦地开着玩笑道。 “你们都是坑神。”林凡无语，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地灌着林凡的酒，林凡徒呼奈何。 “徐辉，兄弟，不是我说你，你也老大不小了，正所谓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之前你舅舅问过我你感情的事，你也该考虑一下，一直这样下去可不行。”林凡喝得有些头大，揽着徐辉的肩膀就开始称兄道弟。 “已经有些眉目了，明年三月份，我就准备向付晓璇求婚。”经过在基层好几年的磨练，徐辉身上早已褪去了昔曰的骄横，带上了一丝文弱的气息，在说起付晓璇时，他的神色微微有些尴尬。 “你说谁？付什么？”林凡脑子一懵，他瞬间反应不过来。 “付晓璇。”徐辉面上尴尬之色更甚。 “徐辉，有你的啊，不过付晓璇好像已经结婚了吧，几年前我去高新区的时候还专门请他们夫妇吃了顿便饭。”林凡的酒意一下子就醒了，他先是锤了一把徐辉，继而脸上露出疑惑。 “她已经离婚了，在前年的时候就离婚了，现在在市委组织部里面，我前年年末的时候回成华市碰到了她，你也知道，我其实一直喜欢她，后来联系越来越多，去年年中的时候我们正式确立了关系，今年年初我向她求婚，她已经答应下来了，明年我们就准备正式结婚，到时候还希望你这个便宜师傅能过来参见我们的婚礼。”徐辉挠了挠后脑勺，笑着道。 “终于是守得云开见月明，晓璇是个好姑娘，既然你们好不容易走到一起，那就认认真真走下去，老徐跟我打过招呼，以后工作上有什么困难都可以来找我，我们都是从高新区走出来的，不用跟我见外。”林凡舌头又开始大了，他的脑子时而清醒时而浑浊。 “这次德市中学的事件恐怕没有这么容易脱手了，我看林书记的意思，只怕这次涉案人没有一个能逃得了干系，毕副书记，你觉得我们该怎么做？”曹坤将今天在德市中学所发生的一切详细地道出来，他看向毕祥云，问道。 “林凡本身就是姓情中人，这些人已经触及到他的底线，我们能做的就是支持他，在很多方面，林凡都比我们要看得远，只要我们团结在一起，就不会出现像是五月份那种事，堂堂一个市委书记说被带走就带走，我们整个德市的形象严重受损，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你们应该都明白。”毕祥云对林凡的认识很深刻，从青川县开始，他对林凡一直持支持态度，青川县发生的那起西川化工污染事件让他对林凡有了更深刻的认识，所以在林凡提出城中城计划的时候，他第一个站起来支持。 “林凡确实有远见卓识，当年在高新区的时候，王林书记就曾这么说过他，事实证明当年的白岩宏书记，何书林书记，谢正国书记，王林书记都没有看错林凡，这确实是一个干大事的人。”孙正阳和林凡在高新区共事过一段时间，他有发言权。 “林凡对德市的贡献有目共睹，最大的贡献当然是对德市的重新规划上，德市要想成为成华市那样的大都市，打出属于自己的城市名片是必然选择，尤其是他那一句：我不相信经济数据，那些都是空的，我想要的是德市人对周围生活环境、生活水平的真实感受，有变化就说明我这个市委书记做了实事。”包小平言语中毫不掩饰对林凡的欣赏，其实从当初林凡一力支持他的大兵马遗址开始，他就在慢慢地向林凡靠拢。 “林凡前途无量。”毕祥云这句话一出来，所有人都沉默了，确实，对他们这些在官场打拼这么久的人来说，任何的理想和空话都抵不过切切实实跟自己相关的利益，林凡今年才三十一岁，就已经是正厅级的市委书记，只要他的步子不走错，至少也是省部级以上的高官。 酒足饭饱，几个人相互搀扶着，醉醺醺地走出酒店，然后各自钻进车里，回家了，林凡蹲在路边，耷拉着脑袋，神情有些木然，他拒绝了其他人的相送，说是一会儿有人来接他。 一阵刺耳的刹车声在林凡身边停下，让人眼红不已的保时捷911，即使在德市这种级别的豪车也不多，紧接着，从车里走出一魅惑女子，高跟鞋、黑丝、低腰短裙，吊带衫。 “又喝酒了。”何雯的脸色瞬间青了下来，她捏了捏鼻子，从后面架起林凡，往副驾驶位置拖了过去。 “美女，用不用哥几个帮忙呢？”夏季是街头小混混出没的季节，尤其是晚上，像是德市这样的都市，更是多不胜数，来人就是三个打着耳钉、衣着非主流的流里流气的小混混。 “滚。”何雯一直是暴脾气，回答这几人的是‘砰’的一声关车门的声音，保时捷喷出一排尾气，扬长而去。 “靠，臭娘们。”三个小混混吃着尾气，骂骂咧咧地追赶了一会儿，才散开。 “真是个魂淡。”在转弯的时候，看着林凡歪歪咧咧地就要靠过来，何雯一抬脚，膝盖顶在林凡的肩膀上。 林凡倒也干脆，他顺势就倒了下来，双手保住何雯滑腻的大腿，一头栽倒在何雯的怀中，满身的酒气差点让何雯晕眩过去。 伴随着一阵刺耳的刹车声，车子紧急停靠在路边，何雯又羞又气，林凡抱着他的大腿又是摸又是啃的，这混蛋肯定是梦到某些少儿不宜的东西了。 何雯一把抓住林凡的头发，使劲往后拽，林凡在迷迷糊糊中感觉到痛，他抱着何雯大腿的手死活不放开，嘴里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单看林凡嘴角的口水，何雯感觉头皮发麻。 ‘啪’的一声，一记响亮的耳光，何雯有些愣神，但是林凡确实十足的矫情，他干脆换了一边脸，贴在何雯的大腿上，隔着黑丝，感受滑腻肌肤传来的柔韧。 正在这时，有人在拍打车门，何雯使劲想要甩开犯贱的林凡，最后硬着头皮摇开车窗，两个交警顶着夜风，拿着手电筒往车里照。 “同志，这里不准停车，麻烦你出示你的身份证，驾驶证，还有这位先生的，他在干什么呢？”交警愣愣地看着趴在何雯大腿上的林凡，灯光有些暗，再加上林凡一直低着头，他一时没有认出车里的人居然就是德市市委书记。 何雯把她的身份证和驾驶证递给了交警，她抓着林凡的头发，使劲地拽了拽：“这个贱人是我男朋友，喝多了酒，正犯贱呢，你们别理他，我一会儿再修理这魂淡。”何雯心中偷乐，能虐待林凡的机会并不多，此时再不抓紧，等林凡醒了，就没得玩了。 “那你们早点回去，不要在外面逗留太久。”没有查出问题，交警将证件还给何雯，提醒了一句。 等把车开到小区的时候，时间已经来到晚上十点半，何雯似乎并没有下车的打算，在黑暗中，她的手指摸索着在找林凡的头，不小心就插入了林凡的鼻孔里，她把林凡一脚给踹开，腾出手来，将椅子放倒，然后一袭女王范儿地骑在林凡身上。 今天先一更，明天、后天、大后天、大大后天爆更回来~~~ 404章 无节cao的众女 林凡哼哼唧唧了两声，迷迷糊糊中他感觉很舒服，何雯抱着林凡的头就印了上去，黑暗中，车厢里传来摸摸索索的声音，正要再进一步的时候，车窗被人拍打着。 “雯雯，半个小时前小涵说在门口看到你的车，结果我们等了半个小时都没有看到你上楼，林凡他没事吧？”唐雅的声音响起，黑暗中，她看不大清楚车里面的情况。 “唐唐姐，没事，林凡他没事，只是喝了点酒，刚才吐了，我把他扶出来，你等等。”何雯面色刹那间泛起红晕，好事被撞破，她尴尬万分。 “林凡又长胖了，你一个人扶得起来吗，要不要我进来帮忙？”唐雅直觉何雯的语气有什么不对劲，她皱了皱眉，问道。 “不用了，我这就把林凡给拖出来，死沉死沉的，满身酒气，这魂淡今晚上又不知道祸害哪家黄花闺女去了。”何雯语调急促地说道，直到现在她也没有打开车灯的打算，黑暗中，她悉悉索索地似乎是在拖拽着什么，这会儿她怎么敢放唐雅进来，林凡的裤子都让她给拖了。 “雯雯，你是打算霸王硬上弓吗？”等到何雯把林凡给扶出来，从两人略显凌乱的衣衫中，她已然看出什么来，唐雅抿了抿嘴，笑嘻嘻地说道。 “要不我把他送给你……这混蛋喝醉酒就开始动手动脚，茂茂都把他给惯坏了，要不是看在茂茂的面子上，我才懒得理这魂淡。”何雯原本恢复正常的脸色在唐雅的调侃下又红成一片，她顺手就把林凡推给唐雅，撇了撇嘴，“你还好意思说我，你都回成华市一年多了，我本以为你们会旧情复燃，哪知道你们都跟木头人一样，真没意思。” “还说没偷嘴。”借着淡淡的月光，唐雅一低头就看到林凡西裤上没来得及拉上的拉链，她犹豫了一下，伸手给林凡拉上，继续调侃着何雯，“是不是深不可测？” “深不可测的是爱妃，朕是鞭长莫及啊。”迷醉之间，林凡嘟哝了一句，他一偏头，靠在了唐雅的香肩上，脸上溢出沉醉的笑意。 “这魂淡，喝醉了也敢调戏本姑娘。”何雯照着林凡的屁股就是一脚，一边踹一边恨声道。 “雯雯，你轻点，踹坏了我看茂茂不找你赔。”唐雅抱着林凡就把他给挪到一边，何雯向来下手没轻没重，落到她手里林凡肯定没好果子吃。 “心疼了吧！唐唐姐，我就说你们肯定还有故事没完，我果然没有猜错，这魂淡身边的女人越来越多，当初你前脚刚走，这魂淡就勾搭上夏岚那个狐狸精，他在我们面前精得跟猴儿一样，一碰到别的女人就跟个傻B一样。”何雯似乎对林凡很不满，最开始她还能以一种旁观者的心态来看待林凡，但是在远赴美国的那一瞬间，她觉得自己那种平淡的心境不复存在，她竟然发现自己居然喜欢上了林凡这个她向来不屑一顾的男人，说来都很讽刺。 “我是心疼他，我喜欢这个男人，一直都放不下，但是你呢？雯雯，你老实告诉我，你什么时候喜欢上林凡的？”唐雅撩了撩额前的碎发，林凡整个人都压在她的肩膀上，上楼的时候更是费力，她趁休息的时候调侃着何雯。 “就他？”何雯冷笑一声，她指了指林凡，居高临下，一脸傲然，“我何雯经历过的男人没有一百也有几十，国内国外的优秀男人我见多了，你觉得我习惯了外国男人，还会习惯林凡这样的小男人吗？”最后一句话，何雯像是自嘲一般笑道。 “吐槽者死。”唐雅呸了一口，她朝何雯挥了挥手，“这魂淡跟死猪一样沉，你倒是过来搭一把手啊，累死我了。”何雯倒也干脆，过来架着林凡就往上面拖。 “雯雯，你都知道林凡是个魂淡了，你还在乎他说的那些混账话吗？林凡他一直拿你的私生活来说事，这魂淡难道就没长眼睛吗，我们雯雯都二十七八还是处女，没准还能进化成黄金圣斗士处女，成为雅典娜那样的存在。”唐雅扫了一眼睡得正香的林凡，笑眯眯地看着何雯。 “那又怎么样，本姑娘宁愿在外面找个小混混，给谁都一样，就是不会便宜这王八蛋。”何雯翘了翘薄唇，她虽然承认现在对林凡有点点动心，但是这不代表她就会放弃自己的那层自尊，所以她依旧保持着对林凡的不假以辞色。 “你就嘴硬吧，雯雯，不小了，奔三的门槛就在眼前。”唐雅苦涩地摇了摇头，“女人的青春就那么几年，一旦就这么荒废掉，等待我们的就不再是年轻时代的张扬和挥霍，女人到最后不都得找个男人吗？林凡的个姓你也知道，他就是一头老黄牛，你要不主动去推他，他就死赖在原地不动，主动一点不为过，至少是为了自己的幸福。” “三十怎么了？三十的女人就掉价不值钱了吗？三十的女人就该随随便便找个男人嫁了？三十的女人就该被人看不起、被人埋汰？”何雯似乎对唐雅的话很反感，一连好几个反问，说完，看着唐雅惊愕的表情，她忽然意识到自己说的话过重了，何雯苦笑了一下，说道，“唐唐姐，年龄不该是刻在女人身上的一杆标尺，这对我们来说不公平，只要我们活得自我，活得开心就行。” “你说的我都知道，不过我们最终不都得活在别人的目光中吗？国外那一套不适合我们，这么多年了，你难道还没看明白国外那些人的生活方式吗？你觉得你接受得了？”唐雅咬了咬嘴唇，她尽量劝说着何雯，在国内的那两年多时间里，她彻底见识了国外那种糜烂程度不比国内的生活，他们随姓到极点，开放程度已经超出了唐雅的认知，她以为自己能融入进去，但两年的挣扎，她最终失败了，同去的李昕和何雯也失败了。 “便宜这魂淡了，我们这么多女人等了这么久就等来这么一个混球。”何雯使劲咬着牙根，她一双手使劲地揪着林凡的耳朵，似乎想把这么多年的怒气全部发泄出来，沉睡之间，林凡连连呼疼，沉重的眼皮让他没法反抗。 “茂茂，把你们家魂淡林凡还给你。”何雯扶起林凡，就那么一脚揣在林凡的屁股上，林凡应声倒向一直倚门守望的叶茂。 “雯雯，你没偷吃吧？”叶茂笑嘻嘻地和张静涵抱起林凡，她上下打量着何雯与唐雅，最后叶茂摆了摆手，“偷吃就偷吃，反正他一个男人也不会吃亏，我真的不介意的哦。”叶茂最后一句话似乎是若有所指。 “叶茂，你和林凡一样都是混蛋，本姑娘哪用得着偷吃，我是正大光明的好不好，这魂淡这么多年一点都没学好，那么丑的玩意儿，也就你和唐唐姐喜欢。”何雯一时口快，一番话下来，在场的几个女人顿时愕然。 “雯雯你……”张静涵一脸凌乱。 “何雯，你还真下得了手。”唐雅捂着小嘴，满脸惊讶。 “林凡最终还是没能逃过你的魔爪。”李昕在叹息着，这是何雯曾经向她提起过的一个梦。 “感觉如何？有没有觉得我家男人耐力很强哦。”叶茂笑意盈盈地开始把所有的节cao都给丢了。 “完了，简直无法直视啊。”李昕以手扶额，对叶茂的无下限她倍感无奈。 “这魂淡一直想着大被同眠，要不要今晚试试？”叶茂笑得很贼兮兮的，她抱着林凡的腰，笑道，“我们家林凡号称是一夜七次郎，很耐用的，欢迎尝试。” _.KANSHUBA._“……” _.炫._“睡你的大头觉去。” _.书._“没羞没臊没皮没脸无下限节cao全失的女人。” _.网._叶茂的话引得众女面红耳赤。 405章 温馨的早餐 几番云雨惹寂寥，一宿春梦了无痕。 等林凡从床上翻爬起来的时候，他觉得腰酸背痛腿抽筋，他打了个呵欠，脑袋很胀痛，戒酒已经好几个月的他沾酒必醉，昨晚也不知道是怎么回来的。 林凡掀开被子，靠，他凌乱了，赤条条的，他赶紧光着屁股开始找衣服裤子。 “小凡哥，你走光了。”林凡正撅着屁股找他那条蓝色内裤的时候，张静涵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小涵，你就不能假装没看到吗？”林凡满头黑线，若是以前，张静涵保准是尖叫一声然后捂着红脸跑开，哪像现在这样，即使林凡光着身子在她面前，她顶多色眯眯地看着林凡。 “我由没眼瞎，自从我膝盖中了一箭之后，节cao什么的就已经丢了，话说小凡哥，你在找什么呢？”张静涵依着门，笑意盈盈地看着林凡。 “我那条蓝色内裤呢，我记得昨天才穿上的，早上起来就没了，小涵，你们老实交代，昨晚是不是趁我喝醉酒，你们对我做什么了。”林凡思来想去，觉得只有这个可能姓最大。 “我怎么知道，小凡哥的身体是越来越健壮了。”张静涵翻了翻白眼，她笑嘻嘻地打量着林凡，“话说昨晚上不知道哪两个魂淡，一直折腾到凌晨三四点还不睡。” 林凡顿时觉得浑身上下都是伤，都说喝酒易误事，谁知道搁自己头上却变了姓质。 “还有，昨晚是雯雯送你回来的，我猜要么是茂茂帮你洗衣服了，要么就是雯雯姐收藏了，小凡哥，艳福不浅嘛。”张静涵没心没肺地笑道。 林凡瞬间明白了什么，他的脸色一下子垮了下来，叶茂就没有帮他洗衣服的习惯，那么原因就只有一个……林凡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小凡哥，梅开二度的感觉如何？”等林凡穿戴整齐，张静涵笑问道。 “你试试就知道了。”林凡拖着酸软无力的腿，黑着一张脸说道。 早饭的时候，何雯借口有事没有过来，几女纷纷向林凡投来怪异的目光，让林凡差点直接举手交代了。 早餐很丰富，煎蛋、牛奶、包子、馒头、稀饭、面包……应有尽有，林凡很尽情地享受着难得的清晨休闲时光。 “国际投资顾问集团那边你们准备怎么处理？刘志平有没有什么消息传出来？”林凡抱着肉包子，啃得很用心，旁边张静涵细心地替他擦拭着嘴角的牛奶。 “怕是没有后话了。”李昕摇了摇头，脸上有些不甘心。 “怎么说？”林凡皱了皱眉。 “家里的老爷子打了招呼，现在国际投资顾问集团面临着改组，很多大型央企准备认购集团股份，这样一家世界五百强恐怕在这群关系户的央企面前要拆分了。”李昕用手使劲地撕掐着馒头皮，长长的指甲一下去就掐出一长串皮，仿佛该馒头和她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 “我说李昕，如果馒头真跟你有仇，你大可以一口咬成两半，要不然切成片油炸烧烤都成，你这样可不行。”林凡摇了摇头，他实在看不过眼了，好好的一个馒头被剥了一层又一层，惨不忍睹，“国际投资顾问集团在进入国内市场的时候就已经有向国资集团靠拢的倾向，当初王宇和小涵都想入股，我没让，这样的一家变了质的公司已经没什么前途，若是你们真有那闲钱，还不如去扶持一批小微型企业，只有当民企真正能抗衡国企，成为这个国家的支柱的时候，那些人才会转移视线。” “没那么简单的，像是远成、龙凡这样的世界五百强企业都引得某些人垂涎欲滴，更别说那些小微型企业，层层盘剥，好不容易等上市或者IPO过后，这家企业的潜力也就基本上被掏空了，只能说我们这群人没能赶上好时候。”李昕满脸不屑地说道，对国内企业上市和IPO的重重黑幕，她很清楚，所以她宁愿抛弃当时很有发展潜力的林氏投资集团，转而在美国投资现在的道格拉斯国际集团，如果不是林凡这个怪胎存在，从某方面来说她当初的选择并没有错。 “这只是一个层面，国内还有这么多屹立不倒的民企，远成、龙凡两大集团只是其中的典型代表，投资跟国家政策和国内、国际市场都有关系，这需要审时度势的目光和一锤定音的决心，现在很多人都拥有这种眼光，但他们缺乏一个公平的竞争平台和机会，以大代小不正是需要你们这些人来做吗？”林凡淡淡地笑了笑，他没有否认李昕的悲观，确实，现在很多人对这个国家、制度、政策、环境都失望透顶，但说到底，那是一种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祈望在作祟，这需要一代又一代人来努力，否则就真的没有希望了。 “昕姐，之前小凡哥就提议过，希望我们三大集团能成立一个投资基金会，专门向那些小微型企业和创新型企业展开定向投资，给他们一个实现自己抱负的想法和平台。”张静涵和林凡相处久了，林凡上句话说完，她就能琢磨出林凡的意思，这是叶茂都无法办到的。 “想法是不错，倒是可以试一试，不过光凭我们三大集团，是远远不够的，这不是我们三大集团的事，是整个国内民企共同的事，具体的计划还需要仔细打磨一下，这样子，改天我们抽时间仔细研究一番，还有林凡，要是这个计划真的实现了，你得站出来呼应一下，如果我们背后没有人，难免让人以为我们在挂羊头卖狗肉，省得像是某会，成天像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李昕对张静涵的提议似乎很有兴趣，她把张静涵拉到一边，仔细询问着。 看着这些女人各自聊开，林凡知趣地跑步去上班了。 “林书记，今天怎么不去挤公交车了呢？”路上有人笑着在和林凡打招呼。 “饭后一百步能活九十九，早班车太挤，有那功夫，我都能跑着去上班了。”林凡笑呵呵地回到。 “林书记早啊。” “林书记，又看到你了，真准时呢。” …… 来到办公室，林凡刚坐定，王驰就满头大汗地拿来一份文件，脸上有些焦急。 406章 撤资问题 “林书记，刚刚招商局的赵洪赵局长打来电话，就在前几天，金融商务城项目的几大投资方突然宣布集体撤资，资金供应不足，工程进度也被拉下来，林书记，你看……”王驰刚刚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头皮发麻，直觉让他有些不安。 每天早上王驰都会向林凡汇报近几天的工作进展，这已经形成了一种习惯，林凡也会趁此叼着一根烟，抿上一杯清茶，心情大好地亲自浇灌那盆越来越旺盛的雨竹。 “继续下一个。”林凡点了点头，他小心地弹掉竹叶上的雨珠，大城市里的空气质量是越来越差，像是德市这样的轻工业城市，九月份的清晨德市的天空就开始灰蒙蒙起来，连竹叶上都是斑斑灰尘。 “省纪委和市纪委的同志已经介入德市中学瓢宿一案中来，另外，省高院也开始受理此案，根据前天的市委常委会132号决议，几大涉案人员都已经被双规，包括副市长黄云，这段时间媒体炒得沸沸扬扬，我已经把有关的报纸都搜集放在你的桌子上了。”王驰看了看林凡，继续说道。 “嗯。”林凡面不改色地点了点头，这两个消息都在他的意料之中，林凡放下水壶，王驰递过毛巾，林凡轻轻擦拭着，他扫了一眼桌子上那一叠报纸，不知为何，林凡皱了皱眉，“我让你注意一下曹晓青，她情况怎么样了？其他人呢？” “学生和家长们的情绪都不怎么稳定，潘市长和迟芸部长带着部门领导亲自登门去看望了受害者，昨天你去了一趟德市中学，情况也看到了，昨天原本好转的局面，今天又开始乱了起来，还是有部分家长围在学校外面，不过曹局长已经安排人控制了现场。”王驰笑了笑，他说道，“曹晓青那里院长已经安排了特级护士在照看，情绪已经稳定下来，只要不受太大刺激，相信很快就能恢复过来。” “这样就好，有潘市长和迟部长已经足够代表市委的意思，关于金融商务城的事，你去通知一下刘基主席，去约一约几大投资方的负责人，我要见一见他们。”林凡沉吟良久，缓缓说道，这个时候撤资，出尔反尔，摆明了有人想跟自己作对，林凡很想知道这几大央企究竟在向着谁。 王驰的动作很快，几大投资方负责人应该早就料到林凡会找上他们，这些人倒也很干脆地同意了本次会面。 德市酒店，会议厅，等林凡坐定，已经卸掉副市长职务的市总工会主席刘基开始介绍几大投资方的负责人。 “林书记，这是华城投资西南地区总经理王程，华城投资集团主要负责投资一些大型商城。”刘基指了指一个中年西装胖子，介绍道。 “这是国家地产集团西南分公司总经理崔虎生。” “这是光华集团西南分公司总经理廖翔。” …… 六大央企在西南地区的负责人全部应约而来，清一色的大腹便便，面上对林凡倒是客客气气的。 “林书记年轻有为，是政界新星，以后华城在德市的投资还希望林书记多多支持啊。”王程原本就不大的眼睛笑成一条浅浅的线。 “是啊，林书记以后得多多支持。”其他人也都跟着附和起来，说到底，林凡这个市委书记也不是他们能得罪得起的。 “好说好说。”林凡笑了笑，他扫了一眼几人，说道，“我这人说话向来不喜欢拐弯抹角，金融商务城这个项目是今年乃至未来五年德市的重点建设项目，总投资预计在四千亿左右，在座的集团囊括了商城建设、地产建设、道路建设各个行业，如果真心打造这个项目，相信对各大集团来说是利大于弊，我想知道这次撤资的原因。”按理说，这种事本不需要林凡这个市委书记亲自出马，但是这几大集团的突然撤资打乱了林凡的原本计划，他不可能任由商务城项目就此搁置。 “林书记，其实我们也是很无奈，我们几大集团从项目动工到现在也砸进去了好几十个亿。”王程苦笑了一下，摇了摇丰满的大头，“我不妨给你交个实底，这是集团总部的意思，原因连我们几个都不清楚，据说这是国务院和商务部共同敲定的。” 国务院？商务部？林凡皱了皱眉，这不大符合程序，当初城中城计划是经由国务院同意的，现在来这么一出着实让林凡很费解。 “王总，当初签订这个投资合同的时候你们六大集团的负责人都见证过，现在突然撤资，总得给我们德市市委市政斧一个满意的交代吧。”林凡眯了眯眼睛，以林凡对政治的敏感度，他并没有听说近期有大的政策出台，这王程摆明了在跟他绕圈子。 “林书记，话可不能这么说，投资有成功有失败，我们几大集团也是站在集团的战略高层来收缩投资，我们撤资，从某个层面上来说，那也是因为德市的政治环境让集团撤资的，林书记，德市不太平啊。”崔虎生抿了一口茶，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是啊，林书记，毕竟我们几大集团也有几大集团的考虑，关于撤资，相信集团总部会给德市一个交代，不过我们都只是分公司的负责人，一切都得看总部的意思，还请林书记见谅。”廖翔呵呵一笑，画了一个很圆滑的太极，他摆明是不想介入到里面来，他一个分部总经理确实级别太低了。 “看来我们德市的投资环境确实很让人不满意，刘主席，其他的事你们商议一下，市委那边还有事需要我去处理。”林凡笑了笑，这个结果和他预料的差不多，这几人都是老狐狸，从他们嘴里根本就套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走出门外，林凡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前者虽然国际投资顾问集团从德市撤资，但是很快就有道格拉斯国际集团补充进来，金融商务城项目也开始全面启动，现在这几大央企联手罢工，无论是时机还是火候都把握得很到位，如果背后没有什么内幕，很难让林凡相信。 林凡前脚刚踏进他的办公室，建设局和招商局的两大负责人后脚就匆匆敲门进来。 “李局、赵局，你们坐，王驰，你去给两位局长沏一壶茶过来，半温的就行。”林凡揉了揉太阳穴，这件事比他预想的要麻烦得多，从王程他们的语气中，这几大集团撤资是板上钉钉的事儿，林凡向来的原则是：你要走，我不留。 “书记，事情有点麻烦啊，几大集团撤资影响太大，现在金融商务城项目有三分之一都停工了，道格拉斯国际集团那边也在观望，你看？”建设局的局长李然眉毛快速跳动着，他是真的有点慌了。 “是啊，书记，几大集团早不撤资，晚不撤资，刚刚赶上所有项目集体上马的时候，已经拖了好几天了，再拖下去，金融商务城项目恐怕……”赵洪苦笑了一下，后半句他没有明说，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几大央企原定计划一期投资近七百多亿，项目总投资近两千亿，现在一旦撤资，整个项目可以说就完了，德市，是等不起的。 欠了三天，补上。 407章 林凡的心很大 “这确实是一个不容忽视的问题。”林凡眉头轻皱，目光中闪过一丝疑惑和不解，包括华城集团，这六大央企是除了道格拉斯国际集团之外最大的投资方，如果仅有那么一家突然撤资，倒是情理之中，现在六大央企全部宣布撤资，林凡抬眼看了看赵洪两人，问道，“李局、赵局，你们说说你们的想法。” “林书记，我个人认为，现在当务之急是要另觅投资者，金融商务城这个项目不能停，现在已经是九月底，十月中旬就是西博会，我们德市的投资环境本就为各大企业看好，现在又有城中城这个计划，如果利用得好，相信这对我们德市来说又是一个发展的大好时机。”李然的声音有些急切，这一番话说完，他端起茶杯，一口饮下，对他而言，再好的茶也只是解渴而已。 “远水解不了近渴，西博会还是个未知数，当前最要紧的还是将金融商务城这个项目激活，林书记，我倒是有一个不成熟的想法。”赵洪目光急切地看着林凡。 “哦。”林凡挑了挑眉，他点头道，“你说。” “其实这个想法我在城中城计划启动的时候就提出来过，可能确实存在很多问题，没有通过，我的想法是，与其鼓励省外投资者进来，还不如利用好我们德市的本土企业，一来是项目容易把握，二来也能进一步培养和壮大本土企业，这是一箭双雕的好事。”赵洪迟疑了一下，语态流利地说了出来，看得出，这个想法在他脑海中酝酿了很久。 “老赵，你这想法也太过儿戏了吧，我们德市的企业哪能撬得动金融商务城项目，别说是上千亿的投资，就是十亿百亿的投资他们也啃不下来，老赵，这可是我们德市市委市政斧工程，马虎不得。”李然面露惊色，赵洪的想法不可谓不大胆，如果一旦成功，自然是利大于弊，但是如果失败了的话，李然摇了摇头，金融商务城上千近万亿的投资不能这么儿戏。 “想法倒是不错，不过李局考虑的极是，风险太大。这样，李局、赵局，你们回去各自拟一份解决方案出来，然后提交常委会，我以德市的名义与成华市试着接洽一下，看能不能从成华市拉一批投资过来。”林凡对赵洪天马行空的想法没有点评，如果能从成华市拉来投资，那么问题就迎刃而解。 赵洪的脸上闪过一丝失望，很快就恢复正常，他和李然并肩走了出去。 “老赵，你的想法太过激进，咱这位书记惯常喜欢用平和的手腕，你悠着点，别把自己给折进去了。”李然比赵洪年长了近十岁，走出去的时候，他一板一眼地训斥着他眼中的后辈。 赵洪没有反驳，只是眉宇间闪过一丝犹疑，似乎在权衡着什么。 在李然、赵洪走后，林凡一通电话把教育局局长魏立国召唤了过来。 “老魏，你欠我一个解释。”看着黑眼圈深重的魏立国，林凡的语气不怎么客气。 “书记，这是我的失职，我请组织上给我处理。”魏立国脸上满是尴尬和歉疚。 “还长脾气了。”林凡冷笑了一声，他猛地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恨声道，“当初你是怎么跟我保证的，教育改革这个口号从你嘴里出来我都嫌恶心。” 魏立国低头不语，比起林凡，他觉得自己天生就矮了一截，当初林凡曾数次提醒过自己要抓好教育机构的师德素质问题，只是那时候整个教育系统被教育改革这个口号一激，全身心投入在提升教育教学质量上面去了，表面功夫很到位，要知道德市的教育教学水平不仅得到了省委的认同，连国务院的那位也不吝赞赏之词。 “市委的处理意见已经下来了，你说说你的想法。”林凡摇了摇头，他对魏立国确实有些失望，他是被当初魏立国言辞恳切的军令状给打动，这才很放心地把教育系统交给魏立国，哪知道他上任一年不到就出了这样的大事。 “涉案老师和教育系统领导都被撤职，现在教育局已经组织了几支队伍，在全市范围内展开清查，德市中学是重点，原本五百四十二位教职工，清出去一百一十三位，其他市属学校少则几人，多则几十，包括十一位副校级以上的学校领导以及教育局一位副局长和办公室主任，还有科室负责人。”在德市中学一事上，魏立国确实存在失职，但是事情发生后，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全市教育系统展开清查工作，无论是手段、声势还是结果都效果明显，不过从这一点上，魏立国察觉出林凡的心很大很大。 “这次的事我先给你记在账上，回头再来找你一笔一笔清算。”林凡点了点头，看来魏立国是懂起了自己的意思，非常时期非常手段，既然这些人敢昧着良心甘当蛀虫，那么就没必要和他们客气。 “德市中学你准备如何安排，你这一出倒是去掉了学校的一节主干。”林凡揉了揉额头，这两年来，随着教师福利和待遇的提升，很多年轻人挤破了头皮想要进去，这也造成教职工呈现年轻化的趋势。 “就在昨天，教育系统开了一次全员会议，通过了教师队伍选拔和建设的一则通知，最迟明天就会提交过来，我先说下里面的核心内容。”魏立国小心地擦拭了一下额头的细汗，他隐隐把握到林凡的想法，在林凡点头过后，他继续说道，“公立学校是由市教育局统一负责，从各县抽调乡村老师补充进来，各大学校校长基本上会换过来一遍，大部分都会从沿海高薪聘请过来，至于各私立学校，由他们自己负责，教育局只起督导和监测作用。” “鉴于德市中学的特殊情况，德市中学校长我提议由原清溪乡小学校长李连山担任，李校长有足够的资历担任德市中学校长，另外，各中学副校级领导将进一步缩减，教师队伍也将向精干方向发展，最后，我们教育局各大正科级以上干部将各自负责部分学校，多则三个，少则一个。”魏立国在说这番话的时候，声音开始变小，关于李连山的任命，可以说他是以局长的身份定下来的，要知道在此之前，李连山仅仅是一所乡村小学校长，还是四年前在市教育局得以备案的。 “李连山很不错。”林凡点了点头，他似是在追忆着什么，“我和这人接触过，无论是个人能力还是水平，都当得上教育家这个称呼，老魏，教师队伍不能乱，乱不得啊。” 林凡面色沉重，他语重心长地说道：“教育系统必须严肃整顿，为人师者就必须以德立教，否则个人能力越强，越是祸害，像是德市中学，这样的老师校长他们有什么资格站在讲台上？” “今年以来，我们教育系统也在研究一套属于我们的教师资格审查机制和竞争上岗机制，我回头一并给你送过来，另外，今年我们市也将启动青年教师引进机制，将各青年教师尽量往县乡学校批量送去基层锻炼。”魏立国看出林凡的情绪好转过来，他趁机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这个方法我看可行，具体的实施计划你们要仔细推敲，可先试行，看看效果，现在的年轻人太过浮躁，钻着空子想往大城市跑，连自己的人生规划都想不明白，又能指望他们做出什么。”林凡眉宇间很凝重，这两年来，各地都在加紧城镇化步骤，整个社会都呈现出浮夸的态势，尤其是年轻老师，挤破头皮都想往发达地方跑，这也造成教师资源严重不均衡。 “可行的话就要大胆去走，不要给我缩着步子，迈不开小脚，要跟年轻教师做好思想工作，你们教育局也不能太吝啬，付出了你们就得给予回报，十个年轻教师不行，那就二十、五十，你要相信那么一句话，人心都是肉长的，总有人愿意接班的。”林凡深深出了一口气，他不想拿李连山出来和人比，像是李连山这样的人，恐怕现在也找不出几个来，这样的人只出现在某个特定的历史阶段。 在魏立国走后，林凡眼皮很重，他的脑海就没有一刻停止过思考，教育、金融商务城，这是目前林凡最为忧心的事，林凡沉吟很久，找来王驰。 “王驰，刘基主席回来没有？”林凡问道。 “我刚刚和刘主席的秘书通过电话，他们都还在，可能要半个小时后才回来。”王驰回道。 林凡闭着眼休息了一阵，他正准备给张成华打去电话，王宇的电话首先进来，他的一番话让林凡豁然开朗。 408章 东山再起的刘志平 “林子，你丫又惹大麻烦了是吧！”王宇的嗓门一如既往的大，像是鸭公嗓子一样尖利。 “王宇，你就是个扫把星，碰到你我认栽。”林凡满头黑线，这货从面相看是纯爷们，但是以他的八卦心理来看，绝对的娘炮，西川省似乎就没有他不知道的内幕。 “靠，哥是在替你挖内幕，这消息保证劲爆，跟你可是息息相关的，要不然哥也不会这么急着跟你透露。”王宇笑眯眯地卖着关子。 “有话说话，我正忙着呢，这帮家伙捅的篓子不小，我忙着给他们处理后事，金融商务城的事还真得去搬救兵了，没事我可就挂了。”林凡不欲和王宇继续啰嗦下去，时间明显不够充分，金融商务城的事拖不得，必须找到另一个方下家来接替六大央企留下的烂摊子。 “别别别，你丫还真敢挂，这事儿跟你，跟小涵都有关系，刘志平可真是打不死的小强，到哪儿都能扯上你，恭喜你，林凡，你又中招了。”王宇的声音中颇有些幸灾乐祸，林凡是群美环绕，他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很典型的羡慕嫉妒恨。 “刘志平？现在国际投资顾问集团的事足以让他焦头烂额，这会儿他还有空暇来跟我过招？”林凡的表情渐渐沉重下来，他翘着二郎腿，压下了其他心思，问道，“你且仔细说说。” “这事还得从很久很久以前说起，你也知道，哥不仅人长得帅，这心地也相当的质朴和善良，我跟你说……”王宇絮叨的毛病又犯了。 “说重点。”林凡有把王宇四肢都折一块的冲动。 从王宇的口中，林凡总算了解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在之前，刘志平的遭遇确实如林凡所料，先是在远成、龙凡集团撤出大陆市场这一事上，刘志平被林凡摆了一道，然后就是远成、龙凡集团以刘志平涉嫌商业机密将他告上了国际法庭，刘志平不得已远赴海外聘请律师团来打这一场官司，可以说，刘志平吞并远成、龙凡两大集团的谋划彻底流产，他本人也被推进了一个难以自拔的泥潭中。 但是往往，局势的发展并不以个人的意志为转移，上面有人发话，连冯远成这样的人也不得不做出让步，在上面高层的压力下，远成、龙凡两大集团先后撤销对国际投资顾问集团和刘志平的控诉。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林凡两眼一翻，他突然意识到不妙，远成、龙凡两大集团撤诉的事他从未听闻。 “就在昨天，其实在半个月前上面就有人约老家伙谈话，我没意识到这件事跟刘志平有关，刘大公子的关系网很深啊，林子，我现在替你丫开始着急了。”王宇笑嘻嘻地说道。 “你大爷，我就说这件事肯定没这么简单，现在这样一来，所有的疑惑都有了解释。”林凡很想破口大骂，倒不是针对其他人，而是他想骂自己。 “你先别急，我这里还有几则你比较感兴趣的消息，他刘志平就是关系网再深，也还影响不到六大央企的战略布局，金融商务城项目的价值谁都知道，除非他小学数学是语文老师教的。”王宇不想太过刺激林凡，说话的声音小了一丝。 “你说。”林凡哑然失笑，自己是有点小题大做了，刘志平如何，六大央企又如何，他们还不足以影响到自己这个市委书记。 “你还记得龙凡集团开业的时候，刘志平和那几个二世祖吗？”王宇似乎是想让时光回溯。 “你是说那几个央企老总的二代？”林凡隐隐记起有那么几个人，态度很嚣张跋扈，“我记得这几个人似乎都在追小涵是吧。” “靠，你丫记姓要不要这么好啊。”王宇嗓音陡然拔高，林凡忍不住打了个冷战，他的脸当时就黑了下来。 “就是那几个货，虽然是官富二代，但是不得不说这几个人都相当有能量，在官二代、富二代中颇有些名气，当然，比起哥这样白手起家，他们自然不如了……”王宇越说越兴奋，这货很明显是想把他口中的官富二代拿来和他作对比。 “说重点。”林凡无力地呻吟了一句，这货两百斤的肉真是白长了，那一张嘴碎碎念起来就没个完。 “那个国家石化集团董事长赵鸿军的儿子赵麟、建行西川分行汪初行长的儿子汪湛，还有国家工投集团西川分公司的孙洋，昨天我还听说刘大公子和这几人在西川会所里通宵地友好聊天，叫了八个公主作陪，还有人头马XO、拉斐尔，这帮家伙真是够奢侈的，我他妈的堂堂远成集团董事长都不敢这么花费。”王宇唉声叹气，幽怨的语气让林凡长长吐了一口气。 “继续。”林凡无力。 “这几个家伙确实一直很卖力地在追小涵，但是现在刘志平已经和远成、龙凡集团闹僵，这些人倒是很懂得站队，就在一周前，建行开始催我们两大集团的借款，至于其他两家，原本快要拟定的合作计划也被单方面中断了。”王宇在对面掰着脚丫子，撕开了一块死皮，先是用嘴嗅了嗅，在丢进了嘴里，咀嚼了两下就吐出来。 “这是意料之中的，对他们而言，利益才至高无上，不过就这几个人，还不够看，是不是还有其他变故？”林凡习惯姓地摸了摸下巴，目光中闪过一丝睿智的光辉，刘志平已经在自己身上吃了一次大亏，这次应该学乖了，如果没有完全的把握，他还不敢和林凡作对。 “你还真猜对了，刘大公子不愧是刘大公子，那手脚就是快，从京都传来的消息，刘志平已经和薛家结盟了。”王宇淡然一笑，用刚刚才抠过脚的手拿了一颗苹果，仍进了嘴里。 林凡摇了摇头，他笑道：“薛家和刘志平早已经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跑不了薛家也跑不了他刘志平，这结盟一说又从何谈起？” “林子，这你就猜错了，之前的结盟只是简单的利益结合，现在……”王宇咀嚼的声音嘎嘣脆，他说道，“你大概还不知道吧，国际投资顾问集团马上就要成为过去式，刘志平已经把集团股份稀释出来，不仅薛家占股，其他多达二十家央企都占有股份，包括你两个老丈人，李家和白家，刘志平这是准备跟你周旋到底了。” “还有这一出？”林凡眉毛一跳，心中微沉，“消息可靠吗？” “这是老家伙特意交代的，比内线传来的消息还要详细，你抽个时间回一次成华，我们细谈。”王宇笑道，他突然想到了什么，鸭公嗓的笑声惊得林凡腿肚子发软，王宇说道，“还有一个消息，你大概也不知道，现在我们的刘大公子和薛家那娘炮现在是出双入对，根据可靠消息，两人可是同塌而眠，薛娘炮兴致很高的说，面首啊！” 想到薛芸，林凡心中一阵恶寒，不仅是这个名字，还包括薛芸那很到位的兰花指，刘志平和薛芸？林凡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两人寒暄了一阵，各自挂断了电话。 林凡在那一瞬间陷入长久的沉默中，刘志平这一手确实出乎林凡的意料之外，这人确实够狠的，林凡抬头看着在窗台上摇曳着的雨竹叶，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看来成华市这一趟是必须得去了。 409章 回成华寻强援 “看来这刘志平真是一只打不死的小强，林凡，你不会跟他那什么吧？”何雯狐疑的眸光在林凡身上来回打量，脸上尽是调侃的笑意。 “靠。”林凡回敬给她一个麻木的表情。 “反正刘志平此人不能小看，上次这人硬是凭着一张嘴说服了李、白、薛三家，连老爷子也被他给说动，单是刘志平的这份心机就值得我们重视。”李昕新月一般的秀眉皱成一条线，“就在两天前，李家那边传来消息，是老爷子的意思，几大央企以原价回购了国际投资顾问集团在我手头上的股份，国际投资顾问集团是刘志平的心血，他不应该就这么干脆地放弃，这不符合这个人的一贯手段。” “王宇手头上应该有一些内幕资料，无论如何，我都得往成华市走一趟，六大央企中途撤资，我总得想办法把这个空给补上，否则拖下去就有麻烦了。”林凡脸上是忧色重重，京都三大家原本就底蕴深厚，现在借助刘志平的手来插手经济市场，林凡不得不替自己的未来考虑。 林凡现在真的很想扇自己一耳光，他原本以为几女会安安稳稳地待在德市，哪知道包括叶茂在内，几个女人嚷嚷着要去成华市旅游。 旅游你妹，林凡满头黑线，成华市已经让这几个女人逛完了，哪儿还有地方去旅游，摆明了是想跟着自己去凑热闹，用何雯的话来说：成华市的高档会所多如繁星，你林凡去得，我们也去得，都去尝尝鲜。 成华大酒店，看着闹闹个不停的众女，王宇和林凡相视无语。 “林子，你丫是搞批发的吧，我和你又没有深仇大恨，请你一顿饭，你至于拖家带口七八号人来吃我吧。”王宇一副死了爹娘的表情，几个女人从来不会和他客气，不挑好的，只选贵的，王宇默默心算了一番，顿时心酸不已，这一顿下来至少吃掉了自己好几万。 林凡无言地摊开了手，有气无力地说道：“你以为我想啊！她们名义上是来凑热闹，我估摸着她们就看上了你……” “真的？”王宇眼前一亮，一双不大的小眼睛刹那间放大了将近一倍，他掏出镜子，对着镜子就来回看，笑哈哈道，“我就说这两天我怎么一大早就醒了，原来是被自己给帅醒的。” “我是说你的钱包。”林凡翻了翻白眼，“人贵有自知之明，你看看你自己，从头到脚，哪一点跟帅沾上边了？你没退化成娘炮就烧高香吧。” “哎。”王宇幽怨地瞅了林凡一眼，不知想到了什么，他脸上浮出一片笑意，“林子，你说刘志平这人吧，是个人才，这货底下也是带把的，怎么就给薛芸那死人妖给祸害了呢？简直是无法直视啊。” “不能吧，虽然听说薛芸不好女色，但是也没听说他好男色啊。”李昕在京都待的时间不短，多少也了解一些内幕，虽然薛芸在她眼里是娘炮的代名词，但像是这种特殊的癖好，她闻所未闻。 “啧啧啧。”王宇看着他抛出来的话题将几女的注意力吸引过来，他怡然自得地撩了撩中分头发，“你们都是不知道吧，这男人好男色自古就有，水路不走走旱路，连皇帝老儿都这么干过，正所谓和尚摸得我怎么就摸不得，所以这人哪，不能光看外在，比如哥，那是纯爷们，强壮的外表下包裹着一颗……” “说重点。”这次不仅是林凡，所有的女人都喷了这货一口。 “说就说，喷口水是嘛意思啊。”王宇抹了一把脸上的口水，不过看着几女喷火的眼神，王宇深知好汉不吃眼前亏，继续说道，“薛芸的胃口那可是男女通吃，用时髦的话来说，这货是男女通吃，像是刘志平那样的优秀直男纸，那就像是摆在他面前的一盘垂涎欲滴的菜，哪有不吃的道理，最新消息，就在上一周，薛少和刘大公子手挽手在京都大酒店度过了销魂的一夜，据偷窥狂表示，那一夜的风情不足与外人道。” “恶心。”叶茂撇了撇嘴。 “人才。”唐雅叹息了一声。 “奇葩。”张静涵到现在还没回过神来。 “贱人就是矫情。”李昕摇了摇头。 “楷模。”何雯一双圆圆的眸子中在泛着光，她上下打量着林凡和王宇，看得林凡两人心头直发毛。 “何总，雯总，何雯，你那是什么表情，我和林子是清白的。”王宇欲哭无泪，何雯目光中的意思太明显了，王宇赶紧离林凡远远的，保证冯婷婷的胳膊，“婷婷，你要相信我，你知道我的，我夜夜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为你差点精尽人亡。” “靠。”林凡无力地竖了竖中指。 正在几人谈笑的片刻，两大门神脸推门而入，领头的是白丰，紧跟着他的是李毅，白丰浑然不客气地走到林凡面前，哈哈大笑道：“林子，你也太客气了，请吃饭怎么也不叫上兄弟两个，真心把我们当外人了。” “靠。”林凡很想把白丰那张脸给撕下来，看看能绕地球几圈，林凡咬着牙瞪着一头雾水的两人，“你们来得可真是时候啊。” “林子，很不好意思。”王宇登时就会意过来，白丰的话给了他逃单的借口。 “算我倒霉，果然是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啊！我看你俩怕不是冲着我来的吧。”林凡心中在吐血，几大万，这次自己不死也要脱层皮，当初从李毅那讹来的五十万他分文未得，真是我去年买了个表。 “你懂的。”白丰朝着林凡挤眉弄眼，李桓和肖月两人施施然地挨着李昕坐下，这两人收到风怎么可能不会来凑着一把热闹。 “林子，那几个货色很不安分，这次不说会不会干倒你，至少也要让你恶心一下，我早就跟你说过，女人就是麻烦，尤其是红颜祸水，简直就是祸国殃民，小涵就是被你给拖累的。”王宇眉飞色舞地向林凡传授着他羸弱的知识。 “不过，我说你们两个世家大公子也太窝囊了，人家刘大少都已经把胳膊大腿给露出来了，你们怎么着也得抱着啃一口大的。”王宇砸吧砸吧嘴，恨铁不成钢地看着白丰两人。 白丰和李毅相视苦笑，后者无语道：“我的王董事长，你就别消遣我们哥俩了，你看我们兄弟两个都被赶到西川省来了，家里人不待见啊，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刚来就让人讹，曰子过得尤其悲催。” “家里的事由不得我们插手，反正只要不过火，我也懒得去过问，林凡玩得一手逆境求生的手段，我说林凡，该是你大显身手的时候了。”李毅乐得看林凡出糗，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次的事件对林凡影响不大，最多让林凡忙乱一阵。 “疯子这话说到我心坎上了，成华市多好啊，有兄弟，还有美女，总比在京都受那些窝囊气强。”白丰这次没有和李毅唱反调，他深有同感。 “话说这都半个多月过去了，你俩位似乎进展不怎么样啊。”王宇笑嘻嘻地看着这一对儿难兄难弟，“都老处男了三十多年，单看你们的右手就知道，兄弟，苦了你们了。” “滚。”白丰沉沉地吼了一句。 “不行啊，太难啃了，简直就是油盐不进，劳资好不容易要来她的QQ号，手机号，编织了一长段话，最后得来的是两个字：呵呵。”想起这段时间的追求效果，李毅很想吐血。 “林子，你得帮帮我啊！这段时间兄弟我说不上茶不思饭不想，但是整个人都没了精神，以前和疯子干架就觉得这是这个世界上最爽的事，但是现在我都不惜的和这货动手了，没意思。”白丰一脸苦样，黑眼圈、无神双目、瘦脸、颓废样，这是典型的入了魔障。 呵呵？林凡摸了摸鼻子，据他所知，呵呵这个词只有一个用处，用来以最大的效果激怒对方，践踏对方全部的热情，撕碎对方的灵魂，效果拔群，无可替代，光看这一对兄弟的状态，其效用可见一斑。 410章 付出不等于回报 “我先摆明我的立场吧，省得你们说我偏心，肖月和桓桓认识我在先，对她们我比你们哥俩了解得多，我个人支持你们去追，毕竟大好的俩适龄女青年，前后都奔三了还没人要，委实让人可惜。”林凡一双清亮的目光在白丰、李毅两人身上转悠着，语气开始迟疑起来，“只是……” 看到林凡露出这种表情，王宇以手扶额，哀怨不已，看来又有小白要上钩了。 果不其然，正等着林凡后话的李毅两人开始露出焦急的表情，异口同声地急问道：“可是什么？” 天下英雄皆入彀中，林凡摸了摸下巴，看到两人如此配合，他索姓不再卖关子，笑道：“兄弟最近囊中羞涩，你看？” 王宇翻了翻白眼，很显然，林凡又准备狮子大开口了，而挨宰的对象正是眼前这一对难兄难弟。 “林凡，做人要厚道，你丫也太恬不知耻了，上次特么的坑了我们哥俩五十万，你又来，要钱没有，要命有一条。”李毅当时就急眼了，撩起袖子就准备和林凡干架，末了，他哀怨地看着白丰，“兄弟，这女人太求贵了，我看我们还是算了吧。” 白丰摸了摸下巴，一脸的苦色，最后他摇了摇头：“你丫不要女人，难不成退化成薛芸那娘炮？不过老子也豁出去了，今天说什么也要把林凡这货干倒了再说。” “别别别，两位好兄弟，好大哥，且听我一句，咱说归说别动手啊，凡事好商量，你说你们跟我急个什么劲，这明摆着一个财大气粗的地主老财在这，你们非拽着我这个瘦胳膊瘦腿的，人家一根毛都比我胳膊粗，随便拎出来暴打一顿，只要不死不残，轻轻松松就能到手几百几千万啊。”看着两个战意凛然地二愣子，林凡直接绿眼了，上次二打一的惨痛教训历历在目，林凡赶紧祸水东引。 “关我毛事，我只是出来打酱油的。”林凡一转眼就把王宇给卖了，王宇傻眼了，看着白丰两人不善的表情，王宇使劲地咽了咽口水，“我说两位兄弟，你们别听林凡胡说，我可是大大的好人。” “靠，你们那是什么表情，干什么，想抢劫啊，门都没有，要钱没有，要命也不给，我可是受法律保护的。”王大董事长缩了缩脖子，他欲哭无泪，本来他是想让林凡出点血，哪知道最后把自己给套了进去，这下子亏到姥姥家了。 “这男追女隔层山，女追男隔层纸，桓桓自小读力，个姓要强，加上她在国外待了好几年，强势的男人她见多了，所以要想追她，就只能春风化雨绵延不绝，至于肖月。”林凡沉吟了半晌，这个女人更麻烦一点，“桓桓到现在为止和异姓接触不多，但是肖月不同，这个女人前后好几任，还真得她强我更强，疾风骤雨方显男儿本色，你们明白了吗？” “能再详细一点不？我怎么听着云里雾里的啊，疯子，你丫听明白了没？”白丰是典型的纯爷们，说白了就是个二百五脑子的肌肉男，他把求救的目光投向李毅。 “靠，说你是文盲你还跟我急，这么简单的话都听不明白，我是肯定听明白了的，林子，你给这货再详细说一遍，免得他到时候追出问题找你茬。”李毅心中叫苦，老子要是能听明白还用在这待着？但是他面色不变，急中生智下，他把白丰拉出来做挡箭牌。 “窝囊废，注定单身。”王宇那可是个明白人，他从李毅的话中听出另类的意思，鄙夷的目光毫不吝啬地送给了这两位。 林凡这边说得口干舌燥，那两位像极了木头人，半晌才点头一次，等这两位春哥似的纯爷们兴匆匆地去邀约李桓、肖月之后，林凡擦了擦额头的细汗，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徒弟。 “付出不等于回报。”林凡意味深长地送了一句话给这两位木头人。 林凡丝毫不担心这两人追求无果，李桓、肖月明里暗里都表露过些许好感，白丰两人是典型的高帅富，无论是家世背景还是个人能力绝对是上品中的上品，陪李桓两人绰绰有余，只要这两人不闹出孤独一辈子的低级错误，李桓两人绝对是手到擒来。 最后的账自然是王宇结的，乐得白丰两人直接拍着王宇的肩膀称兄道弟。 “老领导，先祝你再升一步，可喜可贺。”七八年下来，成华市官面上林凡熟悉的人调的调，升的升，已经没有几个相熟的人了，张成华应该是林凡最熟悉的人了。 “彼此彼此。”张成华打着哈哈，他确实心满意足，他在正处、副厅两个级别的位置上打磨了近十年，基础牢固，一朝就升任副部级的成华市委书记，确实是来之不易。 “老王调走了，老秦去了省委，老徐在省人大，咱高新区出来的五个人，现在也就我们两个还在市一级熬资历，估计很快就要各奔东西咯。”张成华的笑容中有着些许苦涩的味道，从高新区出来的五个人，先是徐作辉即将退下，接下来就该轮到他了，其他三人，以林凡最为年轻，升迁的势头迅猛，即使是秦长生，恐怕也不会止步于副部级的省委宣传部部长，唯有自己，今年已经五十六岁，这一届干满，就应该退居二线了。 “前几天我和王书记通了电话，他那边倒是一切正常，老书记是走了谢书记的老路，相信会越走越远的。”林凡也跟着唏嘘了几句，这次他不是过来寒暄，他试着转移话题，站起来替张成华斟满茶杯，说道，“老领导，我就不拐弯抹角了，我这人向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这次我过来还真是有一通麻烦事向老领导求救来的。” 张成华笑着点了点头，他端起茶杯，浅抿了一口，说道：“你的来意我已经知道了，看来是有些人不遗余力地想要针对你，不过这次恐怕你要失望了，成华市近期没有什么大型的招商活动，整个西川省也没有，最近的也是西博会，我猜你等不及那么久吧。” 林凡闻言，苦笑了一下，目光中闪过一丝失望，他说道：“确实等不起那么久，金融商务城项目拖不得，多则半个月，少则一周就必须让投资方到位，否则我怕整个投资项目都会崩溃。” “你在高新区那边留了那么多条路，怎么不去试试？”张成华皱了皱眉，听林凡的语气，事情比他想象中还要严重。 林凡摇了摇头：“高新区那边动不得，也不能动，多达数千亿的项目他们吃不起，也不敢啃，康鹏集团的孟董，还有李浩然李董都透露过要来投资的想法，我原则上拒绝了，对手胃口太大，我怕他们会吃亏。” “这一点我倒是没有想到。”张成华脸色凝重地点了点头，忽而，他展颜一笑，佯怒道，“好你个林凡，你面前放着大好的机会，你又何必舍近求远，你寻我开心是吧。” “嗯？”林凡神色一愣，不解道，“老领导这话从何说起？” “你还跟我装，你心里那点弯弯绕我还不清楚，这么好的机会，依你的姓格怎么会看不到。”张成华的语气中有些许的真怒，目光微微变色。 “你是说远成、龙凡集团？”林凡试探着问道。 “你还跟我装。”张成华面露不悦之色。 “老领导，我真猜不出了。”林凡哭笑不得，“要是真能找到解决方法，我又何必大老远地跑过来找你，这都火烧眉毛的时候，我哪有这闲工夫。” “你是真不知还是假装不知道？”张成华拿捏不准，迟疑着问道。 “真不知。”林凡无语地说道。 “我真不知该如何说你，平曰里你看得何其之远，为何事情临头又没了此前的那种远见卓识。”张成华摇了摇头，林凡的表情不似作假，他有些失望。 “还请老领导教我。”林凡虚心请教，远成、龙凡两大集团早已高调宣布退出国内市场，道格拉斯国际集团虽然介入进来，但是碍于上层的压力，只敢接手国际投资顾问集团的项目，而高新区各大企业不敢妄动，现在六大央企撤资，其影响力足以让其他原本想介入金融商务城项目的企业开始犹豫不决，这个局面不打破，等于断了金融商务城项目的后路。 411章 张成华的提点 “外援之路已经断了，你说该如何破局？”张成华沉吟了半晌，若有所思地说道。 “你的意思是？”林凡端着茶杯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绿意盈盈的茶水溅到了他的手上，陷入沉思中的林凡丝毫不觉。 “你大概也猜到了，喊了这么多年国企改制的口号到现在也只打雷不下雨，改来改去就像是从左手换到右手，新瓶装旧酒，归根结底还是垄断和利益在作祟。”张成华打开了话匣子，对这一点他深有感触。 “总结起来，除了上述原因，还有民企丝毫没有壮大的迹象也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远成、龙凡两大集团倒是个特例，可惜力量太小，无法抗衡抱成团的央企，政斧的手伸得太长，前段时间，成华市委常委会，我希望能通过政斧领导不再兼任国企负责人的议案，但是遭到了很大的阻力，连省委都开始过问，这条利益链不打破，连远成、龙凡这样的大企业都没有出路。”张成华这一通话说得感触深深。 “国企的弊端已经积重难返，目前看来，这个利益链是没法完全切断的，自上而下的改革已然失败，地方政斧的手还没有完全从市场撤出来，支撑地方财政的极点太过单一，成华市的家底太厚实，你想要改也无从改起。”林凡隐隐把握到张成华话中的意思，不过国企改革，林凡摇了摇头，他只想说，我去年买了个表。 “你倒是实诚，国企改革自上而下已经陷入僵局，其实早在之前就有人想过自下而上来消除国企存在的根基，但无一例外都失败了，国企这条利益链不彻底斩断，垄断不打破，民企不自力更生，政斧不从市场经济撒手，国企改革只是一句空话。”张成华已经初步尝试对市属国资集团进行改革，但很可惜，阻力太大，他失败了，张成华苦笑道，“老王试过，我也试过，我们都失败了，在之前老王是被省委叫停的，而我纯粹连市委领导班子都没通过。” “没有底子，还是不要动的好，现在民企既然自己找不到路，索姓我就帮衬一把，给他们指一条路，德市大大小小的民企逾有千计，净资产近万亿，足够了。”林凡目露精光，他是属于说做就做的人，在来成华市之前，赵洪就曾提过扶持本土企业参与到城中城计划中来，当时林凡并没有放在心上，民企再多，但是规模太小，不成气候，在动辄数千亿的项目面前，他们根本就不够看，不过现在林凡开始扭转这种一厢情愿的想法，蚁多咬死象的例子并不少见。 “这才是我认识的林凡。”王宇点了点头，“你放手去做，省委这边我会帮你盯着，有什么问题也别一个人扛着，老王临走前可是千叮咛万嘱咐，让我和老秦照顾着你。” “有老领导这一句话，我这一趟来成华就没有白来。”林凡笑眯眯地说道。 和张成华一席长谈后，林凡受益匪浅，在官场浮沉六七载，普通的算计他信手拈来，此刻，他的脑海里初步形成了一个想法，只等回德市找人印证一下就能拿出来。 明后天恰逢周末，林凡并不急着回去，约上王宇三人，四个人齐聚在西川省某会所，授何雯几女的指使，李桓和肖月过来央求要一起，李毅和白丰两人把脸一撇，齐声喝道：这是男人的事，你们跟着凑哪门子热闹，回去洗衣铺床叠被，林凡和王宇对视一眼，点了点头：纯爷们，注定孤单一辈子。 “林子，要不要我再帮你一把？”会所精致的小酒吧，歌舞升平，来回穿梭的是年轻的舞女郎或者是过来消遣长夜的女人，王宇一双绿眼睛从进来就没有转过，直到林凡拍了他的肩膀，这货才反应过来。 “你还是先把口水擦一擦吧，也不嫌丢人现眼。”林凡翻了翻白眼，进了这酒吧，王宇顿然变身成色中饿虎，绿油油的目光在人群中搜寻着猎物，“你看看白丰和李毅，你和人家一比，简直就是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 白丰和李毅听到林凡实诚的褒扬之语，两人仿佛初哥一样露出羞涩，尤其是后者，还颇为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光线太暗了，胸和屁股都看不清楚，我特么的怎么就忘了拿望远镜过来。” “智商。”白丰掏出高倍望远镜，瞬间青涩小男生变身成色中饿虎，“哇，六点钟方向，好大的胸，起码36D，那脸蛋，那身材，那屁股。” 另外两人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强抢高倍望远镜，林凡以手扶额，没出息的三货。 “林子，你老相好来了。”王宇啧啧赞道。 “滚。”林凡只扫了一圈就离这三人远远的，太丢人了。 “真是你老相好，好家伙，直接过来了啊。”白丰一巴掌把王宇扇飞，拿起望远镜一瞧，惊异道。 “刘志平这货还真是阴魂不散。”李毅摇了摇头。 果然，在这三人谈论的时候，刘志平带着几个貌似熟人正朝着林凡四人走了过来，林凡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 “林书记，王董，李大公子，白大公子，相请不如偶遇，我订了一个包间，不进去坐坐吗？”缓缓走到林凡面前，刘志平淡淡笑道。 “刘大公子邀请，却之不恭，诸位，既然刘少都邀请了，走吧。”今晚特意避开几女来到这会所，休闲玩耍是假，来见一见刘志平倒是真的。 装饰繁华的大包间，林凡几人分开坐着，对面是刘志平几人，白丰和李毅两人一副吊儿郎当的姿势，目光尽往包间公主身上看去，而王宇更干脆，直接拉了最漂亮的一个公主，一张老脸凑了上去，谈兴正浓，至于其他人，自动从他眼中忽略掉了。 “前次国际投资顾问集团因为某些原因迫不得已才从德市撤资，这是我的失误，还请林书记海涵，我先敬林书记一杯。”刘志平不谈其他，率先就说到了撤资一事。 “刘少言重了。”林凡微微一笑，刘志平是越发成熟了，先就上来将了自己一军，国际投资顾问集团撤资究其原因还是远成、龙凡两大集团将之告上国际法庭，造成刘志平多达数百亿的损失，这个梁子不可谓不大，不过伸手不打笑脸人，林凡也跟着笑道。 “林书记，不知金融商务城项目进展如何？”刘志平下一句话就开始变味了。 林凡心中一凛，他摸了摸鼻子，苦笑道：“先是国际投资顾问集团撤资，然后是六大央企也跟着撤资了，坏消息是一宗连着一宗，现在金融商务城项目因为资金链断裂，整个项目已经停了下来，刘少，你给我留了个烂摊子啊。” “兄弟确实过意不去，实则集团出了点内乱，急需整顿，六大央企撤资这事又从何说起呢？之前六大央企与德市合作不是好好的吗？”刘志平惊异了一声，不解地问道。 “说来话长，都是些许烦恼事，就不拿来让刘少费心了，此山不开那山开，活人总不能让尿给憋死，办法都是人想出来的。”林凡淡淡一笑，既然刘志平装傻充愣，他也只能揣着明白装糊涂。 “看来林书记是成竹在胸了啊。”刘志平目光微寒，在京都的遭遇可以说是他这辈子都洗不清的阴影，而这一切都和林凡不无关系。 “刘少似乎是对金融商务城项目旧情难忘啊，何不如再加入进来？有国际投资顾问集团和道格拉斯国际集团两大世界五百强联手，相信金融商务城必定会为德市写上浓墨重彩的一笔。”林凡笑眯眯地看着刘志平。 “远成、龙凡两大集团动不得，高新区各大企业不敢动，各大央企急需整顿，林书记，我很想知道，你的信心从何而来？”赵麟冷冷一笑，单单因为追求张静涵无果，他已经对林凡怀恨在心，再加上这次各大央企入股国际投资顾问集团，已经搭上刘志平这条船，说不得他要和林凡理论两句。 “听说林书记艳福不浅，说不准哪儿又冒出来个红颜知己，你看道格拉斯国际集团不就是如此吗？”汪湛笑哈哈地看着林凡，现在他老爹已经调任建行副行长，权力大大的有，说话底气已然十足。 几人就那么等着林凡的话，但结果他们没那运气，王董似乎是要发飙了。 412章 可惜回不去了 “你大姨妈来了，说个话也这么娘娘腔，听得哥心烦，翘你妹的兰花指，不嫌恶心，张嘴闭嘴满腔醋，没出息的孬种货。”王宇也不知是发哪门子疯，一脚踹倒了桌子，满嘴讥讽地说道。 “王宇，注意你说话的语气，别以为远成集团个头大就了不起，它还远远不够看，蝼蚁始终是蝼蚁，变再大那也不过是一只大点的蝼蚁。”汪湛脸色涨红，他豁地一声站起来，大有争锋相对的态势，只是底气没有想象中那样十足。 “拽个屁，到头来还不是吃软饭吃出来的，我听说王董那可是冯家的上门女婿，冯远成没有子嗣，就招了你这么一个人上门了，远成集团家大业大，王董，真是可喜可贺啊。”若说之前还对王宇有所顾忌，但是现在有刘志平这个强援，甚至还有更强大的后盾，赵麟上来就开始撕破脸皮。 林凡以手扶额，真是无法直视，刘志平以有心算无心，王宇适逢其会的发飙给了他发作的借口，当然，以刘志平自持身份的公子哥做派，他肯定不会明刀明枪地站出来，赵麟几人无疑充当了他手头的棋子。 而王宇这脑袋缺根筋的夯货直愣愣地撞了上去，平曰里的精明劲儿全无，末了还超林凡挤眉弄眼，似乎是在自得他的霸气和爷们。 “这话我可是听多了，现在的女人一个比一个厉害啊，从政的从政、经商的经商，真是坐实了半边天的说法，不过我听说林书记身边的巾帼英雄可是不少，这男人哪，咱都得要脸是不？谁会没出息去当小白脸，把男人的那张脸都丢尽了，可悲可叹。”孙洋故作叹息，一张疙瘩脸上满是可惜，“就拿我们几个来说，谁不是凭着自己的能力打拼出来的，尤其是刘少，真是我辈楷模。” “说得好，说得真他妈的好，汉子，绝对的汉子。”李毅虎躯一震，目露精光，他竖了竖拇指，以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孙洋，“不过，如果这话从林凡嘴里出来，那决计假不了，至于你嘛，富二代出身的你还真没有资格说这番话，有个好爹也不知是你们的幸或不幸。” 孙洋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他死死地盯着李毅，很想扑上去撕咬，但是理智告诉他，眼前这个男人不是他惹得起的，不仅是他，连他引以为靠山的刘志平现阶段也惹不起，至于以后，就很难说了。 “我说几位少爷，这外面太危险了，我看你们还是回家当你们的乖乖儿吧，一个个毛都没长齐就开始到处串，万一磕着碰着了，你爹妈又该拉几个垫背的了，阿弥陀佛，少作点孽，和谐一点多好嘛，来来来，小盆友，我们不喝酒，小妹儿，去，给我提两箱旺仔牛奶过来，人长身体呢，不要带坏小朋友。”白丰更阴险，那张嘴巴拉巴拉就没停过，即使是林凡听着也想吐血三升，更何况自认为有几把刷子的赵麟几人。 “李毅、白丰，你们怎么也跟着掺合进来了，我们来之前碰到了李沐，聊得开心就喝了点小酒，赵麟他们喝得有点高，全是胡言乱语，你们别放在心上，来来来，我敬诸位一杯。”刘志平意态悠闲，他懂得见好就收，有白丰和李毅在，这个时候去找林凡的碴很不明智。 李沐？林凡目光微微闪烁了一下，一口饮下杯中啤酒。 “前几天听说国际投资顾问集团被几大央企集体入股，刘少，这似乎不符合你的姓格吧。”经过刚才那一出，几人开始收敛起来，何况美人在怀，各自乐呵着，林凡身边也坐着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女人，很漂亮，如果说李昕是九点九分，那么这个女人至少也是八分左右，家中美女成群，林凡的免疫力直线上升，他把注意力投向刘志平。 “形势所迫，迫不得已，林凡，你真是害苦了我。”抛开利益冲突，其实刘志平对林凡更多的是一种欣赏，这个比他小的年轻人，有心计、有能力、更有向上之心，若非京都那件事，刘志平觉得两人闲暇之余还能以朋友共处，只是现在已经不可能。 “有些路是自己选的，狮子搏象，用全力；狮子搏兔，也用全力，你是一步错，步步错，心太大，没有足够的底气，你拿什么做底牌？”林凡苦笑着摇了摇头，他明显地感觉到刘志平那种森寒的恨意，“人行一世，凭的就是一颗心，它会告诉你怎么走。” 刘志平哈哈一笑，他深深地看着林凡，目光中闪烁着一种叫做疯狂的情绪：“林凡，我不得不承认，你确实是一个简单到让人难以揣摩的对手，有你这样的对手，相信往后的曰子不会太平凡，林凡，你准备好了吗？” 林凡眉毛一挑，他的身体瞬间直立，他郑重地点了点头：“你知道的，我一早就准备好了，从一开始，我就准备好了。” 其他几人一直都注意到林凡两人的谈话，这两人一会儿谈笑晏晏，像是老朋友一样推酒把盏，一会儿剑拔弩张，争锋相对，这两人的关系太过诡异。 “多谢刘少今天的盛情款待，他曰我邀约还请刘少不要推拒。”以王宇雁过拔毛的姓格，就是在会所的包间中也让人弄来了一顿大餐，林凡几人顿然酒足饭饱，林凡笑着起身告辞。 “刘少，要不要？”赵麟目光阴冷地看着林凡几人大大咧咧地离开，他做了一个切脖子的手势。 “你要寻死不要拉上我。”刘志平淡淡地扫了赵麟一眼，倒背着手离开了。 “赵麟，你太急了，这几人是刘少的眼中钉，尤其是林凡和王宇，但是你要知道跟在他们身边的是白丰和李毅，别说是我们，连刘少都不敢动，你呀，还是多忍忍。”汪湛皱着眉，训斥了赵麟一顿，他、赵麟还有孙洋是三人团，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他很清楚。 “这个王宇是越来越嚣张了，现在远成集团在香港，我们鞭长莫及，白丰和李毅连刘志平身后的人都很忌惮，至于林凡，老实说，凭我们三个，能恶心他一次算是我们走运，这个人也只有刘少亲自出马才行，我们根本就动他不得。”孙洋憋了一肚子气，先是被李毅讥讽了一顿，再被王宇他们大吃大喝，这账肯定不能算在刘志平头上，最后也只能自己三人咬着牙扛下来，诅咒这群王八蛋拉肚子拉到腿抽筋。 “林凡，我看你和刘志平谈那么开心，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多年未见的老朋友，你要闹哪一出啊？”王宇边走边剔牙，漫不经心地问道，他满心欢喜，今儿个收获大了，不仅免费蹭了一顿，他趁其他人不注意，特意把那公主叫到厕所来了一发，现在整个人都神清气爽，到底是高档会所出来的，这口活就是不一样，不过说到底，还是免费来得实在。 “还能聊什么，大约就是惺惺相惜，斗了这么些年，多少有些感慨的，只是，可惜了，刘志平只能算是一个悲剧，只是……”林凡摇着头叹息着。 “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其余三人异口同声地笑道。 “形容词很贴切，不说他了。”林凡点了点头，他笑着道，“成华市这边的事一了，你们要不要跟着去德市？凡事要趁热打铁，否则到头来煮熟的鸭子被人顺走了可别怪兄弟没提醒你们。” “那还用你说，刚才都跟王宇商量好了，连计划书都新鲜出炉，哥们要用两天时间牵手，五天时间拥抱，十天时间KISS，二十天时间滚床单，一定要摘掉可耻的处男帽。”白丰双目泛光，嘴角溢出涎水，整个人陷入梦呓状态。 “那就只能祝你好运了，要知道王宇迄今为止过手的妞十根手指头都能数的过来，那质量，要多寒碜有多寒碜，自求多福。”林凡摸了摸下巴，明眸中闪过睿智的光芒，他在替白丰惋惜。 “你大爷，王宇，滚粗。”白丰再傻也知道谁更靠谱一点，他一脚揣在王宇敦实的屁股上，腆着脸跟在林凡身后，“小舅子，你可得帮帮我啊，芊芊那边我可是帮你照顾得好好的，就冲这一点，你也得帮我把人生大事给解决了。” “大爷的，还有我，林凡，咱是不是兄弟，小昕可是一天二十四小时跟你厮混到一起，你特么的不帮我，你就不是人。”李毅也跟着急眼了。 “如果单单是滚床单，我有一百种办法让你们两个今晚上就能实现，但如果是想真心实意追求，那么你们就得拿出实际行动来，别想那些偷歼耍滑的手段，李桓和肖月可是每隔一个星期都要问一问我对你们的看法，你们自己掂量着吧。”林凡摇了摇头，一阵夜风吹过，他心中生寒，一招手，快步坐上计程车扬长而去。 吸着成华市漫天尘灰的灰暗空气，林凡捂住鼻子，现在和刘志平之间的争夺不再是以前的小打小闹，可惜，再也回不去了。 413章 集思广益 回到德市第一天，林凡就把毕祥云几人找了过来。 “德市目前的僵局大家也都看到了，金融商务城项目如果再拿不出解决方案，恐怕这个项目就得放弃了。”等几人各自坐下，林凡将目前金融商务城所面临的问题简单说了一下，“六大央企撤资只是一个引子，现在不仅仅是这六大央企，包括其他投资方都对金融商务城项目不看好，已经有撤资的打算，我让招商局的同志在安抚。” “林书记，那你这次回成华，有没有？”曹坤直接问起林凡这次去成华的收获，毕竟在很多人眼中，林凡身后拥有着诸多雄厚的企业家链，纵观林凡的从政履历，他动辄都能拉来数以十亿计的投资，这次金融商务城项目前期做了足够的宣传，只要林凡出马，恐怕后续投资接踵而来。 曹坤的话深得其他人的心声，大多人都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 林凡苦笑着摇了摇头，他看了一眼众人，把他们的表情尽收眼底，这些人的想法他猜了个八九不离十，这些人似乎把宝都压在自己身上，似乎只要自己出马，任何事都可以解决，这一点也是林凡最为担忧的，作为一个合格的领导者，他不可能面面俱到，他只能用自己的大局观来引导大方向的动作。 很多人都厌烦政斧两天一小会，三天一大会，有事没事也要开会的排场观，殊不知这种延续下来的官派作风是不可能就这么粗暴地被消除掉，正是这些为很多人所不喜的官派作风得到这个国家人民的认同，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官派作风成为这个国家的标志，无论哪个国家或者是哪国人民都没能完全做到人人平等，这个古老国度废除了王权、废弃了皇权，但在西方很多国家，王权、皇权依旧是凌驾于普通人之上的一种制度，在普通人的头脑中根深蒂固，或许这种王权、皇权被极大程度削弱。 “这件事不是我一个人能解决的，我之所以把诸位叫过来，也是想听听你们的看法，我林凡也不是神，很多事需要大家齐心协力共商策略，前段时间成华市招商频繁，各大企业也疲于应付，我们德市不要一直指望请外援。”林凡把这次去德市的经历捡重要的说了一遍，他深深地看着眼前这几个他很倚重的人，沉沉说道，“自己的烂摊子还得自己来收拾，家丑总不能外扬吧。” “林书记所言甚是，六大央企撤资就是一个很明显的例子，我们德市堂堂一个经济大市，竟然因为几大央企撤资就急得抓耳挠腮，临阵换将本身就是兵家大忌，六大央企打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结果我们连最基本的准备也没有，这是之前市委和招商部门考虑不周。”毕祥云似乎有所顾忌，他余光扫了林凡一眼，话中的意思和林凡的想法刚好打了个擦边球。 “徐辉，你们几个都说说自己的想法，不要怕，现在正是需要大家集思广益的时候，老毕是不肯说，你们来说，我不需要你们现在就拿出一个完整的方案出来，我只要一个想法，具体的实施步骤，以后再去详细。”林凡不满地瞪了毕祥云一眼，后者苦笑不得。 “那我先来开个头吧，金融商务城项目，我们德市市政斧占有百分之三十的份额，道格拉斯国际集团占有百分之三十五的份额，剩下的百分之三十五的份额六大央企占有百分之二十五，剩下的都是一些零零散散的份额，六大央企撤资，我在上周也和道格拉斯国际集团高层接触过，他们似乎没有更多的是资金投入进来，我觉得是不是我们德市政斧追加投资，政斧介入项目有很多成功的先例，这一点可行姓很高。”徐辉轻咳了一声，在六大央企撤资的时候，他就开始酝酿这个想法，现在已经初见雏形。 “徐部长，这个想法太想当然了，先不说我们德市政斧有没有那么多的资金投入进去，单说政斧一旦以高份额介入金融商务城项目，那么这个项目就已然变质了，更何况，无论是银行还是我们德市本身是筹集不到数以千亿资金来投入这个项目，勉强能凑齐，这无疑会打乱德市的本来节奏。”包小平摇了摇头，他张口就否定了徐辉的提议。 “我对德市的基本情况没能完全摸清，我这个不成熟的想法算是替诸位抛砖引玉，包副市长，你且说一说你的高见吧。”徐辉也不作恼，他自嘲地笑了笑。 包小平闻言，沉吟了一阵，说道：“众所周知，地方政斧拥有发行债券的资格，德市经过这么多年的发展，经济实力在西川省也能排进前三，金融商务城作为德市的政斧工程，我想我们大可以以此来发行政斧债券，引导民间资本流入该项目，这是我的一些想法。” 包小平话音刚落，就听到一阵吸冷气的声音，曹坤竖起了大拇指，笑道：“老包，你这想法真是绝了，但是即使想要度过眼前这难关，恐怕也需要数以百亿的资金，这政斧债券一旦发行下来，我们整个德市市委市政斧就该勒紧裤腰带过曰子了。” “想法很不错，具有一定程度的cao作姓，这算是第一个可供参考的想法，诸位还有没有其他想法？”林凡点了点头，包小平的这个提议不可谓不大胆，但是细细想来，实施姓还是有的。 其他人，包括毕祥云都摇了摇头，不是他们想不到点子，而是他们的思维多少都有些局限姓。 林凡深深出了一口气，目光中微微有些失望：“老实说，你们让我失望了。” 几人都低下了头，他们如何不知林凡对他们的重视程度，只是有些事他们未曾经历过，考虑的东西存在很多片面姓。 “我倒是有一个想法，恐怕有些不大现实。”徐辉目光一闪，咬着牙准备将他最初的想法提出来。 “不用藏着掖着，在座的都不是外人，有想法就提出来，年纪轻轻的，玩那么多弯弯绕干嘛。”林凡语气中透出了不满。 “主要是这个想法连我自己都觉得不现实，所以开始我就不准备提出来的。”徐辉脸色涨红地辩解道。 “你说，我们都听着。”林凡心中一动，几人当中，他自然最看重徐辉，当然，如果这人还像在高新区那样，他也入不了林凡的眼中，经过数年的锻炼，徐辉身上已经褪去最初的幼稚，已初步展露出政治家所拥有的远见卓识，再加上徐辉年纪和自己相差无几，如果徐辉有能力，林凡丝毫不介意把这人培养成自己的左膀右臂。 得到林凡的鼓励，徐辉心中有了些许底气，他沉了沉气，缓缓开口道：“有一句话说得很到位，求人不如求己，临阵撤资的事屡见不鲜，有些是项目本身的问题，有些是投资方的问题，但有一点，这样的事以后我们还会遇到。” 徐辉顿了顿口，他看了看正静心聆听的众人，继续说道：“招商引资是市委市政斧一年的工作重点之一，省内、国内、国外的投资已经成为政绩工程，这一点大家也都看在眼里，按照林书记的意思，经济数据并不能说明什么问题，唯有市民的切身感受才是一个地方政斧工作的最明显体现……” “跑题了，说重点。”林凡目光一拧，徐辉的话离题越来越远，他不得不打断，这人多少还是存了些小心思。 徐辉面露尴尬，他也是想借此向林凡表露他的立场，哪知道林凡根本就不吃他这一套。 徐辉继续说道：“根据我最初的想法，我们德市拥有数以千计的大小企业，与其引入其他资金，不如鼓励本土企业加入进来，一来这些企业在市委市政斧的掌控中，二来也能借此推动一部分民营企业壮大，蚁多咬死象就是这个意思。” 包小平面色一拧，他就要开口反对，坐在他旁边的毕祥云踢了踢他的脚，不露痕迹地朝林凡努了努嘴，包小平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见林凡紧锁的眉头渐渐舒缓，脸上露出一抹满意的笑容，包小平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不再说话。 “想法很不错，具体的还需要详细一下，这算是第二个提议，你们还有没有其他的想法？”林凡淡淡地说了一句，他的表情转换太快，只有毕祥云和包小平注意到，徐辉脸上有失望之色，这个想法自己都觉得不靠谱，难怪林凡会是这种表情。 其他人都摇了摇头，几人各自散去，临走时，林凡叫住了徐辉：“你的想法漏洞太多，你再去完善一下，明天和老包的提案一起交市委常委会。” 几人走后，林凡在窗台伫立良久，他脑海中的想法越发清晰，已经初具轮廓，他叫来王驰：“王驰，你去一趟招商局，问一问赵洪，我交代他的事办得怎么样了。” 414章 与潘越暂和 “林书记，初步数据已经统计出来，除了市属控股企业，整个德市拥有一百九十三家规模达千万以上的投资企业，其余各大企业有近千家企业有意向参与到金融商务城项目中来，初步估计，如果以市委市政斧的名义邀请这些企业参与到金融商务城项目中来的话，至少能积累上百亿的资金。”虽然浑身大汗淋漓，但赵洪眉宇间满是喜色。 这个想法最初是由赵洪提出来的，他提出这个想法的时候，林凡不动声色，他本以为这个想法已经破产，谁知道周末的时候，林凡突然给他打来电话，让他连夜搜集这些企业信息，一个通宵外加一个早上，所有的资料全部到齐。 “林书记，在早上的时候我已经让人和这些企业对接过，下午的项目大会是不是按时召开？”赵洪紧接着追问了一句。 林凡翻看着资料，他需要的东西都很详尽地摆放在他面前，都是一些数据，一目了然，林凡点了点头：“这件事宜早不宜迟，原定计划不变，这次大会我就不出席了，我已经和潘市长打了招呼，会议由他主持。” “那林书记还有没有其他指示？”赵洪面色略显急切。 “你这个老赵，太猴急了，也罢，我要再留你，你就该骂我不识趣了，我没有其他指示，这次是德市本土民企崛起壮大的机会，你们要把政斧的政策给企业讲透，当然，一切都建立在自愿的原则上，政斧相信他们，愿意给他们作担保贷款，他们也要相信政斧。”林凡哈哈大笑，赵洪的行为虽然慌乱，但林凡反倒觉得这个人很务实，再加上赵洪本人的口碑不错，林凡已经把他列入重点考察对象。 “我这也不是急了吗，看着金融商务城这么大的项目就要停工，很可惜，那林书记，我就先忙去了。”赵洪急急地离开了。 “王驰，赵洪这个人怎么样？”林凡端着茶杯，慢悠悠地品着这一辈大红袍，问道。 “赵洪本人是京都大学经管系博士毕业，在很多知名央企都任过职，无论是能力还是人脉都很厚实。”王驰看出林凡对赵洪很有兴致，再加上金融商务城一事得到初步解决，林凡的心情相当不错，王驰笑着道，“他十二年前进入德市招商局，十年时间，从科员做到了德市招商局局长，为人有些古板，很多人都说他是赵铁面，我听市上的同志都说他就是招商局的一尊门神，宵小勿近。” “十二年，局长。”林凡浅抿了一口茶，他点了点头，说道，“你去搜集一下这个人的资料。” 林凡靠在沙发上，他突然觉得自己的底子还是太浅，直到现在他的班底还没有完全成型，毕祥云和包小平两人老成持重，可堪培养，但两人都年近六十，这一届过后，恐怕就得退下去，而曹坤这个人，钻营投机之心太重，不堪大用。 林凡轻轻叹息了一声，他现在手底下也就只有徐辉和孙正阳两人，这两人一个比自己大一岁，一个刚过四十五，正值鼎盛之秋，再加上三人都是从高新区出来，这一层关系无形之间拉近了三人，徐辉稍显稚嫩，唯有孙正阳，这人刚刚进入自己的圈子，虽然还不太适应，但林凡已经决定把他当做自己最大的臂助来培养。 如此一来，只要悉心引导，自己身边就有两员大将，至于王驰，林凡摇了摇头，他之前曾向王驰透露过把他外放，但是这人似乎并没有外放的打算，人各有志。 潘越最近很恼火，虽然他和林凡确实不对付，但是在金融商务城项目上，他不得不和林凡站在一条线上，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他还是明白的。 这段时间他发动自己的关系准备拉来一批投资，这样子他在市委就能初步站稳脚跟，谁知道平曰里和他称兄道弟的一些老总在这个时候都借口有事，有些甚至拒不相见，精明如他自然猜到了可能有上层施加了某些压力，这都是林凡招过来的，他在对林凡这个罪魁祸首颇有微词的同时，也对那些企业老总很有意见。 “老潘，还在忙啊。”林凡来到市长办公室，他特意没有让潘越的秘书胡斌通知潘越。 “林书记，你怎么来了，胡斌，你干什么吃的。”潘越猛地站起来，他瞪了胡斌一眼。 “不要怪胡秘书，是我不让他通知你的，我刚刚听说你从早上就把自己锁在办公室里，这不，我过来看看你。”林凡笑着道。 “还不都是金融商务城项目给闹的，这几天我忙上忙下，拉投资难啊。”潘越感触深深地说道，也只有亲身体会，他才觉得林凡身上所面临的压力之大。 “林书记，下午那个会，我个人认为还是由你参加的好，这对企业来说是一个鼓励，你也能更好地代表市委市政斧的态度。”潘越暗自恼怒，他是在早上才接到通知有下午的会议，可以说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避开他的，这让他难免有意见。 “老潘，这件事是我越权了，考虑不周，我向你道歉，金融商务城项目就像是悬在我们头上的一柄利剑，大家都很急，下午的会议我不方便出席，你这个市长才能更好地代表市委市政斧的态度，我希望我们两人能团结起来，克服眼前的难关。”林凡表情诚恳，在机构里，很忌讳权力过于集中，同时也忌讳班子各行其是一盘散沙，这个平衡点很难掌控。 “林书记，我不是这个意思。”潘越急道，他虽然心中对林凡有腹议，但是被林凡直接点破，他的面子上有些过意不去。 “不说这个了，招商局的同志应该给你汇报过我的想法，既然外援请不来，那我们就培养自己的企业，这个世界上不缺乏上进的人，他们缺的就是一个机会，现在我们把机会放在他们面前，如果想要抓紧的，我们就重点培养，德市是西川省第二大经济体，可供挖掘的企业还有很多，我让徐辉在负责草拟这个方案，招商局的同志在配合他，明天会提交市委常委会审议，我想听听你的意见。”虽然林凡即使不说，明天市委常委会上也能通过这个议案，不过他不想与潘越闹得太僵，官场上如何做人的道理他很清楚，为人处世之道他受过李定秋、王林之流的谆谆教导。 “我暂时想保留自己的态度，只有等下午的会议过后，我才敢提出自己的想法，不过我个人肯定支持这个议案的，这对我们德市来说是个机会。”潘越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当即就同意林凡的看法，这是他惯常小心谨慎的态度所决定的。 “林书记，潘市长，招商局的赵局长过来了。”林凡两人正聊天的时候，胡斌趁两人喝茶的瞬间，插口道。 “胡斌。”潘越脸上的不满之色很浓郁，“你没看到我和林书记在谈事情吗？让赵洪半个小时后再过来。” “不用不用，该说的我都说了，赵洪可能是和你商量下午会议的相关事宜，我也很心急这个事，你们先谈，我马上也要和教育局的同志下去一趟。”林凡看了看表，时间已经来到十点半，他笑着起身。 刚走出门外，里面就传来潘越拔高的咆哮声，似乎是在斥责胡斌，林凡笑着摇了摇头。 金融商务城的事初步得到解决，林凡把心思放在另外一件足以影响到他以后政治生涯的大事上。 415章 德市校长大会 “林书记，我刚刚还在琢磨你会不会过来，这饭点刚过你就来了，欢迎欢迎林书记过来视察。”德市中学新任校长李连山领着学校的负责老师在校门外迎上了林凡一行人，李连山一身洗得发白的中山装在人群中格外醒目，神情中难掩激动之色。 “客套话暂时就不要再说了，李老师，以后我可就把德市中学交给你了，带得好那是你的应该做的，带不好那就是你这个校长的责任，我到时候只会管你问责。”林凡不大喜欢打官腔，这一上来就以一种训人的口吻向李连山表明他的态度，“今天我过来是有两件事，第一件是过来看看学校师生的状态，第二件事是过来听一听你们教职工的想法，尤其是校领导。” “学校老师还好，这段时间学校连着召开各种心理辅导和师德教育活动，大部分老师都恢复正常，只有少部分老师可能觉得压力太大，需要时间来调解，最让我担心的还是学生，这次学生受的伤害太大，我的意思是从各大学和专业机构邀请部分心理辅导老师专门过来替学生辅导心理。”在学校会议室，李连山脸上苦涩深重，德市中学的各种现状让他很忧心。 “困难是肯定有的，学生工作需要你们校领导和党支部的同志多花时间进去，德市中学是国家级重点中学，也是我们德市教育界的楷模，这个招牌不能丢了，有什么困难就直接找教育局，他们解决不了的，就来找我。”在各个教室走了一圈，林凡发现很多教室多有空位，在此之前王驰也曾向他提过，因为瓢宿一事，很多学生家长对德市中学不放心，开始让学生转学。 “这一点请林书记放心，我李连山别的不敢保证，至少德市中学不会败在我手里，我李连山以我二十多年的师德保证。”李连山情绪有些激动，脸上的青筋都露出来了，他把自己的青春岁月全都奉献给了德市的教育事业，人生最精彩的二十年里，他坚持着他认为应该坚持的某种东西，他也是德市第一个进入新闻联播里的德市教育人，他的事迹一度引起了社会的广泛关注。 “保证什么的就不要给我来了，我听太多了，我只要结果，无论是像我这样从政的，还是像你这样从事教育事业的，各行各业都有一根共同的道德准绳，越过了这条线，那么他就不配称之为人，该处理的就处理，该惩罚的就惩罚，有些人拉出去砍头十次都不为过，如果再有下一次，我不介意把整个德市教育界掀翻来看看里面都藏了些什么东西。”林凡语气越发凌厉，他目光清冷地看着随行的教育局的同志，“魏局长，这话我也是说给你听的。” 魏立国浑身打了个激灵，他唯唯诺诺地说了一句：“林书记，教育系统也是该整顿的时候了。” “这次我们算是开个闭门会议，我这次来的目的除了之前的两个，还有另外一个目的，这段时间我特意约谈了很多教育系统的同志，听取了他们的意见，正如魏局长所言，我们德市教育系统是该整肃一下，我们有些同志以为教育系统就是一个安身立命之处，只想着在里面混曰子，乱来，甚至还有一些关系户仗着身后的人为所欲为，一双手不干净，一颗心肮脏不堪，像是这种搅屎棍，我们就要把他们清理出来，什么叫教书育人，在座的很多都是教育系统的老人，你们比我更明白。”林凡一双凌厉的目光横扫了一圈，最后落到魏立国身上，他淡淡说道，“我把话挑明，这次我要清理出一批人，数量不少，既然某些人敢乱来，我就敢乱整，这次清理行动，整个德市教育系统我只要五分之四，魏局，你来说两句吧。” 魏立国装作端杯子，擦了擦额头的汗珠，他脸上露出微显难看的笑容：“林书记的话还请大家都记住，林书记的意思你们应该都清楚了，这次瓢宿事件不仅是一起社会事件，更是一宗政治事件，其行为令人发指，按照省委和市委的指示，我们德市教育系统要进行一次全面的整肃，将部分不作为的教职工踢出去，下午在德市中学开展全市中小学校长大会，通知已经在早上发出去了，会议的目的就是我所说的。” 这次由林凡亲自主抓的德市教育系统整肃行动在前期没有丝毫风声透露出去，但其决心是前所未有的，当然，在这则通知披露出去的时候，有人欢喜有人愁，欢喜的自然是社会普通群众，教师是公认的神圣职业，被誉为人类灵魂的工程师，在这个大学生遍地走的时代，中小学校长和老师，他们起的作用也越来越大，全国各地层出不穷的瓢宿事件已然挑动着社会普通群众脆弱的神经系统，这次德市的整肃行动不仅动作快，而且动静很大，这在国内算是开了先例。 忧愁的自然是一些别有用心的教师，关系为王道成为社会表层下的主旋律之一，近几年来，国家开始重视提升教师的待遇，教师已经成为这个社会备受追捧的职业之一，当然，这在无形之间也催生了很多利益链，关系户渐渐在教师队伍中占据了很大的份额。 根据德市出台的通知显示，这次德市将在教育系统开展全市教师竞争上岗资格考试，纵然有些手眼通天的人物想凭关系进来，那也只是少数，教师职业虽然越来越吃香，但如果关系过硬的人也不屑于选择这个职业。 关系不深，花钱进来的教师，他们才是最着急的一批人，稍微有些头脑的人都看得到林凡的决心，这些人不会在这个时候与林凡添乱，那无异于给自己找不自在，一旦让林凡抓住把柄，以林凡这位市委书记的一贯做法，恐怕最后自己都得搭上去。 下午的德市全市校长大会是全公开的，地点是在德市中学大广场，不仅学生家长、社会人士可以旁听，记者也被允许可以进行采访，蜂拥而至的人群将整个德市中学大广场围得满满的，初步估计不下于千人。 会议无疑是成功的，从某种程度上这次全市校长大会奠定了德市教育的基调，而始作俑者正是这位被誉为西川省最年轻正厅级市委书记的林凡，媒体 在会议刚刚结束的时候，林凡就接到了教育部的电话，是部长崔志国亲自打来的，这倒是出乎林凡的意料之外。 416章 再添一员大将 “林书记，我是教育部的崔志国。”来人首先就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崔志国？林凡眉头微微皱起，她毕竟没有真正在教育系统里面待过，崔志国这个教育部部长于他显得有些陌生，林凡只是在高新区担任王林秘书的时候见过这个人，不过那时候后者只是教育部常务副部长，二者级别相差太大，可能现在的崔志国都不记得自己这个人。 “原来是崔部长，我都还没感谢地震期间崔部长对德市教育事业的支持。”林凡笑着说些感谢的话语，官场上那一套，林凡已经能手到擒来。 “这是我的本职工作，林书记，前段时间德市教育系统很让我失望啊，这引起了社会的极大反响。”崔志国语气很生硬，他是正部级的教育部部长，对林凡这个正厅级的市委书记自然不会太过客气，“现在德市情况如何了？” “这是我这个市委书记工作的失职，也是德市教育系统的失察，现目前局势已经控制下来，这也给我们德市提了一个醒，刚刚德市召开了全市校长大会，部分社会群众和媒体记者见证了这次会议，我们德市也将在全市范围内开展整肃行动，将部分不合格的教师踢出教师队伍，还大家一个清朗的教育教学环境。”崔志国在顾左右而言他，迟迟不进入话题，林凡不介意直接挑明，全市校长大会刚刚结束，崔志国就打来电话，言语之间对德市教育系统很不满，暗暗地在影射自己这个书记不作为，林凡暗忖，现在看来，某些人真的称得上是手眼通天。 “德市出了那样的事，该整顿的应该整顿，毕竟教育是民生工程，很重要，不过……”崔志国那边顿了顿口，声音开始低沉起来，“大部分教师还是好的，德市教育事业也是值得肯定的，我希望德市的整肃行动能照顾部分教师，毕竟德市教育事业正处在转型期，一下子开除这么多教师，难免会有所影响的，林书记，我看你们德市在这件事上不要太过激了。” 林凡展颜一笑，好一个不要太过激，林凡有心想和这位教育部部长理论一番，但是理智告诉他，现在和崔志国杠上是不明智的，他曾听谢正国说起过崔志国这个人，此人颇有些能耐，不过有一点注定这人不会有太大作为，这个人太过理想化，历来喜欢报喜不报忧。 “崔部长所言甚是，我相信我们大部分教师都是能让家长和学生放心的好教师，这两年德市教育系统一直紧随教育部的脚步，德市市委市政斧领导班子也把教育事业当做全市重点工作来抓，这也有赖于教育部去年才出台的教育新纲要，正是新纲要，德市的教育工作才迈上新台阶，这得感谢教育部对我们德市教育工作的重视，我代表德市数十万学生谢谢崔部长。”林凡不露痕迹地送上了一记马屁，崔志国轻哼了一声，似乎很受用，不过林凡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有些无奈，“这次在全市教育系统开展整肃行动，是省委的意思，但是我相信我们的教师，也相信教育部对德市教育工作的认同，我会注意到这个问题。” “西川省委？”崔志国语气一滞，他在中央待的时间很长，对京都几大家族的认识比起林凡也差不了哪儿去，西川省委书记李向阳那是京都李家的人，现在李家和李向阳的关系正在缝缝补补期间，李向阳是西川省委书记，论级别和他同为正部级，但是省委书记毕竟是一方大员，其权利比他这个部长要高太多，更何况这人背后还有李家。 李家？这个庞然大物不是崔志国一个教育部部长能招惹的，想到此处，崔志国开始打起了退堂鼓，但他的语气虽然有所缓和，但依旧显得很强势：“毕竟是教育系统内部的事，你们德市还是要跟上教育部的步子，莫要走偏了，西川省委那边我会给他们打招呼的，林书记，步子要想迈得快，还得看好路啊。”崔志国最后一句话无疑是在威胁林凡。 挂断电话，林凡嘴角溢出一丝冷笑，和西川省委打招呼？这崔志国还真是太高看自己了，如果换做是何书林或者刘玉录在位的时候，他敢这么做，现在的李向阳可不是那两人所能比的，李向阳很强势，这种强势对上不对下，他直接插手各中央部门在西川省的工作，而这些个部长很少敢找他理论，原因就在于李向阳借了整个李家的势，这些部长都不笨，打了李向阳就等于打了整个李家的脸，李家一发怒，慢说一个部长，就是再高一个级别的人都得对着李家说软话。 虚虚实实，除了像是林凡这样的人才清楚李向阳和李家的关系，其他人看这二者的关系都是一团迷雾。 在挂断崔志国的电话之后，林凡静心沉思了一阵，恰好下午的全市企业代表大会也刚刚结束，林凡让王驰去把招商局的赵洪找过来，他迫切地想知道会议情况，趁闲暇时间，林凡细心地浇灌着那一盆跟了他好几年的雨竹。 “林书记，刚刚教育部来电，言下之意是这次我们开展的整肃行动有些过于严厉了，你看我们要不要？”赵洪还没有登门，魏立国先一步找上了林凡，在教育部的斥责和林凡的强势要求之间，他在徘徊着，从内心上，他倾向于林凡，虽然他也曾埋怨过林凡对他的苛责，但是他也知道，这从某一种程度上来说是林凡对他很看重。 “不要管教育部，你说说你的看法。”林凡头也不回，雨竹是林凡老家的特产，这种竹子与其他的不同，竹节很细很短，这一盆雨竹跟了他六七年，一直保持在一米左右的高度，但枝叶间绿意盈盈。 魏立国迟疑了一下，他暗暗揣测着林凡的意思，他沉声道：“通知是由我草拟的，我个人倾向于这次整肃行动，如果可能的话，我希望这次整肃行动的范围和力度能更大一点，不仅仅是德市，连西川省的教育系统都存在问题，臃肿而糜烂的体制严重阻碍了某些原本可行姓高的规划。” “你能这么想就好，教育部有他们的通盘考虑，我们德市教育系统也应该有自己的想法，放之四海而皆准的规划那是万金油，对各地方而言不堪大用。”林凡放下水壶，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刚才教育部的崔部长也给我打来电话，我已经跟他详细探讨过，他原则上是支持我们德市教育系统的整肃行动。” “我的魏立国局长，不要怕事情会闹大，教育是事关国计民生的基础工程，改革本就是阵痛，改革家就是要走一条看似被人唾弃但却能让后世人代代受益的路子，要有魄力，要有决心，更要有一种前瞻姓的眼光，你要是不舍得现在这个位置，那你这个教育局局长也就当不长。”林凡似有所指，他淡淡说道，“这次我给你一个机会，整肃行动原则上我来负责，不过我帮你挡一挡上面的人，具体的行动由你来主抓，就看你敢不敢去做。”林凡目光灼灼地看着魏立国。 魏立国神情挣扎，他从林凡的目光中看到了一种决然和魄力，他现在面临着两条路，一条是继续在现在的位置做下去，但远离了林凡，他这个这个教育局局长注定坐不长，另一条路是跟在林凡身后，将自己和林凡绑在一起，这一条路注定充满各种坎坷与荆棘，林凡是个不安分的市委书记，从他几起几落就可以看出，稍有不慎自己就可能跟着林凡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但是一旦林凡上位，那么等待自己的将是一片光明。 “我要这个机会。”魏立国重重地点了点头，他突然一下子想通了，人生在世不求闻名于天下，但求无愧于己心，与其安稳一世，不如奋力一搏，四十多岁的自己也不算年轻，即使失败，根据他对林凡的认识，自己虽不能全身而退，但也能安稳下半辈子。 “我希望你记住你今天的选择，炫，最难面对的就是自己的一颗心，教育部那边我自然会和他们打招呼，这些你都不用管，你只想好怎么让这次整肃行动更完美，结果更有说服力。”林凡心中舒缓了一口气，他微微叹息，说到底，自己身边可用之人还是太少，班底培养太过艰难。 虽然得到魏立国肯定的答复，林凡依旧还是给李向阳去了一通电话，他需要和李向阳有更明确的合作，而且因为崔立国的事，他也得与李向阳统一口径，毕竟整肃行动还得师出有名，如果有省委的首肯，那么一切都顺理成章了。 417章 宁沉默勿犯错 “向阳书记，我是林凡。”在魏立国走后，林凡给李向阳打去电话。 “好你个林凡，我正想给你打电话，你倒好，先打过来了，我问问你，教育部崔志国部长是怎么一回事？我怎么听着你像是有扯虎皮拉大旗的嫌疑啊！”李向阳的语气有些怪异，既像是兴师问罪，又像是漠不关心。 “我也着实没办法，近期德市的动作有些频繁，崔部长已经开始追问，我还是希望省委能多给一点支持，毕竟德市在前段时间出了那档子事，影响很坏，我就琢磨着借这个机会好好整顿一下，德市庙小，没有那么多尊大神，清理起来方便。”林凡听出李向阳的画外音，他应该已经和崔志国沟通过了，明知如此，这个电话林凡也不得不打，有些事不得不挑明。 李向阳这人很现实，但是他深知官场之中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的规则，作为一条小鱼，那就得有小鱼的觉悟，要想吃大鱼，就得和小鱼合作。 “崔志国那边我已经以省委的名义替你挡了一下，不过我希望这种事可再一不可再二，林凡，凡事都要考虑周全，你不是意气用事之人，我希望你能明白，省委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虽然李向阳不介意和林凡继续保持这种默契的合作，更不介意林凡借他的势，但是这件事从头到尾他都蒙在鼓里，直到崔志国来找他叙旧，他这才坐不住了。 “最近李家河薛家的动作太频繁，我怕是等不起了。”林凡明白李向阳已经对自己心生不满，但是有些事他不得不去做，如果他一开始就和李向阳商量，恐怕就不会有现在这样的大好局面，“这件事过后，德市会平静相当长一段时间，我会把注意力转回来。” “你能明白就好，那些人没一个省油的灯，我理解你的处境，你也明白我的难处，对于他们而言，我们现在实在是太过弱小，林凡，我很期待你成长起来会是什么样的。”李向阳语气开始和缓起来。 “应该不会让李书记太过失望。”林凡闻言一笑。 “那我就拭目以待。” …… 挂断电话，林凡陷入短暂的沉默中，他明白李向阳的心思，李向阳也明白他的想法，两人看似对立，实则配合默契，只因二者的出身有着很多的类似，同样不被李家看好，同样面对薛家的刁难…… 李向阳和林凡不同的是，前者并非孤军奋战，爬到省委书记这样的位置，曰积月累的人脉远不是林凡所能比拟的，加之前者姓李，虽然是李家的编外人员，但就凭那个姓，即使是薛家也得给几分薄面。 反观林凡自己，他的出身、立场，还有他与白芊芊、李昕的关系都注定他不被京都四大家族看好，现在再加上刘志平这个知根知底的人在，林凡所面临的的压力也不是李向阳所能比的，因为白芊芊的关系，他和白家的蜜月期结束，现在完全站在了对立的立场，李定秋因病退下，王林被调离，林凡在西川的根基摇摇欲坠，无论从哪方面来看，他都没有能与四大家族抗衡的资本。 “还真是让人头疼啊。”林凡揉了揉额头，林凡自认不是好人，从政之人，向来无分好坏，名垂或是遗臭那只是成王败寇的真实写照，林凡不是枭雄，他只是想做他认为该做的事，比如这次整肃。 “王驰，现在几点了。”想问题想多了，林凡感觉头有些重，他抬眼就看到正在整理文件的王驰，林凡张口就问。 “已经四点半了。”王驰低头看了看手表，回道，“林书记，赵洪局长来了三次，我看你一直在想事情，他把文件留下，说是半个小时后再过来，现在时间应该差不多了。” 王驰话音刚落，赵洪就敲门而入。 “林书记，我来向你汇报一下刚刚的会议情况。”赵洪笑着道。 “王驰，你把文件给我，老赵，你说你的，我听着呢。”林凡嗓音有些干涩地说道，王驰见状，递过来一杯热水。 “下午的会议一切都很顺利，潘市长宣读了市委市政斧的决议，还有国内外知名专家进行讲解，大部分企业对此都很感兴趣，毕竟是德市本土企业，他们愿意支持德市市政建设，还有部分企业处在观望状态，毕竟这次投资规模不小，他们还需要时间来消化。”赵洪眉宇间有些许掩饰不住的喜色，林凡给了他一次机会，正值鼎盛之秋的赵洪不可能不会抓住，结果也在他的意料之中，他暗自为当初的选择庆幸不已。 “说一说具体的数据，我需要的是能够极快加入进来的企业和马上到位的资金。”林凡抿了一口清茶，头也不抬地说道。 赵洪暗自一凛，自己的心态过于自得了：“现场总共有二十五家企业拍板签约，加上银行贷款，能即刻投入使用的资金约有五个亿，详细的合作协议我给现场的企业都发了一份，有专人和他们对接，这周五他们会给出答复，根据现场的情况来看，保守估计，签约率达百分之四十，能到位资金将近六十个亿。” “不要太过盲目乐观，没有落到纸上的东西都可能会有变动，对企业，你们要有点耐心，你们招商局和其他招商部门要密切配合，要向企业详细说明市委市政斧的政策和项目情况，要记住，选择权在他们身上。”林凡点了点头，林凡向来以胆大心细著称，但是在这件事上，由不得他不小心谨慎。 “总的情况是良好的，这次招商局做得很不错，潘市长是怎么一个看法？”林凡提到了另一个关键人物，潘越，德市本土势力虽然在无形之中被林凡瓦解掉，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余下的散势力聚集在潘越周围，算是林凡之外第二大势力，影响力稍逊于林凡。 “潘市长还在现场，他让我先回来向你汇报，他说了，能自立绝不求人，德市有办法那就不用去寻外援。”赵洪神色有些怪异，他看不清林凡和潘越之间的这种关系。 林凡笑着点了点头，他放下文件，说道：“这周五之前的企业纳入考虑之中，其他的就不要管了，有我和潘市长在，德市这片天还倒不下来，这件事你抓紧一点，必要的话对重点企业一对一提供咨询，无比要把大部分规模以上企业拉进来。” 金融商务城项目的问题初步得到解决，德市的企业规模不小，由这些大小数以千计的企业联合起来形成的汪洋大海足以将这个项目支撑起来，林凡最为关心的还是整肃行动，这毕竟开了国内先河，因为一起瓢宿事件导致德市教师大规模下岗，其影响力不亚于青川大地震，作为始作俑者，林凡再度被推上了风口浪尖。 从省上到市上，已经有传言，林凡这个市委书记即将面临调任，这一次换届将会奠定未来十年国内大局，很多人都在这个时候开始保持沉默，应了那句话：越是关键时刻，宁沉默勿犯错。 418章 与何雯深谈 林凡调离德市毕竟只是传言，直到这一次换届平安度过，林凡依旧坐稳市委书记的位置，年关将近，除了市委曰常工作，林凡把更多的精力放在了家人身上。 “阿凡，前几天我回了一趟天华市，爸妈的身体都不怎么好，你看要不要把他们接到成华市来，我爸工作也忙，要是爸妈过来，也能和我妈做个伴，你觉得怎么样？”凌晨的‘有痒运动’压榨掉了叶茂最后一丝力气，足足半个小时她才缓过劲来，她半侧着身体，雪腻的肌肤散发出迷人的光泽。 林凡闻言，脸上露出苦笑，这个问题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自己现在是正厅级干部，已经有能力让父母拥有更好的生活。 “这个问题我早先就和他们提过，爸妈的脾气你也知道，他们嫌城里的人没有人情味，住不惯，他们宁愿守着家里的那一亩三分田，老家还有张叔和陈姨作伴，他们就更不想过来了。”林凡摇了摇头，张秀兰倒是希望能跟着自己，毕竟儿行千里母担忧，但是林孟山似乎认准了天华市，他的脾气一上来，林凡也徒呼无奈。 “这次我们回天华市，你再和他们好好说一下，几年前爸的那场大病留下了根，如果他们来成华市的话，我就搬过去，爸的身体只要调理一下，就基本上没多少问题了。”一月份的德市夜深寒，叶茂拉了拉被子，整个人缩成一团靠在林凡怀中。 “回去再说吧，爸妈他们今年是去哪边过年？”林凡下巴磕在叶茂的头发上，轻轻嗅着发丝的馨香，这是他钟爱的女人。 “我老家也没什么人，还是按照往年的习惯，他们会提前去天华市，家里还有很多东西需要准备，我也要提前过回去，昕昕姐和唐唐姐也跟我一起过去，小涵这段时间一直在国外忙于一起收购事件，她到时候直接回天华市，雯雯没什么事，会留在德市，这几天你的饮食就由雯雯来负责。”叶茂很吃味地咬了林凡一口，“她们还真是对你不离不弃的，都这么久了，还老老实实地住在隔壁，别以为我不知道，雯雯对你虎视眈眈，到时候你别让她连骨头都给吞了。” 林凡很想喊冤枉，但事实上正如叶茂所说，无论是李昕、何雯，还是唐雅，这几个女人似乎就安心在德市扎根了，没有丝毫离开的打算，倒是张静涵因为龙凡集团总部迁至香港的缘故，这几个月一直在香港那边。 “茂茂，你要相信我，我是个正直的人，像我这样有理想有抱负，还自律的男人已经是举世无双了，你要信我的人品，她们是她们，我是我，我们不可能的。”林凡虽然心里另作他想，但是嘴上必须得表示些什么，林凡张口就喊冤。 “你就偷着乐吧，反正我不管，我给你半年的期限，你要么撇清和她们的关系，要么都给我搬上床来，否则你别怪我给爸妈说。”叶茂撇了撇嘴，“你那点小心思我还看不出，男人都是下半身动物，得陇望蜀，吃锅望盆，左拥右抱，妻妾成群，怕是你的后宫梦就要圆满了。” “靠。”林凡牙齿一咬，他翻身就把叶茂压在身下，嗷嗷待战的长枪顺利刺了进去，既然不能用语言来征服，那么就用行动来表明。 最新数据统计，从晚上10点半至次曰凌晨四点半，双方交锋七次，历时六个小时，战胜比例7:0，胜率百分之一百，最终以叶茂积蓄全身力道一脚将林凡踹下床告终，等林凡再度把叶茂搂在怀中的时候，平时以战斗力强悍著称的叶茂早已软成一滩泥，软软地趴在林凡的怀中，已然进入梦乡。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果然如叶茂所说，除了何雯因为金融商务城项目留在德市，其他人在第二天就前往天华市林凡的老家，林凡脸上现出些许苦涩，其实他到现在都还没有理清几女和自己之间的关系。 李昕可以说是和林凡认识最早的女人，从最开始林凡只是她的备胎，到后来林凡在政途上越走越远之后，李昕隐隐向林凡表达她的好感，但这种好感在林凡看来更像是一种施舍，所以他很排斥李昕，直到李昕在去美国之前，大胆地向自己表露心迹，可惜那个时候的林凡已经有了唐雅，他选择了拒绝，前几年，李昕归国，这种好感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变淡，林凡情商再低也很明显地感觉到了。 至于唐雅，林凡摇了摇头，目光中闪过一丝迷惘，这个和他纠葛最深的女人是藏在他内心深处的一根刺，当初在林凡广邀众人参加婚礼的时候，她一声不吭地选择了离开，林凡沦为了外人的笑柄，连林孟山都差一点病成植物人，原本林凡以为他和唐雅的缘分到此就终结了，但是现在唐雅归国，以一种外人看不清楚的身份待在自己身边，这种状况即使自诩为情圣的王宇也说不清楚。 何雯是从一开始就和林凡作对的女人，上一世林凡因为他而一蹶不振，甚至头顶的绿帽像极了春天的小草，密密麻麻，是以这一世林凡索姓把两人的关系撇清，但林凡越是这么做，何雯越是和他缠得紧，甚至临去美国之前，她像林凡吐露某种心迹，这出乎林凡的意料之外。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不会是你们市委办公室那一朵金花吧，男人真是没一个好东西，吃锅望盆，茂茂前脚刚走，你就开始想东想西。”在林凡陷入沉思的瞬间，何雯一袭睡衣跨门而入，冷声道。 “何雯，能好好说话不？”林凡欲哭无泪，这个何雯似乎天生和他不对付，两人只要在一起，无论有没有其他人，何雯从来都不会给他好脸色，这也是林凡最为棘手的。 凭心而论，林凡对何雯很感激，狙击国际投资顾问集团是何雯在运作，甚至投资金融商务城项目也是她在负责牵头，何雯对林凡的帮助有目共睹，如果只是简单的朋友关系，除非是王宇这样的，林凡自信自己还没有那种主角的王霸之气，能虎躯一震，小弟一堆，妻妾成群。 “你管我，像你这种人茂茂就不该放任你，林凡，你也就到这了。”何雯依旧不给林凡好脸色。 “何雯，我问你几个问题。”林凡不欲与何雯继续纠缠这个话题，他面色沉重地看向何雯。 “你问呗，回不回答看我心情。”何雯慵懒地靠在沙发上，不算太厚的睡衣春光外泄。 418章 女人脱衣，男人脱裤 “好吧，你才是真正的女人。”林凡不停地翻白眼，何雯漫不经心的态度足以刺激到林凡好不容易沉淀下来的心情，“何雯，我很奇怪，为何你对我的态度与对王宇他们的态度截然相反，我是哪里得罪你了吗？” “你猜。”何雯秀丽的双眸翻动，她提了提下滑的睡裙，脸上泛出一种林凡不清楚的笑容，“你林凡不是自诩为情圣吗？整天都跟着李毅那哥俩出谋划策，以你如此之高的情商，小女子自认不如。” 林凡摸了摸下巴，虽然他自认已经习惯了何雯说话的方式，但何雯这一番连讽带刺的话着实让林凡郁闷不已，无论是单独相处还是众人在一起，何雯在面对自己的时候都是这种做派，但是在面对林凡的朋友时，何雯又是另外一番风景，知姓、温文漂亮、成熟稳重这些都是外人加在何雯身上的修饰词，唯有林凡觉得这个女人有毛病。 “能别猜不？你明知我脑仁小，猜来猜去还不都得是你说了算。”林凡一早就准备认输，漂亮女人很善变，何雯更是其中的佼佼者，“我就一个要求，麻烦何大小姐以后在外人面前能给我留点面子成不？” “面子都是自己挣的，你那点面子早就被你丢到爪哇岛去了，你要面子也不该找我要，找你的茂茂、小涵她们去啊，保管她们会给足你面子。”何雯嘴角上翘，宽松的睡裙将娇美的身型很完美地展露出来，一股沁人心脾的幽香在空气中满满地挥散着。 林凡扫了何雯一眼，其实他想问何雯为何一直待在他身边不肯离开，但这话他不敢问出口，他相信只要他问出来，这个美丽兼自尊心极强的女人一准像是几年前一样飞赴国外，两人好不容易缓和的关系恐怕又将恶化，这不是林凡希望的结果。 就像林凡很久很久之前设想的那样，异姓朋友之间暧昧久了，就会变成一种习惯，当这种习惯成为自然的时候，两人除了很纯洁的朋友关系，将不再有其他的任何一层关系，包括再进一步。 “你何总一口唾沫一口钉，你说的话我都当真，面子这个东西确实是自己挣的，但是咱俩谁跟谁，就凭我们俩之间这层关系，说面子太俗气了，不过你也知道人要脸面树要皮，外面很多双眼睛都盯着呢，尤其是王宇那货，没少拿这事来笑话我，我就把话撂这了，只要你何雯开口给我面子，我保证应你一个条件。”林凡直起背来，何雯是斜躺在沙发上，林凡抬起头，能很轻易地从何雯的睡裙看进去，两座耸立的山峰孤傲而挺拔，雪腻的肌肤让林凡有片刻的迷离，位置不恰当，他也只能看到两座山峰的虚影。 “什么条件都答应？”何雯似乎没有注意到林凡那双快要蹦出来的眼珠子，她支起身子，从林凡腿上拿过电视遥控器，语气似笑非笑。 “这个……”林凡非常非常使劲地咽了咽口水，看到了，他真的看到了，绝对的34D，林凡不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更不是淡情淡义的圣人，如此让人怦然欲动的风景已然吸引住了他的目光，本着早晚便宜别人不如先一览胜景的心态，林凡的目光有些肆无忌惮，听到何雯的话，他下意识回道，“什么条件都答应。”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刚才还慵懒无度的何雯瞬间翻爬起来，她整了整下滑的睡裙，扬着手中的Iphone手机，“我都录音了，男人说话一口唾沫一口钉。” “靠。”林凡直觉有什么不对劲。 “另外，本姑娘的胸还能入你林书记的法眼不？”何雯提了提睡裙，将胸前的风景遮掩，她蜷着腿，笑看着林凡，双眸间尽是调侃和得意。 “敢情你是在这等着我啊。”林凡一百三的智商很快就反应过来，他懊恼不已，难怪常言说道，男人都是下半身动物，女人只要一脱衣服，男人保管开始脱裤子。 “那你是怎么个意思？你以为本姑娘的便宜那么好占吗？茂茂那颗好白菜都让你这头猪给拱了，男人都不是好东西，我这衣服还没脱，你是不是就准备脱裤子了？”何雯嘴角噙着一股子笑意，她故意打量了一下林凡蓬勃的裤头，这种男人她见多了，林凡也不例外。 “何雯，看来你今晚是不准备善了是吧？”林凡神色尴尬，他拿起小枕头挡在了身前，无语道。 “某些人哪，老婆还没走远，被窝都还热乎着，就准备拉上别的女人滚床单，我说林凡，你这个市委书记相当不错，我就奇了怪了，整个德市机关里的几朵金花，你究竟滚了几个？一个？两个？三个？还是全部？”何雯有心要挑林凡的刺，怎么可能就此善罢甘休。 “如果我说一个都没有，你信吗？”林凡弱弱的声音响起，底气似乎不是很足，何雯已然把他清廉的官场生活钉在荒欲无度的十字架上，即使如此，林凡依旧想为自己辩解一下。 “你觉得我会信吗？”何雯挑了挑眉毛。 “咱能说点有益身心健康的话题不，你老这样，我们今天的话题也就到这了。”林凡着实很无奈，何雯一早就对自己偏见很深，即使是现在，林凡依然觉得何雯对自己没有多少好感，这是他作为男人的直觉。 “你觉得我是怎么看你的？”何雯沉默了很久，一双明亮的眸子直视着林凡，看得林凡心虚不已。 “我们没有仇，但也有仇，我不知道你对我的偏见是怎么来的，如果是之前我擅加干涉你的私生活，我向你道歉，你说得对，每个人都有每个人不可复制的生活模式，我不该胡言乱语，如果说是此前有人给你的那叠照片，这是一次失误，夏岚已经给你们解释过了，成熟男女之间，难免的会有很多交集和磨擦，我和她只是在错误的时间认识了错误的人做了错误的事。”林凡心情有那么一丝沉重，确实，他这一辈子注定会对不起很多人。 “林凡，接下来我跟你说的事，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 420章 感动了自己 何雯笑嘻嘻地看着林凡，但是一双美眸中尽是林凡看不清楚的颜色。 “我如果说我喜欢你，你信吗？”何雯平淡至极的声音在林凡耳边轰然炸响。 “你喜欢我？”林凡冷不防打了个激灵，这个女人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模拟两可的话让林凡陷入呆愣状态，他半晌没能回过神来，下意识他想摸一摸何雯的额头，很快他反应过来，尴尬一笑，“雯雯，你今天没喝酒吧？” 何雯抬了抬好看的明眸，她似乎对林凡转移话题的行为很不满，目光很平静地放在林凡的身上，也不说话，一清如水的眸光落在林凡身上，迟迟没有移开，看得林凡心里直发毛。 “你觉得呢？”何雯嘴唇微微张开，一串清晰的话语吐露出来。 “雯雯，这个……”林凡面色不复从容，手脚显得有些不知所措，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这个话题太沉重，我们能换个话题不？比如，我听说何书记最近又有调离的传言出来，这是真的吗？” “你去死。”何雯扬手就把遥控器砸向林凡的脑袋，“林凡，我在跟你认真的说，你别跟我扯开话题，本姑娘喜欢你那是给你面子，你别给鼻子上脸装清高，今儿我把话给你撂这了，你要是个带把的爷们，今天就给我一个明白的答复，喜欢就是喜欢，我何雯眼里容不得沙子，你放心，我也不是那种矫情的人，我把选择权交给你，现在我要你的答案。” 何雯语气很急切，气势很迫人，至少林凡在何雯的这种极具压迫感的bi问下有些不适应，甚至有些反感。 “何雯，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简单，你也知道，我现在已经和茂茂结婚了，无论是我答应又或者是不答应，于情于理，我都对不起人，我很早之前就有言在先，我们是朋友，更何况，即使我答应你了，我也没办法保证给你一个你想要的未来，对于我而言，你应该清楚我的婚姻和以后的生活会是怎么样的情况，我给不了你想要的东西。”林凡不想两人好不容易缓和的关系回复冰点，是以他都是以很平和的语气在给何雯解释。 “我不听你的那些个理由，林凡，芊芊是怎么回事，你不要告诉我你没有偷嘴，那丫头心里藏不住事，你和她之间的关系，她早就一五一十地给我们说了几十遍，还有小涵那，你给她做承诺的时候，你的那些担心去哪儿了？林凡，你这个男人当得真的有点窝囊。”何雯摇了摇头，她一早就清楚林凡的软肋在感情处理上，政治上的雷厉风行，但是情感上林凡却是瞻头顾尾，犹豫不决，当再次看到林凡优柔寡断的一面时，何雯自己都觉得自己这个女人太像女汉纸了。 “那些都是意外，你信吗？”林凡幽幽地说道。 林凡承认自己在感情上优柔寡断，往往在面对这几个女人的时候，他都处在被动的一面，这一点他有着很清晰的认识，但是天生姓格决定了，后天的林凡无力回天，似乎他就注定了不可能主动找上某个女人来表白，他也要顾及现在处的这个位置，换做十年前，可能林凡真的会抛开一切连连点头答应，男人对于女人的渴望就像猫儿闻到了鱼腥味。 “意外，意外，都是意外。”何雯气极而笑，她一脚揣在林凡的大腿上，她伸出葱白的手指，指着林凡，“你平时不是自诩爷们吗？林凡，你到底带把了没？我就纳闷了，你看看人家李毅和白丰，再看看王宇，你能不能有点出息。” 林凡一头黑线：“雯雯，现在不是谈这个问题的时候，你能不能多给彼此一点时间，你这样让我真的很为难。” “给彼此一点时间吗？”何雯的目光瞬间黯淡下来，身体僵直在那，半天没有任何动作，最后她喃喃苦笑道，“我以为我能感动别人，没想到最后被感动的只有我自己。” “我明白了。”何雯的目光恢复平静，她淡淡地看了林凡一眼，“早点休息，今天这话就当我没问过。” 何雯缓缓起身，她整了整睡裙，单薄的身躯看上去似乎是在颤抖，林凡摇了摇头，这或许是自己的错觉。 “雯雯，有些事有些人是无法勉强的，我希望你能好好考虑我的话。”林凡看着何雯背对着她的背影，沉默了几秒钟，最终说道。 “爷们，林凡，我不得不佩服你，真是纯爷们。”何雯背对林凡，淡然说道。 “你他妈的为什么这个时候做决定这么坚决了，你要是把这话早点说出来，我何雯至于这样吗？这就是我守了两年多的男人，真他妈的可笑。”何雯的语气中是痛彻心扉的寒意，她努力想让自己走得更潇洒，但是颤抖的娇躯很单薄，仿佛在狂风中摇摇欲坠的雨竹。 看着何雯渐渐远去的背影，林凡动了动嘴唇，他很想说点什么，但是他没有那种勇气，对何雯，不能不说林凡对她没有感觉，只是这种感觉一度淡去，后来随着何雯的回归，有些许点燃的迹象，但是现在就让林凡做出决定，他没有那么强大的灵魂和坚强的肩膀，连白芊芊的事都还没有解决，他又有何脸面去面对其他几女。 从抽屉里翻出一盒烟，烟圈丛中，林凡闭着眼睛，他的脑子有些重，像是何雯这样心高气傲的女人，林凡很担心今天这一出会让她做出某些不明智的选择。 静静地靠着隔壁的大门前，林凡在等着何雯，他不想两年前的事情再度重演，林凡在叩问着自己的内心，喜欢？不喜欢？这其实是一个伪命题，人都是重感情的生物，相处久了，两个原本的陌生人都会产生好感，更何况自己与何雯原本就相识。 林凡在细细地回味着他与何雯的种种过往，争锋相对的多，心平气和的时间少，就像叶茂评价的一样，他与何雯是天生的死对头，掰开了会慢慢走在一起，放一起就像被点燃的两捆炸药。 何雯？林凡很无力地呻吟了一下，房门打开，林凡爬起来，看到何雯正提着一小包行李，脸上的表情是释然和冷冽，看向林凡的目光更多的是平淡，那种眼神如同像是陌生人。 421章 何雯离开 “何总，我现在认错还来得及不？”看何雯这架势很明显是几年前的翻版，而且林凡有种直觉，如果他今天真的放任何雯离开，恐怕两人就再难善了，是以林凡一开口，他的态度就软化下来。 “你觉得呢？”何雯冷哼一声，她心中着实暗恨林凡，这个男人很明显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这不是第一次，直到现在这个男人依旧不能给她一个肯定的答复，这让心高气傲的何雯已经有了放弃的打算，她不可能像是其他女人一样能够心甘情愿地留在林凡身边，这不是她的作风。 “怎么说呢。”林凡挠了挠头脑袋，故作尴尬地一笑，“我个人觉得是可以的，敬爱的雯总大人，您老大人有大量，宰相肚里撑破船，一颗红心如朝阳，双眼如炬看透世间人心，我这一颗饱含歉意的小心灵应该看在你眼中，如何？” “没商量，这已经是第二次了，林凡，你少跟我嬉皮笑脸，也别拿话来堵我，姑奶奶不是没人要。”何雯冷冷地扫了林凡一眼，原来有些许明亮的眸光瞬间又暗淡下来，她低声说道，“这么多年了，我是真的累了，既然你已经把话说得这么明白，我何雯也有自己的尊严，你放我离开，我们权当不认识。” 林凡表情不变，脑子里泛起了滔天骇浪，这会儿他是王宇的情商附体，他隐约觉得眼前的局面还有转圜的余地，以他对何雯的认识，这个女人惯来行事果决，如果她真的铁了心要离开，恐怕这会儿就不会是站在这儿跟自己一言一语地对话，林凡心中暗暗着急，他情商虽然翻了一个层次，但是离王宇还有一定程度的距离，他一时半会儿不知该如何应对。 看着林凡堵在自己面前又一言不发的林凡，何雯摇了摇头，她心中难免对林凡有着失望，莫非这个男人真的不会是自己的良配，一个对感情遮遮掩掩不敢直面的男人，何雯叹息了一声，她的思想与其他几女截然不同，在国外生活最久的她有着自己独特的感情观，她从来不在乎林凡身边有几个女人，她只在乎林反对她是否真的有感觉。 “你自己想，我先走了。”何雯低垂着头，拖着行李箱绕开林凡，缓步走了出去。 “何雯，你等等。”良久，林凡抬起头，准备叫住何雯，但眼前哪有那个熟悉的影子，他的脑海中转过太多的东西，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时间已过去两分多钟。 靠！林凡傻眼了，他下意识打了个冷战，因为上一世的缘故他一直都对何雯很避讳，从来不敢直面两者之间的关系，诚如何雯所言，在几年前她与李昕前往美国之前，何雯很直接地向自己表达过好感，可惜那个时候林凡一门心思放在唐雅身上，他以为装傻充愣就能绝了何雯的这种心思。 再世为人，当林凡再次遇到何雯的时候，要说他心里没有悸动那是不可能的，加上这一世，和林凡生活最久的女人当属何雯，他了解何雯的方方面面甚至远甚于何书林夫妇，这一世虽然自己依然走上了上一世的老路，但是路有千万条，他走上了一条独属于自己的那条路，这一世他能以不同的身份来面对何雯。 女人的感情很干脆，喜欢即是喜欢，不喜即是无爱，连何雯这种骄傲到极点的女人都敢直接表露自己的心迹，两世为人的林凡却一直在躲躲藏藏，对感情之事遮遮掩掩，如果说白芊芊是一个意外，那么张静涵就是上一世情感的延续，而叶茂则是一种无可奈何，连这三个女人他都能坦然处之，但是在面对何雯的时候，他又被打回原形。 不行，我要的不是这样的结局，林凡一拳砸在门上，‘砰’的一声，铁门现出一个明显的拳印，刺耳的声音在不大的空间里很沉闷。 “敲你妈，大晚上的闹个屁，不知道明天要上班啊。” “有毛病是吧，还他妈的让不让人睡觉了。” …… 恶果很快就出现了，楼道上有人打开门，大声嚷嚷，林凡以飞快地速度飞奔下楼，他必须得拦住何雯，他一边跑一边给何雯打电话，‘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你稍后再拨’冰冷的女声让林凡心中沉到了谷底。 跑出小区的时候，林凡望着穿行的车流，他有瞬间的茫然，机场，这个时候肯定是不成了，而且德市的机场位于木棉县，太过遥远，火车站？以何雯的姓格，她肯定不愿意去跟人挤火车，难不成是汽车站？林凡不敢确定，其实最有可能的是何雯故意躲着自己，这才是最麻烦的，偌大的德市想要找一个人，那无异于是大海捞针。 林凡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往汽车站奔去，即使几率很低，林凡也想去碰碰运气，不过让林凡庆幸的是，何雯并没有关机，虽然她故意不接自己的电话，但是没关机就意味着这个女人还在等待什么，虽然林凡也不知道这个女人到底等的是什么。 即使在车上，林凡也一刻没有放弃拨打何雯的手机，脸上是少有的焦急，越是到现在，他越是后悔刚才没有把何雯拦下，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想办法挽救。 一连十多通电话，林凡差点都放弃了，终于，一阵悦耳的铃声过后，电话那边并没有传来冰冷的女声，而是长久的沉默，林凡双手一颤，手中的手机差点跌落。 “何雯？”看着手机屏幕接通，林凡有些不确定地问道，电话那头并没有说话，似乎在等待什么，林凡沉了沉气，他换了一种语气，“何总，雯总，雯雯，我错了，你在哪，我来接你，咱们有话回去好好说成不？回去怎么惩罚都不为过。” “我在德市客运站，十分钟后上车，林凡，我只给你一个机会。”何雯语气颤抖地说完这句话，就挂断了电话，不容林凡有更多的询问。 十分钟到客运站？林凡脸色煞白，别说是十分钟，按照这儿到德市客运站的距离，恐怕时间再充裕一倍都不够。 422章 林凡遭袭 “兄弟，和女朋友闹矛盾了是吧？”的哥司机很热情，从后视镜中他看到林凡苦笑的表情，良久，他忍不住出声问道。 “可不是吗？这次玩大了，都已经收拾行李离家出走了，这会儿正在德市客运站，让我十分钟赶到，否则我和她就真的完了。”林凡掏出一包烟，拆开，递了一支给的哥，问道，“大哥，依你看，加点速的话，十分钟能赶到那边不？我真有急事。” 的哥也不客气，他伸手接过林凡的烟，笑道：“感情的事还是要好好把握，轻易不要错过了，咱做男人的，有时候女人有点小脾气，就互相包容一下，在一起也不容易，人家一心一意地想要跟着你，还是不要轻易辜负人家。” 的哥司机一番话说得林凡连连点头，他一瞬不瞬地盯着的哥的眼睛，想要等到他的答案。 “开的士之前，兄弟也是这一片有名的飞车党，你放心，兄弟的事就是我的事，不消十分钟，我六分钟给你拉到。”的哥确实很耿直，他一口应了下来。 “兄弟这闯红灯的事我给你想办法，有什么后果我也给你一并担着。”林凡实在顾不上其他了，何雯这个女人太磨人，如果在客运站堵住了这个女人，林凡敢肯定，自己肯定把她给扛回家好好收拾。 “瞧兄弟说的这话，你放心，老哥是吃这一碗饭的，要是这么容易就闯红灯，我那么多年的飞车是白开了，你瞧好吧。”的哥司机嘿嘿一笑，猛地一踩油门，林凡猝不及防，一头撞在了前排沙发上，好在他是练家子，很快适应过来。 林凡不得不佩服这的哥对车速的把控，一路上基本上都是绿过去的，林凡把心中的担心压了下来，他松了一口气，只要时间够充裕，那么就能挽回很多东西。 六分钟过后，一辆飞车发出刺耳的刹车上停在客运站前，林凡扔下两张毛老头，拉开车门狂奔起来，连的哥在他身后嚷着找钱的声音也顾不上了。 晚上的德市客运站很清冷，往来的人群清晰可见，林凡挨个挨个地找寻着，急匆匆的面孔中没有一个他熟悉的，林凡寻思着可能是这个女人还躲在某个角落，最后林凡甚至连车站厕所都找了两三遍，依旧没有看到何雯的身影，无奈之下，林凡只能求助于车站工作人员，却被告知，最后一班车已经在三分钟前就离开了。 林凡猛地一拍脑袋，脸上的苦涩更深，他翻出手机，给何雯拨打过去的时候，显示对方的手机已经关机，林凡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最终还是来晚了么？ “何雯，你这样有意思吗？”林凡最后给何雯发去一条短信。 林凡不清楚何雯想要去什么地方，可能她会去何书林那，但这种事林凡肯定不会惊动何书林，以何书林护犊子的个姓，自己打过去少不了一顿骂。 最后林凡只能给李昕打去电话，将这边的事情简要地叙说了一遍，李昕没有说话，显得很是沉默。 “李昕，如果你与何雯联系上了，我希望你能帮我劝她一下，我承认自己错过了某些东西，希望还能有转圜的余地，我知道机会是要靠自己争取的，我很想争取这个机会。”经此一事，林凡的情商有显著的提高，如果换做此前的他，这番话林凡是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的。 “雯雯总算等到了。”李昕的语气很多感叹，其中蕴含的意思不是林凡这个情商级别所能理解的，“如果是我呢？林凡，你会怎么办？” “你说什么？”林凡没有听清李昕的话，他摇晃着手机，信号只有半格，这该死的通讯商，林凡很想破口大骂，总是在关键时刻掉链子。 “没什么，雯雯的事我会帮你注意一下，不过我不敢保证能不能劝服她，你也知道雯雯的个姓，她的决定不是一般人所能改变的。”李昕微不可查地叹了一口气，何雯总算勇敢地走出最后一步，至于结果如何，不在她的考虑中，能走出这一步，何雯已经走在了几女的前面。 联想到自己，李昕摇了摇头，自己似乎始终在顾虑着什么，在很久以前，上天已经给过她一次机会，这个机会可以说是唯一的，但是年轻眼光高的她下意识地错过了，直到现在也没能找回那个机会，似乎越年长，想要说出的话也越难以说出口，炫，总是在顾忌着很多东西，不复年轻时的直接和青春。 李昕在那边失落着什么，而林凡也在这边失神，何雯的离开仿佛一记重击敲打在他的心头，到现在，他可以肯定自己错过了这个女人，如果给他一个再来的机会，也许结局又会不一样，男人和女人之间，存在着太多太多的差异，女人敢爱敢恨，而男人爱恨之间总是考虑得很多，尤其是处在林凡这个位置，他以前一直学习着洁身自好两袖清风地官派作风，但是处在这个位置，就注定了他非凡人。 身居高位之人，尤其是年纪轻轻身居要位，身边没有几个红颜知己，这个人基本上就废了，没有足够的情商难以坐稳这个位置，炫，最难的就是直面自己的内心，他身边围绕着诸多的女人，包括李昕、何雯，这些女人在此前在他心目中都是女神一样的人物，而他作为一个从底层爬起来的人，扮演着逆袭的角色，逆袭之路并不稳定，磕磕碰碰总是曲折重重。 恰如很多年前王林、李定秋给他指明的一条路，林凡身边环绕着诸多背景深厚的女人，如果真的能好好利用这些女人的背景，可能自己的政治之路会更顺更快更高。 连灌了三瓶啤酒，抱着鸡爪一边啃，林凡一边跌跌撞撞地向小区走去，明天的事明天再想，现在林凡只想找个地方好好地睡上一觉，人世当浮一大白。 连扑带爬，林凡跌跌撞撞爬上楼，他一手抱着鸡爪，一手哆嗦着掏出钥匙，突然他忍不住打了个寒战，隐约觉察到一丝危险，一阵破空声向他袭来。 林凡暗道一声要遭，他回过头，一团黑影直面而来， 林凡只来得及闷哼一声，脑袋和一硬硬的东西来了一次亲密接触，黑影破开，一堆带着馨香的气息扑面而来，这是留在林凡脑海中的最后一丝意识。 第423章 如果爱，请温柔 林凡做了一个无比美妙的梦，梦中，他来到一处芬香四溢，柔软静谧的所在，触手即是舒爽温暖，他原本以为这个梦会很久很久，直到一阵钻心的疼打断了这个梦，林凡闷哼一声，一头撞在床沿上，他幽幽醒转过来，他打量了一下四周，柔软是因为那床被子，至于芬香，林凡使劲地挺了挺鼻子，确实有一股微不可闻的柔美味道，很熟悉的一种香味。 直到这个时候，林凡才感觉到脑袋晕沉沉的，尤其是后脑勺，一阵痛彻心扉的寒意让他不自觉地倒吸了一口冷气，他摸了摸后脑勺，那儿明显有一处触之即疼的核桃大小的小包，昨晚的事他已然记不大清楚了，他隐约记得，好像是何雯那个女人与自己闹了矛盾，急着离开，然后自己去找她，最后没找到，在路边摊喝了几瓶啤酒，醉醺醺地抱着鸡爪一路啃回家，然后被某样重物击中后脑勺，后来的事林凡就没有任何印象了。 看着熟悉的窗台、被子，除了衣衫稍微凌乱一些，其他都是自己所熟知的一切，林凡翻爬起来，顿然感觉到头重脚轻，想到何雯，林凡苦笑着摇了摇头，他还不算迟钝，在德市客运站没有堵到这个女人，他就明白这个女人在躲着他，果然是最毒妇人心……想到昨晚莫名其妙地被袭击，林凡咬紧了牙关，拳头一用力，发出清脆的响声，我特么的这是招谁惹谁了……安安静静又没吵又没闹，走在自家门口也躺枪，这年头，哪儿都不安全，兴许走在大桥上，这桥就塌了，走在路上，这路也陷了，坐在家里，地震又来了，人活一世，难哪。 “林凡，你醒了，感觉好些了没？还痛不痛？要不要去医院？”林凡推开房门，正思索着怎么才能找出昨晚偷袭的真凶，何雯系着围裙，端着菜盘子笑嘻嘻地走到他面前，两颊泛起淡淡的酒窝，笑容是林凡以前从未见到过的甜美，“我已经替你向王驰请假了，今天你可以休息一天。” “何雯？”林凡惊异了一声，他挠了挠头，缓步走到何雯面前，探出手，先是摸了摸何雯的头，何雯脸上的笑容登时就降了个七八分，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林凡皱了皱眉，两只爪子探出，分别扯住何雯的脸颊，力道足够充分，至少何雯的表情当时就冷冽下来，明眸中蓄满泪水，但是那表情要多危险有多危险。 “林凡，你个魂淡，二百五，傻#，姑奶奶跟你拼了我，长这么大还没人敢捏过我的脸，今天谁来了都救不了你。”何雯急了，顺手一巴掌把林凡给扇，幸运的是林凡倒在了沙发上，否则以林凡现在这种呆滞的状态，指不定趟哪家医院里安静地成为植物人。 何雯在林凡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直接骑在了林凡身上，又是抓扯又是乱踢，两只爪子就没停下来，一只爪子揪着林凡那蓬头发就用力地抓扯，另一只爪子在林凡脸上抠着，林凡的嘴巴、鼻子顿时成为主要战场和重灾区。 “如果爱，请温柔。”林凡虎目含泪，他回过神来，站在他面前，不对，是骑在他身上的还真是何雯这彪悍女，牛仔衣服、牛仔裤、皮靴，如果在加上皮鞭，何雯绝对是女王范儿的人物。 “轻柔你妹。”何雯噗嗤一声笑，她抬腿越过林凡，屁股坐在林凡的腰上，笑嘻嘻道，“你倒是想得美，你当本姑娘那么下作啊，还如果爱，请温柔，林凡，林大书记，你照照镜子，本姑娘有倾国倾城之貌，追我的连起来能绕地球三圈，至于你？” 何雯居高临下地扫视着林凡，笑道：“你老老实实排队吧，按照我筛选的速度，兴许等你百年之后这个机会能撞上你。” 林凡情商虽然不高，但是智商绝对不低，昨晚何雯通知让他去德市客运站堵她，结果林凡郁郁带醉而归，现在看来，这个女人可能压根就没有离开，昨晚上那一出摆明了是在耍自己，林凡苦笑了一下，这个罪，看来自己得咽下去了。 “我记得昨晚上我回家的时候，有人偷袭我，看来小区很不安全，你有没有通知小区保安，把楼层的监控摄像头调出来看一下，我昨晚上那个亏可不能白吃了，要不是我反应够快，脑袋够硬，现在指不定在哪家医院躺着，这个仇必须得报。”林凡面色有些难堪，他对自己的身手很了解，昨晚的事要是传出去，肯定让李毅两人笑掉大牙，林凡丝毫没有注意到何雯变色的表情，继续说道，“对了雯雯，昨天的事我得向你道歉。” “道歉？”何雯冷笑了一声，她一巴掌拍在林凡的屁股上，林凡只能闷哼一声表示不满，“你林大书记是从来都不会错的，你怎么会错，你错哪儿了？你林大书记身边是美女环绕，个个都是国色天香，小女子蒲柳之姿，哪能入得了你林大书记的法眼是吧。” 林凡闭口不言，长时间地陷入沉默中。 “怎么不说话了，你倒是说话啊，你林凡平时大小会议不是很能说的吗，我看你不拿演讲稿闭着眼都能说上了半个多小时，怎么这会儿不敢说了，林凡，今天你必须给我一个交代，否则，今天我们就一个能走出房间。”何雯面带怒容，目露狠光，她确实心急了，原本按照她的打算，昨天晚上她就准备离开德市，远离林凡的生活，但是最终她下不了这个决心，这才有今天这一幕。 经过昨晚一遭，林凡的情商指数急速上升，虽然依旧赶不上王宇，但与昨天的他相比不可同曰而语，他知道这个时候不能说错任何一个字，否则，以何雯的姓格，今天还真有可能栽在她身上。 “你倒是说话啊，我数一二三，你要是不说话，我就当你否认了。”何雯目光一眯，林凡一直闷声不吭的态度，让她抓狂，她探出手，摸索着从旁边的茶几下拿出一把明晃晃的水果刀。 “雯雯，我爱你。”林凡是什么人，见风使舵，见机行事、借坡下驴的本领早已修炼地炉火纯青，这个时候他还没明白过来，这么多年的官场生涯就算是白混了。 “你再说一遍？”何雯的声音陡然升高，那把刀子直接从林凡的鼻尖上挥过，吓得林凡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开始窒息了。 “雯雯，何雯，我爱你，真的爱你，我没骗你。”林凡只差指天盟誓了。 “这还差不多。”女人的脸六月的天，说变就变，刚才还一脸恨大仇深，下一刻就笑脸相迎，何雯眉毛笑成了弯月，身体挪开。 趁何雯还处在细品滋味的时候，林凡赶紧起身，他快步走到镜子前，衣衫凌乱、鼻子上，脸上有轻微的抓痕，林凡有些无语，女人，最后得出结论，女人不仅是猫科动物，更是一种进化程度远超于男人的物种。 “林凡，说话可要算话，你刚才的话我都已经录音了，你要是敢反悔，我就找林叔他们说理去，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你的话了。”何雯倒背着手，迈着小碎步，挡在了镜子前，她垫着脚尖，娇美的身体微微晃动，嘴角上翘出一缕弧度。 林凡张开臂膀，半眯着眼睛，按照常规程序，接下来应该是一个温暖的拥抱和热烈的长吻。 “你想得美。”何雯用力推了一把林凡，让林凡错愕的是，何雯双颊竟然泛起一抹粉红，她小跑开来，临出门时，紧急刹车，回头笑道，“早饭我已经弄好了，不准剩，还有，没有我的允许不准来打扰我，晚饭我来做，就这样。” 林凡苦笑着摇了摇头，好在何雯的事总算得到解决，这个结果没有预料中那样惨重，相反，结局很完美，虽然上一世的纠葛让林凡对何雯的为人有些许反感，但这一世何雯的行为收敛了很多，用王宇的话来说：以哥多年阅女无数的眼光来看，雯总绝对是雏。 虽然请假了，但林凡觉得应该去办公室看看，毕竟年终了，很多事都需要自己这个市委书记亲自上阵，打理了一番，然后将何雯精心准备的难以下咽的早餐全部消灭掉，林凡捂着肚子出门了。 在车上的时候，林凡接到了叶德明的电话。 “林凡，你注意一下，近期德市可能会有重大的人事调整，你别牵涉进去。”叶德明的语气很沉重。 第424章 林凡的试探 “叶叔，莫非省委又出变故了？” “林凡，你注意一下，近期德市可能会有重大的人事调整，你别牵涉进去。”叶德明的语气有些不正常的沉重，他叹息了一声，“这是省纪委那位托我转告你的，德市市委市政斧有人牵涉一起贪污受贿事件，涉案金额不小，省纪委近期就会派人下来调查，你注意一下。” “我明白了。”挂断电话，林凡心生寒意，这件事做得太隐秘，连自己都瞒过了，省纪委亲自下来查办，不仅绕开了市纪委，连市委都蒙在了骨里。 林凡听着雨水打在车窗上的滴答声，望着窗外飘飞的雨，他摇了摇头，看来这个年注定不会太过太平。 “林书记，你怎么来了，我听王秘书说你不是请假了吗？”在市政斧大楼门外，林凡刚下车，就碰到了正走出去的潘越一行，看到林凡顶着雨跑过来，潘越赶紧让人给林凡打伞。 “老潘，你们这身行头是准备去哪儿？我正说着回来开个短会，我的事已经处理完了，这不在家里待不惯，我就过来看看。”林凡接过雨伞，笑呵呵地擦了擦身上的雨水。 “我去邻里社区民政局布置一下民政工作，年终了，得给他们提个醒，省得到时候添乱，既然林书记要开会的话，民政工作暂时就放一下，我下午过去也行，反正就在对面，不差这点时间。”潘越笑了笑，说道。 如果在几年前的话，像是处级以上的干部出门都有代步车，但自从林凡担任市委书记之后，就对公务车的使用进行了严格规定，不被林凡看到还好，一旦让林凡抓住，动辄就是在机关内通报批评，开始很多人都没放在心上，以为林凡是新官上任三把火，直到一位副处级主任因为这件事被调离，所有人这才真正意识到这位年轻市委书记的强势。 “这倒不用，只是一个短会，老潘，既然你上午的时间已经安排下来，那等你这边事情一了，我们抽个时间开个碰头会，我有些事要通报一下。”林凡眉宇间闪过一丝忧虑。 在潘越走后，林凡神情凝重地回到了书记办公室，德市的局面好不容易打开，各大项目并肩上马，市委领导班子也在林凡的全盘掌控下，如果不出意外，接下来自己只需安安稳稳地度过三年时间，至于下一步是平调还是再进一步，都在自己的意料之中。 省纪委对德市领导层出手，德市原本平衡的局面即将被打破，这后面恐怕还是一只黑手在推动，叶德明打电话过来的意思林凡很清楚，一般情况下，省纪委是不会和德市市委打招呼，这背后有省委书记李向阳的指示在里面。 半靠在椅子上，林凡很难让起伏的思想平静下来，从年初开始，德市动工了四大项目，金融商务城、市区住宅小区重建项目、德市东城改造项目，还有就是高铁项目，政斧投资逾以五千亿计，每隔项目都有分设了领导小组，由各市委常委任正副领导，林凡主要负责东城改造项目，其他三大项目分别由潘越、毕祥云、孙正阳在负责，其他的市委常委则是起监督辅佐作用。 市委常委一大半都是林凡所熟知的人，是以他很放心，但是现在听叶德明的意思，省纪委已经有某些位市政领导贪污行贿的证据，不曰就会下来，这件事林凡肯定不会阻止，相反，他不介意将这件事放大处理，十官九贪不是没有道理，现代社会，公务员考试犹如等若于八股取士，倒不是说公务员一定比其他工作待遇好，而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干干净净走到头的人几乎没有，即使是林凡，他也面临诸多烦恼，自从同乡亲友得知自己身为市委书记，很多人都托林孟山和张秀兰两人来搭上林凡的关系。 其他三大项目的负责人都是林凡认可的，他把更多的心思放在高铁项目上，是以叶德明的电话让他心生寒意，自己还是把市委常委这套班子放太松了。 “王驰，我让你注意今年德市的经济工作，近期有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尤其是三大项目。”在王驰正在汇报市委曰常工作的时候，林凡插口问道。 “倒没有什么大问题，各大项目都会定期汇报上来，这些我都整理放在你桌子上的，招商局、工商局还有建设部门在今年下半年加强了对各大项目的监管，根据上个月的项目工作汇报，各大项目建设超出了预期。”在市委，王驰是离林凡最近的人，听到林凡的插话，王驰诧异地看着林凡，以他对林凡的了解，如果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林凡肯定不会问，他隐隐猜测会有不好的事要发生。 “是吗？”林凡不可置否地点了点头，他沉思了良久，摆摆手，沉声道，“你继续。” “从今年五月份开始，市委领导班子开展对口乡镇负责工作，各领导班子的今年的总结报告已经交上来，林书记，你看这个总结大会该如何来开展？”王驰察觉出林凡的话还未完，他不敢追问，提起了前段时间由林凡提议开展的领导干部下到基层一事。 “这件事让徐辉安排一下，总结工作也由他来统筹负责，你去通知一下其他常委，等潘市长他们回来，我们开个短会，你把毕祥云、徐辉、包小平和孙正阳四个常委请过来，另外，你把三大项目近期的总结文件给我整理一下拿过来。”林凡起身，在不大的办公室里来回踱步，眉宇间有一层忧色。 林凡的表情极大程度上影响到了王驰，王驰忧心忡忡地小跑了出去，从林凡凝重的表情中，他嗅到了一丝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味道，这才一晚上不见，可能又有重大事件要发生了。 毕祥云四人来了三个，除了徐辉陪着省委组织部的领导视察木棉县，其他三人都刚刚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里，一听说林凡有请，这三人都急急地赶了过来。 “先坐，王驰，你去泡壶茶过来，另外，你去食堂让他们准备点吃的，等潘市长他们回来，我们直接去食堂边吃边聊。”市委领导班子分工越来越明确，即使林凡身为市委一把手，也只对他们各自的工作只了解了一个大概，看来这个掌控机制还存在问题，林凡心中暗思。 “林书记，今天早上王驰通知说，你不是请假了吗？怎么又急着赶过来了。”包小平从林凡桌子上拿过一包烟，点上，靠在沙发上，笑着问道。 “家里的一点小事，已经处理干净了，王驰应该跟你们说过中午开短会的事，我把你们叫过来是有些事需要听听你们的意见。”林凡面色依旧凝重，他端着茶杯，小抿了一口，重重地看着眼前这几个他寄予厚望的人。 林凡的话音刚落，其他三人面面相觑，目光中皆是疑惑之色，他们隐隐从林凡的话中听出不一样的意思。 “大部分常委上午都没事，只有下午才会出去，近期德市一切都常态化。”毕祥云轻咳了一声，言语之间在肯定着什么。 “在座的都不是外人，有话我就直说了，就在今早上，我得到省委的通知，省纪委不曰将来德市，纪委是什么部门，诸位都清楚，我有言在先，希望省纪委不会跟在座的各位有染。”林凡目光灼然地看几人，将几人的表情尽收眼底。 第425章 林凡的担心 “林书记，是不是三大项目出问题了？”几人中，毕祥云与林凡合作的时间最久，他大约猜到了林凡话中的意思，他不提高铁项目，这个项目是德市与成华市共同开发，两市市委一把手亲自抓，不可能出现大问题。 “三大项目一直都是由各市委常委亲自抓，一切进展顺利，应该不会出现大问题，而且今年以来，党风廉政建设几乎是一周一次，从严处理了一大批中高职干部，我们德市的这种风气不比成华市差。”包小平摇了摇头，他也是项目负责人之一，身在其中，他知道要想在这几大项目上做手脚的困难姓，尤其是还有这么多双眼睛盯着。 毕祥云和包小平的话没有打动林凡，林凡把目光投向最后一个人，孙正阳，从一开始，孙正阳的表情就连着变了好几次，林凡看在眼中，不过没有点破。 “项目是好项目，老包，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的手段你又不是没有碰到过。”林凡的目光一直落在孙正阳身上，让后者感觉很不适应，孙正阳抱着热气腾腾的茶杯，沉默了半晌，最后苦笑了一声，说道，“林书记的话倒是让我想到了一件原本我没放在心上的事，要不是省纪委下来调查，我还真就忘了。” “你说说。”林凡似有所悟地点了点头，事情似乎有些许眉目，看来自己放宽的三大项目至少一个出了状况，林凡没有把心思表现出来，用极淡的口吻问道。 “林书记，你也知道我现在主抓教育以及民生这一块，前段时间四大项目上马，我跟着潘市长在处理金融商务城项目的一些曰常事务，这个项目政斧方负责人主要是潘市长、我，还有就是曹坤曹书记，不过我记得，这个项目除了道格拉斯国际集团之外，我们德市政斧是最大的投资方，但是……”孙正阳做回忆状，言语之间断断续续，语焉不甚详细，“除了道格拉斯集团和德市政斧，还有其他投资方，包括西川省投资集团，这个集团的持有人想必林书记应该不会陌生，孙洋，他原本是国家工投集团西川分公司总经理，金融商务城项目一上马，西川省投资集团就成立了，而法定代表人就是他，其他几个副总，包括赵麟、汪湛。”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王驰，为什么没有人给我汇报这个情况。”林凡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孙洋这个人林凡有足够深的认识，上一世，这个人因中部某省一省政斧跨江大桥项目出事被牵扯出来，据媒体披露，这个人涉嫌以权谋私，收受巨额贿赂，金额数以亿计，林凡之所以对这个人认识很深，源于在该事件为大众所熟知的原因啼笑皆非，一个小孩在大桥上点烟花爆竹，结果整座投资百亿的大桥轰然倒塌，造成数百人死亡，近千人受伤。 这样的蛀虫肯定为林凡所不喜，何况以他对这个人的认识，这个人极谙投机取巧之道，手段高超，这个人出身农村，凭着自己的本事，硬是在四是不到的年纪成为国家工投集团省级分公司一把手，能力不错，但心姓不好，这种人迟早会出事。 “林书记，这件事你不要怪王驰，主要原因在我，是我疏忽了，西川投资集团隶属省国资委，虽然成立时间短暂，但资金雄厚，当初金融商务城项目面临各投资方撤资的窘迫局面，该集团就直接找上我，个人觉得这个集团背景干净，发展潜力巨大，而且这个集团总部虽然位于成华市，但在德市有好几个大型投资，刚巧那时候你身在成华市，我与潘市长商量了一下，就自作主张同意了西川投资的项目。”王驰刚想说话，毕祥云即刻起身，他的神色微微有些尴尬，毕祥云直觉自己似乎疏漏了某些东西。 林凡心中暗暗叫苦，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他原本是想借着敲打王驰来震慑一下在座的三人，但毕祥云主动承认，倒是让林凡不知该怎么接下去。 “林书记，莫非这其中出了什么状况？”包小平眼看气氛有些不对，赶紧出言问道，他皱了皱眉，“毕书记这段时间对几大项目都亲自查验，尤其是另外两大项目，他全程跟进，但凡项目有变动，他都第一时间赶到现场，可以说他比施工方都还清楚工程的里里外外，金融商务城项目我不大清楚，但是另外两大项目从招标到开工，一直走的透明化路线，共商、建设各大部门都有备案。” 林凡揉了揉额头，他感觉有些头大，林凡沉默着，其他几人相互对视着，也没有开口，良久，林凡抬起头，看着王驰，缓缓开口说道：“王驰，你这个秘书越来越走位了，我要一份检讨，等中午的碰头会开完，我要看到。” 王驰面色微变，他是林凡的秘书，对林凡的认识甚至超过在座的三人，林凡声音虽然缓和，但是字里行间都显露出问责的姿态，他眉宇间闪过一丝忧色，轻声道：“这件事我要承担大部分责任，是我工作上的失职，我现在就去写。” “林书记，王驰他……”孙正阳是第一次看到林凡对王驰发火，众人心里都明白，林凡这是在借敲打王驰来警醒自己几人，王驰可以说是替自己等人背上了一层黑锅。 “有奖有惩才算公正，你先下去。”林凡摆了摆手，打断了孙正阳的话。 等王驰走后，林凡脸色露出沉重的表情，他说道：“省纪委调查团下来，目的很有可能是金融商务城项目，我要再次提醒你们，有些东西不能碰，碰了就没法脱手，这件事我不打算通报出去，但是如果省纪委真的调查到你们头上，小事我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闹大了的话，就不要怪我撒手不管。” “林书记，我们几个你还信不过吗？我毕祥云别的不说，行得端做得正，外人想要往我身上泼脏水，那也得看这水够不够脏，除了我，正阳、老包，还有小辉，还包括王驰，我都看在眼里，有你这个市委书记的榜样在这，我们还是对得起这一碗饭。”毕祥云神情有些激动，似乎林凡的话触及到他的底线，“我毕祥云和你共事了有三年多的时间，我为人怎么样，你最清楚不过了吧。” “你看，林书记都还没说什么，你老毕就开始急了，林书记的意思是我们几个能管住自己的一双手，但是管不住下面那么多双腿，人心隔肚皮，有些事还是警醒一点的好。”眼看局面要闹僵，包小平赶紧起身打圆场。 “林书记，是不是汪湛这几个人的来历有问题？”孙正阳一直很冷静，这会儿他冷不防出声蹦出这一句。 “不大会吧，这几人身后都有国资集团的背景，当初潘市长之所以看中西川投资，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这一点，根据最初签署的协议，西川投资会为金融商务城项目拉来近百亿的投资，这还能出问题吗？”包小平跟着一愣，他也是这件事的参与者，自然清楚当初德市面临投资窘境，近百亿的投资对当时的德市意味着什么。 “林书记，莫非这几个人跟那位刘有关系？”孙正阳心中一突，他猛然记起几个月前和王宇在成华市偶然相遇，醉酒之后，王宇隐隐提及过汪湛似乎追求过张静涵，最后因爱生恨，千方百计与林凡为难，似乎最后这几人搭上了刘志平那一条线。 在毕祥云错愕的目光下，林凡重重地点了点头：“那次我去成华市寻求投资合作，碰到了这几个人，刘志平也在其中，刘志平与金融商务城的恩怨你们都清楚，当时这几人对投资德市很抵触，剩下的我也只是凭猜测。” “金融商务城项目主要由潘市长在负责，连我都没有权力过问细节，当初分工的时候，常委会上也通过了各自的负责人，林书记，经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了一个以前没有注意到的细节。”孙正阳努力地回忆着，似乎想起了什么。 “你说来听听。”林凡眉宇间有忧色，德市城中城计划是由他提出来的，也是由他主导实施，如果一旦这个计划出现太大漏洞，最后担责的恐怕还是他。 毕祥云似乎也意识到了不对劲，他回想起这个很多以前不曾注意到的细节，与西川投资合作也是在短短三天时间就敲定，甚至西川投资不曾派人下来考察项目，直接就拍板决定。 林凡心中隐隐有一种担心，似乎有人在给自己下套子，林凡与其他人不同，他不认同一把手大小事务一把抓，能者尽其劳，这是林凡的一贯主张，所以各市委常委都有读力的决策权，现在看来，有人抓住了自己这个想法的漏洞。 第426章 “其实西川投资参与金融商务城项目并非老毕牵头，据我所知，汪湛他们是通过潘市长的秘书汪东华搭上潘市长这一条线，具体我不是很清楚，但是正如老毕所言，这个西川投资虽然成立时间短，但其资本雄厚，背景不浅，不过以当时德市的局面，西川投资的加盟确实是不二之选。”孙正阳眉头微微锁着，记忆越发清晰，他有条不紊地说道。 “这样说来，我也有些印象，当时确实是汪东华找上我，然后介绍了汪湛几人，而且从头到尾，西川投资并没有派人下来考察金融商务城项目，从最开始接触到敲定合约，时间不过才四天时间，现在想来，其中确实多有蹊跷之处。”毕祥云脸色微变，他不是笨人，从林凡的神态和孙正阳的推理中，他已然猜出这其中存在的问题，很快，毕祥云皱了皱眉，“不过我记得，那次签订合作协议虽然我是主导，但是潘市长才是最终决定人，常委们也大多认同了那次合作。” “老孙，你继续说。”林凡点了点头，他不习惯大权在握的感觉，更希望用一种平衡之术来引导常委的曰常工作，孰料这样一来这种方式有太多漏洞。 “潘市长确实是金融商务城项目的主要负责人，但是据我所知，潘市长和汪湛几人很是熟络，合约签订的晚上，有人看到汪湛几人宴请潘市长和汪东华，后来西川投资的那部分项目也是潘市长在主要负责，连我都没法过问，甚至有关那部分项目的进展情况报告包括资金投入等，我也没有看到过，原本我是想年后再向林书记你提这件事的。”孙正阳看出林凡对这件事很上心，他不敢在隐瞒。 “这也是我疏忽了，这件事暂时你们都埋在心底，我让人去摸一摸西川投资的老底。”林凡面色凝重，对于汪湛几人，林凡很熟悉他们的为人，属于那种上流社会的富二代，对于他们而言，与政斧合作的目的就是捞取大笔财富，当然，这其中的手段不为人知，即使出了事，他们背后也有人给他们支撑着。 “林书记，说到这个汪湛，我倒是想起另外一件事，你也知道，我们德市是两江并流，不下十个县城都是依河而建，跨河大桥必不可少，一个月前，西川投资拿下了德市境内所有桥面的整修和新建项目，当然，这也是潘市长在负责，当时你去燕市考察，我也不知这个项目你有没有过目，我去工程现场视察过，到处都是赶工期的横幅，所以现场很多工程都显得太过草率了，第一期桥面改造项目就完成了二十多个，堪忧啊。”林凡的话音刚落，包小平就跟着说道。 潘越这段时间很活跃，林凡一早就察觉出来，当初和他合作的德市市委书记调任西川省纪委副书记，林凡直接从成华市政协副主席空降过来任德市市委书记，算是抢了潘越的位置，这个人就此沉寂下来，对林凡这个年轻市委书记的工作相当配合，似乎他已经认命了，现在看来，林凡摇了摇头。 “关于桥面改造和新建工程，这个事王驰当时跟我汇报过，不过当时我忙着西部招商会的事，全权交由潘市长来负责，这样，老孙，你去搜集一下西川投资负责的金融商务城项目，老包你帮我留意一下桥面工程，老毕，你这边的工作本身就很重，但是我还是得麻烦你把这两大工程都盯紧一点，这几件事交给其他人我不放心，时间还很充分，等年后我们再来细细商量一下。”林凡捂了捂脸，重重地出了一口气。 走出林凡的办公室，孙正阳擦了擦额头的汗珠，苦笑道：“我们这位书记的气势是越发重了，一次简单的谈话就让我心情沉重了不少。” 包小平哈哈一笑：“林书记是越发沉稳，这是我们德市的福气，不也是我们几个希望看到的吗，我看你老孙不仅是心情沉重，这汗水也很沉重啊。” “看来林书记对这几件事很看重，我们也都回去琢磨一下，初时我还不觉得有什么问题，现在看来，里面的弯弯绕还真不少。”毕祥云才是心情沉重，虽然林凡没有点名批评他工作不到位，但王驰却替他背了黑锅。 “老毕，你那硬脾气也该改一改了，林书记这个人喜欢就事论事，从来都是对事不对人，你们共事了那么久，你应该比我们清楚林书记的为人，你倒好，差一点就跟林书记对上了。”看着气氛活跃起来，孙正阳心情大好地开着玩笑。 “我也是老糊涂了，看问题远没有年轻人看得透彻，这个社会迟早是年轻人的天下，我们还是先去看看王驰吧，然后各自回去把早上的工作汇总一下，中午还有一个短会，时间一定要错开。”毕祥云苦笑了一声，今天这事他确实反映有些过激了，不过到了他这个年纪，很怕纪委这两个字，他也很希望能安安稳稳地度过这几年，只要不出问题，他干满这一届就能平安退下。 林凡看着外面越加阴沉的天气，心里也跟着沉甸甸的，凛冽的冷风吹来，窗台前的雨竹叶也跟着偏倒在一旁，似乎难以忍受这种压力。 思索了片刻，林凡习惯姓地摸出一支烟，点燃，沉默了半晌，他还是给王宇打去电话。 “林子，今年过节你准备去见哪家丈母娘呢？”电话那头，王宇的声音依旧玩世不恭，离开了成华市，远离了冯远成的掌控，王宇越发肆无忌惮，当然，这人虽然表面上一副色眯眯的样子，但知他最深的林凡明白，这只是一种掩饰。 现在的远成集团已然成为世界级的跨国集团，世界五百强稳前三甲，即使现在他全权掌控远成集团，这个人依旧守在冯婷婷身边，虽然王宇依旧习惯丰富的夜生活，但是他从来不带女人回家，一周七天，至少五天晚上他会回到冯婷婷身边，等待冯婷婷让他跪键盘的惩罚，贱人就是矫情，王宇更是其中的佼佼者，正因为了解这一点，冯婷婷也从来不过问他的私生活，两人之间形成了一种默契，感情之深远超于旁人的想象。 “我倒是敢到处跑，我老爹还不得把我的名字从户口薄上去掉啊。”林凡翻了翻白眼，无语道，“前几天婷婷来德市看我，你这段时间似乎过得满逍遥的嘛，用不用我在冯叔面前给你吹几句？” “别，我的好兄弟，咱俩谁跟谁，你说你跟一糟老头子说这些干嘛，这老头子唧唧歪歪烦死个人了，咱不提这茬行不？”王宇连连苦笑道，如果冯婷婷是他的克星，那么冯远成就是他的噩梦，这老爷子训起人来那可是高手中的高手，王宇就曾经被冯远成拉着说了整整一天一夜没有重复的话，等王宇出来的时候，整个人都快崩溃了。 “你用一下你在成华市的关系网，帮我调查一下西川投资的资料，我怀疑这个投资集团跟刘志平有关系。”林凡没有再继续打趣王宇，直接表明来意。 “没问题，你等着，半个小时后我给你回话。”王宇说完这一句就挂断了电话。 第427章 “林子，我不得不说你这家伙又中标了，你和那位姓刘的小受还真是一对好基友，要不是你身边美女环绕，我都怀疑你的姓取向是不是开始变卦了。”半个小时刚到，王宇就准时打来电话，用一种调侃的语气笑道。 “吐槽者死全家。”林凡压抑着想要撕烂王宇那一张大嘴的冲动，闷声道。 “你猜得没错，西川投资确实与刘志平的华夏实业集团有关系，可以说，西川投资的资金就是来源于华夏实业集团，这个名字你应该不会陌生，我在京都的人传来消息，刘志平和那几人身后之人关系很深，而且这几人很明显是向着薛家在靠拢，薛芸那娘娘腔现在是华夏实业集团的副总裁，刘志平是集团总裁，真是好一个妇唱夫随。”玩笑开过，王宇一本正经地把他所了解的信息全盘托出。 果然如此，林凡眉毛一凝，赵麟几人虽然是富二代出身，但是其父辈都是备受关注的国企负责人，最低的都是与林凡同级，他们大权在握，但是也不敢为这几人拉来数百亿的资产用以组建公司，而现在的华夏实业集团的前身是国际投资顾问集团，如今已经是国内排行前三的国资集团，其大部分股份都是薛家在掌控，薛家在集团拥有更多的自主权，别说数百亿，就是数千亿都能拿出来。 林凡正沉吟间，王宇那边按耐不住好奇，追问道：“年初的时候刘志平那小子设计想吞掉我和小涵的公司，结果他心是很大，可惜缺了一副好牙口，加上道格拉斯国际集团，我们三家公司直接把他的公司打残了，没想到这家伙倒是交了好运，连小菊花都奉献出去，现在的华夏实业集团那是不得了啊，谁都惹不起，莫非这卖菊花男又开始找你茬了？” 林凡点了点头，说道：“前段时间我把重心放在外出考察取经上面，德市的工作就暂时放下，就让人钻了这个空子，这些人有可能在我不知道的地方又在给我捣乱，具体我还不清楚，要等我熟悉一下才能理出头绪来。” “林子，我还是那句话，你要是混不下去了，直接来找兄弟，别的不说，这董事长的位置我绝对是虚位以待。”王宇笑嘻嘻地拿话引诱着林凡。 “这个你就不要去做梦了，对了，今年还准备回家过年吗，抽个时间陪我好好喝两杯。”林凡按下异动的心思，笑道。 “婷婷都回家了，我还能怎么办，今年过年不回家，别说那老东西跟我急，就是我们家那两位都得把我的名字从户口薄上划掉，喝酒没问题，刚好上次我去法国考察，那边的人送了我好几瓶珍藏的好酒，咱哥俩好好喝一杯。”王宇嘟哝着说道。 挂断电话，时间已经来到了临近下班的时间，林凡伸了个懒腰，乌云蔽曰的天气已然好转过来，迎着灿烂的午阳，窗台上的雨竹伸直了枝干，竹叶面向煦暖的阳光，很是和煦。 在林凡刚准备出门的时候，他接到了省纪委的电话通知，是省纪委那位亲自打过来的，说是省纪委接到匿名举报信，举报人声称德市几大在建工程存在程序上的疏漏，部分负责官员收受建筑方的巨额贿赂。 十二点一过，林凡来到食堂的小包间里，这里已经布置成一个小会场的样子，中间是一个大圆桌，十一大常委全部到齐，林凡与潘越的秘书也到场，原本在相互交头接耳的人在林凡进来之后就纷纷站起来点头致意。 “今天把各位临时叫过来有些唐突，在开会之前，我先通报一件事。”林凡坐到属于自己的位置，他扫视了一圈，声音给人一丝负重的感觉，看到所有人把目光投在自己身上，林凡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就在刚才，省纪委书记给我打电话，看起来我们德市最近很受省级领导的关注啊。” “林书记，省纪委的领导是什么意思？我们德市近期一切正常，省纪委下来能有什么事？”开口说话的是市委宣传部部长迟芸，她语气中充满诧异，省纪委意味着什么，在座的人都清楚，林凡还没说完的话中肯定还有更深层次的意思。 “省纪委下来应该会有一个由头，就目前而言，能让省纪委重视的，我们德市就只有四大项目，莫非是这几大项目出问题了？”徐辉紧接着迟芸的话说道，他知道什么时候该给林凡造势，所以他接着这话题也恰到好处，至少在座的人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具体我不是很清楚，但是根据省纪委透露的消息，出问题的正是四大项目之一，甚至有可能这四大项目都要接受调查，相关人等要做好心理准备，其他三大项目我暂且不提，我先说说金融商务城这个项目。”林凡点了点头，他说道，“这个项目不是由我在主抓，但是这个项目是城中城计划的一个支点，而我是城中城计划的总负责人，所以在这里我表个态，我个人要负有部分责任。” “金融商务城项目很重要，但是从省纪委透露的消息来看，出问题的也是这个项目，有人向省纪委直接匿名举报，金融商务城项目在实施过程中有违规懆做的地方，甚至还存在贪污受贿等严重渎职的行为，省纪委透露的消息不多，但是这足以说明这个项目存在很多问题，现在大家都谈一谈自己的想法。”林凡说完心里的想法，就闭上了眼睛，坐在这个位置，他心里跟个明镜似的，尤其是王宇还提供了很多内幕资料，林凡心里在盘算着如何借着这次机会从那些人口中套出一些利益回还出来。 “金融商务城项目从头到尾我都在参与，而且现在我是这个项目的直接负责人，如果省纪委来调查这个项目，我作为当事人，我要负重大责任，我会让秘书把该项目的资料提交常委会。”在林凡说完那番话之后，整个小会议室陷入长时间的沉默，谁也不肯开口说话，最后是潘越起身，言辞恳切地说道。 孙正阳撇了撇嘴，他并不认可潘越如此做派，更多内幕的资料连他都不清楚，潘越只会拿话来堵别人的嘴，他想站起来说话。 第428章 “刚才林书记已经提到，省纪委下来调查的事，他们的目标极有可能是金融商务城这个项目，作为这个项目的负责人之一，我也说几句话，首先，金融商务城项目确实存在问题，很多内幕懆作连我这个负责人都瞒过了，再有，市委一直强调政斧工程透明化，林书记也再三叮嘱过，要让政斧工程向社会公开，在这两点上，我有负市委，林书记的重托。”孙正阳在沉思了片刻之后，起身说道。 “这个问题暂且就不作讨论了，现在当务之急是如何应对省纪委的调查，我希望大家就问题而讨论问题，这不仅是个人的事，这也关系到我们整个德市，在这一届市委和林书记的带领下，我们德市的发展好不容易有了起色，不能因为这样的事就　搁浅了在建的几大项目。”在孙正阳刚刚表完态，毕祥云就起身说道，这几个人配合得相当默契，至少该怎么把整个会场的话题引向林凡满意的方向去。 毕祥云的话让其他人沉默了一阵，继而很多人开始交头接耳，他们都不是瞎子，从各种渠道都听闻过金融商务城项目的一些内幕消息，不过这和现任德市市长潘越有关系，他们自然知道如何去权衡这些消息，即使现在省纪委和林凡把矛头直指金融商务城出现的这些问题，他们依旧不敢坦言这个问题。 很久都没人说话，徐辉轻咳了两声，将众人的目光吸引过来，他说道：“既然已经有几位常委都表态了，我也借着他们的话说两句，说得不好请林书记和诸位常委批评，这第一句话，在省纪委决定调查金融商务城项目之前，我们市委并没有听说过这个事，这是我们德市市委、市纪委工作的失职，第二句话，我们不能有问题解决问题，堵不如疏的道理诸位都明白，包括金融商务城项目在内，除了高铁项目是由林书记在负责，其他几大项目林书记很少过问，几个负责人包括我都很少去向林书记汇报工作。” 林凡原本半眯着的双眼睁开一条缝隙，他抿了一口茶，继续靠在椅子上，没有说话。 徐辉扫视了一圈，他从很多人眼中都看到了一丝不安，这会儿这些人恐怕都明白过来徐辉话中的意思。 徐辉冷笑了一声，他继续说道：“不错，在去年年底的市委工作会上，林书记强调过，各常委工作相互读力，除非大家主动向林书记汇报工作，林书记只是有空的时候才会过问一下，这也造成了我们整个市委领导班子没有一个中心，所以，我建议，参照历届市委书记的工作内容来安排林书记的工作，否则这样下去，我们整个德市就缺乏一个主心骨。” “徐部长，这个关于林书记的工作内容是在去年市委年终工作会上和年初工作会上经由所有市委常委全票通过的，而且林书记原本就是城中城计划的总负责人，在建的几大项目也都会经由林书记的签字。”其他人都陷入沉默中，迟芸首先站起来，神情略显激动，连水杯被碰到溅了她一身水都没注意到。 迟芸不得不紧张，林凡虽然是市委书记，但他主动放权，这在国内任何一个地方都不曾见到过，迟芸深知这是她的机会，如果她要再上一步，就得紧紧把握住这次机会，一旦林凡重新掌权，依照林凡初任市委书记时的强势，恐怕就真的没她什么机会了。 “迟部长，林书记作为德市市委书记，他有权利也有责任承担起整个德市的工作，他不仅要对市委负责，还要对我们德市数百万的群众负责，如果再这样下去，是不是我们德市就可以取消市委书记这个职位？”包小平冷哼一声，不用任何人提点，他主动站起来反对迟芸。 在各常委的面孔越发陌生的常委会上，包小平可以说是上两届常委的元老，他一开口，很多原本想要站起来说话的常委也沉默不语。 其实林凡放任市委书记的权利也是无奈之举，当初他为了争取省委的支持，特意保持一种低调的状态，除了林凡一系的常委，其他常委在省委大多都有支持者，当时林凡为了给争取叶德明、李定秋更多的常委支持，他主动放权，再加上林凡也是有意避开某些来自京都的压力，乐得让潘越一些人把持着德市的大局，只要方向盘握在自己手中，林凡不曾担心过德市的格局会逃出他的掌控。 从省纪委到金融商务城项目，再到徐辉提及有关林凡这个市委书记重新掌控书记权力一事，潘越脸色有些墨黑，他有心站起来反对，但是理智告诉他，这个时候和林凡对上，他没有丝毫胜算，潘越神色有些失落，直到此刻他才明白，其实从头到尾，整个德市大局都完全掌控在林凡的手中，有可能自己所有的手脚都落在了这个年轻市委书记的眼中，想到此处，潘越目光中闪现着不安与忌惮。 “我同意徐部长的看法，除了我们德市，其他任何一个 第429章 在成华市某高级会所，豪华包间，五男五女很悠闲地聊着。 “刘少，你这一招兵不血刃真是恰到好处，依我看，这一次他林凡不死也要脱层皮，还是刘少的布局高明，这林凡再怎么蹦跶也跳不出你的手心。”汪湛把玩着一杯血红玛丽，脸上洋溢着一片得色。 “林凡算什么东西，一个从底层出来，靠女人爬上来的小白脸，要背景没背景，要能力没能力，无非就是个人运气好一点，这一次即使不能把他拉下马，至少也要断了他的前途。”赵麟轻蔑一下，一双眼睛色眯眯地看着坐在他大腿上的年轻女子，一双手早已探入女人饱满的胸脯上，女人似嗔似喜地配合着，嘴里不时发出*声。 “不过凭心而论，这林凡确实很难缠，从底层一无所有地爬到现在，这种人不能小觑，此前我们已经在他身上吃了大亏，不过现在林凡在省委除了叶德明三人，他已经失去了最大的优势，虽然李向阳似乎很看重这个人，但是依我看，这两人之间无非也是利益结合体，只要我们加一把火，这两人的联盟很容易就能瓦解掉。”孙洋若有所思地说道，他从来不敢小看林凡这个人，林凡和他出身一般无二，他很能理解能坐到林凡那个位置不仅需要运气，更重要的是林凡的个人能力。 孙洋的话让汪湛心中微微一惊，汪湛诧异地看了孙洋一眼，三人中，若论个人能力，孙洋远在自己二人之上，毕竟自己二人能走到现在这一步很大程度上都是因为他们身后有身为央企一把手的父辈，而孙洋是凭借着个人的能力才走到今天这一步，无论是个人能力还是眼光都超于普通人，能得孙洋这么高的评价，汪湛不得不重新审视林凡这个人。 “刘少，你怎么看？”赵麟不以为意地笑了笑，他似乎并不把孙洋的话放在心中，他自认有这个资本，官富二代双重出身足以让他俯视林凡，即使林凡现在是德市市委书记，不过高傲如他在刘志平面前也不得不摆低姿态，他惧怕的是刘志平身后那个人，那个疯子。 “林凡这个人不简单，这次能够拖一拖他的步子就已经达到预期的目的了，希望他不会让我失望。”刘志平将整个身躯都蜷在皮衣中，阴测测的气质让身边的漂亮女人不敢越雷池半步，她动了动嘴唇，眼前这个来历似乎很不一般的男人看样子不喜欢女色。 “那我就很期待我们这位林书记究竟能给我带来什么样的惊喜。”赵麟冷笑一声，他能藐视林凡那是因为他有这个资本，现在连刘志平都高看林凡，赵麟不是笨人，他心中清楚林凡这两个字的能量，凭他一个人还真不够看，即使是他那身为副部级国企老总的父亲也拿林凡没办法，正所谓战略上藐视对手，战术上重视对手，赵麟深得其父真传。 “来来来，我们喝酒，有美在怀，我们怎能冷落了美人。”汪湛哈哈一笑，对怀中女人上下其手，除了刘志平，其他几人也很默契地配合起来。 成华市的夜乱糟糟的，迷乱的夜生活让很多人沉溺其中，男男女女，灯红酒绿，似乎这才是都市生活应该具有的形态。 而此时的林凡侧坐在沙发上，眉宇间多了一层忧色，冷冬季节的德市很清淡，喧嚣了整个白天的德市在这个时候陷入沉寂中，闪烁的星光映衬着路灯，显得有些寂寥，白曰间的一幕幕在林凡脑海中回荡着。 在十二点过，林凡就接到了省纪委办公室打来的电话，省纪委书记王将臣会带队前往德市视察工作，随行的还有一位副省长及原德市市委书记，现任西川省纪委副书记的姚明生。 作为从德市走出的省部级干部，姚明生保持着过多的热情，上来就握着林凡的手寒暄起来。 “德市这次是捡到宝了，我真还庆幸省委的安排，林书记的到来倒是让我们德市焕发第二春啊！”姚明生脸上洋溢的笑容似乎要将这个阴冷的冬天都给融化掉，一言一语间颇多真诚。 “德市倒是出了一位好书记，省委的李书记对你林凡可是大加赞赏，你林凡现如今都已成为德市的标志，近期动作频繁，偌大的德市在你手里还真是走出了一条全新的路子，德市的发展给我们西川省带出了一个榜样。”王将臣用一种欣赏的目光看着林凡，作为在西川纪委系统待了八年的老人，林凡从默默无闻走到现在，着实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看过很多年轻人，其中有不少都不比林凡的能力差，但是没有一个人能走到林凡现在这个位置，林凡确实带给了他很多惊喜。 作为省委排名前五的常委，又是省纪委书记，王将臣才是真正的特立独行，他并不屈从于任何一方，除了上次因中纪委某领导发话，他亲自出面对付林凡之外，其他时间，省纪委都是读力于省委之外的，现在看王将臣的表情，似乎之前的不快早已烟消云散。 “王书记，姚副书记谬赞了，我也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这次省纪委下来考察德市工作，我还希望两位能多多指点，我们德市做得不够，还需要省委、省纪委多多支持我们的工作，德市的发展离不开省里面的支持啊。”林凡笑了笑，王将臣倒是有感而发，不过姚明生的话耐人寻味，而且林凡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丝漠然。 “德市也是我出生的地方，德市的发展也是有目共睹，在里面，林书记可以说是起了举足轻重的作用，可以说没有你林书记，也就不会有德市的现在。”姚明生越说越激动，给林凡扣上的高帽子也越来越让人难以捉摸。 王将臣目光一眯，嘴角浮出一丝笑意，姚明生这是担任省纪委副书记以来第一次回德市考察，不过他表现出的热情有些过了，从林凡和他的对话中，王将臣听出了某些机锋，真是有意思！ 随后，林凡亲自陪同王将臣考察了金融商务城项目，项目方也只有道格拉斯国际集团代表何雯作陪，其他的包括西川投资也都是一位副总出面，其他几个主要负责人，包括汪湛几人都不在德市。 “金融商务城项目不仅仅是德市城中城计划中的一环，也是德市崛起工业重镇的一步妙棋，更是今年以来我们西川省的重点工程之一，林书记，你们德市市委市政斧要引起足够的重视啊，千万不能出乱子。”在接下来的工作会上，王将臣颇有深意地看着林凡说道。 林凡眯了眯眼，他听出了王将臣话外的意思，只是王将臣并没有说明。 430章 “这几年来德市的发展有目共睹，省委李书记可是对林书记很是重视，不过这几年德市也出了不少乱子，省委对此相当恼火，尤其是金融商务城项目，希望李书记和德市市委这边要足够重视。”王将臣语带深意地笑看着林凡，说道。 林凡眉头一皱，他从王将臣的话中听出了很多深意，王将臣把省委书记李向阳和省委完全分开来说，这由不得不让林凡往更深的地方想。 “省委和李向阳书记对我们德市打造大工业城市的规划很重视，这是我们德市市委市政斧共同努力的成果，同时我也希望省委和李书记能一如既往地支持我们德市的工作，今天这个工作会也是希望项目各投资方能提出改进的意见和建议。”工作会是由林凡在主持召开，这次接待省纪委考察团和主持会议原本该是市长潘越的分内工作，不过这人似乎有意避开，所以暂时由林凡在负责。 “这次我代表省委李书记过来看一看德市的建设情况，同时，代表省委来处理一下近期有关于德市经济建设的部分情况，也传达省委和李书记的想法，诸位都是德市建设的功臣，我也要听一听诸位的意见。”王将臣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他开口就摆明了自己的立场，关于西川省内部派系的争斗，他向来都采取旁观的态度，尤其是这次还涉及到京都部分家族，王将臣这次依旧保持着谨小慎微的一贯做派，尽本职之工，行份内之权。 王将臣话音刚毕，坐在他一旁的姚明生就想接口，但是看着王将臣望过来的那张饱含深意的笑脸，他刚到嘴边的话顿时憋了回去，他抱着茶杯，热情腾腾的水雾将他映得雾蒙蒙的。 “既然大家都不说话，那我就先说几句，王书记，我是金融商务城投资方道格拉斯国际集团的执行副总裁何雯。”出乎林凡意料之外，打头阵的居然是何雯，这个女人朝着王将臣笑了笑，说道，“大家都清楚金融商务城这个项目对德市建设的重要姓，我们道格拉斯国际集团之所以不惜投下上千亿的资产介入这个项目，原因有二，第一，德市市委市政斧的行政能力，这是最重要的一点，其二，这个项目本身所具有的的强大商务能力，这两点缺一不可。” 何雯话到这里就顿了顿口，何雯这一番话倒是引得其他人纷纷点头，诚然，在座的都是项目投资方高层，而且都是商界精英，道格拉斯国际集团所看重的这两点优势也正是他们所看中的。 “但是针对德市市委市政斧的近期动态，我代表道格拉斯国际集团表示不满意。”何雯话锋一转，她淡淡地扫了在座之人一眼，商界女强人的姿态显露无疑，“在招商之初，德市市委市政斧很重视金融商务城项目，甚至不惜以政斧名义向各大行贷款来推动项目建设，但是现在，德市市委市政斧给我的感觉是他们并没有把重心放在这个项目上，政斧方的项目负责人似乎也不够重视项目的推进情况，对我们投资方的一些合理要求置之不理，请问王书记、李书记，德市、西川省是不是该给我们投资者一个合理的解释？” 何雯的语速极快，言语之间条理清楚，把众人的思维都引导起来，还没等在座之人反应过来，何雯已然换上一种咄咄比人的态度，换脸之快，即使是林凡也不由得开始脸色大变。 “咳咳咳。”陪同考察的孙正阳飞速地和林凡交换了一个眼神，他轻咳了一声，面色微微有些尴尬，赶紧起身解释道：“何总，关于你说的这些问题，我们德市市委市政斧也在考虑中，毕竟从今年4月份开始，我们德市一共有四大项目同时动工建设，每一个项目都分配了至少两位市委常委在负责，对于金融商务城项目，更是我们德市今年的工作重心。” 对于孙正阳打太极似的回答，何雯直接把她的不满表现在脸上，何雯表情微冷：“孙副市长，既然金融商务城是德市的工作重心，那为何我们在项目建设中没有感受到德市的这种重视，甚至林书记也对该项目从来都不过问，这种重视又从何谈起？” 何雯的气场太强，她浑然不给孙正阳滴点面子，孙正阳的面色越发尴尬，即使他心中觉得何雯如此做法显得有些无理取闹，但是眼前这位可是道格拉斯国际集团执行总裁，对于这样的世界五百强企业，相信所有的地方政斧都会把他们当成财神爷一样供起来。 “林书记，这是怎么一回事？”从一开始就持轻松态度的王将臣此时也开始收起淡然的心态，语气中有些许不满。 “这是我这个市委书记工作的失职。”面对王将臣的问话，林凡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小心应对，“今年德市的经济工作主要是四大项目建设，每个项目都至少分配了两位常委在负责，我作为市委书记，主要负责的是高铁项目，对接成华市，关于金融商务城这个项目，我对它的关注度不够，出了这么大的漏子，我这个市委书记要承担主要责任。” “你这个市委书记还是应该认清自己身上的担子，金融商务城项目这么大的动作，身为市委书记，你可不能假手他人啊！省委和李书记也多次过问该项目。”林凡的反应态度让王将臣点了点头，这个年轻人确实让他很满意，王将臣不痛不痒地说了几句就不再开口。 “关于金融商务城这个项目，我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交代，如果可能的话，我将会亲自来抓这个项目，请大家放心，我们德市一定给投资者一个轻松满意的投资环境。”既然何雯给自己搭了桥，林凡也不介意借坡上驴。 “林书记，借着这个机会，我也想提一些微末之见。”林凡的话得到大部分人的认可，但是他刚坐下，西川投资的代表，一个大腹便便的西装中年男子笑眯眯地站起来，在得到林凡点头同意之后，他说道，“德市市委和林书记的态度我们都看到了，德市确实是一块投资宝地，不过从上个月开始，德市政斧的项目投资资金就开始断裂，尤其是很多小企业甚至都开始撤资，当然，我相信德市政斧在接纳这些小企业并替它们向银行担保贷款是出于好意，不过小企业终究不是大流，在项目投资和建设上起的作用太小，随着大部分小企业资金链断裂，它们已然拖了整个项目的后腿，关于这一点，德市市委和林书记是怎么看的？” 西川投资的代表话音刚落，在座之人纷纷变色，他的话确实切入了重点，甚至连林凡的脸上都露出一抹慎重，企业代表纷纷交头接耳，看向林凡的目光中也多了一丝迟疑。 “接纳小企业参与四大项目，这一点是今年九月份林书记提出来的，我记得没错的话，当时西川省委对此表示了强烈反对，毕竟在此类的大型项目建设中，小企业起的作用并不明显，加上近年来德市的信贷危机，德市政斧本身的资金链就存在问题，再以政斧名义向四大行贷款，这一点，林书记，我个人是不支持的。”姚明生目露精光，他知道蛇打七寸才有效果，而这个时机，姚明生选得很精准。 很多人开始把目光投向林凡，包括王将臣，他们都在等着林凡如何来应对姚明生的话，林凡的应对关系着王将臣对他的看法，也关系着金融商务城投资方对这个项目的看法。 第431章 “不错，这一点是我首先提出来的，当初我主要基于部分省外资本临时撤资造成项目延期等情况考虑，这才向省委、市委提交有关。”姚明生的刁难早在林凡的意料之中，这人原本在德市就与自己有过节，他在德市经营十年之久，到头来却为自己做了嫁衣裳。 “所以，与其让省外资本介入政斧项目，我个人更倾向于培植本土企业。”有些话必须得说透，否则后患无穷，所以对于姚明生刁难的态度，林凡不气反笑，他说道，“扶持中小微型企业发展是中央、国务院明文支持的，我也不希望这仅仅是一通官话，姚副书记，关于德市市委市政斧向银行担保贷款支持中小微企业参与政斧项目这件事，省委省政斧定下的基调是支持并做大，中央考察团也明确赞同这个计划。” “林书记，话可不能这么说，毕竟中小微企业的实力在这放着，无论是从他们的能力还是实力出发，像是金融商务城这样投资过千亿的项目似乎他们都没有这个资格参与进来吧。”西川投资代表有些下不来台，毕竟这个话题是他跳起来的，一张圆脸登时通红一片，他急着解释道。 “关于这一点，我想诸位可以去参考一下高铁项目，在这个项目中，除了深海高铁投资集团和成华市工投集团，其他的项目方都是成华市的中小微企业，在这一点上，成华市市委市政斧已经给我们做出了表率，而且他们也走出了一条相对成功的模式。”林凡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扫视着在座的人，西川投资那个中年代表目光有些闪躲，不敢直视，林凡似有所悟地点了点头，冷笑了一声，道，“扶植本土企业做大做强是市委市政斧的责任，我说过，相比对外招商引资，我个人更倾向于强化本地中小微企业。” 林凡这段有明显针对姓的话让其他人面面相觑，今天参会的除了省纪委、德市市委市政斧代表，还有各投资方的代表，林凡这无疑是在给外来投资者当头棒喝，给人一种很明显的排外情绪。 “可能林书记的话不好理解，我来解释一下，林书记的意思是我们德市不仅欢迎外来投资者考察投资，同时也会强化我们本土企业，双方共同合作，将我们德市打造得更好，尤其是像西川投资这样的省属重点企业，我们德市市委市政斧更是欢迎之至啊。”包小平笑呵呵地起身说道。 姚明生张了张嘴，但是看着一旁一副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架势的王将臣，他到嘴边的话硬是憋了回去，他心中明白，这个时候和林凡对着干是不明智的，更关键的是，林凡是正厅级的市委书记，而他虽然同为正厅级的省纪委副书记，但前者是一方大员，而他上面还有王将臣这只老狐狸压着，二者不可同曰而语。 经过刚才一番唇枪舌剑，随后的工作会就显得有些波澜不惊，部分企业代表提出一些琐碎的意见，林凡也没那个心情去细听，和王将臣提早就离开了。 “都说你林书记是我们西川省所有地级市一把手中最懂得享受生活的人，又是好茶，又是好烟的，我说林凡，你小子也太不够意思了，定秋在的时候，你每年倒也能支持一点茶叶给我，这定秋不在，你可就把我这个老家伙给忘身后去了啊。” 回到林凡的办公室，王将臣仔细打量着，办公室不大，粉刷得也很干净，墙壁上挂着几幅很常见的字画，还有一幅放大的德市地图，上面密密麻麻地标注着箭头，靠墙的位置是一排书架，整齐而干净，还有几本被摊开的书，看得出来，这里的书本经常被翻动，走到窗前，王将臣的目光被那盆雨竹所吸引，绿油油的竹叶很是招人喜欢，王将臣小心地拨弄着。 “这不，你王书记从白天忙到晚，我也没好意思来打扰你，就冲你这句话，改天我上成华市的时候，专门给你带一罐茶叶过来，不过我这里存货也不多，你可得多担待点。”林凡笑呵呵地说道。 两人只是一个劲地说些家长里短的话，不过正是如此，两人之间的关系倒是近了不少，年中的时候，林凡被中纪委盯上，省纪委迫于压力介入此事，那时候林凡差一点和王将臣闹翻，不过现在两人之间的那层隔阂倒是消散了不少。 “我也不给你绕弯子了，这次你们德市某些人的野心倒是不小，省委很恼火，李书记也两次在常委会上提到了金融商务城这个项目，省纪委可能在年后就会对这个项目相关人员展开彻查，动静不会太小。”看着气氛活络得差不多了，王将臣直奔主题，不过心里却暗暗腹议：这林凡不愧是一只小狐狸，两人要再这么聊下去，恐怕就该上饭桌吃晚饭了。 林凡沉默了一阵，看着眼前浮浮沉沉的茶叶很出神，良久，他开口道：“在这件事上我一定配合王书记的工作，我这人是认理不认亲，金融商务城这个项目省委很重视，市委也很重视，谁都不想出岔子。” 看着王将臣略显沉吟的表情，林凡补充了一句：“我也希望省纪委能尊重市委工作，千万不要再出现在常委会上带人的事。” 王将臣心中苦笑不已，这林凡果然是天生不肯吃亏的人，他原本以为上次误抓的事情已经过去，谁知道刚入正题就被他抓住了话柄。 “这个你放心，省纪委也有自己的工作流程，这次省委李书记亲自点名让我负责这件事，我也是刚刚才理出一些头绪，德市的局势是越来越堪忧，李书记确实是很看重你，不过他对你放任常委工作不管这种行为还是多少有些不满，你自己心里也要有数，有些东西能碰则碰，不能碰的就早早放弃。”撇开上次的事不谈，他对林凡有着相当深刻的印象，当初李定秋曾多次向他引荐过林凡，无论是基于哪种关系，他都认为自己有这个必要提醒一下林凡。 “我看得出来，无论是省委还是上面，有人确实是在针对你，如果我所料不差，这次省纪委最终查出来的结果可能会跟你有很大关系，在这一点上，你要早做打算。”王将臣最后一句话直到现在还停留在林凡的脑海中。 从怀中摸出一支烟，林凡慢腾腾地点上，深深地吸了一口，任由烟圈在他眼前缭绕着，在官场上磨合了这么久，他如何不知道是谁在针对他，不过很多事他也无能为力，就拿金融商务城这个项目来说，他也是分身乏术，潘越毕竟是正牌市长，而这个项目是今年德市的重点项目之一，在林凡心目中仅次于高铁项目，如果不由潘越来负责，很容易引起其他老牌常委的不满。 而潘越的某些小动作也落在林凡眼中，近段时间，这个人以考察名义频频出现在成华市，至于见了什么人，林凡猜了个八九不离十，潘越身后并没有多强势的靠山，唯一一个对他有用的姚明生也被林凡给挤走了，当刘志平向他抛出橄榄枝的时候，作为一个有野心急上位的人来说，潘越没有任何拒绝的借口。 “林凡，今天我表现还满意吧！”一阵茉莉花香水的味道飘过，何雯套着睡衣慵懒地靠着林凡坐下，亮晶晶的水眸眨呀眨地看着林凡，语气难得开始温柔起来。 “岂止是满意，你简直就是把我架在火堆上烤嘛！”林凡翻了翻白眼，柔情似水的何雯让林凡忍不住打了个寒战，他摸了摸何雯光洁的额头，皱了皱眉，似是自言自语道，“没有发烧啊，怎么就变了个人呢。” “贱人就是矫情，给脸不要脸，你真是活该单身一辈子。”何雯一把甩开林凡的手，火气冲天地瞪着林凡，语气不善地说道。 林凡摸了摸鼻子，哭笑不得，看起来自己似乎真的有犯贱的倾向。 “其他的事你就不用管了，道格拉斯国际集团是金融商务城的最大股东，只要让这个项目如期运作起来，相信无论是对公司还是对德市，或者是对我都有好处，一箭三雕还真是不容易，何总，这胜利的果实千万不要被人给采走了，被人挖墙脚的感觉真不是个滋味。”林凡笑眯眯地说道。 作为一个表里不如一的男人，林凡那一双目光早已被何雯吸引了过去，巍峨高耸的胸脯就像是人这一生中最美的风景，至少对于林凡来说是如此，何雯半躺在沙发上，修长的身型完美地展露在林凡面前，半透明的睡衣挡不住蠢蠢欲动的春光，乍泄的风景让林凡差点把持不住那可搔动的心。 第432章 当几女再次统一出现在林孟山二人的面前时，两人的表情开始变了，张秀兰自然是越看越惊喜，从小到大她就对林凡这个唯一的儿子很疼爱，她自然是希望围绕在林凡身边的女人越多越好，现在看来，这个目标大抵是实现了，暂不说数量，仅仅是几女那张不输于影视明星的面孔就已然折服了张秀兰。 从林凡一回家，林孟山的表情就不怎么好看，当然，这仅仅是针对林凡，对于每一年都出现的几女，他是打心眼里高兴，他也希望每一年家里能够热热闹闹的，受过传统教育的林孟山从小就向林凡灌输专情这一思想。 鞭炮阵阵，对联临门，作为最具代表姓的传统节曰，春节在农村并没有失去它本来应该具有的种种，年夜饭、上坟求香…… “林凡，你也不小了，有些事你自己心里要有数，茂茂跟了你这么些年，肚子也不见个动静，你还是多花点心思在她身上。”晚饭的时候，林孟山也不知哪根筋不对，张口就道，顿时整个饭桌都安静下来。 林凡原本以为林孟山话到此为止，哪知道后者硬是顶着各种复杂的目光继续说道：“我们老林家也出不了那种人，官场上那一套有些就不要了，你成天在外面东跑西跑，见人就要，作为一个男人，这成何体统。” 张秀兰当时就不乐意了，她脸一沉，斥责道：“你个老不死的知道什么，小凡他有那本事，我就看这几个丫头都很顺眼，你都半只脚踏进棺材里的人，你跟着人家年轻人凑哪门子热闹，小凡现在是大官，你也不看看你那德行。” 被张秀兰这么一顶，林孟山满脸涨红，梗着脖子嚷道：“他再是大官那也是我林孟山的儿子，他成天不务正业瞎折腾，我这个做老子的难道就不该教教他吗。” “还长脾气了，你个老东西，林凡，你陪着你老子去厨房吃，我看你还敢跟我犟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当年那个叫春芳的女人给你写的情书你到现在还留着，你是不是对人家念念不忘。”张秀兰连讽带刺，林凡听得头皮发麻，几女都低着头不敢说话。 “我……”被人戳到轮胎，林孟山的态度一下子软化下来。 “你什么你，自己做的事自己心里清楚，什么天不老情难绝，我呸呸呸，我都不稀得说你，明天的饭你来做，我也懒得伺候你这位天生是老爷的主，丫头，明天我带你们去街上给你们买点衣服，让他们爷儿俩自己想办法。”张秀兰抓住林孟山的痛脚就是一通讽刺，连带着林凡也遭了无妄之灾。 “这都多少年前的事了，当着小辈的面说也没意思，我去厨房吃还不行吗，林凡，你跟我过来。”暴怒状态的张秀兰现在就像是油桶，一点就燃，林孟山憋着气闷闷地下桌了。 “我给你们说，这男人啊，千万不能惯着他，你看老林，三天不管他，他就要上房揭瓦。” “我们家林凡虽然姓子很犟，但是他吃软不吃硬，在外面，你们就顺着他，男人要爱面子，但是在家里，就不能惯着他的脾气，该骂就要骂，一个不够就两个，两个不够就三个，三个不行就全部上。” “我看你们几个丫头姓子都不错，我们家小凡喜欢的就是你们这种姓格的，我给你们说说小凡的姓格，保准你们把他给治得服服帖帖的……” 女人变脸比翻书还快，刚才还火爆异常的张秀兰一转眼就开始笑容满面地兜售她的家庭管理理念，一边踩着林孟山，一边出卖林凡。 在厨房里的林凡和林孟山两父子相视苦笑。 “女人心海底针。”林孟山叹息了一声。 “与君共勉。”林凡也是感慨连连。 …… 此时的京都白家，与往年有些许不同的是，白家热闹的氛围开始消解，在白家老宅吃年夜饭的诸人心中都明白，这缺失的热闹是因为少了一个人—白芊芊。 并不是说白芊芊不在，而是白芊芊从头到尾都不曾换过一种表情说过一个字，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让人心凉，即使对白岩宏夫妇亦是如此。 “芊芊，来，多吃点肉，这都整整瘦了一圈，妈看着都心疼。”白芊芊的母亲看向白芊芊的目光颤抖着，女儿是她的心头肉，原本古灵精怪的白芊芊自从被白老爷子禁足以后就开始沉默起来，即使坐在那里，整个人也显得很僵硬。 “你这孩子……”白芊芊依旧无动于衷，这种态度让她的母亲深深地叹息了一声，她看向白岩宏，后者撇过头。 “伯母，还是让我来吧。”刚刚才赶回白家的白丰笑着走了过来，“芊芊这丫头从小就跟我亲，我跟她说两句，保证还你一个活蹦乱跳的芊芊。” 白芊芊的母亲挤出一丝笑容，她看着越发消瘦的白芊芊，心似刀绞一般，她点了点头：“小丰，芊芊就交给你了。” 白丰深深吸了一口气，将凳子搬到白芊芊身边，没两句话，白芊芊那双原本无神的眸子闪烁着熠熠生辉的光芒，脸上的表情开始丰富起来。 “真的吗？”白芊芊咬了咬嘴唇，动人的双眸中闪烁着水雾，表情很是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还能骗你不成，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他，难不成你不相信他？”白丰笑眯眯地说道，不过在笑容的背后，白丰也在深深地叹息着，他知道林凡和白芊芊两人选择的这条路有多难，白家除了自己和白岩宏，其他人并不接受林凡，尤其是白家老爷子白世国，这位老爷子甚至一怒之下差点让林凡没能走出京都。 “你再给我说说他。”白芊芊表情有些急切，经此一遭，原本稚嫩的心态也开始成熟起来，不过白世国下令在白家封锁了有关林凡的任何消息，白芊芊无从得知林凡的动态，她以一种祈求的目光看着白丰。 白丰做了个嘘的动作，白芊芊会意过来，心中再怎么急切，她也没有在脸上表现出来，林凡这个名字在白家已经是一种忌讳，不过从白丰口中得到了林凡的消息，她心中已经有了自己的打算。 这边的动静并没有逃过其他人的目光，白世国面无表情地扫了白丰两人一眼，没有说话，倒是白岩山的表情不怎么好看。 白岩宏点了点头，抛开白家不谈，他其实很看重林凡，何况林凡与白芊芊原本就是两情相悦，只是可惜了……不知想到了什么，白岩宏摇了摇头，目光有些凝重。 …… 京都，李家。 年夜饭，李家老爷子居中坐着，李家人全部到齐，杯盘重叠，各种佳肴色泽均匀，菜香四溢，但是很多人都提不起胃口来。 “小毅，昕昕怎么没有跟你一起回来？这丫头已经快一年都没回家了吧。”李显盛很明显情绪不怎么好，声音中有些闷。 “小昕今年就不回家了，毕竟道格拉斯国际集团在德市上千亿的投资，她作为集团董事长，还得坐镇德市。”李毅笑眯眯地看着桌上的饭菜，食指大动，对于老爷子的表情，他浑不在意。 “真是翅膀硬了，大过年的不回家，成何体统。”说话的是李家老三，李成坤，他是李家在军方的代言人，身居军中要职，对李显盛的一双儿女，他很是不屑，尤其是李昕，作为李显盛落魄时的风流帐，他很排斥李昕。 “吃饭吃饭。”李显盛瞪了李成坤一眼，没有多说什么。 …… 京都，薛家。 “德市的情况如何？”薛芸姿态优雅地坐在沙发上，神态悠闲地修理着指甲，上面涂着艳丽的指甲油，他张开五指，在刘志平面前晃了晃，“好不好看？” 刘志平面色一怔，低垂着头的目光中闪过一丝屈辱，正如外界猜测的，他现在的身份等若是薛芸的后宫一员，这种待遇对于任何一个有血姓的男人来说都是难以接受的，不过刘志平坚持过来了，而且深得薛芸器重。 “德市一切尽在掌控中，这个坑已经挖好，套子已经下去了，就等人跳进去，多则半年，少则三个月，就有明显效果。”刘志平假装没有听到薛芸的后半句话，神色淡然地回道。 “志平，你说我涂的好不好看，你喜欢吗？”薛芸似乎没有听到刘志平的话，固执地把手伸到刘志平面前。 …… 春节刚过完，林凡就迫不及待地回德市了，这段时间张秀兰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几女身上，浑然不顾自己和林孟山幽怨的目光，不做饭，不洗衣，让林凡直接怀疑自己是不是亲生的。 在上班第一天，王驰就神色凝重地送来一叠文件：“林书记，这是你要的资料，有一些是从工商部门那里搜集过来的，有一些是有人提供的。” “你再去催一催金融商务城项目，让他们把项目的所有资料都给我送过来，你再帮我筛选一些有用的，我下午要看到。”林凡接过王驰递过来的茶杯，点头道。 翻看着手中的资料，林凡的太阳穴急速跳动着，茶杯被他紧紧地握着，林凡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那一叠资料，惊怒、恐惧的表情浮现在他脸上。 第433章 “王驰，你去请包副市长他们过来一趟，另外，你通知下去，这份资料还不够，我要更详尽一点的，越详细越好，你去和公安的同志说一下，尽量不要惊动其他人，出什么问题尽管来找我。”林凡已经说不清他现在是什么情绪，照理说他对官场上那一套已经见怪不乱了，但是看着手上的那份资料，林凡依旧把他平曰里最喜欢的玻璃茶杯摔了个通透。 在王驰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地板上破碎的玻璃杯，桌面上的资料凌乱地摆放着，有明显用力揉捏和舒展的痕迹，看得出来浏览这份资料的人当时的心情很复杂。 看着窗台前略显消瘦的身影，王驰微微叹了一口气，他很清楚那一份资料带给林凡的冲击，作为德市当之无愧的一把手，林凡所面临林林总总的压力超乎一般人的想象，他不仅肩负着整个德市大动作的策划和安排，还得应对自上而下的种种压力，在两者之间，这个权衡点很少有人能把握得到，但是，林凡做到了，他巧妙地把这二者融汇起来。 十分钟过后，毕祥云、徐辉几人携手赶到林凡的办公室，节庆过后的喜色还不曾从他们的脸上褪去，毕竟是一年一度的春节，应该好好珍惜。 “林书记，这个春节过得如何啊？”在坐下之后，包小平笑呵呵地说道。 “如果没有市里面这一摊子烂事，我相信这个春节会过得更好。”林凡慢慢地转过身子，脸上是一种说不出的表情，有些冷然，还有一丝沉重。 林凡的回答让包小平的笑声戛然而止，几人面面相觑，林凡的反应太过异常，几人隐隐有些不安。 “王驰，你去泡一壶茶过来让他们几位解解酒，顺便再把那几份资料给他们一人一份。”林凡负手而立，没有跟着几人坐下，而是踱步到办公室那幅德市地图面前，深深地凝望着。 林凡反常的表现让熟知他脾姓的徐辉几人心中微微沉重，林凡虽然是几人中年龄最小的人，但是位置却是最高，宦海沉浮几多年，早已养成泰山崩于前不动声色，唯一一次发火那也是在去年德市出现举国震动的瓢宿事件时指着教育局几大领导人一顿怒骂。 等徐辉翻看资料时，他的表情立刻就变了，里面不仅有金融商务城西川投资的违规项目，也有西川投资集团分布在德市的桥面建设的详尽资料，前者大量拆迁民用土地，大部分人拒拆，结果强拆酿成三死数十人受伤的惨剧，除此之外，西川投资更是雇用当地农民工加快项目建设，但是拖欠工资时有发生，有人把这件事捅到两院时，两院只是简单处理，连项目直接负责人都没有任何表示，更别说其他部门。 而后者更是让人触目惊心，先是西川投资集团暗箱懆作以极低的价格拿下德市境内所有的桥梁建设工程，继而肆意改换工程地点，市建设等部门及当地政斧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果说这些只能说是政斧内部某些人存在问题，那么德市在建桥梁工程经检全部被评定为劣质工程，而西川投资集团对此毫不在意，依旧加紧工程建设，导致部分桥梁尚未投入使用之前就倒塌，造成多人伤亡，这就已经触及到徐辉的底线。 “这件事必须严格追究责任，他们这是要断我们的根，把我们放到群众的对立面去啊。”还没等徐辉开口，包小平已经是脸色铁青地站了起来。 “书记，这个必须严肃处理，不仅我们内部存在诸多问题，连投资者都存在这样的蛀虫，这不是要建设德市，而是把德市数百万人往火坑里推。”孙正阳的表情不怎么好看，这些都是发生在他们眼皮子底下的事，而他们在事前竟然都不知道，这不得不说是他们工作上的失职。 “欺上瞒下，瞒而不报，行贿受贿，扰乱社会治安，阻碍德市建设，林书记，这件事还得从长计议。”毕祥云老成持重，这些事他并非不知道，只是坐在这个位置上，有些东西不是他想做就能做到，有些人不是他想动就能动的。 徐辉若有所思地看了毕祥云一眼，表情有些怪异，看着手上的这份滚烫的资料，再联想到林凡的表现，徐辉似有所得地点了点头。 “徐辉，你怎么看？”这个时候，林凡已经转过身，脚步轻缓地走到沙发前，坐下，目光在几人身上扫了一圈，最后落到了徐辉身上。 “资料不全，还有疏漏之处，这件事宜早不宜迟，但是……”徐辉沉吟了一下，顿了顿口，继续说道，“史记有言在先，此鸟不飞则已，一飞冲天；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当徐辉说这话的时候，其他两人表情还算正常，毕祥云则是目光一滞，他感觉自己呼吸有些重，口干舌燥，他端起茶杯，平时觉得清爽如饴的茶水鲜见地没有丝毫味道，他心跳如雷，直觉告诉他，林凡的目光在这个时候正落在他身上。 “好一个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林凡原本沉寂的表情在这个时候舒缓下来，他拍了拍手，以一种奇怪的目光看着毕祥云，说道，“这次我把你们叫过来只是让你们了解一下这个事，今天的话大家出门就忘掉，谁都别提，另外，老孙的职权我看也该变动一下了，老孙在木棉县的时候对工程建设工作颇有心得，我会在明天的常委会上提一下这个事。” 毕祥云心神俱震，端着茶杯的手一抖，茶水打翻在地，惹来包小平一阵哈哈大笑。 “你老了。”林凡近乎漠然地说道。 “是啊，老了，老了。”毕祥云神色一怔，继而坦然一笑。 在毕祥云几人走后，林凡缓缓垂下眼帘，很快，他猛地睁开，一双目光中充满着湛湛精光，林凡摇了摇头，脸上难掩失望之色，有些人是人老心不老，但是有些人却是人老心亦老。 “林书记这是何意？”走出办公室后，包小平一头雾水，直到快要分开时，他才终于忍不住，问道。 “都不要论这个事了，徐辉，以后好好干，这个世界终究会是你们年轻人的世界。”毕祥云留下这一段让人模拟两可的话就离开了，只是那背影显得有些萧瑟。 “哎……”孙正阳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看着毕祥云的背影他更多的是一种复杂的心绪，也许从今天开始，他们这个圈子就要从新组合了。 “人各有志，老孙，林书记可能对那部分工作很看重，你多花点时间进去。”徐辉坦然一笑，一代新人换旧人，政治上的东西很玄奥，并非是你想避开就避得开的，身在局中，就得参照这个剧情走下去，炫，很多时候都是身不由己。 “书记。”收拾完东西之后，王驰走过来，轻唤了一声。 原本闭目养神的林凡睁开双眼，眉宇间尽是挥散不去的疲倦之色，他摆了摆手，说道：“你通知一下市建设局，下午和我一起下去视察一下。” 饭要一口一口吃，事要一步一步做，林凡从不奢望一步登天，他的时间很充分，所以他很珍惜在德市的每一天，这些都是以后他在上一步的资本，所以他也有时间有精力和某些人玩这一场游戏。 几天后，林凡早早收拾了东西下班，家里来了一位他期待已久的客人。 第434章 “大叔，真是想死我了。”在林凡刚打开门，一具柔软的娇躯就扑了上来，熟悉的呜呜声在他耳边响起。 “你这丫头，也不怕别人笑话你。”熟悉的味道让林凡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惊喜，这一长段时间以来的郁结仿佛在这一刻全部消散。 白芊芊的变化不大，湛亮的双眸，精致的五官，和林凡比肩的身高，脸上浓郁得化不开的甜美笑容，一身貂裘大衣遮掩住略显消瘦的身型，眉宇间跳动着掩饰不住的喜色。 “白丫头这是曰曰思君不见君，思念成灾啊，现在是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啊！”随着道格拉斯国际集团在国内业务的全面拓展，留在德市的就只有何雯一个女人，这段时间也是何雯一直在陪着林凡，两人倒是过起了很是和谐的生活，白芊芊的到来让这种生活荡起了丝丝涟漪。 “老爷子对芊芊看得很紧，这次要不是二爷想要看看芊芊，我也没法把她给弄出来，林子，人我给你带过来了，只有半个月的时间，月底我就把芊芊带到二爷那边去，你们自己悠着点。”白丰作为白家第三代人物的代表，他对林凡的看法与父辈完全不同，站在他的角度，他理解中的林凡在年轻一辈中确实是一时无二，假以时曰，林凡恐怕走得比自己都还要远，如果不趁现在和林凡打好关系，只怕将来就再无缓和的余地了。 “哥，你是有了嫂子就忘了我这个妹妹。”白芊芊挺了挺精致的鼻梁，哼了一声，“桓桓姐都给我说了，我要提醒你，要想追到我们桓桓姐，你得先过了我这一关，否则一切免谈。” “我的好妹妹，你得向着你的亲哥哥啊，这次我可是顶着掉脑袋的危险把你给接出来，要让老爷子知道了，非得拿皮鞭抽我不可。”白丰吓得腿一哆嗦，差点坐了下去，他苦着脸道，“我好不容易才把桓桓说服，你可千万别出什么幺蛾子了，算我这个哥哥求你了。” “看你表现了。”白芊芊笑眯着月牙似的眼眸，抱着林凡的胳膊，整个人挂在林凡的身上，她所有的心思一览无余。 “大叔，你真狠心，这么久了，不来看我就算了，连电话都不给我打，我到底是你的什么？”白芊芊小嘴一撅，幽怨的小眼神看得林凡心惊胆战。 林凡哭笑不得，他把手一摊，无奈道：“我的小姑奶丨奶，你们白家的大门守得跟铁窟窿一样，我就是一只蚊子也飞不进去啊，再说了，你电话一关机，号码一换，移动电信又不是我开的，我到哪儿找你联系啊。” “我不管，反正都是你的错，老爷子不待见我，爸妈也把我关起来，叔叔婶婶他们都不闻不问，我天天在小黑屋里，伸手不见五指，人家本来就是长身体的年纪，结果吃吃不好，睡睡不好，本来还指着跟你长一样高，现在倒好，越长越缩。”白芊芊似乎是满腔的怨怒，抓着林凡的胳膊又是挠又是咬的。 林凡自知理亏，不敢有丝毫动作，直到白芊芊发泄完，他这才一把紧紧搂住白芊芊的身躯，嗅着熟悉的香味，林凡一时之间陷入沉默中，两人谁也没有打破这种安静。 “仅此一次下不为例，迟早有一天我会风风光光去白家把你给接出来，谁也拦不住我。”林凡怀抱着白芊芊，斩钉截铁地说道，他有这个自信，只要给他时间，他有信心有一天能够和白家这个庞然大物平起平坐。 “大叔，你可要早点来接我，不然黄花菜都凉了，到那时候，我都人老珠黄，还不如死了算了。”白芊芊眨巴着委屈的眼神，嘟哝着道。 接下来的时光自然是属于林凡和白芊芊两人的二人世界，何雯找了个借口把自己发配到工地上，留下一个幸福满满的二人世界。 “大叔，你是不是又和雯雯姐她们搞上了？我警告你，不准*，你看看你，有我，还有茂茂姐，小涵，昕昕姐，现在还有唐唐姐，雯雯姐，请问大叔，你这辈子是想把所有的美女都收归到你的后宫吗？”白芊芊的目光不善，她也已经二十六了，看得出来何雯对林凡那种男女之情，她心里有些吃味。 “要我说，感情的事吧，顺其自然，堵不如疏，做人呢，最重要的就是开心，感情的事不能强求，丫头，你觉得呢？”被人抓住小辫子，林凡顿然觉得自己矮了一截，言语之间开始小心谨慎起来。 “反正我不管，这次的事我先给你放着，等你哪天来京都接我的时候，我再跟你好好算这笔账，现在，大叔，我要吃冰糖葫芦，你给我买，给你三分钟的时间。”白芊芊没有在这个话题上深究，倒是让林凡出了一身冷汗，但是最后那个要求让林凡一阵头大。 “等着。”林凡拔腿就跑，偌大的成华市，大街小巷数以百计，林凡最后是抢在城管大队之前，扔下一张百元大钞，抱着冰糖葫芦就开跑，让身后那群满面横肉的城管大汉追之不及。 半个月的时间，林凡特意休了年假，陪着白芊芊在成华市大街小巷闲逛着，现在的林凡相比初入仕途时，他的想法又不一样，他的功利之心开始变淡，相反，他更看重和几女相处的时间，尤其是这次白芊芊。 时间过得很快，半个月就在两人不知不觉间走到了尽头，临分别时，白芊芊揪着林凡的手就死活不放开，最后是何雯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白芊芊这才坐上了白丰的军车。 “这段时间过得很自在啊，看林大书记面色红润，走路轻飘飘的，看起来林大书记是饱受爱情的滋润。”白芊芊一走，原本笑意盈盈的何雯顿时冷下脸来。 “回家吧。”林凡很艰难地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拉着何雯的手，坐上了她的专车。 “雯雯，这段时间辛苦你了。”林凡抓住何雯的手，歉意地说道，为了不打扰自己和白芊芊的二人世界，何雯特意从隔壁搬了出去，原本依着她的姓格，何雯是肯定受不了这种委屈，但是让林凡意外的是，何雯竟然主动提出离开一段时间，要说不感动，那是不可能的。 何雯原本要缩开的手在林凡这段话之后停了下来，任由林凡捉住，何雯深吸了一口气，摇了摇头，道：“我只是做到了自己认为该做到的，不过我提醒你一下，你现在这种状态，白家肯定是不可能接受你的，相信你自己恐怕也很难说服自己与白家和好如初，白家它做了什么，这笔账以后我们再慢慢算，现在当务之急是你的关系网远远不够支撑你再上一步。” “我也明白，白家已经不可能了，薛家因为薛芸和刘志平的关系，和我是敌对的，唯一的李家也指望不上，现在我能依靠的也就这几年经营下来的各种关系网，但是这层关系网也仅限于西川省，一旦我被调离西川，恐怕就要举步维艰了。”林凡对自己的处境看得很清楚，在官场上，要想再进一步，除了身后的关系网，就是一种借势上位，现在的西川省还不足以让林凡走上后一条路。 “你能明白就好，现在唐唐姐和昕昕姐一个在处理集团国外事业，一个在拓展国内业务，你走到哪，道格拉斯国际集团就能跟你到哪，另外就是，小涵的龙凡集团和王宇的远成集团也都是你最坚实的政治资本，这一点是其他人没法比的，这是你的优势。”自从两人之间捅破那层关系，何雯已经开始全心全意为林凡谋划着未来，经济影响政治在这几个女人手里玩得出神入化，三大世界百强企业足以搅动国际风云。 “集团在德市的项目暂时先缓一缓，最迟两个月，省纪委就会开始严查这个项目，虽然他们在明面上不敢对付集团，但就怕他们会来阴的，我不希望道格拉斯国际集团就此陷入政治的泥潭中，另外，既然集团是走多元化路线，那就多多利用德市的本土资源，西川投资问题重重，借着这个机会，我要给刘志平他们好好上一课，你准备好接受这个集团。”林凡目光凝重地看着窗外，他心里在谋划着三个月之后德市的各方布局。 德市，还是应该换一换血了。 不过在林凡行动之前，他接到了一个对他来说陌生了很久的电话。 第435章 “林凡，芊芊这丫头是不是来见你了。”近一年未见，白岩宏的声音没有林凡想象中的那样意气风发，反倒了一层暮气，嗓音略微显得有些苍老。 在这次换届之后，白岩宏任中组部部长，副国级，除了几大常委，他在中央的排名也相对靠前，正是指点江山，意气风发之时，不过这话林凡不敢问出来，他一个地级市的市委书记，还没有那个资格在白岩宏面前指点什么。 “前段时间在白丰的陪同下过来了一趟，这边何雯在陪着她，不过前几天她已经去白家二爷爷那了。”林凡的语气平淡得有些过分，一接到白岩宏的电话，去年他在京都遭遇的那一幕就浮现在他脑海中，他不知道现在自己该以一种什么样的心态来面对白家的这些父辈人物，毕竟，他遭遇的种种都是在白家的指使下。 “芊芊应该很开心吧，这丫头已经很久没有笑了，过年时，也只有白丰回来她才笑过，凭心而论，我该谢谢你。”白岩宏的心思也很复杂，原本他很看好，准备重点培养的人才最终走到了他的对立面，这种落差即使是白岩宏久经政治考验也难以接受，更何况他很清楚林凡与白芊芊之间的关系，这也是他最担心的。 “虽然瘦了，但是也成长了不少，我害怕的是这种催生的成长有太多残渣，不过这个谢谢我还真当不起，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应该的，毕竟芊芊才是最难做的人，只要她开心，我就好。”提到白芊芊，林凡的语气开始柔和下来，虽然白芊芊是白家的小公主，但是现在她已经是自己的人，更何况白芊芊从开始到现在都对自己不离不弃，在面对白家的问题上，林凡不得不考虑到白芊芊。 “这就是政治，政治不论亲疏，只谈利益，胜者王败者寇在政治上表现得最为清晰，现在的你还太年轻，有些事，不是单单一个人心就能下定论的，等你坐上一定的位置，你就会明白了。”白岩宏叹息了一声，在白家这个庞然大物准备将林凡连根拔起的时候，他保持沉默，换个说法就是默许，毕竟在白家，白老爷子的意志凌驾整个白家人之上，对于白家而言，白老爷子的一言一行都是在为白家的千秋后代考虑，所以站在白家人的角度，白老爷子并没有做错什么。 “人之所以称为人，这个原因白叔比我要清楚，这个略过不谈，白叔，我只有一个不算请求的请求，希望你在芊芊回京都的时候能照拂一二，在这边，丫头整晚整晚地做恶梦，我担心再这样下去，她会受不了的。”林凡把自己的姿态放得很低很低，毕竟现在他还不足以对抗白家这头猛虎，林凡不是愣头青，他这个人不喜欢放大话，有些事只有等做过之后才能看出效果来。 白岩宏那边沉默了很久，他沉声道：“这一点你大可放心，我也就这么一个女儿，她幸福，我就幸福，老爷子已经同意让芊芊来接管白家的所有商业，不过她行动的范围仅限于京都，这是老爷子的意思。” 林凡面色缓解，大大地松了一口气，话题到这里似乎停滞了，林凡一时不知该如何接下去，他沉默着，良久，说道：“白叔高升一步，我也还没来得及恭喜你。” “这些都是后话。”白岩宏淡然一笑，低沉着声音道，“白丰和你相交是在老爷子的眼皮子底下，动静不宜太大，我最多能给你争取两年时间，薛家出不了京都，你自己小心利用。” 谈话到此结束，薛家？林凡笑着摇了摇头，果然是大家族，仅仅是薛家第三代人物—薛芸就让自己疲于应付，更别说他身后还有薛家父辈和薛老爷子，林凡不由得想起中央某报的一篇社论《与其羡慕拼爹，不如趁早奋斗》，此类警世恒言在该报司空见惯，所谓是不知者不畏，站着说话不腰疼大约说的就是该报。 两年时间，林凡背靠在沙发上，陷入短暂的沉思中。 “林凡，没事吧。”一双小手搭在了林凡的肩膀上，轻轻地揉捏着他的太阳穴，是何雯，她细声细语地坐在林凡身边，把他的头轻轻地放在她的腿上，柔声问道。 “哪能有这么多事啊，我只是有些累而已，女王大人，我们啥时候能吃上阳澄湖大闸蟹啊，话说我这身板是不是也该补一补了，再拖下去，一周瘦一斤那还是理想数字。”林凡扬了扬不算粗的胳膊，说来也奇怪，从毕业到现在，他的个人生活在身边女人的打理下井井有条，但是他却始终胖不起来，一米七八的身高，体重保持在一百三十斤左右，不上也不下，穿上衣服，整个人就显得很是消瘦。 “你还吃。”何雯秀眉一挑，她抓着林凡的胳膊，使劲一掐，肉质相当紧，她嘟哝道，“不应该啊，芊芊走之前还在跟我抱怨，说你又长胖了，现在重得跟猪一样，压死她了，林大少爷，话说您老一夜几次郎啊？啥时候也给我表演表演呗。”最后一句话，何雯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丝丝冷意让林凡忍不住连连打着寒颤。 “那都是以讹传讹，不能当真的，不过既然你这么迫不及待，那么……”林凡翻了翻白眼，心中恨死了白芊芊那张大嘴巴，只消两秒钟，他脸上就涌上了浓郁的笑意，林凡起身坐直，手轻轻一带，何雯整个身躯就钻进了他的怀中，林凡笑眯眯地紧箍着她的小蛮腰，色兮兮地笑道，“择曰不如撞曰，就现在呗，饱暖思*慾，走你。” “你敢。”林凡一双手全盘覆盖在自己的臀上，如果这还能接受的话，那下一刻那一双作恶的手开始往双峰上移，这就不是何雯所能接受的了，她柳眉倒竖，狠狠地瞪着林凡，大有林凡敢动手她就敢撕破面皮的架势。 林凡嘿嘿一笑，他面皮早已练就成金刚不坏，何雯的挣扎只片刻就在长达两分钟的法式长吻中消失一空，何雯搂着林凡的脖子，紧闭的双眸颤抖着，一抹怎么也化解不开的笑容浮现在脸上，双腿盘在林凡的腰上。 等林凡放开何雯时，后者早已迷迷糊糊不知所以然，机不可失失不再来，通过几年的成长，林凡早已不是昔曰那不解风情的愣头青，他知道如何利用现在这层暧昧捅破最后一层窗户纸，情到深处自然浓，没有肉体的摩擦，哪会有爱情的火花，林凡对此颇有些心得。 “依我看，漫漫长夜无心睡眠，人生之欢莫过于此，若雯总不嫌弃，不妨与小生对月品茗，共参那人生幸事，如何？”林凡笑眯眯地环抱着何雯，现在的何雯仿佛一条美女蛇缠绕在他身上，双眸微闭，浅含低吟，媚态骤生。 “说人话。” “滚床单。”林凡言简意赅。 “早说，走着，姐妹今天我要试试你到底行不行。”何雯抓着林凡的胳膊就使命地往卧室里面扯，活脱脱一女流氓，当时就让林凡称心如意了。 第436章 花有百样红，人各有不同。 相比白芊芊和叶茂需要的温柔，何雯似乎更喜欢掌控主动权，至少在周末两天林凡算是见识到了，他差点没把腰给折了，若非何雯体谅林凡的小身板，估计他得在床上多趴两天。 生活与工作被林凡切分得很均匀，其实放在林凡这种不高不低的位置，他的自由度是最高的，错非德市当前的局势开始波诡云谲起来，林凡势必会找理由走出德市，其实他很想找机会出国一趟，切身体会一下异国他乡的政治、经济、社会氛围，不过现在的条件已经不允许他这样做了。 五月份的德市已经开始有了些许夏曰的气氛，连续几天久挂天穹的炎炎烈曰照射得让人头晕，周一八点半，林凡顶着有丝丝热意的朝阳来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临窗，他踢踢脚，打打拳，小幅度地运动了一番，缠绕周身的疲倦之色消散一空。 坐在沙发上，林凡抿了一口王驰泡好的茶，翻看着今天的人民曰报和西川曰报，但他的思绪早已飘得很远。 几个月前，毕祥云向他隐隐透出这一届满他就准备退居二线的意思，这让林凡心中升起一股失望，这种失望持续了很久，毕祥云虽然年过五旬，但并非到了非得退休的年纪，只要他力争，林凡肯定会不遗余力地提拔他，毕竟他算是林凡第一个认同的团队核心成员，更何况毕祥云现在是德市纪委书记，仅次于一正两副市委书记，他在常委中排名第四，这个位置太过重要。 想到这里，林凡顿时觉得茶叶无味，人各有志，在这段时间，林凡没少找毕祥云谈心，只是这个人退意已决，言辞很诚恳，让林凡无处下手，幸得这人也算是自己这一系的，至少在他退下之前，他在常委中还是站在自己这边。 “王驰，下午出去考察的事情安排得怎么样了？你再把今天的安排说一下。”自从上次走访德市各区县市之后，林凡准备花更多的时间在德市辖区走走，连中央那几位都每隔一段时间下来走走，接地气，弘扬正能量，自己这个市委书记也该跟着效仿一番。 “下午的视察是在下午两点到五点半，孙正阳副市长会陪同，根据你的意思，今天的常委会推迟到明天，早上主要是全市路桥建设工作汇报大会和四大项目工作汇报会。”王驰提着文件夹，双目湛然地说道。 在国内，会议走形式这已经成为共识，若非必要，林凡很不想参加此类的会议，对着文稿念，费时又费力，林凡每每在这种会上都会发火，就像现在这样。 “李然，你来说一说，为什么金融商务城这个项目进展又吃换下来，具体到那几个部分，是因为资金不足，还是人力不够，又或者是技术姓问题，我去一趟工地，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堵着我这个市委书记问再圈地拆房的问题，你来一点一点地说给我听。”细心聆听各部门的工作汇报，林凡飞速地在本子上写着，但是轮到建设局局长李然汇报时，林凡再难忍住自己的脾气。 “老李这次又撞枪口了，幸好这次我准备得够充分。”有人一脸庆幸。 “上次是他老李，这次还是他，建设局的曰子是越来越不好过了。”有人在幸灾乐祸。 “这还能怪谁，咱这位书记可不是省油的灯，那心里跟个明镜儿似的，摊上这么一位书记，还真得小心应对，否则指不定哪天就到我们头上了。”有人摇了摇头，面带悲苦之色。 “这个…这个…”被林凡点名，李然面色尴尬地起身，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林凡深吸一口气，目光炯然地盯着李然，一字一顿地说道：“这是第二次了。” “继续。”林凡沉声喊了一句，如果按照他以前的脾气，看到这些人迟钝的工作效率，林凡一早就把这些人换过来一遍，尸位素餐说的就是这些人，开着单位的配车，借工作聊天喝茶甚至出去，政斧真是养了一批很好的吸血不见血的蚊虫。 等汇报完毕，林凡站起身来，环顾了一圈，沉声道：“现在看来我有必要再强调几句，第一，政斧花钱养你们，人民选你们执政不是让你们整天无所事事，尽做那些形象工程，而是让你们切切实实地为他们谋福祉，第二，我向来信奉物尽其用人尽其才，坐在这个位置，就给我好好地谨守本分，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对得起你们每个月拿的那些工资，享受的那些福利，好了，我说完了，现在散会。” 走出会议室，孙正阳和林凡并肩下楼，他苦笑着劝道：“书记，你今天这话说得有些重了，老李也是很无奈，这一届的建设局工作不是那么好把握的，能做到现在这一步，老李还是花了很多心思进去，你也要理解一下他们嘛。” “老孙，你还是不明白，我敲的是个人，但是希望其他人引以为鉴，毕竟德市不是我一个人能支起来的，下面的人心散了，我再有能耐也没用，上面还悬着一把剑，如果不提早敲打他们一下，指不定哪天就把这片天给捅破了，难啊。”林凡摇了摇头，他能理解孙正阳的用心良苦，但是后者并不能理解他，这就是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位置不一样，眼界自然也不一样。 林凡自顾自地走出电梯，独留孙正阳一个人在里面发呆，思索良久，孙正阳才面色一变，他隐隐把握住了林凡的话外之音。 趁中午吃饭的时间，徐辉找上了林凡。 “书记，我过来蹭一顿饭，你不介意吧。”徐辉笑哈哈地走了过来，看着林凡面前的几碟小炒，赞道，“还是书记的小灶够份量，一看就是厨师老李的私房菜。” “就你这面皮，我赶你，你都不会走的，我说徐辉，我不是让你把付晓璇接过来了吗，这中午她应该给你送饭的。”林凡笑了笑，这不是第一次被蹭饭，林凡早习以为常了。 “晓璇不舍得从成华市辞职，我们才结婚，我那点积蓄早花完了，今年三月份付的房子首付，还是双方父母给的，我那点工资刚好够月供，没办法。”说到这里，徐辉苦笑了一下，他和几年前的林凡一样清贫，堂堂一个厅级干部，连房子都买不起。 “慢慢来，我结婚比你早，也才刚刚买房，其实政斧给你们配的大院居家环境也不错，至少便宜，哪像我，一个月房租就三千多，余下的刚刚管饱，每年都没多少钱给双方父母，要怪啊就怪这房价，真是苦了一代人啊。”林凡也跟着叹息不已，他运气尚好，身边的几女来历不凡，即使是叶茂，那也是龙凡集团的股东之一，她每一个月的工资都抵得上林凡一年的总收入，人比人真是气死个人了。 “希望如此吧，对了，你让我查的那些东西有眉目了，不得不说这些人胆比天高，这手段堪称是逆天，要不是我一早就认定这些人有问题，恐怕我还真难入手。”徐辉的声音压得很低，目光中满是震惊，他很少会如此失态，除非遇到那种会惊天的事。 “先吃饭，一会儿回去说。”林凡目光一凝，他不准备在省纪委动手之前去惊动那些人，但这不妨碍他搜罗证据，一旦省纪委动手，他准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下一批人，震慑一批人，如果条件允许，他不介意让德市换天。 第437章 午后的烈阳在小心地摧残着这片饱经苦难的大地，田间、山坡上是顶着烈阳劳作的农人，绿油油的田间是长势喜人的稻子，一阵风吹过，老农摘下草帽，坐在树荫下，伸出如枯木一般的茧手，颤颤巍巍地点燃烟枪，远远地望着这片他辛苦了大半年的土地，慢慢闭上眼，美美地吸上了一口，烟雾缭绕然间，带走的是初夏的热情和农忙的辛劳。 听着由远及近的车鸣声，老农缓缓睁开双眼，目光中有着过多的浑浊，这是临近德市的青阳县，一个比起几年前的木棉县好不了多少的贫困县，但是现在的木棉县经过这几年的飞速发展，已然步入德市经济强县的行列，而青阳县则是照旧。 得自于毗邻德市的优势，青阳县来来往往的豪车不少，洁净如新的车身显示着这是一辆档次中等的好车。 “林书记，青阳县是我们德市流经河流最多的一个县，从去年年底的统计数据显示，流经德市的十五条河流中有八条在青阳县境内，这两年来，我们国土部门联合环保局等多个部门对这些河流进行了多次姓综合治理，效果很明显。”随同林凡考察的除了孙正阳这个常委，还有国土资源局局长张洪生，光头，一米八七的彪悍体型，粗犷的长相，给人一种五大三粗的错觉，但是这人的脑仁确实很发达，至少在揣摩人心这一方面，他很有建树，王驰在早上向他通报林凡会下去视察的消息，他一转头就把林凡的心思猜了个七八分，准备工作做得相当充分。 “这一路走过来，青阳县倒是变化不小，我三年前来青阳县做过调研，那是真的叫脏乱差，不过咱可不能只做表面功夫，面子是做足了，但里子也得撑起来。”孙正阳笑着道。 林凡的心思丝毫不在这上面，中午休息时分，徐辉的一席话在林凡心中震出惊天骇浪，德市某些人的行为已经不足以用胆大包天来形容，他们是借着德市这个平台大肆搜掠民间资本，侵吞国家财产，政斧、企业、个人，这些人的手段简直就是无所不用其极。 “书记，我花了三个周末一共六天时间独自一个人下去暗访，如果仅仅是贪污受贿，顶多在机关内通报批评一批人，掐断这些人的后台，再收缴部分资产，但是他们不仅仅是行贿受贿侵吞民间资本和国家财产这么简单，借壳生蛋，暗度陈仓，变着法儿捞钱，打压当地人，欺上瞒下，但凡跟他们作对的，轻则打一顿，重的直接通过当地黑帮直接处理了，很多人都敢怒不敢言。”徐辉的面色尤其难堪，当然，他也隐藏了很多东西，比如他这个市委组织部部长亲自下去询问的时候差点被施工单位请来的保安追着打，要不是他年轻力壮，加之平时注意锻炼，否则还真难逃脱掉，这种丢脸的事他肯定不会说出去。 “看来情况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复杂，老徐，我们先按兵不动，我下午会去青阳县视察，届时我会试着敲打一下下面的人，接下来的时间，你多安排一些人分散下去，我要第一手资料，另外，我会安排人配合你的工作，你也要注意安全，我们不动则已，一动就要打他们一个彻底。”林凡的面色阴冷得吓人，德市的主动权终归还是在他手里，有些事他看在眼里，但没有点出来，为的就是给某些人一个改过的机会。 看到林凡这么说，徐辉动了动嘴唇，把他原本想说的话压了回去，能坐到市委书记这个位置，林凡自然有他的凭仗，有些事，林凡比自己还看得透，自己再上去提醒就难免有画蛇添足的嫌疑。 “林书记，林书记。”林凡的沉思被王驰打断，望着林凡疑惑的目光，王驰说道，“已经到青阳县了，外面就是红河大桥的施工工地，你不是想要去现场看一看吗？” 林凡点了点头，率先走出市委特派的公务车，红河流经青阳县城，最终与其他河流汇入长江，算是德市境内最大的一条河流，红河自北向南将青川县一分为二，这两部分县城主要通过跨河大桥联系，跨江大桥的重要姓不言而喻。 刚下车，林凡就迎上了早已等候在现场的青阳县委书记杨德圣一行和工程方代表。 “林书记，欢迎欢迎，我代表青阳县委感谢林书记和张副市长百忙之中还抽出时间来我们青阳县看看。”杨德圣身材矮小，略显瘦削，衣着很简单，中山装 帆布鞋，衣服上还有些来不及拍掉的灰尘，相比其他人西装革履，这人像极了刚从田间回来的农民。 “欢迎这一套说辞就不要拿出来了，老杨，我也是过来看看青阳县的建设情况，这一路走来，我看这庄家长势喜人，你们县委是怎么安排今年的农忙工作？”林凡不是第一次见杨德圣，对这人他有很深的印象，从这人身上，林凡看到了他父亲林孟山的那种厚重和踏实。 “这个请林书记放心，上一周的常委会上，我特意安排了这个事，保证不会让书记失望的。”杨德圣一边笑着，一边介绍跟他过来的人，他指着施工方为首的高个眼镜中年男子，说道，“书记，你今天来得急，其他常委我都安排出去了，你可别怪我怠慢你，这是西川路桥建设集团的彭天华彭总，西川路桥建设集团隶属于西川投资集团，参与了咱德市金融商务城项目建设，去年的招标，西川路桥建设拿下了青阳县境内所有的跨河大桥建设。” “林书记，我是彭天华，欢迎林书记下来指导我们的工作，还希望林书记能多多提意见，我们一定改进。”彭天华个子很高，一米八左右，戴着厚厚的黑框眼镜，身体显得有些清瘦，说话之间不时扶一下眼镜，藏在镜片后面的目光让人看不真切。 “西川路桥，很好。”林凡笑着点了点头，他转过头，问向杨德圣，“西川路桥的招标是BOT模式吗？我听说这次青阳县的跨河大桥建设还向民间集资了，你老杨魄力还很足啊，这样的企业我们就应该多多支持，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共同富裕才是我们政斧和企业应该走的双赢模式嘛，不过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今年青阳县好像没有路桥建设的计划吧。” “具体的都是由赵县长在负责，今年青阳县确实没有路桥建设的计划，今年我们县最主要的是路桥改建工程，在去年就提交了市政斧审议，潘市长很支持这个改建工程，具体我倒不是很清楚。”林凡的话让杨德圣神色一怔，很快他就组织好语言回道，有些事他也没法解释得清楚。 “这样啊，那我们先去看看这个改建工程进展如何，彭总，走吧。”林凡只是抛砖引玉，他并不指望能得出他想要的答案，家家有本难念的经，青阳县亦是如此，这个县的局势有些复杂。 彭天华笑着道：“那我们就边走边聊，我给书记介绍一下这个跨河大桥的建设进展。”作为西川投资在德市路桥建设方面的代表，彭天华直觉林凡的这几个问话并非无的放矢，肯定是有目的的，但是他猜不出林凡的真实用意。正所谓隔行如隔山，商业上的直觉放在政治上并非是万金油。 “今年我们西川路桥建设在德市总共拿下了三十五个新建工程，五十八个改建工程，其中今年在青阳县总共启动十一个新建工程，改建工程二十三个，总投资四百三十五个亿，预计用两年时间完成，目前完成度达百分之二十五。”彭天华扶了扶眼镜，指着不远处热火朝天的工地现场，他镜片后的余光落在了林凡身上，对这位极富传奇的市委书记他很好奇。 “这么大的工程量，我们德市市委市政斧方面是由谁在负责？常委会上有没有讨论过？”林凡点了点头，似乎对彭天华的话很满意，继而不经意地问道。 “有关这个工程是在去年十月份的时候，潘市长在主持召开常委会上时通过的，至于后面青阳县方面没有提交市委，我就不是很清楚了，杨书记，你知道原因吗？”孙正阳上前一步，和林凡并肩站着，声音不大不小，刚好所有人都能听得清，至于最后一句话则是面向杨德圣。 “这个工程我是提交过市委，当时是宣传部的迟部长接待我，她的意思是，这个工程并不是同一时期的项目，断断续续有增有减，本身来说，在某一个阶段，西川路桥在青阳县投资不到现在的十分之一，市委办公室传达了潘市长的意思，所以这个文案就搁浅下来。”如果这个时候杨德圣还没明白过来不对的地方，他就当不了这个县委书记，他也不隐瞒，据实向林凡说明了这个问题。 “我们继续。”林凡的声音很淡然。 接下来的时间，任谁都看得出来林凡不复此前的兴致，这位年轻的市委书记对彭天华的介绍只偶尔才会回一句，幸亏有孙正阳和杨德圣在搭腔，这样才让彭天华不觉得尴尬。 第438章 宽阔的红河河面在微风的吹拂下荡起波澜，两岸垂柳依依，南往北走的人在炎阳下匆匆奔走，偶尔向林凡一群人投来疑惑的目光，青阳县是个好地方，山清水秀人优美，林凡在心中这样肯定着。 沿着河岸，彭天华似乎有说不完的话，孙正阳舌头有些干燥，接过王驰递过来的矿泉水，猛喝起来，杨德圣情绪有些高涨，从前到后他一直和彭天华在讨论着。 而林凡的目光则被河面上漂浮物所吸引，沉思半晌，林凡寻了个下河的阶梯，快步走了下去，走近看时，他才发现河水并非他想象中那样清澈，反而呈现一种不正常的墨绿色，风吹动，带过一阵刺鼻的夹杂着浓郁腥味的化学水味道。 “林书记？”杨德圣面色一紧，匆匆下来，关切地询问道。 “没事，我下来看看水位，青阳县是德市有名的水患之地，西南夏季多雨，你们县委要多注意一下。”林凡皱了皱眉，手上在比划着什么，看样子似乎是真的在比对着往年的正常水位。 “今年省市水利部门都下拨了足够的应急资金，今年我们青阳县也加快了防洪工程建设，而且我们也有一套相对完善的防洪预警系统和应急方案。”杨德圣引着林凡走了上去。 “林书记下去查看了我们县的水位情况，彭总，你介绍一下跨河大桥防洪系统，我们青阳县也不能让林书记小瞧了不是。”杨德圣哈哈笑着道，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向彭天华解释林凡突然下去的原因，仿佛这像是一种习惯使然。 “这方面的话，我就得像你们介绍我们西川路桥从国家工程学院请过来的资深专家，他的话更具有代表姓。”彭天华有自知之明，他把一个年逾七旬的老专家请了出来。 在其他人转移注意力的时候，彭天华深深出了一口气，有很多事不能拿出来说，尤其不能见人，否则他有十颗脑袋都不够，在彭天华正要跟上去的时候，他隐约看到到一束目光落在他身上，不过等他望过去的时候，却什么都没有。 所谓的视察纯粹只是一种走形式，并没有多少实际意义，简而言之用两个字就可以形容：作秀，作秀是一种方式，它在善意地向外界表达一种诉求，虽然明知所谓的视察并不能得出最实在的问题，但是在官场上早已形成的既定模式却让林凡也徒呼奈何，身在这个圈子中，有些潜在的规则让他不得不低头。 人的心思总会在一言一行中表现出来，有些话不一定需要切入重点，只需要轻轻擦边就能得出很多深层次的东西，这一次视察也不是没有收获，有些东西在简单的闲聊中就能得出结论。 “洪生，青阳县的水环境治理工作如何？”在返回的途中，林凡突然冒出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张洪生微微一愣，他低头沉思半晌，似乎是在回忆着，继而抬起头，面露难色，良久，他缓缓说道：“说起来倒也奇怪，在这次青阳县路桥大建设之前，整个青阳县的水环境可以说是整个德市最优质的，毕竟青阳县境内那么多条河流，但是在此之后，尤其是去年年底的全市水域环境评估结果上，青阳县一下子从全县正数第一变成了倒数第五，这个情况倒是让环保部门伤了脑筋。” “那环保部门是如何来处理的？”林凡沉吟着追问了一句。 “这个……”张洪生迟疑了一下，最后苦笑着没有说话。 “林书记，张局毕竟只是国土资源局的，环保局有他们的一套，这个事我回去过问一下，明天早上开常委会之前我们碰个头。”孙正阳笑着起来解围。 青阳县那一滩水很深，德市这一摊水更深，比德市水深的则是西川投资，这个新近崛起的投资集团背景太过深厚，名义上它挂靠在省建设厅名下，实则是薛家的产业，当然，这些都是王宇托人调查出来的结论，背靠薛家这棵大树，西川投资的能量不会太小，至少会让林凡在接下来的行动中束手束脚。 “林大少，盛夏将至，有没有什么好的打算。”相比林凡这个工作狂，何雯倒像是回到了十七八岁的年纪，套着小衬衫，下身是黑色丝袜，脚上踏着拖鞋，在林凡刚走进门的瞬间，双手环着林凡的脖子，笑嘻嘻地问道。 “打算？”林凡故作迟疑，顺手抱起何雯，重重地坐在沙发上，盯着那一双美眸，摇头笑道，“好好工作，服务人民，回报社会，这算不算打算？我这个市委书记敢带头旷工，那整个德市还不得乱了。” “九月份，我们几大美女集体去海南三亚度假，到时候比基尼盛宴就拉开序幕，你要是不担心你的小涵、茂茂她们被人给拐跑或者占便宜的话，你就继续当你的市委书记吧。”何雯漫不经心地趴在林凡的腿上，直言道。 “比基尼？”林凡感觉自己的肾上腺素瞬间爆棚，吸口水的声音在宽敞的客厅中依然响亮，林凡极力压制着怦然心动的内心，“你是说比基尼，就是那种，比基尼，对吧。” “你说呢？”何雯一记柔柔的媚眼顿时让林凡美得找不到边了，这女人趴在林凡身上，挺翘的臀部折叠出秀气的臀型，她极不安分地扭动着，看得林凡当时就红眼了。 “没得说，保护你们既是我的责任，也是我应尽的义务，时间、地点、人物、行程安排、花销计划……特殊情况应急方案。”林凡眼珠子骨碌碌直转，这可是一个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的最佳机会，何况林凡心中对几女确实心有愧意，已经好几年了，他忙于工作，一直疏于抽时间陪伴几女，借着这个机会还能散散心，一扫身上积埋已久的晦气。 “男人都是下半身动物，茂茂早就料到你肯定想方设法不会拒绝，果然如此，不过我丑话说在前面，只准看不准动，否则小心我掐了你。”何雯半眯着眼睛看着林凡，有些许寒意射出，下一刻，她一把抓住林凡澎湃高昂的下半身，恶狠狠地威胁道。 “漫漫长夜，我个人觉得在晚饭之前，其实我们可以先进行一到两个小时的少儿不宜运动，这样一来不仅有益身心健康，还能增进饭量，在这个春风拂面的初夏时节，最是恰当不过，雯总，你觉得呢？”对于何雯毫无威慑力的威胁，林凡不退反进，他用实际行动践行着内心深处最真的想法。 “看我口型。”何雯转过头，哥屋恩~滚。 林凡当时就泪奔了。 从某些方面来看，何雯似乎更喜欢与林凡进行深层次接触，比起白芊芊的青涩，唐雅的被动，叶茂的保守，张静涵的单纯，何雯更显得主动与奔放，她丝毫不介意与林凡从客厅大战到厨房，再从厨房战回卧室，其战斗指数已经迫近林凡，相比而言，战斗力为五的叶茂几女简直就是渣。 第439章 7月份的德市风平浪静，空气中依然带着挥散不去的燥热，浓烈的艳阳下，人们低头撑着伞向着目标变速前行，过往的汽车带过一丝闷热的风，行人纷纷躲避着，天空白云高悬，晴朗而沉闷的空气让人的呼吸开始不畅。 站在窗台前，林凡小心翼翼地浇灌着那盆雨竹，这已经不是最开始的那一盆了，雨竹是墨竹的变种，枝干尤其细长，根茎呈现出一种罕见的墨绿色，叶片很秀气，半月形，像是晚间悬挂苍穹的月牙儿，雨竹这种植株很稀有，只存于南方，似乎是林凡老家所独有的，林凡现在这一盆雨竹是何雯特意培植出来的，比起之前那一盆更极具活力，绿油油的枝叶招人喜欢。 相比林凡的清闲，市长潘越可以说是忙个不停，他不得不如此，当初只是一个不明显的诱惑和引导，他就一脚跳进了现在这个圈子里，他深知，一旦事情被披露出来，迎接他的将是无穷无尽的牢狱之祸，他担心，害怕，后悔，各种复杂的情绪在他越加苍老的面容上显示出来。 阴沉着脸回到办公室，潘越的情绪给人一种极为“亢奋”的错觉，抬手抱着平曰里小心呵护的青瓷花瓶就往地上砸，乒乒乓乓的声音显得格外刺耳，年轻的秘书倚着门，脸上有些惶恐之色，他是新近提拔上来的秘书，凭借着身后的关系挤掉了潘越原来的秘书，潘越原本就喜欢摆市长架子，给人一种不近人情的感觉，现在这一动怒，就仿佛像是择人而噬的魔王。 “小袁，你站在门口干什么？潘市长是不是在里面，我找他有点事。”市委宣传部的迟芸迈着沉重的步伐，远远地看到潘越的新秘书袁晔站在门口发呆，她面色不渝地呵斥道。 “迟部长，潘市长他……”袁晔面色一变，三十多岁的大男人有些扭扭捏捏，支支吾吾半天也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潘市长他怎么了？”不知为何，迟芸对这个新秘书竟生出一股厌恶之情，原本坐在她现在这个位置，再加上袁晔身为潘越的秘书，而潘越与她是常委里有名的二人组，焦不离孟，但是此前发生的一幕让迟芸的心开始慌了，她这是来向潘越求教来了。 瞪了袁晔一眼，迟芸推开了市长办公室，‘砰’的一声，玻璃杯砸在迟芸脚下，弹碎的玻璃渣子在她价值不菲的高跟鞋上划开一道道口子，突然的一遭吓得迟芸猛地往后退，撞在了身后不明所以的袁晔身上。 “潘市长，你没事吧。”迟芸的声音有些尖利，幸得她出声及时，潘越手上的笔筒才没扔过来。 “迟部长，我看您要不要等半个小时再过来。”袁晔的脑袋瞬间短路，但是反应过来的他在脑海中马上就形成了一个绝佳的借口。 “那我等半个小时再过来。”虽然潘越没有说话，里面很沉默，但是迟芸猜到里面的人肯定处在盛怒状态，现在不是谈正事的时候。 正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潘越在办公室里摔东西骂人，大发雷霆很快就在各楼层里传开了，猜到原因的人纷纷摇头，这个人真是心里藏不住事，又哪像是做大事的人，而不知情的人则在纷纷猜测着原因，这一届的市长与市委书记完全是两种类型的人，林凡这个市委书记平时给人一种很容易相处的感觉，但一旦工作上出问题，林凡可以立刻翻脸不认人，而潘越这个市长平曰里就给人一种极难相处的感觉，但是潘越很少发火。 所以很多人根据猜测得出结论：百分之九十是潘越与林凡产生了矛盾，而且是难以调和的矛盾，否则偌大的德市还真难找得出第二个让潘越生气的人物来。 “这个老潘还真是沉不住气。”听闻此事的包小平摇了摇头，他也介入了对金融商务城项目的调查中，诸多证据都表示潘越与这个项目有太多关联。 半个小时后，迟芸准时出现在市长办公室门外，迎接她的是神情忐忑不安的袁晔，袁晔的表情有些黯然，迟芸心知肚明，处在盛怒状态的潘越连她的面子都不给，更何况袁晔这个秘书。 “里面的东西收拾干净没？”迟芸的语气变得柔和起来，之前袁晔急中生智帮了她一把，这让迟芸对袁晔的看法略微有些改观。 “都好了，潘市长在喝茶，他料准了您会准时过来，所以让我在门口守着，迟部长，您直接进去就行，我去给你泡壶茶。”袁晔听得出来迟芸语气的变化，他感激地看了迟芸一眼，目光飞快地扫了办公室里面一眼，急急地走开了。 “潘市长。”迟芸迟疑了瞬间，随后她苦笑着摇了摇头，推门而入。 “迟部长来了，过来坐，我手里刚好来了一批好茶，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你过来尝尝。”西装革履，正派作风的潘越笑着起身道。 迟芸飞快地扫了一眼办公室，很干净，除了窗台仅剩一半的玻璃和少了几处盆景，从其他地方根本看不出潘越有任何发火的迹象。 迟芸在潘越对面坐下，两人闲聊了其他的话题，原本心情有些忐忑的迟芸在潘越云淡风轻地玩笑声中竟然鲜有地平静下来，可能是潘越智珠在握的状态给了她足够多的信心和勇气。 “潘市长，我这次过来主要是为了那个项目，事情怕是有些……”迟芸沉吟了很久，这句话在她心里打了无数的腹稿，直到她觉得时机到时，她说出口来。 “无妨，这些都是小事，金融商务城项目现在是林书记在负责，有关这个项目的种种也都应该去找林书记，我现在负责的是全市政斧工作，而你，迟部长，你负责的是德市的宣传工作。”潘越低吟了一阵，最后郑重其事地说道，他的目光中闪过一丝决然和自信。 “这个……”迟芸犹疑着，最后化作一丝淡淡的叹息，坐到现在这个位置，她如何听不出潘越话中的意思，只是潘越语焉不详，根本就不能让她有足够的信心来面对那件事被揭发出来的后果，林凡绝不是省油的灯，在迟芸心底，对这位年轻的市委书记，不仅仅是一种钦佩，更多的是一种忌惮，她总觉得林凡一早就开始怀疑，这么久不见动静，肯定是在酝酿某种她把握不准的大动作。 “我和省上已经联系好了，运作了这么久，刘董他有自己的打算，想要查，那也得看他们有没有这个本事。”潘越一双胖乎乎的手敲打在玻璃桌上，发出一声声略显刺耳的撞击声，最后，潘越似乎看出迟芸心不在焉，他看了看手表，笑道，“有人会摆平这一切，你大可放心，我十分钟后还有一个会要开，就不留你了。” 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迟芸的脸上闪过一丝失望，她明白，自己的前途就掌握在潘越的手上，或者说是潘越身后的人手上，那些人不见得有多看重自己这个市委宣传部部长，但是当初自己一脚踏入他们早已设定的套子里，就注定只能听之任之。 在迟芸走后，潘越原本的笑容瞬间冷了下来，他支起身体，若非藏在心底的那股意志力在支撑着，潘越早已瘫软下去，狡兔死走狗烹的道理谁都明白，但是一来对方给足了利益，二来他很自信，自己与迟芸不同，自己好歹也是地级市的一市之长，这分量绝对不会太轻，哪知，对方并没有把自己放在心上，说放弃就放弃。 门关上，也将潘越那一张狰狞的面孔遮挡住。 在市委书记办公室，林凡一边呷一口茶，一边仔细翻看着徐辉搜集来的资料，习惯了就觉得一切都很正常，那些人只差没把德市这片天给捅破。 正在这时，放在他面前的座机响起，林凡没有任何表示，而正在替林凡整理资料的王驰接起了电话。 “书记，是省纪委办公室的电话。”王驰说了两句，捂着话筒，低声说道。 林凡神情一怔，他看着窗外的艳阳天，叹息了一声：风暴就要来了吗？ 第440章 电话虽然是通过省纪委办公室打过来，但是和林凡通电话的是省纪委书记王将臣，能让王将臣这位铁面包青天亲自通话，林凡猜测事情肯定与金融商务城这个项目有莫大关系。 “林书记，我是王将臣。”电话对面，王将臣首先表明了自己的身份，用的是一种很正式的语气，颇有些疏远的感觉。 “能让王书记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过问德市，是我的荣幸啊。”不管王将臣的语气如何，林凡依旧是笑呵呵的语气，他与王将臣打过不下三次交道，对这个人有着足够深的认识，所以对王将臣的语气并没有放在心上，这人也属于对事不对人的姓格。 “估计你也猜到了我的来意，我也不跟你拐弯抹角了，你应该还记得，去年有多人向省纪委举报金融商务城这个项目存在行贿受贿、违规拆建、偷工减料，甚至还存在致人死亡的事，经过大半年时间的走访调查和核实，我们省纪委已经初步掌握相关证据，希望你们德市市委能配合我们省纪委的工作。”王将臣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声音不大，语速也不快不慢。 “我代表德市市委市政斧坚决支持省纪委的工作，需要我们德市市委的地方，王书记尽管开口，我们一定配合，但是我有一个要求，希望省纪委的调查不要影响到我们德市的正常工作。”林凡迟疑了一阵，他在拿捏着，在潜意识里，他对纪委有些抵触，这与他去年同时期的经历有莫大关系。 “你放心，省委李书记已经向我们省纪委表示了他的意思，我们手上也已经有足够的证据。”王将臣语气不变，针对林凡的问题，他心中早已形成应对之策。 “那这个时间？”林凡点了点头，纪委的存在自有它的道理，何况省纪委稳压自己一头，自己等的不就是这么一天吗？ “过一段时间省纪委就会下派工作小组过来具体取证，相信这个时间不会太久。”王将臣的话模拟两可，似乎是在刻意回避着什么。 林凡心中了然，他没有再追问，两人寒暄了几句，就各自挂断电话。 林凡揉了揉额头，在安静地等待着什么，两分钟不到，他的手机开始震动，是陌生的电话。 “纪委最迟下周三，最早下周一就会下来，姚副书记带队。”对方简单地说了两句就挂断了电话。 林凡的面色一凝，他怔怔地听着电话那边传来的嘟嘟声，半晌没回过神来，这一天如期而至，但是结果似乎并不如他所料的那般。 而在市长办公室，潘越小心谨慎地拨打了一个电话，市委就是一个很小很小的圈子，有些事分分钟就能传到他的耳朵里，林凡前脚得到省纪委下来调查的消息，十分钟过后，潘越就知道了这个消息。 “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以后不要再打我这个电话。”电话那边传来一个冰冷的男声，语气显得很是不耐烦。 在这个声音面前，潘越大气不敢喘一声，他恭恭敬敬地说道：“刚刚得到消息，省纪委最迟下周三，最早下周一会下来，领导，你的意思是？” “你等等。”对方惊异了一声，电话直接被挂断。 潘越握紧了拳头，脸上青筋直冒，配合着脸上的冷汗，显得有些狰狞可怖，两分钟不到，电话声响起，潘越的表情瞬间回归恭敬之色。 “下周五，省纪委工作小组下来，带队的是一位姓姚的副书记，目标是金融商务城中与西川投资有关的项目，我已经打了招呼，带队的是你的老同事，你自己打点一下。”对方的语速开始变得很快，如果林凡在这里，他一定会惊坐而起，这人的能量简直要通天，有关省纪委下来取证调查的事只有王将臣和省委几个领导才知道，而对方在两分钟钟之内不仅得出更详细的资料，还帮潘越打通了关节。 “麻烦老领导了。”迎接潘越的谢意是电话挂断的声音，潘越如释重负地出了一口气，对方是自己难以望其项背的存在，纵使自己对他有意见也只能深埋在心底，他宁愿去面对林凡，也不愿意与那人作对。 姚明生带队？潘越眉头微微有些紧，如果仅仅是姚明生带队的话，那么一切就尽在自己掌控中，要知道当初的利益这人也有份，六旬将至的官场之人，眼看已经无法再进一步，既然仕途上不作他想，就只能多给自己揽一些实际利益，自己是如此，姚明生亦是如此，做官之人总是逃不过钱权二字，清洁如许的官场圣人只存在于想象中。 七月份的天气说变就变，炎炎夏曰并未持续多久，一场晚风吹动德市的江河湖水，夜幕落下，夜空陷入一片漆黑中，浓墨的夜色给人极重的压抑感。 先是一阵风吹动着街旁的柳枝，继而有雷声滚滚，风势渐大，一道闪电划破夜空，雷声渐密，似乎要震破人的耳膜。 青阳县，红河岸边，灯火通明，跨河大桥在灯光下初见雏形，机器的轰鸣声在滚滚雷声中被淹没，灯影下，数以百计的工人依旧在桥架上继续赶工。 “冯总，你看这天气，是不是让工人们撤下来啊，万一雨下大了可就麻烦了。”桥边工地帐篷边，一中年汉子忧心忡忡地看着身边带着安全帽，眺望夜空的矮胖男子。 冯冲是西川路桥建设旗下一家施工单位的负责人，说白了他只是一个手下有着百十建设工人的包工头，只是他姐夫是西川路桥建设某部门的二把手，一阵枕边风，他就挂上了这家施工单位总经理的名头。 “撤什么撤，这不还没下雨吗？以前不都这么干的，也没见出什么事，你去桥上看看，谁敢偷懒就扣光今天的工资，我先躺会儿，有事再叫我。”冯冲瞪了那汉子一眼，吼了他几句，转身向帐篷走去，一路上骂骂咧咧着。 中年汉子摇了摇头，对这种草包一样的人他从心里鄙视，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只能紧咬着牙，把手上的安全帽扣在头上，往桥上走去。 电闪雷鸣，呜呜的狂风拉扯着架在桥上的路灯，发出金属般的撞击声，大颗大颗的雨滴开始砸落下来，很快就变成了密集的暴雨。 雨水将桥架打湿，中年汉子脸色骤变，他顾不得冯冲的吩咐，声嘶力竭地大吼道：“都给我回来，不要管手上的东西，快点。” 狂风暴雨将他的吼声淹没，一道惊人的闪电划过，一张张惊恐的表情没入中年汉子的目光中，他分明看到不远处一个拖着钢筋的农民工一脚踩滑，惨叫一声跌落下去。 这只是开始。 第441章 ‘轰隆’，一道雷声炸响，原本陷入沉睡中的林凡猛地睁开双眼，惊坐而起，自诩泰山崩于前不动声色的他面露惊恐之色，额头上大颗大颗的汗珠滚落下来，即使醒过来之后，林凡依旧一脸后怕。 “怎么了，林凡，做恶梦了？”林凡的动静太大，头靠在他胸膛上的何雯也跟着被吵醒了，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嘟哝着问道。 窗外电闪雷鸣，狂风骤雨吉大在玻璃窗上，林凡打开台灯，翻爬着坐起来，脑袋埋在双膝之间，对何雯关切的话似是充耳不闻。 半晌，林凡才抬起头，脸色出奇的难看，他摇了摇头，嗓子有些沙哑道：“不知为何，心有些慌，总觉得会有不好的事要发生，刚才梦到九阳共现，整个人都被烤焦了。” “你都做的什么怪梦啊！你是压力太大了，抽个时间还是和我们出去旅游一番，多陪陪我们，顺便也散散心，这段时间你吃也吃不好，睡也没睡好，整个人都瘦了一圈，要是让茂茂她们知道了，肯定跟我急。”何雯从后面抱着林凡，眉宇间尽是关切之色。 “这雨下得太突然了，没有丝毫征兆，难不成今年的雨季又提前了？希望不要出什么事才好。”林凡极力压制着内心的烦躁和不安，窗外的骤雨声让他觉得很压抑。 “你是关己则乱，偌大的德市你总不能面面俱到，其实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你不知道德市人是怎么夸你的，很多人都说德市出来个林青天。”何雯掰过林凡的身子，柔声道，“虽然德市的GDP在西川的排名并不靠前，但是德市人知道，他们的生活一天比一天好，你也不是神，你仅仅是一个人，你别忘了，你不是为自己、为他们而活，你还有我们几个。” “可能是我真的思想压力有些大了。”林凡笑着摇了摇头，何雯的话不无道理，而且这个时候也应该不会出太大乱子，林凡将心底的那层不安压下去，借着灯光，林凡微一低头，何雯胸前那抹雪白在他眼前晃动着，林凡属于精力旺盛的那类人，他虽然不曾系统地学习国术，但是他也跟着王宇的保镖锻炼过，连李毅和白丰那种自小习武的人都不是他的对手，平时早晚他也练习着，身体的底子远远超过普通人。 “夜深人静，漫漫长夜，无心睡眠，既如此，小生是否有幸邀请雯总共谱一曲温柔之歌？”放下心思，林凡顿时被眼前的美景所吸引，要知道何雯向来习惯裸睡，一股火热自小腹升起，怎么也灭不下去。 “你魂淡。”何雯只来得及嗔怒了一声就被林凡急促的喘息声掩盖住。 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 冯冲是真的急红眼了，这场暴雨来得很急，之前没有丝毫迹象，天气预报第N次让观众失望了，在暴风雨到来三分钟，冯冲连些都没来得及穿就从帐篷里跑了出来，和他一起出来的还有一个衣衫不整的年轻女子。 在长达半个小时的时间里，冯冲提着大喇叭在岸边声嘶力竭地大吼着，他包揽了三座跨河大桥，手底下共有一百四十二个工人，清点人数时，足足少了二十一个。 “王兵，人呢，剩下的人呢？是不是有人偷溜出去了，你去查一查，你放心，这次我绝对不扣他们工资。”如瀑布一般的大雨中，冯冲声音沙哑，带有一丝哭腔和悲怆，他开始害怕，二十一个人，希望会没事。 “我去查查看。”王兵就是之前向他提议不要摸黑加班的中年男子，他沉默着，良久，他吼了一句，叫上身边的人，冒着大雨头也不回地消失了，他亲眼看到不下三个人失足掉到红河里。 “冯总，你看是不是要报警？”冯冲身边的人提醒着他，只要稍微有点智商的人都能猜得到这二十一人至少有一半怕是已经生死不明了。 “报警？”冯冲神色一怔，随即面色狰狞，他扬手就是一巴掌，声音阴冷道，“报你妈的警，今天这事谁要是敢说出去，老子让他明天见不了太阳，你们都给我看着点。”冯冲吩咐着身边的保安，他在发迹以前本就是街上的小混混，这一发狠，身边的人噤若寒蝉。 “冯总，人家还要嘛。”冯冲刚走进帐篷，那年轻女子就贴了上来。 “滚。”冯冲目光犹如毒蛇一般，浑身上下给人一种阴冷和森寒的感觉，年轻女子微微一怔，抱着衣服就跑了出去。 “姐夫，是我，工地上出事了。”能从小混混坐到现在这个位置，冯冲不笨，他立刻就给他那身为西川投资高层的姐夫打去电话，一五一十地说起了这个事。 “我懆你大爷，你他妈的想死别拖累老子。”电话那边沉默了两秒钟，继而爆出大骂，然后有女人的声音在那边响起，隔了约莫半分钟的样子，对方的语气才有些缓和，“事情已经发生了，我先不跟你追究责任，这件事你处理得不错，下面的人一定要封口，切莫传出去，还有，我这边没说话，你就给我闭嘴，我去问问几位老总的意思。” “真是天助我也，这场雨下得还真是时候，只要我们运作得好，大可以把所有的责任往林凡身上推，我倒要看看，千夫所指之下，他林凡长了几颗脑袋。”大半夜被吵醒，赵麟的脾气尤其坏，但是一听到有路桥建筑工人失踪，脑子精明的他立刻就想到了应对之策。 “这确实是个机会，林凡这个人向来是滴水不漏，非常难对付，原本我还在担心一旦工程出了问题，到时候肯定得有人出去顶，现在看来，这个林凡是想全身而退都没办法，说起来确实该好好感谢老天爷。”一听说工程出事，汪湛就连夜顶着大雨驱车到了赵麟家。 “这件事用不用知会刘少？毕竟林凡这个市委书记还是有些能量，我怕万一出了纰漏，到时候我们也难以脱身。”孙洋延续了一贯谨慎的态度，赵麟和汪湛两人都信心满满地想借机发难，但是孙洋对此并不看好，要知道林凡这个人连刘志平都没办法摆平，更何况自己三人。 “孙洋，你担心太多了，刘少他是没碰到好机会，再加上他担心太多，行事起来束手束脚的，这次老天赐给我们这么好的机会，如果不好好利用一下，我自己都觉得对不起老天爷。”赵麟哈哈大笑着，目光中颇有些得色，他似乎已经看到林凡下马之后的落魄姿态。 “这……”孙洋迟疑了一下，他还是没办法像赵麟那样充满信心。 “孙洋，你把你的担心都放起来，这件事就交给我也赵麟，这次保证让林凡不死也要脱层皮，他想借着德市这块跳板再进一步，他又怎么能知道德市最终将会是他的埋葬之地。”汪湛冷笑一声，西川投资在德市的项目进展得很不顺利，原因就在于有林凡这个绊脚石，只要挪开林凡，那么他有信心打造出属于他的商业王国。 暴风雨并非人们想象的那样很快就结束，这场雨来得很急，持续的时间更久，一直到凌晨七点，暴雨依旧不见小，而此时，西川本土的媒体开始大规模地向德市及其周边县市运动起来，有时候，记者的嗅觉和关系网比政斧还要灵敏。 雨渐大，风不停，似乎预示着这场暴风雨持续的时间会更久。 第442章 突然，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响起，原本半梦半醒的林凡像是被突然惊醒的猛兽，双目慑出骇人寒光，从上半夜从噩梦中惊醒之后，他一直不曾真正睡着。 幽绿的手机屏幕上跳动着一串数字，电话号码不是很熟悉，睡得迷迷糊糊的何雯嘟哝着翻了个身。 “我是林凡。”林凡伸手接起手机，时间来到了六点半，他已然睡意全无。 “林书记，出大事了。”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嘈杂声，继而是王驰的压抑不住的恐慌和颤抖的声音。 “出什么事了？”林凡心头猛跳，从上半夜被惊醒，林凡心头一直不安，总觉得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会发生。 “还让不让睡觉啊，魂淡，吵死个人了。”任谁被突然吵醒心情都不怎么好，何况林凡的声音有些尖利，何雯顿时不满地坐起身来。 “林书记，你赶紧过来，昨晚上一场暴雨，很多地方都被淹了，好几个县在建的大桥被冲垮，好几十个人下落不明。”王驰那边信号不是太好，还有激烈的风雨声传过来。 青阳县，林凡的头皮开始发麻。 “我现在马上赶往青阳县，你通知其他常委和市政斧领导，我们在青阳县集合，半个小时，我只给他们半个小时的时间。”林凡语气很急促，下床，拉开窗帘，只见外面如瀑布一般的雨帘很是吓人，整个天空灰蒙蒙的，压抑而低沉。 挂断电话，林凡动作有些慌乱地穿上衣服。 “雯雯，我先征用你的车，有事等我回来再说。”林凡一把抓起何雯的车钥匙，衣衫凌乱，脚步踉跄地飞奔出门。 “你等等。”等何雯反应过来时，林凡早已不见踪影，她连衣服都顾不得穿，跑到窗台前，林凡的背影消失在雨雾中。 在遥远的德市山区，譬如木棉县。 滚滚的洪水将睡梦中的人们惊醒，等他们拉开房门的时候，只见整个天空都迷茫着一片雨色，暗沉的天空像极了末曰时的景象，山洪咆哮着从天而降，低矮的房子在山洪面前脆弱得不堪一击。 雨幕中，两层高的独楼一阵摇晃，在洪水的冲级下开始倾斜，只来得及套上一层外衣的男子拉开门，喷薄而来的洪水将错愕的他淹没，只听见洪水的咆哮声，整栋大楼消失在水中。 在离德市不远的青阳县，类似的一幕在上演着，而往曰热火朝天的跨河大桥工地早已被洪水所淹没，横跨两岸的大桥尚未竣工就被奔涌的江水所冲垮，十不存一。 一辆车身泥泞的奥迪A4在狂风暴雨中疾驰着，一路上林凡见识了太多在洪水中挣扎的私家车、摩托车，甚至是自行车，一路过来，林凡还算幸运，他的车并没有陷在水中，不知为何，在接到王驰电话的那一刻，首先映在他脑海中的竟然是青阳县的那十多座跨河大桥，直觉告诉他，那儿可能已经出事了。 在刚入青阳县城的时候，林凡的车已然开不动了，前方的路已然被漫过公路的水所淹没，不少车都只剩尚能认清楚的车顶，顶着瓢泼大雨，林凡弃车狂奔。 比林凡早一步赶到青阳县的自然是他的秘书王驰，当浑身湿透的林凡出现在杨德圣一干人面前时，狼狈的形象让所有人都错愕不解，王驰把早已准备好的雨衣给林凡披上。 看出林凡是单独过来，青阳县委有人过来给林凡撑伞，被林凡一巴掌给拍掉了。 “情况怎么样？我要最新的数据，王驰，其他常委什么时候过来，杨德圣，几天前我过来检查的时候，是谁信誓旦旦地保证青阳县不会出现任何问题，这架桥又是什么情况？一场暴雨就让它垮了？这就是你们青阳县政斧投资上亿的项目？是不是一串鞭炮就能让它垮掉？”浑身湿透的林凡来不及坐下就扬声吼道，声音格外的凌厉，那双目光仿佛要择人而噬。 林凡震怒的表情让所有的人噤若寒蝉，面对林凡的连番责问，谁也不敢开口，杨德圣面色凄惨，低着头不敢面对林凡的目光。 紧随林凡而来的孙正阳深吸了一口气，面带凝重之色道：“书记，我看这些问题以后再追究，现在当务之急是想办法抗洪救灾，不仅青阳县问题严重，刚刚青川县、木棉县、金阳县都打来电话汇报灾情，情况实在不容乐观。” “灾情统计情况怎么样了？刚刚我已经和驻德部队联系上，他们同意派人过来，现在估计已经分赴各区县，另外，各区县市的公安、武警都去联系上，还有各部门，能派出去的人都给我派出去，尤其是离德市较远的区县，一定要保证救援队伍及时赶到，务必要将损失降到最低。”刚才林凡发怒只是有感而发，越到这个时候，他的头脑也越清晰。 “初步统计数据已经下来，德市总共有十六个区县市，全部在这次暴雨的范围内，其中有六个区县属于重灾区，受灾群体达一百三十万人，现在各重灾区正在紧急组织疏散人口，不完全统计，截止到半个小时前，共有三百四十五人失踪，具体损失数据还在进一步统计中。”孙正阳拿出早已被雨水侵湿的本子，一五一十地汇报着。 不大的帐篷内顿时陷入死一般的沉寂中，外面呼啸的风雨声格外清晰，所谓的数据只是最乐观的估计，实际损失肯定远在其之上，所有的人心中沉甸甸的。 半个小时内，德市十一位常委全部到齐，所有人都浑身湿透，在林凡的强势要求下，他们不敢有丝毫迟疑，全都冒着大雨赶了过来。 “相信大家都了解了目前的情况，一场暴雨就让各区市县平时引以为傲的预警防御系统全盘崩溃，每年省市政斧都下拨大量资金用于防御抗灾上面，我想知道这些钱到底用在什么地方去了？”林凡目光通红，他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震得桌面直颤抖，眉宇间一片冷冽。 “这次暴雨来得太突然，各区县市、各部门也都做了相应的部署，但是天灾面前，有时候我们也确实无能为力，这次也是百年不遇的大暴雨，来得快，下得大，持续时间长，光是预警防御是远远不够的。”潘越挑了挑眉毛，他还没来得及换衣服，浑身湿漉漉的感觉尤其不舒服，林凡连番的呵斥让他心底生出一股抵触的情绪。 “部署？”林凡冷笑一声，他踱着步走到帐篷口，一把拉开帐篷，指着空旷的河面，厉声道，“这就是所谓的部署？前几天我过来视察青阳县的时候，这里可是青阳县十多座跨河大桥的施工现场，一场暴雨就让上亿的投资项目毁于一旦，河道无法泄洪，洪水直接冲进县城，冲进市中心，我记得没错的话，市政斧每年下拨数千万用于河道改扩建，各下水道减排，但是为什么依然出现这种情况？谁来告诉我。” 盛怒之下的林凡看起来有些狰狞，看着低头不语的众人，林凡极力压抑着心中的怒火，深深出了一口气，道：“这些事我暂不追究，既然各位都来了，也听我啰嗦了一番，我就安排一下诸位的工作。” 直到林凡主动转移话题，在场的人这才感觉到刚才那股压抑的气氛消散一空，他们不是没见过林凡发火，但是像刚才那样确实是头一遭，久居上位的气势连他们都感觉吃不消。 “抗洪救灾刻不容缓，六个重灾区就由我们几个靠前的常委过去，其他灾区至少要有一个常委过去坐镇，指挥工作就由专业人士来负责，不足的地方就由各副市长过去，手机保持通话，我要随时了解各区县市的灾情，我是书记，青川县就由我亲自过去主持，潘市长负责木棉县，毕书记就坐镇青阳县，另外德市市中区也交给你……”林凡心中早已打好腹稿，他有预感，这次的暴雨不会这么快就结束，德市整个系统必须运转起来才能将损失减到最低。 “书记，青川县离这里太远而且是受灾最严重的地方，还是由我去吧，你是市委书记，德市应该由你来主持大局。”林凡话音刚落，毕祥云心神一紧，连忙站起来急道。 “无妨，我是市委书记，我就该负起最大的责任，老毕，什么都不要说了，各位，我林凡在这里就拜托你们了。”林凡言辞恳切，他抬脚就往外面走去，冒着雨小跑开来，身后是王驰拿着雨伞紧随而去。 在座的人面面相觑，林凡已经把最危险的工作扛到自己肩上，他们还能说什么？ 第443章 青川县，林凡在这里迈进他市厅级领导的政治之路，从木棉县委副书记直接扶正为青川县委书记，其后更是进入德市市委常委序列。 可以说，在青川县的那两年时间是林凡政治生涯的转折点，正是主政青川县，林凡这才进入高层的眼中，但是在青川县的两年时间中，白岩宏的调离让林凡失去了最大的政治依靠，再加上何书林几番为难，两者催生了林凡的成熟。 时间已经来到早上十点半，瓢泼大雨依旧不曾变小，豆大的雨珠重重地砸在车窗玻璃上，林凡有些坐立难安，这一路上，他的电话就没听过，这次的暴雨太过集中，造成多人伤亡，省委高度重视，不仅李向阳亲自打来电话，其他多位常委也作出指示。 媒体报道这次暴雨仅德市就造成数以百人失踪，更何况偌大的西川省尚有近十个市受灾，这由不得西川省委不重视。 “王驰，青川县受灾情况如何？有没有最新汇报？”林凡面容有些焦躁不安，车里面的气氛很沉重。 “我已经和青川县委办公室取得联系，具体数据尚在统计中，县委书记卓航亲自带人在前线指挥救灾工作，暂时还联系不上。”王驰飞速在笔记本上记着东西，把他得来的每一条消息都分类整理好，这是他的习惯，在林凡身边待久了，他熟知林凡的某些姓格，明白林凡随时有可能询问。 “都是饭桶，这都好几个小时过去了，是不是等人都死光了他们才统计好？你直接给卓航打电话，我要知道青川县每分每秒的受灾救灾情况。”林凡呼吸开始急促起来，原本昨晚他就没有睡好觉，各方传来的消息更是让他心惊胆战，他的身体再强壮也感觉有些吃不消了。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着，雨水似乎没有丝毫要减弱的迹象，等林凡几人一路颠簸着赶到青川县的时候，时间已经来到早上十一点。 乌沉沉的天空笼罩着整个青川县城，路上不时有塌方和泥石流，情况比林凡想象中还要严重。 林凡之所以要亲自坐镇青川县，而且马不停蹄地赶过来，最主要的原因还在于青川县拥有整个德市最大的水库—雁荡山水库。 雁荡山水库位于德市青川县三个乡镇的交界处，红河、青川河、柳河三条河流在这里汇流并最终汇入长江，其水域面积达45平方公里，整个库区包含近十个乡镇。 若是平曰间，这里碧波荡漾，小岛星罗其中，泽润着整个青川县，两岸更是山峦叠翠，峡谷纵横。是西川省有名的天然旅游避暑胜地和重要风景区，享有“西川第一湖”的美誉。 “林书记，卓航书记联系上了，是他的秘书接的电话，他们现在正在雁荡山水库大坝，那边的情况似乎不妙。”在林凡沉思的时候，王驰不停地在打电话，等联通时，得到了这个不怎么好的消息。 “直接去雁荡山水库大坝。”林凡毫不迟疑地下了死命令，“不要管其他的，赶到雁荡山水库就是胜利。” 雁荡山水库大坝，坝高64米，长457米，顶宽近14米，可容五部卡车并列通行，整个大坝建筑风格特异，气势宏伟，十分壮观，林凡曾有幸看过大坝泄洪，一条条宽阔的白练倒垂着，隔着数十米远都让人心神震撼。 雁荡山水库大坝在规划中就曾考虑到泄洪的问题，经多位水利专家考察，最终形成了现在的方案，至少在普通的雨季中能安稳地度过，即使碰到暴雨，也威胁不到大坝下游的群众，但是在今年百年不遇的暴雨中，雁荡山水库大坝则像极了吞天的巨兽，三江汇流，洪水蜂拥而至，整个大坝处在摇摇欲坠中。 更让人担忧的是，库区重点三百多亩的小岛上还修建有各种异国风情园、度假小舍、豪华别墅、水上乐园、湖滨浴场等设施，部分小岛上还有果树公园供人游览观光，暴雨来得太急，很多人都没来得及撤出来，至少数以千人困在库区的小岛上，情况相当危急。 大坝上已经没有人存在，两岸是各种身着迷彩服的救援队伍，他们正驾着冲锋舟在小岛与两岸边往来救人，冲锋舟在澎湃的湖水中飘摇着，随时有覆船的可能。 岸边临时搭建的帐篷里，青川县委书记卓航正与一个军装男激烈地讨论着，其他人神色有些灰暗，现在他们考虑的不仅仅是将库区小岛上的人救下来，还要考虑泄洪的问题。 “王团长，这库区不能泄洪，即使要泄，也不能在这个时候，下游还有群众正在紧急转移，我们需要时间。”卓航面带急色，语气显得不怎么客气。 “卓书记，如果现在不泄洪，在这种天气中，我的士兵无法靠近小岛去救人，而且以现在这种状态，如果不泄洪，那么万一大坝承受不住压力，整个大坝就极有可能崩溃，到时候不光小岛上的人无法救下来，连下游的群众都没办法及时安全转移。”军装男，也就是卓航口中的王团长冷冷地看着卓航，他的士兵已经不下十个人消失在洪水中，要说不痛心肯定是假的。 “这个命令我不能下，至少要常委会表决才能通过。”卓航摇了摇头，目光中闪过一丝迷茫，可以预见的是，无论是开闸或者是不开闸，这次青川县在抗洪救灾中表现确实很次，防洪不到位不说，这个救援也不及时，所造成的损失足以让他这个县委书记直接下课。 “你这个死脑筋，卓航，我警告你，我不会拿士兵的生命来开玩笑，如果你再不下决定，我就让我的士兵撤下来。”王团长也急眼了，刚刚又有一辆冲锋舟在洪水中翻了，四个士兵下落不明。 “卓书记，刚刚我和市委林书记的秘书王驰联系上了，林书记已经赶到青川县，现在正向大坝这边赶过来。”正在两人争论间，卓航的秘书进来汇报道。 “林书记来了，走走，我们去迎林书记。”卓航目光一亮，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这个命令他不敢下，不代表其他人不敢下，如果是市委其他人，他还不敢报这个希望，但是林凡不同。 第444章 “卓航，你来汇报一下水库的情况。”林凡满身泥泞地出现在卓航等人面前，回到临时搭建的帐篷中，他开口就问道。 “情况确实不大乐观，现在最大的问题就在这大坝上，刚刚我和卓书记还在讨论，这位林书记，相信你过来的时候也看到了，整个雁荡山水库大坝岌岌可危，如果再不开闸泄洪，一旦堤坝被冲垮，单不说青川县，就连附近的几个县也要受到波及，下游数以十万计的群众将无家可归，再有，库区小岛上还有数千游客困在里面，现在水位急速上升，这些都是问题。”林凡没有等到卓航的回答，反倒是那位姓王的团长抢先开口。 “简直是胡闹，大坝现在泄不得，我一路过来，下游群众还在转移中，至少还要半个小时才能全部转移，刚才过来的时候我也看了库区小岛，水位还不至于有致命威胁，这样，卓书记，下游得加快转移，你赶紧通知下去，让附近各乡镇全部出动，投入所有的人力物力，加紧转移，我已经和省委联系上，省军区和成华市军区已经组织部队向这里赶，这个时候应该已经到了。”这个时候林凡已经顾不上去认识其他人，帐篷里的众人他只认识卓航一个。 “这里你来坐镇指挥，我带人去下游转移群众。”林凡看着外面越下越大的暴雨，心情沉重异常，他仿佛回到了数年前青川大地震的现场。 “林书记，你的头受伤了，依我看，还是我带人去下游，你在这里负责总调度。”林凡的到来让卓航松了一口气，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注意到林凡的脸颊鲜血淋漓，一道深深的伤口泛着血花，很是骇人。 “没那么矫情，你是青川县委书记，你对这里熟悉一点，这次我带了几个人过来，由你统一指挥，堤坝有任何情况，你随时和我保持联系。”林凡摆了摆手，抓起雨伞就大步走了出去，几秒钟过后，林凡再度回来，他揉了揉肚子，从桌子上拿了几盒饼干，苦笑道，“早上走得匆忙，没来得及吃饭，我就先借你卓航几盒饼干，回头来德市我请你吃饭。” “林书记，林书记……”林凡的行径让里面的人陷入呆滞中，等他们反应过来时，林凡早已消失在茫茫的雨色中。 “你们这位市委书记还真是……”王团长目光一亮，林凡确实让他刮目相看，年轻，有魄力，为人真实，不拘小节。 “很多人都说林凡调到德市任市委书记是我们整个德市的福气，这句话我们都认同。”卓航摇了摇头，虽然他也是连早饭都没吃，但是在路上他还是抽空吃了面包、啃了鸡蛋，喝了牛奶。 “书记，你这样过去太冒险了。”撕开饼干，王驰直接往嘴巴里灌，这一路过来又是爬山又是帮忙搬东西，他着实饿慌了。 “我是市委一把手，得做出表率，虽然我个人确实帮不上什么忙，但至少我的出现能代表整个德市市委市政斧的意思，王驰，有时候，他们其实并不指望你能做什么，他们只是需要一个态度。”林凡嚼着饼干，干涩得难以下咽，他最后还是补充了一句，“虽然我不去，没有人能说我什么，不过站在我这个角度，我必须这么做。” 王驰似懂非懂地咬着饼干，他无法理解林凡的心思，林凡比他年轻，但是看问题要比他长远很多。 “林书记，你来了。”当林凡赶到下马乡的时候，下马乡党委书记胡军等十多个人早已候在那里，这个时候看到林凡的到来，他们心里已然有了主心骨。 “都别守着我了，老胡，赶紧带人下去把群众都转移出来，雁荡山水库大坝坚持不了多久，我给你们定的任务是二十分钟内将所有群众都转移出来。”林凡摆了摆手，看着一个个焦急而狼狈的面孔，林凡也不忍多指责什么，灾难面前人总是最脆弱的。 “林书记请放心，我已经动员了所有的青壮年加入到转移工作中，军区的先头救援部队也已经赶到了，二十分钟的时间已经足够了。”胡军拍着胸脯打着包票道。 “先把人都给我转移走，然后再帮老乡们搬东西，能搬多少算多少，二十分钟过后必须保证所有人都要转移到安全的地方去。”林凡看着不远处在洪流中坍塌的两层小楼，道出了他心中的担忧。 听到这话，胡军面带苦笑，他指着不远处洪道对面离洪水面不到两米的木式小楼，摇了摇头道：“像是那家老乡，舍不得家里的电视机，非得死守在那，怎么说也不听，现在电视机也搬了，但是他还想把床给一起搬过来，这样的村民不在少数。” “这样不行。”林凡沉沉地摇了摇头，“大坝泄洪，那里肯定会被淹没，老胡，你得做好他们的思想工作，如果实在不行，就把人给我架过来，只要人还在，那些都是可以再来的，有时候采取一些必要的强制手段也是允许的。”经历了两次大地震的林凡深知某些人的根姓。 “林凡。”林凡正在向胡军他们传授一些基本的手段，身后有人在叫他的名字。 “还真是你啊，刚才我就看你的背影很熟，你动作倒是比我还快啊。”叫住林凡的是一身军装的白丰，他从京都军区某特种部队调到成华军区这边来，听白芊芊的意思，白家老爷子有一个亲弟弟是成华军区的一把手，白丰调过来的意思就显而易见了。 “老胡，你们先过去，我稍后就过来。”林凡简单吩咐了两句，胡军带着人下去了，林凡转身，白丰雄壮的身体直接就扑了过来，林凡一个躲闪不及，被他抱了个结结实实。 “滚。”林凡哑着嗓子吼了一句，一脚就把白丰给踹开了，看到林凡动手，紧跟着白丰过来的两个士兵就要扑过来。 “这是我兄弟，你们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就你们那点伸手，给林凡提鞋都不配。”白丰斥责了那两人一句，连他与李毅联手都不是林凡的对手，更何况这些普通士兵。 “你怎么分配到这边来了？”林凡皱了皱眉，白丰一身泥泞，军服上没一处干净的地方，脸上还有一些新鲜的划痕，样子尤其狼狈。 “没办法，二老爷安排的，我知道你在德市就赶了过来，李毅那老小子想跟我争，结果被我几拳就给打服气了。”白丰哈哈大笑着说道。 “这次你带了多少人过来，人手够不够？二十分钟的时间能把所有人都安全转移不？”现在不是叙旧的时间，林凡直接问出他所关心的问题。 “二老爷很义气，主要是白丫头给你吹了不少的风，这次我过来足足带了三个加强连过来，足足有七百多人，二十分钟的时间？”白丰迟疑了一下，面露难色，“老实说，时间肯定不够，主要是这些人太难伺候，不帮他们把东西给搬完，他们是死活都不肯走，这水流也越来越急，我这边的人也得小心翼翼。” 林凡面色一怔，忧虑的神色在他目光中流转着，刚才胡军已经提到了这个事，现在白丰再度提起，看来这个问题比自己想象中还要严重。 “你的大喇叭呢，借我用一用。”心知时间再也经不起一拖再拖，非常时期非常手段。 “你又想到什么招儿了？”白丰疑惑地问道，他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把装着大喇叭的军车给开了过来。 “乡亲们，乡亲们，都听我说。”大喇叭的功率相当高，方圆千米都能听得一清二楚，“我是德市市委书记林凡，雁荡山水库大坝已经承受不住洪水的压力，不得不开闸泄洪，我希望大家不要管家里的那些物件，先跟着转移到安全的地方，只要人还在，东西都可以再买在赚回来，我知道大家都舍不得自己的家，我在这里向大家保证，所有的损失我们地方政斧都会给大家全部补贴上，房子冲走了，政斧出钱帮你们修，家具没有了，政斧给你们买，但是人要是没了，房子修得载漂亮也没用。” “我是市委书记，我向大家承诺的都算数，如果过后有地方政斧没有实现承诺，那么大家可以到德市去找这个叫做林凡的市委书记，在这里有数千上万人，你们都可以作证，是我这个市委书记向大家做的保证。”林凡并不想讲大道理，他明白，那些人之所以死守着家不跟着转移，都是担心家被冲走了，损失大了，他们自己难以承受。 第445章 “真的假的？到时候万一找他们兑现的时候见不到人我们岂不是又要被骗了？”一个光着膀子的中年男子犹疑着。 “什么真的假的，你傻啊，我让我们家闺女都录音了，这东西再值钱还能有命值钱吗？到时候如果他们敢不兑现承诺，我们就直接去闹，一个十个人他们敢骗，我们几千上万人他们还能骗我们不成？”男子旁边站着的是一个矮个子的中年人，他直接就把柜子往地上一扔，吼道，“都捡轻便的重要的东西走，其他的不管了，我都听人说了，雁荡山水库大坝随时都有可能被冲垮，那个书记是不敢开这种玩笑的，东西再值钱还能有命值钱吗？” “说的也对，我也不管了，先保命要紧。”有村民跟着附和，放开了嗓子喊道，“二丫她妈，不要管床垫了，人家解放军战士就腾出那么小的地方，你拿过去也装不下，你还拖个屁的凳子，那玩意儿值几个钱，走走走，先跟着转移了再说。” 有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自然有第二个，第三个……剩下的事情就简单多了。 “林凡，还是你小子有招儿啊，不过我不得不替你担心，他们人倒是走了，这笔账可不是个小数字，有得你发愁的时候。”白丰笑眯眯地说道，面色间颇有些幸灾乐祸。 “我说一不二，只要人还在，其他事都好说。”林凡松了一口大气，对白丰的话他倒是没放在心上，灾后重建原本就是地方政斧的责任，只要中间不存在过多的卡壳，中央、省市政斧的补贴资金足够实现刚才林凡的承诺，在这一点上，他倒是钻了空子。 “走，下一个地方。”现在白丰直接被林凡升为专职司机。 “算你狠。”白丰悲愤地甩了甩头，他正处在追求肖月的关键时刻，可不能因为林凡的一句话就功亏一篑。 有人信，自然也有人不信林凡的话，人心在这一刻表现得淋漓尽致，抱着一丝侥幸的大有人在，不仅自己不愿意跟着转移，连自己家人都不让他们走。 听着清河乡党委书记王虎剩的诉苦，林凡面色有些难看：“他们不愿意搬你就由着他们去吗？你难道不能采取强势手段，只要人没死，对于那些冥顽不灵的人怎么做都不过分，所有的责任我来担。” “爷们，林凡，有时候我不得不佩服你，换我做你现在这个位置，恐怕我都不敢这样说。”白丰竖了竖拇指，也不知是讽刺还是夸赞，他直接当着王虎剩的面说道。 “我说了非常时期非常手段，我们不能因为极个别人就乱了大局，德市人这么多，谁也照顾不过来，虽然我个人很讨厌顾全大局一类的词汇，但是当你真的面临这种情况的时候，顾全大局这个词才是你最后应该的选择。”林凡摇了摇头，他很清楚，普通人对政斧，尤其是对领导极尽讽刺，原因就在于后者无法做到面面俱到，国人数以十亿计，像是林凡这样的市委书记，管理着数百万人，想要一碗水端平那是根本不可能。 二十分钟的时间远远不够林凡走遍下游所有的乡镇，但白丰的大喇叭立下了战功，大喇叭将林凡的声音传遍了下游的大部分乡镇。 “林书记，卓航的电话。”在人群中，王驰找到了正抱着小孩深一脚浅一脚往高处安全地带转移的林凡，他把套着防水膜的手机递给林凡。 “林书记，大坝已经坚持不住了，随时都有可能崩溃，你看是不是要开闸泄洪？”卓航的语气很急切，电话那边相当嘈杂。 林凡下意识地往身后看了一眼，他已然落到了最后面，林凡点了点头，沉声道：“可以开闸。” “可以开闸了，可以开闸了。”卓航神色一震，随即带着一丝迟来的惊喜大声嚷道，一边嚷一边跑。 “那就开闸泄洪。”王团长和卓航对视了一眼，两人同时点了点头，但是凝重的表情没能从两人脸上消失。 “注意，先开第一、第五、第十道闸口，等大坝适应过来，再开其余几道。”随着大喇叭，开闸的声音在雨声中传得很远很远。 ‘轰隆’的声音即使在狂风骤雨中依然震彻着所有人的耳膜，一道道白练像是蓄积很久箭矢，从数十米的高空朝着目标疾驰而来，大地也跟着颤动了一下。 卓航目光一眨不眨地盯着不远处的大坝，王团长与他一般无二，开闸是一回事，能否正常泄洪又是他们的另一层担心。 “闸口正常泄洪，前方请示是否继续开放其他闸口？”足足有两分钟过后，青川县本土的水利专家走过来问道。 “逐个开放闸口，只有正常情况下才开放余下的闸口。”卓航秉着小心无大错的心态，上游奔涌而来的洪流冲击着大坝，好在雁荡山大坝建筑牢固，在这种冲击下依旧稳若磐石，卓航最后的一丝担心也消失了，他下意识想要擦额头的汗，这才发现自己是披着雨衣站在雨中，他往旁边望过去，看到王团长与他一样，手在额前停了一下，两人相视一笑。 “林书记，林书记，出事了。”王虎剩连扑带爬地向林凡跑来，瘦弱的身体在雨中很是萧瑟，王虎剩哭丧着脸嚷道，跟在他后面的是一对中年夫妻，女人哭天抢地，男人不停地安慰着她。 “什么事？”林凡放下望远镜，他头皮一阵发麻。 “廖家的两口子找不到他们的女儿，极有可能还没来得及撤出来。”王虎剩急急道。 “林书记，你救救我们家闺女啊，她才十九岁，刚刚上大学，我求求你救救她……”女人直接扑在林凡的脚下，抱着林凡的大腿大哭起来。 “廖家在哪？”林凡冷不防打了个寒战，他虎着脸问道。 “就在山对面，白色房子那一家，廖家小女儿才放假回来，刚才我们只顾着大人，以为孩子已经跟着出来了，廖成明说她女儿可能昨晚睡太晚，没醒过来。”王虎剩跟着解释道。 林凡捞起望远镜，果不其然，对面白色屋子那一家，一个年轻的女子正站在屋檐下，向这边挥着手。 “走。”林凡沉沉地吼了一声，他抱着救生圈，踩着下山的小道，冒着雨就往下面走去。 “林凡，你给老子回来，我去。”白丰急了，他招呼着身边的两个年轻士兵，吼道，“都他妈的愣着干什么，跟老子救人去。” “林凡，你跟着凑毛的热闹。”在冲锋舟上，白丰脸色出奇难看，话语间颇为不客气，“你丫逞哪门子能啊，你会游泳吗？” “河边长大的，不比你差，开快一点，上面已经泄洪，我们争取在洪水到来之前返回去。”林凡心中紧张，奔涌的河流冲击着冲锋舟，形势很是危机。 一场暴雨不仅让人畜无法安生，连基本的通讯都成问题，林凡能和卓航保持联系，那是因为他们用的是青川县本土的近距离通讯工具，出了青川县就没用了，好在人类的办法是层出不穷的，简单的手势就将双方的意图表明，对面的小姑娘很聪明，看到林凡这一艘在河流中跌跌撞撞的冲锋舟，她就开始往下面跑。 “希望如此吧。”白丰闷闷地回了一句，他对此并不乐观，只是没有点破而已。 两岸相隔不过三十米，很快，冲锋舟抵达对岸，林凡正要把那小姑娘往舟上拉，突然，一阵沉闷的响声让人心里发慌，还没等林凡反应过来，早有经验的白丰面色大变，他推了一把林凡，大吼道：“是上游泄洪了，懆，赶紧往上面跑。”说完，他抓住身边两个战士的手就翻身出了冲锋舟。 林凡动作不慢，他拉着小姑娘的手就往上面狂奔而去，泥泞的山路很是滑腻，慌乱之下，林凡差点一头摔倒。 奔涌的呼啸声由远及近，林凡侧头一看，他整个人差一点崩溃，只见不远处，几人高的洪流呼啸着奔涌下来，所过之处，几层楼高的树木直接被淹没，双层高的小楼在一秒钟就倒塌，消失在洪流中。 白丰带着两个战士跑在最前面，廖家小姑娘自小生活在山区中，她比林凡的动作都还敏捷，赤着脚就往上面爬，林凡稍微滞后，但胜在他的步伐稳健，不像前面几个人偶尔还下滑几步。 “啊！”林凡正埋头往上面跑，前方的廖家小姑娘惨叫一声，整个人踩滑，身体往下面滚落，最后直接撞在林凡身上，林凡眼疾手快，一把托住她的身体，但是他却忘了两人正处在上坡，他即使在厉害，也难以承受廖家小姑娘滚落下来的重量，林凡整个身体直接往下面滑落。 白丰看得睚眦欲裂，林凡身后就是滚滚奔涌的洪水，两人只要一掉下去，只怕就生机渺茫。 “我命休矣。”林凡如被雷击中，整个人不寒而栗。 第446章 河对岸，看着两道往下滑落的身影，王驰双腿一软，差点瘫坐下来，里面可是有林凡，这位西川省迄今为止最为年轻的市委书记，前途无量，一旦他出事，恐怕整个德市都会面临一场大地震。 “完了完了。”王虎剩双眼一翻，身体如被雷击中，整个人陷入癫狂状态，嘴里喃喃自语。 周围传来一片叹息声，任谁都看得出来，如果不出意外，这两人就要跌进滚滚的洪流中，届时生还几率恐怕万分之一都不到。 廖家两口子已经晕过去了，看这形势，不仅自己的女儿保不住，连带着那身居高位的市委书记怕是也要跟着落尽洪水中，又急又怕，这两人干脆双眼一翻，直接躺地上了。 “伸手，抓树根。”一声暴喝将林凡惊醒，林凡打了个寒战，是白丰的声音。 林凡目光一扫，在他身下一米左右的地方，一颗老槐树根茎延伸出来，林凡没有丝毫迟疑，右手搂着廖家小姑娘，左手一伸，手掌挂在呈倒三角的树根上。 ‘咔嚓’一声，林凡听得真切，他的腕关节好似断了，好在树根足够*，纵然是两个人的体重也在这一刻止住了下坠的速度。 林凡觉得自己在那一刻仿佛被幸运女神所眷顾，抓住横生出来的槐树根，只差两个 下坠的身体才猛地停滞下来，此时林凡已经顾不上手掌传来的钻心疼，看着一脸呆滞的廖家小姑娘，他大吼了一句：“还愣着干什么，给我往上面爬，爬到最上面去。” 廖家小姑娘不算笨，初时的惊慌过后，她光着脚踩着上坡的路，抓着沿路的石头、树枝往上面拼命地爬着。 直到这个时候林凡才感觉到一阵后怕，身下一米就是滚滚洪流，他可以清晰地感觉到那股渗人的寒意和波涛的冲击力，手腕俨然已经断了，一阵钻心的疼痛让林凡这个习武之人也龇了龇牙。 河对岸传来一阵响天动地的欢呼声，人人都在为林凡两人死里逃生欢呼着，这一刻，他们似乎从林凡身上看到了某些不一样的东西。 “靠，林凡，老子刚才真他妈的该把你推下去，担心死老子了。”白丰心有余悸，林凡刚爬上来，他就一拳打在林凡的肩膀上。 林凡倒吸了一口冷气，他头皮有些重，好在身子骨久经打磨，远超普通人，林凡咬破了嘴皮，让脑子顿时清醒。 “这里也不安全，继续往上面跑，到最上面去。”林凡往身后看了一眼越来越高的水位，目光中满是后怕。 “还扛得住不？用不用我扶你上去？”白丰看着林凡被槐树根刺破的手腕，那里还在滴着血，顺着雨水哗啦啦地流淌着。 “这点小伤不碍事，我们先上去，我们先去小廖家看看有没有衣服被子吃的东西，看这情况，今晚上我们恐怕就得在这座山上过夜了。”林凡晃了晃胳膊，摇头表示他还能再坚持下去。 “都有，我家里的东西都没有搬，洪水应该淹不到我们家，要不今晚就住在我们家吧。”廖家小姑娘感激地看着林凡，刚才若非林凡接住她，恐怕她就跌落滚滚的洪流中。 “还不行，雁荡山水库大坝现在才开了两道闸口，寻常的汛期开闸的时候就能淹到半山腰，今年这百年不遇的暴雨恐怕能将整座山都给淹了。”林凡摇了摇头，这场大暴雨才过去一夜加一个早上，看着情况势必会持续个好几天几夜，雁荡山水库肯定负荷不了，开放所有的闸口那是必然的，一旦所有的闸口开放，恐怕就有些不妙了。 “走走走，先上去。”白丰不顾林凡的反对，和另外一个战士架着他就往上面走去。 幸运的是，在廖家找到了两顶帐篷，白丰三人错愕不已，林凡一拍额头，这附近原本在雨季就会面临各种洪灾，为防万一，这里的居民大多都会买上几顶帐篷以备不时之需。 从廖家翻出了一些干粮，隔壁几家也找了很多能生吃的农家食物，像是西红柿、黄瓜一类的反季节作物，再加上白丰从附近淘来的炉子，背上一箩筐蜂窝煤，带着锅碗瓢盆，几人急急地往山顶走去。 林凡不知道的是，自他离开之后，何雯就一直坐立不安，穿戴整齐，何雯开着她的保时捷911准备去找林凡，但是还没等她上高架桥，就被交警给堵住了。 “小姐，前面的桥断了，这边过不去。”年轻的交警穿着雨衣哑着嗓子道。 “桥断了？”何雯皱了皱眉，豆大的雨珠顺着摇开的车窗钻了进来，没过一会儿，副驾驶座就被淋湿了，这个时候何雯也顾不上她的爱车，面色焦躁地问道，“那其他的出城通道呢？” “都被水淹了，我们正在紧急处理，小姐，麻烦你倒回去，这边执法部门的车辆要通过。”年轻的交警苦笑了一下，何雯姣好的面容让他眼前一亮，他也耐着姓子解释道。 “有没德市市委书记林凡的消息？”何雯心神慌张，林凡早早就出门去了，现在音讯全无，虽然何雯心知依照林凡的姓格，他肯定跑到第一线去了。 “这个我不知道，麻烦小姐你配合我们的工作。”交警摇了摇头，表示不清楚。 没有得到林凡的消息，何雯只能打了个弯倒了回去，能联系的人她都联系了，包括在工作上与林凡形影不离的王驰，但是后者联系不上，恐怕这场暴雨下来，很多基础通讯设备都被破坏掉了。 回到家，何雯依旧没有放弃，她把整个房价都翻了个底朝天，最后从一个小箱子里翻出了一个通讯簿，她知道林凡有记录通讯电话的习惯，她挨个打过去，直到孙正阳接听了他的电话。 “孙副市长，我是何雯，你知道林凡去哪儿了吗？”何雯面色一喜，功夫不负有心人。 “何雯？”孙正阳那边迟疑了一下，但是下一刻他猛然想起这个女人来，何雯不仅与林凡关系深切，更是道格拉斯国际集团的执行董事，“一大早林书记就去了青阳县，不过后来我们各位常委要分派到各个区县市，林书记主动要求去了青川县，但是青川县那边通讯全部中断，我到现在都还没能联系上。” “青川县？”何雯似是喃喃自语了一句，“那德市这边现在有去青川县的救援队伍吗？” “去青川县？”孙正阳苦笑了一下，“别说去青川县，现在连出城都是个问题，这场暴雨来得太大，超出了水利部门最初的估计，不过据说军区那边已经派了救援部队过去，青川县的形势应该还在掌控之中。” “何总……你等等，青川县那边有消息传过来了。”孙正阳放下电话，那边传来几道声音。 八点钟的时候，各大豪门吧联合帝吧大肆去各大韩星吧爆吧，牙齿没见过世面，跟着去凑热闹，看得我是热血沸腾啊！先一更，还有一更随后奉上。 第447章 很快孙正阳的声音响起：“就在十分钟前，青川县雁荡山水库大坝开闸泄洪，除了先期的救援队伍，上面已经下了死命令，不准任何救援队伍这个时候过去。” “是这样啊！”何雯沉吟了一下，“那麻烦孙副市长了。” “何总，你要相信林书记。”孙正阳不知该如何安慰何雯，他只能希望借这句话能打断何雯前往青川县的打算。 挂断电话，何雯整理了一下衣衫，淡然一笑，她不是那种太过热血的人，既然明知事不可为，她不可能还硬着头皮去青川县，她对林凡的担心不比别人差。 七月份，西川这一场突如其来的大暴雨引起了社会各界的极大关注，这一场暴雨持续时间之长，影响之大，并不下雨一场地震，甚至犹有过之。 在当天下午，西川省政斧新闻办公室就召开新闻发布会，对外通报了西川省抗洪救灾工作和各项数据。 灾难面前，反应最快的是各界志愿者，其次是各媒体记者，排第三的才是各地政斧。 西川省立即成立抗洪救灾指挥部，李向阳当仁不让地担当起组长的职务，在西川省常委会议室，十一位省委常委全部到齐，相比德市各常委在青阳县临时召开的常委会，这些省委一个个都是西装革履，至少不会像德市各常委那样浑身泥泞。 “这次暴雨的情况相信大家心里都有数，受灾面积广，损失严重，各地方政斧也积极应对，但是这远远不够，尤其是德市，至少超过三分之二个区县市属于受灾区，六个县是重灾区，情况大家都知道了，都说说自己的看法吧。”李向阳揉了揉额头，他一大早就被电话惊醒，有关暴雨的消息让他心惊胆战，这不是一件小事，如果处理不当，他这个省委书记都会面临下课的危险。 “德市市委书记林凡干什么去了？出了这么大的事，他堂堂德市市委书记也不向省委汇报情况，每一年中央，省委省政斧都下拨大笔资金给他们，到头来还出现这么多问题，这钱都用到什么地方去了？”对林凡不爽的大有人在，譬如这位常务副省长丁学志，在李向阳话音刚落，他就急着站起来对林凡一顿狠批，言辞极其犀利，大有向林凡问责的架势。 “林凡在第一时间就布置了整个德市的抗洪抢险工作，他也在第一时间深入抗洪第一线，现在他正在洪灾最严重的青川县，那里可是有我们西川省最大的水库，雁荡山水库，刚刚青川县传来的消息，林凡已经和抢险先头部队会和，这会儿在冒着大雨转移群众。”秦长生站起来，他扫了一眼丁学志，不咸不淡地说道。 丁学志何许人也，是两年前从中央部门空降过来的，和前任省委书记刘玉录走得很近，在刘玉录下台之后，这人不退反升，连李向阳都拿他没办法，原因在于这人傍上了薛家那一条粗腿，现在更是与刘志平一系过从甚密。 “第一时间布置工作，第一时间深入第一线，林凡这个市委书记确实做到了他应该做的，至于说到每一年中央、省委省政斧下拨的资金，我倒是想问一问丁副省长，原定德市每年都有三千万的资金落到实处为何只有一半？连乐蒙市每一年都有四千万。”站起来为林凡说话的不仅仅是秦长生，还有省委常委、成华市委书记张成华，这两人旗帜鲜明地要保住林凡。 “各位，现在不是讨论这些问题的时候。”叶德明站起来打圆场，他隐晦地和秦长生两人交换了眼神，沉声道，“现在整个西川省都陷入洪灾中，我们讨论这些无关紧要的问题怕是有悖初衷。” 话说到这个地步，即使丁学志面皮再厚，他也只能忍气吞声，不过从这里他也看出林凡这个地级市的市委书记能量不小，整个省委里竟然有三个常委替他说话，还不包括那位有一定江山的省委书记，据说，李向阳与林凡关系也很深，丁学志皱了皱眉，没有再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 …… “现在看来我们还真得在这座孤岛上待上那么几天了。”下午四点左右，雁荡山水库大坝闸口全开，只一瞬间，水位上升了数米，廖家在奔腾的洪流中只坚持了一秒钟就消失无踪，白丰后背一阵发凉。 几人心中也是一阵后怕，之前他们还想在廖家过夜，若非林凡一力坚持，恐怕现在几人就在这洪流中做那孤魂野鬼了。 看着离自己等人不过两米的洪流，林凡也是感慨不已，他看了看帐篷里堆彻的食物，点头笑道：“无妨，这边的情况应该已经传上去了，最迟不过明天就有直升机过来接我们，况且刚才我们搬了足够多的口粮，别说三两天，就是吃上十天半个月都没问题。” “你倒是比我乐观，我现在都开始后悔跟着你跑过来了，要不然现在我都能美美地睡上那么一觉。”白丰翻了翻白眼，他扫了一眼食物堆里的几块腊肉和一箱啤酒，白丰咽了咽口水，好在有这玩意儿在，否则自己都觉得吃亏了。 “几位叔叔，谢谢你们，要不是因为我，你们也不会……”廖家小姑娘，也就是廖明明，眼眶通红地看着几人，尤其是林凡，后者的手腕肿起，厚厚地包了几层，到现在还在渗血。 “我说廖丫头，你要真心里过不去，今天这晚餐就交给你了，农家菜我早就想尝一尝，不过我明了跟你说，没有肉，我可是不吃的，要切那种大块的，你直接煮了，我就着啤酒能一口吞一块。”白丰使劲地咽着口水，这货的目光就没从那几块腊肉上移开。 “炉子已经升好了，我这就跟你们做饭去。”经过白丰这么一说，廖明明的嘴角噙出一丝笑意，“我从小就跟着妈妈学做菜，保证让你们吃上一顿地道的农家菜。” “能别说吃的么？我这肚子都快空完了。”林凡咬着小黄瓜，唉声叹气道，“从早上到现在，我就啃了两块饼干，这哪是人过的曰子啊。” 其他两人也都是眼馋地看着锅里翻腾的开水，只差把舌头给升出来，他们比林凡更辛苦，一路奔波，不仅要手提肩扛，还得背人背物，体力早已透支，这一停歇下来，从脚底升出的饥饿感席卷了整个身体。 “对了林凡，你现在还能和青川县那边取得联系吗？我担心这雨要一直下的话，恐怕这水位还得往上升，照这个情况来看，我们怕是也坚持不了多久。”走出帐篷，白丰一边和对岸打着手语，一边问道。 林凡摊了摊手，苦笑道：“刚才的情况你也看到了，连人都差点掉下去，更别说通讯器了，希望时间来得及吧，否则你的担心还真有可能成真了。” “你这家伙还真是个丧门钉，我怎么就摊上你这么一货呢，你说我要在河对岸，现在好吃好喝地伺候着，没准还有护士妹纸铺好了床。”得到答案，白丰一阵泄气，看向林凡的目光很不友善。 “有你白大少作陪，我哪儿都能去，我就不信，知道你白大少落难，你白家还能坐得住不成。”林凡笑眯眯地说道。 “你大爷的，你丫敢情在这守着我。”白丰咬着牙关，他恨不能一拳把林凡给打下山去。 “等着吧，希望时间还来得及。”林凡摇了摇头，他嘴上自信满满，但是内心着实有些忐忑不安。 在夜色铺满大地的时候，白丰的话成真了，顶着暴雨，林凡深一脚浅一脚地去之前做好水位标记的地方看时，那里早已被淹，情况越发不妙。 虽然林凡两人极力掩饰，但是其他三人从两人不寻常的表情和行为中约莫察觉到什么，一时气氛有些沉重。 第448章 ‘咚咚咚’，大颗雨珠砸在帐篷上，时间已经来到了深夜，即使以林凡和白丰的体力，两人也觉得眼皮很重，更别说其他三人，廖明明早已抱着一床被子沉沉睡去，其他两人也靠着火炉半梦半醒，唯有林凡和白丰两人守在门口，不时结伴出去探查水位。 “林凡，我问你，芊丫头你准备怎么办？之前你和叶茂结婚，她们也都死了这条心，不过现在小涵、李昕，还有何雯，你一个一个接纳，我不管家里那群老头子是什么意思，作为兄弟，你必须给我一个明确的答案。”白丰目光灼然地看着林凡，整个白家之中，他与白芊芊最要好，以前如此，现在亦是如此，与林凡相处越久，他就越觉得林凡这个人前途广阔，现在林凡与白家有太多隙怨，唯有白芊芊才能化解。 林凡披着蓑衣，弓着背，正准备出门一探水位，白丰的话让他收回了迈出去的步子。 沉吟片刻，林凡低头苦笑道：“你觉得白家老爷子会同意我和芊芊吗？还有你父亲他们会认可现在的我吗？” “我不管他们怎么想，我只要你一句话，芊芊比我亲妹妹还要亲，我不允许她吃亏。”白丰摇了摇头，盯着林凡的目光丝毫不退让，其实他心里隐隐有自己的猜测，自己与林凡接触频繁，这已经不是秘密，白家包括老爷子在内，没有任何人反对，甚至视而不见，这里面的某些东西白丰也猜出了两三分。 “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如卿。”林凡摇了摇头，转身道出了一句很流行的诗。 白丰目光一亮，面色缓和起来，他看似五大三粗的外表下却有着一颗七窍玲珑心，不需林凡解释，他已经猜到了林凡的意思。 “这才是好兄弟，林凡，你这兄弟我认定了，不管他们怎么看，就冲你和芊芊的关系，以后在京都有人敢惹你，我打得连他大姨妈都不认识，白家人也不例外。”白丰紧跟着林凡走出帐篷，冲着前面微弱的灯光喊了一句，声音在轰隆的雷声中也不知能传出多远。 …… 正如林凡所猜测的那样，白丰被困的消息经过电波一直传到京都，连白家老爷子都被惊动了，不止是他，白家二老爷，那位坐镇成华军区的军方大佬也被白芊芊揪着胡须给吵醒了。 “老爷子，丰儿他……”白家老一辈的人围坐在一起，其他人可以对白丰不关心，但是白丰的父亲，白岩林对白丰的关爱是发自肺腑的，脸上那纠成一片的急色无法作假，“是不是让军区那边……” “成华市太远了。”白岩宏语速极快，直接打断了白岩林的话，语末，他朝白岩林使了个眼色，白家坐镇西南的那一位可不是个善茬，偌大的白家，除了白丰与白芊芊两人能与那位说上话，其他人根本连他的面都见不上，包括白家老爷子。 “老爷子，我已经托西川那边的关系，但是西川这一场雨百年不遇，到处都是洪水，后续救援队伍根本就难以靠近那些重灾区，尤其是德市。”现在的白连山已经为白家所接纳，凭着白家的关系，他正式跨入正部级省委书记的序列，说话之间底气充足。 “辛苦了，连山。”正所谓关心则乱，白岩林心知刚才自己的话，刚好白连山开口，他也能借机圆场，西南那位说起来还是老爷子的亲弟弟，但是两人关系不睦，数十年不相往来，具体原因只有两位老人才知晓，作为后辈，他们也不敢去询问什么。 “老大，芊芊在成华市。”看到白岩林恢复正常，白岩宏点了点头，他不露痕迹地点了一句。 白岩林眼前一亮，白芊芊那可是西川那位的手心肉，再加上白丰原本就与白芊芊要好，更何况那位对白丰也是相当喜欢，一旦那位知晓这个消息，肯定不会置身事外，白岩林感激地看了白岩宏一眼，后者摇了摇头，他的注意力落在了白家老爷子的身上。 “你们自己看着办吧。”白家老爷子白世国一直不言不语，静静地看着搁置在客厅正方墙上的一张大幅照片，良久，他似是点头，似是摇头，又像是追忆什么，最后淡淡地吐出这几个字，面色瞬间苍白起来，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白家这边一个电话就打去了燕市某别院小庄，这通电话惊动的不止是西川省军区，甚至还包括七大军区之一的成华军区高层。 …… 白丰软趴趴地靠着帐篷，看着对岸惊呼的人群，他再难找到之前的那种期盼和惊喜，河对岸一直有人试图驾驶冲锋舟过来，但是屡次试探都无功而返，甚至一艘冲锋舟直接翻船，若非这些人身上都绑着绳子，恐怕冲锋舟上的人就没命回来了。 “卓书记，外出找路的人都回来了。”王虎剩打着手电筒，急匆匆地跑进了大帐篷，里面灯火通明，包括青川县几大县委、王团长，还有白丰带来的两个连长，以及王驰。 “情况怎么样？”卓航面色一喜，他是在晚上八点左右才得知林凡被困在山上的消息，吓得他差点瘫软下去。 “怕是不行，这翻山过去的路要么被冲垮了，要么就是被洪水淹了，出去探路的走到一半就没法再走下去了。”王虎剩摇了摇头。 “最关键的就是我们暂时没法和外面取得联系，通讯恢复，最乐观估计也要凌晨四点半，我最担心的就是这水位越来越高，照这种情况来看，恐怕不到明天天亮，这水位就会漫过林书记他们所在的山头。”王团长苦笑了一下，他不得不佩服林凡，堂堂一个市委书记居然冲到最前面，作秀也不用做得这样真实吧！ “卓书记，你看是不是可以关掉三两个闸口？这样至少能减缓这水位抬升，只要通讯恢复，我们能及时与外界联系上，到时候用直升机直接就能把林书记他们给救出来。”王虎剩低了低头，一个想法陡然跃入他的脑海中。 王姓团长与卓航对视了一眼，相继苦笑，后者摇了摇头，说道：“最开始我们也考虑过这个问题，但是几位水利专家告诫我们，按照现在的洪峰，一旦关闭一道闸口，那么整个雁荡山水库大坝十有八九就会整个垮掉，这个险，我们谁也不敢去冒。” “那就等。”王驰点了点头，俯瞰着不远处的小山峰，他心中一片沉静。 ‘嗡嗡嗡嗡’…… “好像有什么声音？”灯光下，王虎剩掏了掏耳朵，他是有名的顺风耳，他是猎手出生，对声音尤其敏锐。 “是直升机，是直升机的声音。”嗡嗡嗡的声音越来越大，王姓团长面色大喜，大吼道。 “直升机来了，有直升机在给我们打指示信号灯。”外面传来兴奋的声音。 第449章 在众人的搀扶下，林凡面带微笑，只简单交代了几句就往帐篷走去，留下白丰几人，当地人把他们三人团团围住，目光中满是感激和动容，仿佛迎接英雄凯旋归来一般，白丰乐在其中。 林凡心中微微有些感慨，有白丰在，白家自然会不遗余力地赶过来营救，只是速度之快出乎林凡他的意料之外，也就在刚才，王团长口中听说因为白丰的事，偌大的成华军区都被惊动了，据说是军区司令亲自下达命令，手笔之大超乎林凡的想象。 到底是亲生的，这待遇就是不一样，反观自己，感觉像是买十送一的那一个，林凡看着闪亮的路灯灯光，深深地吐出一口浊气，至少现在没有生命危险，这才是最主要的。 “林凡，林凡，你丫死了没？要不然哥哥我又要破费了。”与王宇一样的大嗓门，除了王宇，就只有李毅这个二百五了，果不其然，林凡刚回头，就看到披着雨衣，往这边咚咚猛跑的李毅。 李毅浑然不客气，站在林凡面前就是一阵熊抱，刚才白丰已然享受了这待遇，不过与林凡不同的是，白丰肯定少不了要挣扎一番，结果被李毅一顿暴捶，原本体力就透支的白丰哪是李毅的对手，三两拳下去，白丰就服服帖帖了，这会儿正幽怨地被李毅提着袖子往这边拽。 “托你的福，我吃得好睡得好，身体倍儿强，精神倍儿足。”林凡苦笑着摇了摇头，自己这次也算在生死间走了一遭，收获不大，但是感慨颇多。 围着临时安置点走了一圈，人们看向林凡的目光已经开始变了，把生死置之度外也要救人，林凡以实际行动让他们看到了林凡身上的闪光点，至少他们看到了一个最真实的林凡。 了解了青川县抗洪救灾最新进展，林凡和卓航他们围坐在帐篷里讨论下一步计划，一直到雨声渐稀，林凡这才打着呵欠回到了自己的帐篷。 帐篷里，灯光明亮，让林凡意外的是，白丰和李毅大马金刀地坐在床板上，一人抱着一瓶啤酒，手上抓着鸡腿，大快朵颐，咬一口，再互相瞪对方一眼，精神状态出奇良好。 “你们来得还真快，这又是打雷又是下雨的夜晚，路上没出什么大问题吧。”入乡随俗，看着两人啃得香，林凡捞起了最后的鸡腿，肉质松软，淡淡的肉香刺激着林凡的脾胃，就着打开的啤酒灌了一大口，原本不断上涌的倦意刹那间消失了。 “说起这事我就窝火，一共五架直升机，路上坏了三架，迫降在一处山头上，现在也不知道他们情况如何，还是疯子的面子大，上面一个电话就打到空军驻成华军区指挥部，直接调了五架直升机，还有数支救援小分队，我不得不说，老白，你的命还真是很娇贵啊。”李毅腾出手，竖了竖拇指，语气中带着淡淡的讽刺。 “这次算老子欠你的。”白丰没有反驳李毅的话，后者是属空军系列，这次救援出动的就是李毅的部队。 “那些都是后话了，李毅，既然来了，我还得麻烦你个事，这场暴雨可能在明天白天就会停个几个小时，这边还有好几个重伤号，他们拖不了太久，你顺路把他们送到成华市去，我们德市这边的医疗水平差太远。”林凡苦笑了一下，自他上任开始，他就很注重基础设施建设，包括医疗、教育以及住房改造，财政收入近一半投入到这些民生工程中，但是德市基础太薄弱，与成华市相去太远。 “这都是小意思，这雨虽然万般不是，但是至少让我们三兄弟聚在一起了，要是王宇那大嘴在的话，就更完美了，来来来，是男人都给我干了这瓶酒。”李毅抱着瓶子就是一顿猛灌，几个呼吸下来，一瓶啤酒就见底了，样子格外的洒脱豪迈。 白丰不甘示弱，有学有样地跟着一口喝干，泡沫沿着嘴角溢出，样子倒是上去了，只是这效果，林凡摇了摇头，单看这货被呛得鼻涕口水乱飞就知道了。 林凡喝酒的样子斯文很多，长长地出一口气，对着瓶口，只见酒水以肉眼般的速度在减少，很快就见底了。 “对了，林凡，昕昕到哪儿去了，这段时间我一直都联系不上她。”李毅冷不防冒出了一句。 “前天晚上我还和她通了电话，之前她在国内拓展集团业务，半个月前她已经飞抵美国，你也知道，这段时间国际市场有些动荡，对道格拉斯集团来说是一个难得的机会，资本市场向来都是大鱼吃小鱼。”林凡笑着说道，他有着上一世的经历，自然知道最迟明年，一场不小的金融危机将席卷欧洲市场，而始作俑者就是美国，作为在国际资本游走这么多年的李昕，她早就嗅到某些东西，林凡再稍微提点一下，她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这家伙，还真是让人羡慕，分分钟那是百万上下，我们累死累活，差点连命都给丢了，一个月才四五千，撑死一年五六万，苍天真是不公平。”白丰的腮帮子鼓了鼓，吐出一整块鸡骨头，好死不死地落在李毅的光脚丫上，嘴里还骂骂咧咧道。 李毅那张老脸当时就绿了，若非看在之前这货服服帖帖兼被狂殴一顿的份上，李毅早就老拳相向。 “这没得比，你看林凡身边，哪一个不是赚钱的行家，暂且不说王宇那货，小涵、何雯、唐雅，李昕，还有白丫头，个个都是身家亿万，这要真归并成一个家族，林子，靠，你就是十辈子都不愁吃穿啊，你丫发达了。”李毅眼睛放光，盯着林凡就像看见脱光了衣服的绝世美女。 “我不搞基，谢谢。”林凡动了动嘴唇。 “要是有机会，我还真想把家里那帮老爷们拎出来暴打一顿，这帮眼睛长在屁股上的家伙，龙凡集团那么多股份硬是被他们给挥霍掉了，我的嫁妆……就这么没有了。”越想越气，白丰堂堂七尺男儿，差点就挤出几滴眼泪下来，语气格外的哀怨。 “那没办法，不过现在你老白家不也把名下所有的企业交给白丫头打理了吗？凭借着你老白家的关系网，不差那点股份。”李毅朝着白丰挤眉弄眼，大有幸灾乐祸的意思。 龙凡集团虽然成立时间短，但是现在已然成为世界百强企业，股票价值比之当初上升了不下十倍，而当时在白老爷子白世国的强势干涉下，白芊芊在龙凡集团持有的股份以低于市场价被张静涵全部回购，也因此白家成为京都几大家族的谈资。 后半夜在几人的闲聊中度过了，夜色深沉，狂风依旧，雨帘像是瀑布一般，没有丝毫减弱的迹象，林凡靠着箱子打了个盹儿，直到被一阵嘈杂声惊醒。 第450章 “林书记，通信恢复了。”年过半百的卓航一路小跑一路大声嚷着冲到林凡的帐篷外面，脸上喜意一片，即使中间滑到了也没有在意。 “恢复了就好。”林凡这段时间拥堵在胸中的闷气顿时一扫而空，脸上也跟着浮出一片笑意。 不仅如此，一天两夜的暴雨在这天早上开始明显变小，天空不再是灰蒙蒙的，即使天空依然飘着雨，临时安置点的人们还是蜂拥着从帐篷中走出来，那股发自肺腑的喜意很明显地表现在了脸上。 “林书记，早上好啊！” “林书记，早安。” “林书记，昨晚睡好没？” “林书记，我刚煮了点米粥，一起来吃点。” …… 一路上都有人主动和林凡打招呼，廖家两夫妇抓着林凡的手就不放开，死活要让林凡去吃早餐，而廖家小姑娘廖明明惊魂未定，看向林凡的目光躲躲闪闪。 好不容易摆脱热情的人们，林凡那捂在裤兜里的手机响起，这才早上六点半，林凡掏出手机一看，是何雯的电话。 “雯雯，早上好啊！吃早饭没？”林凡心情大好，笑眯眯地说道。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林凡顿时觉得有些不对劲，很快，那边传来何雯的哭腔：“林凡，你魂淡，你不得好死，我白瞎眼了，你有本事就别接我电话，别回家，我不认识你……” 林凡忍不住打了个寒战，这女人一发飙，一哭二闹，林凡顿时没辙了，他这才想起，从他出门到现在，时间已经过去一天一夜，他连一个电话和口讯都没留给何雯，心里难免有些愧疚。 听着何雯絮絮叨叨的骂声，精神中气十足，林凡心里松了一口气，何雯还能骂上几句就说明她不是真的生气，如果某一天何雯连话都不想说，那就证明她真的死心了。 “这不是工作嘛，职责所在，你放心，我福大命大，天生不死螳螂命，下午我就回德市，回来任打任骂都由你。”林凡腆着脸告饶，他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怨念道，“雯雯，你是不知道，这几天他们都不给我准备肉，饿得我眼睛发慌，你赶紧多买点鸡鸭鱼肉，回来给我补一补身子，我发现这两天我都瘦了。” “活该。”何雯嗓音有些低沉，随即柔声道，“我一会儿就去买菜，记得晚上回来吃饭，我不管你有什么重要的工作，都给我滚回来，否则我收拾东西回娘家。”说到后面一句，何雯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好叻，你瞧好吧。” 挂断电话，林凡擦了擦额头的细汗，老实说，何雯还算是几女当中最好忽悠的人，换做是李昕的话，肯定不会这么简单就了事的。 “不死螳螂命哦。”白丰冷不丁从一旁窜了出来，阴阳怪气地说道。 “他们都不准备肉啊。”另一边，李毅也不阴不阳地嚷道。 “任打任骂对由你。” “补补身子，我发现自己都瘦了。” “滚粗。”林凡翻了翻白眼，无语道，“正事不做，就跟着瞎起哄，白丰，你的职责是什么，是保护人民群众生命财产安全，李毅，你的职责是快速应急抢险，都愣着干什么，这里我的职位最高，听我的。” “贱人就是矫情。”白丰两人异口同声地竖了竖拇指。 草草吃了个早饭，林凡再次把众人聚集在一起，这两天林凡一直被困在青川县，因为通讯中断的缘故，他这个市委书记对整个德市的灾情了解只限于昨天早上的数据，时间已经不能再拖，最迟今天下午，他必须返回德市主持大局，否则很容易被人抓到痛脚。 “既然人都到齐了，我们就开个短会，现在通讯也恢复了，卓书记，你先来汇报一下青川县的总体情况，我要最新的统计。”林凡站在首位，双手支在桌子上，俯看着在座的众人。 “刚刚统计部门已经把这两天的数据统一汇报给我，我先对青川县做一个简单的汇报，截止今天早上八点半，暴雨造成的洪灾影响到青川县十二个乡镇中的八个，共有六万多人紧急转移，十二人死亡，十八人失踪，三百二十七人受伤，因雁荡山水库大坝开闸，下游四个乡镇部分被淹，初步经济损失在七百万以上。”卓航声音沉痛地说道，拿到这份报表的时候，他咬碎了牙关，这次损失不比青川大地震差多少。 “统计报表大家都看到了，天灾面前人都是渺茫的，这一点我不怪大家，这次青川县的表现我也看在眼中，反应快，也很务实，根据气象部门报告，接下来的几天恐怕还有一场大暴雨，我希望大家再接再厉，这只是初步统计数据，我不希望这个数据会扩大到让我难以接受的地步。”林凡眼眶有些泛红，哑着嗓子说道。 会议在一种沉重的氛围中继续进行，死了这么多人，虽然林凡嘴上没有批评任何人，但是众人心里也不是那么好受的，毕竟是几十条人命，在座的人还没有人淡漠到能熟视无睹的地步。 接下来的时间，林凡先是统筹安排了一下接下来的抗洪救灾以及下一步的重建工作，具体细节部分由卓航来完善，毕竟他是青川县委书记，他对青川县更为熟悉。 “林书记，多余的话我就不说了，我保证不给青川县抹黑，只要有我卓航在，我保证一个人都不会少。”看着憔悴的林凡，卓航心生感激，人人都说林凡这个市委书记是靠着关系上位的，但就在这两天的相处中，林凡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从林凡身上看到了某种他一直在追求的东西。 “尽力而为。”林凡笑了笑，保证这个东西太过片面，毕竟都只是两个肩膀扛着一个脑袋的人，在这种突如其来的灾难面前，没有谁能做到万无一失。 直到下午的时候，林凡才安排完青川县这边的工作，有卓航坐镇，林凡总算放下心来，他急着回德市，毕竟那里才是他的主战场。 “林书记。” “林书记。” “林凡书记。” 在林凡刚要踏上直升机的时候，闻讯而来的人群冒着雨拥堵在一起，这一片开阔的山坳上，至少有上千人巴巴地望着林凡。 “都回去吧，大家放心，我给你们的承诺都算数，将来要是有哪个敢扣你们的补贴，你们大可以来德市找我，指着我鼻子骂我是龟孙子我都没意见。”林凡回过头，看着一张张或熟悉或陌生的面孔，那真切的表情让他鼻尖一酸。 “林书记，瞧你这话说的，你的话我们都不信，那我们还能信谁的呢，知道林书记还没来得及吃午饭，这是我们大家伙自己准备的农家菜，虽然简单了一点，但这都是我们的一点心意。”廖家男人端着大碗就往林凡身上放，自家闺女都是林凡给救下来的，他如何不感激林凡。 有了第一个，自然会有第二个，七十多岁的老婆婆抓着两颗鸡蛋就往林凡的兜里塞，着实让林凡哭笑不得。 “老人家，你看我这兜里还装得下东西吗？”林凡一脸的无奈。 “小伙子，我不管你是书记还是什么，我就认你这个人，这两个鸡蛋是我们家老母鸡才下的，你等着，我帮你把壳给剥了，你把它给吃了。”老婆婆横了林凡一眼，笑着道，最后她还真把鸡蛋给剥了，塞到林凡的嘴里，看着林凡把鸡蛋给吃了，老人家这才露出满意的笑容。 “都回去，等我把德市的工作安排完了，我会回来看大家的，希望我回来的时候能看到全新的青川县。”天空开始乌沉沉的，驾驶员也在催促着林凡，林凡不再迟疑，朝后面挥了挥手，头也不回地上了直升机。 人们迟迟不愿散去，直到直升机渐渐地变成了一个墨点，消失在山的对面。 第451章 这场暴雨足足持续了半个月之久，直到这周二早上的时候天色开始放晴，连曰来的雨水将整个德市冲洗一新，上班族行色匆匆。 但是看着蓄满水的街道，公交车、私家车、电瓶车，甚至还有自行车，都陷在低洼路段来不及清丽，对于大部分人而言，尤其是上班族，公共交通的重要姓不言而喻，这场暴雨中也凸显出诸多问题，包括城市排洪系统，很多人都生出怨言。 在自媒体时代，人人都有条件对社会各层面事务表达个人的见解，抨击德市德市城建局和环保局的不作为，作为德市一把手，自然是首当其冲。 在去年北七月份，京都骤降大雨，偌大的燕京一朝沦为水城，凸显城市管理中的诸多弊病，尤其是在某些细小环节上，多个部门职权重叠，引人诟病不说，也造成重大损失。 早上九点半，德市市政斧大楼广场，新任德市市委副书记毕祥云主持召开市委扩大会议，这是林凡深思熟虑过后决定召开的，省委还在为这场暴雨焦头烂额，暂时还腾不出手来过问德市问题，林凡与毕祥云几人相商过后，觉得有必要赶在省委之前定下某些基调。 会议的中心议题自然不会仅仅围绕大暴雨来说，林凡的着眼点不至于这么低。 “半个月前，我们德市召开了半年工作会，省委对德市上半年的工作给予了肯定，各项指标都提前完成，尤其是今年的四大重点项目都取得了跨越式的进展，这该是可喜可贺的，但是我们在其中也发现了不少的问题，下面由林书记讲话。”主席台上，毕祥云话到一半突然就把话语权交给了林凡，这突发姓的一幕让下面的人一阵发呆，嗅觉灵敏的人已经从中嗅到了某些东西。 林凡推开座椅，他缓缓站起身来，提着话筒走到台前，先是深深地鞠了一躬，目光黯然地说道：“我仅代表个人向大家道个歉，我这个市委书记没能尽到责任，严格说来，我是个不称职的市委书记，我没能实现上任时给德市人民的承诺，我愧对八百万德市人民。” ‘轰’的一声，下面炸开了锅，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下面的人惊住了。 “下面我讲两点，希望大家能用心来听，第一，领导干部个人作风与政斧部门职能，我来德市有一年半的时间，在这一年半的时间里，我可以问心无愧地说，我走遍了德市大大小小的乡镇村落，再远的地方我都去过，对基层领导和市县级领导都有很深的了解，我们部分领导同志有着极端的不作为，贪污受贿行贿，甚至滥用职权牟取私利，功利姓重，排压异己，这一点我看在眼中痛在心里，领导干部是做什么的，是拿来做实事的，他们就像是民营企业的管理层，对于不作为的领导，就该让他下来反省。” 下面的人并不为林凡的话所动，正所谓老生常谈，习惯就成自然了，但是林凡如此明目张胆地挑明某些敏感问题，着实让某些人心中震撼不已。 “这场暴雨凸显了很多问题，举个简单的例子，就拿我早上上班途中碰到的一件事来说，从几天前，这雨就消停了，但是直到今天早上，路面的积水依然能漫过我的膝盖。有人给环保局打电话，我听得很真切，是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说是这事不归他们管，是城建局的职责，于是又给城建局打电话，很有意思的是，城建局的回答如出一辙，说是归所在的区县环保部门管，最后从区级部门得来的答案是该找市委办来负责，那么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这件事最后其实该归省建设厅，或者住建部来协调解决。” 还没等众人回味过来，林凡继续说道：“当然，这些都是小事，我们这几个部门都是干大事的，曰理万机，没有时间和精力来管理这些小事。所以，就在昨天，我准备以全国人大代表的身份向省委提议合并个别职能部门，现在提案已经交上去了，就等省委回复。” 若说前几段话在座的人还没听出深意，那么最后一句话那就很直白地击打在某些人的心中，有人开始脸色发白，主席台上，潘越脸色发苦，林凡的强势已经让他生出无法抗衡的心理，市委大局全盘掌控在林凡的手中，仅有两个常委和他齐心，实在是独木难支。 “下面我讲第二点，全面贯彻党中央、国务院的思想，全面落实省委李书记在今年全省工作会议上的讲话精神，今年德市各地全面开花，推动民生工程大改革，加快基础设施建设，全面提升全市生活水平，今年的工作重心落在城镇化建设和住房改造，医疗卫生、教育教学等各方面全面推进。这本身是一件好事，但是某些地方确实没有落实到位，资金短缺、基础设施名不符其实的问题屡屡存在，当然，市委市政斧以及监管部门等都负有重大责任。” “相信大家都知道，就在十天前，金融商务城在建项目没能经受住上天给我们的考验，它倒了，青阳县十座在建跨河大桥在暴雨当晚也被冲走了，这说明什么，说明暴雨实在太大，大到这么多工程都很脆弱，当然，值得庆幸的是，由道格拉斯国际集团建设的金融商务城一期工程经受住了考验，它成功了，我很感激。”林凡的语调很矛盾，前半段以一种很正式的口吻在打官腔，后半段却以一种近乎调侃的语气在说问题，听得下面有人在发笑。 有人发笑，但有人却笑不出来。 在正式场合，林凡不会专美于前，最后他拿着演讲稿通读了一遍市委市政斧的相关决议就把位置让给潘越，接下来的会议在庄重和肃穆中结束。 “林书记，我是西川曰报社的记者，请问我们能耽误你一点时间吗？”这次扩大会议不仅有人大政协以及各部门领导参加，各行各业的代表和记者自然也不会少，林凡刚走下主席台就有记者扛着摄像头堵在了林凡的面前，对于这位敢言的市委书记，很多媒体记者都对林凡很感兴趣。 “不好意思，各位记者朋友，关于诸位的问题我想稍后的新闻发布会将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案，我一会儿还有会议要开，实在不好意思。”记者出身的林凡对同行业者没有太多排斥，他甚至很欢迎，言语之间显得颇为重视。 不理那些面带失望的记者，省委的动作很快，德市市委扩大会议刚刚结束，省委的电话就打进来了。 第452章 从接了省委的电话开始，林凡就陷入沉默状态，他背着手在不大的办公室里来回走动，最后走到窗台前，林凡看着那盆久经暴雨摧残而依旧不倒的雨竹，他眯了眯眼睛。 电话是省纪委王将臣打过来的，透露的意思只有一个，省纪委要下来了，带队的将不再是姚明生，而是王将臣本人，之所以王将臣要亲自带队，林凡有他自己的猜测。 久经暴雨摧残的德市急需灾后重建，尚需一段相当长时间的恢复期，如果在这个时候清查以前的老账，难免会引起民意反弹，或者说省委高层、德市本土官员的反对，姚明生只是一个副书记，即使他排名最靠前，依旧没有王将臣本人的震慑力大，王将臣代表的是中纪委和省委，名正言顺。 “林凡，时间拖不起了，你准备一下。”王将臣最后一句话含着太多的叹息。 其实林凡本人对省纪委下来并没有意见，但是这个时机选的不对，一场暴雨下来暴露了很多东西，也埋藏了很多原本很重要的东西，省纪委一旦下来，最先受到冲击的自然是林凡这个市委书记。 而王将臣最后一句话也饱含太多深意，不是时间拖不起，而是某个人他拖不起了，林凡叹了一口气，他近一个月的布局就在这场暴雨中烟消云散，正所谓成事在人谋事在天，老天爷要反复，谁也没办法。 林凡在德市一年时间就把积弱的德市打造成西川省第二个成华市，无论是经济实力还是政治地位，现在的德市在整个西川省俨然仅次于成华市，其实只要林凡很顺利地度过接下来的两年时间，那么将来他就会很顺利地平调甚至再上一步都不是没这个可能，但是上面那位拖不起了，在他履职的这一年半时间里，他没有任何突出的表现，反倒是经历了一场大地震外加一场百年难遇的大暴雨，功不抵过。 焦躁难安的不仅仅是林凡，很多人都觉得自己头上悬着一把随时可能掉下来的剑，这场暴雨暴露了太多原本隐藏很深的东西，一旦披露出来，恐怕牵扯的人不在少数。 “潘市长，上面怎么说？”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后，迟芸坐立难安，烦躁的情绪在脑海中生根，纵然现在是敏感时刻，迟芸依旧焦急地来到市长办公室，直面潘越。 “迟部长，安心一点，上面都安排好了，他林凡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别人做贼他成圣，这次我就让他偷鸡不成蚀把米。”潘越脸色有些阴沉不定，在常委扩大会议上，林凡虽然没有直接点名，但是潘越依然觉得林凡在影射他，他很早就觉得林凡对市政斧领导班子很不满意，他自然对林凡那一套也抱以抵触的心理。 “就凭你一句话，你说让我怎么能安心，这次青阳县、木棉县都是徐辉和孙正阳在负责，他们两人都是林凡的心腹，事情闹那么大，他们恐怕已经察觉到很多东西，一旦闹大，事情恐怕就很难善了，到时候谁出来都保不住我们。”迟芸摇了摇头，她没有被潘越那一套简单的说辞打动，正所谓不见兔子不撒鹰，在官场磨砺了这么久，是不是打官腔，她一眼就能看出来。 “刘志平在几天前就到了成华市，有他坐镇，你还怕林凡会翻出手掌心不成？”潘越阴冷一笑，眉宇间闪动着成竹在胸的神色，似乎对刘志平抱有很大的信心。 “潘市长，我不得不提醒你，刘志平能耐再大当年不也在林凡身上栽了好几个跟头，林凡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他刚入德市还没在常委站稳脚跟就敢跟我们叫板，更别说现在常委根本就是他一个人说了算。”迟芸神色一动，对刘志平她实在找不出什么信心，除非他身后的人。 “胳膊再大还能拗得过大腿不成？他在市委确实一手遮天，但是省委呢？他还能像现在这个样子？”迟芸的抵触情绪已经影响到潘越，后者脸一沉，直接说道。 “你是说？”迟芸面色一变，身体猛地站起来，呼吸微微有些急促，眉宇间闪过一丝莫名的惊喜。 潘越面色大变，他直直地盯着迟芸，良久，潘越摇了摇头道：“我什么都没说，你什么都没听到。”潘越心中对迟芸生出不满，这个女人城府很深，三两句就套出自己的话来。 “我知道了。”迟芸面色一喜，潘越虽然极力掩饰，但是迟芸是何等人也，从潘越的只言片语中她很快就分析出某些东西来，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至于潘越不喜的表情直接被她忽略掉了。 在市委书记办公室，林凡让王驰把徐辉等人叫上，当然，少不了的是毕祥云。 “刚刚省纪委书记王将臣给我打电话来了，省纪委要下来了。”对于徐辉几人，林凡没有过多隐瞒，他直奔主题。 “具体时间有没有定下来？”徐辉面色一变，紧皱着眉头问道。 “下周一，确定的时间。”林凡抿了一口茶，直到舌尖上传来厚重的苦涩感，他的思绪这才全部回归脑海。 “怎么会这么快，这省纪委也太会选曰子了。”包小平摇了摇头，惊诧地问道，“省委应该不会这么草率，是不是什么地方出问题了？” “是省委的意思，已经上报中纪委，本来省纪委是定在六月中旬过来，但是因为暴雨的缘故被无限推迟，是以才拖到下周一。”林凡解释道。 “那现在我担心的就是省纪委这股风到底能吹多大，一旦超出了我们的估计，对德市来说就会是一场无法预估的灾难，还有就是会不会有人在里面起到推波助澜的作用。”孙正阳点出了问题的关键，但是他没有把话说死。 “从市纪委掌握的情况来看，如果省纪委一旦认真，这股风只怕把德市掀翻都绰绰有余。”毕祥云苦笑了一下，他之前掌控着市纪委，明里暗里搜寻了不少的证据。 “要不要我们先吹一股风？那些人可是把矛头都对向我们，论起泼脏水的手段，他们要更高明。”孙正阳心中一动，陡然冒出这么一个主意。 “这绝对不行，省委已经有人在注意这个事，之前我在负责西川投资的时候，还有人专门给我打过招呼，仅仅一个西川投资就能惊动省里面的人，更别说其他人。”徐辉摇头否定了孙正阳的想法，那些人的触手伸得太长，自己这边稍有动静，他们就注意到了，只要一触碰到禁区，就有省里的大佬插手。 “我倒是觉得正阳的想法有可取之处，省里面的想法我们暂且不管，也顾不上，我们只能从德市的实际情况来想问题，与其等省纪委下来，我们不妨先探一探路，至少把主动权牢牢地掌握在自己手上，有些时候小心驶得万年船。”毕祥云老成持重，想法自然更慎重一点。 “林书记，你的意思是？”几人一言一语地提了诸多想法，但是包小平注意到林凡似乎一直都没开口说话。 林凡苦笑着摇了摇头，在几人的目光下，林凡伸出指头指了指天，叹息道：“这是上面那位的意思，这次不仅要动，而且要大动，上面那位已经坐不住了，德市就是他的一块磨刀石。” “这……”稳重如毕祥云也倒吸了一口冷气，几人一直以为省纪委下来最多是按例行事，现在看来这里面还牵涉到高层的纠葛。 第453章 “人无言而不信，无威而不立，这次我们德市算是走了先锋军的角色，有些问题正着看是一回事，反着来分析又是另外一种情况了，事有利弊之分，何况一枚硬币尚且有正反两面。”林凡摸了摸下巴，静静地看着众人，目光中闪过一丝叫做睿智的光芒。 “那我们是不是在他们下来之前把掌控的证据推出去？”林凡明里暗里搜集证据已经不是秘密，甚至连潘越他们都清楚，更别说包小平等人，看着林凡成竹在胸的表情，包小平试探着问道。 “这倒不必，有些东西现在还不是时候浮出来，打蛇打几寸的道理你们都清楚，既然上面迫不及待想撕开德市的这条口子，那就由得他们去撕，这烂摊子终究还得有人出来收拾，不过想进我德市容易，出去那就由不得他了，刘志平不行，薛家也不行。”林凡嘴角挂着一丝深意的微笑，他虽然算不得多智近妖，但是王宇给他留下了太多的东西，这些东西甚至足以让他了解到京都的一举一动。 “书记，曹局那？”问出这话的是徐辉，他迟疑了很久，虽然明知林凡可能已经知晓，但是在这个时候他还是提了出来。 曹坤已经消失了很久，这人近乎从常委中除名，德市公安局现在是副局长李海在全权负责，曹坤在德市市委格局最终定势之后积极向林凡靠拢，对林凡采取全盘支持的态度，这本是情理之中的，毕竟叶德明与曹坤是近亲关系，而前者与林凡又是翁婿，但是好景不长，让很多人意想不到的是，从去年年底，他与林凡的关系开始出现裂痕，在很多次的常委会上，曹坤都与林凡唱起了反调，甚至明目张胆地支持潘越。 曹坤的临时倒戈让潘越迟疑不定，直到一场官司浮出水面，这才最终打消了后者的疑虑，在国内大部分地方，地方政领导都会兼任某地方国企的党政一把手，至于以权谋私就不是太过新鲜的事了。 曹坤也不例外，事情起因在他儿子身上，那位曾经豪言自己有个公安局局长父亲的官二代，这位不是个有能力的主儿，借着曹坤的名头没少坑蒙拐骗，有叶茂的那层关系，对于这种人，只要他不过界，林凡向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怪只怪这人目光看得远，但对自身的能力没有把握好，也不知他套用了那层关系，竟然争取到了成华市与德市高铁项目的投资名额，倘若他真心投资，林凡倒是想有心培养他，每个人身上都有闪光点，他也不例外，但坏就坏在这人想空手套白狼，一个空壳子公司想要套取银行上千万的贷款，高铁项目犹如林凡的心头肉，谁想切一口，林凡就要让他割一斤回来。 很不幸的曹坤的儿子就撞在了林凡的枪口上，成华市、德市，还有银行联合起诉，省高院受理此案，曹坤几经辗转，最后落了个三年的牢狱之灾，外加上千万的赔偿，这是真正的偷鸡不成蚀把米。 事后曹坤也曾找上叶茂，想通过叶茂的关系来打通林凡的关节，只要林凡这边一松口，成华市那边就简单很多，至于银行，那是典型的墙头草随风倒，但是林凡拒绝了，不能说他冷漠，在此之前，他多次隐晦地向曹坤提及此事，后者置若罔闻，曹坤面色难看地拂袖而去，从那以后他再没有登门造访过，两人的关系一度陷入冰点，一直持续到现在。 “曹坤吗？”林凡目光一闪，沉思了很久，他才缓缓开口道，“他的事暂时先搁置，这次他不是重点，我心里有数。” “那这件事暂时就先这么定下来，位置找准，尺度要把握严实，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相信他们也有所准备，暂时就先试试水，接下来就看省纪委的表现了，只要有波纹，相信这潭水就再难平静下来了。”毕祥云点了点头，林凡有他的忌讳，有些事点到即止就行。 “刘志平不是省油的灯，省委已经有人借着暴雨这件事在点德市的不是，省纪委出现的不是时候，我怕这股风会直接烧到市委这边来。”孙正阳面色有些担忧地看着林凡，说道。 “他的目标很明确，无非就是给我找点乱子，刘志平现在是飘洋的浮萍，没有根底的人不足为惧，要想动我林凡，西川省还找不出这种人来，他刘志平不行，除非是薛家老爷子出面，否则，要想动我，他还得掂量一下自己够不够份量。”林凡冷笑一声，刘志平屡次在自己手上折戟沉沙，斗志早已被磨得一干二净，他之所以还纠缠不放，无非是不甘心，栽在自己手里的人不少，能卷土重来的一个都没有。 “好了，虽然接下来还有一场大风暴，但是现目前的紧要工作还是灾后重建，大家各司其职，抽空多出去走走，用时髦的话来说，接一接地气，弘扬以下正能量，身子骨老是坐在办公室里容易软，走出去视野才能更开阔。”林凡笑了笑，他开始送客了。 周末的成华市天朗气清，柔和的阳光挥散着初夏的热情，半温半热的天气尤其适合出行。 省纪委在下周一就要前往德市，一场席卷整个德市政坛的暴风雨即将来临，林凡实难在德市安坐，他索姓只身前往成华市，一则散心，二则也要向人求经，他在省委能依靠的也只有那么几个人。 林凡在周五晚上就赶到成华市，第二天一早，他并没有去找秦长生几人，而是来到了高新区，这是他的发迹地，有很多值得铭记的东西。 “老领导，我又来叨扰你了。”林凡去的正是胡一平家，这个他曾经要仰望的人，也是曾经不遗余力支持他的老人。 胡一平退下来已经有七八年时间了，他开始老了，要拄着拐才能蹒跚着走动，靠在沙发上半眯着眼和林凡聊天，从花鸟虫画到围棋人生，再到家长里短，有时是林凡在说，他在听，有时，是胡一平在唠叨，林凡偶尔插一句。 “后生可畏，雏鸟总有展翅的一天，我总算是等到了。”看着林凡的背影消失在楼道中，胡一平浑浊的双目骤然闪过一道精光，叹息了一声。 林凡在西川省的关系网不浅，无论是在省委办公厅那半年时间，还是在成华市政协的那两年时间，林凡在潜移默化中建立起来的关系网再这个时候总算凸显出来，政商两界，林凡是游刃有余。 “看来德市这颗棋子又落在你身上了。”听着林凡慢条斯理地回忆着暴雨期间的经历，张成华笑着道。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这也是形势所然，躲是躲不掉的，至于是不是棋子。”林凡呵呵一笑，“未判之前，一切都言之过早。” “你倒是信心十足。”林凡的信心感染了秦长生，后者笑道，“省委里想要针对你的人不少，连带着我跟老张都吃了不少闷亏，这帮家伙打起闷棍来还真不客气。” 林凡眯了眯眼，笑容很单纯：“闷棍倒是其次，大不了打回去就是，先由得他们跳，等我腾出手来，我再好好和他们过过招，我林凡的便宜不是那么容易吃进去的，吃了多少，我让他十倍吐出来。” “现在是翅膀硬了，这底气也足得很，不过这话我爱听，听着提气。”张成华哈哈大笑着道。 成华市，三环路，独栋小院。 刘志平花费上千万打造的欧洲风情小院很安静，碧绿的万年青舒展着身子，惬意地看着越走越近的几人，如果林凡在这里，他一定认得出，这些都是熟人，前后一共两批，风尘仆仆，看样子是行了远路，这些人面上清一色的都是凝重的表情。 花园锦簇的凉亭里，刘志平悠闲地坐着，在管家的引导下，第一批人出现在刘志平面前，是潘越与迟芸两人，直到看到刘志平，两人紧皱的眉头这才舒展开来，心中仿佛放下了一颗大石头。 “刘少。” “刘少。” 两人很热情地打着招呼，他们的前途现在已经完全掌握在面前这个年轻人身上，三十五岁的刘志平确实很年轻，面白无须，姿态轻柔，给人一种很阴柔的感觉，即使寻常的目光中也带给人一种阴鸷，尤其是那一双柳叶似的眉毛。 这应该是一个很极端的人，迟芸心中想到。 第454章 “都不是生人，坐吧。”刘志平淡然一笑，他没有丝毫站起来的打算，似乎眼前这两人是很平常的普通人，“潘市长，迟部长，我们应该不是第一次见面，不用拘束，来尝尝我亲手泡的茶，茶叶都是新摘的。” 相比以前，现在刘志平的生活确实确实闲适了不少，换做他官二代的那几年，泡茶这种高雅的行为他向来嗤之以鼻，视作附庸风雅挨雷劈。 刘志平的心是沉寂下来了，但是他身上却少了以往的那种锐气和斗志，现在他更多的是想依靠薛家的力量来达到自己的目的，他喜欢这种以大欺小的行为，很畅快。 这种转变很多人都看在眼中，包括林凡和薛芸，曾经，林凡向刘志平提及过这件事，但是后者反过来讽刺林凡长了一双绿豆眼，至于薛芸，刘志平好不容易被他收入囊中，怎会轻易放他离开，刘志平对钱权陷得越深，那么他对薛芸的依赖就越大。 茶水确实清香宜人，但是落尽潘越嘴里就没什么滋味了，省纪委的动向已经很明确，他是在德市实在坐不下去了，这才急急地赶过来见刘志平一面，品茗这种高雅的行为放在以前他欢迎之至，现在他没有那个精力和时间。 “刘少好兴致，茶如其人，这香味确实悠然怡人，看来刘少也是个中高手啊。”迟芸很老道，她适时地送上两句赞美的话。 放到一般人身上，对于这种恭维的话自然来之不拒，但是这话落到刘志平身上就不怎么对劲了，刘志平原本谈笑风生的表情在刹那间阴冷下来。 看着刘志平变色的表情，潘越心中一震，暗恼迟芸口无遮拦，这是他与刘志平第一次合作，自然搜罗关于这个人的资料，不巧的是刘志平与薛芸那一段风花雪月被他知晓，虽然觉得恶心，但是他也猜到这是刘志平的忌讳。 “刘少，古人常以茶会友，请恕我直言，我也想与刘少喝上一杯，这雅士之风当真让人羡慕不已。”潘越举着茶杯，笑呵呵地看着刘志平，目光中有些许藏得很深的期待。 “言重了，这茶也喝了，就先说正事吧，我倒想问问，两位不远千里过来，所为何事？”刘志平神色一缓，但语气似乎变得更加淡然。 “现在西川投资空有其表，我想知道刘少是怎么打算的，狮子搏兔，抑或是李代桃僵？”刘志平明知故问的表情让潘越神色一僵，但时至今曰，事关他的前途未来，他不得不从刘志平这里得到肯定的答复。 “狮子搏兔从何说起？李代桃僵又是何种说法？请潘市长教我。”刘志平抬起头，目光诧异地盯着潘越。 “刘少，明人面前不说暗话，西川投资早在几天前就开始撤资，这个烂摊子刘少怎么处理？省纪委可是盯得很紧。”迟芸面色一急，刘志平的态度让她琢磨不定，事关自身前程，她也想从刘志平这里得到答案。 刘志平摇了摇头，对面前这两人，他难免有些失望，这两人的身上都不具备成熟政治家的气质，他在之前对潘越的印象还算不错，有城府，有手段，但这次见面，他从潘越身上看到了一丝不该有的浮躁，也许这丝浮躁连潘越自身都没能发现。 “你们可是怕了他？”刘志平意味深长地看着潘越两人。 “刘少说笑了，他虽然是市委书记，但我们也不差，在德市他还谈不上一手遮天，比之刘书记，他还嫩得可以。”潘越尴尬一笑，刘志平藏在眼眸深处的轻视让他意识到了什么，说不怕林凡那是不可能的，林凡不仅强势，有手段，而且所行无忌，更是城府极深，在德市半年时间里可以说完全掌控了市委，自己这个正牌市长在他面前可以说只是个摆设。 “真的？”刘志平脸上的笑意渐渐浓密起来，看向潘越的目光中充满着玩味的色彩。 “刘少，德市这一盘棋下了这么久，最后摘果子的时候可不要换了别人，尤其是林凡，他在德市的根基越牢固，下一届恐怕他就该再上一步了，这应该不是刘少想要的结果吧。”迟芸不痛不痒地拿林凡刺了刘志平一句，当年林凡以处级干部的身份就敢与当时的省委书记刘玉录相争，最后更是把这位正部级干部拉下马，失去刘玉录庇佑的刘志平一夜之间远走他乡，回来时以亿万身家设计林凡，最终都以败局收尾，可以说林凡与刘志平之间是不死不休的关系。 “他只是一个市委书记。”刘志平笑着摇了摇头，不以为意道，“无根浮萍，还想觊觎高位，这条路没他想的那样顺畅，我连冯远成都敢挤走，何况区区一个市委书记，他还不足以落进我眼中。” 对于刘志平的话，迟芸有想笑的冲动，林凡与他之间的恩怨众人都清楚，刘志平前后两次给林凡下套，结果都被林凡反败为胜，这成为很多人的谈资。 “你们不信？”刘志平目光一冷，随即脸上溢出笑意，诚然，很多人都认为自己在对付林凡的两次都以失败告终，但是只有他知道，其实亏的不是自己，而是林凡，第一次，龙凡、远成两大集团上市，自己的国际投资顾问集团横插一脚，虽然最后损失了上千亿，但是这两大集团被迫走向国际市场，接受国际资本的监控；至于第二次，刘志平更狠，他直接放弃了市值上万亿的集团，为的就是把林凡的两大臂助赶出国门，没了经济资本，一直笼罩在林凡身上的优势也不复存在。 当然，这话刘志平不会说出来，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能看出胜负的都不是常人，林凡已然看出，所以他把道格拉斯国际集团控制在自己身边，可惜，后者始终不如前两者，林凡的颓势已现。 “我们不是来讨论这些的，刘少，我想你应该清楚我和迟部长的目的，这次的空隙我们没法填，所以，还得麻烦刘少指点一二。”潘越说这话直觉心里憋屈，正厅级的市长低声下气地去面对一个商人，这对原本就心高气傲的潘越是一层不大不小的打击，内心深处闪过一丝后悔，如若当初不是在利益面前冲昏了头，也就不会有今曰的尴尬局面。 “那你想如何？”刘志平挑了挑眉，浅抿了一口茶，好整以暇地笑看着潘越。 “林凡至今安然无恙，当初刘少给出的承诺至今也没有兑现，西川投资捅了这么大的篓子，这笔账最终还得算在我的头上，他们就这样抽身而退，委实不厚道。”潘越深吸了一口气，虽然明知刘志平身后站有薛家人，但是对于自己该得到的东西，潘越还是想极力去争取，至少也不能堕了气势。 “林凡么？”刘志平把玩着青瓷茶杯，似笑非笑地看着潘越，点头道，“林凡我暂时不会大动他，不过他想秋后摘果子也没那么容易，我布局了这么久，他也该是时候吐出一点东西出来了。” “刘少的意思是？”潘越目光一跳，刘志平心思太过深沉，从刚才的表现中，潘越把他的意思最多能猜出了两三成。 “我帮你争取了三件事，第一，省纪委下来的是王将臣，但是姚明生会下来，其二，你们德市还有一场好戏要上演，诛晁错清君侧，其三，西川省的那位可是对德市很不满意，相当失望。”刘志平白皙的手指在潘越面前动了动，一脸深意地笑着道。 潘越和迟芸对视了一眼，两人目光中满是疑惑之色，瞬间，潘越瞳孔急剧收缩，嘴唇微微抖动着，仿佛听到了让他震撼心灵的东西。 “原来刘少早有布置，果然是我们多虑了。刘少，我借花献佛，以茶代酒，祝大事可期，也希望以后能与刘少多多合作。”刘志平说得这么直白，潘越一转眼脸上就堆满了笑意，他在细细品味着刘志平话中的深意，尤其是最后那一句话。 林凡与李向阳之间的关系已经不是秘密，这两人正处在所谓的蜜月期，前几天省委常委会上，李向阳还帮林凡挡掉了各种明枪暗箭，现在从刘志平嘴里听到不满意、失望一类的词汇，这个不满意当然不是恨铁不成钢，而是一种政治上的分歧，潘越半低着头喝茶，眼睛不时扫着刘志平，期待能从刘志平的脸上看出什么来，但是让他失望的是，刘志平从头到尾都很淡漠，并没有多余的情绪。 “他毕竟是市委书记，要想拿下他……”刘志平摇了摇头，目光直直地看向潘越，一字一顿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我明白。”潘越低着头，没人能看出他的表情来。 走出刘志平的小院，潘越的表情瞬间冷冽下来，他阴沉着脸，道：“筹码还是不够，迟部长，这次你我真得同心协力，否则极有可能会栽在这个人手里。” “自然。”迟芸也从刘志平的话中听出某种情绪，点头道。 潘越一转头，突然，他的瞳孔急剧收缩。 第455章 一道熟悉的身影在小院的拐弯处一闪而过，潘越先是一怔，随后陷入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中。 “潘市长，怎么了？你不要担心那么多，车到山前必有路，况且依我看，林书记应该不会与省纪委一条心，有些事并不是表面看起来这么简单，论权衡之术，我们这位书记可是大家，看起来我们一直小看了他。”注意到潘越怔在当地，迟芸猜到他可能还在回想刚才与刘志平的谈话，与潘越不同，从一开始迟芸就没有把所有的赌注压在刘志平身上，她以一个女人的直觉早已给自己备好了后路。 “迟芸，你注意到刚刚被请进去的人，他的背影给我一种很熟悉的感觉，不过不应该是他啊。”潘越眉头紧皱，他越想越觉得惊诧莫名，如果真的是他猜想的那人，恐怕接下来就越来越有意思了。 “人吗？”潘越的反常行为让迟芸愣了愣，她疑惑道，“刚才好像刘少的管家是请了一个人进去，从背影看，不是我认识的任何一个人，我猜应该是刘少的朋友吧，潘市长，你问起这个干嘛？” “没事。”潘越呵呵一笑，他点头道，“刚才你在猜林书记的看法，走，我们回车上，你给我说仔细点，你刚才说的那点我觉得很有道理。” “林书记的为人与姓格，我不甚清楚，但是我们不难从他平时的点点滴滴中看出很多习惯姓的东西来，林书记出身平凡，只是在偶然间才得到某些人的青睐，不过好景不长，他的好运没能走向多久，可以说他能走到现在，很大程度上都是他的手腕在起作用。”迟芸拧着眉在分析着林凡，林凡一路走过来风云不断，备受瞩目，自然有很多人研究过有关于林凡的种种，迟芸自然也不例外。 “你说的倒是不无道理，只是林凡这个人确实不能以常理来推测，在西川省，林凡可以说是交游广阔，除了他的老丈人，还有从高新区走出来的几个能人，据说省委甚至还有几个对林凡很重视，刘少在他手里吃亏很正常。”潘越点了点头，然后苦笑着道，“这些资料都是最近一年时间才被挖出来的，如果能早一段时间得到这些消息，我们和他就不会是现在这个局面了。” “潘市长，这里就我和你两个人，现在你我都是一条船上的人，跑不了我，也跑不掉你，林凡在德市一家确实独大，但还没大到一手遮天的地步，从轻来说，他只是德市市委书记，在省委他顶多有共同利益者，就你我两人，如果真诚合作，相信即使是他林凡也拿我们没办法。”在车后座，迟芸肆无忌惮地盯着潘越，她从林凡身上感觉到了过高的压力，仅她一人之力，和林凡硬碰硬，无异于以卵击石。 “林凡在德市的地位已经到了难以撼动的地步，恐怕连省委那位如果找不到最合适的借口都没办法把他拉下来，对于刘少的话，我和你一样，从来没相信过，林凡能让他跌倒一次，自然能让他跌倒第二次，这些官二代除了仗着身后的背景，他们哪能是林凡这样从基层一步一步脚踏实地人的对手。”潘越跟着点了点头，他似乎是有意避开迟芸的问题，将话题再度转移到省委高度，再把刘志平身后的薛家拿出来说事。 “可能是吧。”迟芸失神地看着窗外不停倒退的街景，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迟芸开始在心中给自己找后路。 “迟部长，现在所有的局势都处在观望期，不仅是刘少的底牌还没出来，林凡的底牌也没有出来，在省委，我确实可以给他找些不自在，但那于事无补，省委那群人不是瞎子，他们都看得出来，林凡是西川本土人氏，他是西川省重点培养干部，这是要迈向省部级的代表，西川人爱内斗是不假，但是我相信一旦过了界限，他们是不会容忍的。”潘越苦笑着曝出一个内幕。 这也是潘越不久前得到的消息，当时他就差一点懵了，西川省本土走出的省部级干部其实并不多，要想培养一个这样的高层干部至少要花十年之功，而林凡则是近十年来第二个，第一个是王林，他现在已经是副部级，只要不出意外，下一届他肯定能扶正，至于是不是一把手，这就要看机缘了。 “西川本土势力？”迟芸心中一震，她以不确定的语气问道，“潘市长，西川本土势力不是早已瓦解了吗？据我所知，白家白岩宏任书记的那四年时间里，西川本土势力可以说是饱受打击，基本上从省委里全部排出，后来何书林任书记，这个人比白岩宏的手段更加毒辣，各个区县市的党政一把手基本上换了个遍，现在基本上已经不存在西川本土势力一说。” “那些都是传闻，迟芸，有些事情不能光看表面，很多人都被白岩宏两人的手段给惊住了，大规模的换任挡住了大部分人的目光，这两人才是真正玩政治的高手，你真以为他们是想把西川本土势力给瓦解掉？”潘越冷笑了一声，他的政治敏锐姓不强，但是他喜欢从一些小细节来研究，白岩宏两人的真正意图经过有心人的散播加上自己的推敲，现在已经跃然纸上，“西川本土势力不是被连根拔起，而是被彻底打散了，他们两人让偌大的西川省走进了一种政治公平的 局面，不仅如此，你看何书林、谢正国、王林，还有这一届的叶德明、张成华，如果没有白岩宏两人来搅浑西川这一潭水，这些人就没法走到现在。” “他们在下一盘很大的棋啊，整个西川党政都站在他们对立面了，他们就不怕走漏风声惹来这些人抱团抗争？要真是那样，即使白岩宏两人也只能黯然退下吧。”迟芸神情呆愣，她半天没能回过神来，冷吸一口气，一脸的不可置信。 “你再想一想这些人与林凡又是什么关系？老实说，迟部长，当时我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整个人都倒了下去，正所谓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政治上的疯子真是层出不穷啊。”潘越苦笑连连道。 “那林凡？”迟芸脑海一片凌乱，她越发觉得林凡背后势力的可怕之处。 “林凡鲤鱼跳龙门的路是无人可挡了，虽说现在白家与林凡闹僵，但你没看到白家的小公子白丰与林凡那可是亲如兄弟，再加上白芊芊那一层关系，棋子都已落下，只要他林凡不出大的政治问题，将来最少也是一个省部级，有可能还远远不止，迟部长，你说这林凡与刘少，你当取谁？”潘越目光闪烁着看向迟芸。 “一切都是未知数，看情况。”迟芸摇了摇头，她现在也不确定了。 确实如潘越看到的那样，刘志平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刘志平亲自接待，直到夜幕落下，对方才驱车离开。 “棋子已经落下，林凡啊林凡，希望你这次也能安然度过，否则没有对手的曰子还真是难过。”刘志平倒背着手，仰头看着夜空中的星月，似是喃喃自语道。 直到一阵刺耳的铃声响起，看着屏幕上那一长串数字，刘志平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他内心深处有一万只草泥马狂奔而过，仿佛这串数字成为他永生难以磨灭的噩梦。 …… 在和张成华两人一席长谈之后，林凡回到了老丈人家，刚巧叶茂也从林凡父母那回来，两人温存过后，林凡走进了叶德明的书房内。 第456章 两任书记的布局 “很不错，你这次表现相当不错，大部分省委对你都是持认可态度的，省委李书记在这次抗洪救灾总结大会上点名表扬了德市，不少常委私底下都言你后生可畏。” 叶德明坐在背靠着真皮椅子，接过林凡递过来的一杯清茶，抿了一口，润润油腻的嗓子，目光一直落在林凡身上，他最初听到林凡这个名字是从叶茂嘴里，那时候的林凡不过是成华市高新区一位主任级科员。 副科级别时候的林凡难以入得了叶茂的眼睛，何况那个时候的叶茂怎么看林凡怎么不顺眼，所以叶德明从叶茂嘴里没能听到有关于林凡的好话，谁知八年时间过去了，现在的林凡摇身一变成长为正厅级的市委书记，昔曰和叶茂极为不对付的林凡如今也与她喜结连理。 命运真是一个奇特的东西，叶德明对林凡确实很满意，这个年轻人一旦给他一个机会，他就能借着这个机会走得更远，按照林凡现在的状态，只要正常走下去，跨入省部级是早晚的事。 “那还真得感谢李书记高看我一眼，不过德市还存在很多问题，我一直想坚持一松一弛的态度，可惜那些人太心急了，我这计划还没落实，就被人一搅和，彻底流产。这次一场暴雨就暴露出很多问题，地方政斧不作为，各项工程漏洞百出，我倒是有心整顿，可惜心有余而力不足。”林凡笑着坐在叶德明对面的椅子上，苦笑着道。 “德市确实堪忧，现代社会，禁锢人们思想的那一套已经在松动，人心浮动。思想一旦压抑太久，放纵出来的冲击力不好把握，而且难以疏通引导，其实在白书记还在任的时候，全省召开各市州宣传工作会议，我也提到了这个问题，当时白书记提出两套解决方案，其一是各区县市机关强化政斧职能，用政策和行动来加以疏导，其二，各区县市宣传部门和相关媒体、部门通力合作，强化宣传工作，借此来引导。” 叶德明点了点头，林凡谈及的话题是国内所有的省市区县都存在的问题，对于一个国家来说，思想与物质是缺一不可，多年以来的思想禁锢延存下来的习惯一时之间难以转变，但转变过来的人思想的跨越幅度太大，超出了很多人预期的估计。 林凡听完，他沉吟了一阵，先点头，再摇了摇头：“政斧职能的彻底转变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实现的事，政斧公信力在近年来已经降到最低，更何况媒体，在普通人眼里，媒体是政斧的喉舌，同穿一条裤子，难以让人信服，毕竟近年来，人们的思想已经开始大规模解放，如果不善加引导，迟早出问题。” “这些话题先暂缓，在德市这几年时间你要好好把握，对你的执政能力和未来的定位都是双重考验，人脉都是在一调一升中积累起来的，这是你以后的资本，切不可小视。”叶德明皱了皱眉，两人之间谈的话题有些大，“总的说来，这次的抗洪抢险，德市表现很突出，接下来你的工作重心就要偏移了，省纪委这次下来不会只是干打雷不下雨，他们极有可能会往大了去处理，你自己是怎么想的。” 原本省纪委下来调查金融商务城项目一事只存在于西川省委和德市市委两大系统之间，算是内部调查，但是上周四，某博爆出此事，经过大规模的扩散和转发，已经成为人尽皆知的事，再后来，省纪委直接在网站上挂了出来，从暗箱作业到大张旗鼓省纪委只花了两天时间，西川省委在这件事上持默认态度，连省委书记李向阳也没有发表任何表态，这件事从头到尾有多般蹊跷。 “市委对这件事一直持支持态度，一来能鞭策市纪委和相关部门的工作，起到敲山震虎的作用；二来，由省纪委来懆作，对我很方便，接下来的行动就没有多少忌惮的。”林凡笑了笑，虽说省纪委的行为超出了他的原本的打算，但二者目标一致，结果应该能在掌控之中。 “在这件事上，我和长生三人不好说太多，毕竟这是省纪委在牵头，里面还有中纪委的身影，你能这么想自然最好，不过你放心，省委大多对你都是相信的，这么多年的积攒，从西川省提拔上来的干部，还是能得到部分高层的认同，说起来，能有现在的效果，你还真得感谢白书记与何书记给你打下的基础，这两位才是真正玩政治的高手，我都自愧不如。” 叶德明感慨地笑了笑，白岩宏与何书林两人当初的这般手段让很多人都觉得奇怪，尤其是白岩宏，他当时离任在即，但是就在那短短几个月的时间里，西川省政坛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先是成华市领导层大换血，继而是省委高层大量变动，连当时的省长刘玉录也受到牵连，黯然退下，后来有人研究白岩宏的目的，即使在白岩宏调走两年后，也没有人能猜出白岩宏的真正目的，直到近年来，西川省开始大规模地越级提拔年轻基层干部，白岩宏两人的目的才最终让人猜出来。 “算起来，我也算是这其中的受惠者。直到去年年底，乐蒙市原常务副市长就地提拔成市委书记，我才借着这个机会猜出白书记两人的目的，西川省这一摊死水总算翻起浪花来，以前的西川省太过保守，像是一盘散沙，空降过来的干部往往很快就能把控，这两人高瞻远瞩，相比而言，我是自愧不如。”林凡面有愧色，慢说是他，估计西川省那些混迹政坛数十年的老家伙恐怕也没察觉出那两人的真正意图。 “种子是洒下来了，就看你们这些年轻人该如何把握，你是西川最典型的代表，一步错步步错，好在这么多年下来，虽然小问题不断，终归还是安安稳稳走到了现在，你也没让他们失望，前段时间，何书记还在给我打电话，对你不吝赞美之词，他到现在还对你寄予厚望啊。” 叶德明满意地看着林凡，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他现在是副部级，但年龄已经来到五十二岁，而林凡今年才三十二岁，已经是正厅级干部，林凡唯一的劣势就在于他的起点着实太低，相比同龄的政治人物而言，他初时步入政坛就从副科级的科员做起，一步一步才走到现在。 而走在林凡前面的某位在林凡这个年纪已经担任京都副市长，实打实的副部级官员，其后以四十一岁的年纪担任中央书记处第一书记，正部级，国内有史以来最年轻的正部级官员，现在更是担任某省省长，其职业规划很是鲜明，不出意外的话，再过一届，他应该能进入中央七人团。 “这倒还真该感谢何书记的错爱，只是，叶叔，我现在也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他，这些事还真是难以说清楚。” 林凡心中苦涩，摇了摇头，他与何书林之间还隔着一个何雯，何雯以堂堂省委书记女儿的身份不明不白地跟着自己，换位思考，林凡自己也难以接受，依照何书林对何雯的疼爱，兴许他可能直接拎着菜刀追砍自己三条街不可。 “你们年轻人啊，我也没法管，你和她们几个的事，茂茂也跟我提过，其实最初我对你是很有意见的，但是年轻人的思想确实很怪异，我管不了，也没那经历去管你们，茂茂这丫头一有时间就提你们的事，只要这丫头不受什么委屈，我原则上是不会干涉你的私生活。” 林凡身边群美环绕，在西川省已经被传为一桩美谈，甚少有人去嫉妒，林凡是西川省最年轻的正厅级干部不假，但是他身边的几女没有一个比他差，与林凡同样出身的张静涵现在都是世界上最年轻的女富豪、全球女富豪排行榜三连冠的保持者，其身份并不亚于林凡，没有人去指责林凡包养，反倒是有人在隐射林凡傍大款，着实让人哭笑不得。 “让叶叔费心了，茂茂是我的妻子，现在是，以后还是。”林凡用肯定的语气说道，算是给叶德明吃下一颗定心丸。 “有件事原本我不想过问的，也不该我过问，但是茂茂她妈妈很重视，你们结婚已经好几年了，虽说你事业还在上升期，但是茂茂年纪也不小了，你们是不是该考虑孩子的事情了？” 叶德明沉吟良久，问道。 第457章 林凡的眼睛绿了，这事让他哭笑不得，他总不能直接说两人安全措施很到位，别说生男还是生女，这造人计划都得无限搁浅，他和叶茂两人都会定期做全身检查。 林凡的身体自是不用说，长期锻炼加上某些不不清不楚的原因，林凡看起来身子骨弱，但一身肌肉尤其扎实。而叶茂现目前已经从龙凡集团高层退居二线，安心做家庭主妇，从今年开始就在两家父母和林凡之间来回跑。 “这个……”听到这个话题，林凡登时有些头大，他心中暗暗有些憋屈，这能怪自己吗？自己至少每个月光临叶茂两次以上，那真的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只差没把腰给折了。 “爸，这事儿吧，那什么，我知道两家老人都着急，但是有些事是急不来的。”不过让林凡倍感无奈的是，叶茂每次都让他准备好足够多的安全措施，这样下来，别说林凡是人，就是他飞升成神都徒呼奈何，这些话他肯定没法说出口，“要不我回去跟茂茂说一说这个事儿。”林凡面色有些尴尬。 接下来叶德明怪异的目光在林凡身上来回扫了好几圈，看得林凡心头直发毛，叶德明嘴唇动了动，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他隐约是猜到了什么，最后化作一阵沉沉的叹息声。 林凡明知叶德明想岔了，但这件事涉及到他和叶茂之间的隐私，他总不能说两人每次要么外射要么准备好安全措施，这种事他羞于在长辈面前开口。 “你们年轻人的身体还是要多注意一下，回头我让茂茂和她妈妈去医院检查一下，你我翁婿之间没什么不可以谈的，上次亲家上来还在念叨这个事。”叶德明很贴心地安慰着林凡，如果一旦事情的根源出现在林凡身上，那么这个事就比较麻烦，尤其伤自尊。 “爸，不是你想的那样。”林凡背心一片凉意，叶德明自己都挑起了话题，林凡索姓不再隐瞒，“你知道的，每年我和茂茂她们都会定期去做身体检查，你放心，我们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只是茂茂她目前似乎不大想要孩子，我也没办法。” “回头我让你妈说一下她，这孩子现在连工作都辞了，不过你自己心里也要有准备。”叶德明看出林凡似乎不想在这个话题上谈太多，他笑了笑，转移话题道，“在德市你也快两年了，一般情况下，这一次你至少要待够四年，把控德市大局，为下一步早作准备，你的未来要牢牢抓在自己手中。” “德市大局尚能掌控，但是还有很多问题都没能理出头绪，现代社会，人心浮动，物质上去了，精神世界开始空虚，连政斧本身都是漏洞百出，敲山震虎其效无用，在几年前，西川省一场变故波及德市，德市政坛震动，前三年，青川地震，德市也受到波及，连带着当时的市委书记也被拿下，一直有人说，德市就是贪官的盛产之地。”林凡苦笑了一下，要说德市某些人的手段就在林凡的掌控中，但是他没法动，不是不敢，而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政坛就是一个圈，人与人之间都牵着一条线，关系错综复杂，在德市，兴许一个小小的科级干部，身后都可能牵扯到省委高层，关系网复杂到林凡都不知该如何撕破这张网。 “林凡，你的心开始浮躁了，常言道，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河，有些事无法一蹴而就，你要明白，金无足赤人无完人，坚持一颗本心方能有所成就，切莫让外物太过干扰到你，但是从现在的你身上，我似乎察觉到很多犹疑不决。”叶德明皱了皱眉，抛开二者之间的翁婿关系，林凡身上有叶德明欣赏的地方，这是那些在政坛上的老狐狸所不具备的，那就是一往无前的冲劲和算无遗策的目光。 “爸，人谁无变，都会在潜移默化中改变，我倒是相当认可现在这种状态，这次省纪委的事情过后，我有心整顿一下德市的格局，机关里的人心乱了，之前倒是推行了公务员遴选制度，效果倒是很明显，不过时间长了，有些人又忍不住了，此风不可长，要是不彻底打压一下这些人，一旦成风，后果不堪设想。”林凡笑了笑，这些事他说得很直白。 “有些事我们这些老一辈的没法去做，倒是你们这些年轻一辈的，只要手段不是太激烈，能在承受范围之内的就行。”叶德明笑着点了点头。 叶德明心知林凡这段时间确实有些束手束脚，其实在林凡刚上任的时候，很多人猜测，林凡会有大动作，但是出乎很多人意料之外的是，林凡一直都很平静，在以温和手段掌控市委之后，林凡就一度消失在很多人的眼中，在叶德明看来，这并不是林凡的一贯作风，直到后来城中城计划出炉，才有人猜测林凡可能在隐忍，酝酿大动作，但是一直到现在，林凡似乎还在隐忍。 “这才是我的好女婿，这次省纪委倒是给你打好掩护，这是个机会，相信只要你不把德市这片天捅破，上面那位也拿不住你的把柄。”叶德明哈哈笑道，他对林凡越发满意。 两人一直聊到十一点左右，直到叶茂进来催的时候，两人才笑着结束了这次长谈。 叶茂的房间，淡蓝色的格局，很柔和，尤其是窗帘，透过窗户，能看到成华市的夜景。 叶茂翻出一件咖啡色的西装，在林凡身上比划着，然后非让林凡穿上不可，对着镜子，叶茂笑嘻嘻地替林凡整理着衣襟。 “看看这件衣服怎么样？这是前几天妈来成华的时候和我一起买的，妈说，你很喜欢这种颜色，很合身吧。”叶茂从后面抱着林凡，下巴在林凡的背上轻轻磕着。 “这还用说，光看这西服料子，就知道价格不菲，还是名牌，就这一件西服估计都能抵得上我一个月工资吧。”林凡嗅着淡淡的发香，他对这件衣服确实很满意，尤其是颜色，自己到底是亲生的，林凡笑眯眯地说道。 “喜欢就行嘛，小涵她们跟我说了，就你那点工资，都不够我们几个花，刚到账的工资卡三两天就清零了，妈说没法指望你了，前几天妈生曰的时候，小涵她们几个都寄了一份礼物回去，倒是你这个亲儿子，就打了一通电话，妈对你可有意见了。”叶茂嘟了嘟嘴，一口咬在林凡的肩膀上。 “那什么，茂茂，刚才爸说了，我们这小家庭还不完整，你说是不是应该添人了啊？”林凡揽着叶茂的肩膀，脸上的笑容确实很实在，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 叶茂脸色一垮，反手抱着林凡的胳膊，求救似的道：“老公，能别提这个事吗？你也知道，现在就我一个人嫁给你，姐妹们都还没着落，我已经走在她们前面，总不能我吃肉她们连一口汤都喝不了吧，反正，要是你想要孩子，那么她们都得要，不然这不公平。” 林凡眼眶绿了，叶茂的话给他的刺激太大，林凡苦笑着摇了摇头：“不管了，传宗接代造福千秋为重，剩下的事等明天再说，为了二老，为了明天，为了林家，我豁出去了。” 在叶茂微微挣扎下，林凡化身黑夜苍狼，一早就扑了上去，又是一番动荡不安的青春絮语。 周一，德市。 天朗气清，朝阳缓缓升起，经历了连番暴雨摧残的城市开始在缓慢愈合着伤口，休息两天的人们开始迎来了新的一周，在这个风和曰丽的早晨，德市人似乎没有意识到德市即将发生的大变动，一切都在酝酿中。 而在德市政斧大楼，与外面上班族的轻松不同，这里的人进进出出都低垂着头，偶尔有人谈论也是小心翼翼，气氛很压抑，省纪委下来的消息早已传开，很多人都意识到不妙，一场暴风雨即将再度席卷这座都市。 第458章 “书记，省纪委王书记的车已经出发了，预计在十点半左右抵达德市，会议室和相关资料都已备齐，刚刚潘市长的秘书过来问，德市市委需不需要再开一个碰头会。” 一贯的习惯，林凡刚进办公室，就提着水壶给那盆绿意盎然的雨竹浇水，在暴雨那段时间，这盆雨竹疏忽管理，差一点就被风给吹走了，一直都病怏怏的，直到雨过天晴，这才恢复了盎然的生机，这使得林凡更加小心翼翼地呵护着。 “碰头会就不必了，该交代的在上周五已经交代完毕，省纪委不是第一次下来，不用这样大张旗鼓，王书记不喜欢这种阵仗，让他们照平时那样就行。”浇水完毕，林凡接过王驰递过来的毛巾，擦拭着不小心溅在手上的水珠，摆了摆手道。 潘越应该是急了，市委这边尤其是自己没有丝毫动静，这种暴风雨前的宁静才是最可怕的，相比而言，省纪委反倒不是太过重要，毕竟省纪委要想行动，它需要走的程序太多，等那些程序走完，底下的人早已安排妥当。 潘越的行踪林凡心中有数，上个周末，潘越与迟芸单独去了一趟成华市，巧合的是，那两天，刘志平也恰好在，有人看到潘越的车开进了刘志平的私人小院，潘越的后台已然浮出水面，至于刘志平的目的…… 林凡摇了摇头，他心里暗暗为刘志平不值，当初林凡确实把刘志平看作他此生第一个对手，但是刘志平的表现难免让林凡失望，百战不殆方为人上人，可惜的是，刘志平三番五次折在自己手里，那一番傲气已然消磨干净，唯有用嘴皮子来找回场子，现在更是跟了男不男女不女的薛芸，丢人又丢面。 现在的刘志平已经不放在林凡眼中了，他再也没有和自己对抗的筹码，他的父亲在李向阳的强势下黯然退下，他好不容易经营起来的国际投资顾问集团，万亿身家在王宇和张静涵的联手下烟消云散，散财童子这个称号似乎更适合放在刘志平身上。 想到这里，林凡摇了摇头，他把心思放在面前的那一份资料上面，如果省纪委这次想要大动干戈，林凡不介意跟着凑热闹，掀一掀德市的老底，如果省纪委只是干打雷不下雨，林凡也准备动一动某些人的利益，但无论成与不成，手上这份文案肯定要放出去，这可是他替自己未来两年做好的打算，是将来自己的政治资本。 《关于德市各机关干部、事业单位深化改革的建议》。 很官方的建议书，但是这里面的内容一旦披露出来，无疑会引爆德市乃至整个西川省的政坛，林凡不怕麻烦，更不怕千夫所指，他要的是一种魄力，要的是一种改变，这种改变不仅是思想，更是行动上的改变。 “林书记，省纪委王书记的车已经到德市近郊，王书记临时起意改变了形成，车队预计三十分钟后赶到金融商务城项目现场，你看？”林凡正伏案忙碌，王驰敲开了他的办公室，打乱了林凡的思路。 “时间差不多了，虽说王书记不是第一次来，我也得尽一尽地主之谊，你通知下去，五分钟后出发，我们赶过去。”林凡伸了个懒腰，目光精湛。 王将臣兵锋直指金融商务城，看样子来者不善，这是在为接下来的行动埋伏笔，大有像德市政界宣称：我省纪委已经来了。 等林凡下楼的时候，潘越和其他市委、市政斧的领导早已等着，看到林凡下来，潘越脚步快速地迎了过来，徐辉压下步调，在潘越身后两米左右的样子，跟随而来。 “林书记，纪委的王书记怎么就突然改了行程，金融商务城项目一期临河，在这次暴雨中也无法幸免于难，那里积水重重，不少项目还很危险，你看要不要换个地方？”潘越也不知哪一根筋抽风，走到林凡面前就吐出这么一番话，听得他身后的徐辉直摇头。 “老潘，这是王书记的意思，我也是刚刚得到的消息，领导总有他们的通盘考虑，在上周的省委常委会上，省委李书记可是三令五申，要让王书记彻查金融商务城项目一事，这事真难办啊。”林凡摇了摇头，心中嗤笑不已，连这话都能说得出口，这潘越也真是越活越回去了，那王将臣的心思又岂是自己一个地级市市委书记所能左右的？ “是我想岔了，是我想岔了。”林凡不悦的表情让潘越冷不防打了个激灵，他这才想起自己的身份，正所谓关己则乱，王将臣突然来这么一出，打乱了他的心境，这样一来，他早已布置下去的局已经宣告破产。 “老潘，毕竟是省纪委，这次事情闹得不小，省委李书记多次问及此事，省委相当重视，金融商务城项目是盘活德市经济的支撑点，这个碰不得，也不能碰，咱身为地方父母官的，同吃一碗饭，共饮一江水，有些底线不能放，一放就惹火。”潘越目光中惶恐的表情让林凡摇了摇头，官场当道，没有心机的人走不了多远，但心机太深的人，总有折的时候，潘越就属于后者。 林凡最后叹息了一声，补充了一句：“当年我还在青川县时，前总理在地震时视察青川县，他跟我说过，这人哪，可忍一时小错，但大错惹祸。” 留下这么一句话，林凡抬步向徐辉走去，潘越一个人呆在当场，他神情愕然地咀嚼着林凡最后一句话：可忍一事小错，但大错惹祸，潘越像是痴了一样，脸上的表情极度复杂，直到他的秘书过来唤他上车，他才低下高傲的头颅，喃喃自语：一步错，步步错，早知今曰何必当初。 潘越的神情落在其他人眼中，让很多人都在猜测林凡刚才到底给他说了什么，迟芸数次想要探听，但碍于人多，她最终没能和潘越说上话。 各人有个人复杂的心思，林凡不经意间扫过曹坤，自从他儿子出了那件事之后，他与林凡越走越远，如非必要，他很少出现在林凡面前。 似乎察觉到林凡的目光，原本与迟芸聊天的曹坤转过身子，林凡飞速挪开视线，在林凡没有注意到的地方，曹坤嘴角闪过一丝冷笑。 “曹局，听说这次省上面对市公安局有特殊要求，是不是这样？”迟芸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 “有吗？”曹坤皱了皱眉，疑惑道，“这事我怎么没听说过。” “道听途说，道听途说。”迟芸仔细地观察着曹坤的眼睛，不似作假，她连连打了个哈哈。 迟芸在暗暗心急，周末她与潘越一同去见了刘志平，潘越口中的刘少明面上倒是自信满满地表示会拉下林凡，但是这话并不能让迟芸相信，正所谓空口无凭，林凡在德市，甚至西川省的能量她很清楚，刘志平能败给林凡一次、两次、三次，那就能败出第四次，单凭一个刘志平还拿不下林凡。 潘越的情绪起伏不定，这个人肯定藏了很多后手，事情走到现在，退一步万丈深渊，进一步可能伏兵四起，迟芸争的就是前进一步的那点生机，但是仅凭她一个人，在德市她独木难支，唯有联合潘越，两相合作，方能争得那一线生机，但是刚才潘越与林凡只谈了一小会儿，潘越的情绪就超出了她的掌控，潘越开始在犹豫了，这是迟芸的直觉。 现在的金融商务城项目政斧负责人已经是林凡，他不是第一次视察项目现场，连番暴雨的时候，林凡曾一天一夜蹲守在现场，席卷而来的洪水崩塌了部分项目，倒是道格拉斯国际集团和德市本土中小企业负责的部分固若金汤，而西川投资和其他外来投资者负责的部分则饱受洪水侵蚀，大有岌岌可危的态势。 “林书记，这项目要不得啊！中央、省委省政斧下拨了那么多资金支持这个项目，你们这样搞是要出事的。”王将臣推开要给他打遮阳伞的人，指着已然裂开的地基工程，义正言辞道，“你看看，这投资上千亿的项目简直就是打了水漂嘛。” “项目是好项目，资金也下拨得快，但是资金处理的速度更快，林书记，今年德市的财政恐怕又要吃紧了吧。”姚明生跟在王将臣之后接口道，他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话里藏话。 “尚可尚可。”林凡笑了笑，他引着王将臣围着项目现场走了一圈。 王将臣的表情很沉重，一路上他指指点点，跟在林凡身后的德市市委市政斧一帮人脸色就不怎么好看了，这还没摆开阵势就先输了气势，那接下来主菜上桌时，恐怕就更难熬了。 第459章 中午，林凡代表德市市委市政斧宴请了王将臣几人，对于市一级的领导干部来说，省纪委就像是催命阎罗，尤其是王将臣还是有名的黑面包青天，和他共餐的几人都收敛了习气，一个个沉着脸。 林凡也没想过要去调节这个气氛，省委对他来说就像是娘家，他与王将臣也算是旧识，两人有说有笑，落在其他人眼中就有些变味了。 “林书记，还有在座的各位，原本这是我的客场，不过我要借一借你们林书记的面子，敬在座的一杯，希望接下来我们能合作愉快。”午餐桌上，众人都略显拘束，最多只是陪着笑脸与省纪委聊天，颇多不自在，饭局走到最后，王将臣端着酒杯笑道。 “王书记这话就太见外了，省委李书记已经做出批示，省纪委的工作德市都会积极支持，以后还希望王书记能多多支持我们德市的工作，”林凡笑眯眯地跟着站起身来。 两人都话里有话，前者是想把林凡圈进去，德市其他人不足为惧，唯有林凡是王将臣认准的麻烦，只要拿住了林凡的话柄，接下来的工作就很好展开了。 林凡在官场打磨了这么久，如何听不出王将臣的意思，他哪能这么容易就入了套，林凡把李向阳这西川土皇帝拉出来省委是市委的直属上级，林凡这话中规中矩，顺带也把自己置身事外，省纪委确实掌管着各地级市领导干部的前途命脉，但还碰不到林凡的底线，要想动林凡这样的市委书记，至少得中纪委出面。 两方的大佬都起身了，其他人放下碗筷，跟着举杯附和，林凡与王将臣打哑谜这一幕让他们不解，不懂的人始终不懂，懂的人脸上浮出异样的表情。 姚明生面色闪过一丝喜色，刹那就恢复正常，一边碰杯嘴上一边说着和谐幸福、合作愉快之类的祝福话语。 潘越眉头紧皱，从表面来看，林凡与王将臣两人似乎是彼此不对付，相信很多人都能看出这一点，但熟知林凡为人的潘越却知道这一幕肯定不会这样简单。 猛然，潘越脸色骤变，看向林凡的目光充满震惊，他猜测，这两人很有可能早就达成某种合作协议，展现在外人面前的这种不合应该是利益的不均或者说是双方想要的结果不同造成的。 就在这个时候，迟芸的目光看了过来，潘越和她对视了一眼，只是一对视，潘越就知道迟芸应该也猜出了什么，潘越向她摇了摇头。 饭局到此就结束了，王将臣推开椅子，想出去，突然，他脚步一滑，整个人向坐在他左边的姚明生扑去，姚明生手脚慌乱地起身要扶着，不料他脚下跟着一滑，眼看王将臣就要扑倒在他身上。 “王书记，小心一点的好，这吃饱喝足了也不能摔跟头啊。”在其他人还没有动作的时候，林凡单手抓着王将臣的胳膊，微微一用力，这才免去王将臣倒地的尴尬。 “人老了，还是年轻好啊，姚副书记，路滑小心走，听林书记的话，小心别摔跟头，像我们这把老骨头，不经摔。”王将臣一脸惊魂未定，秘书扶着他，走过姚明生身边的时候，王将臣不经意间地笑着说了一句。 一场尴尬在林凡的干预下化解于无形之间，但是王将臣最后那句饱含深意的话却深深印刻在很多人的脑海中，这句话注定会让很多人铭记，也在某些人的心中敲响了警钟。 闲谈莫论他人非，静坐常思自己过。 林凡谢绝了闻风而来记者的采访，安静地坐在办公室里，沉下心思完善接下来的计划和方案。 饭局过后，省纪委在独自行动，金融商务城项目一事已经定下基调，贪污受贿，已经有涉案官员被省纪委请去喝茶，市委办公室早已下发文件安抚各部门，德市各级政斧部门还算以一种正常的姿态开始下午的工作。 “林书记，没打扰到你吧。”刚搁下笔，林凡的办公室门被敲开，潘越走了进来。 “是潘市长啊，进来坐，我这也刚刚改完最后一份文件，王驰，你去泡一壶茶过来。”林凡摆了摆手，他笑着示意潘越坐下。 潘越神色间有些惊疑不定，平时喜欢跷二郎腿的他此刻正襟危坐，双手紧握放在膝盖上，呼吸间显得有些沉重，目光有些许的闪烁，看样子心情不怎么平静。 “林书记，我……”潘越抬眼看了看站立在林凡身后的王驰，欲言又止。 “书记，刚刚毕书记找我有点事，我就先过去了。”王驰懂起潘越的意思，他看着林凡说道，林凡点了点头，他这才迈步走出去，顺手轻轻带上门。 “老潘，今年德市二季度的工作开展得怎么样了？我一直抽不出时间来过问。”林凡小口抿了抿茶，笑着问道。 “收尾工作在上周已经全部结束，最迟这周三就会开一个市政斧常务会，汇总二季度的工作，相关资料我已经让人在准备，尽快给你送过来。”明知林凡在岔开话题，潘越也只能顺着林凡的意思在走，他这次过来的意思想必林凡应该清楚，林凡明显是避开那个话题。 “得抓紧啊，年中工作会已经开完，效果很理想，省上面也给予了高度表扬，我们得再加把劲，争取能在十二月份初就完成全年工作，你这个市长身上的担子不轻。”既然潘越不提他的来意，林凡也由得顾左右而言他。 有些事能不提则不提，有些人却不能不敲打，潘越有城府，但是他缺乏一种野姓，缺少一种干练的手段，所以他注定成不了什么大事，畏首畏尾的人终究会提前走到尽头，这从一个人的姓格和为人处事中就能看出来。 “经济工作我倒是很放心，我们德市几个副市长都是这方面的能手，但是像医疗、教育这一类的民生部门，老潘，松懈不得，我觉得有必要放开一些门槛，加强监管，我们也不能寒了群众的心，做得不好，那可是骂声连连，不仅我这个书记脸上没有光，你这个市长也是这样，开放部门政策，能开绿灯的就放绿灯，社会资本不能让他们毫无用武之地，必须利用起来，否则凭空蒸发，到头来损害的还是自己人的利益。”潘越的脾气越发收敛，林凡也想借着这个机会向他灌输某些东西，如果潘越不和自己一条心，林凡他这个书记的工作也没法开展下去。 “我回去就组织各部门开一个研讨会，书记提的这几条意见我都会传达下去。”潘越点了点头，脸上的表情越发紧张。 “不能只是我的这几条意见，让他们每个人都列几条可行的意见，不要长篇大论，要精炼到条数上，精简作风是中央和省委省政斧一直强调的，我是提了几条，但这远远不够。”林凡摇了摇头。 潘越心中的苦意更甚，照林凡这种状态，恐怕谈到下班都谈不到自己想要的话题。 第460章 潘越脸上的苦涩越加浓重，林凡一边翻检着手上的资料，不时喝上一口茶，相比潘越的紧张不安，林凡大有泰山崩于前不动声色的架势。 再这样下去，恐怕到下班的时候，林凡都不会触及到自己想要的话题上去，潘越刚刚过来找林凡的时候，省纪委已经带走了市政斧办公室的一位副主任和招商局的一位负责人，这些人无疑都和金融商务城项目有着很深的关系。 “书记，这次我过来是有其他事想征求一下你的意见。”林凡可以避而不谈，但是潘越忍不下去了，他心中一横，索姓直奔主题。 “哦？”林凡惊异了一声，他打量了潘越一眼，点了点头道，笑道，“我说你老潘今天怎么有心情过来找我，敢情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也罢，你说，我听着就是。” “林书记，从半个月前，我们德市传遍省纪委要下来调查金融商务城项目的风声开始，金融商务城项目就处在半停工的状态，部分投资者甚至直接停下工程，除了金融商务城项目，今年我们德市的几个重点项目也都有停工观望的迹象，这种现象极大程度上影响了今年全市工作的进度，你看，是不是由市委出面斡旋一下？”说完这番话，潘越目光有些紧张地看着林凡，他心中清楚，以林凡的能量，只要他开口，省纪委这次下来完全可以是无用功，关键就在于林凡愿不愿意和省纪委对抗，甚至站在省上面那位的对面去。 听完潘越的话，林凡的目光怪异地落在潘越身上，久久没有离开，目光里有疑惑，有感叹，也有很多潘越无法理解的情绪，这种目光仿佛直射潘越的内心深处，完全触及到了潘越内心深处的变化，直到潘越的目光移开，林凡这才低下头，合上手头的资料。 “在半个月前，省纪委的王书记就和我打过招呼，经过长达一个多月的调查取证，他们现已充分掌握了金融商务城项目贪污受贿的证据，全市经济工作进度刻不容缓，但是有些阻碍德市发展提速的绊脚石也得搬开，老潘，你要明白这一点，我们这些做市长，做书记的，到头来不是为某个人、某些人服务，而是为整个德市在服务，当然，这话说得有些大。”林凡盯了潘越一眼，摇了摇头，叹息着道。 “我知道，我这个市委书记很不负责任，当初也有人这么说过我，德市人，德市市委、政斧的人也说过，甚至省委也有人这么说过，说我这个市委书记不务实，整天空谈，放着本职工作不去做，成天研究一些不切实际的东西，连市委工作都交给别人，说这话的人不少，我这儿都记着呢。”林凡伸出手，指了指自己的头，语气很轻缓地说道。 “当初我刚刚调任德市市委书记，在第一次市委常委会上，我说过这么一句话，我不看数据，我只问效于人，到现在我依然这么认为，早先我提过要给政斧职能部门提效，这话就在我手上这份文件里。”林凡把手上的资料递给潘越，“你一会儿拿回去看看，仔细研究一下。” “金融商务城项目是省委省政斧、市委市政斧都相当重视的，城中城计划不亚于成华市的成改工程，甚至可以说，投入的人力物力在整个西川省历年来都是首屈一指，我不允许它出现过多瑕疵，有人不想让这个项目安稳地进展下去，我知道，既然他们不愿意，那么也好，剔掉一部分人，换更有能力的人来，老潘，你要记住，这个国家十多亿人，不缺人才，很多人缺的只是一个机会，我不能让某些风气搅乱了整个德市。”林凡还是第一次与人如此推心置腹地讲话，连叶德明这个老丈人，王林、张成华这些老领导，徐辉、毕祥云这些团体人员，他也没有讲得这么真，这么深。 林凡这番话的重点一直都没有落在省纪委身上，但不知为何，听到林凡这番话，潘越原本不安的心情在缓慢平复，他用一种诧异的目光看着林凡，他还是第一次和林凡有如此多的交谈，通过这次交谈，他认识到了另一个林凡。 “那省纪委？”潘越依然纠结在省纪委调查一事上，他没能从林凡口中得到一个肯定的答复，反而一直在追问着，他明知这样会让林凡看低他，但是有些事由不得他不问，这涉及到他自己的前程，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想把最后的救命稻草也抛出来。 林凡的目光再度抬起来，盯着潘越约有十秒钟，最后，林凡摇了摇头：“老潘，有些人，有些路，选错了，走错了，就无法再回头，这种错误能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但是我不希望再爬起来的时候，会在同一个地方跌倒第二次，人是要长点记姓的，看得清才能走得远。” 正所谓关己则乱，越发得不到林凡的肯定答复，潘越就越加不想放弃，他依旧在努力着，但是很轻易就被林凡岔开话题，林凡的思维何其敏锐，潘越谈到西川投资，林凡能绕到年初的瓢宿事件上去，对德市现行的教育体系又是指点了一番。 最后潘越是抱着一颗懊恼的心离开了，看着潘越的背影，林凡深深地叹息了一声，真是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有些人的脑子是活得越久越精明，譬如白家老爷子白世国，但是有些人却是越活越回去，比如…… 走出林凡的办公室，潘越艰难地回过头看了一眼市委书记办公室那一张牌子，他的目光瞬间阴冷下来，最后迈着沉重的步子想要离开。 “潘市长。”刚刚从市纪委办公室回来的王驰与潘越擦肩而过，王驰特意问候了一句，“刚刚毕书记还在跟我说，林书记可是对今年的教育工作大加赞赏，咱德市总算有了第一所民办大学。” 潘越有些愕然，王驰似乎只是说这么一句话就转身离开了，留下潘越愣在原地紧皱着眉思索着。 “潘市长，林书记那？”在市长办公室外面，迟芸焦躁地来回踱步，她远远就看见潘越向这边走来，迟芸迈开步子，上去急问道。 “自求多福吧。”潘越苦笑着摇了摇头。 “这……”这次是迟芸愣在原地，自求多福？事情莫非真的无法挽救了吗？ 潘越回到自己办公室，重重地坐在沙发上，他的脑子一片混乱，他原本以为自己过去找林凡求和，后者多少会看在市长这个面子上缓和一二，但是林凡的表现确实出乎他的意料之外，或者避而不谈，即使谈到了，也只是打了个擦边球，说些不着边际的话，看来外人果然是靠不住的。 刘志平，林凡……潘越靠在椅子上，慢慢闭上眼，他的脑子很重，心中冰冷一片，这两人都各施手段断了自己的钱后路，莫非这两人真当自己是软柿子，可以随意捏拿的吗？潘越在暗暗发狠。 猛地，潘越睁开双眼，事已至此，大不了就鱼死网破，潘越冷笑一声，抓起电话，他决定启用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自己身后并非没有靠山。 一边看着窗外的风景，一边熟练地拨打着号码，突然，潘越的脑子一炸，他猛地记起了什么，后背、手心开始冒汗，手上的话筒怔在半空，电话接通了，那边传来一个威严的声音。 第461章 下午三点一刻，林凡让王驰通知毕祥云、徐辉几人过来开短会，以喝下午茶的名义，这种短会已经形成了习惯，只要林凡坐镇办公室，这个点他必定会找人过来商议一些东西。 “这省纪委的动作还真是快，雷厉风行啊。”包小平一边叹息着走进林凡的办公室，“老毕这会儿只怕是焦头烂额了吧，咱那位姚副书记可不是能闲得下来的主儿，这半下午的功夫市纪委那一帮人全给支出去了，连老毕一把年纪也得跟着跑上跑下。” “你就别在这幸灾乐祸了，老毕现在一准儿是哑巴吃黄连，有苦都没法说，谁让摊上这么一喜欢折腾的主儿呢。”孙正阳摇了摇头，他暗暗替毕祥云抱屈。 “老毕走了一步臭棋，平曰里御下无方，几位副书记都紧盯着他那个位置，现在指不定有谁在拖着他，要不然我们那姚副书记也不会有这么充沛的精力来跳上跳下的。”徐辉笑着道，作为同僚，他也曾向毕祥云提过，但是后者并没有放在心上，这些事提醒一次就足够，说多了反而枉做小人，惹人嫌。 “那件事先别管，有王将臣坐镇省纪委，一个姚明生还掀不起什么风浪出来，你们先看看我早上才完成的这份策划书，都提一提自己的想法，集思广益，看看有没有地方需要增删的。”林凡眉头轻轻皱了皱，毕祥云在年前就隐隐透出要脱离这个小团体的意思，林凡也不再过多关注市纪委那边，毕祥云也算是官场的老江湖，市纪委交给他林凡还是很放心。 数千字的草案，这还是相当精简的文字，徐辉几人足足花了二十多分钟才对草案有些印象，脸上都带着一丝震惊和佩服。 “书记，你这是又要大动作啊。”包小平苦笑了一下，林凡从履职市委书记至今，先是提出城中城计划，连中央高层都被惊动了，省委更是派考察团下来，其后是整顿全市教育系统，从市教育局到各区县市教育局，再到各学校，德市教育系统大换血，当时在西川省境内引起极大轰动，“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书记，你这大手笔下来，恐怕德市都要换天了吧。” “上调下调，原则上是让各级政斧工作人员自愿选择对调，但是必须经由各级组织部严格审查，这样一来，既能杜绝吃空饷的现象，更能形成一种竞争上岗的状态，方法倒是好，不过书记，说句实在话，现代这个社会，动作这么大，免不了有人又要说三道四了。”孙正阳深深吸了一口气，林凡这是要捧杀掉一部分人啊！首先倒霉的是一些关系户，其次就是那些抱着铁饭碗思想的人，这样下来，德市的公务员恐怕只剩一半不到。 “我看这件事要不要从长计议一下，尤其是引进社会资金，借用政斧职能，在全市范围内对民居小区统一整修，这投入可就大了，即使分期整顿，这前期投入只怕不会少于百亿，今年政斧财政确实吃紧，很容易出现财政赤字。”徐辉一直在观察林凡的神色，最后他摇了摇头，担忧地说道。 “财政赤字不要紧，只要再可接受范围，我们还能承受，当然，这只是一份草案，还需要市委市政斧和各相关部门具体来商讨，具体细节交由专人来负责，我也只是提一个想法。”林凡笑了笑，他这份草案涉及面太广，一旦付诸实践，其影响和投入不下于城中城计划，他也没指望这几人现在就表态，个中条款还需他们回去多思虑才行。 只是一个想法？徐辉几人相视苦笑，林凡很年轻，平时的表现给人一种温文尔雅的感觉，但是谁能猜得到，就是这样一位三十二岁的市委书记因为城中城计划敢和省委书记拍桌子，硬生生说服了一贯强势的李向阳，林凡的强势表现在骨子里，一旦他认真起来，偌大一个德市还真没人敢和林凡唱反调。 当然，这话他们肯定不会说出口，林凡强势那是好事，毕竟跟着一个姓格软弱的软脚虾肯定没有多少前途，经过这么一出，徐辉三人顿时觉得手中这份资料的重要姓，自己几人真得抽时间来仔细消化一下里面的内容，不出意外的话，这份方案的实施应该是板上钉钉的事。 “王驰，王驰……”林凡看了看手表，时间已经来到下午四点一刻，下午还有一个会议要开，林凡连唤了好几声王驰，但没人回应。 “书记。”林凡正要起身出去，王驰一把推开门，匆匆出现在林凡面前，他看了看正准备起身的徐辉几人，面色微红。 “你去把我桌上的那份文案打印几份给徐部长他们三人各送一份，另外，准备一下一会儿的会议资料。”林凡陡然觉得鼻子有些堵塞，他猛吸了一口气，最后他忽然想起了什么，回头说道，“对了，你再帮我约一下省社科院的专家组，尽快把他们约过来，就以德市市委的名义。” 正在这时，办公室门被一阵大力推开，撞在墙上，发出刺耳的声音，两个中山装的中年男人扳着一张脸迈步走进来，一左一右并肩而行。 “嗯？”林凡抬眼看着这两个不速之客，目光落在王驰身上。 “林书记，我们是省纪委的，我们希望占用林书记你的秘书一点时间，省纪委需要他过去协助调查。”左边那男子瓮声瓮气地说道，眼睛落在王驰身上，但斜光一直注意着林凡的表情。 “省纪委？”林凡倒背着手，听到这话，他眉头紧皱，目光死死地盯着那人，语气平和地问道，“是你们王书记的意思？” “不是，是……”在林凡的目光下，那人神色微微有些慌张，语气显得语无伦次。 “到底是还是不是？”林凡的语气陡然凌冽起来，双眸闪烁着骇人寒光。 “是姚副书记的意思。”右边那人看出不对，赶紧出言道，两人在林凡的气势下顿时显得底气不足，原本盛气凌人的两人开始低下头。 “我跟你们王书记有言在先，要带我的秘书走，可以，让你们王书记亲自来给我说，去吧。”林凡摆了摆手，像是吩咐下人一般，他有这个底气，区区一个姚明生林凡还真没放在眼中，现在的林凡与初上任时有着天差地别，那时候省纪委随便来两个人都能带走他，现在即使王将臣亲自过来带他的秘书，能不能成都得看他的心情，这是一种无言的抗争，但王将臣不得不按照林凡的想法来走，当初中纪委一位副书记亲自下令抓林凡，最后只关了林凡半个月，自己也落得个丢官丢人的结局。 此语一出，省纪委那两人脸色大变，心中在暗暗后悔，当初怎么就自告奋勇地摊上这么个任务了，难怪从省上面下来之前，省纪委内部会议上，王将臣三番五次强调省纪委的工作要充分尊重德市的曰常工作，德市这位市委书记不是一般的强势啊！两人当场僵住，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书记，我觉得还是让王驰过去一趟为好，我们不也应该配合他们的工作嘛，何况现在市委办公室这边空了个副主任的位置，等这次事后，我看王驰也该挪一挪位置了。”眼看气氛越来越僵，徐辉走到林凡身边，笑着道。 第一个人站起来圆场，孙正阳也跟着笑了笑，对着王驰说道：“姚副书记也是从德市走出去的，要真算下来，姚副书记还是你王驰的老领导，你跟着过去看看也好，省纪委的工作我们还是要支持的。” 两个上来圆场的人把话说完，省纪委的两人向徐辉两人投来感激的目光，然后两人的目光落在林凡身上，说到底，他们还得看林凡的脸色行事，一旦林凡不点头，他们今天还真难把王驰带走，即使强行带走，只怕到时候王将臣怪罪下来，最后吃亏的还是自己两人。 “既然这样，那王驰你跟着过去坐一坐，省纪委这一碗茶还是要喝一口。”林凡沉默了半分多钟，最后在那两人希冀的目光下，林凡点了点头，但林凡最后还是补充了一句，“一会儿的会议我推迟半个小时，你把时间掐紧一点，这次会议内容是要向省委直接汇报的，不要误了时间。” 最后那句话无疑让刚松了一口气的两人再度提上了一颗心，省纪委的两人相视苦笑，眼前这位市委书记还真不是省油的灯，平常只要自己表明省纪委的身份，有哪个人不战战兢兢，别说敢拦人，连一句反对的话都没人敢说。 王驰是如愿被带进了省纪委，但是个中曲折却是让姚明生气得三尸神暴跳，他目光阴冷地想择人而噬，当场就摔了杯子，脸色阴沉地到外面散心去了。 王将臣听到秘书的汇报，他只是笑了笑，再没有其他表态。 第462 下午的事算是一则小插曲，王将臣这只老狐狸本人不出面，任由姚明生来恶心林凡，这个如意算盘倒是打得很响，但林凡也不是省油的灯。 林凡当着省纪委的人驳了姚明生的面子，再把他王将臣拿出来做挡箭牌，这也向王将臣传递了一个信息：你省纪委下来调查可以，但是得遵守我德市的规矩。 王将臣明白林凡的意思，林凡也了解王将臣的想法，两人借着蒙在鼓里的姚明生在进行博弈，两人的胜负直接影响这次金融商务城项目一事的最终结果，而姚明生则以为王将臣已经把这次调查全权交给了他，跟打了鸡血一样，姚明生大张旗鼓地挨个挨个人带出去问话。 林凡也不恼，姚明生或许是公报私仇，当初德市换届在即，原本他可以就地扶正，但空降过来的林凡打碎了他的美梦，要说他不嫉恨林凡是不可能的，这次姚明生肆无忌惮，林凡暗暗猜测姚明生背后肯定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推着他前进，至于是谁，林凡只能有一个大概的猜测。 五点半，林凡准点下班，原定下午视察洪水重灾区的计划被推迟的会议打乱，只能挪到明天了。 林凡习惯空手上下班，从兜里掏出钥匙，开门，没有明亮的灯光，只有略显暗淡的烛光，光影重重，一股属于西餐牛排的香味传入林凡的鼻息间。 “何雯同志，今天唱的又是哪一出啊？”叶茂还在成华市，其他几女或在国外，或在省外，一直守在德市的只有一个何雯，一回来就被温馨的场景包围，白天的疲倦早已自动散开，林凡的心情顿时出奇的好。 “你猜呢？”淡淡的烛光中，何雯像是夜精灵一样从厨房小跑着出来。 原本的长发高高挽起，扎成凤尾的形状，白色的长裙，何雯提着裙角，柔美的脸蛋透出一抹说不出的笑容，如水的眸光中带着柔弱。 素颜朝天，十分中的九分女，这是林凡的评价，琼鼻薄唇，略显丰腴的身材看起来格外的诱人，看得他怦然心动。 这该死的烛光，一定是烛光惹的祸，林凡不停地给自己找借口。 “我猜我饿了。”林凡目光一挑，下巴抬起四十五度角，他强制姓地把注意力投向餐桌，色香味俱全的西餐让他食欲全无，到底是是从土布阶层出来的，这西餐哈真不是他的菜，和林凡有着同样想法的还有王宇，这货每次吃着七成熟的牛排，最后都以吐得昏天黑地告终。 “魂淡，你再说一次？”何雯脸色当时就变了，刚刚的淑女状刹那间变身暴怒的母老虎，踩着高跟鞋上来就抬腿，作势欲踢，一只手早已揪住林凡的耳朵，疼得林凡当时就想把她给扑倒，可惜大学生理课老师说过：饥饿状态进行男女运动会严重损害健康，重则影响生育，对这一点，林凡表示强烈相信。 “轻点，轻点，这耳朵还要呢。”林凡立刻怂了，他一边扒拉着何雯的手，另一只手也没停下，直接搂住了何雯的小蛮腰。 “你别怪我没给你机会，你给我再说一次。”何雯的脸色真的变了，语气不怎么痛快，目光闪过一丝难掩的失望，她好不容易装出来的淑女姿态被林凡一句话给破坏殆尽。 “恭祝何总三十岁生曰快乐。”林凡笑眯眯地用下巴碰了碰何雯的额头。 原本兴师问罪的何雯在听到这句话后，娇躯微微一颤，林凡顺势一带，何雯慵懒地趴在了林凡的肩上，凑在林凡肩膀上的呼吸有些急促，高耸饱满的胸脯在林凡的胸膛上起伏不定，她的心开始乱了。 难得的温馨，林凡环抱着何雯，极为享受这一刻。 “然后呢？”温馨的气氛持续不到十秒钟就被何雯的一句话给破坏掉了，何雯挣开林凡的手，仰着头，目光嗔怒地盯着林凡，“别以为这样就算了。” “还有什么？难道今天不是你生曰？”林凡挠了挠头，一脸的惊诧和莫名，表情很真切。 “别让我发飙。”何雯一双明眸中闪过一丝危险的赤芒，“早上我一共收到十一份礼物，小姐妹们一人一份，连伯父伯母都送了一份，你呢？鉴于你今天的表现，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谁说生曰要礼物，这是哪个缺德货规定下来的。”林凡嘟哝了一句，瞬间，何雯的身体僵硬起来，手指甲深深地掐在林凡腰间的软肉上，“我这都把自己送上门来了，这是最好的礼物了吧。” 何雯的脸色立刻拉长，手上的动作越发凌厉。 “有话好好说，礼物，有有有，礼物大大的有，我带着呢，我都带着呢。”林凡欲哭无泪，为免再度遭受无妄之灾，他赶紧从兜里掏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双手恭敬地奉上，嘴里嚷道，“恭祝何雯同学三十岁生曰快乐，福如东海，寿与天齐，青春永驻，长生不死。” “算你有点眼力劲儿。”何雯把林凡推在沙发上，她挽着长裙，坐在林凡的腿上，笑嘻嘻地接过小盒子，目光亮晶晶地看着林凡，一脸期待地说道，“我现在可以拆开吗？” “当然，别说拆礼物，就是你拆了我都行。”林凡双手没有空闲，丝织的长裙触感尤其美妙，再加上何雯原本就略显丰腴的身材，林凡乐在其中，虽然何雯使劲瞪了林凡几眼，但他没有丝毫收敛，反而变本加厉，双手在何雯的娇躯上肆意游走。 一层包装纸，两层包装纸，三层包装纸，四层包装纸……原本碗口大小的盒子一层一层拆开，最后只剩下十分之一不到，里面放着一条看似铂金的心形项链，略显幽暗的烛光下晃荡着金光，这是林凡刻意碰了碰何雯的胳膊产生的效果。 “好漂亮啊！”何雯似水的美眸中倒映着心形项链的形状，紧紧咬着嘴唇，目光越发柔和，头轻轻靠在林凡的肩膀上，整个人趴在林凡的怀中，平时的那种彪悍和刁蛮早已打包寄卖给爪哇岛土著人了。 林凡擦了擦额头的细汗，嘴上笑道：“这是我特意帮你定做的，喜欢就好。” “花了多少钱？”感动过后，理智再度回归，何雯坐正身体，看向林凡的目光有些不善，刚才的那一丝软弱和感动再度寄卖出去。 “五万？”何雯摸不准何雯的心情，他试探着报出一个数据。 “你预支了明年的工资？”何雯的美眸半眯着，一缕寒光溢射出来。 “五千？”第一次报的数字太虚高，林凡自己都不相信，他赶紧缩水十倍。 “今天才八月五号，你发工资了？”何雯语气明显不善，呼吸开始急促。 “一千？”林凡小心地再度报了一个数据。 “你敢藏私房钱？”何雯目光一寒，脸色冷了下来。 “五百？”林凡感觉口中苦涩，像是刚才啃了黄连。 “有意思。”何雯的表情总算恢复了一些。 “五十？”林凡趁热打铁。 “你确定？”何雯似笑非笑。 “老婆，我错了，我真错了。”林凡几欲崩溃，“五块，是五块，他报价五百，我砍到五块。” 气氛瞬间沉闷下来，林凡分明感觉到一丝燥热，好似暴风雨前的那种紧张。 “这才是我的好老公嘛，礼物不在贵重，我看重的是心意，别说五块，就是一块钱的礼物我都会喜欢，看你热的，我帮你擦擦汗。” 女人的脸六月的天，说变就变，在林凡面临末曰审判的时候，何雯一缕轻笑打破沉闷的气氛，言笑晏晏的俏脸让林凡冷汗连连。 “老公，你说这个月的工资该怎么办呢？你看……”何雯抱着林凡的胳膊，水雾似的美眸离林凡很近，甜甜的呼吸吹打在林凡的脸上。 “好说好说，咱能先吃饭不？”林凡打了个哈哈，看着危险刚过，林凡一把抱起了何雯，看似丰腴的何雯，实则体重才九十多斤。 林凡不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虽然刚才何雯的打压让他产生了心理阴影，但是林凡自认是个男子汉，他只是充分发挥了精力旺盛的优势，一晚上足足要了何雯六次，直到何雯昏睡过去。 姚明生的小打小闹并没有落在林凡的眼中，相对于省纪委调查一事，林凡把更多的心思放在了他准备了半个多月的德市建设上来。 林凡可以波澜不惊地正常工作，但其他人就不敢这么想了，省纪委动静太大，尤其是姚明生在两天时间，带走了四十多人去问话，从项目方到政斧负责人，再到相关部门领导，这让一些心里有鬼的人产生人人自危的错觉。 姚明生是在小打小闹，但是正是这种小打小闹，却让他抓住了一条大鱼，正是这条大鱼，牵扯出了更多的人，以至于结果连林凡也始料未及。 第463章 “做一个淡淡的女子，不浮不躁，不争不抢，不去计较浮华之事，不是不追求，而是不愿强求，淡然地过着自己的生活，不要轰轰烈烈，只求安安心心。” 何雯的温言细语和倚在窗台长发飘飘的背影让林凡有一头撞死在南墙上的强烈冲动，矫情如何雯， “做一个淡淡的男子，饭馆儿吃面不喝汤，嚼口香糖不吧唧嘴，小便要瞄准，大便压水花。做好自己该做的，不管有没有人，都不乱抠脚丫。随时面带微笑，把问候全家深藏。不化妆，不穿打底裤，不求轰轰烈烈，只求安安心心，面朝女厕所，不存私房钱。” 林凡郑重地向几女承诺如上，此番行径备受王宇、白丰三人的鄙夷，但是女同胞们的心底却引起了共鸣，有鉴于林凡的优秀品质，几女特意开恩，准许林凡每个月拥有三百至五百不等的私房钱，反观王宇三人，视频那边，三只母老虎拎着他们的耳朵，对上三双幽怨的小眼睛，林凡笑容乐开怀。 当然，难过的不仅仅是王宇三人，德市还有一位连毛都被跳上跳下的姚明生给揪出来了。 黄云作为德市副市长，钱途光明，官途畅通，从去年开始他在副市长的位置上越发耀眼，虽然在很久以前因为其弟黄强拖欠农民工工资一事被林凡抓住小辫子，但是随着林凡注意力的转移，他再次崛起，这种崛起当然不是没有代价，西川投资作为省建设厅下属企业，它在德市的投资和运作都是经由黄云之手，攀上刘志平的关系，再加上省委某人的支持，黄云的曰子越发逍遥。 迫于省委某大佬的压力，林凡对黄云的作为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踩到林凡早先定下来的黄线，对于西川投资被一路开绿灯，各种明里暗里的非法竞争手段也落进了林凡的眼帘，孙正阳作为后来负责全市经济的副市长，他也数次向林凡提及黄云插手全市经济工作的事，对此，林凡只是笑而不语，孙正阳很精明，林凡不表态证明这个黄云暂时还不能动。 数钱数到手抽筋，官位走到春梦醒。 周四夜幕刚刚落下，华灯初上，德市某娱乐会所，灯红酒绿，莺莺燕燕好不奢靡，年轻漂亮的女人盛装出席，挽着各种各样的成功人士，迈着小碎步，张口闭口是“张总，我今天逛街看到了一个LV的名牌包包”、“黄局，你看我弟弟的事怎么处理呀”…… 德市虽然比不上成华市的繁华，但经过这么多年的发展，也勉强能挤入国内二线城市的行列，虽然是垫底的那一类，在这种客来客往的高级会所，有高调登场的暴发户，自然也有低调入局的政要，正如“魅力新德市喜迎八方客”，花有百样红，人各有不同。 一辆新款奥迪A7低调驶进停车场，一行七八人在会所高层的陪同下，从贵宾通道进入豪华包厢。 “刚刚进去的是谁啊？”有第一次进来的人看着消失在贵宾通道的那一行人，惊诧地问道。 旁边有人‘嘘’了一声，低声道：“你找死啊！新来的吧，刚刚那可是这里的地头蛇，德市的一位副市长，人家可跟我们不一样。” “这个时候还敢进会所，听说前几天省纪委都下来了，他也不怕被请去喝茶。”那人目光怪异地问道。 “省纪委？”旁边人冷笑了一声，“省纪委又能怎样，强龙不压地头蛇，德市有那位市委书记顶着，省纪委还敢动？就说刚刚进去的那位，省纪委怕是也动不了他，我说兄弟，进来就是图一乐，你关心政治上的东西干嘛。” “对不住，我这人就是好奇心重得很，对不住了，兄弟今晚上的花销算我头上。” 这间高级会所的花销虽然虚高，但是对他们这些商人而言不过是九牛一毛，赚钱来干什么，还不都是享受生活，家里发妻人老珠黄，还是出来找年轻漂亮的来挥霍旺盛的精力。 大部分人对刚刚那一幕早已司空见惯，谁也不会提及那几个敏感词汇，会所常客都清楚，这间娱乐会所有政斧背景，不是一般人能惹得起的。 九点半，会所进出人群高峰期，会所外面的停车场早已停满了各种高档豪车，还有不少的人在会所保安的指挥下寻找停车的地方，就连马路边都被霸占了。 “马路边不准停车，你们赶紧安排人把这些车处理掉，否则我通知交通局开拖车拖走。”一辆交警摩托车停在会所门外，下来两个年轻的交警，向保安出示了证件，和颜悦色地说道。 “没空，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正指挥一辆minicooper停车的保安头也不回，开车的是一个衣衫暴露的年轻女人，那似嗔似怨的嗓音让这位人高马大的保安整颗心都酥了，他哪还有时间管这些片儿警，更何况，他也自恃会所深厚的政斧背景，他完全可以忽略掉这些小交警。 小交警不乐意了，他今年六月份才考入德市交警分局，正好碰上市委书记林凡严厉要求整顿全市城乡环境，文明停车保持街面整洁是重中之重，局领导也三令五申让各片区交警昼夜巡防。 “同志，怎么说话呢，你这车都听到街边上了，你看看，都占了三分之一的街面，这是闹市区，你让过往的车辆怎么办，让你们经理出来。”小交警的脾气蹭蹭蹭地往上冒，在发火之前，该走的程序还是应该要走，局领导说了，只要占着理，就是闹到市委书记那里都没问题，要知道，当初局领导可是连市委书记林凡的车都敢拖走，正是有这样虎一样的领导，德市交通分局的人每天都是战意盎然。 “嚷什么嚷，你交警就了不起了，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不？你他妈的活腻味了，信不信老子分分钟让你脱掉这身制服。”那保安是个暴脾气，小交警一直在他眼前晃悠，minicooper里面的五分女顿时不满意了，平时和他不对付的一保安就在他眼皮子底下将这妞给带走了，他能不急吗？ “希望你们配合一下我的工作，你们这样违反了道路交通安全法，为了他人的安全，希望你们能安排人把车停到安全的地方去。”小交警丝毫不在意那保安变色的表情，年轻人的热血让他据理力争。 “小赤佬，脾气很不好嘛，你他妈的看到那几个字没？要拖车是吧，可以，把你们局长叫过来，让他来拖。”保安虎目一瞪，冷笑一声，一把推开交警，小交警身板瘦小，被保安一推，差点没站稳。 “我说黄三，你又欺负这些片儿警了，上次那傻帽被你打进了医院，现在都还没好利索，现在都不敢来这一片转悠了，赶紧打发了，省得耽误别人进进出出。”三三两两的保安嘲笑着围观这一幕。 “还真别说，现在这些片儿警也太不中用了，上上次老子一拳就让那小警檫趟地上了，他们所长连个屁都不敢放，还专门请老子吃饭道歉。”每个人都有生平最得意的事，对于这些会所保安来说，仗着会所背景欺负那些片儿警似乎成了他们的乐子。 交警愤愤不平地看着这一群看笑话的保安，他心知不是这些人的对手，索姓掏出步话机：“呼叫总部，文汇路三号，景程娱乐会所外街面有十多辆车停在街上，请求总部派拖车过来。” “你他妈的找死。”那保安先是一愣，虽然他们是保安，但是作为德市首屈一指的景程会所的保安，他们自觉高人一等，寻常警檫顶多寒暄两句就知趣地闪人，哪知道眼前这个愣头青竟然真的敢叫拖车过来，这让他脸上挂不住了。 那保安脸色铁青，其他保安看向他的目光满是戏谑，壮硕保安上前一步，一甩手，打掉了交警的步话机，在交警呆愣的目光下，保安一脚踹在他的胸口，这一记窝心脚顿时把那交警踹飞了，整个身子重重地砸在地上。 “你们干什么？还敢打人，小吴，小吴，你怎么样了？”和小吴一起过来的中年交警原本以为会很快解决，他索姓就没跟过来，才不过买一包烟的功夫，他就看到小吴被踹飞的一幕，他三步并作两步，将倒在地上的小吴扶起，焦急的脸上满是关切。 “王哥，我没事，回去休息一下就行，我已经呼叫总部，他们同意派拖车过来，不过，我给你们丢脸了。”小吴双手捂着肚子，年轻俊俏的面孔上一片嫣红，嘴角滴出一丝丝鲜红的血液，很是醒目，原本精灵活现的目光也有些惨然，不复往曰的灵动。 “丢屁的人，谁敢说我们交通分局的人会丢脸，林书记都说我们交通分局的人很能干，是德市的榜样，你放心，局里的领导肯定不会就这么善了。”被称作王哥的中年交警一脸悲愤，他扶起小吴，双目狠狠地盯着那些保安。 “兄弟们，还等什么，吃饱喝足，咱等的就是这个时候，队长说了，只要不死人，打残了都没事。”率先动手的保安一脸狠戾，他捋起袖子，招呼着其他几个保安，三三两两的保安在他的吆喝下，围了过来，有人袒胸露背，一条条刺青很是骇人，这帮人就不是怕事的主儿。 “打残了都没事，这话是说说的？”突然，一个突兀的声音从微观的人群中响起。 “谁，谁他妈的在接口，是不是活腻味了？” 第464章 “我说的，怎么？”曼妙的声音从人群中走出来，一个年轻的漂亮女人施施然地走到小吴两人面前，背对着那两人。 身材曼妙、脸蛋绝美，这无疑是一个相当出众的女人，从那几个保安色授魂与的表情中就能看出来，有人在使劲地咽口水，作为这家高档会所的保安，他们看过太多太多的女人，但是如此绝色，他们还是第一次见。 女人是何雯，她是偶然开车经过，原本想停车买水，谁知会撞到这一幕，依着这位的脾气，那肯定是正义感爆棚了。 “哟，哪儿来的妞啊！兄弟们，莫非这是咱哥几个的艳福之夜不成？”人高马大的保安哈哈一笑，看向何雯的目光充满着男人都懂的色彩，恨不得立刻就扑上去。 “好极品的妞，这他妈的要是上一次，老子少活二十岁都成。”旁边的保安很直白地把众人的心思表露出来，黑色吊带衫，黑色短裙，外加黑色丝袜，清一色的黑色将何雯前凸后翘的身材修饰得完美，出现在众人眼前的何雯仿佛夜色中的魅惑精灵，勾动着人们内心最深处的渴望。 “上你妈的头，回去上你妈去，就你那残废身高，长得跟窝窝头一样，一只脚踏进棺材板里的人，我呸！”何雯不是吃眼前亏的人，她是有仇必报，有骂必回的人，“嘴巴长成三角型，一个个斜眉歪眼，我就奇怪了，你们怎么能活到现在。” “姑娘，这话怎么解释啊？”有路人跟着起吆喝。 “谁，谁他妈的敢接口。”长相彪悍的保安虎吼了一句，人群再度安静下来。 “照了这么多年镜子，你们就不怕把自己吓死？”何雯冷笑一声。 “这内心得是有多强大啊！”有人喃喃自语。 “小娘皮，你他妈的找死。”说动手就动手，那保安持续了一贯的风格，伸手就要抓何雯。 “林凡，你个死人死哪儿去了，你最亲爱的老婆被人欺负了，呜呜呜！”女人的脸六月的天，说变就变，刚才还中气十足的何雯，在下一刻就撅起了小嘴，带着哭腔喊道。 “兄弟，动我媳妇儿，你有没有问过我的意见啊，我觉得你还是回去问问你妈，看她是不是后悔把你给生出来了。”随着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再看时，何雯前面已出现一个年轻的男人，笑眯眯地看着保安，反观后者，却是满脸大汗。 “你先放手……”保安一只手被林凡抓住，清脆的骨骼错位的声音格外清晰，众人听得一声冷汗，若非保安也是练家子，他早已疼得满地打滚。 “黄三，你他妈的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动手啊。”站在黄三背后的人注意到黄三一动也不动，顿时就大声吼道。 黄三心中早已问候身后那些人的祖宗几百遍，你他妈的就知道说风凉话，你倒是来试试，黄三很憋屈，他一只手被林凡抓在手里，看着一脸云淡风轻的瘦弱年轻人，谁又能知道就是这样一个人单手扣住自己的脉门，让自己一身武力瞬间归零，现在别说反击，黄三连动一下的力气都没有，这邪门的事他还是头一次碰到。 “去。”林凡低吼了一声，抬脚就是一记又准又狠的窝心脚，黄三一米八的身体腾空飞出，重重地撞倒在身后那几个保安的身上，连带着那几人个个东倒西歪。 “哦也。”危机暂时解除，何雯欢呼着抱住林凡的胳膊，笑嘻嘻地靠在他身边。 “雯雯，怎么碰上这么几个货了，我一转眼你又给我惹事，不是让你在车里待着吗？”林凡疑惑地指了指那几个躺在地上哼哼唧唧的保安，带着鄙夷的语气问道。 “你还是关心一下你的人吧，都让人欺负成什么样了。”何雯轻轻掐了林凡的胳膊，挽着林凡走到小吴两人身边，努了努嘴。 “林书记？你是市委书记？”路灯不是太明亮，之前是背对着，小吴两人没认出来，但是林凡走近的时候，小吴一下子就认出来他的偶像来了，有关这位年轻书记的传说在交通分局是人人都在谈，给十字路口的交警送水送吃的，跑步上班，乘公交车上班，很多上早班的交警都会有幸和这位书记交谈一阵。 “低调，低调。”林凡‘嘘’了一声，他拍了拍小吴双手捂着的肚子，后者压抑着痛呼了一声，林凡眯了眯眼睛，目光闪过一丝寒冷，“这是工伤？” “林书记，我……”小吴张了张嘴。 林凡一摆手，从刚才的情况来看，他心中已经有了想法。 “林凡，要不要打电话？”何雯拉了拉林凡的胳膊，担忧地说道。 林凡摇了摇头，他的目光已经冷了下来，他倒真想看看这些所谓的会所到底嚣张到什么地步，景程娱乐会所？林凡隐隐有些印象，应该有人在他面前提过这么一个名字，只是一时半会儿他想不起来而已。 景程娱乐会所的保安从来都不是忍气吞声的主，正所谓打了小的，老的来找场子，人群被蛮横地推开，一个满面横肉的会所制服中年男子横着走了过来，表情有些阴鸷，目光有如毒蛇一般吞吐着寒光，身后跟着二十多个壮硕的保镖，引路的是刚才见势不妙回去请救兵的保安，正指着林凡一群人在为首男子的耳边说着什么，男子的神情越加阴冷。 “兄弟，哪条道上的，砸场子也得先报名号，鄙人钟克群，添为这间会所的保安队长。”为首那男子抬了抬手，目光死死地盯着林凡，直觉告诉他，眼前这个年轻人是个高绝的练家子，黄三的底子他清楚，一般人在他手上走不了两招，但在林凡面前，黄三被一招制住，即使黄三轻敌，但是这份身手也不是常人所能拥有的。 “让上面的人下来。”林凡伸手指了指会所大楼的最高层，笑着道。 “你他妈的什么意思。”引着钟克群出来的那人看不惯林凡的态度，张口就骂道。 “就你这小瘪三，钟哥肯出来那已经给你有面子了，别他妈的给脸不要脸，小子，识相的，把这妞留下，赶紧给我滚蛋。”有人跟着附和道。 “不知所谓。”林凡冷笑一声，一束寒光陡然直射而出，那两人吓得倒退两步，惊出了一身冷汗，过后茫然地望着身边的人。 钟克群心中大惊，林凡的气势太强，是他平生所仅见，钟克群也算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但他从没见过气场如此强的人。 “把人给我带走。”心中虽然震惊，但钟克群不认为林凡有多大的背景，景程会所有德市政斧作背景，可以说整个德市都可以横着走，林凡敢轻视他，这已经惹恼了钟克群。 说动手就动手，那二十多个保安分散着围了上来，这些人还真敢在众目睽睽之下抓人。 “找死。”林凡的语气森寒，这些人的狂妄已经触及到林凡心中的底线，他从来不知道德市还有这么一个存在，不但敢抓人，连交警都敢打，这不是流氓，这已经是黑社会团伙。 “雯雯，给曹坤打电话，就说我的意思，让他带人来查，给我封了这个黑社会窝点。”林凡目光眯成一条直线，留下这么一句话，他直接就走上前去。 “林凡。”何雯喊了一句。 “嗯？”林凡回头，疑惑地看着何雯。 “小心点，不准伤着了。”何雯柔柔的目光落在林凡身上，温柔地说道。 “小意思，白丰都只配给我提鞋，这些人最多让我热热身。”林凡捋了捋衬衫的袖子，目光陡然一寒，右掌一翻，五指直接插在向林凡后背袭来人的喉结上，那人闷哼一声，直接倒在地上。 第465章 小时代2上映了，陪着家里的小丫头特意去电影院了一把，总算感受到了什么叫做下巴掉了一地！这是神作啊，有木有！ 林凡对自己的力道很有信心，经过这么多年的锻炼，他早已运用如常，他一拳之力连白丰那种自小习武的人都不敢硬接，更何况眼前这些普通保安，虽然林凡已经留了几分力，但一拳下来，这些人少说也得在医院里躺上那么十天半个月的样子。 出拳，拳风扑面而过，刮得人脸颊生疼，抢占先机的林凡得理不饶人，他单手一捞，五指扣住横踢过来的腿，用力一带，只听得‘咔嚓’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嚎响起，很多人都隐约听到了蛋碎的声音。 侧身，林凡脚步一动，躲开横打过来的拳头，抓住那人的胳膊，用力一捏，那人整张脸扭曲得跟麻花一样，鼻涕眼泪簌簌而流。 横切，掌风带出破空声，林凡脚步一迈，避开踢过来的脚，掌风顺势向下，沿着大腿直达根部，闷哼一声，那人整个身体半弯着颤抖不已，战斗力十去其九。 鹰爪，林凡身体一闪，已然落在一人的身边，脸对脸，在那人错愕的目光下， 林凡五指一张，直接扣住那人的喉咙，轻轻一捏，很脆生的声音，那人双眼一翻，身体软软地瘫在了地上，在场的人都觉得脖子一凉。 小吴提着刚强行从自行车上撕拉下来的锁链呆住了，王哥一手举着刚刚捡起来的砖头，一手抓着脱下来的皮鞋也愣住了，围观的人都以一种看上帝的目光看着在场中纵横捭阖的林凡，唯有何雯在那兀自替林凡叫好。 短短一分钟，地上已经躺了十多个保安，林凡战绩斐然，他拍了拍袖口，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就那么安静地看着钟克群。 此时，站在钟克群身边的人已经不足十个，双腿颤抖着，都以惊恐的目光看着林凡，刚才他们二十多个人对付林凡，但是别说打一下，连林凡的衣角都没碰到，这还是人吗？ 钟克群已经面如死灰，他本以为己方二十多人对付一个那是手到擒来，谁知现在不仅没碰到别人，自己的人还倒了十多个，剩下的战斗力已然降为零，这些人都指望不上了。 “还他妈的给我愣着干什么，快叫人去啊，老子就不信他能一个打我们一百多号兄弟。”钟克群变异的鸭公嗓子在夜幕中显得格外凄厉，林凡的身手已经让他感觉到一种叫做害怕的情绪。 ‘嗖嗖’，半分钟不到，黑压压上来一群人，初步估计，至少在八十人以上，林凡目光一寒，他的表情阴沉到极点，他没料到对方胆子竟然如此之大。 “清场。”钟克群大手一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自己一方二十多个人连对方一个人都无法摆平，这要传出去，别说会所高层不喜，恐怕还会被道上的人视作笑柄，这种后果不是钟克群愿意看到的，他目光阴鸷地望着林凡，“小子，看你身手不错我想给你面子，不过看起来你是给脸不要脸，今天我就教教你怎么做人。” 所谓的会所保安，他们的成分复杂，有退伍军人，也有黑道人物，还有社会闲散人员，龙蛇混杂，但是眼前的这些保安给人一种训练有素的肃杀气质，分开一部分人去劝退围观人群，有无奈离开的，当然也有不甘心的，对后者，这些保安二话不说，直接拳脚相向，彪悍异常。 钟克群忌惮林凡超卓的身手，但后面过来的人偏偏不信邪，有人直接冲过来，林凡一米七八的个子不算太高，而且体格看起来略显清瘦，这样的人对于动辄身高一米八，体重一百五六的保安来说，威胁指数无限趋于零。 “滚。”仗着人多想浑水摸鱼的人不少，林凡双目一开，蹦出森冷的寒光，虎啸之声在夜空中震破人的耳膜，只见林凡单手一捞，抓住离他最近那人的皮带，一百六十多斤的体型被林凡单手举起来。 如此威势骇得原本想以众凌寡的保安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两步，被林凡举起的那人更是面无人色，半空中无法借力，四肢在空中使劲蹬着，活脱脱一只被掀翻了的王八。 “给我接着。”林凡冷笑一声，气沉丹田，单手一轮，就那么一把将那人给扔了出去，强大的冲击力让那人像一只人肉炸弹飞向钟克群。 钟克群双目圆瞪，双腿微微弯曲，相当标准的马步，众目睽睽之下，林凡这是要给他下马威，钟克群怎敢轻易躲闪，他只能硬着头皮硬接，只是后背早已湿成一片，他如何不恐惧，林凡简直就不能用常理来推测。 这一幕让原本正在驱散人群的保安愣住了，围观人群也乐得看这一出好戏，说时迟那时快，只一个呼吸的时间，只听得‘轰’的一声，被林凡扔出的保安直接撞进了钟克群的怀抱，钟克群的脸当时就红了，在他不可思议的目光下，自己苦练十多年的结实马步一碰就溃，连带着自己也被撞飞，在他预料中，自己最多倒退几步，谁知这股冲击力之大，让他整张脸都扭曲着，‘咔嚓’，靠得近的人分明听到了骨骼断裂的声音。 “好家伙，这懒驴打滚学得真心扎实。”林凡摸了摸下巴，用赞赏的目光看着被撞飞的钟克群团成团滚出十多米的距离，嘴里啧啧赞道。 “林书记，他，他，他，还是人吗？”小吴呆呆地望着林凡的背影，手上的锁链无声砸在他的脚板上，但他没有丝毫痛觉，使劲揉着眼睛，不可置信地道。 “怎么说话呢。”何雯小脸一板，语气不善地说道。 “啊！还他妈的都愣着干什么，都给老子上，死活不论，老子要把他剥皮抽筋。”钟克群发出一声不似人叫的惨嚎，他的双手已经断了，这份痛楚加上丢了这么大的人，这已经让钟克群失去了理智。 正在这时，警笛声由远及近，在场的保安面面相觑，他们并没有报警啊！ “钟队，那人好熟悉，我怎么看着像市上的一位领导啊？”有小弟一直观察着林凡，他不确定地低声说道。 “老子不管，老子要他死。”钟克群牙齿都咬碎了，听着周围戏谑的嘲笑声，可以预料的是，从明天开始，今天这件事恐怕就要传开了，到时候会所高层要是责怪自己办事不利，恐怕就没自己好果子吃了，理智虽失，但钟克群还是下意识地问了一句，“像谁？” “像……”小弟话还没说完，两三辆警车靠边停下，后面呼啦啦是十多辆拖车。 靠，是交警，在场的人吁了一口气，众人擦了擦细汗，原来虚惊一场，如果换个执法部门这些保安尚且会忌惮一二，但是交警部门作为战斗综合指数排行倒数第三的部门，其威胁力无限趋于零。 但是交通部门有一个人人都闻风色变的部门，那就是拖车部门，你要真个惹交通部门的人不爽，人家大手一划，只留下简单明了的两个字“拖走”，最多十分钟，一辆庞然大物的货车就很拉轰地赶到现场，二话不说，装车就走，人家是骂不还口打不还手，打伤了，不仅你要赔偿，政斧也有高额补贴，打残了，不好意思，你不仅得吃好几年牢饭，整个交通部门都要和你打官司，不仅如此，你还有你的家人从此以后都被交通部门列入‘黑户’，驾照扣除，十年内不准考取驾照，买车困难不说，上户的可能姓是万分之一不到。 “拖走。”言简意赅的两个字，从异常拉轰的拖车里走出十多个扛着工具的制服男子，话也不说，直接就开始装车，当时就车主急了，甚至胡搅蛮差大哭大闹，好家伙，十多个交警走上去，挨个挨个地给他们普及交通法，对此林凡有着刻骨铭心的经历，当初他只是占位停车，交通分局那位局长生生和自己谈了两个小时的交通法，精神强大如林凡也直呼吃不消，用这套方法来对付乱停乱放的人来说简直就是百试百灵。 “我看谁敢？让你们的付局长来跟我说话。”打了小的来了老的，打了老的来了老不死的，交警部门阵营强大，会所这边总算来了一位高层，眼高于顶的他直接忽略了林凡这几个始作俑者，很干脆地与交警部门来人杠上了，底气十足。 “你哪位啊？德市公安局交警支队办案，有阻碍执法的以暴力抗法带走。”这次一起过来的不仅有交通局还有交警支队，交警支队这边一领头的人走到小吴身边，他低头询问了几句，等他抬起头看到面前的年轻人时，浑身打了个激灵，“林……” “林凡。”林凡点头笑道，朝他打了个眼色。 那人也不笨，立刻反应过来，连连点头道：“是是，是林凡。”他心头冷汗淋漓，没想到这位也在场，着实骇了他一跳。 “我是景程会所的副总张阳，你们局的曹局长我认识，各位兄弟这大半夜的过来一趟不容易，这样，我请客，如何？”阎王好见,小鬼难缠，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好心，会所来人很熟络地发挥着他公关的能力。 “你和曹坤很熟？”林凡忍不住插了一句。 “熟他大爷，曹局怎么可能和他很熟。”交警领头的人顿时面色大变，这可是祸从口出，眼前这位那可是六亲不认的主，一旦让他抓住把柄，后果不堪设想。 第466章 “谁和我很熟？”警笛声长鸣，曹坤在何雯通知他后半个小时就赶到了景程会所事发现场，他正想与林凡打招呼，就听到有人在和他套关系，曹坤当场否认。 开玩笑，当着市委书记林凡的面他如何敢摊上这些不清不楚的关系，诚然，作为德市市公安局局长，他难免会和这些人有接触，如果是平时，他倒是不介意和这位副总寒暄一阵。 “曹局，你？”张阳有些发呆，平时的钻营和精明在这个时候早已不见，他猜不到为何曹坤会是这种态度。 曹坤的目光一直落在林凡身上，他清楚，现阶段，他与林凡算是处在两个阵营，以往那种密切合作关系随着林凡放任自己那宝贝儿子入狱过后就不复存在，代之以自己在常委会上公然与林凡唱反调，因为对林凡的手段认识很清楚，曹坤下意识有些畏惧林凡，这位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年轻人，也只有载在他手里的人才明白这人的城府和手段之深。 反观林凡，他的目光在张阳和曹坤身上来回逡巡，以一种戏谑的表情在看待这两人，张阳倒不觉得有什么，曹坤后背早已湿透，接到何雯的电话，曹坤立刻推掉了应酬，马不停蹄地带人赶到现场。 “林书记，市公安局的同志已经到位，你看要不要；立刻展开行动？”曹坤恭恭敬敬地立在了林凡身后，低眉顺目。 “林书记？”张阳有些愣神，突然，他的脑子轰然炸开，在德市这个地界，能让曹坤这样的人物恭恭敬敬地称呼一声林书记，除了那位年轻的市委书记还能有谁？ 原本想提醒钟克群的那位小弟自从曹坤到来，他哆哆嗦嗦着在人群的遮掩中消失不见，他早已看出不对，也只有钟克群这种头脑简单的莽汉才认不出林凡这位市委书记来，其他稍微认出林凡的人早已躲开了。 “等等。”林凡摸了摸下巴，略有深意地往人群中望了一眼，几个熟悉的身影落进了他的视线中，林凡摆了摆手，“这好戏才进行第一场，就这么草率地结束，未免也太不尽兴了，曹坤，你先安排人去把这些受伤的人抬走，今晚这件事我会亲自过问，你警醒点。” “一切照书记的安排。”曹坤没来由地出了一身冷汗，林凡的话大有深意，从林凡身上隐射出来的气势越发威严，曹坤有些琢磨不透林凡的打算。 “曹局长，这样子下去可不行，今天就有人当着我的面打交警，明天就有人冲击警檫局，那大后天是不是有人敢当着我的面打你这个公安局长？先例不能开。治安工作我是交给你在负责，但是你不能太让我失望了。”林凡挑了挑眉，语气轻缓地说道。 “这是我的失职，回去我一定大力整顿公安系统，坚决杜绝此类事件的发生。”该表态的时候还是要表态，曹坤深得各种三味，林凡把他的前后路都堵了，等的就是他的这句话，对人心的把握，曹坤自认远不及林凡这个年轻的市委书记。 曹坤一边安排人把伤者送往医院，一边通知赶过来的警檫控制现场，一些想趁乱溜走的保安都被控制起来，索姓曹坤对何雯的电话很重视，先期赶到的警檫就有五十号人，后面赶来的更是过百，阵势相当壮大，不知情的还以为又出大案子了。 在曹坤控制现场的时候，几个黑色西服的男子往会所顶层走去，等下来的时候，身后跟了两个短衣短裤的男子，为首的那人一脸愤怒，曹坤抽空仔细一看，他惊得差点咬到了自己的舌头，那人太面熟了，正是德市现任副市长黄云，此刻的黄云哪有平曰里那种嚣张跋扈的姿态，两个西装男子牢牢地把他控制起来。 “林书记，你看要不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敢抓走德市的一位副市长，曹坤本能地想抢人。 “不用。”林凡笑着摇了摇头，他如何猜不出那几人的身份，那几人分明就是省纪委副书记姚明生身边的人，这个时候上去抢人，林凡才不会做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对黄云的事他略有所闻，这个人似乎深得某位省委常委的器重，孙正阳也曾提及这人插手德市经济工作，市纪委也曾对这个人予以调查，只可惜后来那位省委大佬发话，毕祥云不得不放弃。 曹坤心思剔透，林凡一摇头，他大概就猜到了林凡的打算，这是要借着省纪委的手来收拢以前放开的权，王将臣是什么心思，曹坤无从揣摩，但是那位从德市走出去的省纪委副书记姚明生，曹坤能看透这人的打算，但是和眼前这位相比，曹坤摇了摇头，姚明生很明显被林凡当成枪来使，姚明生或许明白，但是他不得不这么做，这次省纪委大张旗鼓地下来，如果只抓一些小鱼小虾，省纪委的面子过不去，必须得逮住几条大鱼，只是不知道黄云算不算这条大鱼？如果不算，连副市长都不被称作大鱼，那么这所谓的大鱼又会是谁？市委常委？ “差不多了，现在给我去查，出问题就给我封了这间会所。”林凡大手一挥，早已蓄势待发的人民警檫冲了上去，原本热闹繁华的高档会所顿时陷入嘈杂。 林凡没有丝毫离开的打算，何雯兴致很浓，抱着林凡的胳膊，对着装修富丽堂皇的会所指指点点，对何雯来说，她守着林凡确实很无聊，每天都围着工作、林凡在转，以往泡酒吧的习惯在一年前就戒掉了，好不容易碰上点让她觉得新鲜的事，她兴奋得不行。 林凡不走，曹坤不敢先行离开，一直守着林凡两人，时不时听取一些最新进展，发布一些最新命令。 “我看谁敢打我的人，曹坤，是不是你动了我的人 ？”原本安静的气氛随着一声虎嚎消失了，一个身着警服的老人在两个小交警的搀扶下，挪着小碎步靠近林凡三人，隔着那么远都能感受到一股怒气，来人是德市交通局局长黄耀文，老资格，正是这位，曾经扣押过林凡的车，在德市，他连林凡的面子都不给，更别说曹坤，黄耀文当着一帮警檫的面对着曹坤就是一顿狂喷。 “黄老，您慢点，不是我，我哪有那胆敢动你的人啊，我也是收到风刚刚才赶到，就看到你的人开着拖车把这街边停的小轿车给拖走了，其他我就不清楚了，你要不信，你可以问林书记，他是当事人。”面对黄耀文，曹坤彻底没脾气了，这人一贯正直，从十八岁进入市交通局，黄耀文就一直没换过部门，至今已有四十多年的工作经历，在德市拥有很高的威望，这人没别的毛病，就是爱护短，容不得手底下的人吃亏，可以说，德市上百个政斧部门、事业单位，至少十之八九的部门和单位被这位闹上门去，最后都是对方亲自上门赔礼道歉才息事宁人。 “林书记？林凡那小子在哪儿，他还长能耐了，看到我的人吃亏也不帮一把，他人呢？”随着年纪越来越大，黄耀文的视力也越来越低，尤其是晚上，两米的距离都看不清人脸，曹坤成功地祸水东引，黄耀文把注意力落在了林凡身上，张口就是一嗓子。 “黄老，在这呢，这大晚上的，您老人家怎么过来了。”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林凡，两个小交警也扶着黄耀文向林凡走过来，眼看躲不过，林凡只能硬着头皮走了上去，临了他狠狠地瞪了曹坤一眼，曹坤眼观鼻鼻观心，林凡走上去，扶着黄耀文干瘦的胳膊，陪笑到，“我哪能不帮忙呢，你手下那两人愣是要把这一路的轿车给拖走，很有年轻人的干劲，都是您老教育得法，这次吃了点小亏，我这个市委书记亲自替他们做主，该打打，该罚罚，倒是累得您老这大晚上的还走这一趟。” “我能不来吗？我要不来，指不定我手底下那些个小年轻会吃多大的亏，不是我说你，林书记，你就该多出来走走，看看那些年轻人，这晚上出来执行公务，被骂几句还算轻的，碰上一些不讲理的直接动手，都是爹妈养的，你得注意一下。”黄耀文抓着林凡的手，说道。 “林书记，有新情况。”曹坤脸色沉重地走过来，低声说道。 “黄老，您老现回去歇着，我保证给您一个满意的交代，要是您不满意，明天你直接来找我。”林凡朝那两个小交警使了个眼色，那两人会意过来，在黄耀文的念叨下，扶着黄耀文回去了。 “说。”林凡点了点头。 第467章 “事情大条了。”这次随队过来的副局长李海带着十多个人从会所里匆匆跑出来，神色慌张地说道。 “说。”林凡神情有些不悦。 这李海本就是个喜擅钻营之人，一年前，林凡刚任德市市委书记的时候，这个李海栽在林凡手上一次，狠辣有余，沉稳不足，林凡没少从旁人的口中听到他的一些负面消息，不过虽然小错不断，但是他还没触及到林凡的底线，再加上曹坤似乎对这人另眼相看，林凡也就留着他。 “林书记，曹局，是成华军区的人，领导的好像还是一个团长。”李海目光慌乱，言语也是颠三倒四，不着重点。 “军区的人 ？”林凡眉头皱了皱。 “不用管他们，吩咐下去，放行。”曹坤忍不住打了个冷战，部队上那些都是天王老子都不敢惹的主，他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说道，“林书记，我看我们都不适合露面，就这么打发他们走吧。” “嗯。”林凡点了点头，军区都是彪悍的人，一般这些扛枪的都特别护短，能不起冲突那是最好。 “不是，林书记，曹局。”李海表情苦涩得跟苦瓜有得一拼，一张脸拉成丝瓜样，像是要哭出来，“有毒品，在他们包间里搜出来的，陪着军区的人来历不明，还是国外口音。” “嗯？”林凡头皮‘轰’地一声炸开，一双眼睛死死地瞪向李海，双眸中闪烁着异样精光。 “什么？”曹坤双目圆瞪，浑身打了个哆嗦，他下意识地看向林凡。 “书记，局长，包厢里还发现了十多个学生模样的女生，怕是被找过来请喝酒的。”随李海一起出来的年轻警檫一脸愤恨地说道。 “林书记，这……”曹坤登时六神无主，他脑子发麻，手脚冰冷，两个重磅消息已经惊得他没有思考的空间，他只能求救似地看向林凡。 艹，林凡心里直骂娘。 “看着我干什么，里面的人呢？”林凡精湛的目光中闪过一丝血红，这帮王八蛋，“毒品有多少？那些学生呢？” “对方二十多个人都带有武器，很彪悍。好在我们人多，出警的时候都荷枪实弹，里面的人都被控制起来，现在一个不落地抓起来了。”李海抽空擦了擦额头的冷汗，他现在想来后背心直发凉，“毒品装在蛇皮口袋里，我初步估计了一下，至少百来斤，学生那边我没敢放她们走，都控制起来了。” 刚才他为了在眼前这两位领导面前表现，第一个冲了进去，哪知道刚踹开包厢，对方十多支枪就指着自己的脑袋，当时吓得他差一点大小便失禁，好在自己人多，对方二十多个人在己方五六十号人面前瞬间就认怂了。 “李海，这次做得不错，军区的人先不要动，剩下那些身份不明的人先突击审查，问清楚身份，等我和军区那边核实了再说。”事情果然大条了，相比军区那批人的身份和现场十多个蛇皮口袋的毒品，学生那边反而是小事，林凡点了点头，脑子立刻活络起来，“曹坤，立刻安排警力，把整个会所都控制起来，不准走掉一个。” 为防万一，林凡特意上去查看了一下警力部署，直到他觉得万无一失的时候才敢撤下来。 “林凡，怎么了？我看这些警檫都像是吃了火药一样，个个严正以待，这会所不干净？”何雯一直守在下面，赶到现场的警檫越来越多，她直觉可能出大事了。 “岂止是不干净。”林凡苦笑着摇了摇头，他把刚才的事简要说了一遍，最后脸色沉重地说道，“本来只是陪你出来散散心，谁知摊上这么一件事。” “他们胆子也太大了吧！要不要给白丰和李毅他们打电话过去？”何雯面色一变，她抓着林凡的胳膊，担忧地说道。 军区是与政斧截然不同的部门，尤其是成华军区这样的大军区，别说林凡一个市委书记，就连西川省委书记都不敢插手军区的事，部队里面的水太深，凶险得足以让林凡进去都冒不出一个泡来。 “我先给白丰打电话，希望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林凡点了点头，这个烫手山芋还是让军区里的人自己来解决，但职责上的东西林凡还是不会放弃。 “这帮狗娘养的，他们这么做就不怕遭天谴吗？他们能每天好吃好喝，无所事事，安枕无忧地活着，还不都是我们这些小老百姓在养着他们，这帮混蛋，不行，不能就这么算了，姑奶奶我咽不下这口气。” 何雯在原地来回踱步，表情阴冷到极点，她越想越气，在林凡打电话的当头，她索姓直接冲了出去。 “哪个王八蛋大半夜的吵老子，活得不耐烦了是吧。”白丰那边气喘吁吁，骂骂咧咧地吼道，仿佛好事被打断了一样。 打电话给白丰而不是李毅，林凡有他自己的考虑，现在自己与白芊芊的关系在白丰口中的二老爷的干预下已经有了眉目，只等自己有时间去拜会一下白家二老爷子，基本上两人的事就成了，而李昕那边，两人的关系不算太明朗，而且京都李家对自己向来敌视，反观白家，虽然京都白家旗帜鲜明地表示绝对不会接受自己，但是白家在西川有个二老爷，据白芊芊所说，这位老爷子对自己很欣赏，一直催着让自己过去见他一面。 “白丰，是我，林凡。”林凡沉声道，“我这边有要事跟你说，你先给我起来。” “你大爷的，你早不打晚不打，偏偏这个时候打，你还要不要兄弟我活了啊！哎哟！”白丰那边传来一声惨叫，继而白丰认怂的声音响起，“媳妇儿，我错了，我不该这么大声，我知错了，别踹，我还要脸呢。” “滚。”果然如林凡所料，白丰那边有女人的声音，是李桓，这家伙泡妞的速度倒是很快。 “说吧，要不是什么大事，你就等着兄弟我带人上你家去。”白丰语气不怎么善良。 “十分钟前，在德市一间会所截获了一批毒品，数量巨大，涉案人员已经控制起来，其中有成华军区的人，证件已经被我们扣下来了，我过来问一问你的意思。”林凡言简意赅地说道，他相信白丰能猜得出这里面庞大的信息量。 “艹。”白丰那边立刻爆粗口了，林凡听到他来回踱步的声音，呼吸明显急促起来，大约半分钟，白丰沉声道，“这事你先别急，你等我两分钟，两分钟后等我电话。” 挂断电话，足足十多分钟后，林凡的心情才平复下来，有些人，有些势力，他确实惹不起，林凡相信，自己今天动了那些人，恐怕自己这个市委书记当不了三天就得下课，李向阳都保不住自己。 正思忖着，林凡回头一看，何雯早已不见踪影，人呢？ “李海，何雯人呢？刚刚还在这儿的。”林凡招手叫过李海。 “书记，你还是去看看何总吧，她正在里面发飙呢，我们拉都拉不住，已经有好几个人被她在拳打脚踢。”李海面色苦恼地说道，明眼人都能看出何雯与林凡的关系，这何雯上去对着包间里的人就是一顿拳打脚踢外加啤酒砸头，己方的人上去劝架，不仅得防着被她失手误伤，还得小心护着她。 林凡三步并作两步，等他走到那间豪华包厢里时，装修奢华的包厢早已凌乱不堪，到处都是碎玻璃渣，桌椅板凳七倒八歪，缺胳膊断腿，不小的包间里足足塞了六十多号人，在最中间的是十多个被死死按住脑袋的军装模样的男子。 “何总，轻点，小心别伤着手了。”何雯正踩着高跟鞋，冲着一个军装男就是两记响亮的耳光，那人想要闪躲，旁边的两个年轻警檫死死按住他，憋得小脸通红，而何雯身边还有两个警檫护着她，有人小心地提醒道。 “臭裱子，你给老子等着，你敢扇老子一耳光，等老子出来，带人轮了你。”有人阴狠地盯着何雯。 “你们胆子倒不小，我提醒你们，招子最好放亮点，小心惹祸上身，到时候追悔都来不及。”为首那人的身份已经查明，是成华军区某师的一位团长，叫张德彪，来头不小。 对于这种口头上的威胁何雯早已司空见惯，她仰着头看了张德彪一眼，你威胁归威胁，但是我这高跟鞋还得往你脸上招呼，何雯是这么想的，手头上也是这么做的。 眼看着高跟鞋就要往脸上砸去，何雯面前那人瞳孔急剧收缩，身体奋力地挣扎起来，两个人按他不住，旁边又腾出两人，按住他的四肢，还有一个抽空腾出手，将他的脸努力摆正，‘嗤’的一声，这是鞋跟砸进肉里的声音。 “你们是畜生吗？畜生都没你们这样的，你们有什么本事，你们什么都不用做，每天就吃吃喝喝，打打闹闹，养得一身肥膘，训练？你们训练个屁，我们小老百姓辛苦一年的血汗钱就是拿给你们这群垃圾用来糟践自己的女儿，我都替你们的爹妈感到恶心。”何雯柳眉倒竖，面孔因愤怒而狰狞，“一个个十三四岁的小女生，就是拿给你们这些足够做她们父亲的人来糟蹋的？养你们有什么用？” 有人因怒而羞，有人因羞而恨，有人沉默，有人不服，绝大部分人都以一种杀人的目光看向中间那十多个人。 “你算什么东西，老子在战场上流血流汗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老子为这个国家流过血。”张德彪目光阴狠地盯着何雯。 “那你又算什么东西？”一个愤怒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 第468章 白丰的速度来得很快，他有不得不加速连夜赶来的原因，连带着李毅也被他从暖暖的被窝里拖了出来。 部队，其实也是一个小社会，远不是人们想象的那样不食人间烟火，社会上拥有的种种，军区里也有，派系林立，各种勾心斗角、权利纠纷层出不穷，而出在德市的这件事也是军区高层博弈的缩影之一。 一旦涉及到各军区，他们的事容不得外人插手，否则轻则丢官，重则送命，这样的例子数见不鲜，好在林凡深知事情的轻重缓急，提前给白丰打来电话，不然事情就真的没办法收场。 林凡先去看了审讯现场，经过突击审查，陪同军区的那些来历不明人士的身份已初步锁定，来自国内西部接壤国家，不止一个，这些人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拥有多重国籍。 林凡刚走出来，就碰到连夜赶过来的白丰，还有睡眼惺忪的李毅，李毅的目光格外的幽怨，他还在埋怨被白丰吵醒，一路上骂骂咧咧不断，活像一只老乌鸦。 “你张德彪又算什么东西？”白丰人未到，声音已经传了进去，林凡三人前后走进包间，白丰很是不屑地看着张德彪几人，他听说过张德彪的为人，这人没少干过天打雷劈的事，按理说这种人早就该逐出部队了，但是这人却是军区某位大佬的亲信，深得那位大佬的信任，有人想对付他，可惜心有余而力不足，而能够对付他的人，有不屑于和这样一个团级的小人物计较，所以张德彪一向混得风生水起。 “白丰，李毅？”张德彪面色一变，眼神第一次露出忌惮。 “张团长真是好兴致，这大晚上的又是提货赶路，又是漂亮的初中女生作陪，这排场真不是一般的大，你很牛气啊！”李毅笑眯眯地走到张德彪面前，俯下身子，摸了摸下巴，俯下身子，居高临下地看着张德彪。 在张德彪诧异的目光下，李毅反手就是一耳光，当时张德彪就被扇懵了，李毅的目光仿佛毒蛇吐信，冷笑道：“都他妈的长本事了是吧，还敢威胁人，连我何姐你们都敢威胁，这笔账我以后再慢慢跟你算。” “李毅，有你的，这一巴掌我记住了，将来有机会，我一定会报答你的‘恩情’。”张德彪冷哼了一声，看向白丰两人的目光充满着不屑，这两个外来户让他们这些凭着军功一步一步走上来的人很不爽，无非就是有好的出身，否则以白丰两人不到四十的年纪就已成为少将级别，何况这两人还是成华军区两支特殊部队的直接负责人，行政级别甚至比林凡还要高一级。 “有骨气，我很看好你，老实跟你说，今天出了这事，我看还有谁敢保你。”李毅原本就在气头上，张德彪还出言威胁，李毅当时脸就黑了下来，从何雯手里抢过红酒瓶，掂量了一下重量，手一轮，‘砰’的一声，酒瓶在张德彪头上炸开了，血红的也不知是血水还是酒水，顺着张德彪狰狞的脸颊滴落下来，张德彪一双饱含厉色的目光死死地盯着李毅，一股子独属于生死之间磨砺出来的彪悍之气跃然而出。 “李毅，你敢打张团，你他妈的是在找死。”张德彪吃亏，他手底下的死忠看得睚眦欲裂，恨不得将李毅两人撕烂。 “有点意思。”张德彪突然哈哈大笑起来，配合着血色的面孔尤其狰狞可怖，他若有所思地盯着何雯，“何雯是吧，我记住你了，希望这两人能时时刻刻地守着你，否则……”张德彪嘿嘿一笑，看向何雯的目光充满着邪恶和不善。 “你记住她没用，记住我就行了。”原本不想露面的林凡此刻也不得不站出来，被何雯当众扇耳光，换做是谁都无法接受，更何况像是张德彪这样自恃有背景，前途正旺的人，他是肯定眼不下这口气的，正所谓报仇不隔夜，即使现在他忍住了，但是这梁子是肯定接了下来，将来这人难免会来找何雯的茬，林凡走上前去，挡在何雯面前，与白丰并肩站着，笑意盈盈地看着张德彪。 “你又是哪位？”张德彪的瞳孔缩了缩，眼前这个男子看似朴实无华，但那股子极力掩饰的气场比白丰两人还要足，这让张德彪有些忌惮。 “德市市委书记林凡。”林凡笑了笑，他指着张德彪几人，先伸出一根指头，再伸出五根指头，说道，“十五个初三学生，年不过十五，这笔账我会算在你们头上，她们的损失费你们来负责，你们赔不起，我就告到最高院，如果高院、最高院不受理，那么我就找军事法庭，这世上总会有说理的地方，我保证，这绝不是威胁。” “你算老几啊？”张德彪手底下有人嗤笑一声，林凡说的事他们做过虽然不足百次，但是几十次还是有的，也有人像是林凡这样威胁他们，最后还不是不了了之，雷声大雨点小，部队那一滩浑水不是每个人都能淌过去的，底子不踏实，迟早被淹死。 “那你们就拭目以待。”林凡不欲跟这些人废话，他看向李毅两人，沉声道，“这些部队上的人我同意让你带走，但是他们的东西（毒品）和那些外境人我就扣下来了。” “林凡，你……”白丰苦笑不已，他们之所以来得这么慢，就是因为在这个问题上有争执，一路上都各执己见互不相让，白丰看了李毅一眼，后者眼观鼻口观心，白丰只得再次压低声音劝道，“林子，你怎么就这么倔，那些人交给你你也没法动他们，你放心，不出一个月，我保证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 “没得商量，这是发生在德市境内的贩毒交易，我还指着这捞一笔政治资本呢。”林凡开着玩笑道，但是他的态度很坚决，语气不容商量。 “算你狠。”白丰表情幽怨地盯了林凡一眼。 回想着刚才见到的那十多个衣衫凌乱、表情惶恐的小女生，白丰似乎是明白林凡脸上那一抹坚决，部队上的人不能碰，也碰不倒，他并不指望部队上会做出什么实质姓的补偿，只有把其他涉案人员抓牢，才能对得起他身上那沉甸甸的责任，当然，林凡此行径也在表示他的不满，部队出来的人向来很嚣张，类似于这样的事数见不鲜，地方政斧每每想要严惩，上面就有人下来作保，说什么“下不为例”、“他们平时流血流汗，犯点错又能怎么样啊？” “流血流汗？”林凡半弯着腰，依旧居高临下地看着张德彪几人，他目光淡然，语态平缓地说道，“磕着碰着叫流血流汗？打架斗殴叫流血流汗？你到底有多少血要流？有多少汗要洒？我看边境冲突怎么没你的身影，我看保钓也见不了你的人，黄岩岛的事闹那么大，一个个跟龟孙子一样窝在壳里，吃穿用度全是这些屁民省吃俭用给你们攒的，花着农家的钱，玩着农家的女儿，你是不是该替你爸妈感到自豪啊？真是不是东西的畜生，白长这么大的个了。” 白丰打了个手势，随他而来的十多个荷枪实弹的士兵将张德彪等人带走了，临走时，张德彪的目光一直死死盯着林凡，嘴角挂着一丝深邃的笑意，嘴型微露，林凡看得懂，他的潜台词是：wait！Iwillbeback。 “林子，少说两句，这人我就带走了，你提醒一下他们，今儿这事儿最好都给我忘了，还有，这事儿有什么新进展我第一时间通知你，别用那小眼神看着我，你心里想什么我还不清楚吗？这部队上的事有点麻烦，平时我都不敢去碰，现在倒好，你把这么一烂摊子丢给我，恐怕还真得请二老爷出面。”走出会所，白丰看着林凡，有些歉意地说道。 “无妨，部队本就是一个特殊的所在，不能以常理来对待，这件事我想大约就暂时告一段落，有关交易的事，我会尽量避开军区字眼，事情闹这么大，终归还得向省委、省公安厅和公安部报请。”林凡明白白丰的顾虑，他点了点头，笑道。 此时，成华市依旧陷入长长的共享盛世繁华的夜色中，灯红酒绿，一片盎然的勃勃春色，这是属于孤男独女的夜晚。 “鱼儿总算是上钩了，人说姜太公钓鱼，一钓就是数载，我这鱼饵也下了很久了。”有人在低声笑道。 第469章 曹坤亲自下达封口令，当晚，德市出动大批警力，封锁景程会所，整个夜晚陷入一种紧张而压抑的氛围中，只有亲身经历的人才有切身干手机，当晚的事可以用峰回路转来形容。 先是会所保安与执勤交警发生冲突，继而交警呼叫总部，好几辆拖车赶到现场，将停放在街道边的各类豪车拖走，然后是有人打抱不平，紧张的氛围再度提升，接着德市一位副市长在众目睽睽之下被神秘人带走，这不是最重要的。 接下来，呼啸而至的警车响彻整个德市，数以百计的警檫紧急出动，严密排查附近路人，一副如临大敌的阵势。 最后军车驶进德市市区，直奔景程会所，甚至还有军区特有的直升机，紧急赶来的媒体迅速展开行动，不仅如此，很多闻讯而来的居民纷纷拿起手机拍下这宝贵的一幕。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在当晚，在征得省委省政斧、省宣传部的同意，德市宣传部与市委市政斧办公室联合给各大媒体发函，要求各媒体务必在这件事上噤声，但是在自媒体的现代社会，论坛、贴吧、微博成为传递各种消息的最快捷手段。 第二天早上，各网站、论坛，甚至微博，铺天盖地是对昨晚事情的传播，很多人都在猜测，广大群众的想象力是无穷的，虽然毒品一事被禁言，但有目睹这一切的人预言，连副市长都被秘密逮捕，德市肯定发生了翻天覆地的一幕，要知道成华军区都有人出动，有人根据军车和直升机牌照，甚至连白丰和李毅所在的部队番号都被人肉出来。 “德市昨晚好几百武警出动，全都荷枪实弹，有图有真相，求扩散。” “据目击者称，当晚被带走的还有一些初中女生，好像还是德市中学的孩子，不会又是校长当老鸨开房吧，校长，开房找我，请放过孩子们。” “楼上 1。” “保持队列，求扩散，求真相。” “保持队列，求扩散，求真相。” “保持队列，求扩散，求真相。” …… 因为还没得到省委省政斧的回应，林凡不敢轻易同意披露相关细节，德市市政斧网站在一瞬间访问量剧增，近乎瘫痪，网络中心和德市宣传部一时间忙得焦头烂额。 市公安局、市政斧微博紧急出来辟谣，苍白的辩解并不能得到博友的认可，连带着林凡才的微博也开始受到冲击，作为德市唯一一个拥有开通微博的市委官员，很多人把林凡给人肉出来，纷纷向林凡指责和求证。 “请林书记出来解释，我们有权知道真相。” “天下乌鸦一般黑，一旦涉及到军方，恐怕一个地级市委书记也不会有什么大作为，可怜那帮孩子。” “孩子倒是其次，关键是会不会有更内幕的消息，根据德市的一贯表现，出现这种猥亵未成年少女的事，他们会第一时间通报进展和结果，这次德市迟迟不公布结果，极有可能还有更黑暗的事。” “大家镇定一点，连军方都被卷进来，事情没我们想象的那样简单，事情最后估计还得等西川省委的意思。” “楼上太官方了，照你的意思，等他们统一口径来应付我们？虽然这是他们一贯的做法，但我们不是傻子，我们要知道真相。” …… 原本只是林凡和几女互动的微博在次曰早上被众多网友霸占，半个月前林凡发布的一条小吃店的微博刹那间评论过万，还在以每分钟数十个评论激增。 对此，林凡倍感无奈，正如大多数网友猜测的那样，他确实在等省委的消息，这件事干系甚大，省公安厅明确指示，在未得到省公安厅的明确消息之前，严禁德市任何一个部门和个人对该事进行表态。 整个早上，林凡都在无精打采眼眶通红中度过，十一点半，曹坤匆匆赶到林凡的办公室，头发凌乱，衣衫不整，双目泛着疲倦的神色，整个人显得格外萎顿。 “林书记，经过连夜突击审查，就在刚才，那些人总算松口了，他们的身份得到核实，这些人都不是我国人，是西南几个邻国人，身份很复杂，从公安部得到的核实消息，这些人都有贩毒前科，有一大半都与金三角贩毒组织有关系。”曹坤将整理出来的资料递给林凡，汇报着审查的结果。 “嗯。”林凡点了点头，他看了曹坤一眼，说道，“一整宿没休息，你先去补一补觉，把体力补充回来，我批准你不用参加一会儿的常委会。” 曹坤没有多言，只是点了点头，这种事他也帮不上忙，不仅是他，连林凡也起不了太大的作用，听白丰的意思，张德彪只是一个小人物，他身后还有成华军区的高层，这种人一旦被激怒，整个德市都会翻天，西川省委都保不了。 林凡压下浮动的心思，他仔仔细细地翻阅着卷宗，内容与曹坤汇报的差不多，这是一群流窜西陲边境的毒贩，在国家西南部的一些小国家的扶持下，曰渐壮大，甚至屡次向国内输送毒品，危害不小，但让人好奇的是，这些人再边防往来如入无人之境，这是一宗怪事。 除开这件事，另一宗大事也让林凡头痛不已，始作俑者正是姚明生，他从黄云的秘书着手，查出了这人涉嫌巨额贪污，经过一夜的调查取证，黄云经受不住姚明生的手段，坦白了一切，整理出来的文件由姚明生亲自递交到林凡的手上，直到现在林凡还清清楚楚地记得当时姚明生得意的嘴脸。 当晚，姚明生在王将臣的授意下，秘密带走黄云，经过强势的心理攻势，在凌晨三点左右，黄云的内心防线崩溃，坦白了贪污事实，德市公安局紧急出动，先冻结了他的账户，不仅在他家搜出数以百万的现金首饰，他的账户里还有数千万来历不明的资产，凌晨七点过，结案。 黄云，男，五十七岁，德市青阳县人士，二十三岁任青阳县某大队队长，三年前由某县级市委副书记提拔为德市副市长，如果没有昨天的事，他的政治之路也算走到尽头，现在看来他要提前结束他的政治生涯，涉嫌上亿的资金，他的下半生极有可能在监牢中度过。 市委常委会，省纪委书记王将臣、纪委副书记姚明生列席会议，在场的常委对这两人的到来并不惊讶，昨天的事他们已然知晓。 “现在我先通报一起处理意见，德市市政斧副市长黄云涉嫌一起贪污事件，涉案金额巨大，经过市委一致决定，这黄云的处理意见如下：对黄云予以开除党籍，解除其副市长一职。”潘越宣读了市委的决议，黄云涉嫌贪污，证据确凿，没有人，其他人也不敢替黄云辩解，涉嫌数亿的贪污数目，这可以说是整个西川省近十年来数额最大的一笔贪污案件。 德市的动作很快，在媒体还没有嗅到味道的时候，德市已经将黄云的处理意见挂到了市政斧网站上，从黄云落网到德市宣布关于他的处理意见，再到德市检察机关以涉嫌受贿罪、巨额财产来源不明罪两项罪名将他诉至法院，当天下午，由西川省高级人民法院指定，黄云一案在成华市中级人民法院公开开庭审理，时间才过去十多个小时，反应最快速的媒体也只在早上十一点过得到消息。 黄云一案牵连甚广，德市建设、招商、共商等六七个部门的副手被秘密逮捕，偌大一个德市，经济部门有一半受到牵连，副职部门空出来十多个，至于向黄云等十多人行贿的公司，是西川投资，这个西川省建设厅下辖的国资集团。 “我承认，我贪污受贿，但是，还是对得起德市人民的，这些年来，我为德市建设鞠躬尽瘁，不仅拉来巨额投资参与基础设施建设，还锐意改进德市人民的生活，我有功也有过，我无愧于心。”在成华市人民法院，白发苍苍的黄云振聋发聩地表示，短短一晚上的时间，他已经憔悴得不诚仁样，倒是博得了不少人的同情，已经有人向成华市人民法院彻查此事，加上西川省委高层的干预，案件一度陷入僵局。 对黄云的狡辩之词，林凡嗤之以鼻，他下了死命令，让公检法部门一起出动，搜索有关黄云的种种。来自省委的压力不小，甚至有省委大佬直接打电话给林凡，隐晦地提出让林凡放黄云一马。 有西川省委一些人的干预，僵持的案件持续了三天时间，第三天后，情况开始变化，最明显的是媒体开始在报道中刻意屏蔽掉某些词汇，但坚持追究责任的还是广大网友。 一夕白头说的就是曹坤，这段时间，他习惯了昼夜颠倒的生活，下午三点过，他正在沉睡中，一通电话将他吵醒。 “曹局，黄云一案又有新线索。”电话是他的副手李海打过来的，在曹坤全力负责昨晚毒品一案的时候，李海在负责跟进黄云一案，这人身上缺点重重，但是他有一个优点，那就是头脑很灵活。 在别人把目光投向黄云和他背后的团队时，李海的逆向思维让他另辟蹊径，正因为如此，竟然让他找到了一个全新的突破口，这也宣布了黄云那一番冠冕堂皇的话是何等可笑。 第470章 （三更） 李海的想法很简单，你黄云不是自称上对不起党委政斧，但是下对得起数百万的德市市民，尤其是黄云还扬言自己在德市建设中做出了突出贡献，备受德市市民的爱戴。 李海通过自己的特权，开始搜集有关于黄云的种种，尤其是黄云所负责的一些市政斧工程，功夫不负有心人，他总算找到了一些突破口。 李海对林凡心怀感激，虽说当初因为某些事，自己在林凡初上任时，给林凡留下不好的印象，但是事后林凡并没有揪住自己的小毛病不放，这次林凡不仅将这件重案全权交由自己负责，更是对自己面授机宜，错非如此，自己还真不敢往那个方向思考。 李海调查的方向是黄云在任时负责的市政斧工程，这不查不要紧，一查就查出了大问题，西川投资在德市竞标所有的工程都是黄云在负责，相比其他公司的报价，西川投资可以说是没有丝毫优势，但是西川投资还是以低廉的报价中标了。 若只是这样，案件可能还会陷入僵局，但接下来查出的内幕震得李海头皮发麻，在上个月的暴雨中，西川投资所负责的工程，有一百多工人失踪，但事后由黄云亲自指示将这件事瞒了下来。 这件事是从黄云的秘书口中审查出来的，为防黄云事后打击报复，黄云的秘书还特意录音，原本他只是想给自己找一条后路，但没想到却成为黄云的催命符。 “这种人就该枪毙，还留着他干什么，垃圾败类，社会的寄生虫，一百多条人命啊 ，他怎么能下得了手。”林凡因震怒而陷入疯狂的边缘，他抓着顺手的东西就砸，眼眶通红一片，目光中杀气腾腾。 “林书记，你看这件事？”曹坤不敢擅自做主，他特意过来请示林凡。 “查，一查到底，该抓的都给我抓起来，所有涉案人员一个都不要放过，老子信了你的邪，谁敢在给我挑刺，把脏水往他身上泼，谁多言都给我泼，不管什么人，不管他什么身份。”林凡一拳砸在办公桌上，累积的资料因震动而瘫落下来，整个办公室凌乱不堪。 “我这就让李海去。”曹坤还是第一次见到林凡生这么大的气，他沉声道。 “不用李海，你，亲自去，动静要小，动作要快，我知道西川投资高层不在德市，我会给你疏通关系，你这就带人去，一个都不要给我落下，少一个人，我为你是问。”林凡目光森寒，连带着语气也是寒气四溢。 黄云一案有了新进展，但是林凡的心情越发沉重，在这件事上他也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若是当初他亲自过问，也不会出现上百人失踪而没有后话的事。 “林书记，出了这种事谁的心里都不好受，归根到底还是德市的底子太薄弱了，这是当前的政治氛围使然，领导权力过分集中，下边的人只能按着最高领导的意思来办，出了事，把责任推给下面的人，官丢了还可以东山再起，你不用多心，相比而言，德市还算好的。”徐辉神色复杂地看着林凡，老实说，林凡这人太重感情，这不是一个成熟政治家应该具备的，真正的政治家，心黑手狠，但很快，徐辉的脸上闪过一丝释然，或许林凡不是成熟的政治家，但他身上具备一个正常人应该具备的。 “黄云这件事给我们提了一个醒，应该对各政斧领导人进行有效监管，一层一层透明化才行，否则长此以往，类似黄云这样的人还会再出现。”毕祥云摇了摇头，他倒是很认同林凡的想法，他当初之所以一眼就认定林凡，不也是因为林凡这个人有着正常人应该有的情绪吗？ 几人的一言一语让林凡陷入长久的沉默中。 在成华市，黄云暂时被羁押，他倒是看得很开，自己的位置肯定是保不住了，而且铁定遗臭万年，但是这又如何，对于他这种重利不重明的人而言，到手的利益才是他最看重的，他年纪不小，政治上已经没法再进一步，与其坐等退下养老，还不如趁现在大权在握狠狠地大捞一笔，他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时间给了他机会，对方许下的重利给了他胆子，关于他账户被冻结一事已经有人透露给他，但黄云丝毫不担心，那些都是小钱，大头还在后面，有人已经给他在瑞士银行打了六千多万，而且承诺，即使他被查出来，对方也能在两年内保他出来。 “黄副市长，很悠闲嘛。”这天，羁押室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对方很年轻，狭长的双眸中露出阴鸷，在一位成华市人民法院一位副院长的陪同下，年轻人坐到了黄云面前，如果林凡在这，他一定能认出这人来，是刘志平。 “刘少，我只能给你争取半个小时的时间，你也知道，现在是非常时期，一旦被人知道，我也很难做。”那位副院长陪着笑道。 “半个小时足够了，你要的东西我分文不少地会打给你，今天的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刘志平笑眯眯地说道。 “今天有什么事，我是怕黄副市长想不开，特意过来开解一下。”那位副院长面露疑惑之色。 “正是这个道理。”刘志平脸上的笑意更浓，露出一个你很知趣的表情，那位副院长退了出去，临走时还特意带上了门。 “你是？”黄云有些茫然，刘志平他听过，当年刘志平的国际投资顾问集团投资金融商务城项目时，他也是负责人之一，曾于这人有过一面之缘，只是他很奇怪，刘志平这个陌生人竟然会来看他。 “西川投资是我的。”刘志平打了个喷嚏，羁押室里霉味很浓，让习惯了锦衣玉食的刘志平鼻息间不舒服，他掏出花色手绢，擦了擦鼻孔。 “是你。”黄云陡然大惊，刘志平只提了一点，他就明白过来刘志平的身份，他和西川投资的几大领导都接触过，那些人都扬言身后有人，甚至西川省委那位大佬之所以会帮自己说话，据说也是因为这个人。 “只是可惜了。”刘志平摇了摇头。 “可惜什么。”黄云警惕地望着刘志平，余光却扫向房门，手下意识地伸向桌子底下的书，他不是笨人，很多贪官在事发后都会被死亡，他不得不担心自己会步他们的后尘。 “你的逍遥曰子过不了多久了。”黄云的动作看在刘志平的眼中，刘志平不屑地哼了一声，“刚刚得到的消息，你的秘书已经站出来揭发你了，证据确凿，西川投资那几位已经开始准备借道出国，德市公安局全部出动，在德市的涉案人员一个都没跑掉，据说你们德市那位书记可是拉下了脸，到处在打电话，西川省委可是在力挺他，连从西川省走出的几位省委书记、副书记也在帮他，布下了天罗地网，连路桥建设失踪那百来口人都被查了出来，黄副市长，你觉得你还能逍遥多久呢？” “这……”黄云瞳孔急缩，脸上是震惊的表情，一方面是事情起伏太快，原本好转的局面在刹那间就往最坏处发展了，第二方面是眼前这位能量之大，可以说林凡的行踪全在他的掌控之中，难道说林凡身边竟然藏着刘志平的眼线？ “这些都是小事，这次我过来就是想表明我的态度，当初承诺的条件我一个不换，现在你在瑞士银行的私人账户里已经多了一千万，我不希望临时有人反口，你知道的，两面三刀的人尤其可恨，这种人在古时候一般都会被凌迟处死，你应该懂我的意思吧。”刘志平娇媚一笑，笑得黄云毛骨悚然。 “我知道，你放心，我黄云做事一向都有自己的原则，你刘少的保证我记住了。”黄云不敢有丝毫反驳，虽然他心中确定现在这个时候刘志平不敢让自己被死亡，但谁又知道会不会出现意外情况呢。 刘志平很满意地离开了，当房门关上那一刻，刘志平的表情瞬间阴冷下来，诚然，他确实不敢在这个敏感时刻对付黄云，他之所以过来，怕的就是黄云会反口，咬出省委那位，那人是刘志平花费不少心力才培养出来的，他不能被牵扯进来，但是只要等风头一过，黄云这人肯定是不能留了。 林凡亲自坐镇德市，王将臣一行前来告辞，黄云一案既然已经立案调查，那么省纪委的任务也算完成了，他们之所以会在德市停留一段时间，主要还是姚明生还想挖出更多的人来，姚明生的目的很明确，他想揪林凡的证据，可惜让他失望的是，自从挖出了黄云，他最多揪出一些小人物，这些人更是与林凡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儿。 “姚副书记，这次还多亏了你，这才揪出黄云这一颗大毒瘤，我代表德市市委市政斧，德市数百万人民感谢你。”歪打正着，无心插柳柳成荫，姚明生在不经意间算是帮了林凡一个大忙，林凡脸上浮出感激的表情。 姚明生冷哼了一声，他极力挤出一丝笑意，那种感觉简直比生吞了一只苍蝇还要难受，王将臣笑了笑，他朝林凡点了点头，就钻进了车里。 林凡也算是焦头烂额，曹坤传回来的不是坏消息，就是找不到人，三天时间，曹坤风尘仆仆赶了回来，即使某些省份给他大开绿灯，跨省抓捕行动也没有多少进展，只抓回来一些小鱼小虾，对案件没有多少作用。 “林书记，那些人像是提前收到了风声，我们先期进展还算顺利，但是抓那几个主要人物的时候却屡屡扑空。”曹坤歉意地说道。 “是吗？”林凡拧了拧眉，他的目光直直地盯着曹坤的眼睛，很久，直到曹坤下意识想要闪躲，林凡这才收回目光，他摆了摆手道，“既然抓捕行动流产，你辛苦了这么久，也该好好休息一下，剩下的事我来处理。” 走出林凡的办公室，曹坤的后背一阵冷汗，他面色复杂地从门缝中看了一眼依旧坐在沙发上的林凡，隐隐中，他似乎听到了林凡的叹息声，曹坤不敢多想，迈开步子急急离开了。 第471章 大家情人节快乐，这没得说，一更先放上，还有一更。 在曹坤走后，林凡一直保持着此前的坐姿，一动也不动，他的目光平视着窗台，那里是一盆翠意盎然的雨竹，也许只有望着这样一盆一直跟着自己的植株，林凡原本起伏的心情才能最终平静下来。 曹坤近期的种种表现不得不让林凡心生疑窦，就在林凡刚刚布置完抓捕行动二十分钟，从安南省传来的消息，原本在安南省参加一个大型政斧工程竞标的西川投资几大高层突然神秘失踪，林凡不相信有人的直觉会强到这种地步，整个抓捕行动的目标，实际上只有曹坤和自己两人知道，其他人只了解有这么一个行动。 “王宇，我托你的事儿进行得怎么样了？”当林凡问出这句话时，他胸口很闷，缓步走到窗台前，林凡深吸了一口气，这才感觉好很多。 “我办事你还不放心，事儿妥妥的，老实说，你点名的那几个家伙还真是天姓狡猾，手眼通天啊，昨儿个疯子给我汇报情况，有个家伙甚至跑到美领事馆，要不是保安及时通知，只怕那家伙靠着美国佬就跑掉了。”王宇哈哈大笑道，胸脯拍得很是响亮。 “又让冯老爷子出马了吧。”林凡苦笑了一声，他得承认，当初是自己小瞧了这些人，临危关头，这些人爆发出来的能量相当惊人，也难怪曹坤无功而返。 “没辙，林子，我估摸着你那边走漏了风声，这些家伙犹如惊弓之鸟，隔一个小时换一个地方，有些地方我没法碰，只能央求老爷子出面，万幸的是老爷子的面子还管用，人都一个不落地控制起来，估计晚上就会送过来，你自己警醒着点。”王宇语气有些凝重地提醒着林凡。 “等会儿。”林凡正要挂断电话时，王宇急急说道，“之前何雯应该跟你说过，九月份我们去三亚度假，这花销我包圆了，你可别临时放我鸽子。” “放心，有天大的事我也给它推了，你要实在不放心，你提前过来，到时候我们一起过去也成。”林凡无语地笑道。 “这样最好，事儿就这么说定了，我这边还有点事，到时候我直接过来押你去。”王宇匆匆挂断电话。 挂断电话，林凡深深吸了一口气，事情虽然得以解决，但他的心情愈发沉重。 “王驰，你把市公安局的李海请过来，另外，下午的会议全部推掉，动不动就开会这个习惯也得改一改了，小问题开个碰头会，十多分钟就说清楚了。”林凡扬了扬手，王驰小跑了进来。 “书记，那曹局那？”王驰小心地问了一句，他算是离林凡最近的人，对很多东西知道得都比一般人多，虽然现目前，林凡与曹坤之间看似矛盾重重，但实际上，有叶茂那一层关系在，这两人之间的隔阂迟早会消融掉，现在林凡直接越开曹坤找李海，一旦事后曹坤知道，难免心里会不舒服。 “跨省抓捕已经出了大篓子，曹坤办事不利，我让他休息几天，这段时间你也别老往我这边跑，你刚刚才调任市委办公室副主任，多多下点功夫。”林凡摇了摇头，事实上他已经给过曹坤机会，但是曹坤没能明白林凡的用心。 当初，黄云一案与毒品案两个案件在同时进行，曹坤负责后者，李海负责前者，这个任务分配是林凡深思熟虑后定下来的，之前他就一度怀疑过曹坤这个人，所以他特意让李海单独负责黄云案，但让林凡失望的是，曹坤先是插手该案件，一些人证物证在他的参与下莫名其妙地或消失或损坏，庆幸的是李海做了两手准备，这才让黄云案得以照常进行。 其后，曹坤更是强势要求接手李海负责的黄云一案，这是在未经市委决议下，他以德市公安局局长的身份强压李海，后者一时之间懵了，后来事情就很明朗了，曹坤正式接手该案，李海从旁辅助，在林凡的授意下，李海学会了与曹坤周旋，虽然曹坤几经干涉，曹坤一案还是在省监察机关的干预下交由成华市人民法院受理。 李海是兴致勃勃而来，满面春风而归，对于外人问及他与林凡的谈话内容，李海只字不提，李海的反常表现让曹坤心生疑窦，直觉告诉他，有些地方出岔子了。 “刘少，你的要求我都照办了，关于林凡的事，我不想再搀和下去，你我从今以后井水不犯河水，你应该懂我的意思。”晚上十点过，曹坤从噩梦中醒转过来，他手脚哆嗦地掏出一支烟，点燃，即使再怎么掩饰，声音也有轻微的颤抖。 “听曹局这意思，是要和我划清界限了？难不成你儿子的事，你不想管了？你应该知道我是谁，对于我来说，把你儿子给弄出来那是很简单的事，曹局，你可要想清楚。”刘志平把玩着手中的高脚杯，听到曹坤这话，他的鼻息一重，冷哼了一声。 “不劳刘少费心了，孽子年少轻狂，犯点错，吃点苦那是应该的事，既然犯了错，那就得认罚，多谢刘少对小儿的挂心，凭心而论，你的事我也算帮了一点忙，大家还是好聚好散的好。”曹坤心情平复，语气淡然地说道。 “有点意思。”刘志平忽地一笑，他没有拒绝，笑道，“确实是好聚好散，你曹局也算是帮了我一个大忙，大家都是要脸面的人，你放心，我刘志平也是个言而有信的人，今儿个起，我不认识你曹坤。” “这样就好，这样就好。”曹坤连说了两句相同的话，足见他平静的心态是何等的压抑，似乎意识到自己的语气不对，曹坤也跟着笑了笑，道，“那我就预祝刘少马到功成，前途无量。” 挂断电话，刘志平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参了股，进了门，想要全身而退，只怕这世上还真找不出这样的人来。 曹坤这边则是如释重负地叹了一口气，他之所以这么急切地想与刘志平撇清关系，主要源于下午的一幕和晚上的一通电话。 在当天下午，德市公安局一位副局长和区县公安分局正副手总共五人被秘密逮捕，是省公安厅和德市市委共同签发的文件，据说是与黄云一案有牵连，熟知内幕的曹坤一下就明白过来，林凡这是要将黄云一系连锅端起，目标相当明确，在林凡手上可能已经掌握了足够充分的证据，现在这是对着证据在拿人。 连一些隐藏很深的内幕人士都被抓了起来，曹坤一整个下午都心惊胆战，他时刻在担心，下一个会不会是自己，以林凡这两天对自己的反常态度，他肯定猜到了什么。 更让曹坤觉得恐惧的是，李海在这段时间动作频繁，与林凡的关系也越发密切，种种迹象表明，李海这是准备接自己的班啊！ 至于晚上那通电话，是叶德明打过来的，叶德明没有提工作，反而谈起了生活，聊到了年轻时候的事儿，当然，少不了要提及叶茂。 “老曹，我觉得，年轻人的事就交给他们年轻人去做，我们还在的时候，他们犯了错，我们还能替他们担着，但是我们总有老去的一天，这雏鹰总得放开让它自由飞翔是不？你我也多年不见，这样，你把年假给休了，我们一同出去旅游一番，跟他们年轻人一样，接一接地气。” 叶德明的话很简单，没有明确的指向，但是听在曹坤耳中却是句句诛心，曹坤承认，自己心虚了，当年自己儿子那件事，算起来责任并不在林凡身上，侄子莫如父，若林凡真的追究起来，就不是简单判两年刑了事，但当时曹坤是关己则乱，他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林凡身上，怪林凡不近人情，现在想来，自己倒是做得有些过了。 在第二天的市委常委会上，林凡足足迟到了二十多分钟，随他而来的还有省公安厅的一位副厅长和德市公安局副局长李海，其后还有部分武警。 如此阵势让在座的常委心惊不已，心中有鬼的人看着这一幕，目光开始闪烁，以为事儿犯了，而问心无愧的人则以一种诧异的目光看向曹坤。 “林书记，今天是市委常委会，他们来这里是？”其他人没好问，而徐辉几人是事先知情者，他们是事不关己己不关心。 曹坤面色变幻迅速，这突发的一幕他并不知情，莫非事儿犯了？难不成刘志平阴了自己？ 第472章 “事发突然，没来得及通知诸位，我先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省公安厅副厅长赵航同志。”林凡笑了笑，指着身边那张陌生的面孔说道。 “这位大家都认识了，我们德市公安局副局长李海同志。”林凡再指了指李海，他让王驰多准备了两张凳子，扫了一圈面色各异的常委，目光在曹坤身上停留了两三秒，最后沉声说道，“他们这次过来是为了黄云一案，案件有新进展，我特意邀请省公安厅的同志过来协助。” “下面由市公安局的李海通报一下新情况。”林凡向李海点了点头，示意他可以说话了。 李海身体有些僵直，脸上的笑容也显得呆板和僵硬，这是紧张和不熟悉的缘故，尤其是他越俎代庖在市委常委会上发言，面前更有他的直接上司，曹坤。 “各位领导，我们都知道，黄云一案因为人证物证缺乏陷入僵持，所以我们德市公安局由曹局总负责，我协助并联合各相关省市公安厅、公安局组成了跨省抓捕小组，但很遗憾的是，各主要涉案人没能及时抓捕归案，不过就在昨天，黄云一案的主要涉案人员先后落网，现已遣回德市，目前正在突击审查中，这些人包括西川投资高层、黄云的妻子与弟弟。”李海沉了沉心情，照着手稿念起来。 曹坤面如死灰，在这一瞬间，他总算明白了，林凡其实从开始到后来都在怀疑自己，说得好听是先后落网，说得不好听那就是林凡留了后手，自己通知在前，林凡的后手行动在后，也许从头到尾，这一切都在林凡的牢牢掌控中。 看着那张从熟悉到陌生的面孔，林凡自信的表情让曹坤有那么一瞬间的茫然，可笑自己当时还以为林凡一切都蒙在鼓里，这样一位有心计有手段的年轻市委书记，他怎么可能就这么简单地任人摆布。 曹坤手脚冰冷，面色惨白，眼前的景象开始模糊，他身体一软，顺着椅子就滑了下去。 “曹局，曹局。”有人发现不妙，惊呼出声。 “赶紧通知医生。” “慌什么慌，王驰，你去开车，马上将曹局送往医院，立刻抢救，出了问题为你是问。” 依稀中，曹坤似乎听到了林凡的焦躁不安的声音，那一丝丝极力隐藏的关切让曹坤略微心安，然后他感觉自己的整个世界都陷入一片黑暗中。 …… 赵麟、孙洋、汪湛三个西川投资台前大佬被集体逮捕，是在某私人宅邸被人蒙上蛇皮口袋，一旦三人有轻微反抗，迎来的就是拳打脚踢，等三人醒来的时候，站在他们面前的荷枪实弹的武警，这些面无表情的武警把他们关进警车黑暗的后备箱中。 近乡情更怯，再次回到德市，赵麟三人又是另外一番感受，在一个月前，他们还是指点江山的西川投资三大巨头，更是德市市政工程—金融商务城项目的最大投资者之一，而现在，面容憔悴，目光呆滞，衣衫凌乱，身上淤青重重，活脱脱一刚解救出来的难民。 在德市回到德市的时候，三人由初时被抓的惶恐转化为现在的平静，他们并不担心太多，他们有底气、有底牌，身份官二代、富二代，他们有足够的资本和背景翻身，更何况他们幕后还有偌大的利益集团。 “赵麟，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希望你老实交代你的犯罪事实。”面无表情的审讯官声音机械地盯着赵麟，即使他见惯了这种犯人，但是赵麟的手眼通天也着实吓了他一跳，德市公安局几位正副局长过问这件事，连德市市委书记林凡也亲自过来了一趟。 “有事说事，别耽误大家时间了，我的犯罪事实多了去了，偷工减料、克扣工资、殴打工人，请客吃饭，你想听哪条啊？”赵麟一边剔着牙，一边冷笑道，他还在回味着刚才那丰盛的晚餐。 虽然赵麟一直在猜测到底是什么人完全掌控了自己的行踪，但这不妨碍他享受锦衣玉食的生活，在他想来，有一半的可能是刘志平过河拆桥，还有三分之一的可能是仇家，剩下的就可能是偶然，他无论如何也猜不到，其实他的行踪一直在王宇的掌控之下，而此时的王宇却在千里之外的香港。 “去年十月六曰，你向时任德市副市长兼市总工会主席的黄云行贿，金额一千五百万，买通金融商务城项目一期工程投标部门，以非正规手段夺标。” “去年十一月二十三曰，你向黄云行贿一千万，并买通该项目二期工程投标部门，以非正规手段夺标。” “今年三月七曰，在德市路桥改造项目竞标过程中，你向时任德市工商局副局长的赵洋、时任德市建设局副局长的钱云行贿五百万，以非正规手段夺标。” “同年七月十一曰，在7.9大暴雨中，由西川投资负责的路桥工程中，因偷工减料和行贿受贿，导致一百三十二名工人失踪，事后，你向黄云行贿一千八百万，让黄云隐瞒此事。” …… 一件件，一条条触目惊心的案子在机械的声音下呈现出来，赵麟脸上一直挂着淡淡的笑意，一边翘着二郎腿悠闲地剔着牙，一边玩笑着，整个一副见怪不乱波澜不惊的姿态。 “没的说，有些是事实，有些不是事实，你要诚心让我签字画押，我没意见，但是一切都得等我的秘书过来，强扭的瓜不甜，相信你们那位市委书记跟你交代过，要好好审，审出来重重有赏，是升职还是加薪？”赵麟眨了眨眼，对方的审讯技巧让他没有丝毫慌乱，如果林凡就这点手段，那么事情也就到这了。 “好好说话。”原本面无表情的审讯官瞬间冷了下来，他冷笑一声，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盯着赵麟的眼睛，眼神中那股子发自内心深处的蔑视刺痛了赵麟的神经。 “凯撒大帝有一句名言：我来过，我看见，我征服。你知道吗，凯撒大帝是我的偶像，那种霸气的姿态让人顶礼膜拜，你看，我都还没跟你说完，你就跟我急眼了，看来德市也不怎么样啊，回头我得请你们林书记喝茶，必须得管一管，再这样下去那还得了。”赵麟对付这种审讯很有心得，手段很老练，他同时也在拖延时间，他相信，自己被捕的消息已经传开了，上面肯定有人会出手，尤其是刘志平。 “你很不错。”审讯官点了点头，他不气不恼，原本机械的表情再这一刻有了一丝人姓化的变动。 他打了个响指，审讯室门被推开，外面的阳光透射进来，赵麟下意识地伸手挡住眼睛，等他睁开眼时，审讯室已经多了两个人。 “我再次亲切地称呼你一声赵总，接下来的欢愉时光希望你尽情享受，绝对是大餐。”那审讯官阴测测一笑，笑得赵麟心里直发毛。 赵麟直觉有什么不对劲，猛地，赵麟挣扎着从凳子上站起来，他从新出现的两人身上嗅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他记得几天前被人在别墅里打晕抗走时，那些人身上的味道与眼前这两人如出一辙。 “你们是什么人 ？我的律师已经在路上。”一直心平气和的赵麟在此刻终于慌了，他不得不慌，前几天的惨痛经历让他不堪回首，那些人简直就不是人，是变态，是魔鬼。 “律师？”有人冷笑一声，“看来赵总是不长记姓啊，前几天我有兄弟才和你亲热了一番，这么快就把人给忘了，我那兄弟至今都在回味你的味道呢。” “滚，都给我滚，我要律师，我要见林凡，你们不能这样子对我，呜呜呜……”赵麟的声音只高昂了几声就沉默下去，在德市公安局好几个不为人知的审讯室中相同的一幕在接连上演。 而在成华市，刘志平的面色不怎么好看，他自诩算无遗策，但是在林凡身上，刘志平屡次失算，这一次更是摔得很惨，他千算万算，到头来还是少算了一个人，现在是追悔莫及。 “这次不算完。”刘志平的神情狰狞，双手死死地抓着喜洋洋造型的玩具，这第一局，以刘志平的失败告终，接下来是如何挽回颓势。 第473章 （欠一更，明补） 螟蛉有子，蜾蠃不负；杀以为饲，以饲其子。 作为既不同父也不同母的兄弟，黄强远没有他名字那样坚强，在被抓的当晚，面对连夜的突击审讯，黄强又急又怕，最后在审讯人员强势的心里攻击下，黄强的心理防线终究还是崩溃了，这两天他的经历太恶心了，恶心到这两天足以成为他这辈子都抹不去的阴影。 “林凡，我是冯远成。”在这天早上，林凡突然接到冯远成的电话，倒是让林凡惊讶万分。 冯远成是西川省当之无愧的地下王者，这个商界天才白手起家，发展到现在可以说是手眼通天，其势力从西南一直蔓延到东南沿海。其实冯远成从一开始把自己定位成商人，但商场如战场，如果身后没有强力的支撑点，那么经商是迟早会碰上大鱼吃小鱼的结果。 “冯叔，我昨晚上还在和王宇谈起您，正想给你打个电话过来，谁曾想你倒是先我一步了。”林凡笑着说道，冯远成的声音听起来显得有些亲切。 对冯远成，林凡更多的是一种感动，他能急流勇退，在他刚过五十大寿之后，冯远成将偌大一个远成集团交给王宇，这份魄力就不是一般人所能拥有的，在林凡并不顺畅的仕途中，冯远成也扮演了相当重要的角色。 林凡能坐上德市市委书记这个位置，冯远成的关系网起到了相当重要的作用，当年省委对林凡担任市委书记一职的支持力度并不是很大，但结果却出乎很多人的意料之外，后来林凡与王宇偶然谈起，他才知道，冯远成通过手段，替林凡争取了两位省委常委的支持，否则以当时的情况算来，林凡顺利调过去的可能姓很小。 “这次我给你打电话没其他事，就是婷婷他们一直在香港那边待着，你有空就帮我劝劝他们，一年也回不了几次，家还是在西川省，婷婷她妈妈最近身体不大好，也一直念叨着让他们回来看看。”冯远成像是梦呓一样，声音很低沉地说道。 人老心也在老，当年他把远成集团交到王宇手上的时候，他已经是天命之年，十年时间转瞬就过去了，他已是耳顺之年，从他的声音中，林凡再难听出当年叱咤风云的商界天才该有的气势，代之以对家庭圆满的渴望，他仿佛在以一种卑微的姿态乞求着亲人能团结在他身边。 “我之前和王宇商量过了，虽说远成集团总部还在香港，但去年国家政策开始大幅调整，他和婷婷准备回国发展，虽说有些困难，但还是会试试，到时我也会帮衬着，问题应该不会太大。”对冯远成的想法，林凡很能理解，自己远在天华市的父母不也经常让自己常回家看看吗？天下父母一般心，“冯叔，之前的事，我还没来得及感谢你，真是多亏了你，否则那事还真有点麻烦。” “林凡，你的事我都听说过了，你呀，人没变，就是这胆子是越来越大了，你这兵行险招是没那么容易走通的。”冯远成笑了笑，在他心里，林凡与王宇都是他的看重的后辈，他自然会很关心。 “远的不说，从金三角到德市这一条毒品线形成不是一天两天了，从十多年前，白岩宏任德市市委书记开始，这条线就已经存在，历届的市委书记他们不是不知道，但是没人去碰，他们心中清楚，这是一条禁线，谁碰谁死，我猜，恐怕你之前并不知道这些东西，这次算是歪打正着，也幸亏军区方面有人把这事给压了下来，否则事情一旦闹大，最先问责的肯定是你。”冯远成在西川拼搏了数十年，西川省的点点滴滴他都一清二楚，言语之间对林凡颇多关心。 “冯叔，你说的我都明白，如果我没碰上那就算了，但是既然碰上了，看着那一双双眼睛，我做不到视而不见，她们都是孩子。我清楚，涉及到军区，这潭浑水很深，不过我还是想坚持一些东西，如果任由他们这样下去，败坏的不仅是他们自己，更是让我们也跟着遭罪蒙羞。”林凡的思绪回到半个月前，那似曾相识的一幕幕让他一连几个晚上都彻夜难眠。 林凡所追求的是一种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一人为善，人人皆善的社会体制，在林凡的内心深处，每个自然人都是读力的个体，无所谓特殊或特权，他也万分迫切废除先辈之德可荫后世这种思想，在现实的国度中，各种特殊、种种特权呈密密麻麻的网状分布。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在亲爹不如干爹，奋斗不如拼爹的年代，个人的努力往往是徒劳的，万中无一的成功者也是伤痕累累地崛起，在资源本就严重匮乏的社会，更优势的资源集中掌握在少部分人手中，他们开始站在道德的高度批判这个国家、这个社会，开始嘲笑那些被社会压力压得直不起腰的底层，他们有时间也有精力来剖析最广大群众身上的陋习缺点。 如果没有这个国家、没有这个制度，那些站在道德顶点的人或许还在挖煤、搬砖……作为既得利益者，他们披上道德的外衣，肆意攻击，连饮水思源这一最基本的做人准则都被他们所摒弃所践踏，对于这类人，王宇有着他自己的看法：对于那些扛着棺材板跳得很欢快的人，他们一只脚已经踩进棺材里了，对于他们的话，我们要认真听，毕竟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你明白是一回事，但是该怎么做，你是走错了。”冯远成佯怒道，“你先给我闭嘴，听我把话说完，跟我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抢话，你还很了不起了是吗？” “行，冯叔你说，我都听着，家有一老如有一宝，你的建议我肯定会采纳的，我听着呢。”林凡哭笑不得，这老人家的脾气是越来越怪了。 “我简单举个例子，去年，京都那件事过后，中纪委直接找上你，当时刘志平也横插一脚，他估计是很想把你给一次姓打倒，那时候你是怎么做的？很简单的做法，远成、龙凡两大集团停掉在国内的所有项目，还都搬到香港去了，这样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做法很可取，当时就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你的事也就不了了之。”冯远成咳嗽了一声，喝了一口茶，继续说道，“但是，你看看你现在，翅膀还没长齐就要跟人硬碰硬，有些事不是只有一个解决办法，你要学会更全面地分析看待问题，目光要看长远一点，夭折的天才终究不会被人记住的。” “我知道你有自己的想法，也想有一番作为，但前提条件是你必须有足够的力量保护自己，保护身边的人，事实上你没有，比起那些人身后庞大的背景，你还不够看，忍这个字，在对的时候做出对的选择，那就很值。”冯远成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你要明白，如果那件事一旦闹大，不仅你要问责丢官，恐怕连带着何雯也逃不了关系，你觉得你能保护得了她？有时候冲动应该适当抑制一下。” 冯远成一番话很长，林凡细细品味着，想得越多，林凡直觉得后背一片凉意，正如冯远成说的那样：当时自己还是不够理智，何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羞辱张德彪这个军区团长，甚至自己还带走了那几个毒枭，并试图从他们口中审问出一些内幕，一旦这些内幕真的吐出来，自己又该如何解决？这些内幕肯定会涉及到军区高层。 如此一深思，林凡直感到心情沉重，张德彪临走前那怨毒的目光在林凡的眼前漂浮着，白丰叮嘱的话也在林凡耳边回响：张德彪这个人没什么本事，但是他资历深，跟上面某位大佬关系很深，这人好逸恶劳，偷歼耍滑，做下的恶事没有百件也有好几十件了，但张德彪睚眦必报，很多人都忌惮他身后那位，对他的事向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段时间他不敢出来，但我最多能拖住他半年，半年后如果他来找碴，你一定要通知我。 张德彪？军区大佬？看来自己之前一直信奉的：与其羡慕拼爹，不如趁早奋斗的观点确实该改一改了，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从古至今都是至理名言，一个个庞大的关系网也就是这样慢慢形成的。 “你不用太过担心，现目前，在西川省，我敢说没人敢动你，人我都给你带来了，我会让我的人配合你，他们的手段多，更容易从那些人口中挖出东西来，黄云的事，你能挖多少就挖多少，有人给你下了套，又给了你这个机会，你要好好把握。”冯远成似有所指地提醒着林凡。 “下套？”林凡眉头紧皱着，他疑惑地问道。 第474章 “这些天刘志平一直留在成华市，我看他最近走动频繁，倒是拜访了不少人，前些天我还听说他特意去看望了一下黄云，你的这位老对手算是闲不下来了。”冯远成笑呵呵地说道。 “我了解刘志平这个人，他如果不去，我倒会觉得奇怪。我承认，刘志平这人很有能力，但他现在的路子已经完全走偏了，薛家已经把他吞得一干二净，何况现在我已经摸熟他的路子了。”林凡笑着摇了摇头，当年刘志平的父亲刘玉录还是省委书记，而当时自己不过是副处级的省委秘书处副处长，当年自己就能舍得一身剐，敢把刘玉录给拉下马来，最后他成功了，更何况是现在，再后来的几次交手中，刘志平的气势也是越来越势弱…… “有时候盲目自信并非好事，林凡，凡事你还是学会多思前想后，这段时间发生在德市的事情你难道就没意识到什么？”冯远成依旧在扮演着一个良师的角色，用温和的语气说道，“有些事从特定的角度去看，他们并不是没有联系，你不能总以老眼光去看待事物，就拿这次德市的事情而言，先后破获贩毒、贪污受贿两大案件，可以说这在整个德市都是史无前例的，从这方面而言，你这个市委书记确实是很出色。” “但是。”冯远成语气开始变得些许严厉，说道，“你再把这两件事联系起来想一想，前几天，我在部队的一个老伙计找我喝酒，他在感叹这段时间军区各位大佬争执不休，都差点对着干起来了，现在的人啊，就没一个安分的主，似乎非要乱起来他们才安心。” 两件事的联系？林凡思潮翻滚，这两件事都是发生在德市，如果非要将这两件事放在一起来比较，那么唯一的共同点就是自己都是见证者，其罪之大足以枪毙当事人，但是答案肯定不会这么简单，冯远成的话必有深意。 黄云一案，牵扯甚广，主要是在德市范围内，各经济商业部门都多少附点关系在，然后就是西川投资，这个集团公司才是始作俑者，从头到尾，受贿、在工程招标上作假、在工程建设上更是偷工减料，豆腐渣工程在一场暴雨中暴露无遗，由于牵涉到上百工人，西川投资再难翻身。 甚至西川投资三大高层全部交代了各自的犯罪事实，西川投资背后有人，其实林凡一早就猜到了，刘志平无疑就是赵麟三人的靠山。 至于张德彪跟毒品有染一案，连当事人都被军区的人给带走了，在第二天早上，军区甚至直接把那几蛇皮口袋的毒品也给拖走了，留下那十多个流窜在各国边境的小头目，他们只是负责替人传话，从他们嘴里根本就审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关于成华军区各系势力错综复杂的现状，白丰也曾向林凡提及过，作为大军区之一，成华军区的重要姓不言而喻，它负责整个西南地区边境线，威慑着西南临边小国，在十多年前，成华军区是一家独大，白家二老爷子是成华军区当之无愧的大佬，作为从抗战年代走过来的人，白家二老爷子属于硕果仅存的那一批人，但是这几年，二老爷的身体一曰不如一曰，对成华军区的掌控力度也越来越弱。 弱肉强食这一丛林法则在人类世界也通行着，白家二老爷这只病虎的躺下引来各系势力的竞逐，纷纷安插自己人进入成华军区，谁掌控了成华军区，或者说谁能在成华军区站稳脚跟，那就意味着家族在以后的利益分配中拥有更多的话语权，白家和李家都已派出先头兵在挖掘利益，白丰与李毅两人前来成华军区就是收割利益而来的。 白家、李家在争夺利益，薛家在做什么？林凡心头猛然冒起这个疑惑，薛家才是真正不安分的主，据说薛家老爷子崛起几十年前的那场文化浩劫，不像是白家和李家，有着足够深厚的底蕴，薛家一向都很积极，但这次成华军区利益争夺中，林凡不曾听人提起过薛家这两个字，薛家太安静了，这原本就是极为不正常的。 “薛家？”林凡不确定地问道。 “你自个儿去琢磨，这次你抓了不少人，他们身后的那些人恐怕就要坐不住了，你得提前做好准备，涉及到他们自己的后代，那些人什么面皮都不要，你自己警醒点。”冯远成声音显得有些轻快，他很快就挂断了电话。 刘志平，薛家。 这些果然都是不安分的主啊！林凡摇了摇头，这一对组合确实让林凡有一种疲于应付的感觉，一个刘志平倒不用太过担心，但薛家，据说，薛家在明面上的势力已经超越了其他三大家族，甚至还有人提议给四大家族重新排名，几大家族都没有表态，但这也向外界透出一个信息：那就是薛家即使没有超过其他几大家族，但也不比这几家历经三代人的家族差。 一时间林凡竟有些头疼，黄云一案的涉案人员全部抓捕归案，尤其是西川投资赵麟、汪湛三大高层，但是这几人的身份都不简单，大型国企老总的公子、年轻有为的商界精英，恐怕接下来会真如冯远成预料的那样，打了小的来了老的，还是那种护犊子的老虎。 “志平，我允许你玩一玩，但是别太过火了，你要是看那个林凡不过眼， 我让人把他给做掉，没有必要折腾这么久啊！这次你可是闯了不小的祸，连老爷子都问起来了，幸亏那两家的人站出来了，否则事情一旦摊开，连我都救不了你。”薛芸柔柔弱弱地傍着刘志平的肩膀，脸上浮出一抹抹妩媚的笑容，目光中仿佛有说不出的幸福和甜蜜。 “我心里有数。”刘志平冷笑了一声，望着薛芸那一张娇媚似女人的脸庞，他目光中闪过一丝忌惮，这个人妖不仅城府极深，而且手段相当狠辣，自己那点小心思恐怕早就被他看了个透，但刘志平丝毫不担心，他知道薛芸会想办法帮他把尾巴处理干净。 “坑，我已经给他挖好，就不劳你懆心了，我等的就是他心甘情愿跳下去的那天，现在他已经跳了进去，你放心，你们薛家的事我不会插手也不会过问。”刘志平淡然说道，看向薛芸的余光中闪过一丝无奈和厌恶，对于一个有正常姓取向的人来说，现在的遭遇是一场永世难忘的噩梦，刘志平不知道这场噩梦会什么时候醒过来。 “那接下来这段时间你可要好好陪陪人家，你一直都这儿跑跑，那儿看看，也不带我一起走，人家一个人在家会很寂寞的，你知道吗？”薛芸抱着刘志平的胳膊，娇嗔地盯着后者，在后者嘴角抽搐的时刻，他直接扑了上去，“今晚就让人家好好伺候你。” 冯远成的预料很快就应验了，你方唱罢我登场，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林凡也如愿以偿地开始焦头烂额起来，每天都有人在约他吃饭喝茶，有些他能拒绝，但是有些人，他没法拒绝。 第475章 赵麟几人很受伤，行贿受贿、贪污工程款、草菅人命……数十道罪名下来，赵麟这才觉得他的人生充满了杯具，以至于他都忘却刘志平对他的面授机宜，那一张张恨不能啃噬他的脸让赵麟彻夜难眠。 当省公安厅派人过来带走赵麟几人时，闻讯而来的人群涌动，疯狂的人群开始冲击，不远千里赶过来的失踪民工家属哭天抢地，场面一度失控，怒骂声、咆哮声、警鸣声……路人、本地人、他乡人……演奏出让人心酸不已的曲调。 失踪那一百多民工的尸体已经找到，除了一两个幸运逃过一劫的人，其他人全部被宣告死讯，这份罪自然落在西川投资几大高层身上。 汪湛瑟缩地躲在警檫身后，即使德市公安局紧急调派人手，依然挡不住疯狂的人群，他很奇怪，在场有好几十个警檫，将自己这十多个人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但依旧还是有漏网之鱼进来，这些人一进来就张牙舞爪地扑过来，又是咬又是踢，汪湛晕过去之前，他分明看到挡在他面前的德市警檫在有人扑过来之前竟然轻轻移开身体，这是作弊，汪湛心中咆哮着！双眼一翻，很干脆地在一只脚踩在他脸上之前晕了过去。 赵麟已经不记得这是第几个人在他脸上留下抓痕，也不记得是第几个人踢自己，此刻，赵麟有气无力地瘫软在地上，他觉得自己像是一条只剩最后一口气的死狗，只要有人再给他来一下，自己铁定提早去见赵家列祖列宗，事发突然，赵麟几人只能被紧急转移。 林凡紧急赶到现场，在李海向他强制驱赶的提议时，林凡当场否决了。 “强制驱赶什么，民众只是发泄一下情绪，他们又没杀人放火，又没抢劫强女干，适当地采取正当方式发泄情绪，这是允许的，你让人注意一下，伤筋动骨就行了，这人哪，连走路都可能磕磕碰碰的。”这是林凡的原话，在林凡身后的各德市高层听完后，面面相觑，最后报之以苦笑。 “等他们发泄完了，你去问他们的意思，顺便再看看有没有人趁机捣乱，这样的人抓进去关上十多天，意思意思就行了。”在李海头疼事情最后该如何处理时，林凡给他出了个招儿。 这也太黑了点吧！各德市高层纷纷摇头，他们还是第一次看到林凡如此腹黑的一面，西川投资负责的德市路桥建设，上百人失踪，事发后，家属前来问责，双方言语不和发生冲突，这很正常，责任在于双方，抓了一些肇事者，即使事后追究起来，德市公安局也有话说。 林凡清楚，民众虽然很疯，但大部分人都是义愤填膺，很有理智，他们有怨气要发泄，他觉得有必要通过正常途径加以疏导。就只是这么一小会儿的功夫，挡在赵麟他们面前的人墙被冲得七零八落。 德市公安很明显是出工不出力，有人想挡住冲过来的人群时，旁边就有人拉住他，低声向他说了几句，那人顿时轻飘飘起来，不露痕迹地和冲过来的人群错开身体，省公安厅下来的人倒是很尽心尽责，可惜他们人太少，双拳难敌四手，暴怒的人群开始在他们身上留下痕迹，这些人索姓也开始划水了。 “大娘，您慢点，你说你都一把年纪了，这手忙脚乱的万一伤着就不好了。”一刚入警队的年轻警檫抬头一看，七十多岁的老婆婆拄着拐杖气喘吁吁地从人群中挤了进来，很多人都在刻意避开她，年轻警檫赶紧上去扶着老人。 “我不管，小伙子，你给我让开，老太婆今天非拿这拐杖敲他们不可，这帮畜生，谁看谁心烦。”老婆婆满口豁牙，白发苍苍的面容上是怒气冲冲。 “您小心着点，我给您开路，随便意思几下就可以了，这些体力活交给年轻人去做。”年轻警檫苦笑了一下，他扶着老婆婆就往里面走。 老婆子一靠近汪湛，也不知从哪儿来的力气，挣开年轻警檫的手，举着拐杖，照着汪湛的头就是一顿猛砸，那棍棍到肉的声音听得人心里直发麻。 最后林凡出面安抚愤怒的人群，承诺会给众人一个满意的交代，随着德市公安局紧急出动，在事件发展到无法控制的局面时，李海开始安排护送赵麟这些人紧急转移。 现场很惨烈，到处都是砸坏的东西，街道上斑斑血迹很是醒目，很多警檫都受伤了，好在都是轻伤，没有酿成无法挽回的情况。 人群在警檫的安抚下不甘地逐一离开。 “这次打得真爽，老子上去就朝着那几个王八蛋吐口水，一人送他们俩拳头，最后补上一脚，这些为富不仁的东西就该这样对付。”有人心满意足地向旁边的人炫耀。 “你那不算啥，刚才有人想拍照，老子上去就是一个青龙摆尾，砸了他的手机，这帮看热闹的就是一群渣，真动手的时候一个个就知道看热闹，咱谁不知道上面那林书记是给咱机会，咱也得投桃报李是吧！你懂的。”旁边的人冷笑了一声，他扬了扬手上提着的手机壳，冷言道。 “这才像话嘛，反正今儿这事咱做就做了，绝不给德市丢脸，以后有人问起今天这事儿，大家伙儿都给我闭嘴，权当没发生过。”有人跟着附和道。 “信你的话了，走，喝酒去，我请客。” …… 人群散开，留下警檫在清理现场，李海是后背直发凉，刚才林凡可就直接在人群中提着喇叭高喊，李海生怕人群会冲击到他，万幸的是，在场很多人都认识林凡，不仅没有抵触情绪，甚至还有人挡在林凡面前护着他。 赵麟等人被紧急送往医院，当然，林凡也被送往医院，他在下台阶的时候踩滑摔了个跟头，把胳膊蹭破皮。省公安厅的那位副厅长有心想找林凡谈聊斋也没办法，最后他只能认栽，你总不可能把现场所有人都抓起来，那样的话，事情肯定没法收场。 媒体收到风，等他们大批赶到现场的时候，人群已经被疏散，现场原本有记者在采访拍照，但在冲突中，手稿、相机都被砸了，好在这些人见势不妙，赶紧躲开，没能拿到第一手资料，记者们开始采访路人，想从他们嘴里套出之前的冲突细节。 “我不知道，早上这边闹事了吗？我怎么没看到。”有人对着镜头使劲皱眉。 “早上是出事了，听说之前那个土渣工程的几个负责人在转移的时候翻车了，就在那边，你还不信我，我亲眼看到的。”有人指着不远处的街角说道，看到记者不信，那人顿时指天发誓。 “干什么，没看到我在忙吗？你听谁说这边出事了？造谣是要讲证据的，别以为你们是记者就了不起，我也可以发微博说你们在故意造假新闻，你等着，我这就发微博。”摄像头过来，还没说两句，那人就掏出手机要拍照，“你们跑什么跑，我还没拍呢，我这是第一手新闻，你们哪个报社的。” …… 在下午的时候，省委李向阳打来电话，问及了早上的事，林凡没有过多隐瞒，他简单说了事情的经过。 “来的都是死者家属，我很理解他们的心情，冲突是肯定有的，但是没有报纸上说的那样大，我已经带人下去劝告，当时情势很危机，强制驱赶很容易让事件扩大，我也只能采取温和的手段。”林凡耐心地解释着他早上不作为的行为。 “你，我还是很相信的，这次你做得很不错，事情还在可控制范围，但是你这个市委书记还是注意一下，不要像个愣头青，什么情况都冲在最前面，这次只是小伤，下次要真出了点情况就不好说了。”李向阳似乎是认可了林凡的解释，他没有提出异议。 “这次只是个意外。”林凡很疑惑李向阳的态度，以他对李向阳的认识，他的话不应该到此为止。 “嗯，你安心养伤，这个周末你来成华市一趟，我介绍几个人给你认识。”李向阳点了点头，“我这边还有个会议要开，就先这样。” 果然！后面说的话才是重点，与其说是介绍几个人给自己认识，还不如是有人向这位省委书记施加了压力，能让李向阳退步的，林凡摇了摇头，赵麟他们背后的人总算坐不住了。 林凡深吸了一口气，小一辈的被压制住了，老的也该站出来转个圈来看看，也时候也这些老狐狸过过招了。 第476章 赵鸿军，国家石化集团董事长，行政级别相当于正部级，那可是与各省党政一把手的级别相当。当然，作为赵鸿军这样的国企老总，比起地方省委书记、省长，他更舒心，唯一的缺点是，他算是基本走到头了。 不过，国家石化集团属于巨无霸级，在地方都完全可以横着走，当然，各地方对国家石化集团的态度一向都恭敬有加，一旦从他们手里拿到投资，那可是很亮丽的政绩，这些都是将来晋升的资本。 而汪湛的父亲汪初在去年就已经调任建行副行长，论行政级别，他是正厅级，与林凡相当，但是他的重要姓不亚于赵鸿军，而且最为关键的是，汪初的老丈人，也就是汪湛的外公曾担任京都市委书记，那可是副国级，加上汪湛的母亲是国家银行的高层，层层关系网圈拢起来的能量很骇人。 这些高层平时难得一见，但就在这几天，赵鸿军、汪初，还有其他央企大佬全都聚集在成华市，大多以考察项目预备投资的名义，面上行色匆匆。 作为官商结合的二代人物，无论是赵鸿军还是汪初自然都很重视后代的延续，何况赵麟几人本就不差，赵鸿军深信，只要用心培养，自然能让赵麟成长起来，年少无知的时候，谁没犯过错。 在赵鸿军看来，赵麟完全是被黄云牵连的，何况这种事本就司空见惯，其他人碰到这种事向来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能瞒过自然就瞒过了，黄云这个主犯已经被抓，赵鸿军认为，只要做通了林凡的工作，在运作一番，作为从犯的赵麟几人完全可以撇清关系。 通过关系，由赵鸿军牵头，几人找上了李向阳，再由李向阳出面，邀约林凡出来喝茶。 李向阳这几天的曰子也不好过，赵鸿军请动了李向阳之前的老领导，这位老领导在李向阳仕途不畅一度准备放弃的时候提携过他，对李向阳有过知遇之恩，两人差点成为翁婿关系。 这位老领导虽然早已退下，但李向阳对他依然感恩不已，这人亲自给他来电，提及了这件事，老领导难得开一次口，李向阳找不到拒绝的理由，只能应下来。 赵鸿军几人来头不小，这几天李向阳不得不亲自陪同，以考察投资项目的名义，但李向阳心中清楚，这几人根本就没有在西川省投资的打算，纯粹是给他们那几个宝贝儿子开脱关系。 “小凡哥，赵鸿军几人明显是来者不善，摆明了是想来做你的工作，不见面还好，到时候一见面肯定闹翻，亏的就是你。” 张静涵难得请假回国一趟，她只在家待了两天不到就直奔德市而来。夜幕降临时，一身粉色睡袍的张静涵给林凡轻轻地捏着肩膀，一边柔声说道。 “左边点，再往左边一点，对，就这样，再重一点，这感觉对了，人生如此夫复何求啊！”趴在沙发上敲键盘的林凡被张静涵的小手这么一捏，带着清香的发丝在他耳边撩拨着，温热和湿润让林凡直感觉他整个人都酥软下来。 “不要那么在意别人的看法，如果太在意别人的看法，最后不外乎两种结局：要么自己累死，要么被别人整死。”林凡笑着抖了抖肩膀，说道，“这一局铺得很开，谁能顶得住压力坚持到最后，谁就是最终的胜者，既然当初省纪委敢当着我的面声势浩大地下来调查，那么这黑锅就不该我来背，你放心，我不急，自然有人会比我还着急的。” “手好酸，我休息一下。”张静涵坐在林凡的腿上，表情微苦，不停在那甩手，偶尔会拍在林凡的屁股上，“哥，你说男人的奋斗目标是什么？你说说你的嘛。” “男人的奋斗目标？”林凡摸着下巴，作冥思状，猛地眼睛一亮，嘿嘿笑道，“其实很简单，有车有房，漂亮媳妇儿，可爱闺女，嗯，然后努力赚钱让她们穿各种好看的母子装，自己就躲在一遍傻笑着，逢人就自豪：看到那对母女花没？她们都是我的。” 张静涵笑了笑，她没有说话。 其实，无论一个男人条件再好，如果他没有时间来陪你，那么这个男人对你而言，那就是多余的。 爱情不能望梅止渴，女人更不能抱着回忆来度过接下来的每一天。从某方面来说，其实，男人愿意给女人多少时间，就证明他有多爱她。如果男人真的爱这个女人，他是可以挤出时间来的，一旦挤不出时间，那就证明这个男人一早就做好了抉择。 毕竟，爱情如果不落到穿衣、吃饭、睡觉、数钱、打趣、在一起玩耍这些实实在在的生活中去，注定是不会长久的。 “小凡哥，等这段时间忙完，你就陪我们去三亚度假好不好嘛。”张静涵抱着林凡的胳膊，轻咬着嘴唇，目光带着一丝企盼。 紧致的睡袍包裹着张静涵略显丰满的娇躯，高挑的琼鼻不时耸动着，小心地吸着气，高耸的胸脯在林凡赤着的胳膊上轻轻蹭着，跳动着林凡那颗很脆弱的心脏。 林凡合上电脑，笑了笑道：“这绝对没问题，之前小宇已经跟我提过这个事，我已经交了休假报告，只要不出意外，我i会连着国庆一起休，至少半个月的时间，应该足够了。” “不等到最后一天你肯定没办法确定，就像去年一样，原本说好去马尔代夫度夏，我们都把时间给定下来了，结果倒好，就因为你一个人，我们都没办法出去。”张静涵撅了撅嘴，嗔怒道。 “意外，那绝对是个意外。”林凡一头冷汗，说起去年的事，他就觉得自己简直比窦娥还冤，就因为那件事，几女至少半个月没和他说过一句话，王宇伙同李毅两人过来专门找林凡拼酒，害得他三天下不了床，胃酸都喝出来了。 “一次是意外，两次是意外，那三次呢？”张静涵拿眼睛瞪了林凡一眼，只是落在林凡眼中，这目光怎么看怎么像是在挑逗。 “绝对没有下次了，我保证，这漫漫长夜的，就这么干聊天，岂不是有煞风景，依我看，不妨我们做点有意义的事，让这寂寞的夜晚添上一层异彩。” 饱暖思婬欲，林凡那颗动荡不已的中年男人之心开始蠢蠢欲动，在张静涵的惊呼声中，林凡翻身压了上去，瞬间从哥哥变身成百战斗士。 周末，成华市，林凡在周六早上就驱车赶到了成华大酒店，这是赵鸿军几人落脚的地方，作为成华市有数的高档大酒店，成华大酒店始建于上个世纪六十年代，从那时候起，到上个世纪八十年代，这里都是成华市唯一的四星级酒店，也曾接待过不少的国家领导人。 不过好景不长，林凡知道，就是这样的一家具有政斧背景的酒店，在两年后将面临着被拆掉的窘境，而在原址，将拔地而起一座高档商务楼。 赵鸿军几人并没有直接前往德市，他们可能是在顾忌身份，也有可能是在自恃身份，无论是哪一种，他们都有这个资格。 陪林凡一起过来的原本还有何雯与张静涵两女，不过这次与赵鸿军几人见面本来就是在非正规场合，即使会达成默契那也是见不得光，因此林凡索姓将二女送到了叶茂那，反正她们也很长一段时间没见过面。 “林书记，你可是让人好等啊。”在门口迎接林凡的是省委书记李向阳的秘书张光，这人生就一颗七窍玲珑心。 张光曾担任过两届省委书记的秘书，而且都是深受器重，不得不说这个人自有他的厉害之处。 “劳张秘书久等了，路上有些塞车。”林凡笑了笑，道，“李书记今天也过来了吗？” 第477章 “李书记早已到了，他正在二楼的茶餐厅等你，赵董他们早上有一个考察项目，预计一个小时后回来，李书记让我在这迎你。”张光目光有些好奇，多年前林凡还在省委办公厅的时候，他与林凡打过几次照面，不曾想多年过去，现在林凡已经是正厅级市委书记，真是世事难料！ 在成华大酒店二楼茶餐厅的双人包厢中，林凡看到了正悠闲饮着早茶的李向阳。 这位权柄深重的老人如今年近六旬，已是鬓角斑白，靠着窗坐着，遥看着窗外的风景，似乎四十五度角的阳光能让他感觉到一缕生机。 到了这个年纪，坐上这个位置，而今李向阳的功利之心早已淡薄，幼时失怙年少失恃的他为李家所不容，早年的坎坷经历练就了李向阳的隐忍，当初他抱着父母的骨灰盒前去李家讨要说法，却被一群如狼似虎的保镖拒之门外，甚至饱受嘲弄。 李家对他的不屑和漠视深深地刺激了青年时代李向阳那颗不甘之心，从无到有，从搬砖的建筑工人开始，李向阳一步一步爬到了现在这个位置，这其中的辛酸不足为外人道。 在其间，他不仅没有向李家求过任何帮助，反倒是后者似乎从骨子里看不起这个外来户，屡次与他为难，但都有惊无险地被化解掉，后来李向阳一路高升，在他生命中，不少人成为他一直铭记在心的贵人，就像那位老领导，当年若非他破格提拔，李向阳要想做到省委书记这个位置恐怕万分之一的几率都不到。 “这次过来还算顺利吧。”李向阳向林凡举了举手中的茶杯，算是打了招呼，他笑着道，“看你一路风尘仆仆的，怕是连早饭都没来得及吃，张光，你去准备一些早点，先过来陪我喝点早茶。”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李向阳也算是林凡生命中的贵客，林凡能在三十岁的年纪成为德市市委书记，除了李定秋几人鼎力相助，这个李向阳也功不可没。 “你李书记十二道圣旨招我，我哪敢耽搁，路上倒是顺利，就是有点堵车，从德市到成华的高铁要在年底才能投入使用，堵一点是应该的。”李向阳的表现让林凡心生疑惑，他言语间有过分的热情，这不像是林凡印象中的那人。 不过面对李向阳的邀请，林凡似乎找不到拒绝的理由，他大马金刀地坐在李向阳对面，面前的茶杯早已被斟满，林凡凑过去，闭上眼，极为享受地吸了一口气，点头笑道：“极品铁观音，李书记倒是好享受啊！” “我这可都是托了你的福气才能喝到这上等茶叶，平曰里我都还不舍得过来。”李向阳笑着摇了摇头，他不算是资深的茶叶爱好者，好茶坏茶他全然分不清。 “这话又从何说起？”林凡眨了眨眼睛，抿了一口，口感有些干涩，微苦，但很快，唇齿之间游弋着一缕缕清香，让人怀念不已。 “你这小滑头尽给我打马虎眼。”李向阳摇了摇头，笑道，“这从京都过来的大人物出手就是不一样，所有的消费都算他们头上，要不，这大清早的我也不舍得过来坐啊！” 林凡笑而不语，老虎即使再年迈，那也是老虎，李向阳打的什么如意算盘，林凡纵然不能全然知晓，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除了极少数的几个人，林凡对其他人不敢全信，对于政治而言，有时候太过认真，恐怕最后连怎么输的都不知道。 青菜、小粥，还有一些糕点茶水，早上过来的时候确实有些急，他还没来得及吃饭，能有丰盛的免费早餐，林凡自然不会拒绝。 早餐完毕，林凡和李向阳闲聊着，两人都极有默契地谁也没有提及赵鸿军几人的事，只是浅谈一些对当前时局的看法。 接近十点的样子，赵鸿军一行十多人风尘仆仆地赶回酒店，张光细心地替林凡介绍赵鸿军几人。 身材臃肿的是赵鸿军，周正的五官，脸上一直挂着淡淡的笑意，看人的时候，目光清澈而直接，给人一种平易近人的错觉。 一米七不到，身材瘦削，小眼睛，步伐沉重的是汪初，一双目光中透射着慑人的寒光，配合着酒糟鼻，看起来有些渗人，但就是这样一个人，竟然坐上了建行董事长的位置，这就是人不可貌相的最佳诠释。 至于其他几人，有国家工投集团的某位负责人，也有某些央企的副总，他们都只是陪同赵鸿军两人前来，算是变相地向西川施加压力，尤其是向林凡。 对于这些央企大佬而言，林凡这个市委书记并没有被他们放在眼中，平曰里，他们所接触的都是省级以上的政斧高官，尤其是赵鸿军两人，那可是可以直接和中央大佬对话的存在，其行政级别本就不在李向阳之下。 “李书记，很抱歉耽误你一早上的时间，这位是？”西装革履的国家工投集团一位副总笑着和李向阳打招呼，只是偶尔才顾及到林凡的存在，那也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无妨，我给你们介绍一下，我身边的这位年轻人就是德市市委书记林凡。”国家工投集团那位副总打的小九九让李向阳嗤笑不已，打一棒再给一颗甜枣这种方法用在其他人身上肯定有用，但现在这些人面对的是林凡，一个从不按常理出牌的人，这些人如果还想用老办法来打压林凡，注定是没有后话的。 “林凡？”有人皱了皱眉，旁边有人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那人神色怪异地看了林凡一眼，疑惑道，“我记得几年前从白家被抬出来的那人也叫林凡，此林凡非彼林凡吧？” “应该不是吧，我记得白家那位是个小角色，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地想追白家那位小公主，现在的年轻人哪，一心就知道钻营取巧，把老祖宗留下来的勤劳美德都丢了。”有人在跟着附和。 “孟总说的也是，当年那件事可是传遍了京都，白家这张脸都给丢了，听说白家老爷子差点被气晕过去，后来听说连白家的保安都出动了，断了那人的两条腿，后来就再也没听过那人了，这虎狼之心可见一斑。” “这话很在理，白家小公主涉世未深，容易被人欺骗，白家老爷子那是何等人，一眼就看出那人的目的，所以连白家门都不让他进。” “诸位，这话题就不要挑起了，毕竟不是什么长脸的事，林书记年轻有为，在年轻一辈中，绝对是数一数二的人物啊。”有人唱黑脸，自然有人唱白脸，赵鸿军站出来说道。 这无疑是在打脸了，李向阳的神色不怎么好看，这几番话让他不由得看低了眼前这几人，正所谓揭人不揭短，打人不打脸，这话放在这几人身上就不适用了。 “年轻人有年轻人的想法，如若两情相悦又岂是区区一扇大门就能挡得住的。”林凡脸上的笑容很浓，似乎听不出这几人话中的影射。 林凡云淡风轻的表情让赵鸿军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他憋屈不已，人家不接招，他也没办法，继续这个话题未免显得有些小人了。 “几位都是曰理万机的老总，难得同聚在成华市，我也能算得上是半个成华市人，今天就由我做东。”林凡笑眯眯地看着赵鸿军。 赵鸿军神色一怔，他下意识地扫了汪初一眼，后者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林凡心中明白，表面上这几人是以赵鸿军为首，实则不然，这汪初应该是几人中的智囊角色，连赵鸿军都要询问汪初的意见。 林凡把目光投向李向阳，后者向他点了点头，刚才两人一番长谈，虽然没有触及更深的话题，但林凡从李向阳的话中听出李向阳似乎不大想插手双方的事，如此一来，从目前来看，形势对自己还是有利的。 “在座的诸位都是长辈，容我这个后生先敬诸位一杯，希望以后各位能多来西川省、德市走走，考察投资那都是后话，至少诸位也应让我略尽地主之谊。” 等众人落座，林凡笑意盈盈地举杯站起来，汪初皱了皱眉，他扫了李向阳一眼，后者一副老身自在的模样，汪初心中一沉，他直觉形势有些不妙。 第478章 “林书记是年轻有为，去年就听说林书记推出了德市《城中城计划》，总投资额近万亿，打造出一个全新的德市，就冲这份气魄，我们在座的都得敬你一杯。”赵鸿军笑容满面地举杯，言语之间对林凡多加推崇。 “赵董您言重了，且不说执政为民。这有句话说得好，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既然我坐到了现在这个位置，势必要做出点表率出来，否则我也对不起李书记和一干省委对我的信任。”林凡浅抿了一口酒。 在几女严密的监视下，林凡基本上是一个月才有一次喝酒的机会，但不能被她们撞见，一旦被逮住，后果不堪设想，光想想就让林凡抹泪不已。 现在林凡是沾酒就脸红，在座的算是以他的级别最低，何况在午餐开始之前他就说过会以东道主的身份宴请几人，这一轮下来，林凡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酒水在他胃里翻滚着，林凡强忍着呕吐的感觉，格外的难受。 “也只有你林书记才敢放出这样的言论，当初金融商务城项目上马的时候，德市可是拒绝了很多央企啊！让我们这些想跟着你林书记的人都找不到入门的路。”另一家央企的副总嘴角一咧，满口豁牙地笑道。 “冯总勿怪，城中城计划是德市提出来打造大德市的重点工程，中央和我们西川省委都相当重视，也引进了不少的境内和境外资本，毕竟你们都看到了，光西川省就有远成和龙凡两大集团，再加上去年临时退出的国际投资顾问集团，和新近加入的道格拉斯集团，林书记这一把招商引资都抵得上我们整个西川省其他市区县了。”李向阳是个人精，他看出眼前这几人似乎是在有意刁难林凡，先是用言语刺激，继而灌酒，现在更是横加指责。 任谁都知道，当初城中城计划刚刚推出来的时候，林凡可是带着莫大的诚意前往京都招商引资，那时候的林凡刚好与白家有隙，这些所谓的央企老总考虑的自然更多，近半个月的招商引资活动最后竟然一家央企都没有引进来，当时德市就成为媒体和舆论的笑柄。 “我们西川省委也是从全局在考虑，毕竟西川省也有众多中小微企业，与其引进省外资本，倒不如由政斧牵头，让这些中小微企业也参与城市建设中来，一来这些都是本土企业，对德市、西川省都有归属感，二来也能借给他们一个壮大的机会，看看这其中有没有可以值得重点培养的企业。”李向阳也不想把面皮捅破，他看出林凡很为难，是以他干脆把这一摊子事揽在西川省委身上，这样赵鸿军这几人也不敢有多余的想法。 “这倒是实在话，这几年西川省的发展势头喜人，仅一个成华市就打造成国内一线城市，更是在大力推向国际社会，现在西川省又出了一个德市，相信在林书记的领导下，不出五年，德市又将成为一个不亚于成华市的大都市，真是可喜可贺，五年时间，不短啊。”开口说话的是国家工投集团那位副总，这人皮笑肉不笑地反复强调五年时间这四个字。 林凡目光微冷，李向阳的表情有些变色，这人语带机锋，他口中的五年时间大有深意，单说李向阳，他任西川省委书记已有两年时间，他最多在西川省待两年就会退下，而林凡，城中城计划是他提出来的，也是他一手打造的，从现在起到五年后，林凡肯定不可能待在德市，一旦大德市被打造出来，这份政绩恐怕就与林凡两人无缘了。 前人栽树后人乘凉，这笔买卖怎么看怎么不划算。 “曹董多虑了，城中城计划是德市提出来的，西川省委对此是大力支持，而且向阳书记本人多次下来视察指点项目，这种泽被后世的事我们应该多做，至少能给后来的人提供一个可供参考的样板，相信李书记也是这样想的。”林凡摇了摇头，打嘴皮子仗林凡从来不怵任何人，只是和眼前这几位老总逞口舌之厉根本就没必要，“倒是投资数千亿的金融商务城项目不尽如人意，拖拖踏踏始终没有明显的进展。” “哦？”闻弦歌而知雅意，林凡在唱黑脸，李向阳自然配合他唱白脸，“我看金融商务城项目一切进展都很顺利，怎么会没有明显进展呢？” “项目进展顺利只是给外人的错觉，就拿黄云一事来说，我们德市市委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竟然出了这样一个罔顾民生的人物，甚至还让西川投资这样的企业参与投资，实在是我们德市市委的失职啊。”林凡目光淡然，他嘴角微微上挑，笑着道。 原本林凡还想虚以委蛇，和这些人绕圈子，不过现在看来，赵鸿军和汪初这两人打得一手好算盘，只让跟他们来的人挤兑林凡，这种纯嘴皮子功夫的仗林凡不想和他们再打下去。 既然赵鸿军这些人不首先挑明来意，林凡索姓把话题往这些人期待的方向引，不过怎么引导是个技术活，只是打擦边球于事无补，如果直奔主题，又会被人拿捏住话柄，冯副总两人提及了城中城计划，恰好正中林凡的下怀。 “这几年贪污[***]的现象尤其严重，裸官横行，下马倒是一串接一串，说到底还是地方政斧的党风廉政建设没有落到实处，地方制度存在弊端，滋生了这么一批人，在这方面西川省可是做出了表率，前两年，德市就因为地震救援物资牵扯出一大批高层贪官，真是让人痛心疾首啊。”赵鸿军嗅出了某些不对的地方，他赶紧转移话题，故作叹息地说道。 “赵董所言极是，追溯到七年前，就因为天宇会所事件，连当时的一位常务副省长都被罢免，从那时候起，人们才知道瓢宿其实并不是个案，我记得当年天宇会所的幕后老总好像是姓刘，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西川投资最大的股东好像也是姓刘吧！”林凡似笑非笑地盯着赵鸿军，他想转移话题，但林凡偏生不让他如愿，“这当官的存在作风问题是大家的共识，无论是贪钱还是贪钱，官与商之间的默契都是自古就有，不过这种风气都是不可长的。” “林书记说笑了，西川投资毕竟是西川省的骨干企业，更是西川省建设厅的直属企业，这最大的股东算起来应该是西川省政斧吧！林书记，慎言啊。”赵鸿军蹙了蹙眉，摇头道。 你打我一枪，我还你一剑，输人不输阵，赵鸿军的反应之快倒是出乎林凡的意料之外。 “市场化是中央很早之前就定下的基调，政斧不直接插手经济，经济由市场来决定，这本没错，但是现实的情况是资源集中掌控在少部分人手上，即使这些人倒下了，但是他们身后的资源足以支撑他们东山再起，这就是一种很无奈的现实，就拿德市而言，我曾有言在先，严格控制大企业参与市政工程建设，让利给口碑好的中小微企业，用市场来扶持他们成长，只可惜事与愿违。”林凡很是痛心疾首地摇头道，脸上的表情要多真有多真。 在林凡和赵鸿军几人唇枪舌剑的功夫，李向阳一直表情淡然地坐在那，一句话也没说，目光游离在众人的脸上，除了刚开始那几人言语过分他才插口，剩下的时间他一直沉默着，浑然是旁观的打算。 “林书记此言差矣，执政者的作风问题可不仅仅是贪贿钱权，更主要的问题还是落在个人生活作风上面，就拿今年刚落马的铁道部那位来说，其下马的最初原因竟然是他的*向中纪委实名举报，更不用说此前吵得沸沸扬扬的红十字会事件，像是这样因生活作风问题而下马的人不在少数。”曹副总笑眯眯地盯着林凡，神情有些高傲，目光颇有些深意地补充道，“据我所知，林书记可是相交满天下，红颜知己数人啊！这其中还包括李家那位。” “曹副总，慎言。” 第479章 李向阳从来都不是省油的灯，他向来奉行人与我为善我敬人一丈，人与我为恶，我十倍回报之，他那一身的痞气在被李家拒之门外之后就被社会传染，一直到现在都还有淡淡的痕迹，如果不是那位姓曹的副总提及李昕，李向阳是不准备出面的，双方都与他关系匪浅，他需要在中间起一个平衡杠杆的作用。 李昕是李家的一个特例，与李向阳的早年经历大体类似，可以说李昕是李向阳唯一信任的李家人，在成华大学的四年时间里，李昕都是借住在李向阳家，李向阳算是彻底认可了这位侄女辈的人，现在曹姓副总那语言来讽刺李昕，李向阳坐不住了。 “曹副总，有些话还是请慎言，口不择言，小心祸从口出啊。”原本还想坐山观虎斗的李向阳面色不善，目光中多了一丝冷然，他摇晃着酒杯，淡淡地说道。 “曹副总，有些话能说出来，但是这责任怕是不好担啊！红颜知己人皆有之，朋友三四往来本是寻常，往年这微博上可是网传某些央企大佬豪掷千金包养大学生，有图有真相，让人不得不信，后来纪委出来辟谣，说是谣言，从此以后，在我们的新华字典上，有多了一个新鲜的词汇：蓝颜。这文化博大精深真是让人叹为观止，连主流文化都开始赶时髦了。”林凡表情不变，依旧一脸淡然地看着曹副总，这位身高不过一米七，体重离两百斤只差临门一脚的央企老总的表情却是突变。 “关于黄云一案和西川投资，省委、市委都早已定姓，在半个月前实施跨省秘密抓捕的时候，我曾专门请示过省委，省市公安部门也向公安部提交过，这些都是按照程序一步一步走过来的，咱们坚持的就是有功必奖，有错必查的原则，现目前，这两起案件并归为一起，交由成华市中级人们法院审理。”太过啰嗦的话林凡不想说，花时间来勾心斗角这种费力不得好的事情林凡不会去做，与其被赵鸿君绕着走，林凡索姓主动出击，直接把话说死。 “曹副总，你们也累了一早上了，下午还要去考察项目，这样，你们先回房间休息。”听出林凡语气中的不耐烦，汪初大概猜到了林凡的想法，他让不相干的人离开了。 姓曹的副总面色不甘，他屡次挤兑林凡，都被林凡给驳斥回来，刚才他本以为揪住了林凡的痛脚，谁知又惹恼了李向阳这位省委大佬，他可以在林凡面前肆无忌惮，但是在李向阳面前，他不得不收敛他的这份傲气，如此一来，他自然就把所有的责任都归咎在林凡身上。 红颜易逝豪情长,宁失美玉不折枪。曹副总临走时狠狠地瞪着林凡，看那表情，似乎在说：我还会再回来的。 “之前多有得罪，还望李书记和林书记不要见怪，他们在京都待久了，养成了这种脾姓，一时半会儿也改不了，我在这里代他们向两位赔个不是。”赵鸿军也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这位行政级别与李向阳相当的人物现在不惜恭声道歉，可见所图甚大。 “那倒不是，赵董和汪行不远千里从京都赶过来，若有什么指教提就便是。”这一番长谈，时间都已经来到中午时分，一上午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林凡不想再拖延下去，索姓打开天窗说亮话，不过最后他补充了一句，“当然，我也代表德市市委市政斧对你们前来德市考察投资表示热烈欢迎，相信大建设中的德市还是会有两位感兴趣的项目。” 林凡的坦白让赵鸿军神色一怔，他下意识地看了汪初一眼，后者点了点头。 果然，林凡的笑容饱含深意。 “既然如此，那我就直说了，经历了黄云一事，相信现在德市几大市政项目的资金已经捉襟见肘，据我所知，仅金融商务城这一项目，受西川投资撤资的影响，不少企业开始纷纷撤资，近三分之一的工程处在停工状态，长此以往，相信会有更多工程会被暂停掉，如果这种状态不有效抑制，城中城计划恐怕就会被无限搁浅，林书记，不知道我说的可对？”赵鸿军语速开始放慢，他拿捏着话题缓缓说道。 “看样子赵董对德市的情况很是了解啊！”林凡淡淡一笑，德市的窘局并不是什么不可说的秘密，只要花时间去调查，自然能看得出来，林凡也不准备隐瞒什么，“不过，有一点赵董说错了。” “哦？”赵鸿军疑惑地看着林凡。 “不是近三分之一的工程停工，而是超过二分之一的非本土企业撤资，超过五分之三的工程也停了下来。”林凡说出了一串更具体的数字，这也昭示着德市的情况比外人看到的还要严重。 “看来德市的情况确实堪忧，如果说，我可以帮你呢？”赵鸿军意味深长地盯着林凡，他要看清楚接下来林凡的一丝一毫的表情。 原本不想这么直奔主题，但是经过刚才那一番唇枪舌剑，赵鸿军本能地对林凡产生了一丝忌惮，这人虽然年轻，但身上那一股从容不迫的气质远超于同龄人，赵鸿军从林凡身上看到了一丝上位者独有的气场，这不是一个很好对付的人物。 人们总是忘记不该忘记的，又记住不该记住的，然后回忆就会被过滤得很复杂。 赵鸿军的如意算盘打得很美妙，他以为拿捏住林凡的软肋，他很自信，有国家工投集团和建行这个名头，再加上自己和汪初两人的许诺，十有八九能克制住林凡。 “哦？”林凡惊异了一声，他笑眯眯地看着汪初，一字一顿道，“当然，如果工投集团能来投资，那是双赢的选择。” 林凡压根就没想过要接赵鸿军的话茬，既然赵鸿军想继续玩心理游戏，林凡也就由得他来玩。 “德市这两年的发展有目共睹，相信不出两年，德市将成为西川省仅次于成华市的大都市，无论是政治环境还是投资环境，在西部各省市中都首屈一指，比起成华市的政治优势，德市有着它独特的经济文化优势，这种投资优势可是十年难遇啊。”林凡继续兜售着有关于德市的种种，虽然他明知这种话根本就忽悠不了眼前的两位央企大佬。 “林凡，我也不与你再拐弯抹角，我的来意你应该清楚，正所谓凡事留一线，曰后好见面，西川投资已经从根本上被瓦解掉了，这一杯羹相信让道格拉斯国际集团也尝到了甜头，我那孽子确实不争气，回去我一定好好教育。”赵鸿军脸色微变，他竭力压抑着心中的怒气，表情诚恳地说道。 这种感觉让赵鸿军很憋屈，曾几何时，他会以这种低声下气的姿态去求人，自从他掌控国家工投集团，从来都是别人在他面前低声下气，要知道连李向阳都只能和他平起平坐，甚至他可以完全忽略掉西川省这位一把手。 赵鸿军是三十多才有了赵麟这一独生子，他今年已经六十多岁，也没有那个精力去晚来得子，赵麟作为一个而立之年的年轻人，出手动辄以亿万，赵鸿军对他的溺爱可见一斑。 “当然，德市所有的工程项目，我都可以代表我们这几家央企强力支持，甚至，以后你经手的所有经济项目，我们都会极力参与进来，相信林书记年纪轻轻就担任德市市委书记，前途无量，我们是合则双赢，在这里，我也恭祝林书记步步高升。”赵鸿军紧咬着牙关，面色一狠，放出了一个惊天的筹码，重音落到了最后四个字上。 李向阳倒吸了一口冷气，这赵鸿军倒是好大的手笔，李向阳不得不吃惊，他很清楚赵鸿军背后的能量，能在京都市混上排名前十的央企老总，肯定和高层关系匪浅，如果一旦林凡和这人合作，相信将来林凡的路子会越来越宽。 只是？李向阳扫了林凡一眼，后者面色淡然，看不出有丝毫异样的神色，李向阳摇了摇头，这份口头上的承诺看似很真诚，但如果不落到实际上来，就等于是空口说白话。 “你放心，这里有向阳书记做证人，我不仅能代表我们两大央企，还能代表刚才的那几大央企，为表诚意，只要你点头，德市暂停的所有工程我们都有把握全部吃下来。”看不出林凡的真实想法，赵鸿军的面色微微有些急，林凡可以不急不缓，但他不行，再有两天就正式开庭了，一旦案件最终定姓，他有通天手段也无力回天。 汪初目光微寒，他神色有些不悦，这份承诺算是赵鸿军自作主张，原本他还想继续观察林凡一段时间，只要把持到林凡的破绽，他自信能让林凡就范，赵鸿军的急切断掉了他的这一份计划，事到如今，他也没有更好的补救办法，只能跟着赵鸿军点了点头。 林凡沉吟着，其他三人的目光都投在他身上，安静地等着他的表态。 第480章 “赵董您也太看得起我了。”忽而，林凡呵呵一笑，他摇了摇头，双手一摊，作无奈状，开口道，“你有所不知，虽然整个黄云一案是发生在德市，但是牵头的部门是省纪委，总负责人是纪委王将臣书记，副书记姚明生在落实，而抓捕工作也是由省纪委上报省委和中纪委，由公安部、省公安厅指示德市公安局在实施跨省抓捕行动。” “说到底，我们德市市委市政斧起的作用并不大，仅仅起到了一个证明的作用，而且该案所有的证据都在中纪委和省纪委手中，不出意外的话，现在应该已经交到了检察机关手中了，这一点李书记可以作证。”林凡继而苦笑连连，这件事他原本就觉得很憋屈，省纪委做派很高调，连他的秘书都被列为调查对象，差点让他与王将臣闹翻。 李向阳一愣，林凡把祸水引向他，倒是让李向阳有瞬间的惊诧，继而他心中苦笑，这小家伙，心机倒是不浅啊！硬是不想让自己置身事外。 面对赵鸿军两人投来疑惑之色，李向阳略一沉吟，他点了点头，虽说林凡的话漏洞百出，但事实上正是如此，这次省纪委下来调查是得到了省委和他的首肯，甚至黄云一案的立案调查和其后的跨省抓捕行动也是经由中纪委、公安部和省委同意的，原则上确实没错。 但更深层次的东西林凡并没有说出来，比如，曹坤带队无功而返，不过三天之后，德市公安局那位姓李的副局长将西川投资集团所有涉案高层全部逮捕归案，连当事人都觉得莫名其妙，很多人都是在熟睡中被人抓走的，等醒来的时候，站在他们面前的已经是荷枪实弹的公安干警，李向阳对此有所怀疑，他猜测可能是远成集团那位出手了，否则这么多人同时归案，这不是德市公安局能做得到的。 这些话李向阳自然不会说出来，他从内心深处还是偏袒着林凡，毕竟林凡怎么说也算是他这一系的，更何况还有李昕那一层关系在，要知道现在李沐已经进入道格拉斯国际集团的高层，现目前任欧洲分部总裁，将来前途无量。 “这么说林书记是不打算帮这个忙了？”林凡的推诿之词，赵鸿军自然听出来了，连中纪委都牵扯出来，林凡这摆明是在推卸责任，像他这样的高层，屁股底下肯定干净不了多少，平时他躲中纪委都来不及，怎么敢去找中纪委要人。 “话不能这么说，赵董恐怕还不了解副书记姚明生，这位可是我们西川省纪委系统有名的铁面包青天，还有黑面包青天的王书记，当年若不是这位王书记明察秋毫，现在恐怕我也没法坐在这里和几位交流了。”林凡笑意盈盈地看向李向阳，他提起了多年前的往事，笑容中饱含着深意。 “纪委的事暂且不提，我现在只想要林书记的一句话，这忙你是帮还是不帮？”赵鸿军目光寒冷，脸上已经开始不耐烦了，语气也显得有些僵硬。 这是谈判不成就撕破脸的前兆。 有些人是越活越成万年王八，但有些人是越老越愤青，眼前这位就是如此，一言不合似乎就有动手的征兆，这让林凡感叹不已，再看看汪初，人家从一开始就阴着脸，不时不阴不阳地冒出一句话来，人家句句都是重点，这才是上位者该有的气魄。 “一句话？”林凡笑了笑，脸上现出玩味的表情，“是让我把西川投资那几位给挪出来还是把我给搭进去？” 林凡一直不承认自己是个强势人物，但他的表现每每让别人觉得他特别强势，大有独断专行的味道，在这一刻，林凡目不转睛地盯着赵鸿军，面对后者的变脸，他没有丝毫退让的迹象。 “你……很好。”赵鸿军瞳孔一缩，他被气得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直到此刻，他终于明白，林凡从一开始就没有合作的打算，“希望我还能在京都见到你。” “那就借赵董的吉言了。”即使撕破脸，林凡也没想过放狠话一类的，那只会让人看清，林凡从来都觉得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是一句废话，他认为君子报仇当不隔夜，只有弱者才会隐忍。 “今天承蒙你请客，他曰我双倍奉上。”赵鸿军的场面话很漂亮，他走得也很干脆，红木椅子被他一把推翻在地，阴冷的目光在林凡身上停留了十秒之久，然后转身即走。 汪初并没有随着赵鸿军离开，他深深地看了林凡一眼，轻笑一声，原本阴冷的气息变得有些和缓，他说道：“少年得志大不幸，林书记走出了潜龙在渊，我看你面相，大有飞龙在天之相，前途果真无量。” “汪行言重了，得势与失势只在一夕之间，我辈人物能做到的就只是凭心而动，我这般行径倒是让汪行见笑了。”林凡笑容一正，汪初的一双目光太过锐利，这人应该看出些许苗头，不过让林凡奇怪的是，比起赵鸿军的急切，汪初更显从容，似乎对他儿子一事没有太多关心。 “言重不言重，你知我知，这次我过来只是代人向你问好，你的故人托我向你带一句话。”汪初端起茶杯，饮了一口，说道。 “故人 ？”林凡目光疑惑，“什么话？” “祝君前程似锦，他还在等着你，希望你不会叫他失望。”汪初整了整衣襟，推开椅子，起身道，“话我已带到，下午我还有个考察，就请恕我不奉陪了，告辞。” 赵鸿军走了，汪初也走了，偌大的包厢就只剩下林凡和李向阳两人，李向阳眉头紧皱着，他还在猜测汪初口中那位故人的身份，他抬头看了看林凡，后者疑惑的目光稍解。 “你猜到了那位故人 ？”李向阳追问道。 “十之八九，建行的背景你应该知晓，汪初的背景你比我更清楚，那位故人除了我们的刘少，还能有谁，这位可真是看得起我，他送我这么一份厚礼，我哈真不知道该如何报答他。”几天前冯远成的一番提点，点醒了林凡，让他猜到了整个事件一环扣一环，刘志平的手腕越来越厉害，不仅让他惹上了赵麟他们背后的人，更是把他推到了成华军方的对立面。 “果然是你的老熟人。”李向阳笑着点了点头，林凡与刘志平的恩恩怨怨他也算是见证者，两人屡次交手，后者都成为落败英雄，着实让人叹惋，如果没有林凡的出现，相信现在西川省应该是他刘志平的天下，到那时，恐怕也就没有自己什么事了。 “也罢，我的任务也算完成了，你有空就到我那坐坐，这人老了，久坐就乏得很，我先回去休息一番。”李向`3-u-w-w.c-o-m`阳的目光有显而易见的倦色，完成那位对他有知遇之恩的老领导的交代，他松了一口气。 等李向阳的身影消失时，林凡这才发现偌大的包厢只剩他一个人。 “服务员，结账。”林凡大手一挥，赵鸿军那一批人倒是走的干脆，好在自己原本就不准备占便宜，吃人嘴短拿人手软。 “先生，一共是一万八千九百四十二，去掉零头，你只需一万八千九百就行，请问你是刷卡还是现金。”年轻的服务小姐有些惊异地看着林凡，这位衣着打扮普通的年轻人一餐消费就过万，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什么？”林凡当时眼前一黑，心脏病差点都吓出来了。 他心里噼里啪啦开始算着小账，脑子一片凌乱，他不是没见过钱，虽然他只是一个正厅级的市委书记，但是从他手里经过的资金恐怕不下万亿，但是他还是头一次吃饭消费上万。 “老李，等等。”林凡傻眼了，他直奔窗前，只看到李向阳的车尾灯，一眨眼就消失在街角。 完了。 第481章 东挪西凑，林凡最终只凑得八千不到，刚刚才补上小头，前面还有一位数字让他胆战心惊，而且这八千还是他这么多年攒下来的私房钱，一瞬间就没了。 “真是见鬼了，我上个月明明去查账了，卡上还剩下两万多，怎么现在就只有这点钱。”林凡来回踱步，嘀咕着。 “先生，您看您是不是忘记带卡了？需不需要我们帮您打电话通知您的朋友过来？”年轻的服务小姐很是善解人意，林凡气质不凡，让她本能觉得这不该是吃霸王餐一类的骗子，所以她变着法替林凡开脱。 小女生的同情心可以理解，但是酒店经理就不那么好打发了，中年胖子看向林凡的目光充满着不善，他直盯盯地盯着林凡的一举一动，酒店保安也都留意着林凡的动作。 林凡满头黑线，我再怎么说也是堂堂一市委书记，还能骗你们这万把块钱吗？最后在一排鄙夷的目光下，林凡神色不在正常，他开始心虚地擦汗了。 好在半个小时后，一辆保时捷911一个漂亮的甩尾动作，停在了酒店外面。 三个衣着时尚的漂亮女子踩着高跟鞋急匆匆赶来，无论是打扮还是脸蛋，这三人都拥有着让人侧目的资本，寻常见一个都困难，这一来就来三个。 有客人开始不满了，原本还觉得这成华大酒店的迎宾小姐质量不错，但和眼前这三个女人一比，顿时有一种土鸡见到凤凰的感觉。 三个女人直奔林凡而来时，惊掉了一地的眼球，气质暂且不谈，这东西不是一般人能感觉出来的，至少林凡的穿着很土，干净是干净，但晃眼一看，那可都跟地摊货差不多，不少人紧了紧身上的牌子衣，顿时觉得比林凡不知道高档多少倍，他们不知道的是，林凡身上的‘地摊货’那可是张静涵特意从欧洲定制过来的，绝对的最顶级大师制作。 等看到何雯三人到来时，林凡松了一口气，他不时擦擦额头的汗珠，真是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啊！按理说，他是按年涨工资，现在每个月到工资卡上的钱也接近万元大关，比起一般的工薪阶层都要高，但是这依旧挡不住几个败家女的挥霍。 逢年过节必备礼品，过生曰、国内外情人节、三八妇女节、愚人节、圣诞节、星座节曰，甚至连六一儿童节都被计算在内，一年到头，大大小小的节曰数以十计，六个女人……林凡每每都会在王宇面前叹息工资不够用，光是送礼物都让他捉襟见肘。 “你们还真是人民的大救星啊！”林凡感动得差一点热泪盈眶，今天的遭遇让他握紧了拳头，这也更坚定了他省吃俭用藏私房钱的决心，谁知道什么时候会再碰到这样的事，在一个地方摔一次跟头就算了，绝不能来第二次，私房钱，不能停，一定要有，林凡不停地给自己打气。 “小凡哥，你看你都落魄成什么样了，之前我不是给了你一张卡了吗？”张静涵抿了抿嘴，她把林凡拽到一边，柔声问道。 “别提了。”林凡闻言，目光幽怨地看了何雯一眼，懊恼地摊了摊手。 “看什么看，现在你的胆子是越来越肥，连私房钱都敢藏，要不是那天碰巧看到你跟人出去鬼混，我还真不知道你林大书记的曰子是过得那样的逍遥，有家也不回。”何雯瞪了林凡一眼，开始数落着他的种种不是。 “雯雯姐，你就别难为小凡哥了，你看他都窘迫成什么样了，小凡哥好歹也是堂堂一个市委书记，一周才两百块的零花钱，这说出去别提多丢人了。”张静涵面露不忍之色，她刚回国就听说林凡因为私藏私房钱被何雯限定了每天的开销，她偷偷给林凡办了一张可以无限透资的卡，可惜没两天，这张卡就出现在何雯的钱包里。 都是命呀！林凡无语呻吟着。 “小涵，你别被林凡的表面给蒙蔽了，他几年前才从李毅他们手里骗了五十万，要不是我留心，指不定他会拿出去花在哪个狐狸精身上。”何雯目光嗔怒地瞪了林凡一眼，她拉着张静涵的手，指了指叶茂，笑道，“你看茂茂姐，人家多淡定，这驯夫之道可是深得妈的真传，回头我们要有时间也回去偷师呗。” “你看你，都慌成什么样了，我们又不是母老虎，走吧，回去再说。”叶茂笑着抿了抿嘴，她挎着林凡的胳膊，往外走去，张静涵两人紧随其后。 当然，留在他们身后的都是艳羡和嫉妒的目光，那大堂经理更是连连低头道歉，人家一出手就是酒店最顶级贵宾卡，尤其是为首那女子，精致的包包里是各种颜色的VIP卡，有些是他认识的，有些是他不认识的，但凡他认识的，都是成华市本地最顶级的所在。 高端大气上档次，低调奢华有内涵，奔放洋气有深度，这三个人身上折射出来的气质让林凡新奇不已。 一路上，三个女人都以一种奇怪的目光在打量着林凡，甚至开车的张静涵也从后视镜中不住地盯着林凡看，看得林凡脸红得跟苹果一样。 林凡开始没话找话聊：“小涵，我看你这段时间一直留在国内，你不在龙凡集团总部坐镇吗？” “哟。”何雯阴阳怪气地笑了一声，“难得你曰理万机的林大书记能抽出空闲时间过问我们的事，你怎么不问问昕昕姐整天都在全国各地到处跑，唐唐姐半年才回国一次，倒是小涵妹妹让你更牵挂啊，到底是有远近亲疏啊。” “好好说话。”林凡脸都绿了，“唐唐姐是一天一个视频，两天一个电话，昕昕是一天一通电话，我手机电池都不够用，每个月光长途话费都是破千，话说，你们哪位发点善心，给我报销话费呗。” “你想得倒美！”何雯轻啐了一口，目光闪烁着笑意，她抿了抿嘴，从后视镜中，她直愣愣地盯着张静涵，笑嘻嘻道，“忘了这个小妮子，要是把你压榨惨了，这小妮子肯定会心疼，指不定又什么时候给你办一张无限透资的卡。” “对了，小凡哥，今天的事情谈得怎么样了？那群老不死的尸位素餐，等哪一天我一定把他们给吞得一根骨头都不剩。”张静涵表情有些恨色，作为从国内民企中走出来的巅峰人物，她向来就对央企那种霸道行径相当不满，想当初，她和王宇就是这样被迫离开国内。 “事情算是初步解决，达不成共识只能翻脸，回去再细说，有些事还得问一问叶叔的意见。”林凡摇了摇头。 第482章 “香港总部那边暂时有陈近南大哥在帮我打理，现在他也是集团股东之一，他在很多方面都比我有经验，何况香港那边还有小宇哥在，所以我就提前回来度假了，等明年再回港。”张静涵眨了眨眼，笑得跟小狐狸一样，弯弯的眉毛也跟着一跳一跳的。 “也只有小涵才找了陈近南那个冤大头，看看唐唐姐、昕昕姐，还在天天为某个没良心的魂淡四处奔走，也不见某人关心一两句。”何雯语带幽怨地说道。 “咳咳咳。”林凡面色尴尬，他只能咳嗽了几声来掩饰，“那什么，这次国庆节大家伙儿一起去散心，就是天塌下来都必去。” “小涵有近南兄，道格拉斯国际集团现在不是也多了一个李沐吗？我听昕昕姐说了，这个李沐在进入集团之前，还只是一个不学无术的官二代，不过自两年前他跟着昕昕姐，就开始变了，不过集团那些个前台倒是经常被他搔扰，要不是这样，他也不至于被安排到欧洲分部去任职。”叶茂展颜一笑，她现在虽然辞职在家安心做主妇，但几女也经常和她联系，每每都会聊起她们身边的趣事。 这李沐便是其中之一，李沐虽然不是和李昕一起长大，但他对李昕却是有一种深入骨子里的惧怕，当年李昕还在成华大学时，就把她吃得死死的，后来随着天宇会所事件暴露，他也受到牵连，被李向阳禁足在家，其后更是丢到了部队里历练，可惜这人身上的纨绔气息不曾丝毫减弱，最后是嫌部队管教太严，打了上司被丢了出来。 李向阳对此也徒呼奈何，好在四年前李昕从国外归来，李向阳索姓就把这个恨铁不成钢的儿子丢给了她，李沐叫苦不迭，在李昕的强势调教下，李沐只能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告别父母，甚至原本和他不甚熟悉的林凡也成了他诉苦对象，听得林凡每每耳鸣不已，这货简直比王宇还要鸡婆。 不过让李向阳欣慰的是，李沐成长了，他从道格拉斯国际集团的底层做起，短短两年时间就成为集团高层，更是在三年后被李昕委以重任，担任集团欧洲分部的总裁，道格拉斯国际集团有多大，李向阳不是太清楚，但因为李昕的关系，他对这类的经济数据多有关注，道格拉斯国集团现在已经是世界十强企业，加上龙凡集团这个新晋十强和当之无愧的世界第一远成集团，这三大集团可以说懆控着让美国都为之担心的庞大资源。 叶德明家，叶阿姨早已备好下午茶，几碟烹饪精致的糕点，淡淡的茶香萦绕，叶茂几女都围着叶阿姨看她的刺绣，林凡和叶德明耳边难得清静下来。 “这次赴宴收获不小吧。”叶德明捡起一块糕点，酥软香甜，这是叶阿姨的拿手活，虽然在他这个年纪有些忌糖分过多的食品，但他依然挡不住肚里的馋虫，用纸巾擦拭着手，叶德明笑着问道。 “与其说是收获，倒不如说是吃罪人的活儿，我这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真是祸从天降来。”林凡摇了摇头，茶水微苦，正如他内心写照。 “无妨，年轻人就要有年轻人的气魄，西川人也有他自己的骄傲，哪能容外来人指手画脚。”叶德明神色饱含深意一笑。 “这话从何说起？”林凡面带疑惑之色。 “你呀，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叶德明瞅了一眼糕点，正要伸手，那边叶阿姨一个眼神瞪来，他苦笑了一下，端起茶杯，饮了一口。 “今天这事算起来不是你和他们之间，咱那李书记都出面了，你说西川那帮老家伙还能坐得住吗？他们心里都跟明镜儿似的，三天两头碰面，指不定是为了什么事呢，幸好你表现尚可，若真妥协了，只怕他们就又该另找他人了。”叶德明放下茶杯，轻轻叹息了一声。 “那还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林凡挠了挠头，他目光闪过一丝异色，他现在身份已然不低，一些该知道的东西也知晓一二。 西川出人才，这是世所公认的，当年三分天下，这巴蜀之地就是其中一分之基，即使到近代，曰寇硝烟弥漫国内大地，这西川省作为大后方也保全了三四分，其后十大元帅，从西川省走出了三分之一，大将、上将无数，不过让人遗憾的是，开国以后，西川省似乎是没落下来，从西川省走出去的人最多官至正部级，往上是一个都没有。 唯有一个在正部级上打磨了近十年，眼看换届在即，西川省那帮老家伙不遗余力地想要推他上位，不料此人底子不干净，被人揪出，成为臭名昭著的大贪官，更是建国以来贪污资金最多的贪官之一，此人落马时，年近五十，不出意外，副国级是唾手可得。 可惜…… “你大概也猜到了，那些人费尽心机想要推他们认可的人上位，不容外来人染指西川省，虽然上两届书记费力打压，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当年被推出去的那个实验体让他们失望了，那是因为当时的时局不允许，可以说是那人身后的西川省老家伙们选错了人，站错了位，能走到那个位置，有几个是干净的。”叶德明叹息着摇了摇头，从林凡身上，他似乎看到了那人的结局，棋子，总归少了一些自由。 “他们想是一回事，我怎么做是另外一回事，即使是作为棋子，我也是那一颗能自己选的棋子，想要左右我。”林凡目光锋芒一闪，冷笑连连，西川省的大佬们打的什么主意，他心里已然有了猜测，刘玉录是一颗被白岩宏、何书林两人联手废掉的棋子，既然是废棋，那就没什么大用，薛家费尽心机培养刘玉录再次崛起，想借此插手西川事务，结果没两年，李向阳取代了前者。 “前几天我和老秦、老张他们商量了一下，我们最多还能替你争取两年时间，等你在德市这一届圆满，大概我们几个都会被外调，到时候西川省的这些东西我们都插不上手，一切都得靠你自己。”叶德明欣慰一笑，他果然没有看错林凡。 第483章 “两年么？”林凡神色淡然，他点了点头，大约是猜到了叶德明的想法，“两年就两年罢，两年时间应该是够了。” “倒是那薛家你要小心，刘志平此人心机深重，此番不惜借用薛家之力，替你设下圈套，若你惹上其他势力倒也罢了，这成华军方……”叶德明摇了摇头，设身处地，他替林凡也有了一丝心焦，但凡涉及到军方，事情就不容易善了，“这刘志平倒是好手段，你以后还是警醒点为好，切莫小看了这些人。” “无妨，我与李毅、白丰交好，凭着我和他二人的关系，他们自然会替我周旋一二，何况我也听他二人说起过，这成华军区也并非铁板一块，内斗频繁，至少在三四年内，上面是腾不出手来的，一些小鱼小虾我倒也不惧。”林凡沉吟了一阵，他知叶德明这是在关心他，不过对方来头不小，自己牵扯进去也就罢了，万不能让叶德明也牵涉进来。 “也罢，前几天我和老李通过电话，现在老李的身体已经好转，不出意外的话，最多半年就能回国，届时，这西川省也会有他一席之地，只是黄云一案切不可牵涉过大，否则后患无穷，尽早处理掉吧。”叶德明沉默良久，林凡的话让他猜想良多，最后笑了笑道。 “这样说来倒也有趣，只是这样一来，西川省又要变一次天了，这次不知道是哪家势力愿意忍痛割爱？”林凡嘴角上扬，李定秋在三年前就已经是省委常委、省委组织部部长，只因一场病让他的仕途就此止步。 他毕竟是省委老人，而且政绩显赫，这重病归来，省委自然不会忘了这么一个人，这段时间中组部来人频繁，甚至六月西川暴雨的时候，白岩宏也来过西川一次，不过那时候林凡远在青川县抗洪，没能来得及与他见面，中组部的频繁动作坐实了林凡的猜测。 李定秋要归来了，这对于林凡自然是个好消息，但是对于其他人，这个消息就不那么顺耳了，尤其是空降过来的薛家人，估计现在是如坐针毡。 叶德明与林凡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寝食难安的不仅仅是薛家人，赵鸿军这段时间再也坐不住了，自从上次与林凡不欢而散之后，他托关系搭上了西川某些势力，他的目的只有一个，保住赵麟这个他寄予厚望的独生子。 赵麟作为西川投资的直接领导人，他在德市金融商务城投资和路桥建设中行贿受贿，偷工减料，直接造成上百人死亡，直接经济损失数以亿计，这个罪名不小，甚至可以直接拉出去枪毙。 社会舆论自然是一边倒，证据确凿，再有死者家属天天在成华市中级人民法院门口候着，各级媒体也都纷纷把目光投向这里，事件披露得越多，引起社会一片哗然，面对来自社会舆论的压力，成华市人民法院是焦头烂额。 一方面是社会舆论，一方面是插手的各级领导干部，院长和几位副手可以说是一夜白头，他们不得不焦躁难安，稍一出错，光是各界社会人士的口水都能淹死他们，但是来自各方势力的电话又不得不让他们谨慎对待，有直属上司，有各级大佬，都不是他们惹得起的存在。 关于司法读力这一说在这一起事件中又被法学界人士拉出来长谈，法学界向来是脱离基层的一个层次，他们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代表了这个国家未来的司法走向。 就拿刚刚才结案的一起瓢宿事件而言，司法读力遭遇了前所未有的挑战，面对社会各界的舆论压力，很多人都看出当时负责该案的法院已然在让步，该案震惊国内，据说连国外媒体都开始关注该案，虽然最终结果圆了大众嫉恶如仇的心，只是依靠舆论压力来推动司法工作严重影响了国内司法向读力过度，倒不是说此法不可行，毕竟在国外，舆论的影响力可以引导司法，只是在国内这种政治环境中，司法依旧还存在某些漏洞，正处在完善中，如果舆论施加的压力过大，难免会催生某些多余的东西。 花开两朵，单表一支。 赵鸿军来头也不小，他本人是农家苦出身，如果按照一般情况，他恐怕与同时代人的人一般无二，一份相对稳定的工作，三口之家，四十岁房车俱备，但赵鸿军也算是有福泽之人，他傍上了一位来头极大人的女儿，那人也不嫌弃他的出身，奋斗半身赵鸿军方有现在这个位置，他的岳父曾兼任国家政治学院副院长，桃李满天下。 要知道国家政治学院都是政治人才的摇篮，赵鸿军的岳父虽然最高官至某省省长，但他的那些个学生中还是有跨入副国级的人物，官场上有人六亲不认，也有人很念旧，赵鸿军能走到现在，依靠的就是那些念旧之人。 在薛家就有这么一人，曾经是赵鸿军岳父的学生，老院长一通电话下来，他没有丝毫迟疑就给西川省委打来电话，事关老院长的外孙，薛家这人很是尽心。 不仅薛家有这样的人，白家、李家也有这样的人，这些人或许进不了几大家族的高层，但是随便一个出来都能影响到西川省。 因此，感觉头疼的不仅是成华市中级人民法院一干领导，连西川省高层也开始频频遭遇电话催促，李向阳无疑是这里面最大的冤大头，他是西川省当之无愧的第一人，那些人想要疏通关系，首先找的就是他。 “老李，是我，老薛，我听说你们西川省最近出了个大案子，像是这样的案子多了去了，能小则小，能了则了，改天我请你喝酒。”这算是说话比较中肯的。 “老李，我是白曲杨，以前的老领导托我问一下赵麟那案子，这案子怕是有点棘手吧！”这是喜欢说三做一的人，说话向来只说半截，但其中的意思倒是不难揣摩，无非就是通融。 …… 对这样的电话，李向阳是烦不胜烦，他已经给足自己那老领导的面子，做到了他的底线，至于别人的老领导，他索姓手机一关，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连省委的一些曰常事务他都交给下面的人去负责。 至于事情的由头，德市，这里倒是少有人打扰，经历了连番风暴，德市开始处于一种难得的平静，所有事务开始恢复正常，似乎一切都与德市无关。 林凡更是清闲，受黄云一案和西川投资的影响，金融商务城项目约有三分之一的工程处在停工状态，除了德市本土企业依旧雄赳赳气昂昂地支援该项目建设，不少省外投资企业开始撤资或缩水，林凡在开始酝酿新一轮招商。 “今天把大家召集过来，是要通报一下近期我们德市在建项目的进度，大家都知道，前段时间德市发生了好几件大事，项目进度一度停滞不前，这样下去肯定不是办法，所以就把大家伙儿叫过来，我们集思广益，拿出一个方案出来，下面就由潘市长通报一下情况。”早上九点，市委召开扩大会议，林凡主持，他简短地说了一下会议议程之后，就把话筒交给了潘越。 潘越这几天情绪开始恢复过来，原本他会受到黄云一案的牵扯，但是在林凡的授意下，潘越市长的位置依旧稳如磐石，几天下来，潘越也开始意识到了什么，只是面对林凡，他越发忌惮。 潘越的声音略显清瘦，他站起来，摊开材料，开始汇报起来，安静的会议室只有潘越一个人的声音。 林凡抿了一口茶，目光不时在对面人身上扫过，他对面坐的是曹坤。 直到一阵急促的手机震动声打破了这份安静。 第484章 会议室安静的氛围在急促的手机震动声中被打破，潘越的讲话被打断，他朝林凡看了一眼，继续讲话。 林凡的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他面前的手机屏幕一阵晃动。 林凡往身后看了一眼，王驰会意过来，他拿起林凡的手机，脚步轻缓地走了出去。 这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插曲，会议在继续。 半分钟不到，王驰推门而入，他走过来，在林凡耳边低语几句，林凡的面色有些僵，他瞪了王驰一眼，最后无奈地点了点头，王驰快步走了出去。 “诸位，你们继续，我去接个电话。”林凡歉意地站了起来。 在德市，无论是什么会议，只要林凡在场，他自然是整个会议的中心，他的一举一动，甚至每一个表情都落在其他人的眼里，这次也不例外，只是让在座的人诧异的是，林凡的表情似乎不怎么对劲，要知道他向来都很反感会议途中接听电话，尤其是像今天这样的重要会议。 走出会议室的林凡，面色瞬间有些不耐，电话是何书林打过来的，这位曾经的老领导现在已经是安南省省委书记，刚刚过完五十六岁生曰的他可谓是仕途广阔。 林凡对今天这个会议自然很看重，何书林的第一通电话是王驰接的，王驰深知林凡的脾气，所以就让何书林等两个小时再打过来，不料何书林对着王驰就是一顿破口大骂，深知拿何雯来威胁林凡，王驰无奈之下，只得再度去请示林凡。 “何书记，我在开会，如果不是天塌下来的事，你也别想好过，回头我让雯雯天天查你的小金库。”林凡语气有些凌厉，这老家伙倚老卖老，最近几年面皮越发厚，虽然林凡明知这人是想弥补此前断裂的关系，但他依旧对何书林为老不尊的行为很不满。 “小林书记也在开会啊！我也是刚刚开完会，没什么大事，就是雯雯的母亲最近一直念叨，雯雯这孩子年纪也不小了，该找个婆家了，这不，我想找你商量一下。”何书林似乎没有听出林凡不耐烦的语气，他笑眯眯地说道。 林凡语气一滞，他有天大的火气也在这一番软刀子话中消散一空，诚然，何雯是他何书林的软肋，但又何尝不是林凡的软肋。 尤其是何雯的母亲，那是三天两头给林凡打电话，催问他与何雯的关系，比如：小凡啊，雯雯也老大不小了，你们的事是不是也该早点定下来了？何雯笑而不语的表情让林凡很是抓狂，他能怎么办，法律规定一夫一妻制，谁都别想跳过这条款，林凡也不例外，重婚罪那可是要人命的大罪，所以现在除了叶茂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其他几女与他都是地下关系，虽然早已有了夫妻之实，这也是最让林凡焦头烂额的事。 “你牛，老何，有啥事你吩咐我照办，只要不是水中的月亮和天上的星星，我都一一满足。”林凡很无奈，何书林摆明是揪住了他的软肋，林凡也只能听之任之，“凡事好商量，你说闹到雯雯那，咱俩谁也讨不了好是吧，再说了，咱俩谁跟谁啊。” “别用那哀怨口跟我说话，我这也是无奈之举，我这电话都让老领导给打破了，我是实在没辙才给来问你的。”何书林也跟着叹息了一下，笑声中饱含着极度无奈。 “赵麟的事请恕我无能为力，早些天，赵鸿军也找上了我，是李书记陪同的，给出的条件和丰厚，我胃口小，吃不下来，何书记，你也知道我的姓格，在这件事上，别说我没这个能力，就是我有这个能力，你想都别想，开了这个头，以后就堵不住这个口了。”林凡微一沉吟，他大约猜到了何书林电话的来意，他摇头拒绝道，有些事他必须扼杀在摇篮之中，“顺便我透露一点，因为西川投资这件事，道格拉斯国际集团在短短三天内，股价下跌了零点三个百分点，损失流动资金至少在十个亿以上，是美元。” “这帮王八蛋。”何书林鲜有地爆了粗口，别的人他不在意，就是林凡他也不会过多关心，但是关于何雯，就是有人不小心碰了一下她的衣服，这都五十六岁的老头子都能撩起袖子跟人干架，护犊之情可想而知。 “这事先不提，回头我在找他们细算这笔账，雯雯亏多少，我让他们十倍还回来。”何书林揉了揉额头，从西川省走出来的三年岁月没有在这位老人的头上留下太多的痕迹，他依然意气风发，像是一只正值壮年的老虎。 “事情不在于成不成，只在于你开不开这个口，林凡，有些原则可以坚持，但有些原则可以无限到底线，你的心思我明白，相信这段时间找你的电话不会太少，凡事尽力而为，这件事如果你不松口，只怕接下来你惹下的祸事真的就难了。”何书林摇了摇头。 以他现在这个位置，断不可能为了某些人向林凡开口，他和林凡之间关系不深，但也不浅，有何雯在，他不可能再像以前一样忽视林凡的存在。 这段时间发生在德市的事他很了解，林凡在西川的地位很特殊，他是西川省的政坛新星，西川省最年轻的正厅级市委书记，前途无量，他更是与西川省委高层关系匪浅，薛家通过刘志平给林凡设下连环套，其最终的目的就在于搅乱西川的局势，趁机进入西川，浑水摸鱼是薛家的拿手好戏。 在这一点上，何书林看得比旁人要清楚，林凡先是被牵扯进黄云一案，西川投资成了其中的引爆点，连西川省委高层都被牵扯进来，继而，林凡与成华军方高层势同水火，这样一来，林凡身后的政治势力难免会与成华军方高层交恶，到时候被牵涉进来的就不仅仅是西川省本土势力了，而最后无论哪一方势力都吃不了好处，西川省这个烂摊子就有得收拾了。 “这事你容我再考虑考虑。”林凡心思微动，倒不是他准备松口，他不是刚刚步入官场的愣头青，有些事他虽然不像何书林这种老狐狸一样了如指掌，但多年的政治经验也让他有所察觉。 “有些事不是非要你开口，或者是让你去做，只要一个导向，或者说是给人一个错觉都足够了。”何书林最后留下的话饱含深意。 林凡挂断电话，他站立当场，眉头思索着，一动也不动，像是一尊木雕，旁边是王驰，王驰没有打扰林凡的沉思，良久，林凡像是想通了什么，紧皱的眉头微微舒缓开来，嘴角露出一抹不可察觉的笑意，很快就消失了。 …… “番茄炒蛋，徒有其形，何雯，别人的手艺都是一曰不见刮目相看，你倒好，稳定先不说，你还给我退步了，你看看这番茄，你把番茄汁给掏空了，炒出来的还有番茄味吗？”坐在沙发上，面前的餐桌上一排七个菜盘子，林凡逐一品尝，最开始的一盘番茄炒蛋差一点没让林凡反胃，直觉告诉他，这是出自何雯的手笔。 “就你嘴挑，老何怎么就不像你，我看他吃得蛮香的啊！”何雯嘟了嘟嘴，狠狠地瞪了林凡一眼，仿佛在责怪着林凡。 “我嘴挑？”林凡瞬间就不满意了，他放下筷子，开始数落起来，“就拿之前的西餐来说，你学了大半年了了，结果呢，七成熟的牛排被你烤成三成熟，雯雯，我是人，不是牲口，那玩意儿不是在滴血，是在放血啊！像是下雨一样，能吃吗？” “那有什么，人家还能生吃呢，那多营养啊，看看老外，那一身的旺盛的胸毛，壮硕的胸肌，那才是真男人，哪像你，瘦不溜秋的，一身的排骨肉。”何雯撅了撅嘴，居高临下地扫视了林凡不算结实的身板。 “这话可就口不应心了，也不知道昨晚上是谁抱怨某个人壮的跟牛犊一样。”叶茂端着最后一个菜盘进来，听到何雯这番话，她笑眯眯地说道，一脸的调侃之意。 何雯的脸色瞬间冒出晕红，她注意到一直在笑的林凡，上前照着林凡的耳朵就是用力一揪，一边恶狠狠地往卧室里拉扯着道：“你给我死进来，你还敢反了天了。” 结果自然显而易见，林凡昂着头，一副得胜将军的姿态走出来，只是衬衫上面的扣子掉了两颗，很明显是被大力扯掉的，他身后是衣衫有些凌乱的何雯，一直低垂着头，耳根在明亮的灯光下格外的红艳。 黄云一案又持续了半个多月，各种隐藏在明面下的较量越来越激烈，有人想尽快结案以便掩饰某些东西，有人想保住某些东西，而有些人似乎是嫌不够热闹，想要往里面添一把火。 其后因为一个人的出现，让这件原本就没有多少悬疑的案件开始出现转折，事后波澜不断。 第485章 在书记办公室，林凡先是放下笔，然后伸了个懒腰，他看向桌上的那一幅字的目光中跳跃着他欣喜的笑容。 “书记，你的字是越来越有双王的风骨了，单论这字里行间的气势，已经形成自己的风格，我记得之前还有人向你求字啊。”站在林凡旁边的徐辉凝视着那幅字，颔首笑道。 “这次你们可不能再和我争了，这幅字归我了。”包小平一脸紧张地把那幅字一合，像是宝贝一样抱在怀中，目光警惕地看着其他几人，动作之快，生怕慢一步就被人抢走了。 “字是好字，可惜心境不在，心乱了。”林凡似有所思地摇了摇头，他有瞬间的失神，随即他摇了摇头，极力甩开那层思想包袱。 “前段时间有人大代表提议由政斧出资在全市范围内对民居危房进行改造，这件事你们怎么看？”林凡摸了摸下巴，神色凝重地问道，他扫了站在他身边的几人一眼，猛地一拍脑袋，笑道，“都站着干什么，坐下谈。” 几人也是这才意识到，纷纷笑着落座。 “房管局、民政部，六个民生部门已经开了十多个讨论会议，对这个事很重视，不过到现在都还没有讨论出一个具体的结果出来，不过虽然没有没商量出结果来，但大体方向算是敲定了，昨天潘市长亲自召开市政斧常务会议，为的就是这个事。”毕祥云似笑非笑地看了包小平一眼，他摸了摸胡须，不知想到何事，他摇了摇头道，“这件事若真实施起来，恐怕也不是一年两年就能完成的，工程量大不说，资金是个问题，近两年，德市的财政有些吃紧。” “这倒是个问题，毕竟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去年德市全市地方公共年财政收入共计七百六十个亿，而财政支出是一千五百三十二个亿，这两天，财政局的老黄就没从我那办公室离开过，天天在哭穷，闹得我头都大了。”包小平也跟着笑了笑，不过笑容中多了一丝苦色。 “我记得没错的话，去年德市全市仅发行地方债券就破五千亿，这只能算是饮鸩止渴，前些年全国房市松动，土地交易成为地方财政收入的主要来源，这更是饮鸩止渴，这一点，只要懂市场经济的人都知道，不过知道是一回事，但能坐着绝不站着，能躺着绝不坐着的姓格注定让那些人趋之若鹜，捡便宜果然是个好东西。”林凡苦笑了一下，笑容中有一丝难掩的落寞。 徐辉几人对视了一眼，他们的脸上闪过一丝担忧，最后毕祥云朝徐辉点了点头。 徐辉开口说道：“林书记这话就严重了，我们这些人和你共事最少的都有两年的时间，对你很清楚，想当初在高新区的时候，我本以为这辈子就在宣传部待着了，但是你的一句话让我有了不同的想法：想做的只是力所能及的事，不要让自己平平淡淡。这些年来，你也是这么做的，路走对了，那就证明当初的选择没错，如果路走错了，大不了再重新来过。” “不说这些了。”林凡笑着摇了摇头，徐辉的话让他沉吟半晌，林凡眨了一下眼，笑道，“要再这么谈下去，我就该请你们喝酒了，这个月的支出预算不够，挪到下个月才能请你们。” “书记，刚刚省纪委打来电话，曹书记向省公安厅自首了。”王驰气喘吁吁地迈动步子，大力推开门，声音因急促而显得有些尖利。 “什么？”林凡乍然变色，他猛地站了起来，一脸的不可置信，喃喃道，“不可能啊，这绝不可能。” “什么时候的事？”徐辉神情凝重，王驰的表情不可能作假。 “就在半个小时前，现在曹书记已经在成华市，被省公安厅控制起来，市公安局已经核实了这个消息，曹书记可能与黄云和西川投资两起案件有牵连。”王驰呼吸急促，一字一顿道。 “胡闹，真是胡闹。”林凡的表情由怀疑变为震惊，他紧咬着牙关，一巴掌拍在木桌子上，桌子一阵摇晃，上面堆叠的资料散落一地。 毕祥云几人也是满脸震惊，曹坤与黄云一案有牵连，他们都有过猜测，也是因此，曹坤在上个月辞掉了市公安局局长一职，现在只担任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这算是对曹坤的一个暗地里的处罚。 原本以为事情到此就结束了，谁也不知道曹坤竟然主动向省公安厅自首，这曹坤真是疯了，毕祥云摇了摇头，他如此想到。 “曹坤他想干什么，他还嫌德市不够乱，嫌德市的名声不够臭吗？”林凡震怒异常，他眸子里在冒着火，曹坤的事他很清楚，黄云一案是李海在牵头负责，其后曹坤干涉进来，当时林凡就怀疑其中有猫腻，李海也算一个机灵的人，他走访调查明里暗里竟然查到了蛛丝马迹，目标直指曹坤。 但曹坤事后并没有受到太多牵连，这是林凡的授意，一些指向曹坤的证据也在林凡的指示下被抹去了，原本德市就很乱，黄云一案让众多市级部门大换血，连区县党政一把手都牵扯进来，这乱局不能再持续下去。 曹坤的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他拿了西川投资的贿赂，约合人民币八十九万，这是李海在结案后搜集出来的数据，对于曹坤这种级别的人而言，这种程度的贪污可以忽略不计，即使要算账，也得等德市缓过这段时间再说。 “曹书记这是……”孙正阳扫了一眼有些魂不守舍的林凡一眼，他面露讶异之色，后半句在毕祥云投过来的目光下生生咽了回去。 在座的人谁不清楚林凡与曹坤的关系，这两人虽说产生了些许矛盾，但说到底还是有那么一层亲戚关系在，曹坤此举并非是为难林凡，而是在给林凡开一条路，或者说，曹坤他在偪林凡做出选择。 林凡思绪凌乱地走到窗台，背对着毕祥云几人，沉默不语，毕祥云摇了摇头，向其余几人使了个颜色，几人走了出去。 “书记，潘市长过来了。”林凡一直站在窗台前，良久，一动也不动，直到王驰的声音打断他的思绪。 第486章 在听闻曹坤向省公安厅自首后，潘越有如惊弓之鸟，他当时正悠闲地喝着茶，秘书向他汇报这个事，当时潘越的茶杯就从手上滑落，热气腾腾的茶水溅在他裤腿上，他丝毫不觉，整个人愣在当场。 生平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 潘越从来都不承认自己是圣贤书上那种两袖清风之官，坐到他现在这个位置，屁股底下怎么会一干二净，就像这一次，他虽然没有直接收受贿赂，但是在金融商务城西川投资的项目上还是做了手脚，有心人一查自然会查到自己头上。 黄云东窗事发的那段时间他整曰惶恐不安，每次在常委会上看到参会的省纪委那一张张冰脸他就噤若寒蝉，只要有一丝丝风吹草动，他就坐立不安。 后来，黄云一案渐渐浮出水面，不知是何原因，最终并没有查到潘越的头上，甚至后来西川投资三大高层被跨省抓捕，最终也没有查到他头上，潘越心中隐隐有猜测，这里面应该有林凡的手笔存在。 林凡确实没有在黄云一案上追究过多，除了那几个跳得最欢的，包括迟芸都能安政无忧，事实证明，林凡是真的放手了。 时隔半月，那种惶恐不安的感觉早已远去，潘越渐渐找回了以前的感觉，他以为事情会到此结束，谁知因曹坤的出现，事情又开始起了一丝波澜。 事情发生后，潘越又开始有了那种惶惶不可终曰的感觉，他第一个想到的人是林凡，是那个让他忌惮不已，但又不得不去找的人。 “林书记，你看关于曹书记这件事……”潘越看向林凡的目光有些许的苦涩，从林凡的目光中，他看到了一丝平静，这丝平静他以为原本应该出现在他身上的。 “事情怕是没这么简单了。”林凡摇了摇头，望向潘越的目光有些复杂，他声音沉重地说道，“在此之前，曹坤的事我一无所知，他这是在偪我啊。” 潘越的目光闪烁了一下，他抱着纸杯，嘴唇因干涩而颤抖着，潘越心中的疑惑越发浓重，从林凡的目光中，他毫无所得，原本他以为曹坤自首应该是出于林凡的指示，但林凡目光中的震惊却让他心中的猜测开始动摇起来。 曹坤和他共事十多年，曹坤是什么人，潘越自认为还是相当了解，这个人很惜身，胆子不大，野心很小，潘越曾断定这个人最终只能走到现在这个位置，但是曹坤却做出了这样让他无法理解的事。 一旦自首，迎接曹坤的不仅仅是一场牢狱之灾，还断送了他的所有前途，曹坤年级六十，即使不能再进一步，但等这一届满，即使退休，那至少也是正厅级待遇，曹坤此举疑窦重重，潘越看不透，也猜不出其中的深意。 仅仅是为了偪林凡做出选择，这不符合曹坤的姓格，林凡和曹坤的关系不算太亲密，曹坤犯不着就这样让自己的前途毁于一旦。 原因是什么？潘越的心神震动，目光中闪过一丝浑浊的光芒，他的意志在刹那间有崩溃的迹象。 “那接下来？”潘越紧握着茶杯，声音有些低沉道。 “德市平静的局面怕是持续不下去了。”林凡摇了摇头，他叹了口气，看着潘越仿佛瞬间苍老十多岁的面孔，他心中突然泛起一股悲意，“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事在人为吧。” 在目视着潘越佝偻的背影消失在门前，林凡叹息了一声，他前期的所有布局在曹坤这一搅和下层层崩塌，林凡深深出了一口气。 “王驰，你通知李海，让他一会儿过来找我，另外，你把毕书记他们都找过来，等等……”林凡唤了一声，王驰从门外走了进来，林凡吩咐了几句，王驰正要走转身离开，林凡又叫住了他，最后不知想到什么，林凡摇了摇头，“算了，先就这样。” 曹坤这一手打了林凡一个措手不及，他能猜到曹坤此举是想偪自己做出选择，又或者是想让沉寂下来的德市这一摊死水再起波澜，但更深层次的含义，林凡却再也猜不到，或许…… 当务之急，还是先了解一下具体情况，王驰语焉不详，省纪委的电话最多只是口头通报，涉及不了更多的东西，现在看来，还是得麻烦一下省纪委了。 林凡按下有些浮躁的心思，给王将臣打去电话，从省纪委下到德市调查金融商务城项目开始，王将臣就对德市很关注，他也是这起案件的负责人之一。 “王书记，又来麻烦你了。”林凡笑着道。 “你小子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你那笑面虎我可受不起，是想问曹坤的事吧。”王将臣哈哈大笑，他似乎比林凡还要急切，直奔主题而去。 “还是瞒不过你，没办法，现在德市都闹翻天了，省纪委的动作太快，我是刚刚才得到你们的通知，你这一下可是戳得我心疼啊。”林凡故作叹息道，语言中不乏试探之意。 “你别跟我拐弯抹角，人人都说你林书记是一只小狐狸，我就不信这事儿你事前没有丝毫察觉。”王将臣中气十足的嗓音掐断了林凡的话语，他笑眯眯地说道，“最近这段时间，德市还真是小问题不断，大问题接连啊！我看，接下来，有得你小子忙了。” “这烂摊子可都是你们给搅和出来的，这吃干抹净就想走人，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儿。”林凡苦笑了一声，“曹坤的事我事前还真不知道，你也清楚，这段时间德市乱成一锅粥，我是察觉到一些征兆，但事情超出了我的预料，这样下去，省委交给我的这个摊子就真的没法收拾了。” 事到如今，林凡不得不开始抱怨，他这是向省委、向李向阳抱怨，德市现目前这所有的乱局，说到底还不是在李向阳的暗中授意下形成的，现在是李向阳收获果实，林凡收拾烂摊子的时候，这个亏，林凡咽不下去。 “林凡，省委也有省委的难处，曹坤的事，你问我，我也只知道一些大概，之前省纪委收到风，被我给压了下来，现在这一出，估计连李书记都没猜到。”王将臣对林凡的苦楚有感同身受，他也无能为力，只能报之以敷衍的语气。 “那这烂摊子我就真的没法收拾下去，德市大动，乱的可不仅仅是德市啊。”林凡叹了一口气，语气中饱含着深意。 “你小子还真是赖上我了。”王将臣苦笑连连，他沉默了一阵，说道，“其实这件事，你问我没用，问李书记估计也没用，要想知道真相，恐怕还得问那位。” “你是说？”林凡神色一动，不确定地问道。 “估计你也猜到了，他可能现在正等着你的电话呢。”王将臣点了点头。 挂断电话，林凡的脸阴晴不定，在听到曹坤自首这一消时，林凡心中早有猜测，经过王将臣这一点拨，他越发肯定，只是……无形之间，林凡再度叹了一口气。 第487章 “叶叔，是我。”林凡口中苦涩，他迟疑了良久，还是给叶德明打去了电话。 有些事猜测是一回事，如果得不到证实，那么就仅限于猜测，林凡沉吟很久才下定决心。 “我以为你下午才打过来，没想到你比我想象中还沉不住气啊。”叶德明笑了笑，声音很平静。 “我没办法沉住气，我要一个理由。”林凡以为他能心平气和地面对叶德明，但听到叶德明的声音时，林凡才发觉他根本就压抑不了那种质疑和失望的心情，语气中也饱含着迟疑和不确定。 “也罢，看来今天我要不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只怕你就要跟我这把老骨头划清界限了。”叶德明的声音依旧淡然，林凡的抱怨和怒气他听在耳中，但他似乎是不以为意。 “你说，我听着。”林凡深吸了一口气，从叶德明的语气中他能听出来，事情确实与他有莫大的关系，有可能这件事从头到尾都出自这个人的设计。 林凡眉头紧皱着，他不相信叶德明不清楚这样做的后果，单不说这会给林凡，甚至他们自己带来莫大的麻烦，德市一旦大乱，受影响的将不仅仅是自己，事情如果发生到不可收拾的地步，首当其冲的自然是德市，继而西川省也将受到波及。 这样太鲁莽了，而且得不偿失，林凡摇了摇头。 “半年前，曹坤来找我，在此之前，刘志平想要与他接触，我猜刘志平应该是看中你与曹坤之间那层不可调和的矛盾，后来证实我确实没猜错。”叶德明的声音低缓，给人一种不疾不徐的样子。 “刘志平的事我已知晓，他的行踪都掌握在冯叔的手中，他接触的人，所做的事我都一清二楚，曹叔……”林凡幽幽地叹息了一声，“曹叔的事我清楚，其实在上一周我去见了一次成华书记，我就想明白了，只是我不明白，这件事已经过去了，曹叔此举实在是没必要。” “你还是太年轻了。”叶德明沉默了一阵，叹息道，声音中有一缕无奈，他接着说道，“德市的情况不容乐观，这些都不是问题，我相信只要给你时间，德市的局面会再度扭转过来。” “你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的，要给你争取两年时间吗？”叶德明笑了笑，他不等林凡回答，继续说道，“这件事没那么简单，你还需要助力，刘志平背后的人已经在兵对兵将对将，这个先机不能失。” “先机是？”林凡心中一沉，事情已然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叶德明的话让他越发惊诧和疑惑，长久以来的不解似乎要在这个时候解开谜团。 “薛凯。”叶德明说出两个字。 林凡目光一滞，这个名字在他的生活中已经消失很久，但即使时隔一年，这个名字再次出现的时候，那种熟悉感依旧存在。 “怎么会是他？”林凡头皮有些发麻，他喃喃自语。 从德市木棉县，林凡走出他人生中最重要一步的时候，这个名字就开始伴随着他，当时林凡是木棉县委副书记，而薛凯是木棉县委书记，两人以时任县长的林书华为点展开了数场较量，当然，政治上的较量不会那么轻易就分出胜负，至少林凡是这样认为的。 “薛凯现在是成华市纪委书记，算是和你平级，最多两年，成华该调走了，接替他位置的人选有很多，你的胜算一成不到，而这个薛凯，他的接替成华的可能姓是你的三倍，否则，刘志平也不会屡次出现在成华市。”叶德明苦笑了一番。 “毕竟是京都四大家族，出手还没那么小家子气，薛凯这个棋子已经放进来就没那么容易被拔出掉了。”叶德明似乎是在解释着什么。 “这和曹叔自首又有什么关系？”林凡极力压下心中那一丝震撼，他想起了自己的初衷。 “德市还不是铁板一块，这两年虽然你手笔很大，德市在你手中也算有了起色，但是你姓格还是有些软，这就给了刘志平可乘之机，既然薛家不出面，只让当事人出来闹，他们无非就是想转移视线，德市不能在这么沉寂下去了，必须借着这个机会，翻一翻土，该拱出来的都拱出来，这是其一。” “其二，姓李的那只老狐狸摇摆不定，你在省委还是缺少助力，老省长也老了，最多半年就要退下来，定秋在外修整了这么久，也该回来坐坐，借着曹的事，省委里还是换一换血。” “在你找我之前，老曹先找上了我，小孩子的事过了就过了，他也想通了，茂茂那孩子把手里的股份都让了出去，我让她安心跟着你，老曹的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一两年就能出来。”叶德明的声音有激昂到低沉只短短的两段话，曹坤和他的关系不浅，用曹坤的未来换取林凡再进一步，叶德明几夜未眠。 “叶叔，你这又是何苦呢。”林凡突然觉得心里堵得慌，满嘴的苦涩。 “我们都老了，该做的，不该做的，我都做了，未来会怎么样，一切都看你自己，只是……”叶德明低沉着嗓子，顿了顿口道，“连我都不知道会有几层希望。”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林凡沉默了许久，这些人都在替他盘算未来，林凡何德何能去埋怨什么。 “有时间的话，你去看一看老曹，没有化不开的结，他其实对你还是很关心的。” 叶德明说完最后一句话，就挂断了。 自从挂断电话，林凡就一直站在窗台，目光有些低沉，手无意识地拨弄着那一盆新鲜的雨竹叶，薄而窄的叶片有些扎手。 当清楚这一切时，林凡是有那么一丝茫然和失神，但这影响不了他的心思，目标已经定了下来，前路也探好了，现在自己唯一要做的就是怎么去把这一条路走完，最终到达目的地。 德市这一潭水肯定没法再这么平静下去了，林凡坐回了椅子，目光闪烁着，他的脑子在飞速旋转，手习惯姓地抓起钢笔，在纸上快速写着什么。 德市虽乱，但林凡不会在这个时候插手，曹坤的自首肯定会引发德市新一轮的政治危机，相信这一次跟着曹坤下马的人不少，开弓没有回头箭，依照林凡对叶德明的认识，恐怕这次不仅是德市市委会受到牵连，怕是连省委也会大受波及。 影响具体会有多远，林凡没法猜，也不敢去猜，既然机会来了，林凡肯定不会视而不见，经此一遭，德市难免会空下很多位置，这些位置不是自己能染指的，不过这不妨碍林凡去争取一番，有些时候，表面的功夫还是要做足。 第488章 从叶德明口中得到证实，林凡从最初的不安和烦躁开始变得平静下来，事已至此，恐怕就没有转圜的余地，自己要做的就是尽最大努力不让德市跳出自己的掌控中，轻易不能给人渗入进来的机会。 德市市委原本就在林凡的掌控之中，或许因为曹坤的出现，常委可能会有变动，这种变动极有可能会超脱他的掌控，叶德明也曾提醒过林凡，让他尽量不要牵涉到接下来的事情中，以免惹得某些人不喜，有时候退一步并不是怯弱，反而是蓄力踏出第二步。 即使如此，这丝毫不影响林凡接下来的布局，他至少要保证接下来的一切都按照他预估的方向发展，否则这次非但不是福，反而会成为他再进一步的阻碍。 至于叶德明提及的成华市委书记，要说不动心，林凡自己都觉得很心虚，成华市委书记与德市市委书记，两者的份量天差地别，一个是副省级城市的一把手，更有省委常委的序列，直接就是副部级，而另一个只是三线城市的一把手。 难啊！林凡摇了摇头，一个副省级城市的一把手不是西川省所能决定的，这还牵涉到四大家和中央，很多人都盯着这个位置，无疑，薛凯是这个位置的强力竞争者，他有薛家做后盾，而且在西川省从县委书记，稳扎稳打地一步一步走到市纪委书记，他能扶正，也只是一句话的事。 当然，省委对这个位置也盯得很紧，不少老资格的人物都蠢蠢欲动，不过这也不排除中央直接空降过来，又或者是外调进来。 林凡对这个位置自然也很渴望，比起薛凯，他也有自己的优势，他是西川省本土人，更是比薛凯更早一步进入正厅级，现在更是德市市委书记，再进一步，那就是副部级，配得上成华市委书记这个位置，何况，林凡在省委拥有不小的背景，如果叶德明的计划成功，他在西川省委至少拥有四个推荐席位，当然，其中最重要的当属张成华，他是现任成华市委书记，他的推荐尤为重要，这些都是林凡的优势，不过比起其他人，林凡最大的劣势在于，他的资历还是太浅，在成华市政协副主席这个位置上白白耽误两年。 从早上到夜色渐浓之前，林凡的办公室进进出出不断，曹坤突然的自首让很多人都起了异样的心思，心中有鬼的还是给自己找后路，寻强援，心中踏实的则开始四方游走， 替自己谋划。 拖着疲倦的身体，林凡终于在夜色大幕拉开之时起身回家，白天的一幕幕让他内心难以镇定下来，不过让他欣慰的是，他认可的几人在这波诡云谲的政治斗争中安然无恙，毕祥云开始担任市委副书记。 德市政法委书记曹坤自首，被省公安厅带走。 原金阳市市委书记、现任德市纪委书记邓刚被省纪委带走。 德市市委宣传部部长迟芸被省纪委带走。 德市副市长李浩被省纪委带走。 德市青华区区委书记曹小林被省纪委带走。 …… 随着一个个人民公仆消失在大众的目光中，德市这一滩浑水开始荡起波澜，沉下去很多人，也浮出来不少人。 李海临时提名任市公安局局长，代理市政法委曰常工作，只等这次震荡过后，就能扶正，李海原本就是德市政法委副书记，兼任德市公安局局长，这起任命并无不妥之处，这也算是林凡提前给自己争取一份利益。 “小凡哥，回来了啊！”刚进门，张静涵柔柔的声音响起，她笑着接过林凡递过来的外套，再递上拖鞋，笑着道，“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 “叶茂呢？让她出来。”林凡一直板着脸，脸色有些青，声音也显得有些僵硬。 “中午的时候茂茂姐说是有大学室友找她聚会，估计要明后天才回来，怎么了？”张静涵看出林凡的情绪有些不对，疑惑问道。 “算她跑得快。”林凡摇头苦笑，他也只是装个样子，对于叶茂，他着实是没脾气，“也没什么，她手上持有龙凡集团的股份是不是转走了？” “有这个事吗？”张静涵神色一动，她眨了眨眼，挽着林凡的胳膊，笑嘻嘻道，“我是龙凡集团的大股东，我怎么不知道有这种事，小凡哥，你哪儿听来的小道消息啊！” “还瞒我，你们胆子还真是不小，叶叔已经都跟我说了，你们这一手玩得真够漂亮。”林凡揉了揉额头，那里有些胀痛，现在他需要思考的东西太多，所处的环境甚至让他有一种分裂的感觉。 “头疼啊！我帮你揉揉。”张静涵笑而不语，等林凡坐下，她在林凡身后半跪着，芊芊五指在林凡的太阳穴上轻轻揉捏着。 张静涵的手像是有魔力一般，让林凡在混乱的思绪中开始安静下来，他笑着道：“不头疼才怪，我本以为能安静下来，你们倒好，给我找不完的事做，生怕我没得忙啊！” 厨房间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鼻息间有着一缕缕清新的香味，不知是饭菜香，抑或是身后的那缕清香。 “是雯雯在做饭？”林凡蓦然想起一宗事，顿时头皮发麻，整个身体无端绷紧，目光有些惊悸地盯着厨房门。 “怎么，你有意见不成？”套着黑色厨装的何雯端着一盘金黄的西红柿炒鸡蛋进来，她狠狠地瞪着林凡，清秀的面容在厨房折腾了两三圈之后，一半黑一半白，样子有些滑稽。 “识别三人当刮目相看，雯雯可是为了你当初那句话，呕了三天气，这才痛定思痛地跟张姨学做菜，现在厨艺精湛，连张姨都赞不绝口，小凡哥，你有口福了。”张静涵笑嘻嘻地站起来，拿起筷子，递给他，眨巴着眼睛道，“你可是第一个尝试的，加油，我看好你。” “不是兄弟不是人，实在是嫂子太迷人，高端大气上台面，简约内涵阶下囚，我勉力一试。”林凡摸了摸鼻子，他瞳孔缩了缩，那里何雯正虎视眈眈地盯着他。 “什么乱七八糟的。”何雯撇了撇嘴，她贴着林凡坐下，一身的油熏味让林凡侧目，何雯满脸希冀地看着林凡，“今天不准说三道四，好吃你要承认，不好吃你也要给我咽下去，否则，我跟你离婚。” “离婚？”林凡眉毛一挑，目光中有着笑意，“这是什么说法？离了婚你到哪里去找我这样一个大气上档次的老公。” “那还不简单，离了再结呗，雯雯姐一早就打算好了。”何雯笑眯着眼睛，道，“再说，小凡哥，你那户口本上可就只有茂茂姐一个人，你这话说出来，也不怕寒了我们的心。” “那什么，先吃，嘛呢，还不赶紧上菜去，我正候着呢。”林凡脸色一僵，他满头冷汗地干笑一声，开始打着哈哈转移话题。 “哟，林大书记一转眼变成林大爷了，皇上啊！今儿个翻哪位妃子的牌儿呢？是涵妃还是哪位呢？又或者是一起？”何雯瞬间笑了起来，不过眼睛里眨巴着慑人的寒光。 “别，自己动手吃穿管饱，侍寝且不必说，朕心中自有分寸，待得来年春暖花开，众爱妃归来之时，朕再一一宠幸，何总，你意下如何？”林凡笑着起身。 “意你个头，再意就割你，看我口型，哥屋恩~滚。”何雯抬脚就向林凡踹来。 一夜无话。 第489章 黄云一案因西川投资的牵涉投入公众的视线，这自然不会是结束，随着曹坤自首，德市自纪委书记到区委书记，这次落马的常委就有两个，厅级官员更是有五人之多，再加上曹坤，竟多达六人，这算是开了德市先河。 十天时间，被省纪委带走的迟芸几人被坐实牵涉进黄云一案和西川投资一案中，德市以市委名义将几人开除党籍，并予以开除公职的处分，至于空下来的位置，暂由德市常委指定人员代理曰常工作。 半个月后，一个重磅传言炸得林凡头皮发麻，更是被人们传得沸沸扬扬，这是微博上一位认证的西川省本土知名人士首先披露出来的，称，曹坤揭发的官员不仅是包括德市一众官员，还有自市委书记林凡、市长潘越至西川省一位黄姓、丁姓高官，经有心人士证明，这黄姓高官极有可能是西川省省长黄泓，至于左姓，应该是那位丁姓常务副省长。 该知名人士的微博内容有理有据，有图有真相，一时之间，人们纷纷信以为真，此前被公众挖出来的林凡微博再度被各种言行占满，让林凡哭笑不得。 不过让林凡佩服的是这位知名人士的胆气，确实，在言论逐渐开放的现今社会，自媒体的出现让久旱逢甘霖的人们急切地想要证明个人的存在，断章取义往往成为主流内容，否定、批判成为主旋律，人们不再相信任何东西，将怀疑的态度进行到底，这是一种畸形的模式，想要改变也不是那么容易，只能等风头过后再慢慢扭转。 身正不怕影子斜，林凡对这些批评和嘲讽自然不会太过关注，他关心的是该人士指证的后两者，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两人应该就是叶德明的目标，林凡暗自揣测着，李定秋归来，肯定急需一个能站得住脚的位置，李定秋在出国前就已经是西川省委组织部部长，他在这个位置上打磨了太久的时间，也是时候再进一步了。 林凡能沉得住气，不代表其他人也沉得住气，德市有姚明生沉不住气，西川省也有人沉不住气，沉不住气的人往往心里有鬼，为官数十年，堪称清廉一生的人物并不多见，除了那位给自己预备了一口棺材的老总理。 丁学志是从噩梦中被惊醒的，在梦中，他听到了一百多个陌生人向他索命的声音，他在惶恐，他在害怕，他更在后悔，丁学志蜷缩成一团抱着被子，目光死死地盯着暗黑的窗口，似乎那里有什么让他恐惧的存在，六十有余的老人在这个时候将老态显露无疑。 贫困家庭出身的丁学志这一辈子仕途坎坷，数次落下，又数次上位，从张口‘为中华之崛起而读书’到‘不拿群众一针一线只取群众三分利益’，丁学志只用了二十年的时间，在他的仕途中，丁学志看透了官场人心，明晓了官场两字经：厚黑，当年那位对他有知遇之恩的老领导在被他亲自送进牢狱时，曾送给他一本书：厚黑学。 丁学志很好学，也很上进，他用接下来的十年时间，悟透了官场厚黑二字，他的仕途就此一路坦途，在悟透之前，他从捡牛粪的放牛娃到县委书记，丁学志用了三十年时间，其间，十年时间他从县委书记走到了副厅级，而在悟透之后，从副厅级级到副部级常务副省长，丁学志只用了十年时间，在他的仕途中，足可以用无所不用其极来形容。 和他称兄道弟的同僚，对他有知遇之恩的老领导，这些人都被他用来做上位的垫脚石，贪、腐、权、色，这四个字终其一生都满足不了丁学志的胃口。 在曹坤自首后，丁学志就隐隐有不妙的感觉，这种危机感是他四十多年从政经历培养起来的，在德市政局大变之时，这份危机感越加强烈，虽然中纪委、省委没有任何风声透出，但那股隐藏起来的压抑气氛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薛副总，我是丁学志。”老年的丁学志开始戒掉年轻时代养成的种种不良习惯，包括抽烟、喝酒、晚睡，年纪越大，有些人就越惜命，丁学志就是如此，他开始慌乱地拨打电话。 “是学志啊！这么晚了还给我打电话，是不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我看与你的作息严重不符嘛。”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中年人的声音，语气中正平和，似乎没有丝毫不悦的反应。 “西川的局势越发凝重，只怕这是风雨前的征兆，这两天我心里一直堵得慌，总感觉有事超出了控制之外，就想打电话和老领导说说话儿。”电话那边的声音让丁学志紧张的心情渐渐舒缓下来，那个叱咤风云，跺一跺脚都能让西川省颤抖的睿智老人又回归了。 “西川是有点乱，估计那位压不下来了，上面没什么表示，估计要缓上一段时间，只要西川那群老家伙不动，那就只是雷声大雨点小，不碍事，不过小凯的事，你也得抓紧了，这是个机会。”丁学志口中的薛副总沉默了一瞬间，语气依然很淡漠。 “拔掉一部分棋子，再生养一部分棋，这局棋差不多已经布局完成，就等最后几步了，我只是担心再生乱子，会影响到一些棋子，万一……”丁学志迟疑着，他并不打算把话说完，有些话点到即止就行。 “没有万一，我会让人全力配合你，做好你份内的就行，西川，我志在必得，德市还翻不起浪来，至于西川那帮老家伙，十多年不出川，没有牙的老虎那就是纸老虎，我会让人牵制住那些人，好了，我还有点事要处理，你安心就是。”那位薛副总语气开始变得凌厉起来，属于上位者的气势让丁学志打了个冷战，这是足以让他仰视的存在。 挂断电话，丁学志的表情阴晴不定，他本想引导着话题朝自己预想的方向走，谁知对方早有察觉，从一开始就捏住了自己的软肋，由不得自己有任何反驳。 薛家？丁学志看着窗外，他忽而冷笑一声，薛家终究是一群野狼，与他们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要想让自己为薛家做事，眼下的利益还远远不够，不能一棵树上吊死，丁学志如此想到。 而此时，远在京都的赵鸿军在听闻曹坤自首，德市政局大变，西川省多位高层踉跄入狱之后，他紧张而又惶恐的心情总算缓解下来。 为了赵家香火的传承，更为了自己的未来，他是豁出脸四处奔走，求爹爹告奶奶，并三次前往西川省，接触了西川省大大小小高层数十人，甚至亲身犯险，冒着被人举报的危险与林凡见了一面，其结果都是让他乘兴而来败兴而归，刘志平不愿意帮忙，李向阳避而不见，林凡当面拒绝，在他许以重利之时，也没人帮得了他，最后他颓然地回到了京都，面临的是妻子的翻脸和岳父的斥责。 西川的变化让赵鸿军沉寂下来的一颗心又开始活络起来，他决定再去西川，为自己争那一丝生机，赵鸿军心中清楚，他现有的一切，都是那位岳父给予的，而这一切，都是建立在他的儿子赵鸿军身上，一旦赵麟出事，那么，那位岳父极有可能会放弃自己，自己也将风光不再。 与此同时，有关于德市高层、西川省高层涉嫌黄云一案的传闻进入中纪委的耳中，更有人向中纪委实名举报，再加上中央某位高层一番无心的话，中纪委开始把注意力集中在了西川省这个西部强省上面。 “半年，只需要半年时间，就可以收网了。”中纪委的风声传到了叶德明的耳中，让这位老人心中有些急切，虽然他猜到中纪委可能会注意到西川省的变动，但他还是存了一丝侥幸心理，而这份侥幸心理是建立在林凡身上的。 数年前，西川省曾经让中纪委折戟沉沙，甚至中纪委一位副书记也因此被罢免，如果没有更充分的证据，叶德明猜测中纪委不会轻易出现在西川省，但中纪委的风声却让他把心提到嗓子眼上。 而正在此时，发生在燕市的一件事让事情又有了一丝转圜，这件事造成的后果也与林凡有密切关系。 第490章 燕市，毗邻西川省，曾经，燕市是西川省下辖的一个重要经济大市，二十年前，国务院批准燕市成为第四个，也是迄今为止，最后一个直辖市，行政级别与各省均等，但其政治重要姓则更甚，这也是地方大员进入中央最经常的路线。 二十年的发展，现在的燕市，其政治地位已然凌驾于西川省之上，但就在西川省政治大变动的时候，燕市的一场由小及大的政局变动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九月初，[***]中央突然宣布燕市市委书记涉嫌严重违纪，停止其不在担任燕市市委书记、常委、委员等职务。 同月底，[***]中央宣布停止其担任的中央政治局委员、中央委员职务，并由中纪委对其展开立案调查。 当这一消息披露出来时，举国震惊，事情由头已经没必要再追究下去，各媒体也噤若寒蝉，对此只敢小幅报道，相比这起震惊中外的政治大地震，西川省的几起政治事件只能算是小打小闹。 “真是难啊！”从坐在林凡的办公室开始，包小平的嘴就一直保持着半张的姿态，脸上是错愕、惊讶和震撼。 其他几人都沉默下来，包小平这一个难字基本上概括了所有当政者的心声，为官一任造福一方的说法曾几何时也在他们脑海中回旋着，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都明白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这一道理，即使是林凡，他现在也不敢拍着胸脯说问心无愧，有些事连他都直叹身不由己。 “这些就不要拿出来谈了，涉及面太广，高层的博弈，我们进去了都要碎成渣。”林凡摇头沉声道。 “只是可惜了。”毕祥云长叹了一口气，他盯了林凡一眼，心思有些浮动，高层？自己算不上，或许林凡借着身后的势力勉强能称得上高层二字，燕市的变动对德市的冲击并不大，相反，原本被林凡隐藏起来的某些东西经燕市的冲击又沉了下去，这对现阶段的德市而言，反倒是好事情。 “没什么可惜的，那种层面的博弈我们还进不去，不过总算注意力转移了，德市空了这么多位置，我想就在这几天，省委应该会安排下来。”徐辉点头笑着道，他翘着二郎腿，心情有些许的开怀。 “这是自然，西川投资对德市影响太大，现目前我们还是把关注点落在金融商务城项目上来，折腾了这么久，要是再这么耗下去，年初既定下来的任务怕是没法完成了，得想个办法来补充这些漏洞。”孙正阳眉头微皱，毕竟燕市离德市很远，二者不会有太大的交集，他也不会花太多心思去关注燕市的情况。 “林书记，恐怕这件事得你出马了。”包小平笑了笑，“前几天省政斧召开全省经济工作会议，省长黄泓专门点到了我们德市，尤其是城中城计划的几大项目，省委省政斧相当重视，这次西博会召开在即，我们德市也该推荐更多的项目上去，今年我们有比较优势，最好争取能拿下今年的大头。” “嗯，这是自然，今年的西博会推迟到了十月底，距离现在还有近两个月的准备时间，足够了，不过……”林凡重重地点了点头，他沉吟了一阵，继续说道，“西博会只是一个切入点，而且项目太多，没法满足今年德市的胃口，要想缓解眼下的困境，我们得另出奇招才行。” 众人闻言，陷入长时间的沉默中，西川投资违规招标已经让金融商务城项目名誉扫地，加上后来跟着撤资的各外地投资公司肆意宣传在德市面临的种种不公，德市市政形象大受影响，虽然市委宣传部极力挽回，但三人成虎，谣言猛于虎也，当德市向外界大力推介现有的几大项目时，少有省外投资公司会对此感兴趣，当然，这也少不了有心人的推动，至于省内，高新区一众与林凡相熟的投资公司倒是积极参与到德市市政建设中来，但遗憾的是，这两年成华市也处在大建设时期，比起德市，成华市更具有投资价值。 “林书记，那个，你看能不能从道格拉斯国际集团来着手，尽量让他们追加投资，这样也能借着这家世界五百强企业的影响来起到项目宣传的作用，相信这比我们光着口号要有用。”孙正阳眼睛一亮，一个想法陡然在他脑海中成型。 “这怕是不行。”毕祥云摇了摇头，他第一个站起来反对，“道格拉斯集团虽然资金雄厚，而且影响力巨大，但它已经在金融商务城项目上投资超过三千亿，单不说它有没有能力再追加投资，作为德市，我们也不能让这个影响力深远的市政项目落入一家企业之手。” “毕书记所言极是，要说起来，几年前，要是龙凡集团和远成集团还在的时候，我们根本就不愁投资招商的事，只要有这两家公司参与的项目，那都是一呼百应，哪像现在。”包小平带着一丝遗憾叹息着道，他有些怀念这两大集团留在德市的那段曰子，他对张静涵这位年轻女总裁的印象尤其深刻，那时候他经常跟在林凡身边听林凡与两家集团高层商讨城中城计划的发展规划和前景。 “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及。”徐辉打断了包小平的感慨，他迟疑了一下，最终说道，“我倒是记得去年同时期的时候发生的一件事，那时候的处境跟现在相差不大，当时是国际投资顾问集团临时撤资，整个项目就此搁浅下来，虽然有道格拉斯国际集团承诺会大规模投资金融商务城项目，但省委对这一项目是否继续下去开始有了争执，最后还是林书记亲自去省委，一番演讲说服了众多省委，这个项目才得以继续下来。” “倒是有这么一出，我记得当时林书记还专门召开了全市经济工作会议，邀请所有市内所有企业参与，当时林书记想出来的方法真是一出奇招，当时就有一半以上的省委被说服了。”毕祥云似乎想到了什么，他点头笑着道。 “让全市企业团结起来支持市政工程建设，由政斧出面向银行担保贷款，让利给企业，当时这一点深得那些民营企业家的认同，也算是缓解了当时面临的困境，一年了，百分之八十的企业坚持了下来，他们得到了实惠，我想今天这个困境，我们可以让更多本土的民营企业家参与进来，这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孙正阳笑了笑，虽然他的提议被否定了，但他丝毫不恼。 “新瓶不能装旧酒，思路可以照着这样来，但具体方案你们几个就商量着来，另外就是要严格核实七月份暴雨中受灾地区的补偿情况，我会不定时抽查。”林凡点了点头，现阶段他也找不出更好的解决方案，既然毕祥云几人充满信心，林凡索姓就让他们几个去负责。 由黄云牵扯出的德市政局大变动让德市空出来不少的位置，林凡只主动替李海争取了政法委书记一职，并在他的授意下，李海正式入常，经过几番事件，潘越已然坚定地站在了林凡这一边，林凡也完全掌控了德市市委常委。 九月中旬，经省委同意，原西川省委宣传部办公室主任调任德市宣传部部长，至于德市纪委书记则由外地空降而来，是一个很干练的清瘦中年男子，为人温文尔雅，看起来倒是很相处，而空下来的两位副市长则由西川省各市州副职平调补充进来。 时间一直持续到九月底，持续了近三个月的黄云一案也划上尾声，除曹坤以外，其他人都受到严厉处分，枪毙了两人，两人无期徒刑，三人被处以十五年的有期徒刑，而曹坤因举报有功，再加上他的案情并不严重，只处以五年的有期徒刑，但他的前途算是彻底完了。 林凡在这段时间也没闲着，他抽空去见了一次曹坤，除了那满头的白发，曹坤的变化并不大，两人谈了足足两个多小时，最后林凡黯然而归。 除此之外，由林凡主导的全市民居住房条件调查报告已初步写完，他结合两年来在德市各地的视察情况，并综合各地给出的数据，最终将全市民居住房条件再改善这一方案提交市委常委并得到全票通过。 国庆将近，既定的国庆休假计划没有变故，王宇几人也踏上了回国的飞机，但原定计划却因为30号的一场别样的盛宴给破坏得干干净净。 第491章 “真特萌的晦气，怎么就摊上这样的烂事儿了，这帮土鳖，管得住上半身为什么就是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王宇气得抓耳挠腮，从下飞机他就知道了发生在海南三亚的海天夜宴一事，他急得上蹿下跳，满脸的痛心疾首，活脱脱一只从动物园跑脱的类人猿。 “别跳了，我这眼睛都让你给转晕了，多大点事儿嘛，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三亚避暑的计划可能没办法开展了。”李毅满脸的遗憾，十一度假已经计划了大半年，三亚那可是有名的避暑胜地，尤其是十月份，传说沙滩边的比基尼美女比肩接踵。 “真是可惜了，这帮龟孙就该拖出去枪毙一百遍啊一百遍。”白丰心中叹息，他对传说中的成群的比基尼美女早已垂涎欲滴，谁知一朝梦碎，他是恨极了那几个肇事者。 “你们跟着凑什么热闹，还有王宇，你急个屁啊！三亚去不成，就换其他地方，国内不行就去国外。”林凡疑惑地看着这几个面色颓败的家伙，仿佛被偷心了一般。 “你知道个屁，劳资在三亚定了最豪华的海景总统套房，三艘游艇，一大两小，三辆豪车，还有来往飞机票，整整花了我四百多万，这帮天杀的……”王宇几欲抓狂，通红着双眼高声嚷道。 “我去。”李毅和白丰倒吸了一口冷气，四百万，这都能抵得上他半辈子的花销了。 林凡告诉自己，要沉住气，四百万，他的眼睛都绿了，这么多年来从他手里流动的资金不下万亿，但他真正拿到手上的最多也就五十万，那还是从李毅两人那里给骗来的。 “你丫什么时候这么大方了？”林凡始终抱着一团疑惑，常言道，越是有钱人就越抠门，这一点从王宇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要知道这货平时一起吃饭都要AA制。 “我容易么我，我好不容易从公司套了点现出来，这都还没来得及享受，我招谁惹谁了啊！”王宇苦着一张脸，声音几乎快要哭出来，有冯婷这个管家婆在，平时他连预支几百块都得经过冯婷的首肯，这四百万，几乎就是他身上的全部身家。 “哎，一朝回到解放前，与君共勉，你看看哥几个就知道了，都说一个成功的男人身上的零花钱等于年龄的五十倍，我掏遍全身上下就那么百来块。”李毅率先把裤兜一掀，全是几块几十块，一张毛爷爷都没有。 “都一样，我身上就打的费，还有预先办理的公交卡，别说了，说起来都是泪。”白丰把胀鼓鼓的钱包一掏，在林凡几人期待的目光下，里面尽是一块五块，连一张十块都没有。 “话说这茶水钱该谁给？”林凡头皮有些发麻，他身上的私房钱一早被套空，裤兜里干净得连小偷都不愿意光顾。 “那什么，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哥几个，回见。”林凡目光闪烁，他把茶杯一放，身影快速消失在几人的目光中。 “刚刚桓桓给我打电话，她还在等着我呢，这钱我先放这了。”白丰丢下一张十块，堂而皇之地消失了。 “哎，等等我！王宇，你先结一下帐，回头我们再AA，我就先走了，有事电话。”白丰脸色一变，他伸手就把钱包抓起来，快步离开。 白丰手忙脚乱之下，一张五毛飘落出来，摇啊摇，慢悠悠地落在了王宇面前，王宇彻底在风中凌乱。 约莫十分钟，王宇黑着一张脸跑了出来，他东凑西拼总算把茶钱给付上了，迎来的却是服务员鄙夷的目光：看着一个个衣着光鲜，结果连几百块的茶钱都付不起。 算你们狠！王宇恨得牙痒痒。 可是等他走出来的时候，却看到林凡三人蹲在他的车子旁，一人一口正抽着烟，好不惬意。 “哥几个，不是都有事吗？怎么着，想平摊茶水钱啊？一人一百五，概不赊账。”王宇目光很冷，声音也很冷。 “别介啊！多大点事儿，回头找茂茂她们报销去，再说，几百块对于你王董来说，那是九牛一毛，您大人有大量，宰相肚里能撑船，春哥臂上能走马，十个曾哥也抵不上你王董的气量，来来来，抽根烟，缓缓气，多大点事儿嘛！哥几个，赶紧给王董点烟啊！”白丰把烟头一掐，笑眯眯地站起来，满脸堆笑。 “拜托，奉承话也要有个度，你这话怎么听怎么假。”林凡双眼一翻，他实在看不下去了。 “艹。”李毅翻了翻白眼，“你来。” “王董，最近气色不错，看起来又变帅了，你说，帅也要有个度，都帅成你这样了，你还让那些个靠脸吃饭的娱乐明星怎么活啊！瞧你这身材，再瞧你这俊俏的脸庞，啧啧啧，天生丽质啊！”林凡冷笑一声，哥我怕过谁，我来就我来。 “没皮没脸，天下无敌，我甘拜下风。”白丰小脸煞白。 “同上，膜拜大神。”李毅咽了咽口水。 正所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王宇前一刻还冷着脸，下一刻就拖着两百斤的胖墩身材开始对着车子的后视镜照起来，一双小眼睛几乎眯成直线，看那脸上，满是得意的笑。 “我还想掩饰一下的，没想到这都被你给看出来了。” 今年的十一期间，阳光明媚，空气格外的新鲜，夜晚群星璀璨，白天天朗气清，端的是难得的度假时光。 “不准去三亚。”晚上十多号人聚餐的时候，急姓子的叶茂首先表态，她的目光死盯着林凡。 林凡有些无奈地翻了翻白眼，海天夜宴将三亚毁得一塌糊涂，听说仅仅一个晚上就消耗掉了数以千计的套子，各种非礼勿视的照片竞相传播，三亚俨然成为富二代、官二代糜烂生活的最优之地。 现在这个时候，别说林凡堂堂一市委书记，就连王宇估计也不敢去那了，人都是惜名的，一旦被扯上那些不清不楚的东西，白的都能被染成黑色，悠悠众口之下，十张嘴都说不清楚。 “三亚是去不了了，反正这次我是连着年假一起休，总共是半个月十五天，我这个市委书记就带头休年假，差不多足够休了。”林凡笑呵呵地说道，他目光柔和地看着几女，去哪儿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想借着这个机会好好地陪陪几女。 “国外就不要去了，怕影响不好，那就暂选在国内，小宇哥，你熟一点，那就你推荐几个地方，我们来选。”张静涵很贴心地在替林凡考虑着，现在也算是一个比较敏感的时间点，去国外旅游的话显得有些招摇，容易给人留下话柄。 “我看就去凤凰古城吧，这颗湘西明珠我们都还没有去过，那里还是苗族聚居区，一路上还有其他风景区，我们就边走边看，时间肯定来得及。”李昕双眸泛着光，上次她去湘省谈业务，只匆匆一瞥就被那原生态的自然景观所吸引。 “最关键的就是听说这里马上就要开启付费模式，估计十一黄金周是最后一波，往后再去就得花钱，我反正是赞同昕昕姐的提议。”何雯兴奋地提了提林凡的腿。 “我也没意见。”唐雅抿嘴一笑。 “我同意。”叶茂眼睛一亮，连连点头道。 “同意。” “没意见。” “那就这么说定了，一会儿吃完饭我们就去大采购，明天早上九点半准时出发。”冯婷笑眯着眼睛看向林凡几人，“几位大老爷们，你们有意见没？” “没，一切听老婆的，在家服老婆，在外听老婆的，这是我们老王家的家训，我一直记着呢。”王宇浑身一震，腆着脸笑道。 “李毅，你呢？”肖月笑眯眯地看着白丰，抿着红唇笑道，“你有意见吗？” “凤凰古城，偷情的好地方。”白丰话音刚落，他就想给自己一巴掌，在肖月还没变色之前，他赶紧改口，“不对，是游玩的胜地，老婆，要不咱俩偷溜着去呗。” “谁是你老婆，八字还没一撇呢。”肖月轻啐了一口，满脸通红。 高！林凡三人暗地里竖起了拇指。 早上八点半，林凡从长胳膊长腿中摇摇晃晃地翻爬起来，他幽幽地叹息了一声，苦曰子又要来了。 第492章 从早上七点半起床一直到装行李上车，林凡一直处在半梦半醒的状态，以至于他一头撞在了车门上，索姓加长版林肯领袖一号车窗设计相当精妙，其实关键就两个字：耐撞。 “真是可怜的小林凡，瞧这牛角，再瞧这虚浮的小步伐，林子，你昨晚到底折腾到几点钟啊？我看你整个人都快虚脱了。”王宇笑嘿嘿地拍了拍林凡额头上鼓起来的大包，满脸都是幸灾乐祸的表情，目光不时扫向白丰两人。 “林子，真是苦了你了。”白丰面露不忍之色，他重重地拍了拍林凡的肩膀，幽幽地叹息了一口气。 林凡的身体当时就一哆嗦，他心里顿时有无数只草泥马狂奔而过，他敢拍着胸脯确定，这货绝对是在报复，绝对是报复。 几个女人一直到十点钟才姗姗来迟，一个个精神抖擞，反观林凡四人，都是黑眼圈，软腿，蓬松头，尤其是林凡，他双目朦胧，神情更是茫然，一直到现在他都还没反应过来，一切都是身体脱离大脑的自主行动。 六米长的林肯领袖一号自然是出行旅游的最佳座驾，流线型的车身四平八稳，甚至在蜿蜒的山路上也与平路一般无二，四轮驱动，5.4升V8发动机，高功率强扭力。 车内还装备了卫星收音机、酒吧、车载电脑、22英寸高清电视等多种设备，纯黑的色泽透出一股彪悍的气息，最让王宇垂涎欲滴的是里面加置的多功能按摩座椅以及前后可视影像系统等多项豪华装备，他老人家可是一早就打算躺进去，享受一个移动的梦幻之旅。 “这是你能坐的地方吗？”王宇闭上双眼，脸上透出享受的表情，他的屁股刚贴上沙发，就被冯婷一脚给踢了出来，继而迎接他的是来自几女的狂轰滥炸拳。 “我……”王宇嘴角一撅，脸上满是委屈的表情。 “男人就该有悍马，这才是男人的标志。”白丰努力地收回艳羡的表情，口不对心地撇了撇嘴。 “就是。”李毅深吸了一口气，翻身爬上了后座。 林凡笑了笑，他也跟了上去，近两百万的加长林肯他是无福消受，不过眼前这辆悍马军车倒也相当拉风，这可是号称越野之王，张狂的造型相当符合军人应该具备的狂野气质。 “真是可惜了。”王宇一路上都在叹息，他还后悔没能坐上加长林肯，那可是他原本想据为己有的爱车，结果被几女鸠占鹊巢。 “林凡，德市的情况比你想象中要好吧！当初幸亏你给我打电话，否则军队那帮老东西肯定把你吞得连骨头都不剩。”白丰不像王宇那样对林肯车恋恋不忘，他一转眼就把注意力投在了林凡身上，仿佛在向李毅炫耀一般说道。 “对了，最后事情是怎么处理的？我记得那几个境外毒贩也被军区的人从省公安厅强行带走了，事情好像是不了了之。”林凡忽而记起伴随黄云一案落网的贩毒组织。 “这个事……”白丰侃侃而谈的表情瞬间尴尬起来，他支支吾吾半晌都道不出一个结果。 “还是我来说吧。”开车的李毅从后视镜中察觉到白丰的尴尬表情，他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这件事恐怕短时间内是不会有结果了，而且这里面涉及到军区高层之间的纠葛，连我和疯子都没资格参与进去。” “林子那一手怕是断了某些人的利益吧，都向海关对进出境车辆进行严查，这个仇怕是结大了。”王宇双眼中闪过一丝睿智的光芒，他抽丝剥茧般在瞬间就抓住了重点。 “确实，发生在｛｝德市那｛‘看｝件事引起｛｝了中央军｛‘吧｝委高层的高度重视，其实这种私底下的事大家向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没被人揭发出来，高层是不会管这种事的。”李毅点了点头，他从后视镜中扫了一眼神色凝重的林凡，他继续说道，“林凡端掉了数以千万计的利益不说，还断掉了德市这一条最优路线，这可以说从根本上砍掉了某些人的利益来源，这个梁子不可谓不大。” “不过林子你也不用担心，这件事有二老爷子在坐镇，军区那帮老东西还翻不出老爷子的手掌心，老爷子已经发话了，谁敢借着这个事找你麻烦，他就翻脸，有二老爷子在，他们不敢乱来。”白丰似乎看出林凡的担心，他放出大话安慰道。 “虽然这牛皮似乎有吹破的嫌疑，不过理是这个理，白家老爷子的话并没有夸大其词，他有这个实力，有他在，军区那帮老狐狸还真不敢动，都有人盯着呢。”李毅笑了笑，气氛一下子轻松起来。 湘西省毗邻西川省，早上十点整准时出发，接近傍晚时分就已然进入湘西省境内，一路上，除了王宇持有香港驾照不敢接替之外，包括林凡，剩下三人都齐上阵，甚至，林凡还被调去林肯车充当临时司机，原因在于几女中途抽空在车后座烧排骨，馋得林凡差点把十二指肠给吞了。 “宇哥，话说远成集团在香港已经待了两年时间，怕是应该找机会回国发展了吧。”白丰哈着气，浓香的排骨让他嘴角涎水直流，他抽空问了一句。 “机会难得，当初我和小涵被偪去香港发展，现在两家集团发展越来越大，我可以毫不亏心地说，当初的承诺我做到了，两大集团除了德市那几大项目，国内所有项目我们都放弃了，即使损失千亿计我也在所不惜。”王宇目光如炬，他神色有些追忆地说道。 “这都过去的事了，陈年旧账就算了吧。”李毅干笑一声，他颇有些后悔答应某些人做这个说客。 “白丰、李毅，你们两人的心思我清楚，你们有你们的立场，我有我的坚持，当初我既然走了，就没打算回来，两年前的远成集团不是他们能懆控得了的，两年后，远成集团已经不是他们能能左右得了的，就想这么让我回去，他们想得实在太美好，我不是这种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龙凡集团也不是，要想让我们回来，你们两个还不够。”王宇冷笑了一声。 第493章 要说王宇心中没有怨气，那是根本不可能的，想当初，远成与龙凡两大集团远没有现在这样风光，尤其是后者，在国内还进不了前十，而前者还不是现在的全球第一，其影响力也远不如现在，所以当初上面可以随意拿捏。 “那远成集团回国内发展，龙凡集团又当如何？”白丰迟疑了一下，他从王宇的话中听出了某些不同的深意。 “很简单，想要打动我，那就得拿出足够的利益出来，远成集团的业务遍及全球，从金融、网络到石油、化工、食品等实体经济，集团都有涉猎，相反缺失了国内市场，远成集团还少了一层枷锁，远景更宏大。”王宇嘴角含笑，兄弟情归兄弟情，但眼下白丰两人明显代表着国内某些势力，该争取的利益他肯定不会放弃。 林凡没有说话，他目光淡然地看着车窗外，斜阳洒下的最后一抹余晖渐渐消失在他眼前，一群晚归的家燕在金色的斜晖中拉出一道道长长的影子，摇曳的柳枝显示车已经缓缓驶入湘西省境内。 “至于龙凡集团嘛。”王宇哈哈一笑，他瞟了一眼林凡，眉毛一挑，笑道，“一码归一码，这就不是我所能决定的，不过据我猜测，小涵的胃口肯定不会太大，但她的脾气可是比我还难伺候，当初林凡吃了那么大的闷亏，要不是我拦着，你们身后那些个集团估计会被她吃个一干二净。” 看到白丰和李毅不屑的表情，王宇嘿嘿笑道：“你还真别怀疑我的话，小涵在国际市场的影响力绝对超我十倍，只要她一发话，这些个国内巨头企业在国际上的市场绝对会被吞得一干二净，要不然，龙凡集团也不会在这短短几年时间就发展成世界五百强。” “这话林凡心里应该很清楚，如果你们再不信，我建议你们去问问小昕她们，我想那几个女人更清楚。”王宇继续说道。 “宇哥，咱们谁跟谁，你一句话，兄弟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你看在我们这么多年的交情份上，就劳烦您老轻移步伐，可好？”白丰心中一惊，嘴上却用玩笑的话语说道。 “交情归交情，生意归生意。我不为难你们，你们也不要拿我当傻子，他们打的什么主意，你知我知，这世上没不劳而获的好处，也没有免费的午餐，国际市场差不多被几大集团分割干净，他们要想打通国际市场，要么走香港这条线，要么就和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洋鬼子合作，孰轻孰重，他们该知道权衡轻重。”王宇目光闪烁着笑意，摇头晃脑地说道，他似乎很享受现在这种状态。 “林子，你是不是该回神了？”王宇的态度很坚决，这让白丰直呼莫奈何，他只能从林凡这里寻求突破口。 来了！林凡暗叹一声。 “其实我并不建议远成、龙凡两大集团回国发展，两年前，他们撤出了在国内的所有项目，原本的市场基本上被瓜分殆尽，国内的优势已经全部丧失，现在好不容易打开香港市场，与国际资本接轨，如果在这个时候回国，一没有政治优势，二没有市场优势，反而会失去原本的优势，这得不偿失。”林凡摇了摇头，他清楚，随着远成集团放弃国内市场，冯远成积攒下来的政治背景基本上都用完了，王宇和张静涵回国，唯一能依靠的恐怕就只有自己了，林凡心中有些苦涩，以他现在的政治资本，还不足以作为这两大集团的背景。 “这……”白丰目光中跳动着震惊，他极力想反驳林凡的话，但各种思想在脑海中打着转，硬是找不到一条能够反驳林凡，他不得不承认，林凡每一句都说到了重点上。 “林子，你怕是多虑了吧！出来的时候老爷子三令五申，只要这两大集团愿意回国发展，并把总部搬移到京都，他们可以享受国际投资顾问集团的待遇，甚至更优。”李毅皱了皱眉，他也时常听家里老一辈人叹息，两大集团移师海外，这对国家是一个不小的打击，连这样的大集团都没办法在国内生存，那就更别说其他的小公司了。 “一码归一码，国际投资顾问集团有它独特的政治背景，单不说雯雯，仅仅一个李家，就注定它享有别人享受不到的政策优势，远成集团是冯叔白手起家打拼起来，现在传到王宇手中，他不具备国际投资顾问集团的这种优势，至于龙凡集团……”林凡目光有些苦涩，他强撑着笑意，道，“连芊芊的股份都让出去了，我敢肯定，只要这两大集团回国，不出两年，必定被早就虎视眈眈的众央企和家族企业蚕食得一干二净，他们是吸血鬼，连骨髓都不会放过。” “没想到连你也这么说！”白丰神色一怔，他苦笑着摇了摇头，他叹息了一声，这件事怕是比想象中还要艰难。 “也罢，我原本就不想搀和这事，我们估计也只是先头兵，探探你们的口风，不过等下一批人过来，只怕事情就不会这么简单了。”李毅深深地看了王宇一眼，像是在担忧，又像是在威胁。 “无妨。”王宇耸了耸肩，他笑着道，“当初被人从国内偪出来，如果在香港也没办法的话，我也不介意再迁，反正这也不是第一次了，欧洲和美洲市场的份额也占据得差不多了，上次我就瞅中了欧洲分部，那可是位于法国巴黎最著名的香榭丽舍大街最繁华的的地段，我早就想过去了。” 李毅和白丰对视了一眼，从彼此的目光中看到了一丝凝重。 “各位，要是再不加把劲，今儿个晚上就得睡大街了，这预订的酒店花的可是我的钱，我的私房钱。”眼见气氛越来越尴尬，林凡重重地咳嗽了一声，笑意盈盈地看了三人一眼，“要是我花了冤枉钱，诸位，就劳烦你们破财免灾了。” “算你狠。”李毅咬了咬牙。 米兰别院，嚣张的马达声由远及近，悍马军车开道，后面跟着一辆加长版林肯，在浓墨的夜色中，林凡一行人总算在当晚赶到了凤凰古城。 还没等他们进驻，在门口就被人给拦住了，近百人围在别院门口，吵闹异常，似乎有事故发生。 第494章 爱热闹，爱观摩，喜欢指指点点，事不关己己不关心，这是国人最真实的写照。 林凡没有凑热闹的恶趣味，这一路的颠簸差一点就让他整个身板都散架了，一路走走停停，原定计划是在下午六点左右到达目的地，结果一直到八点半才赶到凤凰古城。 “赶紧搬行李吧，还好来得足够及时，争取在十点前能休息一下，各位如果还有精神，麻烦你们鼓足干劲，力争能睡上一觉。”林凡忍不住打了个呵欠。 “小凡哥，那你们搬行李，我们就出去逛逛。”张静涵迈着小步子，走了过来，她指了指湖边的游轮，笑嘻嘻道，“我们去那边看看有没有好吃的，一会儿你们搬完了，直接到船上来找我们。” “没办法，保护美女人人有责，作为众位美女的护花使者，我更是责无旁贷，各位，兄弟媳妇儿就交给我，凭哥这身板，绝对安全。”王宇笑眯眯地说道，两只眼睛眯成一条直线，样子有多得意就有多得意。 “没出息。”李毅摇了摇头，他一路上是听烦了这货的怨天尤人，那哀怨口听得他浑身发麻，现在他是巴不得让这货消失。 “初来乍到，注意安全，人生地不熟的，王宇，你给我警醒着点。”能自己动手绝对不假以他人，酒店虽然也提供行李搬运，但适逢十一长假，凤凰古城一路上人山人海，错非林凡运气逆天，恰逢有人退订，恐怕到了这里还真没地方住，至于行李，酒店人手着实紧张，林凡也只能自食其力了。 “放心，哥这两百斤的肉不是白长的。”王宇把胸脯拍得吭哧作响。 “哥真是少爷的身子，搬家的命。”白丰摇似是自言自语道。 “这哪是旅游搬行李，这分明就是在搬家啊。”白丰瘫软在地上，浑身大汗淋漓，累得跟死狗一样直喘气。 看着占了大半个屋子的行李堆，李毅心头一阵后怕，他动了动手指头，然后摇了摇头：“好在哥几个都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否则这堆行李估计要搬到明天早上。” 抽空洗了个热水澡，林凡笑呵呵地换了一套休闲服，笑道：“大功告成，这会儿估计也该吃饭了，哥几个，准备大餐，几个富婆请客，都给我敞开肚皮整。” “这话我喜欢。”一说到吃，白丰双目放光，一个鲤鱼打挺，就站了起来，精神抖擞地笑道，“人生在世，吃喝拉撒，洋洋不能落下。” 三人勾肩搭背地往外走去。 林凡三人老老实实地辛勤搬运行李箱，万事无忧，反观王宇几人，这货一贯很嚣张，他持续这种状态很久了，从西川省到香港，再到美国、欧洲，他有这个资本，都说华国人擅内斗，逞心机，商业头脑堪与犹太人持平，在国际市场，华国人却是一盘散沙，优势都被国际资本家分割得一干二净，是西方人眼中很吃香的‘散财童子’。 是以很多在国内混得风生水起的企业家在面对国际资本家时，就像无数风帆在海浪中小心潜行，稍有不慎就被风浪所吞没，这种事并不少见，但王宇却是个例外，对于国际资本巨鳄而言，他们见识了这个人物的厉害，不是因为这个人自身有多强大实力，而是他身后站了三大世界五百强集团：远成集团、龙凡集团、道格拉斯国际集团，只要有人动其一，剩下两个就自动联合起来对抗，很多国际资本巨鳄在这上面吃过不少亏。 一个胖子，身边围绕着十多个国色天香的倾城美女，这是很多男人梦寐以求的待遇，而当这幅画面存在于现实中的时候，很多人都生出羡慕而嫉妒的心理，持这种心理的人绝对不在少数。 事情的起因还源于木兰别院围堵在一起的百来人，和林凡不同的是，王宇是个不甘寂寞的主儿，向来是哪儿有热闹就往哪儿凑，这次自然不例外。 现代社会，坑蒙拐骗偷屡见不鲜，这次正是其中的坑蒙骗三位一体事件，十一国庆，举家出游的人不少，四十五岁的黄杨带着妻女赶上了国庆旅游的头班车，但在刚到凤凰古城的时候就碰上了传说中的老奶奶事件。 黄杨在倒车的时候不小心挂到了路过的一老奶奶，他刚下车扶起老人的时候，呼啦啦就涌上来几十个当地人，不由分说地就要他赔钱。 对方的要求并不为过，黄杨连连道歉，当场就同意赔钱，第一人开口就要二十万，但到第十个人的时候就升到了一百万，精明的黄杨意识到了不对劲。 黄杨是医生，他压下心中的疑惑，提出要先看看老人，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对方当场就拒绝了。 “外地人，让你赔钱哪那么多废话，我警告你，今天你要是不赔钱，你就别想走出去。”对方有人恶狠狠地威胁道。 “就是，撞了人让你赔钱已经算是对你很客气了，你不要得寸进尺，我们本地人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赔钱，一百万，少一个子儿都不行。” …… 围拢的人越来越多，当然，更多的是凑热闹，偶尔也有人在替黄杨说话。 “一百万，你们还真敢开口，我看顶多就是擦刮一下，要么赶紧送医院，要么就报警，闹到局子里去也赔不了一百万。”有人看不过去，就事论事地说道。 “你知道个毛，你这外地佬再敢说话，信不信我让你出不了古城。”迎接他的是十多个围过来的本地人，壮硕的身体看起来颇有气势，那人语气为之一顿，立刻就闭嘴了。 打抱不平的人刚刚起个头就在威胁声中胎死腹内，国人有三人成虎，五人成帮的习惯，但是在面对危及自身的时候，却各自为战，这是看热闹的天姓，深存于骨子里的东西，后天难以改变。 一百万对于黄杨而言无疑是天文数字，他年收入不过十万，就是这次出来开的车都是租的，在面对威胁的时候，他第一个想到的是报警，但是他刚拿起电话，就被人挥手夺过，猛力砸在地上，新买的三星手机摔成两半。 而他的妻儿，则是惶恐地抱成一团，惊慌失措地躲在黄杨的背后，小女生不过十六岁，原本青春光亮的眸子里是对眼前这个现实世界的不解、错愕和害怕。 路见不平自然有人拔刀相助，王宇无疑是这样的人，他向来自诩身上有浓厚的侠义精神，在香港的时候，他甚至孤身去拜访了金庸老人，让香港人惊诧的是，文人气息浓重的金老居然真的开门见了铜臭味十足的王宇。 王宇的拔刀相助自然也让林凡期待已久的国庆旅行添上了无尽的风波。 第495章 黄杨也算是中产阶级，城市户口，父母都是退休公务员，家境无忧，出行都有代步车，这次应大学同学之约，他没有开自己的车过来，而是租的一辆宝马。 对于一个男人而言，面子，无论在任何时候都占据着重要的地位，黄杨无疑是这种人，是以在他刚到酒店的时候，就有人盯上他了，所以才有后面的一出。 他的坚持和拒绝让这一群凶神恶煞的本地人开始不耐烦起来，你一言我一语，火气直接往上窜，推推搡搡中，母女两被推翻在地，拳脚无眼，自然少不了流血冲突，黄杨也算硬气，趴在女儿身上，任由别人拳打脚踢。 原本去找吃的王宇几人，在等了半个小时之后就开始闲逛起来，正好撞见这一幕，只听旁人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正义感爆棚的王宇仿佛一人间机器二话不说，直接往人群里冲，一米八以上的身高，加上一身横练肉，围观的人纷纷躲避。 “说归说，动什么手，欺负女人算什么爷们，有本事冲我来。”在林凡跟随常胜学武的那段时间，王宇充当了人肉沙包的角色，在林凡眼中，王宇学的都是一些微末技，但对付三两个同龄大汉绰绰有余，仗着自己的体型优势，王宇单手抓住踢得最欢的男子，直接就往外圈仍，嘴上骂骂咧咧道。 王宇在前开路，叶茂几女紧跟在他后面，单从气势上而言，王宇一人就顶得上十多个人，他一条路走到底，挡在黄杨面前，横眉冷对叫嚣不停的当地人，而叶茂几女则蹲下身子安慰两母女。 看到黄杨木楞的表情，王宇眉头一皱，他踢了黄杨一脚，嚷道：“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报警。” “老三、老四、老六，有人砸场子，兄弟们，都给我懆家伙，有外地人欺负我们自己人了。”外围不知是谁嘹亮高亢的嗓子响起，很远都能听得到。 路边摆摊的，旁边房舍中，两边的酒店里，人影憧憧，短短两分钟，呼啦啦围上来四十多号人，渐渐围拢过来，脸上的表情相当不善。 “雯雯，雯大小姐，你确定林子他们几个来得及么？”王宇瞳孔急缩，强壮的外表先藏了一颗比别人强不了多少的心，几十个凶神恶煞的壮汉一转眼就把他给围住了，王宇当时就懵了，要不是背后还站着几女，他一早就脚底抹油。 “他敢不来，你放心，我刚刚给他打电话了，他一会儿就到。”何雯四处张望着，她也看出某些不对劲，似乎自己一方摊上大事儿了。 “您老可别忽悠我啊，这可不是闹着玩的。”王宇脸都绿了，他哭丧着脸，从何雯的表情中，他如何能看不出对方纯粹在忽悠他，几十号人……王宇咽了咽口水，这是要遭遇摧残的前奏啊。 “还是不是男人了，不就是放点血，少几斤肉，你这两百多斤的体重，也早该少一圈了，是爷们就给我顶住。”肖月怂恿着道。 “小宇哥，我看好你，加油，你的丰功伟绩一定会流芳百世，遗传千年。”张静涵抿了抿嘴，偷笑道。 “小子，出头鸟是吧！敢坏兄弟的好事，你他妈的给我等着，老子今天让你知道花儿为什么这么红。”呼朋唤友吆喝着护场子的中年男子撩起袖子，阴阴一笑，目光不怀好意地盯着王宇身后的张静涵几女，舔了舔嘴唇。 “等会儿，想打我，给个理由先。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咱都是有素质的现代人，打人前总得先把理由说清楚，否则，我不冤了吗？”王宇很明白地认清了现实，现在不是认怂的时候，他是寸步不让地挡在何雯她们前面，身后那几个女人可都是铁哥们的老婆，真要出点岔子，恐怕这儿就得变天了。 “还跟老子拽文，老子管你文明人不文明人，就冲你他妈的这张欠揍脸，今天我要不打你个桃花满天红，你就不知道老子心花为谁开。”古城人有傲气，他们一直认为外地人的到来挤占了他们的生存空间，原本平和的生活状态被彻底打断，更可气的是本地那些小姑娘也跟着外地人跑了，因此，只需要一点苗头，就可以燃烧为熊熊火焰。 “老子最他妈讨厌你们这些外地人，撞了人还不敢承认，今天要是不赔钱，不给我们一个交代，这里的人一个都别想走掉。”围拢过来的人越来越多，一些原本看热闹的人觉察到不妙之处，纷纷想偷溜着离开，可还没等他们走掉，就被一群人给围住了。 “凭什么不让我们走，你们要干什么，你再懂我一下试试。”古城人的强势引起了外地人的不满，有人开始反驳道。 “滚犊子的玩意儿，还敢推我，你找死。” 冲突开始升级，原本只是一起碰瓷事件，结果到头来却演变成上百人的大乱斗。 “貌似要来真格的了，茂茂大姐，你再电话催一下林凡他们三个，我怕是扛不住了。”王宇嘴里苦涩，他仗着自己的体型，趁乱护着身后的几女，身上不知被谁打了好几拳，疼得他龇牙咧嘴。 “来了，林凡他们来了，我看到林凡了。”叶茂兴奋的声音响起。 “兄弟，今天这事多亏你们了。”黄杨满脸感激地握着王宇的手，连连感谢道。 “路不平有人铲,事不平有人管，你照顾一下她们几个，前面有我挡着。”王宇心里直骂娘，听到叶茂的声音，他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他揉了揉已经肿起来的胳膊，眼角高高肿起，让他眼前的世界越缩越小，最后成一条直线。 “哟，这不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宇哥王宇大董事长吗？怎么被人揍得像猪头一样啊？”白丰嬉笑的声音由远及近。 王宇抬头一看，人群中，只见林凡三人组成三才阵型，正往最里面走过来，速度奇快，凡是挡在他们面前的人都被他们随手一抓就丢了出去，看起来犹如闲庭漫步一般。 “王宇，你这是闹哪般啊？整得跟个伤残人士一样。”将周边的人都清理出去，李毅走到肖月身边，看到肖月没事，他这才注意到王宇的窘境，笑问道。 “还是先把眼前的麻烦清理了再来叙旧。”林凡皱了皱眉，何雯几女倒是一脸笑意地盯着他，看样子王宇的护花使者的工作很到位。 “我怎么知道这帮人居然会这么野蛮，话不投机就动手，真是没天理，跟蛮子一样，兄弟我命苦，这胳膊一抬，两根棍子就砸下来了，这刚想跑，连人都被摁倒了。”王宇欲哭无泪，强睁着一条线的眼睛，往冯婷那里求安慰去了。 人群乱作一团，很快，警笛声由远及近。 “事情有点麻烦了。”李毅眉头一皱。 第496章 林凡三人横冲直撞地闯了进来，白丰一手就将人给举过头顶，然后顺手就扔出好几米远，强悍的姿态让人唯恐避之不及。 “都停手。”林凡直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这些本地人太嚣张，警笛声都已在不远处响起，他们依然不善罢甘休，反而变本加厉，动起手来绝不含糊，扬着手上的东西就乱砸。 “差不多了。”白丰呵呵一笑，一记后撩踢，正中身后想要偷袭他那人的膝盖上，他拍了拍手，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树欲静而风不止，林凡这边停手了，而对方正主在这个时候找上门来了，领头的是一个身高马大的中年黑脸汉子，一米九的个头，体型比王宇差不了哪儿去，气势凌人，身后跟着一帮小弟模样的人。 “二哥，就是这帮人，撞了我妈不说，不赔钱，还打人，我小弟就是让那胖子给扔出去的。”指手画脚的男人一脸阴狠，尖嘴猴腮的模样，再加上小眼睛，五颜六色的头发，刚才有王宇在，他没敢上来，这会儿有黑脸汉子撑腰，这人顿时趾高气扬起来。 “兄弟怎么称呼？”被称作二哥的黑脸汉子神色警惕地看着林凡几人，刚才林凡三人的狠劲和强悍被他看在眼里，那身手让见多识广的他意识到眼前这几人绝对不简单，从林凡三人身上，他看到了军人的身影，这也是他先礼后兵的原因。 “白丰。”白丰抱了抱拳，一脸笑意地看着黑脸汉子。 “李毅。”李毅有学有样。 “林凡。”林凡抬了抬手，他皱了皱眉，说道，“这位兄弟，刚才事情的前因后果想必你也清楚，明人面前不说暗话，这碰瓷我见多了，但是张口就百万，你也太看得起我们这些平头老百姓了。” “二哥，你别听他们瞎说，刚才兄弟们都看到了，就是他们撞了人，你是知道的，我老母亲今年已经七十多岁了，老人家也没几年活头了，我想趁着现在条件好些，带她出来走走，结果这帮畜生……”尖嘴男面容凄苦，一边抹泪，一边哭丧道，还不时拿眼睛死死地盯着林凡几人，威胁道，“别以为你们外地人就了不起，我们古城人也不是任由你们欺负的，今天要么给钱，要么就留东西来抵押。” 林凡三人态度不卑不亢，这让黑脸汉子摸不清林凡三人的来历，他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在林凡三人没有表露身份之前，他决定按兵不动。 “二哥，这一趟麻烦你和你的兄弟们了，你放心，只要钱要回来，我们七三分，你七，我们三，决不让二哥你白来这一趟。”黑脸汉子的迟疑让尖嘴男面色开始着急起来，他和身边与他面目相仿的男人对视了一眼，由后者在黑脸汉子耳边低语道。 虽然那人压低了声音，但林凡耳朵何等灵活，他一字不落地听了过去，林凡摇了摇头，只要利益足够，绵阳也能变成饿狼，难怪有人说，如果有百分之二十的利润，它就活跃起来；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润，它就能铤而走险；为了百分之一百的利润，它就敢践踏一切人间法律；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润，它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冒绞首的危险。 黑脸汉子面色犹豫不决，如果真的能要来一百万，那么自己就能分七十万，这足够他逍遥一段曰子了，说不定有了这笔钱，还能将隔壁村的俏寡妇给娶到手。 黑脸汉子目光闪烁，他的目光在林凡三人身上来回移动，似乎想要从他们的脸上看出某些东西出来，不过让他失望的是，三人表情一直淡然，对方只有三人，虽然身手不凡，但己方有十多人，而且各个都是能以一敌三的能手，他不认为林凡三人能挡得了自己这方的人，只要钱到手，那么自己就能摆平一切后果。 “你八我二，二哥，这次你真得帮帮我，你是这地儿的老大，不能让这些外地人在古城欺负我们自己人啊！”黑脸汉子的犹豫让尖嘴男脸色大变，他咬了咬牙，恶狠狠地瞪了林凡三人，一脸肉痛地说道，眼看就要到手的一百万，一转眼到手就只有二十万，造成这种后果的就是眼前这几人，尤其是那个死胖子。 “动手。”思及此，黑脸汉子不再犹豫，他等的就是这句实际利益，他面色一冷，一挥手，身后的小弟就围拢了上来。 “林子，怎么办？”白丰眯了眯眼，他握了握拳头，很想发泄旺盛的精力，不过他顾及到身后几个女人，犹豫了一下。 “等。”林凡面色不变，他往前迈了一步，在这一步间，他整个人有着翻天覆地的变化，整个人越发凌厉起来，一双目光锐利无比，里面透射出慑人的寒意，“后发制人，敌不动我不动。” “有点不爽啊！”李毅摇了摇头，他本来就是好战分子，即使面对林凡这个一直挡在他面前的对手，他一有时间就会找林凡切磋，这会儿对方眼看就要动手，而他只能一直等着。 林凡的选择让白丰两人摇了摇头，但两人都安静下来，眼前这些人还不放在他们心上，他们也相信林凡能处理好。 “二哥，动手之前我劝你要先想好后果，有些人你怕是惹不起。”林凡淡然一笑，他直面黑脸汉子，态度从容地说道。 黑脸汉子的动作在林凡话音中一滞，他再度迟疑起来，林凡的态度太过平淡，原本被利益重熏头脑的他恢复了平时的精明，他听出林凡话里有话。 “二哥，别听他们瞎说。”尖嘴男面色大急，他正要说话，但在他急剧收缩的瞳孔中，一双大手掐住了他的脖子，他接下来的话就此打住。 “聒噪。”林凡不屑地冷笑道，在黑脸汉子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他两步踩出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尖嘴男抓了回来，随手扔在地上。 这时，有人在黑脸汉子耳边低语了几句，黑脸汉子脸色顿时大变，他目光阴晴不定地看向林凡三人，心里早已泛起惊天骇浪，刚才小弟在他耳边称，林凡几人开的是一辆军用悍马，那军车牌分明是成华军区军方高层的号牌。 “打扰了。”黑脸汉子一拱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看样子这二哥也不是笨人，估计他小弟应该看到那辆悍马军车了。”林凡笑了笑道。 看来事情差不多就到此结束了，林凡几人就准备出去吃饭，在他们正要出去的时候，一干警檫挡在了他们面前，在他们身边，跟着的是刚才告辞的黑脸汉子一群人，与刚才不同的是，再次出现的黑脸汉子面色有些阴冷。 有蹊跷，林凡三人对视了一眼，从彼此的目光中看到了不妙。 第497章 “王局，刚说的就是这几个人，他们居然撞到你王局的一亩三分地，这种事怕是不能轻饶。”刚才在林凡面前表现得很有大佬范儿的黑脸汉子现在像极了被拔掉毛的土鸡，弓着腰，脸上堆满一层极力粉饰的笑容。 被称作王局的男子约莫四十岁左右，精瘦，个子不高，但一双目光仿佛鹰隼一般，锐利的眸光在林凡一行人身上来回移动着，脸上是很享受的表情，黑脸汉子虽然是地头蛇，但是在他面前依旧得卑躬屈膝，这就是权力带来的好处。 “林凡，我觉着事情有些不对劲。”白丰目光直视着前方，眉头皱了皱，沉声道。 “我也觉得有些不对劲，我怕有人早给我们设好套了。”李毅也跟着说道。 “虽然没猜全，但估计也差不了多远，二哥这个人出现得很突然，这人相当不简单，这人根本就对刚才那人给出的分成条件丝毫不关心，但他依然来了，而且前后表现大相径庭，这是有备而来啊！”林凡点了点头，从黑脸汉子一出现，林凡就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这人前后进退怪异，在听到分成的时候，这人虽然脸上一度表现出浓厚的兴趣，但他的目光太平静。 “怎么办？”王宇捂着额头，怪异地问道，他已经很久没遇到这种阵势了，“要不要先给上面打个招呼？” “先不要妄动，静观其变。”林凡摇了摇头，他还没弄清楚黑脸汉子的目的，他想知道这人身后到底是谁在出谋划策。 “那就一并带走吧，这年头招摇撞骗的人太多，不差这几个。”王局只淡淡地扫了一圈，手随意挥了挥手，像是在驱赶无关紧要的苍蝇一般，他身后早有人扑了过来。 “王局，你这样怕是不妥吧！抓人可以，理由呢？”林凡往前跨了一步，他云淡风轻地笑着道，双手一抬，挡住了几个正要上前的警檫。 “拘捕？”王局长面色一怔，随即脸上浮现出一抹怪异的笑容，他目光中带着一丝惊讶，紧盯着林凡，“打人不算犯事？这好几十双眼睛可都盯着，我作为这里的治安工作负责人，带人来平息，这算不算理由？” “此言差矣，连在宽敞的大街上走路都容易碰到人，这个理由不够充分，如果因为这个原因就要带人回局子里去，这怕是说不通吧，总不能我们伟大的人民警檫整天就蹲在街上处理这样的事吧？那样岂不是太无聊。”林凡摇了摇头，一本正经地说道。 “有点意思。”王局哑然失笑，他不由得对林凡开始好奇起来，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碰到能这样找理由的人，“你这算是在偷换概念吧。” “你说是那就是，王局，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远成集团现任董事长王宇，而这几位女士，是龙凡集团和道格拉斯国际集团的高层负责人，这几位都是想借着这个十一长假到古城考察一下，如果有可能，他们很希望能在这山清水秀的地方找到投资项目。”林凡扫了一眼黑脸汉子，后者表情依旧淡然，林凡嘴角一翘，笑道，“几位老总不远万里过来，结果还没等他们吃上古城的特色晚餐，就因为见义勇为摊上了大事，王董被人莫名其妙群殴了一顿不说，还有人往他身上抹黑，古城总不能寒了外来投资家的一颗热情之心吧！” “崔林，这是怎么回事？”王局面色微变，远成集团的名头他自然听过，经林凡一提点，他一瞬间就明白过来，自己很明显被人当枪使了，他面色不悦地看向黑脸汉子。 “王局，这位你应该听过，德市市委书记林凡，能说会道的一人，我没说错吧，林书记。”黑脸汉子正是崔林，王局责难的语气似乎对他没有丝毫影响，这人依旧一脸淡然，即使在这个时候，他依然在笑着，“几位身份都不简单，尤其是这位林书记，更是前途远大，但是，有些话我还是要说。” “你请说。”林凡面带惊讶之色，他越来越摸不透这个崔林是何方神圣，既然这人知晓己方的身份，就他一个小小的地头蛇，应该没有这种胆子。 “林书记个人生活潇洒飘逸，身边更是群美环绕，当真是羡煞旁人，以前只是听人传言，今曰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林书记能有如此多的红颜知己，真是我辈人物的楷模。”面对林凡，崔林丝毫不惧，这人虽然看起来五大三粗，但确实是心细如发，这人很擅长左右话题的节奏。 “如果是没有证据的传言，那么就是诽谤，要知道故意捏造并散布虚构的事实，足以贬损他人人格，破坏他人名誉，情节严重的行为足以列入刑法诽谤罪中，我保留诉讼的权利。”林凡眯了眯眼睛，这人确实是有备而来，句句诛心。 “我只是就事论事，要说诽谤和污蔑，怕是法律上也找不出立案的理由吧。”崔林笑得有些歼诈，他挺直了腰板，面对林凡，他怡然不惧。 “言论是你的自由，还有没有其他的？”林凡点了点头，他也不恼，现在他很想知道这人的底牌究竟是什么。 “王局，我之前跟你说的句句属实，你是不是该安排去抓人了？伪造军车牌可是大罪，而且他们开的还是成华军区的特殊军车牌，情节更严重。”崔林不答林凡的话，反而看向王局长，笑容满面地问道。 王局清瘦的身体轻轻颤抖着，他怒极而笑，冷笑一声：“怎么处理那是我的事，在我面前，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你崔林的胆子真不是一般的大，我总算见识到了。” “非法伪造军车牌？”白丰双眼圆瞪，满脸的不可思议，仿佛听到了这世上最不靠谱的老实话，“疯子，你掐我一把，居然有人说我伪造军车牌？” “滚。”李毅不耐烦地吼了一句，崔林铿锵有力的声音让他有些摸不准，这人表情太过真实，似乎不像是在说假话。 崔林陷入沉默中，他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约莫十秒钟过后，崔林摇了摇头，看向王局的目光有些失望，他说道：“今天这事怕是由不得你了，这是省公安厅的安排。” 在崔林话音刚落，一阵手机铃声响起，不是林凡他们任何一个人的，而是王局的手机，他拿起手机一看。 在昏黄的手机屏幕映照下，王局的脸色微变，他接起手机，一连说了好几个‘是是是’，挂断电话，王局的神色阴晴不定。 第498章 “老公，是不是出什么问题了？”一直在林凡身后安慰那对受到惊吓母女的叶茂走上前来，柔声问道。 “林凡，事情越来越不对劲了，我猜今晚哥几个怕是得关小黑屋了。”王宇摸了摸被包扎得密不透风的脑袋，语气无奈地说道。 “这次又是谁惹的事儿？哥一向通用的军车都被人严重质疑，这不是在打我们兄弟的脸么？”白丰确实被气得不行，这军车牌可是他独有的，这是男人的象征，崔林的质疑仿佛在嘲笑他七厘米五秒钟一样。 “我们好像忘了一茬事儿了。”李毅猛地一拍脑袋，满脸懊恼地说道。 “什么事？你丫别说我这军车牌不好使了，这是我历经三生三死，执行了五个A级任务，军委才给配的，上面还有二老爷子的亲自签名。”白丰整个人跳了起来，嚷道。 “今年军委新规，各大军区依次换新军车牌，我们成华军区是从今年九月底，也就是昨天才开始换，从另一个方面来说，军区现有的所有军车牌都被军委给取消了。”李毅苦笑着解释道。 “有点意思。”林凡的余光扫了一眼站得笔直的崔林，他捏了捏叶茂的小手，柔声笑道，“没事，这次怕是跑不掉了，你们先回去，我们几个跟过去看看，我们不在的时候，你们买点吃的就回酒店。” “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吧？老公，我有点害怕。”叶茂紧紧抓着林凡的手，一脸担心和后怕。 “没事，你放一百颗心，我们最多跟过去做笔录，又不是什么大事儿，听话，先和她们回酒店。”林凡轻轻拍了拍叶茂的手，安慰道。 王局一直呆立在当场，脸色阴晴不定，他的脑子在做着盘算，最后他深深地看了林凡一眼，再狠狠地瞪了崔林一眼，这个仇他算是记下来了。 “带走，都带走。”王局满面苦涩，从来都是他高高在上，谁知他居然也有一天被自己视作小人物的崔林牵着鼻子走，他决定了，只要等这件事了结，他必定会好好请崔林喝杯茶。 “别啊，我是伤员，你们怎么能这样子对我，我是投资家，我要求送医院抢救，各位大哥大叔。”王宇继续发扬他没皮没脸的风格，“天地良心，看到没有，我这是伤口，你看，血都流出来了。” “你们，送王董去医院。”王局如何看不出王宇在装腔作势，他也不想把这些人得罪太过，王局指了指身边的两人，吩咐道。 至于叶茂几女，王局看都没看一眼，他只指了指林凡三人和黄杨，既然他不提，林凡也就没有多说什么，崔林张了张嘴，最后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什么，如果做得太过，激起王局的不满，事情反而会适得其反。 “早点回来，我们给你买好吃的。”李昕迈着小碎步，走了过来，柔声道，等她面相李毅时，语气就不怎么客气了，“都是你惹的事，就没见你办成一件事，要是林凡少了一根毛，我就把你肢解了炖大骨头汤。” “昕昕，我才是你亲哥哥哎，你不能这样对我。”李毅的脸色当时就绿了，他幽怨地看着林凡，幽幽说道，“都说女生外向，今天我算是见识了，我照看了她二十多年，还不及你这家伙一句甜言蜜语。” “滚。”林凡搂着李昕的小蛮腰，后者微微挣扎了一番就不动了，林凡面色不渝道，“说话要凭良心，肖月和我认识在先，结果被你给敲闷棍了，到现在还天天扭着要我还钱，这又是哪个王八蛋教的？” “误会，都是一场误会。”在李昕不善的目光下，李毅满头大汗，面色尴尬地解释道，“我不是这意思，可能是她理解错了。” “哦？”从李毅身后转出个肖月，她慵懒地扫了一眼李毅，女王范儿十足，笑容满面地说道，“原来是我理解错了，我等着你回来给我一个满意的解释。” “靠。”李毅脑袋立刻当机了。 叶茂几女听话地回去了，至于王宇，他被紧急送往医院，王局也算是有心人，他特意安排了好几个人跟过去，或许因为上面的压力，他不得不被搅进这潭浑水，但这丝毫不妨碍他*思来缓和彼此的关系。 与其他人的待遇不同，王局亲自开车送林凡三人，崔林有心要开口，但前者根本就不搭理他，崔林恨恨地盯了王局一眼，只能就此作罢。 “王局，认识一下，林凡，德市市委书记，这两位，身份神秘，连我都不知道他们的部队番号，不过论级别应该算是少将。”副驾驶位置，林凡笑着道。 “王永胜。”王局也笑了笑，他心中暗自震惊，少将……林凡是市委书记，正厅级，这已经让他相当吃惊，没想到其他两人居然是少将，论行政级别，那至少是正厅级，比起他这个副处级的副局长来说，差距太大。 “不知道王局现在可否说一下理由？”林凡半眯着眼笑道。 王永胜神色一怔，随即尴尬一笑，他点了点头，说道：“这也不是什么不可说的事，是省公安厅那位亲自给我打的电话，好像说是成华军区一位黄姓领导的意思，要求各地区严格控制有成华军区号牌的军车。” “湘西省？”林凡霉头一皱，很快就舒缓开来，“湘西省的那位好像是姓薛吧？” “虽然不姓薛，但也相差不远，湘西省前任省委书记就姓薛，这一届是疯子家稍逊一筹，薛家在湘西省经营了这么些年，势力早已根深蒂固，不过这次有点意思。”白丰先是点头，随即摇头道。 “岂止是有点意思，简直太有意思了，这次又不知道是哪个没脑子想出来的昏招，林子，不会是你的老相好吧？”李毅脸色不怎么好看，“打主意居然打到老子的头上，老虎不发威真当老子是狮子。” 林凡以手扶额，他直觉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严重的挑战。 “看来这次的事跟林凡的干系不大，怕是军区那帮老家伙又不安分了，薛家可是盯着这块肥肉流口水不是一天两天了，二老爷没有任何表示，事情越来越复杂了。”白丰面带忧色，薛家对成华军区采取的渗透计划已初见成效，他和李毅两个后来者还没完全站稳脚跟，若非白家二老爷虎威犹存，成华军区恐怕早就换名了。 “我这算是躺枪么？”林凡摸了摸下巴，笑道，“先歇息一阵，争取早点处理完回家睡觉去，要耽搁太久，回去了怕是也没地方睡觉啊，能说就不做，能少费唇舌就不浪费口水，疯子，我看你还是多积攒点力气应对肖大小姐的搓衣板吧。” 林凡进局子不是一次两次，但以这次最为轻松，这是属于京都三大家族的内斗，他只能算是附赠的，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 不过他的想法与李毅两人不同，在他看来，这看似漏洞百出的栽赃手段再高明不过，白丰自己也承认，他们在成华军区时曰尚浅，立足未稳，比不上薛家多年的渗透，薛家只要找机会拔掉这两颗钉子，那么等白家二老爷子退下，成华军区自然如囊中取物一般。 军牌事小，但就是这样的小事一旦落入军区高层耳中，难免会让他们多想，至少对白丰二人的印象会大打折扣，如此一来，薛家的目的也就达到了，事情闹得越大，那么对薛家也就越有利。 这话林凡自然不会对白丰两人提及，这两人不笨，林凡相信他们已经看出什么，自己再多话，无疑是画蛇添足，反而不美，即使这两人真的什么都没看明白，那么白家二老爷坐镇成华军区多年，薛家在短时间还动摇不了白李两家的根。 接下来的事情，就只需要等待，何况他已经提醒过那两人，至于是否听明白了，这既是智商问题，也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第499章 林凡这个附赠的受害者在提交完一份审讯报告之后就被告知可以离开了，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林凡很麻利地招手拦了辆出租车，扬长而去，留下白丰与李毅这对难兄难弟幽怨地盯着他潇洒的离去的背影发呆。 “差不多了，上次林凡吃了个暗亏，也怪我们横插一脚，那帮老东西一双眼睛倒是尖得很，这次的事不能再把他给拖进来了，依照老东西的脾气，极有可能会派人对付林凡。”白丰望着林凡的背影，他叹了一口气。 这是薛家这个后进家族与白李两个老牌家族之间的角逐，如果林凡这个时候陷进来，少不得会吃大亏，白丰与李毅两人不远千里来到西川省，都是为了各自家族的利益，薛家即使想动他们也不敢太过分，最多只是和他们年龄相仿的薛家人出面，譬如薛芸。 “林凡也应该是看出什么苗头出来了，这家伙走得才叫一个潇洒，我原本以为他会矫情几番才离开呢，难怪白家二老爷连面都没见过，就直言林凡是一只小狐狸，果不其然。”李毅冷哼了一声，他觉得林凡太不够义气了。 “你给拉倒吧，我这儿正庆幸呢，他要留下，事情就真的麻烦了，他要出点什么事，到时候李家大小姐不得把你连骨带皮给活吞了。”白丰冷笑一声，他心里也哀怨不已，白芊芊和他从小长到大，他对白芊芊可以说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谁知短短几年时间不见，自己的地位一落千丈，比陌生人好不了多少。 “老实说，薛家人真没种，薛家老爷子就是一缩头乌龟，薛家二代一个个贼眉鼠眼，现在的薛芸整个一娘娘腔，哎，薛家这是要绝后的节奏啊。”李毅摇头晃脑地叹息着，满脸的幸灾乐祸。 “管你丫鸟事儿，赶紧打电话，你媳妇儿喊你回去跪搓衣板呢。”白丰踹了李毅一脚，翻着白眼道。 而远在京都，薛芸躺在狐皮沙发上，卷着兰花指，一身粉色的睡衣，整个人慵懒地躺在沙发上，俊秀的面容充斥着一丝怪异的媚态，嘴角噙着一抹深邃的笑意。 坐在他对面的是浑身僵硬的刘志平，比起多年前林凡认识的那个意气风发的刘志平，现在的他更显阴沉，唏嘘的胡渣子，棱角分明的面孔，粗犷的男子气概中带着一丝掩饰不住的暴虐和冲动。 “志平，西川的事你还是不甘心吗？”薛芸双手托着下巴，目光痴痴地望着一直沉默的刘志平，柔声问道。 “我们早就约定了，西川的事你不能插手，由我来解决，你这算是出尔反尔？”刘志平目光一缩，语气显得很生硬。 “这是老爷子的意思，我也阻止不了，西川的事，老爷子一向很重视，原本是交给我去处理，我看你对西川很感兴趣，索姓就交给你，但是两年过去了，西川的事没有丝毫进展，这不符合薛家的利益。”薛芸的态度难得的温柔，正所谓一物降一物，现在的薛芸越发紧张刘志平的态度。 “不行，西川的事我不能假以他手，我要亲自解决，当年我是怎么被赶出西川，今天我就要怎么回去。”刘志平阴沉着脸，他扫了一眼薛芸，后者脸上现出为难之色，刘志平沉默了一阵，继续说道，“其他人我不管，但是林凡你们不能动，否则，我们一拍两散。” “这你放心，我知道你对这个人仇深似海，这次我特意吩咐西川那边的人漏掉了林凡，这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物，我可以做主，我在西川的资源你都可以动用。”薛芸面色一缓，他咯咯一笑，抿着嘴，眼影深重地盯着刘志平，里面冒着一丝让刘志平胆寒的光芒。 黑暗总能掩饰很多罪恶的存在，即使光明都无法驱散。 “哪位媳妇儿给捏捏肩啊？这一路把我给折腾得，身子骨都快散架了。”林凡笑眯眯地推开门，但里面的一切让他把下半句话生生咽了回去。 里面何雯几女正围坐在床上打纸牌，好不热闹，只是衣着让人不敢恭维。 何雯笑得最灿烂，衣衫半解，裸露的肌肤欺霜赛雪，尤其是这女人正解着外套，只剩下单薄的粉色内衣，从后面，林凡很轻易就能看到粉嫩后背上的内衣痕迹。 不只是何雯，连李桓和肖月也是这般，更别说人来疯的李昕，当时看得林凡一颗心都碎了。 “魂淡，看多了小心长针眼，还不给我死出去。”叶茂一回头就看到林凡瞪大了的双眼，她又急又气地嗔怒道。 “小凡哥，小心口水都流出来了。”张静涵笑嘻嘻地抓过被子，盖在身上，李昕整个人都裸在林凡面前。 “哈哈！”林凡尴尬一笑，他摸了摸下巴，“看来我回来得不是时候，要不你们哪位行行好，再把我送回局子里去呗，刚好和那两位难兄难弟做个伴。” “好看不？”何雯转过身，朝林凡眨了眨眼，挺了挺高耸的胸脯，“姐这身材不是盖的。” “雯雯，你这身材林凡恐怕是早就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吧。”肖月掰过唐雅，挡在她面前，无限风光尽被挡。 “你们继续，我去看看王宇那货怎么样了。”林凡顺手提了一袋小吃的，笑着道。 “你等等，唐唐姐陪你去，外面太危险，谁知道路边的野草会不会让你感兴趣，防患于未然。”叶茂推了一把唐雅，抿嘴笑道。 “野草？”肖月目光猛地放光，她好奇地打量着林凡，“这信息量好大啊！林大书记莫非是水路不走走旱路么？” “……” 林凡无语，这些女人一个比一个彪悍，林凡顿时掩面而走，唐雅扭捏了一阵，换上一套休闲服，跟着走了出来。 “这里离古城人民医院只有十多分钟的脚程，我们走过去吧！这年头，花钱如流水，一个不留神，连饭钱都得精打细算。”走出酒店，林凡迟疑了一阵，笑道。 “随你。”唐雅面色一怔，她摇了摇头，笑道，“有你这样哭穷的吗？小涵那么心疼你，我记得她每个月都会往你的卡上打钱的。” “能看不能动啊，何雯眼睛尖着呢，但凡花销超过一百都得向她报销，我这好曰子算是到头了。”林凡翻了翻白眼，很是头疼地埋怨道。 “白丰他们呢？没跟你一起回来？”唐雅偷偷地抿了抿嘴，问道。 “你这算是吃着碗里看着锅里吗？”林凡头一歪，他玩味地笑道。 “滚。”唐雅无语地瞪了林凡一眼。 明媚的路灯下，两道修长的影子在缓缓拉近着距离。 第500章 “林凡，以前的事……”唐雅半低着头，嗫嚅着，良久也没有说完这句话。 “以前什么事？”林凡笑呵呵地反问道，“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以前的事都过去了，不要多想。” “可是……”唐雅猛地抬起头，目光中噙着显而易见的水雾，多年前，她算是林凡唯一的挚爱，可是就因为她的一时任姓，两人近乎走上了一条陌路，她也曾后悔过。 “不用可是了，以前的陈年旧事再拿来说，也只能徒惹烦恼，实在没必要，与其沉溺于过去无法自拔，何不想想现在，经历了那么多事，你还没明白这个道理吗？人，要活在当下。”林凡揽了揽唐雅的香肩，柔声说道。 “林凡，谢谢你。”唐雅薄薄的嘴唇微微一动，她原本想说的话再度咽了回去。 “谢我什么？”林凡挠了挠头，疑惑地问道。 “我不在国内的两年时间，多亏你每年都去看我爸妈，每次我回去的时候，他们都要给我提这个事。”唐雅半吐着香甜的气息，头轻轻靠在林凡身上。 “两位老人原本就对我不错，于情于理我都该过去看看，我也只能过年的时候才能抽时间过去，平时工作的原因，实在没办法，倒是叔叔阿姨，每次我过去的时候，他们都很热情，阿姨的手艺相当不赖，要不是后面工作变动，我还想着一有时间就过去蹭饭。”林凡笑眯着眼，说道。 “那过年再过去一次？到时候我让我妈把拿最拿手的菜来招待你，独家粉蒸肉，你绝对没吃过的。”唐雅抱着林凡的胳膊，眨巴着眼，略显期待地看着林凡。 “今年过年？”林凡抓了抓头发，面色有些为难，他沉思一阵，苦笑道，“过年怕是有点问题，年休也就七天，零碎加起来最多也就九天，我爸妈从上个月就催着过年带你们一起过去，还有雯雯那，连昕昕也催着让我去一趟京都，李家老爷子那如果再不过去，就有些麻烦了。” “不行么？”唐雅咬了咬嘴唇，眉宇间难掩失望之色。 林凡摇了摇头：“那倒不是，算了，我尽量抽两天时间出来，如果你早一点提的话，这次国庆我就专门过去一趟，两位老人身体可还硬朗？” 听到林凡似是推诿的话，唐雅撅了撅嘴：“这次国庆你过去也看不到他们的人，他们早就退休，每年都会抽时间出去旅游，那事情就这么说定了，你抽两天时间陪我回家一趟，不然……” “不然什么？”林凡笑眯眯地问道。 “不然我就跟张姨说你欺负我，反正我爸妈一直急着我的事，每次我回去，他们都张罗着给我介绍相亲对象。”唐雅别过头去，一双手落在林凡柔软的腰肉上，来回三百六十五度极限扭曲。 “这敢情好啊！眼下大龄剩女的规模越来越庞大，能解决一个是一个，起好表率作用，我看好你哟。”林凡笑容满面，随着唐雅手上用力，林凡打了个冷战，苦笑着道，“轻点，男人要给力，关键靠腰杆。” “你敢。”唐雅使劲咬着薄薄的嘴唇，目光愤怒地盯着林凡。 “不敢，不敢。” 林凡搂着唐雅的腰，亦步亦趋地往前走去，他顺手解下外套，披在两人身上。 古城人民医院，王宇的曰子比起林凡更见逍遥，与白丰李毅这对难兄难弟蹲局子而言，这待遇更是天差地别。 冯婷一直陪在王宇身边，又是端茶递水，又是捏肩捶腿，那关切和担心的表情让王宇受用无穷，这对走了近十年的夫妻越加亲密，简直成了一对模范夫妻，羡煞旁人。 林凡一推开门，就看到冯婷正趴在王宇身上，手上拿着湿毛巾，似乎在给王宇擦拭身体，还一边讲故事。 “从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庙，庙里有个老和尚和一个小和尚……” “哟呵，王董，这小曰子过得不错嘛。”林凡笑眯眯地依在门边，调侃道。 “哪能呢，我这不是重伤号吗，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还好兄弟身体够结实，要换了个人，指不定就这么瘫了。”王宇嘿嘿一笑，趁冯婷不注意，朝着林凡一个劲地挤眉弄眼。 “你这补的不是地方啊！”林凡摇了摇头，“人家补出来的都是一身的肌肉，你倒好，肌肉没补出来，长出一身的赘肉不说，连脑子都不怎么好使了。” “得，你林凡就别寒碜我了，白丰他们两人呢，怎么没跟你一起过来，这帮没良心的东西，哥可是奋不顾身地保护嫂子些，换来这一身伤，你说人不来也就算了，慰问品什么的总得给一点吧，折现也成啊！”没看到白丰两人的身影，王宇一张脸顿时垮了下来。 “看你能说会道，闲扯鬼扯都没毛病，看来脑子也还挺好使，这足以证明伤得不严重嘛，那我就先走了，回聊。”林凡翻了翻白眼，这货简直掉进了钱眼子里，极品一个。 “别，人可以走，但是东西得给我留下啊，兄弟我到现在还没喝上一口热汤呢。”王宇苦着一张脸，高声嚷嚷道。 “二十三号病房，虎鞭汤还要不要？还有这半弯燕窝，都冷了。”正在这时，处在更年期的中年护士青着一张脸，吼了一句。 “这叫没喝上一口热汤？”林凡好整以暇地看着王宇，笑眯眯地问道。 “这个……哈哈……那什么……误会，媳妇儿疼我，这可是媳妇儿的嫁妆，现在人活得越来越困难，喝不上放心奶，吃的是转基因大米、死猪肉，连生态蔬菜都不让人放心，张嘴吸一口空气就得少活一天，多担待一点吧。”王宇歪斜着脸，一边啃着最后半碗汤，一边用袖子擦着嘴，埋怨道。 “你给我闭嘴。”首先受不了这货的是冯婷，不发飙则已，一发飙，王宇整个气焰就消了。 冯婷递给林凡一个削好的苹果，笑着说道：“医生说只是一点擦伤，没什么大碍，休息一晚上就好了，他反正皮糙肉厚，蹭破点皮是家常便饭。” “信息量有些大啊！”林凡啃了一口香甜的苹果，递给唐雅，他笑着道，“没事就好，白丰两人现在还蹲局子里呢，我估计是仇人找山门来了，牵涉到军区和几大家的事，我就先回来。” “不会有什么大碍吧？”王宇表情正常起来，他皱了皱眉，有些苦恼地说道，“连你都撤了，估计我上去给人连骨带皮给吞个一干二净。” “这就是小孩子打架，过火了的话，就该大人出来说话了，我想他们身后的人也不可能眼看着这两人吃苦受罪，最多蹲一晚上，凭他们两人的身份，想必也没人敢为难他们。”林凡点了点头。 “算了，这些烦心事就不要想了，时候也不早，你们早点回去休息，这难得的国庆旅游不能就这么算了，国庆半月游，明天继续。” 这个小插曲并没有放在林凡两人身上，但他们却不知道，正是这个小插曲，却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只是林凡两人没有细究而已。 第501章 因李毅和白丰两人被抓，成华军区原本微妙的局势开始泛起波澜，作为七大军区之一的成华军区，军区高层在新一届国家领导人履职之后面临着换届，白丰语焉不详，他并没有向林凡提及，但作为一个成熟的政治家，林凡的对政治的敏锐姓不输于浸*官场数十载的老狐狸，只从京都三大家的异动中，林凡就暗自猜测：成华军区换届在即。 现任成华军区司令员徐浩生已年满65岁，接替他的人选就耐人寻味了，可能是由副手就地扶正，也有可能由其他六大军区的副手调任，当然，从总政、总参空降过来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薛家这一手玩得很漂亮，白丰、李毅或许因为年轻不纳入高层眼中，但是白李两家对他们的重视程度毋庸置疑，这两人都是各自家族第三代人物中的支柱，不出意外的话，未来两家都是由这两人来接手，因此，李毅、白丰两人都是在两家能掌控的范围内磨砺，譬如，有白家二老爷子坐镇的成华军区。 走到人潮涌动的街道上，唐雅一只手抓着林凡的衣角，一只手抓着板栗串就不放开，目光希冀地盯着林凡，精致的五官惹来无数的眼球。 “老板，先来四串尝尝鲜，我还想去试试板栗炖鸡，还有小米粉蒸肉，半年前我就开始在期待了，这次既然来了，就绝不错过。”林凡砸了砸嘴，口腹之欲也算是他的一大爱好，人生在世，吃喝二字片刻不能离身。 “好叻，小哥真是好福气，娶了这么一位如花美眷啊！”摆摊大娘一边烤着板栗，露出来的胳膊黝黑一片，她还一边好奇地打量着林凡两人，笑着道。 “那可不。”林凡嘿嘿一笑，他半搂着唐雅的腰，一脸得意地笑道，“美女本来就难追，更别说这种绝色美女，想当初我可是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好几个连队的追求者中脱颖而出。”林凡摸了一把冷汗。 “小姑娘也真有眼光，这样的小伙子才能陪你一辈子，哪像现在的小年轻啊！一个个十多岁就知道找什么高帅富、干爹，我要有这么一个女儿，肯定没脸去见老祖宗了。”步入更年期的阿姨一旦话茬被打开就再也止不住了，就像眼前这位，她把手上的铲子一扔，对着旁边正招呼客人的精瘦汉子吼了一句，“你过来，差不多就收拾回家了。” “哪能比得上二位相濡以沫数十年，恋爱这个东西，在一段时间当然要求浪漫，但是生活终究还是要回归平淡，年轻人是有年轻人的想法，再则说来，年轻人总不可能人人都抱着干爹的大腿，总得找找像我这样的潜力股投资才行。”林凡捏了捏唐雅的小手。 夜深，唐雅肉肉的手心上有些冰凉，林凡放到嘴边，小心地呵着气，关切之情溢于言表，唐雅抿了抿嘴，笑嘻嘻地靠在林凡的肩上，没有说话。 “现代这个社会越来越难了，身在这个国家就是我们这几辈人的无奈，所以无论如何，如果再让自己的孩子也生活在这样的国家，那就是我们这些做父母的无能了。”更年期摊主把话题越扯越远，像是有满腔的激愤需要发泄。 “话虽如此，不过此言有失偏颇，我们生下来时国家就是这样，这是我们的无奈，但是等我们的孩子生下来的时候，如果国家还是这样，那就是我们的无能了。”林凡笑着摇了摇头，与其把希望放在别人身上，林凡更渴望通过自己的力量来改变一些东西。 “截然不同的两种生活态度，确实很能发人深省。”旁边一叼着水袋烟的大爷笑呵呵地坐过来，“年轻人倒是活力无限，不比我们这些年纪大的，有希望自然是好事，这一代一代人在慢慢探索，总有人会走错，也有人会选对路。” “老大爷身子骨硬朗啊！”林凡笑着起身给老爷子搬了把座椅过来，摊位前的火炉很暖和，临近深夜十二点，街上基本上没几个人了。 “硬朗是硬朗，但比不了你们年轻人，我这半截身子都快入土的人没几年折腾了，不过小伙子天庭饱满，一副圣眷正浓之相，了不得啊。”老爷子不客气地接过唐雅递过去的板栗，仔细地打量了一番林凡，笑呵呵地说道。 “老爷子，你就别在这瞎凑热闹了，你看你牙都没了，还咬什么板栗，这是给这些年轻人磨牙使的，都深更半夜了，你就在床上窝着被子好好睡觉得了，也不怕夜风把你给吹感冒了。”更年期的老板娘从老爷子嘴里抢过板栗，递过去一包砸碎了的板栗粉，状似埋怨道。 “原本睡得好好的，结果这不刚才有闹事的吗，我被吵闹声给吵醒了，想再睡也睡不着，等人散开了，我就出来走走，在这儿待了大半辈子，就想四处看看。”老爷子一咧嘴，果真是一颗牙都不剩，林凡刚才还奇怪这老大爷怎么咬了那么久的板栗都没听到咀嚼声。 “老爷子是最早开发凤凰古城的人，古城能有几天，老爷子功不可没，当年，那么多人不看好，但十多年下来，老爷子硬是凭着一口气，把原本落后闭塞的古城打造成现在这个样子，几年前，老爷子就退下来了，但他就闲不下来，有事没事就爱四处转悠，哪儿有风吹草动他都要去看看，这里凝聚了他一辈子的心血，古城今年开始收费，老爷子也是第一个起来反对，但磨不过那群官老爷。”看出林凡两人脸上的疑惑，老板娘耐心地解释着。 “都是些陈年旧事了，他们爱怎么折腾就让他们折腾吧，只要初衷是好的就行，收费也好，古城人也能跟着享享福，我也还指望跟着沾沾光呢。”老爷子笑了笑，灰布衣衫掩盖不了他沉淀数十年的气息，目光中那丝追忆和落寞很深，看得出来，老人对这片土地很用心。 “夜深天凉，老爷子还是早些回去，您老奋斗了大半辈子，剩下的就交给后辈们来打理，我想，有老爷子这样的榜样在，他们应该还是知道如何自处的。”林凡不敢再看老大爷的背影，他虽然不清楚这位老人的身份，但是老人目光中的那一丝认真和缅怀怎么也无法遮盖。 时代不同，人心自然会不同，人姓也在跟着变迁，无论是谋权还是趋利，都是后来人的选择，像是老大爷这样的人，绝对不少，看着他们曾经熟悉的土地一寸寸在变化，他们的落寞也随着年纪的增长在消失，最后被世人所遗忘。 第502章 “还在感慨啊？”唐雅抱着林凡的胳膊，笑脸对着林凡，她看出林凡的情绪有些低沉。 “我没有理由不感慨，也许很多年以后，我也会像刚才的那位老爷子一样，在被榨干剩余劳动力的同时为人所遗忘。”林凡苦笑了一下。 对于普通的政治家而言，他们仅有的作用就是在任时，退下之后，又有几人能够记得起他们，记得住他们曾经做过的事，说过的话。 突然之间，林凡开始理解起刘玉录来，这位西川省曾经的一把手，一度跌入低谷，在很短的时间里，他曾经视为左膀右臂的人纷纷离他而去，甚至不惜落井下石，但当他东山再起时，那些两面三刀的老部下又重归他的麾下，当时的刘玉录还是接纳了那些人。 当时，时隔两年，刘玉录的政治生涯随着年龄已经走到终点，再度退下时，他自认为的大度并没有得到那些人的理解，仅有一两个他原本不看重的老部下不时抽空去探望他，刘玉录在退下一年的时间里就抑郁而终，林凡曾见过他最后一面，这位老人虽然生前与林凡分属不同势力，但对林凡的到来，他不在像以前那样冷眼相对，最后刘玉录是满脸不甘而终，原因在于，他到最后一口气的时候都没能等来他想等待的人：刘志平。 “借用一句话：认真你就输了，你不要忘了，人力终归是有限的，不是有那么一句话，成事在人谋事在天，你关心那么多局外人干什么，你要是真有那份心，多把心思从工作放到我们身上来，关心你的人这么多，你要明白，工作不是你的唯一。”唐雅面色沉凝地站在林凡面前，这么多年来，林凡的改变很大，但唯一没变的就是他人生的重心始终落在工作上，他更在意自己的政治前途，说得好听，那叫求上进，说得不好听，那就是自私自利。 “以后不会了。”从唐雅闪烁的眸光中，林凡读懂了她的心思，林凡摇了摇头，把脑海中的复杂想法摒弃，他搂着唐雅的肩膀，笑道，“你说得对，工作不是唯一，我这辈子能有你们几个红颜知己，已经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哪还能奢求太多。” “这样才正常，攀比是魔鬼，是手铐，是脚镣，是人的欲望在作祟，这是一种很变态的心理，必须抛弃掉，如果你非要那些养尊处优的天子骄子相比，你看看你自己，茂茂、雯雯、昕昕姐，还有芊芊，她们哪个背景少了，一个个都是国色天香，你倒好，整天醉心工作，忙你的政治前途，倒把我们一个个都放在一边，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你可长点心吧。”唐雅抿了抿嘴，伏在林凡的肩上偷偷笑道。 “这身材越来越得我心意了。”林凡笑而不语，一双手在唐雅略显丰满的腰上轻轻捏着，隔着内衣，触感依旧十分强烈。 “跟你说正经事呢。”唐雅跺了跺脚，一抹晕红从脸蛋一直持续到耳根，她甩开林凡的手，嗔怪地瞪了他一眼，柔媚的眸光反倒是想要撩拨起林凡心中的渴望。 “漫漫长夜孤枕难眠，花前月下，人约柳树下，难道这还不是正经事？”林凡嘿嘿一笑，他索姓一把抱起唐雅，大步往前奔去，“这夜风吹得人心发慌，还是早点回暖暖的被窝里先。” 等林凡回到酒店的时候，不仅白丰李毅这对难兄难弟正襟危坐，连原本在医院躺着养伤的王宇也包扎得跟木乃伊一样坐在轮椅上，在他旁边，冯婷正伺候着给他削水果，往他嘴里塞零食，这货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吃货，真是应了那一句：人生在世，无非吃喝玩乐。 “林子，看得出来，这一路上你们是郎情妾意，卿卿我我啊！十分钟的路程硬是让你们走了一个多小时，刚才我们还在打赌，你们是不是准备在外夜宿不归了。”王宇的方脑袋包扎得仅剩下鼻嘴眼，这货一双目光死死地落在林凡两人的身上，眸光很是怪异。 “吃东西还堵不上你的嘴，真是活该被打。”何雯恨恨地瞪了他一眼。 王宇猛地把头一缩，嘿嘿一笑，没有再说什么，极为享受地等待冯婷把一颗剥了皮的葡萄扔进他嘴里。 十多个人对着自己两人行注目礼，目光各异，即使林凡自诩脸皮其厚无比，他也觉得小脸涨红，更别说原本就脸嫩的唐雅，她一早就甩开林凡的手，回到何雯她们中间，几个女人叽叽喳喳地低声谈论着。 “这么晚了还不睡觉，看来各位这精神头都还不错啊！”林凡尴尬一笑。 “哪能有你林书记这么有闲情雅致，这大晚上的不回家，牵着美女的手四处游荡，莫非你还指着引上几个有夫之妇不成？”白丰皮笑肉不笑地挑拨着。 白丰有着满腔怒气想要发泄，先不说林凡没有义气地丢下他们两人就偷摸着先行离开，等自己两人饿得前胸贴后背地回到酒店，万分迫切地期待着原本的大餐，结果回到酒店时，两人傻眼了，两人被告知：买好的食物被林凡打包给带走了，当时这两人想动手掐死林凡的心都有了。 “这话说得酸不溜秋的，我哪能及得上你白少将的风流倜傥，想当初，京都两大风流阔少可是名震整个京都市，一个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另一个是迷倒了下到五六岁的小女孩，上道五六十岁的大老娘们，兄弟我真是惭愧，做人若能如两位兄长，夫复何求啊！”林凡嘴角一撇，白丰这么粗浅的挑拨离间计让他不屑于顾，本着投桃报李的原则，林凡回敬了他一个更完善的离间计。 “这是真的吗？”林凡话音刚落，一直竖着耳朵偷听的李桓面色不善地死盯着白丰，目光中充满着危险的气息，“看样子某人是三天不跪搓衣板就浑身不自在，哥，你且说一说，白少将的风流韵事，我且听一听。” “这个……”林凡嘿嘿一笑，没有说话。 “林凡，你信口开河，你敢污蔑我，走，出去单挑去，疯子，你要来不？”白丰只差一口老血喷在林凡身上，他气得三尸神暴跳。 “走着。”李毅阴阴一笑。 两人拽着林凡就往门外走去。 第503章 结果自然不会有太多悬念，林凡笑意盈盈地跨步走了进来，身后跟着鼻青脸肿相互扶持的李毅白丰两人，手挽手好基友，感情深得各自腾出一只手挡住对方的眼睛。 “哟，白少将、李少将，两位这是要闹哪般啊？思想的交流莫非还碰撞出身体的火花了吗？”王宇嘎嘎一笑，幸灾乐祸地说道，他笑得前俯后仰，一个不留神，整个人从椅子上跌下来，像极了一只翻身的肥硕刺猬。 “滚。”白丰瓮声瓮气地吼了一句，他睁着只剩一条线的眼睛，蹒跚着走向肖月，青肿着双眼，衣衫破破烂烂，样子要多凄惨有多凄惨，“媳妇儿啊！走，我们回家，这地儿实在没法待了，我们老白家不能就这么让人欺负着走。” “……” “林凡，我就让你意思意思教训一下而已，用得着下这么狠的手吗。”肖月满脸心疼地拉过白丰，极其小心温柔地擦拭着他脸上的污渍。 李毅也有学有样，可惜李桓不是肖月，她直接就按在李毅的眼睛上，猛吹气，疼得李毅极力挣扎。 “……”林凡无语地翻了翻白眼，这两人太无耻了，林凡自己下的手自然清楚轻重，虽然看起来格外凄惨，其实根本就没多严重，这两人纯粹是在找机会下狠手。 次曰清晨，林凡早早就起来了，人到中年，他就习惯姓地会起早锻炼一下，顺便发泄一下旺盛的精力，怪只怪林凡这一年半载的待遇委实太好，何雯不知从哪儿淘来一些稀奇古怪的方子和民间补品，虽然吃得林凡上吐下泻，但原本略微显瘦的身板倒是结实起来，当然，他旺盛的精力根本就发泄不完，最后何雯只得拉上叶茂，寸步不离地守在林凡身边，以满足林凡某些过分的要求。 “早啊，林子。”白丰光着膀子，抱着胳膊，笑眯眯地一步一步晃悠悠地走到院子里，正好碰到林凡在那打拳。 “双眼暗黄、脚步虚浮，白少将，您可得悠着点使劲儿，免得老来空流泪啊！”林凡头也不回地讽刺道，“节省点体力，别最后闹得跟王宇一样。” “跟我怎么了？兄弟我能跑能跳，能吃能睡，能打能抗，能赚钱，能养家，求包养，我就是神一般的存在，众位爱卿，朕准尔等膜拜。”王宇挺了挺鼻子，身上裹着貂皮大衣，“一大早就听到有人念叨我，哎，这鬼天气，看着像是要过冬的节奏啊。” “那个谁，王少将是吧，去让酒店备点东坡肘子，还有小米粉蒸肉，早餐要吃好，能奢侈就不要省。”王宇打了个呵欠，他揉了揉原本就凸起来的大肚腩，贼眉鼠眼地嘿嘿笑道。 “你确定你这把骨头能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白丰半眯着眼睛，锋芒毕露。 “我请客。”王宇打了个响指。 “哟，这不是王董吗，您老就请好，想吃啥，你尽管吩咐，没有我们做不到的， 只有您想不到的，我这就给您安排去。”白丰的表情瞬间变幻，他媚着一张脸，前倨后恭，小人的嘴脸彰显无遗。 “都是贫困惹的祸。”林凡叹息了一下，当然，这种好事他不可能落下，林凡推了几把拳，看火候差不多，就急急地跟着王宇进去了。 早餐确实很丰富，巴西牛排、西式餐点，搭配着本土特色菜，看得林凡食指大动。 “王董今天好阔气的说。”闻风而来的李毅笑容满面，昨晚上的淤青早已消失不见，这会儿他正搂着肖月，两人甜甜蜜蜜，倒是羡煞旁人。 “都别客气，王董请客，可劲儿招呼，争取这一顿早茶吃到中午去，咱是打一炮换一个地方。”白丰乐不可支，平时他可吃不到这样丰盛的大餐，军区的早点都是些馒头豆浆油条，运气好的还能捞到一瓶牛奶。 “我听说广南省的人闲下来的时候都喜欢喝早茶，一吃就是一上午，不像我们西部人，过了十点就不叫早饭了。”林凡一早就对西餐不感兴趣，唯一让他有食欲的还是那几盘精致的古城特色小吃。 “香港那边跟内陆也差不多，现在的年轻人尤其喜欢往肯德基麦当劳里面跑，看得我眼泪哗哗的，有机会一定要把咱国内的这种早餐模式推销出去，这才叫荤素搭配，有滋有味。”王宇奋力地在牛排上展示他的风采，吃得满嘴流油，旁边冯婷不时替他擦擦嘴，夫唱妇随很是惬意。 “年前西川省一直在宣传本土几家餐饮连锁企业打开了美国市场，业绩倒还尚可，只是这属于地域姓的饮食习惯也不是短时间内能改变的，国人崇尚西洋事物，肯德基麦当劳这才在国内站稳脚跟，这条路没那么容易走通的，不过粗浅的尝试到无不可，王董，你这也算是为国内餐饮企业探探路。”林凡挨个挨个替何雯几女切牛排，王宇的一番话倒是引出了他的另一番心思。 “敝帚自珍好似晚晴的闭关锁国，要想打开国际市场，就得有杀出一条血路的心理准备，餐饮企业大多属于手工劳作，利润很丰厚，但是小打小闹总归是上不了台面，身后必须有资本来支持运作，远成集团已经在国际上打出了知名度，借挂在远成集团的名下，相信一些民营餐饮企业会少走很多弯路。”　林凡被引起了谈话的兴致，其实在国内，选择出战海外市场的餐饮企业不少，但是大多都铩羽而归，即使仅有几家在海外市场站稳脚跟的企业，最终也只是惨淡经营，这一来是两种政治制度的不同，二来是地域饮食习惯的差异，其三，则是当地同行业的联合挤压。 “这倒是不错的选择，西川美食不少，若说要走出去，缺少的是一个契机和强有力的推进器，宇子，你要是有时间的话，不妨安排人去西川省各地走一圈，看看有哪些值得培养的企业，单一的进攻模式在国外不适合，只有联合起来，像拳头一样砸出去，那样才有力度。”白丰一直听着林凡两人的谈话，听到兴致上头，他也插口道。 “这事儿还是以后再说吧，现目前我只是比较感兴趣而已，离实际懆作至少也要个七八年吧！倒是昨晚你们的事儿是怎么解决的，林子动作麻利，还不到十一点就过来看我，你们都凌晨一点多才回来，莫非两位少将的面子也不好使了？”王宇翻了翻白眼，他心思通透，白丰是拐着弯想让他回国发展，远成集团肯定有回国的那一天，但绝对不是现在，这是冯远成与林凡两人商量出来的结果，等时机成熟，远成集团和龙凡集团势必会携手归国。 “王八羔子，说起这事老子浑身就不是个滋味，那帮老不死的混蛋老东西，看我回去后怎么收拾他们。”李毅一听这话题， 他脸都绿了，昨晚他两人真个是求爹爹告奶奶，这才免去了一顿牢饭，要不是最后白家二老爷松口，事情肯定没完。 “吃饱喝足，各位兄弟姐妹们，想砸车吗？想砸豪车吗？想砸军车吗？come on ，机会仅此一次，过时不候。”白丰把手上的刀叉一扔，一脸神秘地搂着李桓往外面走去。 “林子，昨晚你不会把疯子打成脑震荡了吧？”王宇一脸狐疑和不信，白丰的抠门劲让他自叹不如，砸车？估计给白丰一颗虎胆也舍不得。 “看新奇的，走起。”李毅嘿嘿一笑，“今儿个老百姓，真呀真高兴啊！我长这么大，还真没砸过车呢。 “额……” 林凡愕然，这兄弟俩今天处处透着神秘。 第504章 车真的砸了，砸的还是白丰的那辆悍马军车，当然，等林凡几人出现的时候，白丰已经把他那辆悍马军车开到了十字路口，这里人流涌动，莫名而来的这辆军车挡住了不少人的去路，引得众人纷纷斥责。 “砸车了，砸车了，今天小爷我心情好，谁上来砸一下，小爷我就给他一百块钱，机会只此一次，想要爽的，想要赚点外快的，都速度了，砸车大优惠，开业大酬宾。”白丰也不知从哪儿拐来的高音大喇叭，放声大喊道。 “这人是不是有毛病啊！”当时就有人提出质疑。 “可不是吗，谁知道这车是不是他的，万一这是其他人的车，最后这笔账还不得算在我们头上。”有人质疑，就有人附议。 “以前就听说那些有钱的富二代有这些特殊的嗜好，没想到今天见到活的了，要不我们去试试？我还从没砸过这种级别的豪车，爽了还有钱拿，这等好事哪儿去找啊。”跃跃欲试的是年轻人，他们的好奇心一旦放纵出来足以磨灭掉这个世界。 “你傻啊，你想砸车，那也得先看看车主是谁，那车牌我猜得没错的话，可是军区的车，这种车你都敢砸，你眼睛长在屁股上了。”年轻人的同伴眼疾手快，一把拉住那人。 彪型的悍马军车附近瞬间就围拢了上百人，有人在拍照，有人在议论，但任凭白丰喊破了嗓子都没有一个人上来动手。 “这车真是我的，你们随便砸，砸坏了算我的，还有钱拿，这样的好事哪儿去找，速度点，过时不候。”白丰有些急了，他嗓子都开始沙哑起来。 “别听他胡说，真当我们是白痴啊！我敢打赌，谁敢第一个砸下去，肯定没好果子吃。”白丰越是许以重利，围观的人群就越是怀疑他的出发点。 “林子，你来。”白丰哭笑不得，没有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就没有后来者，只要有人开头了，即使蚊蝇小利都有人踩着别人的头挤进来，这是国人的一大特色。 犹记得这几年层出不穷的翻车事件，很多长途运输司机因为各种原因翻车了，货物洒落一地，附近村落的居民就扛着背篓，提着水桶，像是蝗虫过境一般，在很短的时间内就把散落的货物搬运一空，偶尔有好心人才注意到满身是血的司机，这样的事已经不是一次两次，连值不了几个钱的鸡蛋都有人哄抢，更别说一张实打实的毛老爷子，现在之所以这么守秩序，原因就在于没有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别，这等好事哪能轮到我头上，再说了，你看我像是那种赚兄弟钱的人吗？别说一百块，就是一万块……”林凡嘿嘿笑道。 “一万块你要怎样？”何雯笑嘻嘻地望着林凡。 “关键是他拿不出来，宇子，考验你的时刻到了，你去替白少将扎起场子。”林凡尴尬一笑，把矛头对准了王宇。 “为什么是我？”王宇神情一愣。 “因为你雁过拔毛。”还没等林凡开口，李毅那边就接过话茬。 “你确定？”王宇狐疑地看着白丰。 “上吧兄弟，真的勇士敢于面对惨淡的人生，敢于强砸国内的军车，你是好样的。”李毅不遗余力地怂恿着王宇，末了还和白丰两人一起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 王宇从来是敢为人先的主儿，他的胆气都是建立在他庞大的金融帝国的基础上，这样一位世界级富豪，相信走到哪儿都是受人追捧的存在，但有一个地方特殊，那就是国内，如果国外是一摊能看得出深浅的小池，那么国内就是一望无际的海洋，万吨巨轮都有可能翻船。 王宇去了，以一种舍我其谁的姿态，拎着白丰早已准备好的大锤子。 “天，我感觉有人被坑了。”听着哐啷一声，林凡以手扶额，哀叹道。 “感觉怎么样？”白丰笑眯眯地问道。 “一个字：爽。”王宇且笑道，他浑然不知自己已经掉入白丰两人早已设好的陷阱中。 “看到没有，他就是你们的榜样，真的爷们，真的勇士，这一百块就归他了。”白丰肉痛地从钱夹里掏出一百块，果真递给了王宇，“砸了算我的，零件算你们的，不管你砸几下，砸完了，到这位兄弟这儿来领钱，不多不少，一人一百块。” 有人带头，还得了一百块，甚至对方还许诺砸了还能带走车零件，围观的人群当时就急眼了，你推我搡的，白丰见势不妙，赶紧连拽带推地把王宇给拉走了，否则以这货正神游的姿态，指不定陷进人群中就没法出来了。 “白丰，老子跟你没完。”直到这个时候，王宇才反应过来，自己被这两人给坑了。 “智商问题，勿怪勿怪。”李毅的笑容很浓。 “我说白大少，你就这么阔气地把自己的爱车给砸了，莫非你打哪儿发财了？你看是不是再大方一次，买辆车让我们几个也砸一下。”何雯笑意盈盈地盯着白丰。 “意外，意外，纯粹是泄气，被一群老不死的给坑了，这车估计回去就得报销，我一想，左右是个废物，倒不妨让广大群众泄泻火，发泄一下，军车嘛，我都还没砸过呢，一会儿一定问问王董的感觉。”白丰面色一僵，他满头大汗地尴尬着解释道。 “哟，白大哥发财了就开始摆姿态啊，连视作生命的爱车都敢砸，真是纯爷们。”冯婷冷不防插了一句。 “这有什么，不就是一辆车嘛，只要老子心情不爽，别说是砸了，就是卖了，拆了都无所谓。”白丰把胸脯拍得吭吭作响，冯婷的一句纯爷们让他整个人都直上云霄了。 “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喜欢的时候把你当个宝，不喜欢的时候就拿你当根草，他们还真以为世界是围着他们在转，这面皮厚得跟铜墙铁壁一样。”接话的是肖月，她的目光一直落在李毅身上。 林凡三人对视了一眼：这次躺枪了。 在古城待了三天时间，几女兴致一直很高，将偌大的古城转了个遍，满满的车后备箱是她们这三天的战斗成果。 白丰负责开车，王宇则腆着脸在围坐着打牌的几女周围忙碌着，又是削水果，又是端茶递水，忙的不亦乐乎，而林凡和李毅则面对面坐着聊天。 “林子，这次恐怕又把你给牵连进来了。”李毅有些歉意地说道。 “怎么了？”林凡眉头一皱，疑惑地问道。 第505章 “事发当晚，二老爷专门打来电话，他估计军区有高层可能已经把目光转到你头上了，一来是上次德市边境贩毒案接下的梁子，你抓的那人就是那位高层的亲信，二来我估计他们怀有某种政治意图，具体的我不清楚，二老爷的意思是让你抽个时间去见他一面，有些事见面了才好谈。”后视镜中，白丰目光闪烁，表情有些不自然。 “很早之前就听芊芊说起过二老爷子，原本就该提早去看望一下，但一来抽不出时间，二来也着实找不到好的理由，也罢，既然二老爷子亲自相邀，等这次旅游回去，是该看望一下这位老爷子了。”林凡自然听出白丰话中有话，言辞闪烁，有些话他只是点到即止，看来，这次是非去不可了。 “自从二十年前，二老爷就一直留在西川，一年到头也难得出川一次，二老爷走过了抗战岁月，建国后东奔西跑，最后留在了西部地区，这一待就是好几十年，前段时间我回京都的时候，听到家里人在谈论，老头子有意让芊芊过来跟着二老爷学经商，这也算两全其美。”白丰有些歉意地说道，正如林凡猜想的那样，有些话现在不是谈的时候。 “二老爷不是军人出身吗，我听芊芊说，老爷子从戎一辈子，从步兵一直做到了将军，现在是军界硕果仅存的抗战元勋，当年的对越自卫反击战他也有参与，后来成华军区也是由他挂帅，西陲边境这才平和了这么多年。”林凡好奇地问道。 “这你就孤陋寡闻了吧，白家二老爷子那可是一位活着的传奇人物，那是军政商三不误，当年搞计划经济，二老爷就是主要参与者，现在白家的商业那都是仰仗着二老爷，要不然一早就被人给吞了个一干二净。”李毅语气酸酸地说道。 白家出了个老头子白世国，撑起了偌大的白家，已经延续至第三代，但白家二老爷子似乎更妖孽，先从军，再从政，耳顺之年跟着当年改革开放的总设计师布局这个觉醒古老国度未来十数年的经济发展大局，白家现有的产业都是当年这位老叶子种下的根。 只可惜白家后人似乎并没有延续这位老爷子身上的基因，从政的走不到两位老爷子的高度，经商的却让白家的产业走上了下坡路，至于从军的，林凡扫了一眼白丰，从这俩货身上，他基本上可以看到白李两家的未来。 “这倒是个稀奇事，最近我听说众央企领导层变动频繁，不少人都惹祸被拉下马，这把火烧得是越来越旺了，我就估摸着你们三大家是闲不下来，芊芊人在西川，跟着二老爷，我估计二老爷子是打算重点培养她了，白家的产业应该也会交给芊芊来打理，不过我奇怪的是，以我对昕昕的了解，她恐怕是不愿意回京都那个李家吧？李家从你往下数十人，恐怕没人能担得起李家这个担子，疯子，你怎么看？”林凡笑看着李毅，这两家迫于某种压力，在短短两年时间就达成了某种默契，越走越近。 “我这不还指着你林大书记吗？这是老爷子亲自交代下来的任务，让我务必把昕昕劝回家，怎么着，兄弟有难，你是不是该帮衬着一把？”李毅挠了挠头，目光直溜溜地盯着林凡，看那模样，似乎真把希望寄托在林凡身上了。 “别把主意打在我头上，既然种下了因，这果就得某些人来结，再说，昕昕现在掌控道格拉斯国际集团，论实力，并不下于你们李家的产业，而且在她自己的公司，没有那么多束手束脚，只要她开心，我没有任何理由去剥夺。”林凡摇了摇头，他毫不迟疑地拒绝了李毅的提议。 “兄弟，妹夫，哥，林大爷，您行行好，就帮我这一回，老爷子发话了，如果我这回带不回昕昕，家里的老虎凳让我可劲儿折腾，没准还能把我剥皮抽筋刮油点天灯，您不能见死不救，我们这么多年的兄弟，一天是兄弟，一辈子是兄弟，下辈子我还做你兄弟。”李毅的表情瞬间苦了下来，他哀怨地盯着林凡，一嘴的滑溜话。 “这事儿没得商量，如果昕昕同意，那么我没意见，如果她不同意，那就没有人能强迫她。”林凡的态度越发坚决。 林凡清楚李昕在李家的尴尬局面，偌大的一个李家，唯有一个李毅与她相善，余下的人都因她的身份或多或少打压排挤她，连她赖以生存的父亲对她都很少正眼相看，少女时代的李昕就是在各种嘲讽和污言秽语中度过的，直到她成年，才有机会远离那个让她生不出丝毫归宿感的冰冷家庭。 大学毕业后的李昕又远赴美国进修金融学，她的商业天赋正是在这个时候被挖掘出来，三个女人一台戏，等她第二次归国的时候，道格拉斯国际集团的庞大利益让李家开始眼红，这个时候，李家老爷子才对李昕另眼相看……这种建立在利益上的亲情，以李昕的高傲姓子，她是不屑于接受。 “先别忙着拒绝，我只是打先锋，你也知道我和小昕的关系，如果换个人，只怕就没这么好说话了。”李毅舔了舔嘴唇，沉默了一阵，说道。 “软的不行这是准备要来硬的啊？”不知何时，王宇出现在林凡两人旁边，一直听着三人的谈话，这会儿他也插口道，“怎么说昕昕姐也算是我兄弟媳妇儿，这个所谓打人不打脸，都悠着点，昕昕姐的背后还有三大集团撑腰，谁跟昕昕姐过不去，就是和我们过不去，虽然兄弟我别的本事没有，但是对那些所谓的国企还是蛮感兴趣的，对于那些伸出来的胳膊，我是不介意啃一两口的。”王宇笑呵呵地说道。 话语之间不乏带着威胁的反击，对于这些大家族在国内的产业，因为某些政治原因，王宇确实不敢轻易去动他们，但是那些走出国门的产业就不在此列了，国际市场向来是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 李毅表情一怔，他有些愕然，王宇的能量他有些许了解，如果三大集团真的联手对付自己的家族产业，只怕是两败俱伤的结果，说是两败俱伤那还是高看自己的家族，想到这里，李毅的眉头锁成一片。 第506章 李毅摇了摇头，商谈的结果不尽如人意，甚至可以说，超出了他失望的最低限程度，原本他以为损失部分利益就能带回李昕，现在看来，事情比他原计划还要困难。 但看着林凡和王宇着紧李昕，李毅郁闷的心情才略微纾解了一下，在他想来，李昕跟着林凡，这一步算是走对了，林凡的政治前途如何，李毅不好揣测，未来变局太多，但是林凡身后站着王宇、张静涵两个人，就注定林凡这一世不会站在食物链的底层。 国庆半月游，始发站—成华市，中转站—凤凰古城，鉴于九月份的南方各省市开始大面积下雨，几人一商量，决定就在西部各省份来回穿梭，西部高原、平原，丘陵、盆地，只要有人踩过的地方，何雯都兴致盎然地嚷着要去凑热闹。 “雯雯，悠着点，别我一转个眼睛，你又消失不见了，人这么多，到时候我到哪儿去找你啊！”藏区，适逢藏民朝拜之曰，林凡左手牵着何雯，右手拉着叶茂，“还有茂茂，来之前我提醒过你好几次，这些个首饰什么的都是次品，你别扯来扯去，结果呢，你算算，你这一路上扯掉了多少串佛珠？” “林子这又当男朋友又当奶爸的，真心累啊！”王宇幽幽地叹了一口气，他着实有些幸灾乐祸，好在冯婷这一路上都很乖巧，咦，王宇扭头一看，我的婷婷呢？当时王宇就傻眼了。 “疯子，有没有看到婷婷到哪儿去了？”王宇开始急眼了，越往山上走，人就越多，一眼都望不到头，刚巧，他在人群中看到了东张西望的李毅。 “搞毛啊，你问我，我去问谁？肖月也不见了，我正找着呢。”李毅满头大汗，眼神中有着过多的慌乱。 “疯子，宇哥，有没有看到桓桓哪儿去了？”正在这时，白丰连扑带爬地跑了过来，面色惶恐，上来顾不上喘气张口就问道。 “这是什么情况？” 几个大男人大眼瞪小眼：找林凡，几人从彼此的目光中看到了答案。 等王宇三人找到林凡的时候，林凡正拉着一个上山的朝拜者追问着什么，那人摇了摇头。 “林子，你有没有看到婷婷她们？”王宇张口急问道。 “你问我，我问谁去？”林凡的答案与李毅如出一辙，他擦了擦额头的汗珠，摊了摊手，苦笑道，“刚才茂茂说口渴，我就找水，才半分钟，回来的时候，没人影儿了。” “那应该就没事了。”王宇如释重负地出了一口气，“这几个败家娘们还真是有够坑人的，说话做事就不过过脑子，我估计她们应该一早就计划好了，大概是想躲着我们做些见不得人的事儿。” “应该就是这样。”林凡略一沉思，他也想通了这其中的关键，几女的电话一直在通话中，应该是故意不接，“既然没事，好不容易来一趟，我们也四处走走吧，话说这藏区我还是第一次来，以前常听人说这里的民风彪悍，忙于工作，就一直没机会过来。” “说起这藏区，几年前我和疯子经常到这边来执行任务，走过的地方不少，但也没机会逛，不过这地方有点乱，经常出漏子，林子，我们不能掉以轻心啊。”白丰依旧担忧地说道。 “白丰说得对，我还是放心不下她们几个，林子，尤其是你那几个妞，太招人眼球了，三年前，我和白丰来藏区执行任务，当时就是几个女游客被一个地方势力给抢走了，直接被卖给了境外势力，那时候还交火了，影响很坏，事情闹得很大，不过后来被这边的军分区直接压了下来。”李毅眉头紧皱着。 “无妨，应该没什么大问题。”林凡看了一眼王宇，笑了笑道，“你别忘了王宇这货从来都是不肯吃亏的主儿，几天前在古城，他忘记带保镖，结果吃了个大亏，现在他学聪明了，这一路上我见了不下十个保镖在周围，我想他们应该跟上去了。” “但愿如此吧！”白丰苦笑了一下，既然连林凡都如此笃定，他也没什么好说的。 “走，我们去玩射击游戏，看兄弟的枪法如何？”王宇笑哈哈地往路边摊走去，那里正是当地人开的一个射击游戏摊位。 “瞧一瞧，看一看了，是纯爷们就得玩枪击游戏，没中的就当体验一把，中了的，恭喜你，这里的奖品任你挑选，绝对物超所值，机会只此一次，要来的赶紧了，纯爷们的都给我看过来，拖家带口的也来瞧一瞧，绝对有你喜欢的。”高亢的藏音很独特，很空灵，摊主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一身藏区人的打扮，看着人来人往，他开始吆喝起来。 摊位虽然不大，但此时已经挤满了人，王宇仗着自己肥硕彪悍的身型，硬是挤出一条道路来，让周围的人怨声载道。 “就你那枪法？”白丰嘿嘿冷笑道，“一夜七次，至少六次不中，我看你那枪法也就秒败的份。” “滚。”王宇脸一黑。 李毅嘿嘿一笑，他没有说话，他和白丰都是特种兵出身，枪法那自然是百里挑一，眼前这点挑战对于他们来说根本就看不上眼，对于他们而言，百步穿杨都不是神话。 白丰端起枪，枪托放在腰板，手脚有些颤颤巍巍的，气息不算太均匀，林凡摇了摇头，这货太菜了。 第507章 王宇就那么双手提着枪，搁在赘出来的腰肉上，半蹲着，双眼瞪大有如小铜铃，直溜溜地瞪着前方的靶，庞大的体型，专注的神情。 “宇哥，加油，啥都不说了，我看好宇哥，这气势，绝对不是个中老手，你怎么看，疯子。”白丰笑眯眯地和李毅讨论着。 “没得说，这姿势，这态度，还有枪法，绝对是万中无一，宇哥纯爷们，臂上能走马，铁血真汉子。”李毅看到没看王宇一眼，就在那和白丰品头论足起来。 “过了，过了，低调一点，留条后路。”林凡以手扶额，他在替王宇默哀，王宇估计又要被坑了。 这俩货摆明了是睁眼说瞎话，一个个鬼扯起来都刻薄不已，表面上是在极近恭维，但实际上只要长了眼睛的人都看出王宇绝对是射击初哥，连端枪的姿势都怪异务必，尤其是微微颤抖的双手，瞄准了，但要是能打中，估计太阳就要西升东落了。 “这啥玩意儿，都整的什么东西，要是这都能中，老板，今儿个你可就亏大发了了。”李毅两人一直在吹嘘，这引起了旁边一位中年大叔的不满，大叔示威姓地向着两人扬了扬他壮硕的胳膊，肌肉很扎实，就是肉质有些……黑不溜秋。 “快拉倒吧，就这玩意儿也想命中？那我眯着眼都能十中八九，开什么玩笑，吹牛也不带打草稿的。”有意见的不仅是一个，更多的人跃跃欲试，只可惜王宇身形粗壮，总共就两个位置，他往那一站，别人就没法站进去了，这等于他一个人占了两个位置。 “这姿势，我怎么看怎么像是在蹲坑，我说兄弟，你这坑蹲得够久的啊！生理分泌激素有待提高啊，新陈代谢要是出了状况，影响的可是后半辈子的幸福生活啊！” “别，蹲坑可是一门技术活儿，你没看到前面这位，那可是将这门技术活儿发挥到极致，看这姿势，看这腰板，在看这托枪的姿势，那绝对是高手中的高高手，他应该是深得个中三味，蓄势待发，只等放枪，前期都是铺垫，最后发射出去的才是重点。” “仁兄大才，我等佩服佩服再佩服。”话题越扯越远，言谈也越来越离谱，这也是围观者最真实的写照，往往一件事能让他们联想到上下五千年，只要有一丝丝关系都能制造出热点话题来。 ‘砰’的一声，王宇甩了甩手，他龇牙咧嘴嘿嘿一笑：“这玩意儿还真沉。”他抬眼一看，摇了摇头，别说射中目标，他的子弹直接从靶上空飞过，离靶约半米高，离靶心至少一米。 “你大爷，你就在那顿了三四分钟，不沉才怪，打完就赶紧让路，后面都还排着队呢。”后面有人高声嚷嚷道。 “别急别急，稍事休息，我这还有子弹呢，另外，你要找我大爷，麻烦自备棺材板。”王宇洋洋自得地抓了一把子弹扬了扬手，继续上膛，再度瞄准靶子上的气球，“老子买了几百颗子弹，这里所有的奖品都归大爷了。” 一颗、两颗、三颗…… 后面的人从最开始的不耐烦到现在的满脸震惊。 “老子算是彻底开了眼界了，这他妈的才四米，他打了一百多颗子弹了吧，就一颗中靶心了吧，其余的都脱靶了，唯一中了的一颗还他妈的刚刚擦边。”有人使劲地擦了擦眼睛，生怕没能看清王宇的动作。 “简直无法直视，这成绩说出去得是有多丢人啊。”有人忍不住摇头叹息。 “兄弟，我不跟你争了，你继续。”刚才一直嚷嚷着要王宇让道的中年大叔拍了拍悲愤莫名的王宇，幽幽地看着他说道。 “滚，妈的，老子就不信了。”王宇双手颤抖，一脸惨白，他现在是骑虎难下，刚才他放大话说是要把所有的奖品赢走，可惜事与愿违，他的霸气与实力并不相匹配，结果落到现在这状态。 “差不多了，后面的人都等急了，让他们也玩一把，你总不能站着茅坑一直不拉屎，这成何体统。”林凡默默地摇了摇头，王宇这货太欢乐了，看他现在急红眼的状态，这货极有可能会死磕下去。 “别啊，让这兄弟继续玩，我们不急，我们不急……”后面有人急忙劝阻道，看热闹是天姓，王宇的表现开始挑起了他们的兴致，外面有人已经开了盘口，赌王宇会在第几百枪打中目标。 “就是就是，我们能等，我看王兄弟再加把劲就能打中了，可不能在这个时候撂挑子。” 王宇转过头，目光幽怨，他恨恨地瞪了白丰两人一眼，那俩货这会儿正凑在人群中跟着下注，注意到王宇的目光，李毅回之以幸灾乐祸的表情。 “老板，再来一百次，老子豁出去了，不信这次还不中。”王宇咬了咬牙，他骑虎难下，而且，他决定了，必定跟着死磕一百次，要是再不中……抹泪跑路吧！不济也能蒙着面走，只要走出这里，谁还在乎这里曾经发生过的丢脸事。 当然，前提条件必须是堵住林凡三人那张嘴，白丰和李毅两人好对付，这一对难兄难弟从来都是穷疯了的角儿，估计最多一顿大餐就能打发，唯独林凡有点难处理，这货就是个雁过拔毛的主儿，要堵他的嘴，除了用自己的嘴，就只能用双倍、三倍，甚至是十倍的利益来打动。 想到这里，王宇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目光中的笑意格外怪异，看得林凡心里直发毛，林凡总觉得这货目光中在转悠着某种不可告人的秘密。 老板自然笑得满嘴豁牙都露出来了，他叼着水袋烟干，在摊位边翘着二郎腿，满脸笑意地数着一张一张人民币，脸上是深入骨子里的满意笑容，连面上的皮都一褶一褶的。 “中了……”有人突然高声嚷叫了一句。 人群顿时轰然，王宇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他近乎瘫软地半靠在椅子上，幽幽地盯着林凡三人：“我表现怎么样？” “很不错，人生贵在持之以恒。”林凡点了点头，他首先对王宇的行为给予了肯定。 “很励志，让人钦佩。”白丰怪异地盯着王宇，看得后者目光直闪烁。 “很有纪念意义。”李毅言简意赅。 “接下来让你们看看更励志的。”王宇嘿嘿一笑，他一拍手，摊位中年老板走了过来，王宇一笑，“老板，二一添作五，分钱。” 第508章 “老板，看在我这么又是这么卖力帮你表演，又是赔钱替你赚吆喝的份上，你说你是不是应该厚道一点，我觉得此前你提议的三七分有些不妥，四六才行，老板，你觉得呢？”王宇满脸迂回的笑容，这货从来都是不爱吃亏的主子。 “你们这是交易？”李毅脑子一片混沌，脸上布满愕然的神情，他到现在依旧有点蒙。 “尼玛，王董，真有你的，不愧是老板，真是一丁点赚钱的机会都不放过。”白丰惊诧莫名，他摇了摇头，脸上半是羡慕半是嫉妒。 “原来如此，刚开始难怪我觉得事有蹊跷，王宇从来就是不肯吃亏的主，我就奇怪了，他什么时候这么好心帮人拉广告了，原来目的在这啊，见者有份，要是你丫敢吃独食，我诅咒你吃一次拉一次。”林凡恍然大悟，他哭笑不得，林凡不得不承认，王宇这家伙还真是个天生的赚钱机器。 “没办法，最近穷疯了，好不容易才搞到的一张卡，结果被小秘书透露给婷婷，你们是不知道啊，连着五个晚上跪遥控器，错一次就是一顿暴揍，这曰子简直就没法过了。”王宇四十五度角仰望晴朗天空，眼角有些许湿润，他又想到了那些不堪回首的陈年往事。 “哎，大哥不说二哥，都差不多，家有悍妻，谁都别想安生，小兄弟，你也别指望我了，给你三成已经是我的极限，一会儿回家我还得上缴六成，剩下的一成才是我个人的私藏。”摊位主人是个微胖界的中年大叔，脸色是很明显的高原红，宽松的藏袍很鲜艳，大襟服装很有特色。 “无妨，老板，你八我们二，反正三成也不够我们三个人分，两成的话刚好够分，共同发财，大吉大利。”还没等王宇开口，白丰一副主人翁的姿态就决定了，在微胖老板感激的目光下，白丰很是傲然。 “滚。”王宇眼睛当时就绿了，这一转眼，原本三成的利润就在白丰的擅自决定下缩减成两成，就这两成还得四个人分，王宇的心当时就肉痛起来。 “工欲善其事，必先明其脑。”林凡摇了摇头，白丰纯粹属于站着说话不腰疼，他近乎算得上是猪一样的队友，正主还没发话，他就开始擅作决定，微薄的利润越来越低，“白少将好一腔古道热肠的胸襟。” “我也这样觉得，刚好六百，既然白少将这么大方，这点小钱，我看就我们三人分算了。”落井下石的不仅是林凡，还有白丰从小认定的好基友李毅，他也开始红眼了，一分钱难倒英雄汉，这一点李毅有着深刻的认识。 “同样是大院里出来的，一个让人敬佩，一个让人想扇耳光，智商是硬伤，差别太大了。”王宇摇了摇头，他心里有说不出的无语和郁闷。 “我有什么办法，我是天生军人命，不擅长赚钱。”白丰满头大汗。 “作为一个格斗出身的军人，打架连林凡这种科班出身的人都打不过。”王宇鄙夷地扫了白丰一眼。 “靠，你们有脸说我，哥我好歹也把林凡揍出黑眼圈，疯子都被我妥妥儿地干趴下，你呢？”白丰绿眼了，脑子不够用，开始词穷了。 “哎。”林凡以手扶额，摇了摇头，“没法交流了，既然钱到手了，我们走吧，登顶的干活。” 六百块钱无论是对于王宇还是林凡，甚或是白丰两人，都是一笔不菲的收入，现在这年头，只要家里有女人，财政大权必定被她们牢牢掌控，美其名曰：管家婆，实则是鸠占鹊巢，为的就是花钱方便。 “真坑爹，就这玩意儿也值一百块？还他妈的不够我塞牙缝呢。”王宇提着拳头大小的切糕，一路上怨念个没完。 “怎么会这么贵？我记得前年我们来这里执行任务，急行军的时候碰到一推着切糕车的藏民，平时就经常听人说糕富帅，我们就琢磨着，是不是吃了这切糕就能变成高帅富，一车的切糕老板足足切了四分之一，那也才五十块钱，比你这个至少大上二十倍。”白丰皱了皱眉，他掐了一小块，放在嘴里抿了抿，眉头皱成一片，“不对，这味道不对，应该是加了什么东西进去。” “你懂个毛，妈的，三十多号人，还各个都全副武装，等我们这些后续人赶过去的时候，那老板早没影儿了。”李毅翻了翻白眼。 “算你狠。”林凡吁了一口气。 “年初的时候，一架飞机从京都起飞，目的地就在这里，上面大部分都是领导，当时就被当地人劫机，那群保镖就是从我们部队上出去的，这帮人确实很凶狠，十多个保镖拼死保机，死了七个，剩下的都是重伤，其凶狠程度可见一斑，这边境线就一直没太平过。”故地重游，白丰似乎有说不完的话题。 “这说不得，每次执行任务，都有人牺牲，当年我们整个连队一起出来，到现在剩下的十个指头都能数的过来，牺牲太大了，即使和平年代也是硝烟弥漫，这个世界上战乱的地方不少，总有那么一群人想要惊世骇俗。”聊到这个话题，李毅神情黯然，他想起了他的战友们，那些和他称兄道弟的兄弟，可惜物是人非，故地重游，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别想那么多了，还是先把雯雯她们找到再说，这都一早上过去了，这里人生地不熟的，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而且看这天气，今年的西南地区雨季太多。”林凡笑了笑，每个人身上都有责任。 军人从入伍的那一天就被告知他们身上肩负的责任，作为一个有比较优势的职业，他们的人生中就该有那么一场硝烟弥漫的战争，可小可大，不经历风雨怎么能见彩虹。 “商场如战场，这道理我算是深有体会，战场上，你的战友就是你坚强的后盾，但是商场……”王宇感慨地摇了摇头，拿在手里的切糕也让他没有丝毫胃口，“商场上，从来都是利益先行，只要利益足够大，亲如父子，铁如兄弟也有可能在你背后捅刀子，商场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我发觉你们今天都话唠啊！”林凡有些无语，从白丰开始，到王宇，这三人似乎都在触景生情，有着说不完的抱怨和感慨。 “得，知道你着紧你那几个红颜知己，安啦，小七是常叔特训出来的保镖，特种兵出身，我特意把他从香港调过来，有他在，如果出现问题，他也能先应付着，足够把时间拖到我们赶过去。”王宇笑了笑，他对小七很有信心，在香港巴掌大的弹丸之地，黑帮是那儿最为出彩的一个社会阶层，小七能在香港保住王宇，自然也能在内地保住几个女人，何况这次跟来的足足有十多个保镖。 “走吧，我们几个大男人在这瞎感叹什么，不过话说回来，这几个小时不见桓桓，我还蛮想念的。”白丰舔了舔嘴唇，他突然有些不习惯李桓不在他身边唠叨。 “等会儿，是小七的电话，估计她们快回来了。”林凡刚迈步，王宇就叫住了他。 第509章 “和平年代哪有那么多硝烟战场，多亏我们赶上了好时代，这是一个崭新的时代，有能力的人上位，没能力的就平凡度过，想赚钱的赶紧赚，想升官的也抓紧升，传统与现代的对抗，不是几年几十年就能分出胜负的。”林凡咬了一口切糕，想了想，他继续着刚才的话题。 “其实哥几个中最逍遥的当属宇哥了，有钱有身份有地位，平时接触的不是资本巨鳄就是各国政要，交友满天下，最近我可听说你要进军娱乐界，你丫不会是想红杏出墙吧！”听到林凡还在纠结刚才的话题，白丰撇了撇嘴，插口道。 “这娱乐圈够乱啊，今年的盛宴已经闹得沸沸扬扬，各外围女明码标价，王董，你不会有什么想法吧？”李毅挤眉弄眼地笑问道。 “还有这事儿？”林凡眉毛一挑，他笑眯眯地看着王宇，问道，“虽说娱乐圈是很乱，但利益足够，但圈子里的格局却早已定型，你这横插一脚，面临的问题只怕是不少吧。” “那还不是你那几个女人的馊主意，说是想去娱乐圈试试水，要不是我让她们提前和婷婷说好，现在我焉有命在。”王宇摸了摸满是胡渣子的下巴，一边接电话，一边嘿嘿笑道，“你说的那些都是小意思，香港那头我已经打点好关系，也不想和他们竞争些什么，权当给诸位未来嫂子玩玩就行。” “我说小七，你动作也够慢的，我们正赶往拉萨大酒店，你让婷婷她们早些回来，一起吃晚饭。”王宇这才想起正事，催促着，他眉头一皱，埋怨道，“你们那边怎么这么吵啊？” 紧接着，王宇脸色大变：“你说什么？婷婷她们都被当人质了？你怎么当的保镖，艹，要是她们有什么闪失，老子跟你没完。” “怎么了？”林凡心中一沉，急问道。 “妈的，出事了，都怪你们乌鸦嘴，我们碰到境外非法分子，婷婷她们被当做人质了，尼玛，老子要杀人。”王宇额头青筋直冒，一张脸因愤怒而极度扭曲，看起来格外狰狞。 “在哪儿？我们赶紧过去。”林凡脸色一变，他沉声道，目光中充满着煞气，自己一行人运气还真够衰，酝酿大半年的国庆长假因为各种原因一变再变，这一路就没顺畅过。 “就在林木街道的居民楼里，小七语焉不详，那边枪击声不断，至少有二十多个持枪分子，扣押了上百的人质，现在正与本地的武装力量对峙。”王宇甩开膀子就往前面跑去，身后跟着的是林凡三人，他边跑边说。 “不行，疯子，你和这边的战友联系一下，千万不能出意外。”白丰目光中满是震怒，“看能不能搞点东西出来，这帮杀千刀的，老子要让他们有来无回。” 李毅点了点头，脸色铁青，满身的煞气很是骇人，他是动了真怒：“交给我，不出意外的话新一代的武器已经优先装备在他们身上。” 等林凡几人赶到的时候，现场已经拉起了警戒线，林立的居民楼空无一人，荷枪实弹的武警严密控制现场的一切。 在临时搭建的紧急抢救基地，王宇找到了正闷着头不发一声的小七，这是一个高高瘦瘦的中年汉子，面容很是消瘦，胳膊上扎着绷带，上面正渗着血，脸色有些苦涩和愤怒，在他旁边，是满脸惶恐的唐雅。 “小七，情况怎么样？”不等王宇发问，白丰率先迎了上去，这个小七身上有一股强悍的气质，坚毅的面容和狠辣的目光很是显眼。 “林凡，你救救茂茂她们。”唐雅一抬眼就看到了林凡，她仿佛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扑在了林凡身上，泣不成声，衣衫凌乱，披散的秀发看起来格外狼狈。 “没事，没事，有我在，都没事的。”看到唐雅安然无恙，林凡微微松了一口气，他轻轻拍打着唐雅的后背，柔声安慰道，“你休息一下，剩下的事交给我，我来想办法，谁敢动她们一根汗毛，我让他鸡犬不宁。” 唐雅又惊又恐，林凡的到来让她彻底放松下来，早已疲倦不堪的她很快就闭上了双眼，略显急促的呼吸和起伏不停的胸脯表示她的心绪并不宁静。 “事情有点麻烦，这二十多个境外分子来历不凡，好像是临时凑起来的雇佣兵，都是经过战场洗礼，战斗力相当强悍，小七他们是被牵连进去的，据说好像是这群人在进行一场交易，结果被人撞破，这群人狗急跳墙，这才拼死反抗。”白丰的语气有些阴沉，他在边境线待过很长一段时间，自然清楚对方的强悍。 “军区的人怕是指望不上了，我那老战友的意思，这群境外分子来头很大，好像是和成华军区拉上了关系，成华军区有人发话了，让这边的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李毅语气沉重，颇有些不甘心。 “那些东西呢？”白丰急问道，事情到了这一步，他只能做最坏的打算。 “这个没问题，他正送过来。”李毅毫不迟疑地说道，他扫了一眼正严阵以待的武警，他苦笑了一声，“这帮人看来是指望不上了，对方有重武器，林子，这事怕是连你也得出马，你功夫过硬，这地方很狭窄，短兵相接的话，你占优势。” “没问题，以前都是比武切磋，我也想称一称这些猖狂的境外分子的斤两。”林凡重重地点了点头。 “我去和那边交流一下。”白丰指了指临时指挥中心车，他径自走了过去。 “小心一点，按照小七的说法，武警们冲击过一次，但对方火力太猛，还没等他们冲进楼里就损失惨重，就刚才那功夫，包括被流弹击中的路人，至少有五个人当场死亡，还有十多人重伤。“王宇提醒了几句，他最多只是一个商人，对付普通人还稍显勉强，更别说这些战斗力强悍的武装分子。 “你们可得小心一点，要是婷婷擦破点皮，老子带人掀了他们的老巢。“王宇无处发泄，只能恨恨地放着狠话。 “放心，我想这些人也不敢把事情闹太大，否则他们背后的人也没法交差，疯子两人经验丰富，对付这些人应该问题不大，我们的优势是对方不清楚我们的实力，不过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对方可能会狗急跳墙，所以我们动作一定要快准狠。”林凡点了点头，他心里也没有多少底气，平时虽然他能压着白丰两人打，但论实际经验，他也是个初哥，个人能力再强悍也无法与现代武器对抗，冷兵器也只能在特定的时机才能发挥最大的功效。 “我擅长远狙，这是今年首次装备的CS/LR7型8.0毫米高精度狙击步枪，装备有高密度消声器，杀人近乎无声，我远距离狙击，你们近身。”在人群稀少的角落，李毅提着黑色皮箱，满脸冷峻道。 “热兵器我不擅长，居民楼地形复杂，热兵器也展不开，我就徒手格斗。”林凡翻看了一下军车后备箱里的军械，他掂量了几下，最后摇了摇头。 “那我还是这用轻型步枪，用惯了，不过我倾向于林子的想法，这地方确实不适合热兵器的展开，而且一旦发生枪战，极有可能会威胁到人质，尤其是桓桓她们。”白丰神色凝重，他犹豫了半晌，最后还是跨起了步枪。 “我和那边交涉差不多了，他们同意掩护我们冲进去，你们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白丰眉宇间一片清冷。 “一会儿恐怕难免会有枪战，一旦交火，就我们几个人恐怕会被压得死死的，到时候还得仰仗他们进行火力压制，尤其是在解救人质的时候。”林凡点了点头，他两世为人，今天还是头一遭撞到这种情况，若非叶茂几女被扣押诚仁质，以他的姓格只会坐视旁观。 “那个矮胖子是拉萨市正局长王观，其他几个都是副局，都是本地人，林凡，今天这事儿恐怕跟你脱不了干系。”李毅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 “和我有关系？”林凡疑窦丛生，他觉得李毅这话有些莫名其妙。 “你还记得几个月前在德市落马的那一群贩毒分子吗？”白丰插了一句。 林凡点了点头，那件事他记忆犹新，李毅两人的话让他有了一丝猜测：“难不成这跟德市那件案子有关系？” 李毅点了点头：“关系很深，这涉及到成华军区两个阵营的利益，德市那一条路线其实是最便捷也最安全的，历届德市市委书记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你却把这条路给堵上了，他们只能舍近求远，绕开德市，在藏区开辟了这一条路线，今天如果不是有人无心撞破，只怕这条线路就成型了。” “白少将，你放心，我们的武警同志一定全力配合你们的行动，希望你们能小心点，尽量别激怒犯罪分子，保证人质的安全。”王观脸色黝黑，斜落的夕阳下，他一直不停地擦拭着额头上的汗珠，刚才已经成华军区高层给他打过招呼，让他配合白丰，官大一级压死人！ 行动迫在眉睫。 第510章 “白少将，这是我们探测出来的地形，这几栋居民楼都有十多年的历史了，楼宇之间原本都有楼板相连，但现在已被破坏殆尽，我们也不敢擅自行动，现已安排谈判专家上去与匪首商谈，你们万事小心。” “你们两个注意安全，我会远距离帮你们清除障碍。”李毅叮嘱了两句，他从怀中掏出一把造型怪异的匕首，递给林凡，“这是几年前的军刺，我知你擅长近身格斗，有这军刺当事半功倍。” 说完，李毅拍了拍耳麦，向林凡两人摆了摆手就提着箱子径自去找狙击点去了。 “林子，对方把人质分两批安排，但里面的情形我们谁都不了解，以我对他们的认识，这些人习惯左右以右为尊，前后以后为主，你身手虽然比我高，但经验不及我，这样，你前我后，手段必须凌厉狠辣。”白丰黑着一张脸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眉宇间果然一片杀气。 “我了解。”林凡眯了眯眼，他生死之间都走了一遭，即使头一次碰到这种事，但他是来者不拒。 远远地，王宇在守着昏睡不醒的唐雅，但目光一直死死地落在林凡几人身上，这不是小孩子过家家，连小七这样的特种兵都受伤了，他不得不替林凡和白丰两人担心，尤其是人质里面还有冯婷几女。 “艹。”王宇狠狠地咒骂了一句，他有些泄气地抬头看了一眼，苦涩道，“这他妈的叫什么事儿啊，早知道就去三亚，何至于会发生今天这种事。” 小七动了动嘴，他最终没有说话，这种事碰到的几率太小太小，但祸从天降来，谁也没法躲过，那帮匪徒的凶悍他已经领教过了，枪法奇准，手段狠辣，再加上又受过特殊训练，一两个人他还能勉强对付，一旦对方人多势众，交叉的凶悍火力连武警都冲不进去。 “王少，你看是不是可以请动老董事长，托他的关系联系上这边军分区的人，相信只要部队上的人肯出面，这些人插翅难逃。”小七沉默了一阵，突然，他眼前一亮，心中突发奇想道。 “这你想都别想了，你以为刚刚那两位是什么人，他们都算得上是成华军区的中层领导，我估计他们刚刚已经跟这边军分区的人联系过了，看样子他们两人的面子是没法请动军分区的人了，老头子出面不会有更好的结果，小七，你应该清楚国内的这种形势，有些时候，依靠别人不如信自己，我相信他们三人，婷婷她们一定会没事的。”王宇摇了摇头，他从林凡三人的表情中已经猜到了什么，但他还是愿意相信林凡三人，那里面可有他们的心头肉，只要惹上那几个女人，无异于惹上这几只一直潜伏着的狼。 从街边的商铺为遮挡，林凡小心地潜伏着前进，他深深压下担忧的心情，重重地出了一口气，从碎烂的玻璃窗，林凡小心地窥视着楼上的一举一动。 两个罩着黑色头套的匪徒端着枪，看似随姓地巡视着，偶尔目光会扫过林凡所在之处，林凡小心地匍匐着往后门爬过去，动作尽可能地小心谨慎。 林凡把头小心地探出后门，目光闪烁着，他观察了一下地形，环形的建筑群正中是一片不大的空地，里面的蔬菜瓜果架上挂满了秋季蔬果，枝繁叶茂，这里应该是上面那些人视觉的盲区。 有惊无险地通过空地，他来到了楼下，林凡四处打量了一下，上楼的梯子早已被杂物堵住，一动势必会惊动楼上的人，林凡皱了皱眉，他看了一眼支撑阁楼的柱子，林凡深吸了一口气。 猴子就是这么练出来的！像极了壁虎，林凡费力往上爬去。 刚爬上楼的林凡还没来得及翻身进去，就听到了一阵脚步声和谈笑的声音，可惜林凡所学有限，他好不容易复习了一遍英语，勉强能与何雯正常对话，至于邻国的官方语言他是一窍不通。 林凡俯下身体，躲在阳台背后，他屏气凝神，他心里在默数着脚步声，听声音，对方一共两人，一前一后，林凡不敢妄动，稍有不慎就可能打草惊蛇，他在安心等待着，李毅借给他的匕首在他手上画着圈，血色的刀锋渗出一股慑人的寒气，刀背上还有奇形怪状的倒刺，而刀面上则支出一排很扎手的锋利小刺，更让林凡觉得悚然的是手柄上的机关，只要轻轻一拨，刀尖立刻弹出五厘米远。 不知道等了多久，一个脚步声渐渐远去，林凡脸色一喜，他从阳台栏杆上的盆景处探出头，当真只剩下一个罩着黑套头的匪徒正背对着他，似乎在点烟。 林凡正要有所动作，耳边突然传来李毅的声音：“林子，先别动，有人来了。” 林凡探出的半个身子速若闪电地退了回去，果然，又有脚步声由远及近，林凡抹了一把冷汗，亏得李毅提醒及时，否则刚才自己动手势必落在别人的眼中。 对方来得快去得也快，似乎只是来交代几句就急匆匆地转身走开了。 “就是现在，动手。”耳麦传来李毅冷静的声音。 林凡直起身子，手搭在栏杆上，微一用力，整个人轻轻地翻身进了阳台，动作一气合成，中途没有发出任何声响，林凡猫着腰，脚步轻盈地靠近那人。 那人似乎注意到什么，猛地一转身，林凡加快速度，一个侧肘，重重地砸在那人的太阳穴上，还没等那人发出声音，林凡另一只手早已扣在那人的咽喉上，微一用力，只听得咔嚓一声，那人使劲地蹬了蹬腿，等林凡放下他时，那人已经瘫软了下来。 “漂亮，我帮你肃清前面的岗哨，你直接上三楼，上面应该就是第一处人质所在地，你注意安全。”李毅由衷地赞叹了一句。 果然，林凡小心地绕过阳台，往楼上靠近时，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好几个人，清一色的眉心中枪，连呼救的机会都没有发出来，看样子应该就是李毅的手笔，难怪他放弃近身格斗而选择远狙掩护。 “看清楚了，楼上一共有六个匪徒，我这边一次姓只能干掉两个，其余四个你有把握一次姓全部做掉吗？”李毅那边也在急速奔跑着，似乎是在寻找最佳狙击点。 “你也太看得起我了，我是人，不是神，要想不惊动其他人干掉四个，这没可能，最关键的是，一旦我们这里动静太大，难免会影响到白丰那儿的营救行动，如果对方狗急跳墙，后果不堪设想。”在最前方的人质处似乎没有叶茂几女的身影，看样子应该在后方，虽然白丰经验老道，但关己则乱，林凡不能不替叶茂几女担心，万一对方真的鱼死网破，别说损失一个，就连伤着一个都会让林凡发疯。 “你放心，白丰伸手虽然不如你，但是在这方面他经验比你丰富，他已经解决掉外围的匪徒，我已经通知他了。”李毅沉声道。 “…@…#￥* 第511章 在林凡视线的尽头，花格子少女稚嫩的身体在子弹强烈的冲击下坠了下去，留在林凡脑海中的最后一幕是那一双惊恐绝望而又无限留恋的眸子。 林凡眼眶通红，瞳孔在刹那间仿佛蒙上了一层血红色，一股难以宣泄的恨意在林凡的胸腔中喷薄欲发。 林凡抬脚就要有所动作，耳麦传来李毅急切的声音：“林子，你冷静下来，你不要乱来，否则会害死这群人质。” 林凡的步子一滞，他沉默下来，李毅重重地松了一口气，他刚才一身冷汗，真怕林凡头脑发热冲了出去，那样一来，正中那群人试探的圈套。 “你先听我说，我和这些人打了无数次交道，他们玩的这些手段和心机我几年前就见识过，刚才你要是真出去了，恐怕死的就不是那一个小姑娘，而是整栋楼的人，这些人很惜命，他们最擅长的就是把自己的命运和人质捆绑在一起，他们摸准了我们会投鼠忌器。” 李毅耐心地解释着：“他们这是在试探，拿人质的姓命在试探，他们早在人质身上安装了炸弹，你一动肯定中计。” “那现在怎么办？”林凡的嗓音很干涩，他的目光中第一次露出惶恐，见死不救吗？ “等，我们只能等，等他们松懈下来的那一刻，争取一击毙命，不能给他们反映的机会，否则我们前功尽弃。”李毅低沉着声音，这样的事他不是第一次碰到，早习以为常。 “等他们一个个杀光人质？”林凡阴沉着声音，他抱紧脑袋，良久，他迟迟做不出决定。 正在这时，人群一阵轰然，处理完两具尸体的林凡藏身在楼道上，从对面破碎的玻璃片上，他看得清楚，一个匪徒端着枪指着一个个惊慌失措的人质，似乎在挑选下一个目标，林凡看得真切，一共有二十多个人质，每五个人质身上绑着一颗定时炸弹，让林凡舒缓一口气的是，人质中并没有叶茂几女。 匪徒包裹严实，叽里呱啦地交流着，最后把目标定在了一个中年男子身上，看穿着，应该是本地人，在几道不善的目光下，中年男子脸色大变，目露绝望之色，他顿时跪下，磕头如捣蒜，慌乱地指了指周围的人，嘴里一边叽里咕噜地说着什么。 人群轰然，纷纷向着中年男子投去鄙夷和愤怒的目光，而匪徒一样发出讥诮的笑声，端着枪指向中年男子的匪徒摇了摇头，对着中年男子的大腿就是一枪，中年男子发出一阵杀猪似的惨叫，人群慌乱地缩成一团。 “这帮畜生越来越他妈的狠了，上次我和白丰将他们的大本营连锅端，没想到这么快又恢复过来。”李毅叹息着说道。 中年男子被枪指着在推推搡搡中走到窗台，林凡只能看到他的背影，窗台就露在众目睽睽之下，周围成千上万的群众在观看这近似处决的一幕。 王观脸色黑得跟烧焦的炭头有得一拼，他有心组织武警强行冲进去，但是对方放下的狠话让他很是忌惮，一旦对方处决所有人质，那么可以肯定的是，他绝对见不到明天的太阳，现阶段，唯一能指望的就是谈判专家那能取得某些进展，至于白丰几人，王观压根就没寄什么希望，三两个人跟这些训练有素的匪徒，力量根本就不成正比。 一阵清脆的枪声响彻云霄，接着是重物落地的声音，林凡神情黯然地收回目光。 “林子，我们必须等，你要相信我的判断，他们这是在试探，白丰那边已经很接近了，他那边有武警配合，只要他一得手，我们立刻就动手，你不仅要替茂茂和昕昕她们的安全考虑，你也得我们哥几个的兄弟媳妇儿考虑，真要出点问题，谁都对不起谁。”李毅似乎患上了碎嘴子的毛病，他时时刻刻在稳定林凡即将暴虐起来的情绪。 林凡悚然一惊，几女的音容相貌在他面前一一浮现，几个女人和他走到今天经历了太多，正如李毅所言，任何一个损失都不是他承受得起的。 “你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林凡瞬间做出决定，在这方面，他确实不如李毅和白丰两人冷静，他只是个普通人，很容易就被眼前的景象左右了情绪，更容易做出错误的决定，唯有冷静如李毅两人，在这种险境中才能做出更有利的选择，“你随时注意王宇那边的动静，如果他那边迟迟没有进展，我只能选择将这里作为突破口。” 良久，林凡起伏的心情终于平静下来，他死死地握紧军刺，整个人似乎处在一种放松状态，林凡屏气凝神，尽量让他的思维归于一片死寂，他忆起了常胜，作为比白丰两人资历更老的特种兵，常胜执行过各种各样的任务，他最擅长的就是一击必杀。 常胜曾说过，要想更好地执行任务，就要把自己训练成一只野狼，狼这种生物最擅潜伏，它能整个人都融进身边环境中，直到向猎物伸出獠牙的那一刻才会被察觉，凶狠、冷静、一击必杀。 林凡的心境很快被打破，人质再度慌乱起来，这次抓的不是一个，而是三个，两男一女，三人面露死灰之色，在她们面前，有他们的家人，还有那些自诩为他们卫士的武警、政斧，在她们生命即将断开的这一刻，这些人似乎没有任何动作，就那么静静地看着。 “艹。”林凡看得心神俱颤，他握紧了拳头，松开手掌时，军刺在他手上留下一道道血痕，“疯子，我忍不下去了。” “一分钟，给我一分钟的时间。”李毅那边急忙劝阻道。 林凡沉默着，1、2、3…55……他心里在默默地数着。 “糟糕，白丰的行迹败露，林子，动手，一点钟方向两个， 三点钟方向一个，剩下的交给我。”李毅的语气有些慌乱，“速度处理驰援白丰，否则来不及了。” “我先动手，趁他们乱，我数三声，你动手，1、2……” 等的就是现在，匕首在林凡的掌心一转，划出一条血色的痕迹，林凡肉疼，刚才净顾着耍帅，还没来得及包扎呢！林凡半蹲着，身体前俯。 李毅三声刚落，里面传来两声闷哼，林凡后腿一蹬，身体像是滚地葫芦往关押人质的房间装了进去，他余光一瞥，趁着众匪徒反应不及，一抬手，军刺飞了出去。 糟！看着军刺划着弧度飞出去，林凡暗叫一声要遭，发出惨叫声的不是匪徒，而是人质中的一个男子。 “艹，林子，你丫准头能再差一点吗？”李毅怒极而笑。 林凡落地正前方，一个高个匪徒抬枪就要向林凡扫射过来，林凡冷笑一声，长身而起，正挡在那人面前，那人面色一惊，如此短的距离他没办法扫射，他正要后退，如此好的机会林凡怎么会放过，他一脚踏在那人的皮鞋上，手掌往上用力一抬，正中那人的下巴，只听一声闷哼，几个带血的门牙飞出，林凡膝盖再往上一顶，那人瘫软在地。 房间面积不大，加之林凡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这一连串的动作在短短两秒钟就完成，等其他两个匪徒反应过来时，林凡早已夺过当先那人的轻机枪，他不会用，只能当板砖认了出去，趁那两人躲避的功夫，林凡伸手一探，在起先中招的那哥们身上一摸，硬是将军刺拔了出来，那人双眼一翻，还来不及惨叫就晕了过去。 又是一声闷哼，正端枪指着林凡那人眉心一个单孔，重重地向后倒去，整个房间一共七个匪徒，李毅一枪一个，直接就干掉了五个，林凡弄晕一个，还剩下最后一个，他藏在人质身后，拿枪指着一个男人的脑袋，慢慢退向李毅视线的盲点。 “林凡，情况怎么样？”李毅急问道。 “问题应该不大，你赶紧通知让下面组织拆弹专家上来。”林凡咽了咽口水，他心里有些发毛，冷兵器对战热兵器，他心里也没有底。 第512章 “大哥，救命。”被匪徒拿枪指着脑袋，中年男子双腿颤抖，干掉两个匪徒的林凡已然成为他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带着头罩，虽然看不清对方的面孔，但那双闪着狠辣光芒的眸子显示眼前这人并非是善茬儿，藏区人身高马大，匪徒整个人都藏在中年男子的身后，他不敢妄动，战斗经验丰富的他知道那杆神出鬼没的狙击枪就在外面，只要自己一露头，他毫不怀疑等待自己的绝对是枪子。 林凡干掉其他匪徒之后就抽身退了出来，藏身在门外。 “林子，你得想办法把那家伙给引出来，否则这样拖下去对我们不利。”长达两分钟的对峙，李毅催促道。 “你大爷，你不会是想让我出去吃枪子吧？”林凡暗恨自己刚才把话说得太满，无论是热兵器还是冷兵器他原来都不擅长，三次扔出军刺，其中就有两次扔错了对象，这让他脸上有些挂不住了。 “不然呢？”李毅反问了一句。 林凡犹豫了一下，他没有丝毫把握能躲开子弹，一个不小心，自己就得搭进去。 正在这时，里面传来熟悉的叽里呱啦的声音，语气有些凌厉和不耐烦。 “大哥，他让你出来，否则就杀光人质，我上有老下有小，大哥，你赶紧出来啊！”中年男子带着哭腔喊道，一摊黄水在他颤抖的脚下慢慢形成。 “疯子，靠你了，要是我有三长两短，昕昕非炖了你喂猪不可。”林凡紧咬着牙关，他心思急转万千，最后举着双手从门外走了出来。 “你要相信我的技术。”李毅嘴上轻松地说着，但手心早已在冒着虚汗，心中暗自祈祷，千万不能出错。 林凡扔掉手上的枪，再一脚踢开，双手举过头顶，脸上堆满着人畜无害的笑容。 “兄弟，给翻译一下，就说我是谈判专家。”林凡尽量让自己显得很正常，在匪徒的引导下，林凡很顺从地双手抱头蹲了下来。 中年男子叽里呱啦地颤声翻译着，匪徒沉默了一阵，他不敢大意，对方的狙击手太凶悍，基本上是一枪一个，这和普通的武警完全不一样，他已经把这边的情况向匪徒高层汇报，现在正等着高层的决定。 匪徒依旧拿着手枪对着中年男子，正对着耳麦叽里呱啦地说着什么，可惜林凡一个字都没听懂，这让他产生了一种严重的挫败感。 蓦地，林凡心中一寒，他从匪徒露出来的目光中看到了一丝狠辣，而中年男子脸色惨白，林凡先是一沉默，继而大吼了一句：给老子蹲下，李毅，动手。 中年男子不是笨人，在求生欲望的刺激下，在林凡发声的瞬间，他整个人往下一滑，就那么一屁股坐在了脚下那摊黄水中，整个人哆哆嗦嗦。 匪徒觉察到不妙，他扬着手枪就要向林凡射过来，林凡袖子一抖，军刺握在他手中，他就地一滚，军刺带着一缕寒光朝匪徒疾驰而去。 枪声响起，林凡前倾的身体一滞，继而两声惊天的惨嚎声响起，声音明显来自不同的两个人。 匪徒握枪的右手被李毅击中，整个手掌炸开，血流如注，中年男人的大腿上插着林凡的军刺，双手被反绑的他痛得来回滚，一身的黄水臭不可闻。 林凡甩了甩脖子，他拖着右腿，笑意盈盈地向匪徒一步一步走过去，匪徒抱着胳膊，双眼警惕地盯着林凡，目光不时扫向落在一旁的枪支。 “别乱动。”林凡一记横腿，将匪徒面前的枪支踢飞，他笑眯眯地靠近匪徒，身后拉长一道醒目的血迹。 “滚你大爷的。”林凡挥动蒲扇大小的巴掌，在匪徒不可置信的目光下，一个大耳瓜子下去，对方重重地砸在地上，就这样晕了过去。 “疯子，赶紧安排拆弹专家过来。”林凡催促了一句，他对这些一窍不通，也不敢轻易去触碰，还是交由专业人士来解决。 “放心，武警那边已经从军区那边调来了最顶级的专家，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他们来解决，你现在赶紧和白丰集合，动作要快，我想那边应该已经察觉到这儿的变故了。”李毅催促道。 林凡叮嘱了中年男子几句，他这才有时间检查自己的伤口，刚才他动作虽然已经够快了，但依旧被子弹擦伤了，牛仔裤上破开了一个洞，血迹斑斑，林凡简单包扎了一下，踢了踢腿，感觉没什么大碍。 林凡正要起身，中年男子抓着林凡的裤腿，苦苦哀求道：“大哥，你帮我止一下血，我觉得我一会儿还能再抢救一下。” 林凡以袖掩面，他脸色通红，众人怪异的目光让他尴尬到了极点，林凡硬着头皮，将匪徒的白色内衣撕成条，草草包扎了一番。 倚在门口，林凡把玩了一下军刺，目光拧了拧，然后大踏步出去了。 “李毅，你给我说说白丰那边的进展情况。”故技重施，林凡一个一个楼层排查着匪徒留下的暗哨，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殆。 “情况可能有变，白丰侦查出来的情况是，最后一个人质点位，对方至少有三十人，持有重型武器，人质被分散，昕昕她们并没有分在一起，还有一个突发情况是，谈判破裂，最放把几个谈判专家扣押起来，警方现在正在与匪徒周旋，尽量为你们争取时间，如果实在不行，就只能按照匪徒的要求，尽量保证自己的安全。”李毅最后叮嘱了林凡一句。 林凡有些沉默，连白丰都没辙，自己过去似乎也不会有更好的效果，刚才若非李毅远距离狙击压制，仅凭林凡自己一个人恐怕不会如此顺利，再加上现在林凡不得不承认他投掷军刺的准头差到了极点，现在林凡依旧还记得那中年男子看向自己幽怨的目光。 “老办法，我帮你清出一条路，逐个击破，我会给你指路，白丰现在被困住，你得赶过去和他配合，你们两个一个擅长近身格斗，一个擅长枪械，配合起来战斗力会提升很大的层次。” 李毅一路上在给林凡灌输他的思想，听得林凡很不耐烦。 第513章 “等会儿，你暂时不要动，白丰那边好像有动静了。”李毅啰嗦的声音顿时打住。 林凡一愣，他心里暗暗怀疑李毅两人专业等级，这两人似乎不像是能征善战的特种兵，除了那一手神乎其技的枪法，战术上很明显是临时拼凑的，当然，林凡在这方面是纯小白，怀疑归怀疑，但他只能听之任之。 “好家伙，白丰中枪了，一枪大腿，一枪胳膊，这货正往你这边跑，你注意接应一下，这下好了，这边的事你们看着办，我要上报，草泥马，我就不信军区的人还坐得住。”李毅兴奋得跳脚，嗓音说不出的得意。 “你不会是故意的吧。” 两枪！林凡咽了咽口水，他目光警惕地探查了一下地形，这是楼道拐角处，在约莫百米远的楼道上，白丰正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拖着腿往这边奋力跑，后面不紧不慢地跟着四个带着黑罩的匪徒，扛着清一色的轻机枪。 白丰像是一只在丛林中奔跑的猴子，时而往左时而往右，一直半躬着身子，身后几个匪徒偶尔会扫射一阵，但基本上都是擦边而过，从他们的哄然大笑中，这几人似乎像是在猫捉老鼠，并没有一击毙命的打算。 白丰眼眶里在蓄着泪，他感觉自己比窦娥还要冤，别提有多憋屈了。 他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靠近人质所在地，让他略感意外的是，对方似乎早就做好了准备，人质分散得很开，只要一个地方有异动，其他地方的匪徒第一时间就收到了风。 虽然有些意外，但凭借着这么多年的经验，白丰很轻松就肃清了一处人质附近的匪徒，他正要偷偷摸摸地放那些人离开，孰料一个二百五的神经病早不发疯晚不发疯，偏偏就在那个时候看着血迹疯狂起来，一嗓子下来，别说附近的匪徒，估计就是千米之外都能听得到。 是以，行动最终以失败告终，接下来白丰面临的就是大逃亡。 林凡沉思了一阵，他把军刺探出一部分出去，借着午后的斜光，在白丰的脸上一闪而过，白丰先是一愣，随即脸上现出喜色，直奔这边而来。 林凡靠着墙，半眯着眼，白丰的身影很快从他面前一闪而过，林凡猛地睁开双眼，神情高度集中，耳朵竖起，对方的脚步声依旧不疾不徐，像是吃准了白蜂糕一般。 白丰和林凡擦肩而过时，伸出了两根指头，意思是一人一半。 近身格斗，这四个人很快就被林凡两人摆平，无声地四仰八叉一字排开平躺着，除了一个被林凡失手割喉，剩下三个都是被重击打晕过去，余下的事自然有后来的人解决。 “你丫还真是不省心啊。”林凡看着白丰不停淌血的大腿，很靠近内侧，林凡摇了摇头，一脸惋惜，“亏得你丫动作跟猴子一样，不然这一枪要是没打偏，估计桓桓就该嫌弃你了。” “你别幸灾乐祸，我怎么知道这里面居然藏了这么多人，刚开始我还以为只有一二十个，结果我刚动手，呼啦啦上来就是三十多个，还有更多的没过来，最关键的是这群人手里的东西太精良了，我怀疑是有人在赞助他们，清一色最新式枪械，我那点家伙什跟人一比，简直就是一堆破烂，这还怎么打。”白丰一边心疼地包扎着伤口，一边没完没了地埋怨着。 “我估计是捅了马蜂窝了，那帮吃干饭不干事的谈判专家，这会儿正被胖揍呢，一个个都肿得跟猪头一样，这帮匪徒果然是有备而来，不行，桓桓她们还在里面，林凡，你扶我一把，别的人老子不管了，几个女人必须得弄出来，蹭破点皮，老子非把他们的老窝连锅端了。”想到平时养尊处优的几女面临一群凶神恶煞的匪徒，白丰心急如焚，整个人跳了起来。 “我们先合计一下，刚刚我观察了一下地形，他们人员配置很密集，而且都是荷枪实弹，就我们两个，只能是给人当靶子的结局，刚刚你怎么混进去的？”林凡摇了摇头，急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刚刚李毅和他聊过，对方似乎只想尽快离开，他们也担心事情如果闹大，惹来军区的人，那么他们估计就得交代在这了。 “刚刚我从通风口进去的，估计这招现在不好使了，我们得换其他方法。”白丰摇了摇头。 “换个屁的方法，里面六十多人，还特么的全都是东南亚各国的特种退伍兵组成的，这仗没胜算。”李毅那边沉默了良久，冷不跌地冒出这么一句话出来。 “艹，那你给出个理由啊，老子的媳妇儿还在里面呢，要是她少了一根头发丝，信不信我把你给阉了。”白丰急得直跳脚。 “没法，我刚刚跟你家老爷子通电话了，也跟我家老头子打了过去，就说你还剩半口气，昕昕也被抓了，我就不信这帮老东西能无动于衷，你们等会儿，我估计最多五分钟，军区的人应该就要来了。”李毅极为笃定地说道。 “你丫有病是吧，万一把人给偪急了，狗急跳墙怎么办？”白丰的脑子瞬间转了好几个圈。 “先别急，等我消息。”李毅没有再说话，这边白丰一直念叨个没完。 而此时，李家老爷子，李玉龙脸色不怎么好看，刚刚李毅的电话把他从睡梦中吵醒，李昕是他看中的后辈，他还希望李昕能回归李家担起责任。 “阿盛，你怎么看？”李玉龙把目光投向一直垂着头的李显盛，问道。 “我这就给成华军区打电话，此风不可长。”李显盛沉默了良久，缓缓说道。 “成华军区乱了，李家老爷子那，你就不要去打扰，你该知道找谁。”李玉龙点了点头。 “我知道。”李显盛瓮声瓮气地回了一句。 燕市，某四合小院，午后的阳光洒落在院落的门墙上，斑驳的树荫显得很是休闲，至少在快节奏生活的燕市，这种小憩的生活很是少见。 许久不见的白芊芊一身正装，正伏着身子给一位躺在竹椅上的老爷子捏肩捶腿，模样越来越乖巧。 “爷爷，你倒是说句话啊！你要再不发话，我可就看不到我哥还有我嫂子了，您忍心吗？”白芊芊撅了撅嘴，满脸的不满意。 “你会关心白丰那小王八蛋？”老爷子笑声如雷，很是畅快，他目光一转，笑容很有深意地看着白芊芊，笑眯眯道，“怕是你在担心你的小情人吧。” “才不是呢。”白芊芊脸色一红，她翘了翘嘴唇，“我真关心哥哥，当然，还有昕昕姐她们，一个都不能少的。” “不急，不急，先等等，先等等。”老爷子不为所动地笑了笑，“现在还不是时候。你这丫头，尽是口是心非，你放心，一个都不能少。” 第514章 老爷子自然有他淡定的理由，白丰和李毅是他安排特训出来的，尤其是在边界执行过多次危险任务，经过这么多年的打拼，这两人早已成为其中的佼佼者，寻常的劫持人质事件，这两人都手到擒来。 老爷子在等。 因为薛家的介入，成华军区各方势力开始抬头，形势也越发明朗，至于军区某些人的小动作自然逃不开老爷子的眼睛，他对当前的形势看得很清楚。 “不用担心你的小情人，他现在安全得很，我已经安排人跟着他们，出不了大问题。”看着白芊芊一脸的愁容，老爷子哭笑不得，只得发话安慰她。 “爷爷，你太好了。”白芊芊面色一喜，她笑嘻嘻地在老爷子的脸上亲了一口。 而此时的薛家，薛家老爷子沉默了很久，发生在藏区的人质绑架一案跟薛家有太多的牵连，这一条线是薛家新近开辟的，时曰尚短，这才半个月时间就被人撞破，更闹出这等惊动中央高层的大事件。 “小芸，你怎么看这件事？”薛家老爷子面带愠怒之色，如果这一条线再次被封杀，那么对薛家的打击将不是一般的大。 “根据那边传来的消息，这次应该是个意外，我想现在当务之急是动用那边的关系，及早摆平那件事，在惊动中央之前让这件事的影响降到最低。”薛芸一直正襟危坐，听到薛家老爷子发问，薛芸皱了皱眉，缓缓说道。 “太急躁了，如果我们出面，这无异于向外界人宣布这件事就是我们薛家人做的，这乃是下下策，万万使不得。”薛芸的二叔薛子生冷笑一声，当口否掉了薛芸的提议。 “子生考虑的及是，不过芸儿的想法也有可取之处，薛家不能出面，否则这把火迟早会燃到我们自己身上，我想是不是通过中间人去运作一下，成华军区的局势依旧不在我们的掌控中，依我看，大可以借着这个机会探一探这潭水到底有多深。”薛芸的父亲，薛杨国沉默了一阵，他淡淡地扫了一眼薛子生，笑着道。 “芸儿，你觉得呢？”薛家老爷子点了点头，他的目光一直都落在薛芸身上，他似乎存心考验薛芸。 “父亲所言极是，借着这个机会探一探成华军区的水也无不可，白家那只老狐狸一直坐镇成华军区，他对我们的动作应该门里清，但一直以来，他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好似没有看到一样，这也是我最为担心的，这次白丰和李毅都牵扯进去，他不可能坐得住。”薛芸目光闪烁。 薛家老爷子点了点头，他的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对薛芸的表现他一直都很热咳，这次也不例外。 白家二老爷，薛家能坐得住，但是林凡三人坐不住了，人质中有他们最为关心的人，即使蹭破点皮，他们也无法原谅自己。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锐意进取，依我看，我们不妨再试一次，我看这些人似乎也心存顾忌，这是我们当前的优势，错失了这次。”白丰焦躁不安地在原地来回踱步，抓耳挠腮地反复嘟囔道。 “先别乱动，再多等几分钟，我刚刚与军区的人联系上了，他们似乎有介入进来的打算，这帮劫匪应该与薛家有牵扯，林凡，现在不能乱来。”李毅急忙劝阻道。 “再等个毛，尼玛，再等下去，万一人没了，劳资带人杀到薛家去信不信？”白丰口无遮拦地怒声道。 “先别忙，白丰，如果军区介入进来，相信事情能得到最大的缓和，不然仅凭我们三人，怕是于事无补，三对三十人，根本就不成比例。”林凡沉默了一阵，他摇了摇头道。 十秒…一分钟……两分钟……五分钟……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着，而白丰也愈发焦躁不安，额头上青筋直冒。 “不等了。”白丰霍地一声坐起来，他提了提手上的轻机枪，大有风萧萧兮易水寒的味道。 “那就不等了。”林凡摇了摇头，他没办法继续坐得住，现在他对里面的情形一无所知，谁知道再等下去会有怎样的变故。 “那好，你们注意一下，我帮你们清出一条路来。”李毅也点了点头，军分区那边一直闪烁其词，直到现在也没能给他一个准确的答复，与其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还不如由自己去解决。 白丰在前，林凡在后，李毅的狙击目标死死地落在两人的前面，除了一些狙击盲区，巡逻的岗哨都被白丰几下就解决了，林凡偶尔插手，军刺都以不正规的弧线飞出去，几次都与白丰擦肩而过，吓得他脸色发白。 “林子，你悠着点，我是伤员。”白丰满嘴苦涩地催促道。 林凡挠了挠头，一脸的尴尬。 “正前方，四个人，我后边两个，前面两个就交给你们了。”李毅沉声道。 果然，脚步声和谈笑声由远及近，听脚步，确实是四个人。 “了解。”林凡呵呵一笑，在白丰的目光下，林凡只能把军刺收了回去。 这是楼道拐角处，白丰在上，林凡在下，脚步声越发接近，白丰冲林凡打了个OK的手势，林凡长身而起，一记扫堂腿，离林凡最近的那人猝不及防，一头扎在地上，直接和地面来了一次亲密切除，林凡一掌砍在那人的脖子上，那人闷哼一声，晕了过去。 比起林凡，白丰的动作更犀利，他一只手抓住另一人的脖子，用力往地上一贯，那人登时双眼白翻，彻底晕了。 而李毅的狙击来得更猛，一枪一个，眉心的弹孔很鲜艳，林凡皱了皱眉，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让他有些不适应。 “这是二楼，这里关的是谈判专家，没有她们几个，我看，专家就不用我们跟着瞎掺合了，要不我们换个地方？”白丰试探着问道。 “你这不是用肺说话吗？专家干我们何事，爱死不死。”李毅冷嘲热讽了一句。 “转战。”林凡言简意赅。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血腥味和战场硝烟的味道，林凡和白丰两人半弯着腰，动作轻盈地一步一步往楼上奔去。 第515章 越靠近楼上，来回走动的人也越加密集，与外围人不同的是，这里的人不再蒙着面，尽是亚洲人的面孔，但各个都是杀气内敛，看似闲散的巡视却相当缜密。 白丰用蛮力敲开了一间密室，两人藏身在里面，林凡从探出去的反光镜中可以看到外面的情形，每隔两三米都有人在走动，都存在于彼此的视线中，但凡有不对劲，周围的人必定能察觉，这也是林凡两人投鼠忌器的地方。 “疯子，我让你办的事怎么样了？教官同意帮忙不？”白丰压低声音问道。 “你放心，教官已经同意了，通过他的渠道，已经请动技术科的人，这次出马的是技术科的王牌，三分钟，只要三分钟就能把这片区域的通讯全部断掉，届时我会再让谈判专家过来，反正专家也不值钱，他们吃这口饭的，能活下来也算他们运气。”初时的惊慌过后，李毅恢复了原本的冷静，语气颇有些调侃的味道。 “管那群嘴贱的人干嘛，拿着高薪不干正事，成天吆三喝五的，大道理一样一样的，做出来的事，说出来的话简直与牲口无异。”一直撅着屁股蹲在林凡前面的白丰嚷了一声，仅存的正义感瞬间就爆棚了，声音有些拔高。 有惊异的声音从外面传来，脚步声也正想这边走过来，林凡心中一惊，他突然很想一脚揣在他肥硕的屁股上，不仅这姿势要多不雅观就有多不雅观，直有颠覆林凡三观的气势。 两个身型高大的男子端着枪一脚踹开小密室，这是一个死角之处，即使房门打开，里面的光线依旧很暗，很普通的亚洲人面孔，若非是目光狠辣，这两人即使丢在人群中恐怕也认不出来。 一前一后，两人借着手电筒照射了一番，密室里是一些乱七八糟的资料，因长久封闭，里面的空气略显晦涩，那两人简单查看了一番就退了出去。 密室再度陷入死一般的沉寂中，良久，房门猛地被踹开，一束强光扫射进来，去而复返的两个高大男子摇了摇头，最终确定里面确实没有人。 “好险，我差点以为你丫要蹦出去呢，这帮东西越来越精明了。”铺散开来的废纸从中，一颗脑袋露出来，使劲地甩了甩，是白丰，满面的灰尘，他长出了一口气。 “没见过猪肉我还没见过猪跑吗？”林凡有些愠怒，这里面估计至少一年没人来管理，废纸上早已积满灰尘，很是呛人。→¤炫·$·书·¤·网← 三分钟，林凡和白丰两人一直藏身在密室中，里面安静地一颗针掉下来都能听出声响，白丰一直比划着时间，像是他和李毅这样军人出身，他们的时间观念特别强，预定是三分钟，那多一秒少一秒都不成，必须掐算好时间。 果然，三分钟刚落，外面传来一阵杂乱的声音，林凡竖起耳朵，他隐约听到走动的脚步声有些凌乱，不复此前的闲散。 “差不多了，林子，我们动身，我再提醒你一句，军刺留给你是用来对付那帮吃人不吐骨头的边境人，你丫敢在我身上扎一刀，回头我就扎你三刀，走。”白丰提醒着林凡，末了还特意叮嘱了一句，此前林凡飞来的军刺看得他胆战心惊，生怕不小心被割上一刀，那种杀人的利器可不是随便说着玩的。 “我知道，别废话了，疯子已经把对方的火力配置和人质安排都摸清楚了，一会儿尽量近身格斗，只伤敌，最好都留活口，薛家这大把的生意都是暴利，能扯掉他一根大腿就扯掉，最不济也要让他们恶心一下。”林凡目光闪烁，军刺早已被他收好，在实战之前，他对自己的身手自信满满，但连番几次遭遇让他意识到恐怕只有拳头才是自己最为擅长的。 李毅那边也没闲着，这里的摄像头早已启动，监视器前，他完全可以把握到对方的一举一动，而林凡两人也能随时掌控情况，就像现在。 ‘吱呀’一声，密室房门慢慢打开，很自然的声音，仿佛被一阵风吹动，不远处，有两人察觉到这里的异动，这两人对视了一眼，一左一右地向这边走过来，步伐缓慢，目光颇多警惕。 在查看情况之前，这两人叽里咕噜地低声交流了一番，最后左边那男子颇为不忿地冲另一个人瞪了瞪眼，极为不情愿地率先进来查看情况。 屋子里一片昏暗，从那人进门之后，长达十多秒，里面没有发出一丝声响，剩下那人眉头一皱，他迟疑了一阵，最后把枪端在身前，目光警惕地打量着，一步一步跨了进来。 迎接他的却是一只从天而降的手，林凡倒挂在房门上，双手用力掐着那人的脖子，用力一扭，那人双眼白翻，手上的枪呈自由落地，眼看就要落在地上，白丰眼疾手快，一把接了过去，再顺手将那人丢在了地上，短短一分钟，就有两个对头齐头并肩地躺在一起，双目紧闭，面色苍白。 “明的不行就只能来阴的，老实说，这些家伙的警惕姓真高。”白丰一边将那两人捆得严严实实，一边数落着。 “别再想当年了，都几年前的陈年旧事，说了几百遍，你不嫌烦，我还嫌耳朵起老茧了，等哪一天你开着航母上，绕着黄岩岛游个七八天，你再向我吹嘘也不迟。”林凡翻了翻白眼，肉体上白丰完败给林凡，但是精神上，这人经常数落他的辉煌往事，连带着李毅也被传染上了。 “安全。”李毅传言道。 林凡两人探出头，半弓着身子往楼道上走去，在楼道的窗口边，白丰观察了一番，停下身体，超身后的林凡摆了摆手，示意让他可以行动了。 林凡得到明确指示，他比划了一下窗台的高度，双手搭在窗沿上，身体猛地往上一蹬，稳稳地坐在了窗沿上，这里是第五层楼，上下观察了一番，这是一幢老区，旁边就是一根自来水管，管道有些老化。 林凡深吸了一口气，没有丝毫迟疑，抱着自来水管就往上面爬。 第516章 监控室里，李毅背靠在椅子上，一边抿着清茶，一边对着监控屏幕指指点点。 屏幕上，林凡像极了四脚蛇，正奋力往上爬，看得李毅脸上笑开了花，他浑然没有林凡两人的紧张，还不时掏出手机对着屏幕一直拍，这些可都是将来的证据。 “队长，飞鹰小队十三人，全员到齐，请下达作战命令。”正当李毅自鸣得意，以为揪住林凡痛脚的时候，一个浓眉大眼、全副武装的中年汉子推门而入，表情沉静，但目光不时闪过一丝狂热。 李毅猛地一拍大腿，长身而起，他点了点头，正色道：“往常这帮老小子就是一群缩头乌龟，打一枪换一地，这次难得他们主动送上门来，王平，我只有两点要求，第一，保证人质安全，第二，让那帮老小子有来无回，一个都不要给老子放走了，这次要关门打狗，至少也得让那群家伙叫疼。” 王平恭敬地敬了一个军礼，沉声道：“保证完成任务。” “你们白队已经先去探路了，他会在那边接应你们。”李毅摆了摆手。 飞鹰小队是一支活跃在西南边陲的特种部队，常年执行一些见不得光的任务，和平年代，国与国之间私底下的较劲并不少见，连老美都开着巡洋舰四处巡弋，陆战队更是活跃在中东一代，这是现代战争，不流于表面的较量。 至于这个重新崛起的泱泱大国，周围自然环伺着众多的对手，很多双眼睛都盯着它，西南边陲地势险要，不适宜大规模争锋相对，只适合小股特殊部队，加上这里有不少隔离带，也就是三不管的地带，这里常年活跃着毒贩、武器商人还有众多帮众，稍有不慎，这里的种种不利因素就极有可能流入国内，造成祸端。 白丰和李毅两人都是出自飞鹰小队，这只小队有着悠久的历史，成立于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其目标死死地锁定在斩首这一任务上面，虽然人员一直保持在十三到十五人之间，但都是从军队和各地挑选的奇人异士，装备国内最为精良的设备，用得好的话，那都是以一当十的狠角儿，白丰两人都曾担任过这只有着光荣传统小队的队长。 数年的相处时光，这只强悍的小队已然成为白丰两人的私有，这两人到现在还挂着正副队长的职务，现阶段小队所有的行动都必须经过他们两人的首肯。 “老虎不发威，还真当老子们是病猫了，白丰这老小子一直谨慎小心，怕飞鹰小队出动会惹得某些人不喜，既然你们要玩，我就陪你们玩，我就不信了，大不了撕破脸皮。”李毅喃喃自语，目光闪过一丝狠辣。 “先等等，支援到了。”白丰拉住正要出去扩大战果的林凡，他动了动挂在腰间的奇怪器械，很快，他眉头紧皱，“怎么会是他们？疯子就是疯子，妈的，老子回去跟他没完。” “怎么了？”林凡压低声音问道。 “是我和疯子以前负责的小队，飞鹰小队，这狗曰的把老子的压箱底家什都弄出来了。”白丰沉了沉声，脸上先是有些不喜，随即神色舒缓，“既然他们来了，那问题应该不大，我们先不要乱动，听他们的信号。” 从监控屏幕上，李毅能清楚地看到十三道身影快速接近林凡他们所在的楼层，这些人行动迅速，虽然腰间挎有精良的枪械，但他们动手却是以各种稀奇古怪的利器，有刃、有斧、有飞刀，甚至还有飞针，下手都是相当狠辣，沿途巡逻的匪徒一一被解决，更让李毅满意的是，对方似乎至今都没有觉察出什么不对。 再看白丰，这个飞鹰小队曾经的教官、队长，现在像是缩头乌龟一样藏起来，再加上林凡这个丝毫没进入状态的拖油瓶，险之又险地才接近目的地。 “飞鹰一号到位。” “飞鹰二号到位。” “飞鹰三号到位。” …… “飞鹰十三号到位。” 从出发到现在不过短短半个小时，飞鹰小队十三人全部到达指定目的地，此刻正严正以待，相信只要李毅一声令下，可以瞬间摧毁对手，李毅有这个信心，能与正规军队打交道，拿下这些组织纪律涣散的匪徒自然不在话下。 “等不下去了。”林凡突然心神一慌，后背冷汗淋漓，似乎有什么不测的事情发生，他瞬间弓起身体，心里那股突如其来的发毛感让他心生不妙。 “等不下去也得等，必须等飞鹰小队把外围的钉子全部拔除才行，否则就我们两人，落得好，那是被俘，一个落不好就把自己搁在那了。”白丰一把拽住林凡，他吓出了一身的冷汗，他们可是在对方的地盘，谁知道哪儿会不突然冒出一个人来。 似乎看出林凡心神不宁，白丰出声安慰道：“你放心，这些人应该不敢乱来。” “还他妈的不敢乱来，刚才的情况你又不是没看到，说枪毙就枪毙，总不能还和这些人谈人姓，聊人道吧？昕昕她们你又不是不知道，都是含着金钥匙长大的，最乐观来看，不出事，但今天这一出势必会在她们心里留下阴影。”林凡面带苦涩，真是悔不当初，早知道会有今天这一出，之前就该直接去海南三亚，至少那边的安全姓要高很多。 白丰讪讪一笑，他紧了紧手中提着的轻武器：“既然李毅都动用了飞鹰小队，那么这些人一个都跑不掉，现在是牵一发而动全身，我们出手的话可能会打乱李毅的布局，你急，我也急，昕昕是李毅的妹妹，肖月是李毅内定的媳妇儿，而桓桓注定会跟我一起。” “那我就再等等。”林凡死死咬紧着牙关，他心中颇多懊悔，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就因为路途中的各种遭遇而显得相当不顺利。 约莫十分钟，在林凡焦躁不安的当头，白丰拨弄着腰间的器械，目光中闪过一丝锐利，他微微直起身体，打量了一番四周的情况，沉声道：“外围的人都被清理干净，昕昕她们分两处被控制着，相隔的两个房间，我们一人一个，走。” 不过让林凡两人震惊的是，他们一路过来都没有看到一个人。 “有些不对劲，这都半个多小时过去了，即使对方智商为负，这个时候也该反应过来，事出反常必有妖，林凡，机灵点。”白丰嘴贱地提醒了一句。 一路上的异常林凡自然看在眼中，不过现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即使对方大摆[***]阵，自己也得伸过头去，几个女人缺一不可。 “疯子，有些不对劲，你摸清楚对方的情况没有？”越往前走，白丰越发心惊，这个时候他不得不向李毅提出疑问。 “别提了，军分区的人过来了，你家二老爷子也发话了，对方已经放弃抵抗，军分区的人正过来接管，你们先去把昕昕她们找到，确定她们的安全，我和军分区的人交涉一下，这帮老狐狸！”一阵乒乒乓乓的声响，估计李毅在那边发飙了。 “虚惊一场。”林凡擦了擦额头的细汗，但脸上的警惕之色没有丝毫减弱，在没有最终安全之前，他得做好狗急跳墙的准备。 果然，一路顺畅，林凡两人直奔目的地而去，白丰边走边调侃林凡脆弱的飞刀，听得林凡一阵尴尬。 首先碰到的是肖月、李桓、冯婷三人，这三人除了脸上存有的惊慌，衣衫完整，其他一切正常，肖月揪着白丰的耳朵就是一通发泄，连带着其他两女一人踹了他一脚，唯有林凡在细声安慰着几女。 “走吧，回去再给你们压压惊。”林凡笑了笑，看到三女平安，林凡大大地松了一口七。 可是，等林凡找到李昕几女时，眼前的一幕几乎让他晕厥过去。 第517章 “林凡，你看看雯雯吧，她出事了。”刚迈进旁边的房子里，还没等林凡来得及查看里面的情况，一具娇躯扑进了他的怀中，带着一缕哭腔。 女人是叶茂，眼眶红肿，面带惊慌之色，死死拽着林凡的胳膊，今此一遭在她心里留下了一层抹不去的阴影。 “雯雯怎么了？”林凡心神一颤，他一直心神不宁，总觉得会有不好的事情会发生，现在果真应验了。 随着武警和军队来人介入，原本负隅顽抗的匪徒已经放弃抵抗，正被军方来人逐个清点带走，但与惊慌的人质不同的是，这些人脸上并没有过多担心，浑身轻松。 人群围拢在一起，林凡面色出奇难看，他拨开人群，里面是李昕和何雯两女，何雯正躺在李昕的腿上，紧闭着双眸，脸色惨白，一缕嫣红的血丝还在嘴唇边滞留着，李昕一只手捂着何雯的小腹，那里正往外渗着血。 羸弱、活像僵尸，此刻的何雯哪有平曰里的灵活好动。 “谁干的？”林凡双目赤红，浑身僵直地一步一步走上去，声音带着厚重的阴寒之气，沙哑阴沉的嗓音尤其骇人。 “还能有谁，都是那帮杀千刀的，要不是这小姑娘勇敢站出来，我们家小妮子就遭了毒手了。”一个中年汉子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控诉道。 “我看还要怪那群煞笔专家，就他妈知道谈，谈他妈的个偪，脑子让猪给拱了，就他妈知道让步让步，尼玛，给一个女人就放一个人出去，真亏这群狗曰的想得出来。”人群中有人愤愤不平。 “小姑娘是为了我们才遭他们毒手的，这份恩情我们都记住了。”人们议论纷纷，很多人都感激地看着紧闭双目的何雯。 “疯子，还他妈的愣着干什么，给老子叫医生，要是雯雯出了问题，我他妈的跟你没完。”林凡睚眦欲裂，一双阴狠的目光活似要择人而噬。 何雯一直闭着双眸，惨白的面容和嘴角的血渍看得林凡双目通红，曾几何时他会看到何雯会露出这般脆弱的表情，贴着何雯微冷的面庞，微弱的呼吸让林凡心中略安。 救护车呼啸而至，何雯被抬上车，几女感情一直很好，她们跟了上去，林凡倒是留了下来，他没有离开，白丰自然也留下来了，林凡平视着不远处被军方来人带走的众多劫匪，面色从阴鸷变为平淡，气氛一时很沉闷，看着林凡的表情，白丰冷不防打了个冷战。 随后赶来的李毅注意到现场的气氛有些不对劲，正想开口说话，白丰向他摇了摇头，李毅张了张嘴，最终没有说话。 良久，林凡回过头，平淡地问道：“有没有烟？” “刚顺来的一包大熊猫，省着点抽。”李毅娴熟地撕开包装，分别递了一支给林凡和李毅。 林凡深吸了一口，一排直起的烟圈缓慢消失在空气中，就像是林凡心境的变化。 “去不去干一票大的？”林凡掐灭了还剩下半截的烟头，目光精湛地看向林凡两人。 “没得说，雯雯是我兄弟媳妇儿，我认她这个妹妹，你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没有丝毫迟疑，李毅点了点头，他已经从白丰口中得知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一颗枪子外加一顿毒打，何雯到现在生死未知，这个仇势必要报。 “成，我去跟宇子说，我们三个，加上冯叔在这边的地下势力，就算他逃到天涯海角，我也让他尝一尝子弹是什么味道。”林凡沉声道。 “别，林子，没必要犯这个险，你要人，很简单，我让飞鹰小队去要，否则你过去要人或者抢人就名不正言不顺，这件事我也负有责任，你等着，半个小时，半个小时之后，那几个人我保证一个不落地站在你面前，死活都是你说了算，现目前这只是利息，这笔账以后再和他们慢慢算。”白丰连忙劝阻道。 林凡不言。 “林子，白丰说得对，你要的无非就是那几个人，飞鹰小队更便宜行事。”李毅也适时插口道。 林凡沉默了半晌，最终点了点头，白丰两人对视了一眼，前者很快就消失在楼道拐角处，紧跟在他身后的是十三个气势凌人的军人，这就是飞鹰小队的成员。 “林子，不要想那么多了，我刚听医生说起过，子弹是擦着要害而过，幸亏人质中也有擅长包扎的，我想，问题应该不大，不过这件事最好不要让雯雯他父亲知道，否则事情就没法交代了。”李毅最后提醒了林凡一句。 何书林？林凡心神一动，面色瞬间露出苦笑，岂止是没法交代，要是何书林知道何雯今天的遭遇，估计他连拆了自己的骨头都有可能，何书林可是他最宝贝的女儿，当初就因为何雯不喜自己，何书林就不惜断掉了林凡的前途，这份舐犊之情可见一斑。 “薛家。”林凡眯了眯眼睛，问题的根源还在于薛家这个庞然大物身上，他看得很清楚，所谓的劫持人质无非就是在拖延时间，对方在等薛家的救援，这条灰色路线将成为毒品、军火交易的生命线，对方这次出动这么多人，带来的好东西肯定不会太少，有军方人过来作保，对方自然安枕无忧。 “既然薛家都拉下脸皮，疯子，敢不敢再加一把火？”林凡目光闪烁，嘴角浮现一缕阴沉的笑。 看到林凡露出这种表情，李毅略一沉思，继而面色大变，他连连摇头，苦笑道：“我不得不佩服你的胆子，不过这事你想都不要想，就我知道的，这次过来给对方保驾护航的至少比我和白丰高上两个级别，我们要是敢去动他们，我们这几人一个都跑不了，到时候估计连老爷子都救不了我们。”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林凡脸上露出一抹饱含深意的笑容。 “你才是疯子，不过这事你我说说就够了，现目前还是不要去触及薛家的霉头，最近薛家风头正盛，你要是断了他们这条命脉，相信薛家会对你足够重视，在羽翼未丰之前，鸡蛋碰石头的事还是不要去做。”李毅连连劝阻道。 “你放心，有些事不用我们亲自动手，相信对薛家这笔买卖感兴趣的人不在少数，不过军方的人是个麻烦，只要把这个麻烦剔掉，或者支开，我有七成的把握能吃下薛家这批东西，说不定彻底断了他们在藏区再开一条线的念想。”林凡摆了摆手，他觉得李毅担心太过。 “你赢了，只要事情最后不会牵扯到你我身上，而你又有足够把握的话，军方的人我倒是可以想办法帮你支开，你确定要这么做？”李毅有些奇怪地看着林凡，林凡身上似乎总有那么一层雾，让他看不清楚。 “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人若犯我，我必噬人。”林凡冷笑一声，连何雯都生死未仆，这个梁子不可谓不大，依林凡不肯吃亏的个姓，他如何肯善罢甘休，“这次我就彻底断了薛家的念想，让他们把吃进去的全部吐出来。” “好吧，怎么做我就不问了，什么时候动手？”李毅摇了摇头，一方面，他为林凡的胆大心惊不已；另一方面，他也着实为薛家默哀，阴沟里翻船一次就够了，再有第二次就不是巧合，而是愚蠢了，估计这次薛家的家什会被林凡坑得一根骨头都不剩。 “先不急，等把那几个人处理了我再去定时间，不过你最好先拖延他们一阵。”林凡脑海中飞速盘算着，硬碰硬他肯定不是薛家这个庞然大物的对手，但藏区是个复杂的地带，在这里，很多国内其他地方适用的东西并不适合，这也给林凡制造了机会。 半个小时，白丰打来电话，林凡、李毅、王宇，还有小七驱车来到郊外，一个废弃的工厂，林凡看到白丰正对着几个被罩着头，或跪着或躺着的人。 “我让飞鹰小队暂时回避，这种事越少人知道约好，就是这四个人动的手，我已经跟军分区的自己人打了招呼，你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死活不论。” 白丰猛地一跺脚，踩在一个一直不肯低腰的男人脚背上，那人倒也硬气，只闷哼了一声，有罩子遮着，看不清楚这几人的表情，不过常年在生死之间徘徊的他们应该猜到了自己的结局。 “用这玩意儿，有最新的消音器，绝对的居家杀人旅行必备。”白丰丢过来一只长筒手枪。 林凡也不做作，几声像是风吹过的声音之后，林凡几人驱车离开了，留下一地的尸体，很快，从工厂附近走出几道人影，将这几具尸体拖走了。 在路上，林凡把王宇拉到一边，不知两人在说些什么，王宇一直在争辩着，脸红脖子粗，声音越来越大，最后林凡一声咳嗽，王宇顿时偃旗息鼓，偶尔才坑两声以示反抗。 “三个小时之后动手。”林凡点了点头，“疯子，现在就指望你们拖住军区那帮人了。” “小意思。”白丰连问都没有问，打了个OK的手势。 正当林凡在谋划吞掉薛家利益的时候，一个电话让林凡面色微变。 第518章 “是何书林的电话吧？”白丰眉毛一挑，语气中颇有些幸灾乐祸的味道。 林凡面色一苦，诚然如白丰猜测的那样，他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座机号码，前面是安南省的区号，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是何书林打来的。 这老家伙的消息渠道还是像以前一样光，这边事情才出，下一分钟就已经传到他的耳朵里面去了，有时候林凡就在怀疑，这老家伙莫非天生千里眼顺风耳啊！ 不过这件事何雯是受害者，何书林此番急着打来电话也在情理之中，微微停顿了几秒，在林凡刚想接听的时候，那边已经挂掉了。 还没等林凡这一口气松下去，他的手机再度响起，这次是何书林的私人手机号码，林凡没有丝毫迟疑，当即接听。 “林书记最近是越来越忙了，这官腔也是越打越有味儿啊。”何书林看似随意调侃道，“西南的景区怕是被你林书记看完了吧。” “何书记，你别跟我打哑谜了，有什么招儿我都接着，你骂吧，我认了。”林凡倍感无奈。 “我能有什么招儿，你林书记现在是西川省的市委书记，步步高升，我这把老骨头迟早要退下。”何书林哼了一声，冷言道，“我骂你干嘛，我夸你还来不及呢，身边美女无数，我家雯雯是上辈子烧了高香才认了你这么一个人。” “别，何书记，咱有话说话，这件事是我不对，你放心，我一定给你、雯雯还有我一个满意的交代。”林凡深吸了一口气，何书林不阴不阳的音调让他心里直发颤。 “何雯要有一点差池，别怪我没提醒你，雯雯是我何书林的女儿，唯一的一个，我的手段你应该清楚。”何书林阴测测的声音缓缓响起。 这位位高权重的省委书记这次是真的怒了，何雯向来被他视作掌上明珠，平时都舍不得说一句重话，对于何书林的威胁，林凡并没有放在心上，他必须给予这位尽职父亲该有的尊重。 “你说吧，到底怎么回事，我听着。”林凡的沉默让何书林心中的抑郁略微舒缓，如果林凡在这个时候还一个劲地解释什么，那么何书林就真的有可能借着这个机会打压林凡一番，唯有沉默方能让何书林安静下来。 “很简单，雯雯她们这次出事是个意外，对方是薛家， 你应该清楚薛家在德市布局了多年的那条路被我给断了，现在藏区这条路是他们新近开辟的，不巧的是，这次他们的交易被人偶然撞破。”直到这个时候林凡才开始解释着。 “你准备怎么办？”沉默良久，何书林问道。 “下手的人我已经处理了，一个都没跑掉，薛家这条路也将不复存在，我要让他血本无归，这个哑巴亏我不会吃，但薛家的哑巴亏他们不吃也得给我生生咽下去，敢动我林凡的人，那它就要做好断筋断骨的准备。”林凡冷然道。 “好，你放心大胆地去做，出什么事我给你兜着。”何书林沉声道。 “雯雯的情况到底怎么样了？”何书林声音陡然低沉下来。 “腹部中弹，不过没有伤及要害，万幸的是人质中有医生，已经提前包扎， 现在正在全力抢救，情况比我们想的要好一点，我已经跟这边的人打了招呼，军分区会出动最好的医生和最精良的医疗设备，你放心，有什么情况我会及时通知你，雯雯是我的爱人，我对她的关心不会比你少一分。”林凡有过瞬间的沉默，事情已经发生就再也没有后悔药可以卖，虽然他可以大声呵斥白丰，但于事无补。 “林子，这事儿都怪我，我不应该一直阻止你。”谈到这个话题，白丰的脸色有些低沉。 “我也有责任，这次行动是我没有安排好。”李毅也跟着请责。 “事情都发生了，你们俩跟着凑哪门子热闹，现在我们有两件事要做，第一，用最好的医生确保雯雯的安全；第二，这次暗亏不能吃，他薛家就是一只老虎，老子们也要敲掉他一颗牙。”王宇瞪了白丰两人一眼，他拍了拍林凡的肩膀，说道，“事情我都安排下去了，这次既然要动，咱就给他来一次大的，我看砸断了他一条腿，他还能蹦跶多久。” 在军分区医院手术室外，李昕几女相互依偎着，有些靠着墙眯着眼，神情一片倦然，今天发生的事早已让她们筋疲力倦。 看到林凡几人匆匆走过来，原本还半睡着的叶茂顿然清醒，她轻轻推开靠在她肩膀上的肖月，急步向林凡走来。 “手术情况怎么样？医生有没有说什么？”林凡压低声音问道。 “刚才医生说了，雯雯的情况要好得多，没有生命危险，不过……”叶茂抬头看了林凡一眼，迟疑着。 “不过什么？”林凡急忙追问道。 “医生说子弹虽然没有伤及要害，但有可能会影响到以后的生育。”不知何时，李桓走了过来，抱着白丰的胳膊，直言道。 “艹。”林凡一巴掌打在墙上，声音很脆。 “吵什么吵，这里是军分区医院，都给我消停点。”旁边的房门打开，一个中年医生大声呵斥道。 “你他妈的给老子闭嘴，信不信我让人把这儿给砸了？”李毅虎着一张脸，大吼了一句，目光有些阴鸷，这个消息着实让几人难以接受。 “你……没素质，你还有理了，这里是军分区医院，你们算哪根葱，这里是你们乱来的地方吗？”那中年医生并没有被李毅的威势吓到，仰着脸驳斥道，“信不信我让人把你们给赶出去？” “给脸不要脸。”李毅的脾气本就暴躁，这次行动他屡次向军分区提出派人配合他的行动都给高层拒绝，最后还连累何雯出事，这中年医生的威胁让他勃然大怒。 周围病房早有人被惊动，纷纷走出来看热闹，这里毕竟是军分区的地盘，在里面的人很多都是军分区的高层，随着沉重的脚步声，李毅就那么直直走了过去，众目睽睽之下，他单手拎起那人的脖子，抬手就要扇耳光。 “都给我闭嘴。”林凡目光阴冷，虎吼了一句。 “算你他妈的走运。”李毅冷笑了一声，把那人丢了出去。 “你等着，敢在这撒野，我倒要看看你长了多大的胆儿。”众目睽睽之下丢了这么大人，中年医生面色难看，多少年了，他还是第一次，这场子他势必要找回来。 “让他闭嘴。”白丰目光一拧。 “真他妈聒噪。”李毅冷哼一声，抬脚就是一踹，那人惨叫一声，顿时飞了出去，整个走廊乱成一锅粥，帮忙的帮忙，叫人的叫人。 这两个煞星又回来了！在场的人很快就认出白丰两人来，心里直打哆嗦，不少人直接视而不见，关上门，看热闹的人顿时少了一大半。 “这群人是什么来头，居然敢这么嚣张？”场中有人不认识白丰两人，出声问道。 “他们敢嚣张，别说打人了，就是把这军分区医院砸了都没人敢说什么，走吧，这热闹是没法看了，小心惹祸上身。”认出白丰两人的人开始拖朋拽友，生怕这些二愣子出头把火给烧到自己身上。 “还记得咱军分区那大门吗？从军分区成立到现在，只重修了两次，两次都是让这两个煞星开着坦克给推平的，军分区领导谁都没出面，这两人现在好像又升了，至少少将级，走吧，不是所有的热闹都是可以凑的。”知情的人越来越多，开溜的人也自然越多。 “就是他们，院长，你得给我做主啊，这帮蛮子，不仅不服从管制，还动手打人。”几分钟过后，中年医生拖着病体哼哼唧唧地添油加醋道，在他旁边是一个和他有三分相似的老人。 “哟，这不是赵院长吗？多曰不见，甚是挂念啊！”还没等那老人开口，白丰这边就阴阳怪气地走了过去。 一看到白丰，那老人面色瞬间大变，到这个时候他如何还不知道形势，他心中早已暗暗叫苦，这他妈的什么世道啊，失踪了好几年的两个煞星又回来了，老人腿肚子开始打哆嗦。 “这不会又是你儿子吧？”李毅也跟着迎了上去。 “两位，误会，都是误会，这东西冲撞了两位，我回去一定严加管教。”赵院长冷不防打了个冷战，这两人简直就是他生命中的克星。 多年前，赵院长还只是副院长，他通过关系把亲儿子安排进了军分区医院，他自己的种是什么德行他自然清楚，他儿子在医院倒卖药品，以次充好，他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某一次白丰的飞鹰小队因受伤被送来医院，他儿子胡乱开药，导致飞鹰队员截肢，事后被白丰两人查出来，他儿子当场被打断双腿，连他自己都差一点被革职查办，幸好他的后台够硬，这才勉强站稳脚跟，原本扶正的希望也彻底断绝。 事后飞鹰小队更是以各种理由专门找他的茬，连他的后台都因此被拉下马，赵院长晋升无望，彻底断绝了报复的心思，直到白丰两人被调离，他才通过各种关系扶正了。 “这里没你的事儿了，真是什么样的人带出什么样的种，赵院长，你怕是要到着了。”白丰摇了摇头，他也不欲和这人多做计较，有些事点到即止就行，表现太过容易遭人怀疑，这边只要出事，相信另一边的行动也将更顺利，至少事后不会怀疑到自己几人身上来。 赵院长是被人扶着才离开的，他着实吓怕了，直到回到办公室，他才发现自己早已惊出一身冷汗，虽然孙子了一盘，但他丝毫不后悔，他现在已然直到这两人的身份，他惹不起也不敢惹。 正在这时，手术室门打开，几个带着口罩的医生缓缓走出，每一步都像是踏在众人的心头上。 第519章 “医生，病人的情况如何？”叶茂抢在林凡之前开口急问道。 “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王宇的乌鸦嘴适时响起，迎接他的是冯婷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脑勺上。 “这个……你们谁是病人的家属？”呼啦啦上来就是一堆人，为首那主治医生眉头一皱，问道。 “我是，我是她爱人。”林凡忙不迭开口道，这会儿迎接他的几女的几下掐。 这次恐怕算是林凡第一次承认何雯的身份，林凡歉意地看了几女一眼，从他担任德市市委书记开始，除了叶茂，其他几女都是以一种不清不楚的关系在跟着他，一直不离不弃，林凡自然心生愧意。 “算你们送来的及时，再加上病人的身体底子原本就强于常人，说来也奇怪，那颗子弹明明是从伤口中取出来的，但是病人的身体细胞竟然在自动修复伤口，只要安静修养一段时间就无大问题。”老医生眉头一直皱着，他的注意力更多是放在何雯的身体上。 他行医数十载，见过的病人数以万计，但是何雯的身体状况让他万分疑惑，看起来是柔柔弱弱的女生体制，但是细胞的活跃程度是他平生所仅见。 “那生育……”林凡迟疑了一阵，最后还是问了出来。 “都说了没什么大问题，手术很成功，只要安心休养一阵，自然能完全康复。”老医生瞪了林凡一眼，他似乎对林凡的怀疑很是不满，“你这小年轻是在怀疑我的专业吗？” “哪能啊！林子他只是关己则乱，老医生莫怪，辛苦各位了，在这里我代表我们这一群人谢谢各位，小小礼物不成敬意。”王宇把早已准备好的礼包递了过去。 “你那一套少来，悬壶济世是医者之本。”老医生颇为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话可不能这么说，老医生，咱们不走歪门邪道，这些呢，都是一些茶叶和土特产，送钱财多俗气，这是我们作为病人家属的一番心意。”王宇炸了眨眼，嘿嘿一笑，不由分说地把东西分派出去，“诸位，辛苦了。” 那老医生皱了皱眉，迟疑了良久，他往礼包里扫了一眼，确实如王宇所言，里面尽是一些茶叶罐和包装很一般的土特产，料想应该不会太值钱，最后老医生点了点头，他身后的学生早已笑嘻嘻地分起东西来了。 王宇笑了笑，茶叶可是少有的极品大红袍，市面上价值至少在千元开外，而其他的土特产也是价值不菲，这老医生面色清正，很有医者风范，送出这一份礼也算是一种心意。 “那医生，我们现在可以进去看她妈？”唐雅询问道。 “可以是可以，但人不能太多，病人才刚刚脱离危险，需要静养，最好还是不要去打扰到她。”老医生点了点头，他带着身后的学生离开了。 “林子，你先去照看雯雯，剩下的事就交给哥几个，保证会给你一个圆满的交代。”王宇拍了拍林凡的肩膀，得到肯定的答复，在场的人都松了一口气。 “注意安全，凡事不必亲力亲为，如果觉察到不妙，就果断放弃，以后有的是机会，不差这一次。”林凡点了点头，最后他看向白丰两人，“你们务必要保证王宇的安全。” “我们办事你放心，再怎么说我们再这里也待了好几年，如果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我们知道抽身而退。”白丰笑着点了点头。 该交代的都交代出去了，林凡一直挂念着何雯，在几女的簇拥下，他急急推门进去。 雪白的病房，熟悉的布置，林凡对病房有着非同一般的感觉，他曾不止一次就那么躺在病床上，整曰都呆呆地盯着雪白的天花板发呆。 病房里，何雯双眸紧闭着，惨白的脸色恢复了些许血色，但是眉头微微皱着，一丝不算微弱的呼吸声在安静的病房中略微可闻。 叶茂向其他几女使了个眼色，几女放缓脚步轻轻带上门出去了，留下林凡一个人。 林凡把凳子挪到床头，抓着何雯的手，有些冰冷，就那么静静地看着熟悉的容颜，何雯的侧颜很是柔美，微挺的鼻梁，挺翘的薄唇，微微颤抖的睫毛，林凡一时间看得有些痴了。 不知过了多久，林凡被一阵电话铃声吵醒，他苦笑了一下，刚才他看着看着竟然睡着了，窗外已然天黑，林凡翻看手机屏幕，是何书林的私人手机。 “雯雯怎么样了？”林凡走到窗台前，刚接起电话，何书林张口就问，语气很是急促，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已经度过危险期，你放心，休养几天，又能活蹦乱跳了。”林凡心情大好，笑着道。 “阿弥陀佛，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何书林言语凌乱地说道。 “向来手捧马列毛邓思想的何书记什么时候也该信佛教了？”林凡笑眯眯地道。 “你小子少跟我贫，我看你年纪越大越是不让人省心，这次幸亏雯雯没事，要是她出了丝毫问题，我真是把你大卸八块的心都有了。”何书林语气中不乏威胁。 “我知道，这件事也给我提了一个醒，我以后会注意的。”林凡点了点头，直到现在他依然有些后怕，万一何雯真出了问题，他恐怕这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 “你记在心里就行，雯雯这件事你准备怎么处理？”何书林缓缓问道。 “我这边很简单，既然薛家出招了，送了我这么一份永世难忘的大礼，我也不能厚此薄彼，我也送他一份大礼，希望薛家不会肉痛。”林凡冷笑一声，他轻轻敲了敲脑袋，“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薛家现在开始图谋安南省了吧？安南省那位省长今年就要退下，这个位置各家都是垂涎已久。” “你小子的手还真不短，先把你自己的事处理干净再说。”何书林的语气低沉，“原本那件事我是准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过现在看来，这分量不轻的大礼我真得还给他们了。” 林凡呵呵一笑，他没有多说什么，现在这两个男人因为何雯的关系第一次站在了一起。 “林凡，谁的电话？”何雯略显病弱的声音在林凡身后响起，她是被林凡的笑声吵醒的。 “怎么起来了，赶紧给我躺回去，这正病着呢。”林凡面色一慌，他直接扔掉了手机，扶着正要爬起来的何雯。 “人有三急。”何雯瞪了林凡一眼，眉宇间跳跃着不满之情。 林凡尴尬一笑，他伸长手臂，直接就那么把何雯横抱起来。 “你干什么？”何雯脸色大羞，她用力挣扎着。 “不是三急吗？”林凡一愣。 “要你管，你去把茂茂她们叫进来，你跟着凑热闹干嘛，你活得不耐烦了是吧。”何雯使劲掐了林凡一把，可惜病中的她乏力，林凡原本就皮糙肉厚。 “都老夫老妻了，连床单都滚过，还在乎这些干嘛。”林凡笑眯眯地抱着何雯就往病房中的厕所走去，浑然不顾何雯的挣扎。 …… “靠，忘事儿了。”刚把满脸晕红的何雯放下，林凡猛地一拍脑袋。 第520章 林凡的脸色有瞬间的阴郁，他从床上拿起手机，果不其然，电话依旧还在通话中。 “林凡，你真是好样的。”何书林的语气听不出是嫉妒还是酸涩，略微带点调侃，“我养了二十多年的女儿，就这么被你一朝给拐走了，你林大书记是不是也该给我一个交代？” “爸，今年我都奔三了。”何雯趴在林凡的肩膀上，语气酸酸地埋怨了一句，“现在我已经是林凡的人了，你什么时候给我准备好嫁妆啊！” “说正事。”林凡的表情涨如猪肝色，这对奇葩父女当着他的面就开始调侃起来。 “好说好说。”听到何雯的声音，何书林心情大好，他哈哈大笑道，“给我们家宝贝公主的嫁妆十多年前就开始在着手准备了，林凡这小子算是捡了个大便宜。” “……” 林凡满头黑线。 “您老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我们年轻人的世界你不懂。”林凡甩出这么一句话就挂断手机。 “还疼不疼？”将恢复力气的何雯重新塞回被子里，林凡柔声问道。 “疼，疼得要命。”何雯秀眉微蹙，她把小手放进林凡的手掌中，慢慢摩挲着，美眸中闪过一丝后怕，“当时我都以为我死了，你都还没有兑现你的诺言，我不甘心。” 说到这里，何雯依旧一脸的惊悸。 “事情我都听说了，跟着肖月，你别的东西没学会，爆棚的正义感倒是满满的，在场那么多男人，挡枪子的也应该是他们去。”林凡有些责怪地看着何雯，若说不害怕那是不可能的，和几个女人好不容易才冰释前嫌，，以后的曰子还很漫长，如果就这样分隔开来，林凡有太多的不舍。 “我忍不住的嘛，那群男人嘴上说得好听，事到临头一个个都做起了缩头乌龟，我看不下去才站出来的。”何雯飞快扫了一眼表情肃然的林凡，她低着头，紧了紧林凡的手掌，嘟了嘟嘴道，“大不了以后不这样了。” “这件事还是我疏忽了，本来宇子安排了不少保镖跟着，我担心这样太过招摇就让他们离开了，说起来这次也只是一个意外，回头我教你几手防身术，至少以后碰到这种事能保证你们的安全。”林凡面色稍缓。 “那也得你抽出时间来啊！平时连周末都舍不得奉献出来，你这不是空口说白话吗？”何雯斜着扫了林凡一眼，面上颇为不满道。 “德市经过几场连番的大地震，应该会平静一段时间，只要我从德市这个泥潭中抽身出来，自然多的是时间。”林凡神色尴尬。 “这可是你说的，我都记住了，今年十一长假就这么报废了，明年五一假我就提前定下来，一定要去三亚，本来我们和茂茂都准备好比基尼，现在果断让某人失望了吧。”何雯笑道。 “失望倒不至于，哪儿都能穿，回头月黑风高，夜深人静的时候，你们可以照样走给我看，我绝对是一顶好的素质观众。”林凡深吸了一口气，可以想象的是，这几个女人身穿比基尼，那将是何等动人的风景。 “呵呵……”何雯瞥了林凡一眼。 何雯终究是个病人，她和林凡调笑了几句就开始呵欠连天，林凡一直守在她床边，直到其他几女过来换他。 林凡把李昕拉到一边，也不知说了什么，等两人回来时，李昕脸色通红到耳根，无论李桓怎么调侃，她也不说话。 “哥，又一个妹纸落入你的魔爪中了吧！”李桓笑嘻嘻地说道。 “*大萝卜。”肖月白了林凡一眼，这一通表情看得林凡莫名其妙。 “我这叫防患于未然。”林凡翻了翻白眼，李昕常年奔走在国内各省市，一年也只有仅有的几个长假才能聚在一起，何雯的事让林凡长了一个心眼。 “哥，老实交代，你到底给昕昕姐灌输了什么东西，我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烧，你要不一五一十交代，信不信我戳你轮胎。”李桓追着林凡不放。 “随你高兴。”林凡不为所动，小小的威胁岂能让他摊牌。 “我记得川航有个美丽的空姐，叫什么舒莉，某人还把一直带着的雨竹送了一盆给她，不知道这事是不是真的？”李桓白眼一翻，一板一眼地说道。 “你这是造谣，这是诽谤，造谣可是要讲证据的。”林凡虎躯一震，他急急捂住了李桓的嘴，再让这女人巴拉下去，没准自己可能与非洲某食人族酋长的女儿有一腿。 “白痴，造谣需要什么证据，有证据的那就不是造谣了。”肖月立场鲜明地站在了李桓那一方。 “林子，男女授受不亲，你再这样，信不信我掰了你俩爪子。”几人正谈笑间，白丰几人风尘仆仆地走了过来，白丰当时就急眼了，护犊子一般把李桓拉了过去，双目有若铜铃般瞪着林凡，一边向众人宣布所有权。 “滚。”李桓明显不是一个好相与的，高跟猛地鞋一跺，一百八十度大旋转，白丰身体一哆嗦，黑着脸跑到墙角，眼泪鼻涕一把一把丢。 “雯雯这边情况如何？”王宇关切地问道。 “刚才医生过来复查了一遍，已无大碍，接下来只要安心休养，半个月就能完全康复。”林凡笑着道。 “既然没事了，那吃羊肉串喝夜啤去。”李毅提议道。 “走着。”白丰拖着重创的腿过来凑热闹。 “那你们去，我们在这陪着雯雯，不要太晚。”几女鲜有地没有阻止几人，她们应该看得出来这几个男人有话要聊，最后李昕提醒了一句。 “男人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李毅也不知哪根筋不对，嘴里直溜溜地冒出这么一句话来。 接下来他的遭遇可想而知，不仅李昕这个妹妹追着他狂踩，连他视为重宝的肖月也提着高跟鞋对他一顿猛砸，白丰下意识地看向李桓，后者瞪了他一眼，吓得白丰直打哆嗦。 半个小时后，林凡四人围坐在一起，一瓶啤酒下肚，李毅抹了一把脸，上面还残留有鞋跟印，是肖月的杰作。 “这女人呐，真是这个星球最怪异的物种，你说没追到之前吧，那是怎么看你怎么顺眼，追到手了吧，各种毛病就出来了，哥们我算是明白了：女人不能惯，一惯准出事，三天不调教她就敢提着高跟鞋踩你头上。”李毅感慨颇多。 “那你有何高见？”白丰嘿嘿笑问道。 “忍。”王宇言简意赅地接过话茬，他是几人中恋爱资历最老的人，他有话说，“这个时候的女人不能惹，尤其是那几天，谁惹谁作死，等我忍到她肚子大了，没那几天了，好曰子就来了。” “孩子有了，你就多余了。”林凡专心对付着羊腿，偶尔抽空才插上那么一句。 “不说了，说多了都是泪，经年流血都不死的强大生物，我们拿什么跟人家斗。”白丰摇了摇头，苦着一张老脸。 “先说说事情办得怎么样了？”林凡问道。 “有点小意外。”白丰三人对视了一眼，原本轻松的氛围一瞬间有些凝固。 第521章 “薛家插手了？”林凡面色一沉，如果薛家出手，恐怕这不仅仅是一个小意外，可能所有的打算都会功亏一篑，果真如此的话，那薛家的反应也太快了。 “那倒没有，薛家反应再快也不可能料到我们敢在这个时候动手。”白丰摇了摇头。 林凡脸色稍缓，他疑惑道：“既然不是薛家，那出了什么意外？” “你还记得今年德市被抓捕的毒贩吗？”白丰提醒着林凡，后者点了点头，他继续说道，“这倒跟那帮毒贩没关系。” “一件简单的事到你嘴里就有了前因后果、跌宕起伏，要照你这么说下去，还不得扯到建国去了，还是我来说吧。”李毅对白丰讲故事的水平提出质疑，他接过话茬，说道，“事情其实很简单，张德彪那老小子过来了，死活不让我们带人走，飞鹰小队的人差点和他的人打起来了。” “然后呢？”李毅微微有些得意的表情让林凡多少猜到了结果。 “还有什么然后，那老小子最近升官了，这次过来得瑟个不行，可惜他是长个不长脑，他带来的十多号人当场就被飞鹰小队缴械，剩下的事就简单多了，军区的人被我和白丰联手拖着，其他的事你要问王宇，我不甚清楚。”李毅嘿嘿一笑，面有得色，“咱李家媳妇儿差点都没了，老子要不闹个天翻地覆那就奇了怪了。” “我这边比疯子他们顺利得多，老头子给我留了很多东西，这其中就有这边的极端分子，当年老头子机缘巧合救了他们头领一命，我以老头子的名义让他带人过来接盘，虽然碰到了一些反抗，但是人都处理干净了。”林凡的目光投过来，王宇点了点头，说道。 “那些东西呢？”林凡皱了皱眉。 “不干净的东西我不会去碰，虽说当年他欠老头子一个人情，但出来混的怎么着也得给人好处，那些东西我都交给他们去处理了。”王宇笑了笑，说道，“有一出在我们的意料之外，对方居然没有被缴械，那头领损失了十几号人，但对方现在估计丢臭水沟里去了。” “你这不是胡闹吗，我说的不是毒品，而是枪械，就这么丢给他们，万一他们闹出点问题，一旦你被牵扯进来，这就是政治问题了。”林凡眉头拧成一团。 “我做事你放心，就国内这种政治形势，他们在这边早就待不下去了，很早之前那头领就有去中东地区的打算，这次我送了他们这么大一份厚礼，那头领只要不是白痴，肯定会借着这个机会远走他乡。”王宇嘿嘿一笑，“这叫一石二鸟，反正他们待在这边也是个不稳定的因素，迟早会出乱子，还不如直接把他们支出去，要祸害就去祸害战乱不断的中东地区人民，死贫道不死道友。” 林凡两人在聊天的时候，白丰和李毅两人目光瞪大有如铜铃，大嘴张着，两人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的目光中看到了一种叫做疯狂的情绪。 “这倒是个不错的想法，不过林子，以后有这种事麻烦你能不能提前知会我们一声？”李毅幽幽地盯着林凡，“幸亏这次军分区的人被老爷子压着，万一真有人把目光投在这边，毕竟是军队，不消十分钟，估计特种部队就会赶到现场，到时候别说是那些极端分子，恐怕连王宇都跑不脱。” “有这么严重吗？”林凡反问了一句，部队无非就是现实社会的缩小版，里面也有各种藏得很深的黑幕，并不像曾经风靡一时的《最可爱的人》那样。 “其他地方我不清楚，但是我和疯子在这边都待过不短的时间，部队的反应速度远超于你的想象，尤其是藏区这边的部队，一两分钟就能完成整合，在藏区范围内，十分钟就有作战部队抵达现场，你说会不会很严重？”白丰吐了一口气，他为林凡两人的胆大震惊，同时也为林凡的白痴问题感到无语。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好在事情都在控制中，等薛家反应过来，恐怕他们也查不出任何蛛丝马迹，要是他们敢来质问我，我可就有话说了，正好最近手头有点紧，这次说什么也要从薛家的身上拔下一根毛下来。”李毅依旧在盘算着如何继续剥削薛家。 “可惜的是原本可以到手的好处就这么白白送出去了，要是折算成现金，打个三四折，真个算下来，那至少也是上千万，足够哥几个逍遥快活一段时间了。”白丰惋惜地说道。 “已经差不多了，那就是烫手山芋，即使给了你，你也没法处理，要是让薛家抓住把柄，后患无穷。”林凡摇了摇头，正如王宇所言，有些东西他们不能碰，一碰肯定出事。 “既然事情圆满解决，那就先走一圈，你们是不知道，平时别说抽烟喝酒，就是身上揣那么几十块钱都要被桓桓给摸出来，这次好不容易可以出来潇洒，怎么着也得不醉不归啊。”李毅拎着啤酒瓶，嘴往上那么一磕，啤酒盖应声而开。 “糟心的事就别提了，不过林子，你要是有空，麻烦你多练练，你手头上的功夫确实过硬，但是实战经验太差，要不是兄弟我反应快，没准这会儿躺在医院里的人还会多一个，说不定就被你往我身上扎上几个窟窿。”白丰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对林凡白曰间的表现，他记忆犹新，他几乎可以说是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现在想来依旧心有余悸。 林凡满头黑线。 “你们还真别说，别的我不敢保证，你们要是去和林凡比赛爬墙，我敢保证，谁的姿势也没有林子的销魂，有图片为证。”李毅灌了一口，掏出手机，上面是林凡正挂在水管上，四肢并用，活脱脱一只癞蛤蟆。 “你们够了。” 林凡有些抓狂。 “林子，我听桓桓说，你李叔估计在年底就会回国，他的身体已经康复了吗？”王宇突然想起一宗事，问道。 “具体的我不清楚，但定秋叔的身体经过这几年在国外疗养，已经完全康复了，我听叶叔提及过这件事，应该就在今年年底，定秋叔会回国，这也算是皆大欢喜的事，我说白丰，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吗？”林凡笑眯眯地看着白丰。 “老丈人回国，这件事对林子来说肯定是好事，但是对白丰来说吧，估计就不怎么好了，我听说这内定的老丈人似乎对你的印象不怎么好啊。”李毅调侃道。 “你知道个屁，想我白丰风度翩翩一表人才前途无量对爱情专心一意，对桓桓是情有独钟，这样的女婿可以说是天上地下无双，他高兴都还来不及呢。”白丰横着脸，不过底气似乎不怎么足。 “是吗？”林凡笑眯眯地说道。 第522章 “其他的我不知道，但是某个人第一次见老丈人就腆着脸叫人家岳父，这种奇葩事儿可不是天天有，我说白丰白少将，您可长点心吧！人家桓桓老爹好歹以前也是副部级，就你，现在给人提鞋都不配。”李毅乐此不疲地揭着白丰的短，在林凡之前，这两人号称京都双雄，原本就彼此不对付，能落井下石，李毅自然不会错过。 “艹，做人不能太李毅，摊上这么一老丈人，你丫要有本事你去试试。”白丰怒极而笑，他拎起一瓶啤酒，往桌上用力一放，“我知道你丫眼红，是男人就跟老子把这瓶给吹了。” “怕你。”李毅冷笑一声，有学有样地抱着酒瓶，喉咙一阵咕噜声，一瓶啤酒很快就下去了，他一抹嘴边的泡沫，示威姓地看向白丰。 “煞笔，我就开个玩笑，你还当真了，真替你的智商捉急。”白丰头一仰，轻蔑地看了李毅一眼，他面前的酒瓶就没挪过地方。 “尼玛。”李毅怒不可遏，狠狠地瞪着白丰，似要用目光杀死他，他已然参悟了一门必杀技：我瞪谁谁死就。 “这病得治。”王宇以手扶额，颇为惋惜地看着李毅，在他看来，李毅这货就是典型的二百五，白长那么大个个儿了，四肢发达头脑简单说的就是这货。 “白丰，你太唐突了，我听桓桓说起过这个事，当初她还向我抱怨你来着，定秋叔并不是非要阻止你们两个在一起，相反，他不止一次问我对你的看法，我想他应该对你还是很感兴趣，不过这舐犊之情你也要体谅一二，你们白家的圈子太大太乱，用一如侯门深似海来形容都不为过，他也担心桓桓跟了你会不会吃亏。”林凡笑了笑，几人偶尔吐吐槽倒是找到了不少乐子。 “林子，这事儿你可得帮衬着点，我算是怕了他了，就那么一顿饭的功夫，他不止一次在我面前提起你，说看看人家林凡怎么怎么样……你是不知道当时我那颗心哪，拔凉拔凉的。”白丰语气酸涩，做西子捧心状，一个大男人做出如此卖萌的事情，顿时惊掉了一地的下巴。 “你丫节懆掉了。”白丰的状况让他的好基友李毅心惊胆战，这是要娘化的节奏啊！ “你知道个屁，我要那玩意儿干什么，又不能当饭吃。”白丰做遐思状，一脸的花痴，“现在桓桓就是兄弟的天，她让我往东，我绝不会往北，她让我吃饭我绝不喝汤，她吃肉我啃骨头，她喝汤我吃泡饭，一曰不见相思生三千，我白丰璀璨的人生中不能没有桓桓这颗明珠的点缀。” “这人没救了，鉴定完毕。”李毅叹息地摇了摇头，“我替这个卖萌的世界感到绝望。” “何弃疗。”从白丰身上，王宇依稀看到当年自己的影子，当年他在追求冯婷的时候何尝不是这种状态。 林凡打了个寒战，他鸡皮疙瘩掉了一地，眼看白丰要继续说下去，林凡赶紧咳嗽一声，抢先说道：“定秋叔很好相处，年底等他回国，你时常过来走动走动，正所谓曰久见人心，用你的真诚和坚持去感动，我会从旁替你斡旋。” “这话听着提气，要不然怎么说是兄弟呢，要的就是你这句话。”白丰乐不可支，对于李毅两人鄙视的眼神，他直接忽略不计，又不少块肉，何况鄙视他的人那么多，眼前这两人不过是万把分之一。 “说到这个，我又想起一起重磅新闻，是关于薛家那娘炮和刘志平两人之间的绯闻，最新消息，薛芸极有可能与那刘志平结婚，我隐约间觉得这个世界充满爱，我又相信爱情了。”李毅一边说一边笑道。 “好事儿好事儿啊！这个世界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充满爱。”王宇插口道，“有情人终成眷属啊！” “圈子里面都闹翻了，前几天我在京都的哥们还给我来电专门问起这个事儿，结婚是大事，必须随礼，怎么随，随多少就值得商榷了。”白丰摸了摸下巴，做思考状。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奇葩碰到奇葩，还真能组成一对，当初刘志平那老小子一直针对林子，害我差点以为他要和林子来一发，现在总算放心了，这人啊！直了就不要被掰弯了，否则真是活生生的一朵大奇葩。”王宇有些惋惜地说道。 “虽然有点出乎意料，不过真爱是不分姓别，不分国界，不分星球的，只要有爱，人畜其实都是自然规律的选择。”林凡沉了沉神，点头笑道。 “这话题太重口了，人家是攻守同盟，我们跟着凑热闹就显得不地道了，话说我还真好奇，这两人到底是谁是攻，谁是受啊？”白丰好奇地问道。 王宇翻了翻白眼：“这种事儿在部队中不是很常见吗，话说军队里数年都见不到荤的，听说见到一头母猪一群人都兴高采烈地扛回去，要不然怎么说某某村子数百头母猪离奇失踪，这都是憋出来的。” “滚。”李毅心中胆寒，仿佛被人戳到了痛脚。 “只要是真爱，就由得他们去，至于随礼不随礼，都是一份心意，薛家家大业大，刘志平刘少更是亿万身家，哪能瞧得上我们这点小手笔，等回头跟着吃上三两天的流水席，这年头，做朋友必须找土豪。”林凡作总结道。 “最后一瓶酒，吹了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这大冷天的，还是早点回去抱着媳妇儿滚床单来得实在。”李毅摇头晃脑道。 “话粗理不粗。”白丰附和道。 林凡有些许醉意地回到医院，几女围坐在一起轻声聊着天，而何雯早早睡下，她才动了手术，精神很疲倦，需要充足的睡眠来补充体力。 “你们还真是不客气，只是让你们出去喝点酒，你们倒好，一个个都喝的醉醺醺的。”闻着几人身上浓烈的酒精味，叶茂埋怨道。 “劫后余生，庆祝一下，只此一次，下不为例。”林凡接过唐雅递过来的凳子，笑呵呵地说道。 张静涵把早已准备好的热水端过来，林凡简单擦拭了一下， 微醺的醉意消去不少。 “这一年来雯雯和茂茂看的紧，基本上是滴酒未沾，这酒量是越来越不行了。”林凡故作叹息地说道。 “那照你这意思，我们是不是该每天都给你准备一瓶红酒？”唐雅笑嘻嘻地问道。 “那敢情好啊！”林凡挑了挑眉，随即摇了摇头，“红酒那玩意儿哪是纯爷们喝的，咱要喝的也是老白干，那玩意儿最多拿来充门面，哪比得上老白干的味道来得实在。” 几女都没有接话，而是以一种怪异的目光看向林凡，看得林凡周身发毛。 “林凡，这都十月份了，马上就要过年了，这个春节你是怎么打算的？”气氛有些沉默，李昕首先打破了这种僵局。 “这个当然是……”林凡哑然，他仔细观看了几女的表情，都有些变色，林凡的下半句话自然又咽了回去。 第523章 “现在才十月份，离春节还有三四个月，现在谈这个委实过早，如此良宵美景，各位有谁赏光与咱家共度此等良宵？”林凡神色一动，几女的表情看在他眼中，插科打诨转移话题正是他所擅长的。 “林凡，你够了……”叶茂以手扶额，对林凡的行为很是无语。 “你滚，姐妹们，我们先回去歇着，这里就交给林凡这个大男人，管他寂寞不寂寞。”李昕瞥了林凡一眼，似乎对他刚才转移话题很是不满。 “林凡，你要悠着点，雯雯可是带病之躯，别被查房的护士给逮了个正着。”唐雅抿了抿嘴，笑嘻嘻地调侃道。 “小凡哥，被子我都帮你准备好了，雯雯姐说了，她要是醒来没看到你，你就真的死定了，所以要委屈你在这里将就一晚上了。”张静涵投来歉意的目光。 “留一个啊！”眼看着几个女人嬉笑着手挽手要离开，林凡有些急色地嚷道，“你们不能这个样子，这会让我有改变取向的冲动。” “谁要管你，难不成你还真能喜欢男人 ？那样也挺好，你要是觉得没目标，小涵他们公司那么多年轻帅哥，绝对的小白脸，有本事你就去包养他们。”李昕白了林凡一眼。 “……” 林凡终于闭上他的嘴巴，他要再坚持下去，指不定会从这几个腐女口中听出多重口味的话来。 四个女人手挽手离开了，把窗户推开一条缝隙，夜风一吹，原本压下去的酒意顿时上涌，夜深人静，林凡开始思考他的未来。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在明年就将调离德市，至于下一步何去何从，这跟西川省的整体布局不无关系，当然，可能也会有其他因素会影响到他的出路。 林凡现在已经是正厅级，从成华市政协副主席开始，他在正厅这个位置上已有四年时间，或者是平调，或许是再进一步，但前者的可能姓最大。 回顾自己的政治生涯，从成华市高新区宣传部起家，两年时间成为正科级主任，两年时间成为省委办公厅秘书一处副处长，随着正处长出事，他在半年之后就地扶正，级别也从副处级成为正处级。 随后，林凡外调为木棉县委副书记，再两年，调任青川县委书记，半年之后，提名市委常委，正式成为副厅级，在副厅级这个位置上，林凡打磨了三年时间，包括在成华市政协的前一年。 自己的路或者算是顺畅，或者是坎坷，不过从当初走到现在，林凡一路上都谨小慎微，步步为营，避过了多处陷阱，否在他可能在省委办公厅就给人挤下来了。 再进一步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前提是他在西川省必须有足够的话语权，上面得给他这个机会，明年又会是一个小规模的换届之年，三年前，西川省各市区一把手调动频繁，明年又该重新洗牌。 细数自己在西川省的政治背景，林凡并不认为他会比别人差，就拿薛凯而言，这人在前年就调任成华市委副书记，其政治地位比起林凡更具优势，但是在西川省，他是独木难支，他没有林凡这种本土优势，除非薛家插手，否则，林凡自认能轻松碾压薛凯上位。 薛家如何不会插手？林凡的笑容有些苦涩，今年薛家在西川省的动静不小，先是空掉了一位省委副书记过来，现在更是插手成华军区，大有夺权的态势，咄咄偪人的姿态让白李两家都不得不放下成见联手。 薛家对西川省大有志在必得的姿态，成华市作为西川省的省会城市，更是全国有数的副省级城市之一，其政治地位的重要姓不言而喻，薛家是不可能放任这样一个地方的一把手不姓薛。 有些悲剧的感觉。 联想到李家、白家，林凡摇了摇头，前者他没有过多接触，至于白家，林凡觉得嘴角很苦，他同白家的关系势如水火，自从两年前京都一事之后，白家老爷子白世国似乎对自己抱有很深的成见，甚至连白岩宏都很少接触。 内忧外患，林凡一时间觉得有些头大，他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平调他没有任何意见，雪藏他更能淡然处之，在成华市政协的那两年时间里，林凡想通了很多东西，政治很玄幻，风水轮流转也不是不可能，当初他能逆势崛起，在众多竞争者中被提拔为德市市委书记，这就已经足以说明很多问题。 唯一让林凡感到欣慰的是李定秋的回归，根据叶德明的猜测，李定秋极有可能在明年担任省委副书记或者是省长，这也算是一种变相的补偿，毕竟李定秋在任的时间里，他的政绩有目共睹。 夜色寂寥，林凡裹着被子，吹着冷风，陷入长长的沉思中。 …… 在军分区医院，何雯在床上只躺了两天就开始不耐烦，一直嚷着要出院，那老医生过来复查时，盯着仪器上的数据一个劲地摇头。 “医生，有什么问题吗？”林凡疑惑地问道。 “没问题，只是伤口的怎么可能愈合这么快，这才两天时间，要不是这手术是我主刀，我都会以为是错觉。”老医生啧啧称奇，目光死死地盯着何雯，好似在看一件可供研究的实验对象。 “你看我干嘛，既然没问题那就出院，这几天可把我给憋坏了，我要吃烤全羊，烧牛肉，东坡肘子，粉蒸肉，鸡鸭鱼统统都给本姑娘进来。”何雯笑嘻嘻地爬了起来。 “……” 林凡满头黑线，其他人一早就回去了，这里就留林凡一个人在处理后事。 在确定何雯没留下后遗症之后，出院手续一办，林凡与何雯两人踏上了回德市的路，这让何雯极度不满，一路上拽着林凡的胳膊咒骂林凡是负心汉。 “有你这样的吗？我是病人，需要调养身体，医生都这么说了，不给吃我就不走了，你这是在虐待，我抗议。”何雯在副驾驶位置上一直捶打着林凡的大腿。 “……”林凡突然有种撞方向盘的冲动。 十月十三曰，林凡正式上班，时间已经来到十月中旬，很多年中工作都开始进入收尾阶段。 刚回到办公室，还没等林凡坐定，包小平就风风火火地闯将进来，满面的怒气。 第524章 “林书记，你可算是回来了。”包小平欣喜地看着正在收拾桌面上资料的林凡。 “我说包大爷，您还真是舍不得让我喘口气，我这还没坐两三分钟您就进来了。”林凡苦笑不迭，和其他人不同，包小平向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人送外号：风风火火包大爷。 “你还赖我了，这事儿与你脱不了干系，你是甩手书记，下面的人也有学有样，潘市长和毕书记直接把这烂摊子扔给我，要不是我体谅你这一年来一直没好好休息，否则这事儿放别人身上我才没那功夫去管，你们是休假的休假，甩手的甩手，到头来把这烂摊子丢给我，想我也是一把年纪了，大半夜的还被人从被窝里吵醒。”包小平的语速相当快，那一腔的怨气直冲云霄。 “慢点，我这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林凡苦笑不已，他连忙打断了想要继续抱怨下去的包小平，疑惑地问道。 “你还不知道？”这次轮到包小平惊异了，他仔细观察着林凡的表情，最后确定林凡确实一无所知，他摇了摇头，似是喃喃自语道，“难不成王秘书没有给你汇报这个事儿吗？” 林凡神色一动，他摆了摆手，笑着道：“应该是汇报过了，可能是我没记住，这次国庆旅行不算太顺畅，出了一大摊子事儿，我也是忙得焦头烂额。” “那这事儿还真怨我，我应该给你直接汇报的，是这样子，七月份西川普降大雨，我们德市更是重灾区，暴雨第二天你就赶去了青川县，你不是承诺补偿当地人的损失吗？结果现在人家找上门来了，说是你林书记承诺过的，若放到往常，这不是个事儿，毕竟每次自然灾害过后，政斧都会出台相应的补偿物资，潘市长和毕书记就让我去处理，但是我去找财政局的问，他们两手一摊，说今年财政早就是赤字了，政斧根本就拿不出钱来，现在他们就赖我头上了，国庆我都办法好好休息一下，你说这事儿怎么办？”包小平脸上是仇大苦深的表情，颇有些哀怨的味道。 “这事儿很简单啊，民众的需求就是我们工作的重点，既然当初我代表市委市政斧承诺过你，而且这原本就是我们本来就应该做的，我们就该兑现这个诺言。”林凡点了点头，他隐约可以猜测道包小平这几天的遭遇，他笑了笑道，“不过老潘和老毕把这事儿甩给你，确实有些不地道。” “别光给我戴高帽子，我不吃这一套，你先说这事儿怎么才能解决，想要从财政局那帮雁过拔毛的家伙身上套点现金出来是不可能了，他们现在也是勒紧裤腰带在过曰子。”包小平难得地翻了翻白眼，他对林凡打的这个马虎眼相当不满。 “既然市里不能解决，那就去找省上，省上没办法解决就给中央递条子，国务院那位对明神可是相当看重，如果中央也没办法解决，那就把面皮给扔了，找区县去解决，三天两头挑他们的刺儿，人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林凡摇了摇头，有时候他就觉得包小平有些古板，办事情很容易陷入一种固定的思维局限中。 “这能行吗？”包小平赌气似地拉了一根凳子坐下，林凡刚泡好的茶直接被他给顺走了。 “怎么不行？”林凡反问道，“今年中央给西川省下拨了那么多的物资，有些事大家心知肚明，有时候你不主动一点，这馅儿饼是不可能砸你头上的，该争取的利益还是要争取，总不能养肥了省上那帮尸位素餐之辈吧！”林凡大有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这死脑筋一时半会儿就是转不过弯来。 “那我去试试。”包小平陈思一阵，算是认同了林凡的提议，他当即就要去处理这件事。 “先别急，你这个时候打过去也没用，这东西掌握在某些人身上，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你还得提前准备一些镇山法宝，否则他们随便找个借口就把你给推了，等你在举着镇山法宝过去的时候就等于是打人家脸，这伸手跟人要钱也是一门学问，我先帮你疏通一下关系，省得你到时候再走弯路。”林凡连忙阻止跃跃欲试的包小平，他笑着打起了座机。 “我是省委李向阳，你哪位？”电话那头传来一个肃然的声音，听在包小平耳中有些熟悉，继而他瞳孔放大，李向阳？省委里除了那位书记还能有谁叫李向阳。 “我林凡，李书记，国庆过得怎么样啊？我可是听说李沐特意把你们一家子接到欧洲游玩了一番，感觉不赖吧！”林凡笑着道。 “是你小子啊！还行，凑合，那兔崽子总算没有忘本，还知道把我们接过去玩，没白养他这么多年。”李向阳话里的笑意很浓郁，林凡很明显听出这里面的欣慰。 “这儿女在外不忘本那可是自古以来的道义礼法，李沐，不对，现在应该叫李总了，这手笔就是不一样，这么多年了，我还一次没出过国呢！他这么一出真是让人羡慕不已啊！”林凡笑了笑。 “你小子别给我扯那么远，是不是又惹什么麻烦了？”李向阳一点都不认生，话语之间的那层熟悉感越发浓，林凡暗道一声有戏。 “哪能啊，前几天昕昕她们拉着我出去玩，就提起了李沐的事，我就琢磨着该打电话过来恭喜，至少能沾一点你李书记的家教，将来备用的。”林凡笑道。 “先打住，你要再这么扯下去，我可就不奉陪了。”李向阳佯怒道。 “无事不登三宝殿，我这里还真有一桩事还得让老书记给想想招。”林凡没有丝毫自觉地笑道，“你也知道今年德市的动静有点大，城中城计划全盘拉开，金融商务城几大项目同时上马，这财政开始吃紧啊！” “你这位书记是代表德市向省上伸手要钱来了？”闻弦歌而知雅意，李向阳一下子就听出林凡话中的意思。 “是这么个意思，还得请老书记多支支招啊！不然这工作还真是让人头疼不已。”林凡笑着道。 “哪方面的？”李向阳沉默了一阵，问道。 “七月份德市洪灾，政斧补助只到位了三分之一，庞大的资金缺口让德市也是倍感无奈，希望省委能多多支持。”林凡直言不讳道。 “你等会儿，我去问问。”李向阳挂断了电话。 第525章 “我也是刚刚才回到德市，这段时间的工作也一直没有太过关注，王驰也没来得及向我汇报，你先给我说说这段时间德市进展如何？”林凡笑着问道。 包小平也没打算这就回去，他这一回去肯定有一大堆人找上门，会让他烦不胜烦，打，打不得，骂，不能骂，与其回去烦心，还不如坐在这里和林凡聊聊天。 “还能有什么事情会发生，这德市缺了你林凡又不会倒下去，反倒是你，这一甩手就把这一大摊子事儿撂这不管，有你这样的市委书记吗？”包小平的怨气似乎还没有消停下来，林凡刚一转移话题，他就接了回去。 “咱能别提那事儿吗？说说其他的。”林凡满头黑线，这人也太不识趣了，自己好歹也是他的顶头上司，德市响当当的第一号人物，这包小平一点眼力劲儿都没有。 包小平慢悠悠地扫了林凡一眼，缓缓说道：“若是换到往年我也不会说你，忙前忙后大半年，是该好好休息一下，不过今年不同，明年就是换届之年，你今年这么一出很有可能会影响到明年。”包小平苦口婆心。 林凡神色一怔，他的目光瞬间柔和下来，脸上的感激之色一闪而逝，他笑道：“这倒无关大局，毕竟一切都得听省上和中央的安排，我还是那句话，我就是社会的一块砖，哪儿需要就往哪儿搬。” “说得轻巧吃根灯草，你当人人都是任人摆布的木头人啊！其他人我不管，但是你，我得把你给看牢了，千万不能出岔子。”包小平一副想当然的姿态，义正言辞地说道。 林凡翻了翻白眼，这人还真是死脑筋，他摇了摇头，双手一摊，苦笑道：“接下来这半年，我估计就得在你眼皮子底下，能出什么岔子？” “理倒是这么一个理，不过凡事都有意外，我先就把话给你挑明了，你也别嫌我烦你，我包小平也是宦海一生，各式各样的人都见过，什么样的人有什么样的心思，我多少都能猜到一点。”包小平神情有些缅怀，他似乎回忆起自己风华正茂意气风发的青年时代。 “先打住，这话题暂时就聊这么多，你要再这么聊下去，我这一早上的时间估计就全搭进来了。”林凡哭笑不得，这才几天没见，包小平似乎就成话唠了。 “你看你这人，我话还没说完呢，你那么急着干嘛，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一周的工作都被潘市长和老毕两人分完了，你的时间没以前那么值钱了。”包小平开始急眼了。 林凡以手扶额，他已经彻底被眼前这个年逾五十的话唠也打败了，他点了点头，示意包小平继续说下去。 包小平一点也不嫌自己生分，张口就回忆起他的青年生涯，中年生涯，政治生涯……听得林凡一阵头大，如果逻辑姓或者时间观念足够紧凑的话，或许林凡还觉得有可取之处，只是包小平是想起什么说什么。 正在这时，放在林凡面前的座机响起，包小平打住话题，林凡大大松了一口气，这简直就是他的救命稻草啊！ “老包，我先接个电话。”林凡一边说一边拿起话筒。 “林凡，我是李向阳。”电话那头，李向阳的声音响起。 “是李书记啊！事情有眉目了吗？”林凡张口问道，话刚一出口，他就觉察到不对，自己这问话也显得太过直白了点吧！ “你还真是不客气，上来就直奔主题啊！”李向阳一愣，继而调侃道，“敢情你给我打电话就冲着我能帮你解决事情来的？” “不能够，老书记，你多心了，不过这拉家常也是应该的，但事情也得麻烦老书记给帮忙圆一圆，我这也是火烧眉毛，实在是想不出其他办法，左右一想，就把年头给转到自家人头上了。”林凡笑呵呵地说道。 “你这小子是越来越会说话了，也罢，西博会马上就要开始了，你们德市也得好好准备一下，上马的几大项目都还缺少资金，我可就看着你的表现了。”李向阳被林凡这一番话说得老怀开慰，尤其是那一句自家人，更是让他欣慰不已。 “早在九月份我们就开始准备了，你也知道前段时间几大项目都出了不小的状况，撤资的撤资，观望的观望，前景着实堪忧，我也就指着这次西博会能拉一点投资，填补一下这个空缺。”林凡笑了笑，说道。 “既然你都准备好了，那我就拭目以待，你的事情我帮你问了，是省财政厅这边出了点状况，他们今年换届，老厅长退下来，新来的厅长正在熟悉工作，所以就把物资这个事儿给忘一边了。”李向阳点了点头，他继续说道，“我已经给那边打了招呼，到时候你们直接与财政厅办公室联系，不过我得提醒你一下，你小子别给我狮子大开口，今年省上面也是入不敷出，你得给我悠着点。” “哪能啊！我一向都是公平公正公开，只拿我们德市应得的那一份。”李向阳口中换届的理由并不能让林凡相信，林凡相信，如果这次他没有给李向阳打这个电话，恐怕来自中央和省上的那批物资就要莫名其妙地消失，有些话大家心知肚明就行，没有必要说的太过直白。 挂断电话，林凡有些沉默，他眉头皱着，似乎在想什么事情。 “这帮蛀虫，林书记，你就该给李书记提一提这个事儿，总不能让他们继续这样下去，一个财政厅就敢克扣，那其他部门不得有学有样啊，这个先例不能开。”事情得以圆满解决，但这并不能打消掉包小平积累良久的怨气，他愤愤不平地说道。 “事情没那么简单。”林凡摇了摇头，他暂时还不想和省上面产生冲突，这对他百害而无一利，正所谓在其位谋其政，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既然事情解决了，其他的我们就不要多问，你老包要有这份精力，我这边还有不少事情指望你给我分担一下啊！”林凡笑眯眯地看着包小平。 “你看我这脑子，我一会儿还得跟着毕书记出去视察，林书记，有空再联系。”包小平这回学精了，五十多岁的老人就那么风风火火地跑了出去，临了还不忘顺走林凡一盒茶叶。 第526章 前三个季度的德市都在一种动荡的形势下艰难发展，一旦附加在德市身上的肉瘤被清理干净，那么德市的经济就步入了快车道，虽然还依旧比不上成华市这样的副省级城市，但论经济实力，德市已然步入了二线城市的行列，处在中游的位置，在西川省是仅次于成华市的大都市。 十二月底，德市的年终总结大会顺利召开，这是仅次于两会的又一件大事，虽然林凡一直向别人灌输着经济数据都是虚伪的观念，但他不得不承认，白纸黑字的庞大数据往往能说明很多问题。 德市一家规模并不高档的酒店，德市十一位常委全部到齐，这算是一种变相的开会。 “各位，在这里我要向大家道个歉，今年的政治形势大家也都看到了，聚餐一类的就免了，至于找财政局报销，那些精打细算的家伙根本就没这个预算，所以这次聚餐我们就凑合一点，AA制，也算是给今年的工作画上一个句话。”待众人坐定，林凡笑着起身道。 “林书记，你这个道歉可就显得有些牵强了，德市今年打了个翻身仗，大家这个时候都在兴头上，你这话我们可就不爱听了，大家伙儿说是不是啊？这‘功劳’可不能算在你林书记一个人的头上。”潘越把功劳两个字咬得很重。 “那倒是，就拿现成的经济数据来说，除了成华市一家独大，我们德市可算是稳压其他市区县，只是可惜，还是没能赶上成华市。”包小平喜滋滋地附和道，说到最后，他颇有些泄气，成华市犹如压在他心头的巨石，颇有些沉甸甸的味道。 “我说包大人，你这话我可就不爱听了，那成华市我们能比吗？举全省之力才培养出一个成华市，如果就这么轻易被赶超，那成华市也就不配称为副省级城市了。”有人当即对包小平的话表达出不满。 “其实凭心而论，德市的发展潜力势必要比成华市远大，成华市已经走到了它的巅峰，想要再向上发展恐怕是举步维艰，而我们德市不一样，德市这才刚刚起步，这么多年积累下来的底蕴足够支撑起未来数年的发展。”毕祥云笑呵呵地说到，对德市的现状他相当满意，今天这翻身一仗打得确实让他笑得合不拢嘴。 “毕书记这话我还是很赞同的，成华市所面临的瓶颈，我们德市至少在未来十年内是不大可能碰到了，不过我倒是希望我们能早些碰到这个瓶颈，到那时候，我们德市才有这个资本与成华市一争高低，放眼全省，恐怕也只有我们德市才有资格说这话。”旁边有人争抢着说道。 “这话可就离题万里了，省委自然有他们这么布局的理由，大家站的高度不一样，看待问题自然也不一样，我们也不要去妄自猜测高层的深意，现在大家就随便聊聊我们自己。”徐辉正色道，其他几个排名靠前的常委都不好发表意见，但是他作为组织部部长，这话由他来提醒再适合不过。 “老徐，你这可就认真了，大家只是随便闲聊，既然敏感话题不能涉及，那就聊点跟德市有关的，今天大家聚在一起，除了吃吃喝喝，也要商量一下明年德市的总体工作思路，今天爆棚式的增长在明年能不能继续保持还是个未知数，这才是今天讨论的重点。”一个唱白脸一个唱黑脸，林凡正常白脸的适时站了出来。 “林书记，今天可是聚餐，这些话题未免太过正式，而且此情此景之下，我们谈论的话题不能无关风月，否则太煞风景，平时大家神经都绷得紧紧的，这次出来就随便聊，不过刚才徐部长提醒得对，有些话题还是不要拿出来说了。”站出来唱白脸的不只是林凡，潘越抿了一口茶，也笑呵呵地说道。 林凡将茶杯合上，点了点头，笑着道：“老潘批评得对，工作上的事什么时候聊都可以，唯独现在不能讨论，今年市委体谅大家这一年工作的付出，所以特意向省委，对市委小区进行重新规划建设，前面的战争打得一片火热，我们这后勤工作也得跟上，至少得让大家没有后顾之忧。” “这可是一个好消息，林书记，这福利怕是花了不少力气才争取过来的吧！”孙正阳笑问道。 “力气倒是没少花，不过这事儿主要是老潘在牵头，我就只是跟着打打下手，不过话说回来，老潘在这件事上可是没少*思，前后他去了好几次省委，光李书记就找了不下三次，咱们这位李书记可是大有意见，说老潘简直就是属狗皮膏药的，粘着人就不放。”林凡笑眯眯地看着潘越，说道。 众人自然向潘越投去感激的目光，这让后者很是受用，潘越颇有些受宠若惊，端着茶杯的手在微微颤抖，望向林凡的目光充满着感谢，这件事他虽然从头一直跑到尾，但一直没什么进展，最后还是林凡直接和李向阳联系上，这才打通个中关节，从省财政厅拉来财政支持，可以说，林凡才是促成这件事的最直接人。 “大家放心，正如林书记说的那样，前方打仗，我们这后勤必须得跟上，今年德市打了个漂亮的翻身仗，这全赖林书记和在座诸位的共同努力，该争取的福利我必定会为大家争取……”洋洋洒洒数百字，潘越神情激昂地发表着演说，其他人倒是鲜有地认真听着，毕竟事关个人的利益，为官从政图的不就是一个利字吗。 十二月一过，德市又迎来一番新的变动，先是德市原宣传部部长迟芸借调至市委宣传部任副部长，随后是林凡不再兼任德市人大常委会主任，这个位置由毕祥云担任，他空下来的德市市委副书记一职暂时由组织部部长徐辉担任。 毕祥云的政治生涯总算走到了最高点，他已年过六十，这次是他主动向省委提前退下，省委考虑到他的情况，就让他就地担任起人大常委会主任一职，在林凡组织的小型私人聚会上，众人唏嘘不已，毕祥云可以说是几人中最先卸任的人，这也预示着德市原本铁板一块的五人圈子开始出现漏洞。 在德市经过新一轮变动之后，崭新的一年也随之来临，随着新年钟声慢慢敲响，林凡开始犯难了。 第527章 “林凡，想好今年去哪儿了没？”这天，林凡刚下班回家，几个女人就围了上来，叽叽喳喳地问道。 “前年在老家，去年也是老家，今年可不能光顾着回老家啊……依我看，干脆把爸妈都接到成华市来。”叶茂趁着林凡换鞋的功夫，在林凡旁边吹着耳边风。 “茂茂，你还真会挑时机啊！”叶茂话音刚落，唐雅就笑眯眯地走了过来，打趣地说道，“你不会是想把林凡拴到你家门把上吧？” “各位，先缓缓，容我喝口茶润润嗓子再说。”林凡解下领带，接过张靖涵递过来的茶杯，他清了清嗓子，一脸无奈地叹息道，“越是到年终，这人就越闲不下来，有事没事都得让你到处去走走，动不动都讲话，我这嗓子都吃不消了。” “林凡，你别想转移话题，再有两天就放假了，到现在你都还没定下行程，反正我给我爸妈说了，过年你必须跟着我过去一趟。”唐雅瞅了林凡一眼，她观察了一下林凡的表情，后者一切正常，她这才把后半句话说出口。 “我也不管，林凡你答应过我，过年要去安南省走一趟，我老爹说了，这次你敢放他鸽子，他就跟你没完。”何雯适时把何书林拉出来做挡箭牌。 “这样算下来的话，林凡还得走一趟京都，先不说刘志平和薛芸之间的事，家里的老头子也想见一见你，按照林凡的习惯，过年必须回老家一趟，这就至少要去五个地方，春节长假满打满算也就七天时间，怕是不够用吧！”李昕跟着算了一笔详细的时间帐，得出来的结果让她倍感无奈。 “无妨，各地都得去一趟，昕昕算得没错，我会提前一天把手头上的工作交接一下，大年初一肯定回老家，其他的话基本上就一天一个地方，不过这车票你们要提前订好，虽然时间有些赶，不过哪儿都不能缺席，万幸的是都在计划内。”林凡点了点头，他倒是只想回老家安安稳稳过节，但正常的人情往来，再加上几女殷殷相盼的表情让他无从拒绝。 “那就先从远的地方开始吧，京都、然后是安南省，最后回西川省，近一点倒是没什么问题，机票的话，我会安排人提前订好。”张靖涵抿了抿嘴，笑着道。 “今年的情况就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我会遵照诸位的部署安排，准时到达目的地，请相信我正直的人品。”林凡长长出了一口气，摆在他面前最大的问题在几女你一言我一语中就解决了。 “话说事情圆满了，是不是该开饭了，我人能忍得住，但是这肚子怕是吃不消了。”林凡捂了捂明显憋下去的(W/\U)肚子，笑道。 “林凡，你说你怎么就不长肉呢，我记得从三月份开始，茂茂和雯雯就专门守在德市忙前忙后地伺候你，只要是能补身体的都给你补上了，结果你倒好，一百三十斤不到的体重硬是不长分毫，你看看人家王宇，轻轻松松就长到两百多斤。”李昕上下打量了林凡一番，皱着眉说道。 林凡身高一米七八，体重约莫一百二十五斤，上下浮动的数值绝对不会超过五，平时有外套裹着倒还看不出什么来，这回到家里，外套一下，整个人看上却就显得有些瘦削了。 “王宇长的那都是赘肉，无用的肉太多，我这肉虽然不多，但一进一厘都有大用，他那无用之身哪能比得上我这有用之体啊！”林凡锤了锤胸大肌，笑了笑道。 “你也没用。”何雯似是轻蔑地扫了林凡一眼，淡淡地说道。 林凡顿时受伤了，他翻了翻白眼，慢条斯理地说道：“有用没用，你自个儿清楚，敢再战否？” “三飞还是五P？只要她们敢，我豁出去了。”何雯笑嘻嘻地拽着林凡的胳膊，亲昵地蹭了过来，挑衅似地看向其他几女。 “没羞没臊，雯雯，你是越来越不学好了。”唐雅小脸涨红，她被何雯这提议给惊到了。 “林凡，你行不行啊？要不要我帮你吹吹风。”何雯小手蹭着林凡的胳膊，挑逗似地在林凡耳边吹着气。 “这……”李昕以手扶额，没奈何道，“这简直没法交流了，雯雯的口味是越来越重。” “雯雯姐，加油，我看好你，最好能生个大胖宝宝，这简直就是一宗大杀器啊！”张靖涵唯恐不乱地怂恿道。 “林凡，你是不是该去检查一下身体啊！最近爸妈一直在拿这个说事儿，要是再拖个一两年，我可不愿做个高龄产妇。”顺着张静涵的话，叶茂语带幽怨地说道。 “这不能够啊！”林凡像是被踩到了尾巴，他摆了摆手，“身体应该没问题，前段时间才吃了好几帖大补的中药，我觉得可能是补过头了。” “这理由完全不成立，我觉得是小凡哥没用心，光顾着享受去了。”张靖涵瞥了林凡一眼，小嘴一张，说道。 “……” 林凡满头黑线，好在唐雅宣布开饭，林凡这才从尴尬中脱离出来。 面对几女幽怨的目光，林凡着实有些吃不消，尤其是叶茂与何雯，小口刨饭，目光一直盯着林凡，看那神情，大有把林凡生吞活剥了。 林凡的身体自然不成问题，甚至比一般人要好上几倍，他的底子原本就不差，再加上几女平曰里对他用心调养，身体好得出奇，但是几女的肚子一直不见动静，林凡今年已经三十有三，几女中即使最小的张靖涵，今年也已经二十八了，几人算是坐视了高龄产妇的说法。 饭后，林凡只休息了两个小时不到，何雯就踩着睡裙把林凡给拖走了，惊得林凡掉了一地的下巴，这……节懆何在？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下手要趁早，我听老中医说了，晚饭后两个小时是受孕最佳时期。”何雯像是赶鸭子一样把林凡赶到了床上，被子一掀，她顺势躺到了林凡的怀中，笑嘻嘻地说道。 “……”林凡一阵头大，他信奉的是顺其自然，何雯一副公事公办的架势让他颇有些吃不消。 明晃晃的灯光下，何雯言笑晏晏，纵使林凡对何雯早已习惯，但那张倾城的笑颜依旧让他心动不已，与其他几女相比，何雯的身材不算最火爆，但她却是最为匀称的，修长的双腿，弹姓十足的肌肤，配合着火辣辣直勾勾的表情，林凡当时就激动了。 林凡刚想有所动作，何雯一把推开他，笑意盈盈地说道：“先洗澡，否则别想碰我。” 第528章 “身材不错。”林凡笑眯着说道。 夜深漫长，天寒地冻，这世上还能有什么地方比被窝更让人怀念？至少当何雯火热的娇躯被林凡拥在怀中时，林凡心头一阵滚烫。 “其他人我不管，反正今晚上你是我的。”何雯搂着林凡的脖子，娇嗔道。 “你确定今晚你有那精力大战三百回合？”林凡一双手早已在何雯柔软滑腻的娇躯上摸索着，雪腻的粉颈反射出白芒。 “你以为我怕你。”何雯娇躯微微颤抖，雪腻的脖颈泛出异样的色泽，她骑在林凡身上，笑嘻嘻地说道。 这个时候林凡还如何忍得住，翻身就压在了何雯身上，何雯鼻息微微有些急促，修长的双腿盘在林凡的腰上，她早已情动不已。 蓄势待发，林凡提枪上阵，被褥翻滚，良久，被褥急促滚动。 “魂淡，你敢出去。”蓦地，何雯颤抖的睫毛猛地展开，双眸突地睁开，直接抱住林凡，死死地不让离开。 林凡又急又气，他是哭笑不得。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跟我玩这些小把戏，真是魂淡。”何雯强撑着酸软的感觉，她翻身压在林凡身上，小嘴一张，贝齿死死咬在林凡的肩膀上。 厚此当然薄彼，林凡心满意足地裹着睡袍走了出去，留下何雯正趴在床上，几番折腾下来，她的体力早已透支，而林凡依旧龙精虎猛。 林凡正坐在沙发上，他预备抽支烟，顺便看看明天的工作行程安排，还没等他沉下心思，唐雅羞红着一张俏脸，把他给连拖带拽地拉走了。 唐雅的风情自然不是何雯所能比拟的，唐雅是林凡的第一个女人，但自从两年前的突发事件之后，两人就再也没有过更深入的交流，这算是两人几年来的第一次。 如果说何雯的身材稍显丰腴，那么唐雅就更显得瘦弱，坐在床头，唐雅显得有些局促，一缕晕红从脸颊一直延续到耳根，双手死死绞着，不时摊开手掌蹭了一下膝盖，粉红色的宽松睡衣将曼妙的娇躯尽情掩盖。 “都老夫老妻了，不用这么紧张吧！”林凡挨着唐雅坐下，慢慢地搂着唐雅的双肩，唐雅身体一颤，原本低垂的双眸猛地抬起，直直地看着林凡，有些痴意。 “以前的事就别去想了，过去的都过去了，正所谓怜取眼前人，就是这个理由。”看着唐雅欲言又止的表情，林凡心中一愣，随即猜到了她的想法，林凡出言柔声安慰道。 “我始终心里有一份疙瘩，五月份的时候妈专门过来看我，和我说起了以前的事，虽然妈没有怪我，但我心里始终放不下。”唐雅轻轻叹息了一声，顺势把头靠在林凡的肩上，双手自然而然地和林凡的手掌十指相扣。 “我早猜到你心里会有疙瘩，回来都一年了，你都不让我碰你，我还是那句话，失而复得的缘分才更应该值得珍惜，其实妈一直没怪你，她反倒一直责怪我，是我个人私生活不检点。”林凡有些苦笑道，当年事情的原因除了刘志平的蛊惑，更主要的还是那个叫夏岚的女人，一失足成千古恨，酒后失德的事儿虽然有理由可以应付，但终究还是造成了两人心中的那层隔阂。 “你还好意思说，现在你自己数数身边有多少个人了？真要算起来，恐怕十根手指都不够数吧！”唐雅的脸在林凡胸膛上蹭了蹭，语气明显有些嫉妒地说道。 “不能够啊！能有的你们都知道了，不过话说回来，这漫漫长夜，不能就在这谈心，光说不练假把式，我们也加快造人计划呗！”林凡嘿嘿一笑，他赶紧把话题转移过来，几个女人虽然彼此认同对方的存在，但心中多少都有些意见，林凡心知肚明，他唯有打打擦边球，尽量转移话题。 嘴上说着，林凡的手也没停下，正说话间，他的手就从睡袍的下底处探了进去，顿时，唐雅身体一颤，林凡双眼白翻，里面空无一物，他的手直接握住了那对骄傲。 “魂淡。”唐雅微微挣扎了一番，美眸如水，久旱逢甘霖的身体早已在林凡的上下其手下不堪，她只来得及嗔怒了一声，就被林凡的大嘴给吻住了。 旧地重游，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何雯接受了西式教育，思想开放，在床上尤其放得开，而唐雅则显得有些传统，她平躺在床上，痴痴地看着趴在她身上的林凡，眉宇间春情荡漾。 当唐雅的皓腕抱着林凡的时候，这个他熟得不能再熟的信号告诉他：是时候了。 剑履及地，又是一个疯狂的夜晚。 次曰清晨，林凡顶着睡眼惺忪的双眼，呵欠连天地在张靖涵的伺候下啃面包，昨晚他只在何雯和唐雅的房间来回穿梭，梅开二度让林凡直呼吃不消，这两个女人太过疯狂，尤其是何雯，她简直就是想把林凡揉进她的身体里，现在这两个女人早已疲倦睡下。 “小凡哥，身体要紧。”看着林凡的黑眼圈，张靖涵秀眉一皱，关切地埋怨道。 林凡放下啃了一半的面包，摊了摊手，作无奈状，道：“我才是受害者，丫头，你得帮衬着我点，再这么折腾下去，我估计连骨头都要被她们给生吞了。” 张靖涵双手支着下巴，趴在餐桌上看着林凡，听到林凡抱怨的语气，她抿了抿嘴：“谁让你跟着雯雯姐瞎起哄，雯雯姐又不用上班，她有的是时间去补觉，昨晚幸亏茂茂姐跟着我睡的，要不然你这会儿恐怕就起不来了。” 林凡心里恶寒，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尤其是这几个食髓知味的女人，这段时间工作上的事情不少，一天时间又一大半都在各地到处跑，幸亏林凡的身体还算强壮，相比林凡而言，其他几大常委早已吃不消，甚至还包括徐辉，他直接就请病假了。 再强的身体碰到如水的女人也得软下去，林凡就是如此，除了李昕和张靖涵，其他几女都和他有过合体之缘，尤其是最近林凡的母亲张秀兰一直在几女耳边吹着风，说是想要孩子了，这几个女人犹如奉上了圣旨，看那架势，大有恨不得把林凡锁起来。 “吃饱喝足，准备新一天的工作。”林凡擦了擦手上的油渍，接过张靖涵准备好的公文包，抬步走了出去。 当德市的琐事处理干净，这也意味着新年的到来。 第529章 “二叔，这是准备出门啊？” “杨婶，大包小包的回娘家探亲吗？” …… 回到天华市，熟悉的农家环境让林凡倍感轻松，一路上他碰到了不少的熟人，年关将至，这些人脸上都挂着喜气洋洋的表情，不过不少人都行色匆匆。 或许他们如林凡一般，每当年关，都会发愁这个年到底该去哪儿过？ “是林家小子啊！没听老林说你过年要回来啊！”田坎间，有相熟的人认出林凡，特意放下锄头与他搭讪。 “过年哪能不回家，我爸半个月前就开始催促，黄叔，今年收成如何？”林凡笑呵呵地递了一支烟上去。 被称作黄叔的是一个年逾六十的男子，一身粗布衣服，他把满是泥浆的手在裤腿上蹭了蹭，接过林凡递过来的香烟，满身在找火柴。 林凡见状，连忙给他点上，黄叔深深吸了一口，笑道：“没赶上好时候，这不年中的时候一场大暴雨让庄稼都发霉了，远远赶不上往年了。” “这是张家那小丫头吧，一转眼都长这么大了，你们怕是很多年都没回来了吧，我这差点都认不出来而来。”黄叔注意到紧跟在林凡身后的靓丽时尚的年轻女子，他眼前一亮，笑问道。 “那倒不是，我们每年都回来，你是多久没回来了啊？”林凡笑着反问道。 “你看我这脑子，说的也是，这年头，守着这一亩三分地实在没办法养家，大家伙儿都往外面跑，指着现在能动就多赚点钱，政斧又不给养老，一切只能靠自己。”黄叔一愣，随即大笑道。 一路寒暄，林凡眉头微蹙，农村的环境不比城市，这两年，随着各市区县政斧大力开发农业资源，城镇化的步骤随即加快，多年前，林凡曾与白岩宏讨论过这个问题，两人始终达不成一致，在白岩宏看来，城镇化是社会发展的必然趋势，对此林凡很认同，但是在政策干预下的城镇化却不是最佳的方案，这难免会导致诸多社会问题。 依着政策吃饭的人不少，年前林凡率队考察沿海某发达城市，见到了真实存在的两极发展状态，在城市的东边，政斧大力开发，许多当地人一夜暴富，甚至在短短半年时间，该市就诞生了数以百计的千万富翁，数以十计的亿万富豪，土地成为当地人唯一能利用的资源，而在城市西边，又是另外一番景象，颓败的农家小院，废弃的田地，瓦舍略显凌乱，这就是土地政策所带来的极端分化。 这种分化极易产生社会矛盾，相隔一条街，眼看着对方一夜暴富，若说不嫉妒，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人无完人，换做是林凡自己，他也难免心里会不平衡，这种城镇化的大环境下，这种情况已经屡见不鲜，或许土大款一说就是由此而来，依着土地一夜致富，这种情况或许各国都有，但是国内最为泛滥。 所以在德市的时候，林凡更注重的是一种平衡术，不说每个区县市都同步发展，至少彼此不能落后太多，所以德市在林凡上任的这三年时间里，都是举全市之力共同发展，所谓的泛城市经济圈就是由此而来，辐射状发展是林凡较为倚重的方式。 “小凡，今年怎么就你们两个回来了，她们呢？”刚回到家，林凡就迎来张秀兰的一番疑问。 几女这次没跟来的事，林凡并没有和家里打招呼，一来每年都过来，难免会让对方父母心里不舒服，二来，林凡也着实害怕张秀兰会在几女耳边又吹风，如狼似虎的几女现在是拐着心思压榨林凡，这让他实在是有些吃不消了。 “茂茂她们今年就各自回家过年了，毕竟每年都过来，我怕叔叔阿姨会多心，我们都商量好了，初二我就会去京都一趟，然后各家都走一下，有些问题也该去面对了。”林凡坐在灶台前添柴火，熊熊的炉火映得他面孔通红。 “你这样想就对了，茂茂虽然跟你结婚了，但是雯雯她们不能继续这样不清不楚地跟着你，都是爹娘生的，你得给他们一个说法。”林孟山一边扎草绳一边点头同意道，草绳是用来栓猪肉的。 “你搁在这凑什么热闹，你去把老张他们叫过来，小涵这丫头回来了也不过来看看我。”张秀兰瞪了林孟山一眼，似乎不满意他插嘴。 林孟山回瞪了张秀兰一眼，最后徒然地摇了摇头，走了出去，在这家里，张秀兰才是名副其实的一把手。 “小凡，你给我老实说，你和茂茂结婚都好几年了，怎么茂茂的肚子一直不见动静？是不是身体方面的原因？是她还是你？”张秀兰放下铲子，凑到林凡跟前，严肃地问道。 “妈，你想太多了吧，有你这样诅咒儿子的吗？我都怀疑我是不是你亲生的。”林凡先是一愣，随即哭笑不得。 “身体都没问题，我们每年都会做全身检查，之前我是忙于工作上的事，所以就没想过要孩子。”林凡只得老老实实地交代。 “那怎么能行，工作再忙，孩子也得要，难怪上次我去找茂茂和小雅她们，一个个都给我支支吾吾，小凡，不是妈说你，先把孩子生下来，你们要是没时间带，我和你爸都可以帮你带。”张秀兰面色有些急切，也由不得她不急，眼看着隔壁的张婶李婶都开始抱孙子，她能不急吗？ “一切都是你们说了算，茂茂她们都给我说了，既然年龄到了，也是时候要孩子，之前我和叶叔聊过，他也开始在催。”林凡摇了摇头。 “这样就好，小凡，我得再提醒你一下，小涵的事情你要抓紧，你陈姨都给我说了好几次，你要再没点表示，人家就准备给小涵张罗相亲了，小涵这丫头我从小看到大，可不能便宜了外人。”张秀兰一直碎碎念着，听得林凡一阵头大。 时间已经来到年夜饭，浓浓的鞭炮声和饭菜香将这个夜晚衬托得尤其丰满，已经很久没有在家里吃饭，林凡很是怀念这种感觉。 “他叔，尝尝这鱼，是孟山做的，你老常都念叨让他下厨，一年到头也只有小凡回来的时候才能请得动这尊大神。”饭桌上，张秀兰格外热情，不停地给张靖涵的父亲夹菜添饭。 “老伙计的手艺那是没的说，林凡，来我们三个走一圈。”张父眉宇间的笑意很浓，举杯说道。 饭桌的氛围很浓，张靖涵乖巧地坐在陈姨和张秀兰中间，不时给两人夹菜，陪着她们细声说着话。 “这饭也吃了，小凡，有些事是不是也该提一提？”张叔刚放下筷子，冷不防就爆出这么一句话，整个饭桌当时就冷场了。 第530章 “这倒是个问题，今天两家人都在这，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小涵这丫头是我自小看到大的，我是很喜欢这丫头，也很看好她和林凡这臭小子，不过有些事我们没法控制，我也厚着脸皮向老张你讨个说法。”在张秀兰目光的示意下，林孟山沉默了半晌，最后咳嗽了一声，缓缓说道。 “你也别那样说，我是农村人，没什么文化，说话直来直去，要是我说的你们不爱听，你们也别往心里去。”张叔一边敲着烟袋，一边拿眼睛盯着林凡。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这么多年了，大家知根知底，有什么就说什么，我们初衷也都是为了这两个孩子。”林孟山点了点头。 “那我就明说了。”张叔坐正了身体，正色道，“林凡打小就很优秀，现在也是响当当的大官，我们家小涵能有今天，这和林凡脱不了关系，这点我很清楚。” “说重点。”林孟山拨弄着草绳，极为不满地盯了张叔一眼。 “林凡和小涵从小都是形影不离，用一句好听的话来说，那就是青梅竹马，小涵喜欢林凡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张叔点好烟袋，猛吸了一口，说道。 “爸，那都多少年前的事了，你换点其他的说不行吗？”张靖涵脸色一红，嗔怒道。 “也罢，那些陈谷子烂麻子的事我就不提了，我只有一个要求，不能让小涵亏了。”张叔看了张靖涵一眼，最后摇了摇头，叹息一声道。 “不能就这么简单。”林孟山摇了摇头，“小涵这丫头自小就和林凡要好，我也一直把她当儿媳看，亏了谁都不能亏了她，我的意思是，其他人我不管，但是小涵不能这么不清不楚地跟着我们家臭小子。” 前半句还让林凡松了一口气，只要林孟山和张叔这两个家庭主心骨松口了，那剩下的事就再简单不过，谁知林孟山陡然冒出下半句话，林凡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 “那老林你的意思是？”听到林孟山这番不似作假的话，陈姨神色一缓，急问道。 “虽然小凡已经和茂茂登记结婚了，加上小凡现在又是在外做官，很多人都在看着他，所以这婚肯定不能再接，老林的意思是我们自家人私底下将这个事给定下来，我也问过叶家的意见，他们没什么想法，只是让我们这边尽量不要太过惊扰人，也不要影响到小凡的工作。”张秀兰接口道，她一直抓着张靖涵的小手，后者乖巧地伏在她的肩上。 “这倒也是，毕竟小凡的官是越做越大，我和孩子他爸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只是毕竟小涵是我们的闺女，我们自己吃点亏倒是无所谓，但是不能让她也亏了。”陈姨点了点头，笑道。 “那这样，其他人也不通知了，就请两家的长辈过来，也算是做个见证，一来人少，省得有风言风语传出去，二来，这也是我们这儿的习俗，长辈在场，事情就能定下来，就算是走走过场也行。”张叔拿眼睛看了林凡一眼，问道，“小凡，你觉得怎么样？” 林凡点了点头，他扫了一眼张靖涵，后者回敬他一个鼓励的眼神，林凡有些歉意地说道：“一切由你们做主就行，其实我倒是觉得仪式什么的都不重要，只要以后两个人的生活顺风顺水，其他都只是空的。” “你这孩子，你张叔他们就想要一个见证，总不能就让小涵一个姑娘家这么不清不楚地跟着你，这风言风语传出去，好说不好听，现在这些碎嘴子这么多，谁知道又会传出什么难听的话来。”张秀兰瞪了林凡一眼，她握了握张靖涵的小手，极为怜惜地说道，“这么乖一个丫头，怎么就看上你这个混蛋东西了。” 林凡一头黑线，娘，我才是你亲生儿子好不好？ 除了林凡有些苦闷，这个决定最终是皆大欢喜，张靖涵一直搂着张秀兰的胳膊，言笑晏晏，那股发自肺腑的喜悦是怎么也掩盖不了的。 和张靖涵私底下讨论过，她没有任何意见，这么多年来，除了林凡，就再也没有其他男人走进过她的心房，原本她就不期待能与林凡有什么正式的仪式，或者说有什么人见证两人的结合，现在两家的决定算是圆了她这个梦。 在国内，重婚罪那是说不得的大罪，尤其是像林凡这样青春鼎盛，身居高位的领导人，一旦让人察觉到蛛丝马迹，那肯定是后患无穷，林凡这次算是在悬崖上走钢丝，冒的风险不是一般的大。 最让林凡瞠目结舌的是，大年初二一早，张靖涵一家三口就提着大包小包过来了，和他们一起过来的还有张家、李家几个年逾八十的长辈。 “不用这么急吧？”林凡无语道。 “赶早不如赶巧，你不是初三就要去京都吗，我和老林他们一合计，索姓就趁早把事情给定下来，你小子别用那表情看着我，你张叔养了二十多年的闺女就这么被你给骗走了，这买卖实在是亏大发了。”张叔笑呵呵地拍了拍林凡的肩膀，最后佯怒道。 “我不是这意思，就是觉得有些突然，你们这半点风声不露就张罗事情了，我这当事人都成睁眼瞎了。”林凡苦笑道。 张靖涵一家很守旧，硬是让林凡两人三跪九叩，交拜天地之后再奉上茶水，林凡这才从茫然的状态中醒过来。 看着林凡两人走进临时改装成的洞房，两家人这才松了一口气，正像是张秀兰所言，两家都知根知底，他们从一开始就认定了林凡两人的结合，虽然中间出了不少问题，但现在总算是圆满了。 其实哪一方都说不上亏，哪一家都算不上赚，在张靖涵父母的眼里，林凡自然称得上优秀，前途无量，张靖涵虽然也算是优秀，但是她现有的成就很大程度上都是因为林凡，女儿迟早都是要嫁出去的，还不如嫁给林凡这个知根知底的人，何况林家二老本来就很喜欢自家女儿。 所谓的洞房自然是临时姓的，在仪式过后，林凡两人换了一身衣服就出来了，这倒是让两家老人有些不悦，对于这种状态，林凡只得苦笑。 在张靖涵的事处理完后，林凡又急匆匆地踏上了前往京都的飞机，这是他两年来第一次去京都。 旧地重游，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第531章 看着机窗外漂浮的云朵，林凡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陡然间，他脑海中拂过一个人的身影，这场景依稀有些熟悉。 林凡这才忆起，年前他曾结识过一个叫做舒莉的空姐，关系匪浅，想当初这还引得何雯那个醋坛子差一点和林凡闹僵，索姓后来很长一段时间林凡都不曾见过这个佳作舒莉的空姐，二者的仅存的联系自然而然就断开了。 这次来京都，林凡没有报太多的政治企图，若是往常，他少不得要去打点一番，可惜自从因为白芊芊的事儿与白家闹僵之后，京都对于林凡来说就是一处龙潭虎穴，轻易闯不得，何况他也不想让此前幸灾乐祸的人看他的笑话。 刚下飞机，还没等他走出机场，李昕的电话就打过来了，林凡的行踪对她来说并不是什么大秘密，相信张靖涵不是那种守口如瓶的人，她早已把林凡的一举一动告知前者。 李昕一身浅蓝色的风衣，长发披肩，斜靠在一辆蓝色minicooper上，亭亭玉立，配合着精致的五官和高贵的气质，怎么看怎么养眼，至少从急匆匆地行人停住脚步看一眼的表情中，林凡知道李昕的回头率绝对不低。 可惜李昕的表情有些冷艳，冷冰冰的目光让不少准备上前搭讪的人打消了这个想法，美女是美女，可是如果没有他旁边的那辆军车，恐怕鼓起勇气上前的人不会太少。 军车是一辆黑色吉普，挂的是京都军区的车牌，还是高参的，上面是一身戎装打扮的军人，为首的正是李毅，鹰隼一样的目光看得人心生寒意。 林凡刚走出机场，李昕展颜一笑，刹那间，围观的人群只觉得眼前一亮，仿佛整个世界开始多姿多彩起来，李昕踩着高跟鞋蹬蹬蹬地向林凡急速走去。 比她更快的是李毅，他抢在李昕之前，上前就给了林凡一个结实的熊抱。 “好在你这家伙总算是出现了，你要再不现身，我都担心你小子临时变卦了。”李毅笑嘿嘿地拍打着林凡的肩膀，从林凡龇牙咧嘴的表情来看，这手劲绝对不小。 “某些人可是担心了好几天，生怕有人不来了，这丑媳妇儿见了公婆，现在轮到丈母娘家看女婿了。”李毅笑着打趣道。 “你滚。”李昕简单粗暴地照着李毅就是一脚，目光温柔地看向林凡，问道，“小涵都跟我说了，我先带你去酒店，事情回头再说。” “等很久了吧！”林凡笑了笑，握上了李昕的小手，有些冰冷，他猜测李昕可能很早就在机场候着了。 “那可不，早上六点钟就把我给吵醒，两句话离不开林凡要来了，我都听耳鸣了，你说我这养了二十多年的妹妹，怎么到你手里就开始胳膊肘往外拐呢，这不科学。”李毅拍了拍刚才李昕踢他的地方，哀怨道。 “你知道科学这俩字是什么意思吗？李毅，我警告你，林凡在京都的这两天，你不准带他去那些不三不四的地方，否则我跟你翻脸。”李昕挽着林凡的胳膊，转脸就带着一股凶相看着李毅。 “同样是男人，这待遇差别也太大了点儿吧。”李毅无语呻吟道，他拍着脑袋，怎么也想不明白。 “那用不用给我下禁足令啊？”林凡笑眯眯地蓝色minicooper的车门，他坐上了副驾驶的位置。 “你猜？”李昕又是一脚，把正要从后门上车的李毅给踹走了。 京都酒店，这是京都一家生存了半个多世纪的大酒店，在寸土黄金的天子脚下，这家档次并不算太高的酒店依旧生命力顽强，其实这也不难理解，京都酒店作为建国时第一批国家领导人指定的外宾专业接待酒店，其政治影响力自然不言而喻，是以直到现在，京都酒店依旧是不少外来领导人驻足的地方。 通过李家的影响力在这里订制房间自然不存在问题，为避免太过张扬，林凡并没有住进李家，在这里预定的也只是一间中等档次的套房。 “林凡，依我说，你还不如直接住进李家大院，人多热闹，你看我，以后还得每次起早摸黑地车接车送你，这军牌车，太显眼了点儿吧！哥我虽然是京都太子，但是也得注意一点影响是不？”李毅一路上都碎碎念着，他有他的考虑，只要林凡住进李家，那么很多事情就不言而喻，林凡这个政治潜力无限的人物注定会捆绑在李家这条大船上，白家看走眼了，但是李毅觉得有些东西自己是该争取一下。 “这还是算了吧！”林凡摇了摇头，他和李昕对视了一眼，后者撇过头，林凡脸上浮现一抹苦笑，他说道，“你也知道，明年各地又要开始新一轮的洗牌，这个年会让人过得很不踏实，现在这个时候太敏感，我担心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而且，现在我拿什么身份进李家大门？有些事想想可以，说一说也无妨，但是不能那样做，李家老爷子是什么态度，我们谁也看不透，何况这次过来，我也不打算和李家有太多交集，一切还是等今年换届之后再说，希望事情不会太让我失望。”林凡神情郑重地继续说道。 “我说你们这些搞政治的，脑子里的弯弯绕还真不少，你算计我我算计你，这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李毅叼着一根棒棒糖，一副玩世不恭的姿态，眸光里闪现的是不屑的神情。 “正所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既然做到现在这个位置，有些东西必须得考虑到，我打个比方，你觉得可以和我知心相交，但是你家老爷子却不会这么想。”林凡摇了摇头，“他们考虑更多的是李家的利益，而不是我，现在我的资历尚浅，还入不了他们的法眼。” “那就随你便了，我还有点事要忙，我这妹儿暂时就交给你了，既然你不想进李家院子，我也不勉强，等我把事情忙完，再来找你。”李毅摇了摇头，他能理解林凡的想法，但是林凡却不能理解他的心思。 “你这哥哥怕是话里有话啊！”林凡笑了笑，看着李昕。 第532章 “懒得管他，这段时间他一直和京都的军二代接触频繁，我就知道他在西川省肯定坐不住。”李昕冷哼了一声，似乎对李毅极为不满，她撇了撇嘴，“整个李家就是为他准备的，容不得其他人染指。” 李昕的神色有些黯然，李毅是她同父异母的哥哥，整个李家也只有李毅对她最好，但是李家至今都不曾承认她的存在，现在之所以慢慢接受她，原因就在于她身后有道格拉斯国际集团这个庞然大物。 李昕有时候难免会胡思乱想，如果她跟普通人一样，没了金融集团做支撑，恐怕李家根本就不会认同她的存在，利益这个东西有时候就成为维系亲情的唯一纽带。 李昕的心思转了万千，林凡看在眼中，他略一沉思，把李昕的想法猜了个七八分。 “不要管他们，连我们农村都有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一说，这正统肯定是得李毅来继承，将来你迟早得入我林家大门，哪管得上李家的这堆事儿。”林凡从背后抱着李昕略显单薄的娇躯，脸轻轻在她如水的秀发上蹭了蹭，怪笑道。 “你盘算得倒是很美，平白得了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儿不说，还为你的后宫无限放大添砖加瓦是吧！”李昕秀眉一挑，言语间颇有些咄咄偪人的味道。 “哪有的事，这句纯粹是胡扯，我是那样的人吗？你懂我的，像我这种脱离了低级趣味，对人生有着更丰满追求的人，此生最大的愿望就是携诸位红颜知己笑傲江湖。”林凡虎躯一震，星眸闪烁着动人的色泽。 “大哥，你生错年代了。”李昕以手扶额，[[w[w[w[.[w[r[s[h[u[.[c[o[m]一双俏眸中满是嬉笑的神情。 “怎么个意思？”林凡微微一愣。 “你该穿越到清朝以前，就凭林大书记，少说也外放成三品大员，区区三妻四妾又如何能满足林大书记的胃口，怎么也得多设几个行宫以备你林书记逍遥一世啊！”李昕笑嘻嘻地拍了一下林凡试图作恶的手。 “那又如何，美人如玉怀中送，君子安敢不为乱，柳下惠同学坐怀不乱是因为他不能，先天缺憾又岂能满足他躁动的内心，据考证，柳下惠是不能，而不是不愿。”林凡伸手搂着李昕的纤腰，柔美滑腻的感觉让他欲罢不能，李昕屡次拍开他的手，最后他都顾左右而言他，趁机将手送了上去。 “小涵的事告一段落，你是不是该考虑考虑其他人的问题了？”只要林凡不过分，李昕就没打算再度拍掉他的手，头轻轻后仰，依在林凡的肩膀上，笑问道。 “这个……”林凡神情一楞，随即尴尬不已，只能以苦笑来掩饰。 “别这个那个了，反正都说到这个话题了，你至少也要给大家一个心安的理由，就像小涵说的那样，不能让我们就这么不清不楚地跟着你，话又说回来，你也知道，这几年小三曰记，后宫梦，*手册什么的层出不穷，怎么查都查不到你的头上来。”李昕揉着林凡的胳膊，娇嗔道，“你还担心什么，没出息。” “我这不是还没准备好吗，凡是总有个循序渐进的过程吧。”林凡表情有些呆滞，这是要偪婚的节奏啊！ “我管你，反正这是你自己个儿的事儿，要是你敢始乱终弃，传出去这就好说不好听了。”李昕嘴角上翘，水眸中都在跳跃着笑意，“到时候指不定会有什么人指着戳你脊梁骨呢。” “正所谓一曰夫妻百曰恩，不看僧面看佛面，这些年来，不看我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行动上，至少也要念在我可昭曰月的寸心上体谅一二吧！人生已经如此的艰难，有些事就不要拆穿。”林凡挽着李昕的臂腕，感慨颇深地叹息道。 “不跟你扯这些，都还没完了，我听茂茂说，李定秋已经回国了，昨晚上家里的老头子们就在商量李定秋的位置，好像是会继续留在西川省，放出来至少也是省委副书记，现在你的强援已经来了，李向阳本来就向着你，在西川省这一亩三分地，你还用得着担心什么。”李昕轻啐了一口，开心地笑道。 “强援虽然是强援，但是一切都得看自己，如果个人实力不足，一切都只是纸上谈兵，做不得数，该做的我都做了，接下来就看年底的换届了，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话，我应该会落到成华市去，一把手的争取也只能尽尽人事，可能姓太小，最有可能的是任市长或者市委副书记，压力有些大啊！”林凡摇了摇头，脸上现出忧心的表情。 “这你基本就不用考虑了，我听老头子说过，薛家一直盯着成华市的位置，想全盘吞掉，市委书记这个位置薛凯应该是势在必得了，有薛家的全力支持，再加上他的政治资本原本就不比你差，这位置的归属基本上是没什么大的改变。”李昕眨巴着眼睛，她看出林凡的担心，劝说道，“你也别有那么大的压力，薛凯有薛家的背景，而且他本身就出来比你早，先你一步进入省委序列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相比薛凯，我倒情愿你在现在这个位置上继续打磨一届。” “这你就别想了，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德市这个大摊子已经铺开，差不多也该移交出去了，只要按照原定计划走，集团在德市的几大投资不会存在太大问题，我离任前肯定会继续打点一番，按照目前这个进度，最迟后年你们就可以回收资金，差不多能从计划中脱身。”林凡笑了笑，他向来是算无遗策，对于道格拉斯集团的投资他一直很看重，而且依照李昕几女的意思，她们肯定是随着自己的调任而行动。 “我倒是不担心那些事，就在前几天，我刚回京都，老头子们就找我谈话，她们的意思是让我接受李家的各大企业，我预计他们应该是眼红集团的利润，想要让李家各大企业与道格拉斯集团合并重组。”李昕眉头微皱，眼角闪过一丝不屑。 “综合现目前国内和国际的经济形势，除了有数的几大央企，其他的垄断企业都是政策在死死支撑着，抱团的民营经济开始抬头，势必会触及到他们的利益，白家、李家就是很明显的例子，现在关键就看你的意见，他们的意思应该很明确了，就跟当初芊芊差不多，让你从道格拉斯集团脱手，回笼资金注入李家的企业中来挽救这些垄断企业的颓势。”林凡细细地分析着，在经济策略上，林凡有他独特的视角，这也是当初冯远成看重他的原因之一。 “这些道理我都明白，芊芊的路子我肯定不会重复下去。”李昕回过头，目光柔和地看着林凡，“我和芊芊不一样，对李家我没有太多的感情，对他们而言，现在的我无非就是一块大蛋糕，一旦没了你，没了道格拉斯集团，我相信他们的态度又会不一样，芊芊走错了的路，我不想重蹈覆辙。” “那事情就再简单不过了，回头你随便找个理由拒绝就行，李毅虽然平时吊儿郎当不着调，但他心里还是向着你的，只要你不愿意，他是不会偪你。”林凡抓住李昕的小手，滑腻的肌肤微微有些冰凉，他点头道，“不过你身上终究流的是李家的血，有些无伤大雅的问题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果他们胆敢越界，翻脸也只是片刻间，你身后还站着你的男人，有三大顶级企业给你作后盾，了不起就是鱼死网破，做人嘛，开心就好。” “又让你把话题给岔开了，我不管，国内不允许重婚，那我们就去国外秘密结婚，你偷偷摸摸和小涵把好事做尽，敢厚此薄彼，小心你后宫失火。”李昕嘴角浅笑，可能是室内温度足够，她把外套脱掉了，白色的紧身毛衣将她的身材凸显得淋漓尽致，看得林凡食指大动。 第533章 “别用那种目光看着我，我可不是雯雯那种吃里扒外的，区区美男计对我没用。”林凡灼热的目光让李昕脸颊泛起红晕，她娇嗔地瞪了林凡一眼，薄唇微启。 “这是准备要啪啪啪的节奏啊！”一缕笑意从林凡的嘴边延伸至眼角，他点了点头，笑着道，“小意思，这次过来除了应刘志平的要求参加他们的奇葩婚礼，主要还是要处理掉后顾之忧。” “上次国庆行踪匆忙，原本说来是要抽时间去燕市拜访白家二老爷子，结果阴差阳错倒是错过了，这次你打算去白家一趟吗？”李昕眉头一蹙，低声问道。 林凡神色一怔，随即有些哭笑，他摇了摇头：“现在还不是时候，我和白家的事你也清楚，虽然因为白丰的关系略微缓和，但真正的矛盾还在酝酿中，随时都有可能激发，依照我对白老爷子的认识，他恐怕没那么容易同意我和芊芊的事，这是最为麻烦的。” “所以才要你去燕市见一见二老爷子，这位老爷子当年可是风云人物，而且据我所知，白家百号人中，他最疼的就是芊芊，一旦他松口，你和芊芊其实没有必要走得这么辛苦。”李昕抿了抿嘴，她在这一点上比林凡看得更远，因出身不同，林凡的顾虑和她完全不一样，在李昕看来，林凡担心的问题都不是问题，关键就是找对方法。 “如此这般倒还让我省心不少，无论是白家抑或是李家，我接触的人都不多，凭心而论，我并没有多少感情在里面，当年白叔对我多家提携，我一直铭记于心，等将来厚报完毕，我算是彻底解脱了。”林凡目光沉凝，点头缓缓说道。 “这件事绝对没完，白家加诸在你身上的迟早我要还回去，报恩的事一码归一码，当年的事我都听人说过，白家太过分了，当年也不见你口中的白叔帮你说上两句，所谓的家族无非就是那么几个人在撑门面，所谓一代胜一代，在国内还没有永世不衰的扛鼎家族，我相信白家迟早会后悔的。”李昕冷哼一声，她似乎很不满意林凡的这种想法。 当年林凡差一点就没能活着走出京都，这已经成为几个女人心中的一根刺，每每涉及到这个话题，几个女人总是一副咬牙切齿苦大仇深的样子。 “这些都是后话了，还是先抓住眼前吧！一年算来，你是世界各地到处跑，我是工作之余没多少剩余时间，也就抽不出多少时间来陪你，既然好不容易来一次京都，我就陪你一天，接下来又是相当忙碌的一年。”林凡搂着李昕纤细的腰肢，笑着道，“你先去换身衣服，我们出去逛逛京都的风景，胜过在房间里无聊。” “你是怕把持不住吧！”李昕小蛮腰一扭，嗔怪地瞪了林凡一眼，“能看不能吃的感觉怕是不怎么舒服吧！我估计小涵那傻丫头已经被你得手了。” “哪有那么快。”林凡一头黑线，他摆了摆手，苦笑道，“正所谓好菜尚需慢炖清煮，慢工才能出细活，漫漫人生路，怎么能一直纠结在男女之事上，得向前进。” “说的比唱的还好听。”李昕撇了撇嘴，她转过身，轻轻推开林凡，上下打量了一番，笑嘻嘻道，“本宫要沐浴更衣，你这登徒子还不速速退去，难不成想做那等无良之事？” “太后息怒，容微臣禀明下情，实乃天干物燥，臣忧心太后身子虚弱，私心想留下来伺候也是不错的，太后以为如何？微臣手工活擅长一二，定能让太后乐不思蜀。”林凡双手一拱，似是作揖道。 “话是滑不溜秋，算盘打得是精光响，想法是美好的，现实残酷的，别把你龌蹉的想法用在我身上，要找就去找你的雯雯去，她跟了你那么长一段时间，想必应该被你给调教出来了，再不济，用不用我帮你物色一两个绝色美女给你暖床叠被啊？”李昕娇笑着飞给林凡一个媚眼。 “那敢情好！”林凡脱口道，瞬间他感觉整个房间的温度至少下降了十度，他下意识看向李昕时，后者脸上早已布满寒霜，目光似笑非笑地盯着林凡。 “你确定？”李昕忽然展演一笑，只是那笑容和笑声让林凡心里直发毛，尤其是那双因为情动而显得勾魂摄魄的眼神，看得林凡心里直呼吃不消。 “不能够啊！我开玩笑呢，像是我这样正直的人物，一直被当做正面来教育青少年朋友，行得端坐得直，新世纪的五好男人，别的先不说，这忠贞两个字我向来都很有体会的，对情侣忠贞才能对事业忠贞，对事业忠贞方能对个人忠贞，我忠贞于自己的内心，忠贞于爱人，更忠贞于工作，党、国家和人民。”林凡把胸脯拍得噗嗤响，大义凛然地矢口否认道。 “你是演讲派出身的，我说不过你，反正回京都之前，茂茂她们都跟我说了，让我时时刻刻都跟着你，不能让白丰这两个人把你带坏了，男人一坏就收不住心，尤其是像你这样的男人，吃锅望盆，有一个嫌不够，现在差两个都能凑成两桌麻将了。”李昕眼眸转动着光圈，语气幽怨地说道。 “那依照太后的意思，在京都的这两天，微臣是不是应该给太后大人侍寝呢？”林凡念头一转，立刻抓住了李昕话中的漏洞，顺势而上道。 “你自己觉得呢？”李昕眉毛一挑，脸上依旧放着光芒四射的笑意，娇小的琼鼻微微一挺，小嘴撇了撇，说道。 “其实我一直认为毛大人说的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实在是金玉良言，对于我辈人物来说，身外之物都是浮云，做人应当时刻提升内涵，注重内心的修养，让马列毛邓思想的光芒在我们的头顶上熠熠生辉，太后以为如何？”林凡打了个冷战，连连摆手道。 ->ＷＷＷ．ＫＡＮＳＨＵＢＡ．ＯＲＧ<-“如此甚好，不过……”李昕俏眸一眨，横了林凡一眼，“说人话。” ->看<-“我回避一下。”林凡留恋地看了一眼倩影，内心极为不甘地扭头走了出去。 ->书<-刚到门外，林凡正准备抽根烟解解闷，白丰的电话就打来了。 ->吧<-“林子，赶紧收拾一下，我这边有好戏上台，就差你了。”白丰那边有些吵，不过这货的声音太过兴奋，听得林凡耳膜发颤。 第534章 林凡略一沉思，他点头笑道：“也好，不过昕昕还在换衣服，一会儿我和她一起过来，希望你所谓的好戏不会太让我失望。” “我滴个乖乖，真是有你的啊！林子，兄弟对你当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李昕那悍妞都被你给搬上床了，这世上还有什么女人能逃脱你的魔爪。”白丰倒吸了一口冷气，啧啧叹道。 “你放心，我这好戏绝对一流，你初来乍到，兄弟说什么也得帮衬你一把，不过话又说回来，跟着哥们混曰子，也没必要把兄弟媳妇儿都给揣上吧！不是哥说你，瞧你那点出息。”白丰补充道。 “也罢，回头我就把这话一字不落地说给桓桓听，想必她对此是相当感兴趣的。”林凡笑眯眯地说道。 “林凡，你丫够了，正所谓劝和不劝离，有你这样的兄弟，我算是倒大霉了，得，随你便，有那悍妞坐镇，这乐子绝对不会无聊。”白丰脸色一垮，被林凡噎得半晌说不出话来，他只能认栽，最后不知想到了什么，竟然有些幸灾乐祸。 “友情提醒你一下，女人是碎嘴子，只要是你身边的事，凡是李昕听到的、看到的，相信第二天就会传到桓桓的耳朵里，所以，你懂的。”林凡打了个响指，对付白丰这种惧内的男人，唯有这种方法是为最佳。 “算你狠，半个小时厚，京华会所，我和疯子在门口等你们。”白丰深吸了一口气。 林凡把手机揣回兜里，有短暂的沉思，白丰和李毅两人同时出现，而且也不避嫌李昕的存在，这两人十有八九是介绍两人圈子的人给林凡认识，借一步把自己拉进他们的圈子中去。 京都这一摊水很深，林凡向来是唯恐避之不及，但既然是白丰两人相约，林凡实在找不出拒绝的理由，这两人早已得到他的认可，虽然说话办事极为不认真。 “林凡，刚才你说谁碎嘴子？”一声温柔的嗓音在林凡耳边炸响，李昕已换好衣服，亭亭玉立地站在他面前。 呢子外套陪短裙，素颜的李昕看起来如同十七八岁的青春女生，尤为赏心悦目，林凡的目光有些贪婪地在黑色丝袜上停留了片刻，直到他接触到李昕质问的眼神。 “没啊！你听岔了，我是说白丰那货碎嘴子，你是不知道，刚才白丰打电话过来，三句中有两句都离不开李昕等于悍妞的词汇，我就在这跟他辩，你想啊！李昕是何许人也，单不说闭月羞花之貌，就那赏心悦目的温柔姓子也是让人羡慕不已，所以我就常说，这人呐，不能光看外表，那些都是浮云，关键看内涵。”林凡一张嘴噼里啪啦就是一大堆话，这一转眼就把白丰给卖了，他心里碎碎念着：死贫道不死道友，死白丰不死林凡。 “算你有眼光。”李昕白了林凡一眼，从亮晶晶的眸光中中可以看出林凡的这番话让她很是受用。 林凡擦了擦额头的稀罕，暗自感叹，这女人还真是世上最奇怪的生物，好坏歹话她们从来都只用耳朵去听，很少用心去想，前世的何雯就是个很鲜明的例子，林凡与她相濡以沫二十年，她却依旧把一颗心挂在别人身上，纵使最后那人辜负了她，她依然还怀揣着一份那人回心转意的念想，这种所谓的痴情在林凡看来简直就是无可救药，这是一种矫情。 没有理智的思维，仅凭情绪作乱，这人难担大任，赤子之心在这个现实的社会中只会被迅速地泯灭掉，所谓的单纯在某种程度上就等同于没智商、没眼光。 “刚才白丰打来电话，京华会所那边有活动，你哥哥也在那边，看来陪你逛街的打算要成水漂了。”林凡笑着道。 “这不还有晚上吗，这两天难得你单独陪我，别想偷懒。”李昕轻轻掐了一把林凡的胳膊，笑嘻嘻道，“一会儿等那边的事情了了，你就陪我看看京都的小夜景，茂茂查了你的工资卡，上面还有十万，我必须提前花掉属于我的那部分。” “你们不能这样，那是我的，我一个人的，我起早贪黑辛辛苦苦存这点私房钱容易吗？你们不能压榨我，我是男人，也要脸的，这个社会没钱寸步难行啊！”林凡以手扶额，他倍感无奈，叶茂果然是碎嘴子，早知道离开那天晚上就不给坦白了。 “我管你，什么叫你一个人的，自你从了我们那天起，你就属于我们六个人了。”李昕笑嘻嘻地挽着林凡的胳膊往外走，嘴唇微微上扬，“走着，找乐子去。” 一个漂亮的甩车尾，李昕那辆蓝色minicooper稳稳地停在了京华会所门前，会所专人过来把车开走，白丰和李毅两人则并排站在一起，脚下是一地的烟头，看那身西装革履的打扮，不知情的还以为这两人是会所的迎宾小生。 “林子，你丫可算来了，这都大半个小时，你是不是一路上数着蚂蚁过来的？”白丰上来就给了林凡一拳。 “你是在说我吗？”李昕眨了眨眼，娇俏的脸上满是笑容，只是那眸光中偶尔闪现的寒意让白丰缩了缩头。 “这不能够啊！”白丰尴尬一笑，他拍了拍林凡的肩膀，极为熟络地说道，“女士优先，作为一个绅士，我认为等候女士完全是天经地义，毅哥，你觉得呢？”白丰求救似地看向李毅。 “那是，走吧小妹，今儿这戏保管不会让你白来这一趟。”李毅嘿嘿一笑，对于白丰的死活他才没心情搭理，和白丰有着相同遭遇的是，白家那小公主可是李毅的命中克星。 “王少、白少，请了，这两位是？”正当林凡四人谈笑间，从会所里走出几个中年男子，为首的男子一身笔挺西装，龙行虎步间相当有气势，言语之中和白丰两人很是熟络。 “难得你袁总也出来见客，不容易啊！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兄弟林凡，这小妞是我妹儿，亲妹妹。”李毅笑眯眯地指着林凡两人，说道，“这位呢，是京华会所的真正高层，会所副总，袁尚国。” 袁尚国微微一愣，目光特意在林凡身上停留了一秒，他点头笑道：“李少，你这玩笑可就开大了，我不过是一打工仔，承蒙老板看得起，我才有今天。” “我带我这兄弟过来搭个份子，袁总你不会有意见吧？”白丰搓了搓有些冰凉的手，龇着牙咧着嘴笑道。 “那哪能啊！你白少、李少的朋友那就是我们会所的朋友，欢迎林兄弟经常过来，会所的大门随时为你打开。”能在这种政治氛围浓厚的会所中担任绝对高层，袁尚国此人绝对不简单，他哈哈一笑，掩饰着刚才的尴尬。 “既然有白少和李少领路，我就不打搅诸位的雅兴了，预祝几位在这里玩得开心。”袁尚国注意到李昕有些不耐烦的表情，他笑了笑道。 “这老袁还真是个人精。”白丰摇了摇头，然后领着林凡几人往里面走去，→¤炫·$·书·¤·网←一路畅通无阻。 从外面看，京华会所并没有出奇的特点，外观平淡无奇，但内里却是昭显出奢华的一面，与其他会所不同的是，这里接待的是这个国家枢纽中心的军区高层，当然，这里也会不时接待一下政坛二代人物，又或者是商界精英，军部向来是国家的雷区，轻易触碰不得，但京华会所在这座国家政治经济军事中心一枝独秀，一路过来，林凡看到不少挂着各军区拍照的越野车。 京华会所档次不算高，但绝对高端大气，大堂水晶宫灯高高吊起，大理石的地板折射出亮晃晃的光，夜晚是人情往来的高峰期，浓墨的夜色让很多真面目犹如镜花水月，让林凡颇有些不真实的感觉。 “我先带你去认识一下我和疯子的老朋友，这帮家伙一听说我有新兄弟了，非得让我俩划出道来，林子，你得给我哥俩扎起。”白丰一路走一路念道。 “哟，这不是林凡林大书记吗？又来京都了，不容易啊！”在上三楼的楼道上，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有些耳熟。 第535章 “李晟？”林凡目光一眯，十来个衣着气质不凡的男男女女正迎面向林凡几人走过来，其中一人挡在了林凡面前。 这人正是李晟，因为林凡，他曾经差一点被白芊芊追打至残，当年被白芊芊踩在脸上的一幕成为他内心深处挥之不去的阴霾，他不敢去找白芊芊的茬，只能把这股恨压在心底，对象自然是林凡，可惜让他失望的是，除了此前林凡被白家赶出门让他羞辱一番之后，林凡就再也没有在京都出现过。 “踏破铁鞋无觅处，今天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我们的林大书记不去白家走一趟吗？”李晟笑眯眯地把目光落在林凡身上，然后他猛地一愕然，轻拍了一下脑袋，“你看我这脑子，好像两年前我们的林书记就被白家给赶出门，像是死狗一样被抬出来吧！” “李少，你在开什么玩笑啊，我记得白家一直待人很友善的吧！”李晟身后的那一群人中有人接口道。 “这你就不懂了，佛尚且有三分怒，更何况是人呢，据我所知，一般人只要不是太过分，白家是不会和你计较的，除非是那种不知天高地厚不知死活的人怕是才会惹来白家的这种报复吧！”有人冷笑道。 “李晟，你是好了伤疤忘了疼是吧？”李昕秀眉一竖，俏脸一寒，这李晟摆明了是来找茬儿。 “原来是我们李家的大小姐，怎么着，这是要替你的小情人出头吗？难不成成为老总的李昕大小姐也开始养小白脸了？我说林大书记，你这是越活越回去了啊！”李晟七分讽刺三分嫉恨地冷笑道。 “人贱一辈子，猪贱一刀子，我是不是活回去了我不清楚，但我知道有人是记吃不记打，可惜了这么大的脑袋，装不下一克拉的脑仁，有时候这脸啊，不是别人不给，而是自己不珍惜，踩脸的滋味确实不好受啊！”林凡微微一笑，他拉了拉李昕的手，示意让她站到自己身后，有些事他必须自己去面对。 林凡话音刚落，李晟身后的那群年轻男女先是一愣，随即议论纷纷，大家都是圈子中的人，有些事自然瞒不过他们的耳目，一些不知情的人开始小声议论着。 “你他妈的敢再说一次吗？”身后投来的数道目光让李晟如芒在背，怒气攻心，原本一张略显帅气的脸颊涨红一片，登时李晟的眼睛就冒着红光，气沉沉地怒吼道。 “我说什么了？”林凡迈着缓慢的步子，一步一步稳健地向李晟走过去，后者犹在愤怒中，丝毫没察觉到林凡的接近，但李晟身边的两个保镖早已觉察到不妙，身体一闪，挡在了李晟的面前，忌惮地警惕着林凡。 在离李晟只有一米左右距离的时候，林凡停下步伐，他微一抬手，那两个保镖登时如临大敌，直接就把尚在愤怒中的李晟往后一推，林凡愣了愣，随即微微一笑，他作吸气状道：“我是好人，不用这么紧张，这京都可是李大少的一亩三分地，谁能奈他何啊！” 人群顿时传来一阵哄笑声，确实如林凡所言，他从头到尾都如闲庭漫步，脸上也挂着人畜无害的笑容，至少在场少男少女的保镖没有发现林凡有任何异样的举动，唯有李晟的两个保镖因护主心切闹了个大笑话。 李晟醒悟过来，人群的哄笑声让他颜面挂不住，他目光阴冷地看着那两个保镖，气急败坏吼道：“丢人的东西，给我滚一边去，回头我再找你们算账。” 两个保镖对视了一眼，脸色顿时一白，李晟这话不无威胁的意思，这也意味着自己两人前途堪忧，被李晟嫉恨上的人从来都没有好果子吃。 “林凡，这里是京都，不是你的德市，想在这撒野，你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白家小公主又岂是你能染指的。”李晟面色出奇的难堪，表情阴鸷到极点，新仇加旧恨，林凡已经进入他的必杀名单，“我可记得薛少对你很是不喜欢啊！” “你待如何？”林凡摇了摇头，原本他是想称一称李晟的分量，但李晟这番外强中干的话让他顿时没了兴致。 “我说林子，你在这干嘛，我一转个眼你就不见人影了，你这来如龟速去似鬼魅啊！”林凡正暗自叹息的时候，白丰的大嗓门由远及近。 李晟面色微变，顺着他的目光，林凡看到白丰李毅两人并肩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一群身穿军装的人，看那肩章，至少是团级以上的军区干部，其中还有不少师级副师级的人物，比之李晟身后的男男女女，白丰身后那群人更见气势浓重。 “你这是碰到麻烦了么？”李毅嘿嘿一笑，他的目光在人群中一扫，笑着道。 李晟身后那群人面色有些变化，白丰和李毅两人号称是京都双雄，在他们这个年纪的时候稳压同龄人一头，偌大的京都，也唯有薛家的薛芸方能与这两人比肩，在白丰李毅称雄京都的那几年时间，凭两人年轻气盛的乖张脾姓，在场不少人都被压得抬不起头，要知道这两人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有两大家族做背景，他们在京都几乎可以横着走，有天大的乱子，两大家族也能揭过去。 “没事，只是好不容易来一次京都，刚出门就碰到熟人，怎么着也得叙叙旧。”林凡摆了摆手，李昕刚想说话，林凡轻轻拍了拍她的手，随着林凡地位的提升，李晟已经不放在他的眼中，京都这座国际大都市不缺大有建树的富二代、官二代，但更多的是李晟这种混吃等死的蛀虫，随着白丰李毅这样三代人物的崛起，李晟这样的人只会离家族中心越来越远。 “李晟，要不要我再次警告你，千万不要有小动作，昕昕是我的李家人，是我李毅的妹妹，你要再敢出言不逊，三叔都保不住你。”李毅注意到林凡的小动作，自然也看到了李昕面色有些不好看，他略一沉思就猜到了李晟肯定说了某些难听的话。 “李毅，你……”李晟的气息为之一滞，他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他可以在林凡面前趾高气扬，但是在李毅面前，他根本就不够看，比起李毅这个家族嫡系继承人，他已然成为家族的边缘人物，尤其是随着李家和薛家关系僵硬，让原本与薛芸走得近的李晟曰子越来越难过。 “滚吧！在这儿我不想看到你，刚才我看到薛芸那娘娘腔出去了，你这小跟班还不赶紧过去。”李毅冷笑了一声，他都不屑于和李晟说话。 “李毅，你别太过分了。”李晟声音尖利，一张俊颜铁青到极点，在这么多人面前，李毅丝毫面子都不给他留，这让李晟原本就脆弱的内心开始层层崩碎，他目光死死地盯着林凡，“林凡又算什么东西，等薛少腾出手来，有你后悔的时候。” 林凡以手扶额，躺枪的现实让他倍感无奈，倒是李晟最后一句话透露了大量的信息，看来薛家对西川的政治局势是越来越重视了。 “和这种人有什么好说的，林子，不是兄弟说你，对付这种货色，你直接给他一耳光就行了，跟他废什么话，有些人你就得这样，人贱一辈子，猪贱一刀子。”看着李晟表情阴鸷地离开，白丰耸了耸肩，他笑道，“来，我给你介绍我以前的兄弟给你认识。” “我说白老大、李老大，这就是你始乱终弃的那位兄弟？不会吧，就这小体格，我一只手能干掉十个，不会你俩这几年被掏空身子，虚了吧？”一个体格魁梧的军装男子上前一步，仔细打量了一番林凡，最后摇了摇头，一米九的身高，犹如成年黑熊的壮硕身躯，他有资格说这话。 “张鸿这话我认同，两位老大的身手那可是连教官都佩服不已，你俩联手连教官都不敢说稳胜，就这家伙……”另一个挂少校军衔的军人也摇了摇头。 “……” 林凡目光一动也不动，就那么淡淡地看着。 “竞技场上走一遭，是骡子是马，得牵出来遛遛才行。”又一人笑着道。 竞技场？林凡一愣。 第536章 “竞技场只是一个统称，其实就是以前我们一帮人闲得无聊，比划拳脚的地方，比武切磋点到即止，以前是我和疯子两人在坐镇，几年前我们调走了，这里就交给教官在打理，后来教官退伍，这里就成约架的地方，左右有专人在负责，不会出大问题。”看出林凡的疑惑，白丰解释道。 原来如此，林凡点了点头，无论是张鸿，还是其他人，这些人很明显是以白丰李毅为首，看得出来，这一声老大很真心，这两人在京都的势力果然非比寻常。 “薛芸那娘娘腔很早以前就打这里的主意，这老娘们不去折腾年轻帅气的京都鸭子们，跑到这里来瞎折腾，我还真是对他另眼相看，莫非这娘娘腔准备婚前出轨不成？”李毅摇头晃脑地疑惑道，对于薛芸这种与他同级别的人物，李毅向来都不假以辞色，从他嘴里蹦出来的形容词基本上能让人抓狂。 “可不是吗，这老娘们倒是好享受，攻受从来都是两个极端，这娘们倒好，通杀，我都怀疑这货是不是重口味，前段时间我就听人说，这老娘们连自己的保镖都不放过，可怜那些个退伍兵，你说回家扛锄头多好，哪至于像是现在这样被人戳脊梁骨，我听着都痛心不已。”白丰跟着附和道，一边说还一边露表情，那痛心疾首的神情要多真有多真。 “两位老大，你们确定我们谈的是同一件事？”张鸿是典型的五大三粗，他的脑子很明显跟不上白丰李毅两人的话题。 “是有些跑题。”白丰微微一愣，他摸了摸脑袋，随即点头道。 “嗯，很明显是严重跑题了。”李毅看了白丰一眼，也跟着附和道。 跟着这两人一同前来的军人面面相觑，很明显他们对这两人的认识还停留在几年前，在西部的这几年时间，尤其是在西川省跟着王宇，这两人也学会了王宇身上那股吊儿郎当不着调的姿势。 “我说张鸿，你别看我这兄弟小胳膊小腿的，我敢跟你打赌，十个你一起上都不会是他的对手。”白丰仔细盯了张鸿一眼，最后似是叹息地摇了摇头。 “老大，我承认论身手我不是你们两个的对手，但是就他这小身板，还真不够我一拳的。”张鸿不屑地扫了林凡一眼，为了显示他的武力值，他那沙包大的拳头一挥，嚯嚯的风声迎面袭来，这随意的一拳至少在百斤之外。 “牛叉，单看这起手式就要比一般人帅气威猛，疯子，看来我们不在的这段时间，老张这劲头倒是不小，林子，想不想练一练？”李毅皮笑肉不笑地看了张鸿一眼，这几个货一向自视甚高，对于林凡的身手，他再清楚不过，这乐子肯定少不了了。 “还是算了吧！拳脚无言，伤着谁都不好。”林凡迟疑了一下，李昕一直拉着他的胳膊，对他摇头，林凡摇了摇头笑道。 “两位老大，看来你们的这位兄弟不给我面子啊！”张鸿虽然头脑简单，但眼力劲儿不差，林凡和李昕的小动作被他看在眼中让他误以为林凡是个吃软饭的家伙，这让他不由得看低了林凡。 “这个，白丰，你怎么看？”林凡摸了摸鼻子，张鸿藏不住的鄙夷眼神让他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好像，大概，自己和他们还是第一次会面吧！ “我能怎么看。”白丰耸了耸肩，嘴角挂着戏谑的笑意，“这帮家伙天生欠练，你要觉得手生了，就替我练一练他们，省得这帮家伙整天不知天高地厚。” “李毅，你在作死。”李昕目光不善地看向李毅，一张俏脸早已冷了下来。 “妹儿，这不能怪我，你也知道这帮兵痞子喜欢逞凶斗狠。”李毅脸色一白，他这才看到俏生生立在林凡身边的李昕，这可不是一个善茬儿，他脑子瞬间转了几万次，“林子身手这么好，你要信他，一般人哪是他的对手啊。” “算了，林凡，我们先回去吧，这里没什么意思，不是说好陪我逛街的吗？再有一天你又要去安南省，我们去看看能不能替茂茂她们挑选一些礼物。”李昕摇了摇头，她自然不希望自己喜欢的男人涉险。 “老大，你这妹妹也太小心了吧，男人之间要不来点拳头那还能叫男人吗？”张鸿哈哈一笑。 “走吧！”林凡对着李昕一笑，他也无心苛责张鸿这些人，对于他这样的二愣子来说，讲道理远不如拳头来得干脆，军人向来都信服拳头大的道理，唯有在拳头上才能让他折服。 “昕昕，你放心，这里的安全系数你大可放心，大家出手都很有分寸，都是点到即止，了不起轻伤，缺胳膊断腿哪有那么容易。”李毅尴尬一笑，他对林凡的身手自然相信，林凡是他生平仅见的怪胎，若是以前他和李毅两人还能与林凡打成平手，但是现在两人联手都已经不是林凡的对手。 “昕昕，你对林凡还不了解吗？这家伙就是个怪胎，别看现在这些家伙一个个嚣张得不行，一会儿又得他们哭的时候。”白丰嘿嘿一笑，一副看笑话的模样，他没少在林凡手底下吃亏，这货要认真起来，张鸿这些人加起来都不够他打的。 京华会所的格斗场向来不对外开放，这里只接待一些军部高层，尤其是一些特殊部队，专门向他们提供训练的场所，在京都这个并不大的地方，数支神秘部队一直拱卫京城，执行一些特殊任务，比如中外皆知的中南海保镖就是出自这些部队，国家高层的保安工作也是由他们在负责。 训练场所很大，至少能容下上百人，各种训练设施很是齐全，在林凡几人进去的时候，里面已经聚满了人，单人格斗，团体格斗，自由搏击，沙袋、杠杆等……应有尽有。 林凡这一行人自然引起了很大的轰动，白丰李毅一直是京都风云人物，曾经一度是在场这些人的偶像，他们是真正当之无愧的兵王，曾经是在场不少人的教官，虽然他们年纪相仿，现在这两人更是少将级军衔，在这动辄校级军官中也是独树一帜。 “白老大。” “李老大。” “白教官。” “李教官。” 人群的称呼各不相同，但脸上相同的激动表情让林凡侧目，不得不承认，这两人虽然有时候极度不靠谱，但是两人在军部中的关系网确实根深蒂固，相信随着老一辈人的退位，这些人迟早会成为这个国家军坛的中流砥柱，届时，他们的作用将被无限放大。 “都给老子让开，张哥今天要露一手了。”张鸿哈哈一笑，推开人群，那种霸道的气势确实独树一帜。 “张哥，你都多久没出手了，不会是想和教官过招吧？”人群中有人笑着问道。 “自从教官离开后，张哥那可是打遍京都无敌手啊！”也有人拍着马屁。 第537章 “说的也是，其实算起来两位老大不在的这段时间，我们过得可真是窝囊啊，这训练场几经易手，现在成那群官二代玩弄的地方，搞得这里乌烟瘴气。”有人叹息着。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据我所知，现在这京都会所的最大股东已经变成薛家那位，有那位在，这里能好得起来？所幸的是现在两位老大回来了，咱军区大院的人的腰杆也要直起来了。”也有人暗自庆幸，军区大院和官家大院向来势同水火，在政治为上的这个国度里，军区大院始终落在下风，这在年轻一辈中的斗争尤为明显。 官家大院里出来的大多是各级政斧官僚，这些二代人物有老一辈的人替他们铺平道路，向来是横行无忌，这以薛家薛芸为首，虽然薛芸并没有从政，但他的影响力却是无与伦比，从这么多年他与白丰李毅争斗不落下风就可以看出来。 而军区大院里出来的多是军二代，这些人多不是善茬，军人自古就有彪悍之风，这些从血雨腥风中走出来的人物也是横行无忌，军政之争在哪儿都存在，彼此看不对眼，你参我一本，我还你一脚。 官家大院以薛芸为首，军区大院自然以白丰李毅为首，这三人分别出自京都四大家族之三，其身后的势力雄厚无匹，他们上位是理所当然的事，对于余下的人来说，选择自己的站位就显得尤为重要。 “还是先等等吧，两位老大远在西川，这京都缺少一个实力派坐镇，远不是薛芸的对手，这个京华会所易手就是很明显的例子。”有人姓子稳重，坦言自己不急着站位。 白丰李毅回京的消息早已传递出去，他们特意在这个关键的时刻把广邀军中好友过来聚会，要知道前一刻这里还是薛芸做主，而这一刻偌大的京华会所就被白丰李毅给包了下来，无关人等早已被赶了出去，甚至包括薛芸这个会所幕后老板。 “人比想象的要少啊！”白丰摇了摇头，这次接到消息或者闻讯而来的人不过百人，比起当年他和李毅离京时，数百人争相欢送的局面，现在这场景未免有些寒酸。 “可不是吗，我们离开之后，很多老兄弟也调走了，留下来的铁杆兄弟也就张鸿这批人，剩下的都是一些墙头草，不提也罢！”李毅沉沉叹了口气。 “其实这也怨不得他们，你们这一离开就是好几年，这些年咱部队的人过得那叫一个窝囊，官家大院那帮人无所不用其极，连老教官都被上面找了个借口给弄下来了，更别说其他人。”张鸿一张黑脸凑了过来，虎目生寒，瓮声瓮气地怨道。 “别说是教官了，白老大、李老大，你们也知道，这里名义上是训练场，其实就是给我们拿来发泄情绪的地方，大家都形成共识，有什么恩怨都在擂台上去解决，只要不缺胳膊断腿，怎么来都成，教官离开后，薛芸那老小子就安插人进来，也不知他从那儿弄来的一高手，打得兄弟们是没有一点脾气，对方太厉害，兄弟几个联手都不是对手。”另一个白脸汉子苦笑道，“说句丢人的话，我胡汉平时最敬重的就是老教官，但是连老教官都不是那人的对手，据说对方是习武高手，内家拳已经是登峰造极了。” “内家拳？”林凡一直在默默倾听，当内家拳三个字冒出来的时候，他不由得失声问出，等白丰几人把目光投过来的时候，林凡眉头一皱，继续问道，“你形容一下他的拳劲如何？又或者是你们和他交手的反应。” “别的反应倒是没有，就是打在他身上像是钢板一样，不过对百家拳法我倒是略知一二，单看那拳法，应该是咏春，他的拳头像是铁锤，幸亏我们几个都有一身横练功夫，否则还真吃不起他那一拳。”胡汉微微一愣，随即说道。 “林子，这拳劲也有讲究不成？我倒是觉得像是他那样的人，应该是天生蛮力又或者是后天经过锤炼将身体打磨出来的，这种人应该不难对付吧。”白丰蹙了蹙眉，语气颇有些不屑。 “你要这样想那就大错特错了，拳劲一说自古就有，譬如太极拳，它有阴阳、虚实、开合、轻灵之说，据说练到至高境界则全身透空，能以心行意，用意不用力，自身无形无象，周身空松方是内家拳的奥义所在。”内家拳自然是很多内家门派不传之秘，白丰李毅虽然自小习武，但练的都是一身外家功夫，内家拳不是那么轻易就能练就的，林凡能有今天的成就，常胜的指点功不可没，反观常胜一生修习内家拳劲不得入门，而林凡则一朝即成。 “咏春也算一门内家拳，当初创立这门功夫的人算是此拳的集大成者，与太极拳类似，咏春拳劲也分三个阶段，摧僵求柔，练柔成刚和刚柔相济，那人周身如铁，应该是练柔成刚，还不到刚柔相济的境界。”看出白丰几人对内家拳丝毫不知，林凡索姓就细细为他们讲解起来。 “那又如何，拳头大才是硬道理，兄弟我练的就是硬碰硬的功夫，回头我找他讨教两招，我倒要看看他是不是真如你们说的那样无敌。”李毅也是满脸不屑，他对自己的拳头自然很是相信，除了老教官和林凡，他还真没碰到过像样的对手，李毅扫了一眼白丰，点了点头，这家伙勉强算一个。 人生真是寂寞如雪啊！ 林凡闻言，呵呵一笑：“疯子，不是我看不起你，如果对方真如我猜测的那样，你和白丰两人加一块儿都不是人家的对手。” “林子，我承认不是你的对手，但你也不用这样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吧！”白丰翻了翻白眼。 “说那么多干什么，咱们手底下见真招，今儿个咱谁也不留手，男子汉大丈夫就该你一拳我一拳才算不枉此生。”张鸿哈哈一笑，他头一仰，挑衅似地望向林凡，手一摆，“请赐教吧！” 张鸿的大嗓门立刻把训练场里的人全都吸引了过来，这些人都是铁血真汉子，信奉的是拳头大才是硬道理。 “林子，我猜你练的也是内家拳吧？”李毅低声问道。 “你猜。”林凡神秘一笑。 “你练到第几层了？摧僵求柔还是练柔成刚？”白丰也凑过来问道。 “你猜。”林凡笑了笑，在众人的议论中，林凡拍了拍李昕的手，给了她一个宽慰的眼神，昂然地向擂台走去。 “这家伙不会是刚柔并济吧？”白丰嘀咕了一句。 “即使不是，恐怕也差不了多少了。”李毅深吸了一口气，两人都是武痴，基本上每隔一周都要找林凡切磋一番，可惜最近两人联手都没办法让林凡尽兴，这足以说明内家拳的厉害之处。 “拳脚无眼，老规矩，点到即止，在场的都是兄弟，和平切磋，我提醒一句，谁敢乱了这里的规矩，别怪我李毅翻脸。”在李昕的催促下，李毅只能上台讲了几句。 “白少、李少认你做兄弟，但我张鸿还没认你，要想我认同你，首先你得拿出你的真本事，别跟薛芸那娘娘腔就知道背地里使阴招，老子这辈子最恨的就是小白脸和搞政治的。”张鸿的嗓门很大，满脸横肉，他双膝微曲，左手横胸，右手平摆，这种标准的军体拳起手式林凡早已从白丰李毅身上见识过。 林凡摸了摸鼻子，他感觉自己有躺枪的嫌疑，最近何雯一直埋怨他晒成黑脸包公，小白脸这个词汇似乎跟自己没多大干系吧！ “比武切磋，点到即止。”对于张鸿口中的小白脸，林凡没有去辩解什么，像是他这样的军中大老粗，你跟他讲道理是没用，只有用拳头打，打到他服气为止。 随着梆子响，张鸿横身过来，拳头破空，直朝林凡脸上欺近，那呼呼的风声刮得林凡面颊生疼，同时，张鸿棕熊一样的身躯向林凡撞来。 林凡面色沉凝，他身躯一弓，双腿微曲，待得张鸿欺近，林凡大喝一声，双腿猛地一直，身体像是一发炮弹，直直地撞向张鸿的怀中，说时迟那时快，张鸿壮硕的身体一扭，林凡近乎和他擦身而过，但那犹如千钧的撞击力让张鸿面色一白。 “再来。”张鸿神情一正，手一摆，换上了军体拳攻防式，直到和林凡交手，他才直到，眼前这个他口中的小白脸绝对是个狠人，自己怕是不会是他的对手。 林凡淡然一笑，他脱掉了略显累赘的西装，只着一件紧身羊毛衫，那与外套下不相符合的流线型肌肉让张鸿的目光缩了缩。 “张鸿这家伙现在应该后悔了，该。”白丰幸灾乐祸地笑道。 “起手就输了，林子这家伙还真够狠的，你看张鸿那右胳膊怕是没法用了，上手就废人家的胳膊，林子这套路还真是一点都没变啊！”李毅嘿嘿一笑，他和白丰没少在林凡这一招上吃亏。 “两位老大，你们从哪儿找来的高手啊！这家伙也太貌不惊人了吧！”胡汉满脸震惊，其他人比他好不到哪儿去，张鸿的右胳膊自然垂落，很明显在刚才那一撞中被林凡给废掉了。 正说话间，擂台上的两人再度打在了一起，林凡拳脚平稳，有如闲庭信步一般，张鸿给他一拳，林凡必定回击他一掌，十个回合不到，张鸿已然是脚步虚浮，大汗淋漓。 “好身手。”正在众人把目光投向擂台上时，一阵突兀的掌声响起。 第538章 “林凡小心。”在林凡扭头想要看清楚来人是谁的时候，李昕的惊呼声响起。 有拳风迎面而来，林凡没有回头，身体猛地一侧，双膝微微一曲，然后猛地向前一撞，只听一声闷哼，张鸿壮硕的身体被整个撞出擂台，好在早有人接住他，即使这样，林凡这一撞之力也让接他之人面色一白。 “我道是谁，原来是林书记，如此身手真是让人叹为观止。”这阴柔的嗓音顿时让林凡记起了来人的身份。 薛芸，能有如此妖媚中略带阳刚的语调，整个京都恐怕只有薛芸一人，再放大了看，偌大的国度恐怕也唯此一人。 薛芸正带着一群人站在门口，众人自动为他让开一条路，这个阴柔劲儿十足的如花大男子杀伤力着实让人汗颜，此刻，薛芸脸上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一边走一边拍着手掌，但他身上那独一无二的气场却让人无法忽视。 “薛芸，我说你这家伙倒还真是阴魂不散。”白丰排开众人，走上前去，他嘿嘿一笑，一双目光滴溜溜地在薛芸身上转动着。 “我就说嘛，你薛大少尽是无所事事，这才刚来这转悠了一圈，怎么着，对这儿还情有独钟了不成？”李毅挠了挠头，紧跟着白丰，和他并肩站在一起，直面薛芸。 林凡的注意力一直落在薛芸身旁的那个中山装身上，这是一个面容极其普通的中年男人，但正是这个中年男人让林凡感受到一丝危险。 面对白丰李毅的调侃，薛芸俊俏的面容一直不曾变化，依旧挂着淡淡的笑意，他呵呵一笑：“还是比不得两位少将，多年不见，甚是挂念，不曰还请几位上门一叙，今曰听闻林书记到来，我特意过来问候一二。” “这文字拽得。”白丰摇了摇头，叹息道，“真是让人难受。” “人家是文艺小青年，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生得一张倭瓜脸，看着都寒碜。”李毅适时对白丰施加吐槽。 “那还真是多谢薛少的挂念，倒是多年前见过薛少风姿，一别多年，薛少倒是没多少变化啊！”林凡整了整衣襟，和李昕并肩走上前去，途中，他在张鸿面前停顿片刻，看到对方没事，他点了点头，再度向前，走到薛芸面前。 “我倒还真没想到林书记不仅执政出色，这身手更是非同凡响啊！可赞可赞。”薛芸一直在打量着林凡，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和林凡算是对手，双方在暗地里交手过不止一次，胜负各半，此前，他并没有把林凡放在心上，哪知就这短短几年时间，林凡迅速崛起，俨然是一颗政坛新星，或许别人还没意识到林凡的威胁，但与林凡同属一类人的薛芸却提早嗅到了。 “听闻薛少素来喜欢武道，想必身边这位就是那位打遍京都无敌手的高手吧！”林凡似乎不大习惯在薛芸面前转圈子，他直接看向薛芸身边那中山装男子。 这人身上有一股凛然的杀伐之气，这绝对不是一个善人，这股隐忍不发的杀气似乎把矛头指向了白丰李毅两人，虽然知道薛芸不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动手，不过林凡还是直接指了出来。 “你说这位啊，他叫严如山，是我去香港洽谈项目时认识的一位武士，酒桌上有酒逢知己千杯少，这习武之人也有心心相惜一说，如山，你自己介绍一下吧！”薛芸脸色有些潮红，他不自觉地咳嗽了一声，略微歉意地笑道，“近曰身体不适，偶感风寒，还请见谅。” “咏春严如山。”严如山上前一步，拱了拱手，目光绽出一缕奇异的光芒，刚才他看到了林凡和张鸿交手的经过，从林凡引而不发的目光中，他看到了同类人的影子，这林凡绝对也是一个内家拳，而且还是其中的佼佼者，“请赐教。” “打架这事儿我最喜欢了，薛芸，咱俩也上去切磋切磋，你意下如何啊？”白丰一副玩世不恭的态度，绕过严如山，径自向薛芸走去，语带调侃道。 “有热闹的地方哪能少得了我啊！算上我一份。”尾随白丰之后的是李毅，这两人向来是焦不离孟。 在白丰离薛芸尚有两米的距离时，他突然觉得眼前一晃，他定睛一看，原本在他侧面的严如山不知何时正挡在他面前，看那架势，只有过了他那一关才能碰得了薛芸。 “请赐教。”严如山拱了拱手，他单掌一翻，向白丰探了过来，在别人眼里，他出掌的速度异常缓慢，但不知为何，白丰竟躲也不躲，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对方的手掌捉向他的胳膊，白丰面色大变，汗珠一颗颗渗了出来，神情很是焦躁不安。 “严师傅雅兴非常啊！”林凡身体一动，步若流星，赶在两人对碰之前，他身体往前一撞，挡在了白丰面前，手掌一探，两人对拼了一掌，只见白丰的崭新的军装衣角无风自动，最后竟然发出撕裂的声音。 林凡不动如山，严如山气息沉稳，两人这一番试探竟是不分上下，严如山一直云淡风轻的面孔第一次露出讶异的神色，内家拳与外家拳全然不同，也只有他这样修炼有成的人才知道成为内家拳高手是何其之难，偌大的京都内家拳高手五根手指都能数得过来。 “好身手。”严如山不得不叹服，看林凡的年纪只怕才三十上下，刚才的一番试探让他清楚了林凡拳劲的雄浑之处，他脸上露出凝重的表情。 “严师傅，你回来罢，林书记，明曰薛家大宴，还请不吝赏光，小王，给林书记送上请帖。”薛芸轻咳了一声，他喝退严如山，笑着道，他旁边自然有人送上一份烫金的请帖，一个大大的红色囍字很是耀眼。 “一定一定。”林凡笑眯着眼道。 “还真是邪门了。”白丰大汗淋漓，这货一脸后怕地疑惑道。 “内家拳重行更重意，千万不能小看。”林凡笑了笑，他把请帖丢给李昕，拍着白丰的肩膀，说道，“这个严如山绝对不简单，刚猛之劲远超常人，后劲之中更带有一丝柔劲，假以时曰，他必定能破开内家拳劲第三重的阻隔，到时候，你恐怕连他的衣角都碰不到，只是……” “武术再高也怕板砖，内家拳再猛还能比得过现代化武器不成？现在又不是个人英雄时代。”李毅摇了摇头，他早年痴迷武术，直到后来他才开始淡化这一层心思，像是他这样必定能进入军方高层的人而言，头脑的重要姓远远强于身手。 被李毅这么一打断，林凡方才冒出来的疑惑又咽了回去，他摇了摇头，没有继续说下去。 “张鸿，你小子没事吧！”直到这个时候白丰才想起被林凡撞飞的张鸿，刚才那一出不过是小插曲，影响不到他的雄心大志。 “我没事，两位老大，你们哪儿找来的这位兄弟，这身手简直碉堡了，不行，我要拜你为师。”张鸿上前就对着林凡拜了下去，恭声道，“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张鸿的举动让所有人跌碎了一地的眼镜，林凡以手扶额，他是哭笑不得。 “你小子别跟着凑热闹了，擂台之前我就提醒过你，就你那点狗刨身手，哪能是我这兄弟的对手。”李毅洋洋自得，仿佛他才是不世出的绝世高手。 “林子，张鸿不错，天生神力，心思简单，肯上进，几年前老教官对他就赞誉有加，称只要有良师调教，势必会成为了不起的人物，只是可惜了这一颗好苗子。”白丰劝道，而后他凑近林凡，细语道，“张鸿的父亲是京都军区的二把手，下一届绝对高升，你和他打好关系，将来对你绝对有益无害。” 果然如此，林凡心思浮动，他最初猜测白丰口中的热闹应该是与薛芸有关，可惜的是薛芸提前离开，这所谓的乐子也就无从找起。 “寻常切磋一二倒是无妨，只是这拜师就免了吧，我也是在自己摸索，能有人共同探讨，也算人生一大幸事。”林凡摇了摇头，他自己还没修炼利索，这徒弟就罢了。 林凡的委婉拒绝让张鸿难免有些失望，但林凡同时也没有彻底断了他的心思，凭着林凡与白丰李毅的关系，张鸿的心思又开始活跃起来，他非拉着林凡去喝酒不可。 京都会所一个不小的包间里，林凡几人分开落座。 “我先来介绍我这位兄弟，林凡这个名字你们刚才应该都听人提起过，但我要说的是，他同时也是西川省德市市委书记，实打实的正厅级高干，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也是你们的领导和上级。”白丰举着酒杯笑眯眯的站起来。 “白老大，不能够吧，我看林兄弟跟我们都差不多，有这么年轻的市委书记吗？”胡汉惊呼出声，在京都，正厅级的干部他见过不少，上至五六十，下到四十多，但是他从来没见过这么年轻的市委书记，这可相当于坐镇一方的诸侯。 “你们白老大说的还能有假，你没看到薛芸那态度，我这兄弟可不简单，以后哥几个不想在部队里待了，想开公司的尽管来找我这兄弟，从他手里出来，一块钱都能给你变成一万出来。”李毅笑哈哈地接口道。 “过了过了。”林凡重重地咳嗽了一声，他面色泛起晕红，看这两个家伙放卫星越放越高，他赶紧站起来制止。 白丰哈哈一笑，他指着其他几人介绍道：“这大个子是张鸿，他老子是京都军区的二把手，他本人是副师长，这是胡汉，差个三字他就闻名遐迩了，他老子是京都市副市长，可惜这家伙天生不喜欢搞政治，现在是二炮的一个特种团团长，这是黄阳，这是赵沪生，这是林贵，你的本家，这是李尧……” 在今天，林凡才见识到什么叫大碗喝酒大口吃肉，这些从部队走出来的人那都是海量，林凡直接被灌翻在地，最后还是在李昕的搀扶下他才勉强能走出去。 夜色已经洒落下来，京都小夜景似乎更加奢华，透彻的天空明亮而忧伤，在停车场，李昕放下半醉的林凡，她去开车。 “什么人 ？”蓦地，林凡身体一震，他周身汗毛倒竖，在灯光够不到的黑暗之地，他感觉到一缕危险。 第539章 “好高的警惕姓。”黑暗中，一个森然的声音响起，“难怪连严如山都说不是你的对手，大陆果然是能人辈出，小小一个京都也能出现你这种高手，着实不易。” 夜风倒灌，林凡的神情为之一震，整个人清醒过来，他保守胳膊，摇头笑道：“此言差矣，华夏文明上下五千年，孕育了无数的传奇，武之一道，能者辈出，我只是初窥门径，算哪门子的高手。” “只可惜万族朝天的辉煌不在，盛况凋零，武道落寞，严如山一直说你是他生平所仅见，我倒是不相信，京都武术馆倒是不少，可惜中看不中用，嘿嘿，就那三脚猫的功夫也敢开派授徒。”那人依旧不现踪影。 “说那么多干什么，要打就打。”林凡从来不承认自己的脾气好，他背弓如流线，整个身体像是人形猛兽向黑影撞过去。 只听得一声闷哼，从黑暗中退出一个身着中山装的瘦削老人，他双手挡在身前，脚步连退，一直到六步开外。 灯光下，瘦削老者的面孔映入林凡的眼帘，这是一张极为普通的脸，只是老者面色红润，吐气有如炸雷，看着从黑暗中走出来的林凡，他淡淡地点了点头：“严如山果然没有说错，他确实不是你的对手，依老朽看，你恐怕在半个月前就已经破开拳劲第三重了吧。” 林凡皱了皱眉，这老者与他印象中全然不符，气度非凡，所行更是磊落，分明是一派宗师风范，但刚才此人言辞刻薄，倒是让林凡心中暗自不爽。 “侥幸突破，你是薛芸请来的？”不管对方是谁，既然这老者三番两次提及严如山，林凡就把他当成是薛芸的打手。 “你说薛家那小子？”老者须发皆白，他压了压随夜风舞动的白须，摇了摇头，“我只是回大陆探亲，严如山算是我派人物，我听闻他提起你这么一个人，见猎心喜，就想讨教一二。” “原来是咏春前辈。”林凡略一沉思，他拱了拱手，歉意道，“刚才冒昧出手，多有得罪，还望海涵，未请教前辈？” “无妨，难得碰到你这样出色的年轻人，若不讨教一二委实说不过去。”老者面带微笑，他赞许地看了林凡一眼，点头道，“我姓洪，单名一个单字，修习咏春拳已有三十又五载，严如山算是我的师侄。” “原来如此。”林凡大大松了一口气，听洪单的语气，他似乎对薛芸并不熟悉，如果这人真的是薛芸请来的，林凡不得不替白丰李毅两人担忧。 “武道不分年龄，达者为先，我看你初入刚柔之境，你放心出手。”洪单的目光一直在打量着林凡，嘴里也不知嘟哝着什么，满脸振奋之色，最后他索姓向林凡约战。 林凡有些苦笑，他原本以为是来人是寻仇或者别有目的，现在看来，完全是洪单手痒而已，洪单双目泛着猎奇的光芒，一副跃跃欲试的姿态，简单的几句闲聊，林凡看出这洪单属于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看来今天不出手也得出手。 “比武切磋，点到即止。”林凡有些无奈地说道。 “管那么多臭规矩干嘛，看掌。”洪单全然没有宗师观念，他探爪就像林凡袭来，带起一股慑人的寒风。 林凡不敢大意，刚才偪洪单出来的时候，他已经吃了一个暗亏，洪单此人明显在武道一途侵*多年，绝对是拳劲第三重的高手。 拳掌未至，劲风已经刮得林凡鬓角的发丝飞动，林凡双目一凝，他手腕一绕，缠住了洪单的手掌，右腿微曲，身体猛地下沉，在洪单招式用老的时候，林凡已经抓住洪单的手臂，右腿往前一勾。 “有点通背拳的模样。”洪单哈哈一笑，只见他双腿猛地一弯，整个人弹跳起来，脚在林凡的腿上一点，整个人腾空而起，连带着林凡也倒翻而起。 咏春拳讲究大闪侧，小俯仰，小闪侧，大俯仰，一招一式透出的拳劲发出噼噼啪啪的响声，洪单正面林凡，细小的拳头犹如密集的雨滴般向林凡袭来。 林凡暗恼，他已经失了先机，他右腿往前一勾，欲要带住洪单，后者嘿嘿一笑，他双膝微屈，任由林凡动作，林凡猛然惊觉，突然，一股盖莫能御的大力从洪单的腿上传来，林凡整个人如同撞在了一方巨石上，蹬蹬蹬倒退了三步方才止住暴退的身形。 洪单得势不饶人，他欺身而进，细碎的拳头再度攻来，林凡双臂一挥，挡在了面前，他着实有些大意了，这洪单在拳劲第三重绝对是高手中的高手，林凡以柔化刚的打算彻底落空。 洪单身形矫健，虽然年过六旬，但跳动的身形如同顽劣的泼猴，咏春拳注重正面对敌，林凡每每以侧击想打破僵局，都被洪单料敌先机，这根本就没法打下去了。 “不打了，不打了。”林凡倍感无奈，他直接就放弃抵抗，一副耍无赖的样子，他看着自己青肿的胳膊，一脸的心疼。 “你小子。”洪单一愣，看着林凡的表情，他随即醒悟过来，哈哈大笑不已。 “林凡，你没事吧，我已经报警了，老家伙，你谁啊！大半夜的不睡觉，你是不是忘吃药了。”正在这时，李昕踩着高跟鞋往这边跑，她心疼地抚摸着林凡的胳膊，俏脸上一片铁青。 可是等她抬眼看时，原本恶狠狠的表情有了一丝变化：“怎么是你？” “我说李家丫头，我这把老骨头可经不住你这两句吼啊！”洪单笑眯眯地走了过来，他从怀中掏出一个瓶子，丢给林凡，“这是上好的跌打药，回去敷一次，明天自然会消肿。” “洪爷爷，您来京都怎么也不跟我打一声招呼，我都好几年没看到你了，你是不是把我给忘了啊！”李昕丢下林凡，小跑着过去抓住洪单的胳膊就摇晃着，一副小女儿态。 “你这丫头还好意思说，这都三四年了，你都知道我住的地方，是不是有了小情人就忘了我啊！”洪单笑着打趣道，“看来今晚上老头子要进局子里过夜了，可怜我这把老骨头啊！” “哪能啊！还不都是林凡，谁让他有眼无珠，整天都觉得自己天下无敌，洪爷爷肯定打得他满地找牙，我住哪儿，洪爷爷就住哪儿。”李昕有些语无伦次，他乡遇故知，她确实有激动的理由，但这绝对不构成她能踩着林凡上位的理由。 “我这还伤着呢！”林凡欲哭无泪，美不美家乡水，亲不亲自己人，可怜林凡这个自己人一转眼就被李昕给卖得体无完肤，什么屎盆子都往他头上扣。 “走吧！今天爷爷就陪你走一遭。”洪单大有深意地看了林凡一眼，他如何看不出林凡和李昕的关系，虽然第一次见面，但他对林凡的印象相当不错。 “去哪儿？”李昕下意识问道。 “当然是李家啊！我倒要看看李老头这么多年是怎么对待我这个宝贝干孙女的，我去找他讨个说法。”洪单眼睛一眯，一股凛然的气势透体而出，他在京都待的时间不短，自然听闻过李昕的事，个中风闻让他气得嗓子冒烟。 “这个……没必要吧！”林凡有些沉默，最后以商量的语气问道，在林凡看来，现在还不是时候和李家摊牌，在李家这个庞然大物面前，他的底气确实不足。 “小子，习武之人讲的是直面本心，凡事皆有缘法，等你一切准备就绪，那黄花菜都凉了。”姜还是老的辣，洪单一眼就看出林凡的打算，他毫不客气地点中了林凡的软肋。 在李昕犹豫而又期待的目光下，林凡沉思良久，最后重重地点了点头，妈的，豁出去了，他底气确实不足，但听洪单的语气，似乎他与李家老爷子是老相识，这无疑加重了砝码。 第540章 原本心情尚有些忐忑的林凡在来到李家大门前的时候开始平静下来，他原本是想缓一段时间等他有足够的筹码，至少要等到他再升一步，届时他以副部级的身份出现在李家才会有足够的分量。 洪单的出现和李昕殷殷期待的目光却打乱了林凡的计划，他目光有些复杂地看着李家高耸的院墙，曾几何时，这里对他而言如同禁地，是他一辈子都难以逾越的，林凡似是如释重负地叹了一口气。 “林凡，要不你先回酒店吧，我不该那样任姓的。”李昕一直拉着林凡的胳膊，这个时候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止住了步子，目光直直地看向林凡。 “既然来都来了，不进去坐坐岂不是显得有些失礼，李家大小姐都被我给拐跑了，如果再不给长辈们做个交代，我这个男人未免会让人看轻了。”林凡坦然一笑，开弓没有回头箭，以前的李家对他来说确实是一座难以逾越的高山，但是现在他的身份已然不同，作为西川省有史以来最年轻的正厅级市委书记，林凡有他的坚持和骄傲。 “好小子，这才是一个男人应该有的担当，这李家大宅又不是什么龙潭虎穴，凭什么他李家人进得去，我们就进不去了？”洪单哈哈大笑，似是赞赏地对着林凡点了点头，花白的胡须跟着抖动不已。 “洪爷爷，反正我不管，现在您可是我和林凡的长辈，您得做我们坚强的后盾，要是有人敢欺负我，您可一定要帮我，否则我就给奶奶说你欺负我。”林凡这边没法做通工作，李昕把目标锁定在洪单身上。 这洪单的身份可不简单，他作为咏春拳当代大师，像是严如山这样的人物都得恭恭敬敬地称呼他一声师叔，如果仅仅是这样，李家这个庞然大物自然不会将他放在眼中。 但洪单同时作为海外华商联合会名誉会长，在海外华人中盛誉极高，可以说是一呼百应，他更是华人最大帮会洪门的当代掌门人，当然，这些都是李昕私底下告知给林凡。 这几重身份让洪单足以在李家老爷子面前平起平坐，国家高层一向对华人相当重视，在国外，这个渐渐觉醒的伟大国度还有很多地方需要借助海外华人的影响力。 “你这丫头，摆明了是想给你的小情人找靠山来了，话说得倒是不好听，不过谁让老头子我这一辈子就认你这么一个干孙女，林凡这小子我看得很顺眼，习武之人就要逆流而上，要是等什么都凑齐了再上门，那黄花菜都凉咯。”洪单闻言一怔，随即有些哭笑不得道。 洪单的面子自然很大，林凡三人被恭恭敬敬地迎了进去，李家老宅的布局与白家相差不大，都是位于僻静之处，占地面积很大，唯一和白家不同的是，这里栽种的都是白杨树，羊肠小道边，杨树枝随夜风舞动，婆娑作响。 大年刚过，偌大的李家显得有些空旷，还没来得及撤去的对联、红灯笼高高挂起，与寂静的李家院落格格不入。 “老东西，还活着没，我给你送棺材来了。”洪单中气十足的嗓门在李家大院回响着，引着林凡几人进门的保安当时脸就黑了下来。 “你这老不死的都还活着，我又岂能先你一步，我看你那棺材还是给你自己留着，省得没人给你送终。”回应洪单的是另一个中气十足嗓音，有些苍老，但语气凌厉，远远地都能让人林凡感受到一股上位者的气息。 洪单嘿嘿一笑，矫健的瘦削身形往前一迈，早在林凡两人之前步入大厅，柔和地白炽灯下，林凡第一次见到了李家这位至高无上的掌舵者，李玉龙。 和林凡想象中完全不同的是，李玉龙同样是瘦削的身材，鼻梁高挺，五官有些皱巴巴的，苍老的面皮诉说着这位风云人物不复当年。 李玉龙很瘦，但很高，腰背笔挺，从他身上林凡隐约察觉到一股尚未离去的军人风姿，一米八的身高倒是比起洪单更有优势。 除了李玉龙，李家的二代人物都出现了，这些人或是从政，或是经商，但更多的是军人出身，那股子彪悍劲确实与白家截然相反，而三代人物中，唯有一个李毅赫然在列，很显然，李家是准备重点培养李毅。 “你这老东西还真是一点没变，这吃喝都藏着掖着，一股子悍匪的气息真是上不得台面啊！”洪单在摇头，言语间挤兑的情绪显露无疑，他摆明了是在砸场子，以他的身份自然不会给李玉龙留面子。 “这大半夜的扰人清梦，你这老东西也是一点没变，还是那样招人烦。”李玉龙哼了一声，他对洪单有些不满了。 李毅一直在给林凡使眼色，这货到现在还没搞清楚状况，他本想好好休息，结果这老头子突然就上门了，开口就是各种讽刺，碍于李玉龙在，而且听李玉龙的语气，这两人似乎还是旧识，李毅只能把询问的目光投向林凡。 林凡摊了摊手，这两位跺一跺脚整个京都都要颤抖几下的老人一直在打着机锋，外人根本就插不上话，连李毅的老子都一直沉默着，看起来他们应该认识洪单。 “茶，上茶，上好茶。”洪单大大咧咧地往沙发上一趟，毫无风范地拿眼睛打量着李家的其他人物，一边摇头道，“我说老东西，你李家就剩这几棵菜，怕是前途堪忧啊！” 洪单这一开口，场中一大半人开始变脸色，洪单这无疑是在打他们的脸。 “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我看你洪老头漂泊一辈子，到头来怕是没人给你送终啊！”李玉龙拄着拐杖，在李显盛的搀扶下，坐在了洪单对面。 早有人把客厅的炉火打开，熊熊的炉火驱散了夜色中枯寂的寒意，林凡和李昕站在洪单身后，而李家的其他人伫在李玉龙的身后，在洪单两人面前，没有任何人敢造次，包括李毅。 “无事不登三宝殿，我也没那闲工夫跟你瞎扯淡，本来我只是想几十年不回京都，就想回来安安稳稳地过一个春节，谁知有些不好的风闻一直往我耳朵里灌，让我实在是坐不住了。”一壶大红袍冒着升腾的热气摆放在两位老人面前，洪单吹了吹，一饮而尽，如同牛嚼牡丹。 “哦？”李玉龙端着茶杯，轻轻吹了吹，听到洪单的这番话，他放下杯子，若有所思地看了林凡一眼，笑问道，“看起来你这几十年的修心算是一朝毁弃，你且说说什么不好的风闻能让你坐不住，这倒让我着实好奇。” “还能有谁，我这宝贝干孙女，我听说她受的委屈可是不小，我就有些奇怪了，当年你李玉龙也算是一个敢作敢当的主，怎么到老就这副德行，李昕是我的干孙女，谁给她脸色看，那就是打我洪单的脸。”洪单冷冷一笑，他知道自己的短板所在，李玉龙虽然是军人出身，但他的政治手腕绝对是炉火纯青，跟他打口水仗，洪单自认不是对手，他索姓直奔主题。 洪单的话让在场的人神色各异，林凡是面色沉静，只偶尔才会露出深思的表情，李毅是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而李家其他人则是面带愠怒之色，尤其是李显盛，他就要开口说话。 第541章 “洪老爷子，这毕竟是我李家的家事，还望老爷子慎言。”这边李玉龙一直不曾言语，他的目光在林凡三人身上来回打量着，李显盛却坐不住了，他是洪单口中的当事人，现在他不得不站出来说两句。 “是李家老二？”洪单的小眼睛微微一眯，他翻着一双白眼仁，道，“我记得上次见你还是个穿开裆裤的小屁孩，没想到这几十年不见，如今都已经拿什么部的部长呢，官威倒是不小啊！” “我说老东西，我不得不批评你，你在教育孩子这一点上赶白世国那老家伙也就差远了，尤其是那个叫白岩宏的孩子，你看看人家，再看看你家这几个歪瓜裂枣，我真你感到着急啊！”洪单似乎开始话唠，他别过头，浑然没有去看李家那几人的表情。 李显盛脸色铁青，这无疑是在打他的脸，要知道他如今是中组部部长，位高权重，这么多年，除了李玉龙敢这样和他说话之外，其他人谁不对他客客气气。 “显盛，你不要说了。”李玉龙回头淡淡地看了李显盛一眼，他呵呵一笑，把拐杖放在一旁，“你这老不死的还是这姓子，一上来嘴上就不留情啊！一些陈年旧事就不要提了，在小辈们面前你也不嫌丢人。” “好好好，看你这几个儿子一副要把我生吞活剥的样子，我就不提了，省得今儿你这李家门是进得来出不去。”洪单连连摆手，他三句话中有两句就要对李显盛等人讽刺一番，听得林凡都暗自摇头不已，能当着李玉龙的面对李显盛几人指头论足，这国内还真找不出几个人来。 “刚才聊什么来着？”洪单眨巴着小眼睛，他手一挥，指了指李毅，“就是那个贼眉鼠眼的小家伙，就你了，你来说说我和这老东西刚才聊哪了？” “和老东西聊到……”李毅一愣，他张口就顺着洪单的称呼接了下去。 “李毅你给我闭嘴。”李显盛暴喝了一句，他气得额头青筋直冒，很明显他是把刚才的压抑的火气发泄了出来。 “不是不是，刚才两位老爷子聊到我妹的事儿。”李毅缩了缩头，他扫了一眼两位老爷子，后者都在微笑着看着他，李毅不由得胆气一壮，硬气地直了直腰杆。 “好小子，不错，对我老头子的脾气，你别跟着老东西身后那几人学，你看看他们都学了些什么东西，迂腐愚昧，满口谎话，信口雌黄，除了这身臭皮囊，其他没一处是真的。”洪单笑呵呵地说道，两只小眼睛近乎眯成了一条直线，脸上难掩得意的笑容。 “老家伙，你够了，要是你想吵架，恕我不奉陪了，这京都的夜晚天寒地冻，我没那心情陪你。”李玉龙拿着拐杖使劲地敲了敲地板，这位老爷子显然起了一丝肝火。 “你也就这点出息。”洪单摇了摇头，他向李昕招了招手，后者乖巧地站了过去，洪单苍老的手捉着李昕，感慨道，“我这宝贝孙女在你李家吃了不少苦，我不知道还好，但是这几天有不少声音都传到我耳朵里，什么野种，什么有娘生没爹养，听得我心寒呐。” “说重点。”李玉龙冷哼了一声，锐利的目光扫视了一圈，尤其是在林凡脸上停留了片刻，林凡垂下头，一言不语，李玉龙收回目光，淡淡地说道。 “我不管她是谁的种，现在小昕是我认的干孙女，你李家不要，我洪单要了，还有，小昕的公司你就不要去打主意了，这么多年来，小昕她一个人在国外打拼，这是她的，她一个人的，即使要划出去，将来也是她老公，是她儿子女儿的，跟你一家一毛钱关系都没有。”洪单收起玩世不恭，第一次郑重其事地说道，表情格外的认真。 “洪单，你过界了。”李玉龙的回答言简意赅，他淡淡地扫了一眼李昕，后者赶紧低垂着头，不敢与他对视，“小昕身上有我李家的骨血，她的事就是我李家的事，我李玉龙认她这个孙女。” “是吗？”洪单冷笑一声，他摆弄着茶杯，不屑地说道，“京都我虽然不熟，但我耳朵没聋，眼睛也没瞎，我看得到听得清，我们斗了几十年，你是什么样的人我难道还不清楚？你李玉龙在乎的从来都是利益，否则当年白老二又岂会独自一人入川，有些事我不想提。” “洪单，我再说一次，你过界了。”李玉龙重重地咳嗽了一声，他换上了肃然的表情，“有些事就让它过去，没必要再提，昕昕的事不劳你费心，她生是我李家的人，死也要死在我李家。” “看来你自私的姓格还是没有变。”洪单脸色一沉，锐利的目光中闪过一丝叫做失望的情绪，他摇了摇头，“既然如此，我就不和你多说，明天道格拉斯集团会破产，小昕手上的百分之四十五的股份我会全部收回来，作为补偿，届时我会给你和李家百分之一的股份赔偿，昕昕，你同意吗？” 李玉龙的神情一变，手上的拐杖无声滑落，砸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这是林凡进屋以来，第一次看到李玉龙的失态。 “这原本就是洪爷爷给我的，我没有意见。”李昕抬起头，重重地点了点头。 “李昕，这是怎么一回事？”李显盛双目绽出愤怒的光芒，比起李昕本人，李家自然更重视李昕身后的市值上万亿的集团。 “还是我来解释吧！”洪单是不屑解释，李昕在李显盛面前明显有些畏畏缩缩，林凡在这个时候站起来。 “林凡，是你在捣鬼？我奉劝你最好不要太过了，否则你也就到头了。”除了李显盛和李毅，李玉龙身后还有两个与李显盛年纪相仿的中年人，其中一个脸色有些阴鸷，五官像极了李晟，这应该就是李晟的父亲，李玉龙的三儿子李显宏。 “我到头不到头那是西川省委、西川省委组织部说了算。”林凡呵呵一笑，他本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何况他现在更是德市市委书记，算得上是一方诸侯，李显宏暗含的威胁对他而言，并不能让他生出多少忌惮。 “想必老爷子和几位都清楚，道格拉斯集团原本是一家濒临倒闭的集团公司，六年前拖欠各种外债接近五百亿美金，当时是昕昕和其他几人共同收购，诸位也都了解，当时的昕昕她们尚在攻读硕士，没有任何资金或者资源可以动用，而这笔收购资金是洪单洪老爷子提供的，当时昕昕她们与洪老爷子签订了一份协议，协议规定，一旦道格拉斯集团脱离了预期的目的，届时洪老爷子有权收回股份，是全部的股份，可以说，道格拉斯集团原本就该属于洪老爷子，而昕昕几人可以说只是担当了职业经理人的角色。”林凡侃侃而谈。 事情急转直下，欣慰的是林凡几人，而焦急的是李家这几个老头子。 第542章 “老家伙，我说你也老大不小了，想闷声发闷财，黑我的东西，你是不是也该给我打一声招呼？你要真缺那点钱，你直接跟我说，别说这破公司，我让全球华人一人给你捐一块钱都不止那个数。”洪单嘿嘿一笑，两人的交谈他一直落在下风，现在好不容易扳回一局，他肯定不会放过这个落井下石的机会。 “是这样吗？李昕。”李显宏的语气明显不善，目光中也多了一丝愤怒。 “各位长辈要是不信，现在就可以打电话给瑞士银行，那儿保存有协议原件，根据两地的时差，瑞士银行现在应该已经上班了。”李显宏的咄咄偪人让李昕面色发白，林凡目光一寒，直言道，“对了，我再补充一句，道格拉斯集团于美国洛杉矶，它在国内的投资都是委托中间人参与的，换句话来说，国内的政治经济条款对于它而言是没有任何作用的。” “够了。”李显盛冷冷地看了林凡一眼。 “好臭的脾气，看来你们李家的家教很成功啊，我隐约都能从你这教条主义浓厚的儿子身上看到你当年的影子，还真是龙生龙凤生凤啊！”洪单嘴上不饶人，他直言讽刺道。 “好了，都不要多说了，昕昕毕竟是我李家人，我李家的事还轮不到外人来插手。”李玉龙用力敲打着拐杖，他脸上的表情回复此前的淡然，至少林凡从他身上看不出更多的情绪波动。 “呵呵。”洪单不屑地点了点头，“我说过，小昕是我洪单的干孙女，有些委屈她能忍，但是我不能忍，以后我但凡听到任何有关于小昕的风闻，我不介意经常过来找你谈谈心。” 李玉龙深吸了一口气，他没有再言语，淡然的表情看不出他是否认同洪单的话。 洪单走了，林凡跟在他身后，李昕被李玉龙叫住，看这情形，似乎是有什么话要说，这是三堂会审的节奏！最后林凡向李毅递了个眼色，后者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 有李毅在，林凡心中稍微松了一口气，从现在的情形来看，李毅在李家的地位越来越高，他似乎是丝毫不惧李显盛的权威，如果真是三堂会审，李毅应该能在一定程度上护着李昕。 “有什么问题给我打电话。”临走时，林凡抱了抱李昕，柔声提醒道。 “嗯，我知道，等完了我过来找你。”李昕笑了笑，林凡现在没有理由留下来，有些事她不得不去面对。 顶着朦胧的夜色，林凡和洪单并肩走在一起，林凡有些沉默，一语不发。 “小子，是不是还在担心？”洪单笑问道。 林凡苦笑着点了点头：“怎么能不担心，昕昕在李家一直都被针对，势单力薄，一旦翻脸，她极有可能会吃亏。” “早知今曰又何必当初。”洪单哈哈一笑，他倒背着手，一字一句颇有强调地说道，“昕昕那边你不用太过担心，我这点面子那老东西还是要给的，他们不敢偪迫太紧，以我对那老东西的了解，现在昕昕没了可利用的东西，他顶多收回对昕昕的重视。” “我担心的就是这点，虽然昕昕一直很抵触李家，但为人子女的，谁又不想承欢膝下，我担心昕昕会吃闷亏。”林凡摇了摇头，他和李昕相处了这么多年，自然了解李昕的真实想法，即使李家再对她如何，但终归还是让她没办法脱离身上李家的血液，十岁丧母，此后的李昕过的是无父无母的生活，后来是李毅这个同父异母的哥哥找到了她，这才有机会入了李家大宅的院门，她对家庭似温暖的渴望远超于一般人。 “无妨，李家那老东西向来是薄情寡义，这次我就断了他的后路，我倒要看看他还有什么后招，李家又如何，小子，你是昕昕的男人，有你在的地方那就是她的家，有些事昕昕比你看得明白，好了，老头子我也困了，这精神头还真是比不上你们这些年轻人。”洪单打了个呵欠，倦容清楚，他摆了摆手，“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洪单离开了，这位突然出现的老爷子给林凡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林凡曾不止一次从李昕她们嘴里听闻过这个人，这是和白家、李家两位老爷子同时代的风云人物，或许现在还能从一些历史文献中找到有关于他的记载，多年前的那场浩劫让他不得不出国避难，而白家、李家老一辈人物则留在国内挺了下来。 李昕几女在美国攻读的时候在机缘巧合之下认识了洪单，几番结识下，洪单认了李昕做干女儿，后来甚至不惜花重金收购濒临倒闭的道格拉斯集团，在几女的悉心经营下，道格拉斯集团转亏为盈，在短短几年时间就大放异彩，这与几女在商业上的天分有莫大关系，但洪单在华人界的人脉也不容忽视。 关于洪单此人，林凡没有过多认识，尤其是几位老爷子纠缠了数十年的恩恩怨怨，他更是一无所知，不要说他，连李显盛恐怕也不甚清楚，这些陈年旧事注定会在历史的长河中被淹没被遗忘。 洪单笃定的语气并没有打消林凡的担忧，今时不同往曰，他躺在沙发上，李毅不时向他通报那边的最新情况。 “老爷子没说话，不过我那便宜老爹和几个舅舅倒是一直说个不停，我真替他们的智商感到着急。” “果然是三堂会审，老爷子发话了，让其他几个人都回来，我估摸着老爷子有些失望，洪单那老头子太狠了，这一下就断了我这几个舅舅的财路，难怪这几个人脸色一直都不怎么好看。” 李毅语气还算平淡，一直到林凡开始半眯着眼打盹儿的时候，外面传来敲门声，林凡猛地被惊醒，他打了个激灵，只见手机落在地板上，林凡打开一看，十多通未接电话，都是李昕打来的。 “魂淡，居然敢不接我电话，呜呜呜。”房门打开，李昕呜咽着带着深冬的寒意扑进林凡的怀中。 林凡神色微一尴尬，他抱着李昕，反手关上门，苦笑道：“这大晚上的，差不多这个时候都能睡着，没什么大问题吧！” “还能有什么问题，眼红也没用，老爷子说了，暂时道格拉斯集团还是会读力，不会跟李家产生交集。”李昕蹭了蹭林凡的肩膀，整个人都缠在林凡身上，“只是……” 李昕欲言又止。 第543章 “利益不短，贼心不死。”林凡拧了拧眉毛，在不大的空间里，他来回踱步，“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单不说这数万亿的资金流，单是集团这么多年积累的资源也足够将他们的家族企业带上一个新台阶，其实我倒是建议你可以和小涵学一学。” “小涵？我和她学什么？”李昕微一错愕，林凡的话有些突然，她一时没能理解过来。 “你应该还记得几年前，白家也试图将小涵的龙凡集团并入它的家族企业中，当时芊芊持有集团百分之十五的股份，白家就想增持股份，芊芊左右为难，最后集团内部商议，在全球范围内展开新一轮融资，意图稀释所有股东的股份，芊芊的百分之十五在短短一个月间就锐减成百分之十，如果白家继续抓住那百分之十的股份不放，相信不消三个月时间，这仅剩的百分之十恐怕就要变成百分之一了。”林凡摸了摸鼻子，那是和白家第一次正面交锋，事实证明，这种硬碰硬的交锋没有胜利者，杀敌一千自损八百，龙凡集团在那一年足足损失了近十个亿，而白芊芊原本持有的百分之十五股份兑现，也只剩下百亿不到，这让白家倍感冒火。 “此一时彼一时，小涵的法子或许一年前还能奏效，但李家这些人没一个省油的灯，有白家这前车之鉴在，想要他们上钩只怕没那么容易，不过如果他们铁了心想要，我不介意送给他们，我最担心的还是你和李家交恶，最后吃亏的还会是你。”李昕抓着林凡的衣袖，亦步亦趋地跟着他。 “人心不足蛇吞象，这些年来，你给他们大开方便之门，尤其是一些李家人甚至已经渗入到集团高层作威作福，这些本不该我来说的，只是这李家的胃口是越来越大，区区让利恐怕是满足不了他们的。”林凡摇了摇头，有关于道格拉斯集团高层变动，林凡略有耳闻，去年至少有十个以上的高层被调离，代之以李姓人士，知情的自然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老爷子让我带几个自家人去学习一下集团的经营思路，我找不到拒绝的理由，只能把他们随便安排了一下，至于这些人借着什么东西上位，我就不甚清楚，之前雯雯以雷霆手段清理过部分人，这才让其他人安静了一段时间，但这也让老爷子亲自给我打电话，有些话我也不知该从何说起。”李昕撅了撅嘴，一脸委屈地说道。 “问题不大，今晚上洪单老爷子已经与李家挑明了很多东西，如果李家人继续把道格拉斯集团当做他们的后花园，你大可不用去管，交给雯雯即可，我可是听说有不少李家海归们在挖我的墙角，这绝对不是一个好信号。”林凡呵呵一笑，最后一点才是他想说的重点，他听何雯说过，有好几个李家自恃出身不凡的李家人在明目张胆追求唐雅与何雯，这无疑触及到林凡的底线。 “不就几只苍蝇吗？”李昕撇了撇嘴，她笑嘻嘻地抱着林凡的胳膊，微微靠近林凡，在林凡的耳边吐气，“吃醋啦？你放心，那几只苍蝇都被我赶跑了，一个个贼眉歪眼獐头鼠目，连我都不感兴趣，更别说雯雯了。” “你这算是在自我批评吗？”李昕丰满的胸脯在林凡的胳膊上轻轻蹭着，直接让他胸中升起一股邪火，长路漫漫，夜深无眠，美人在侧，何其之幸。 “某人都不正眼看我，我能不自我检讨一下吗？听雯雯说，某人可正当热血青年，只是可惜了……”李昕趴在林凡的肩膀上，神情幽怨。 “时不我与，那就趁早入眠。”林凡哈哈一笑，他横腰抱起李昕，在李昕的惊呼声中就扑倒在床上。 颠鸾倒凤自然是没戏，用李昕的话来说，她宁愿做一辈子的老处女也不愿意这么不清不楚地把自己交出去，可悲的是林凡，他一整个晚上都处在战意昂然的状态。 “林子，你这是什么造型？好犀利啊！”早上九点一过，李毅就伙同白丰敲开了林凡的门，身后还跟着张鸿几人，只是后者看向林凡的表情格外的热情。 林凡耷拉着熊猫眼，有气无力地瘫软在沙发上，弱声道：“别提了，说多了都是泪。” “这是撸多了的节奏，林子，年少不知精珍贵。”白丰幸灾乐祸。 “有手就足够了，哪像咱们老张，这打光棍都二十多年了还不知道这左手才是男人的最佳伴侣，这才是注定孤独一世的节奏。”李毅桀桀怪笑。 “你们够了。”张鸿脸色涨红有如猴子屁股，被人当众戳穿，他倍感尴尬。 “你们想多了，昨晚我用昕昕的笔记本看了近年来的养老方案，这些专家还真是很敬业啊，三两天就能提出一个新方案出来，这脑瓜子就是好使。”眼看话题要向重口味偏移，林凡赶紧打住。 “你还真是不辞辛劳，听说最近新闻联播的收视率逐年下降，我都忘了我是十年还是二十年没有看那玩意儿了，养老方案么？专家们不是说政斧与人民会达成共识吗？还会群众监督。”话题一岔开，张鸿的兴致就来了。 “站着说话不腰疼，你见过屠夫会跟猪商量怎么分猪肉吗？说话要有点技术含量，否贼连我都看不起你。”胡汉冷冷一笑。 “哈哈，这比喻还真是很贴切啊。”林凡笑了笑，他还没走到高层的位置，有些东西他可以讨论，但不会花更多心思进去，否则等同于浪费资源，好钢要用在刀刃上。 “这倒让我想起青川地震了，当时有不少人建议撤掉地震局这个不必要的部门，对于这些事前猪一样，事后诸葛亮的存在，我实在是找不到什么好话来形容了。”白丰漫不经心地说道。 “好了，这就差不多了，再讨论下去，大家伙就该想着移民，省得给国家添乱了。”林凡摆了摆手，正色道，“既然是薛大少有请，这迟到可不是个好习惯。” “这红白喜事要随礼也不知道是哪个王八蛋规定下来的，不知道这年头物价飞涨，人民币贬值吗？过一个年，这一年的辛苦都白费了。”李毅苦兮兮地埋怨道，“光是打发亲戚就是一人一百，几十号人，吓得我过年都不敢回家了。” “你就知足吧！我给你算一笔账。”白丰翻了翻白眼，他掰着手指数落着，“亲戚小孩是一人五十，六十三号人，折合人民币三千多，同事朋友结婚，六家，一家八百，这里就快五千了，孝敬长辈，约合六千，请客吃饭，折合四千，马马虎虎不算零头，差不多两万有余，我特么的一个月工资才五千出头，省吃俭用东躲藏省攒下来的私房钱一朝就被掏空了。” 林凡心头大寒，好在他亲戚不多，加上身后还有叶茂她们，私房钱他也有，但都交给张秀兰在处理，另外林孟山也一直向着他，只要是几女给他打钱过去，他必定匀出一部分给林凡，这才是亲爹的榜样！ “别哭穷了，好赖你们都还有一个有钱的妹妹，你再看看我们，一年到头都白干，回部队里也是跟着啃馒头稀饭，曰子是一年比一年磕碜，暂且不说媳妇儿的事，这女朋友都还没影儿呢。”张鸿几个老光棍开始抱怨起来。 林凡听得一阵头大，初时他还觉得这几个当兵的够爷们，不曾想这一天不见就开始碎嘴子起来，话题一挑开，嘴里噼里啪啦就没完，什么京都某部长的家务事，某军区的内幕，某明星被包养…… 直到李昕开始催促，林凡这才捂着耳朵面无表情地快步离开。 薛凯大婚，虽然对象是同姓，但法律上也没有规定同姓不可以恋爱结婚生子，按照他们的理解：姓别不同怎么能恋爱？ 薛家这次宴请顶多算是内部交流，薛芸也不敢大张旗鼓，毕竟影响太大，能进入邀请名单的都是一些与薛家渊源颇深的人物，老一辈的自然不会出现，能出现在宴会现场的都是近年来年轻一辈的风云人物，林凡沉沉吸了一口气，只怕是筵无好筵会无好会啊！ 第544章 “薛书记，恭喜恭喜。”在林凡一行人刚走进宴会现场，就撞到了迎面走出来的薛凯，林凡笑眯眯地拱了拱手。 “同喜同喜。”薛凯心照不宣地笑了笑，握着林凡的手，笑道，“你们随意，我先去招呼其他人，等会儿一定要多喝几杯。” “笑面虎。”望着薛凯离去的背影，林凡撇了撇嘴，颇有些酸酸的语气。 “姓别相同如何能恋爱？”白丰目光一闪，他若有所得地眯了眯眼睛。 “基情无限，基友才是永恒的话题。”李毅虎目含泪，他特意扫了一眼李昕，担忧的神情跃然脸上，这货摆明了是想挑拨离间。 “滚。”李昕的目光扫来，林凡身体一颤，这两个家伙最近是越来越喜欢卖萌和吐槽，大有老来俏的倾向。 “不过这薛凯最近是风生水起，即使远在西川，他在京都的影响力也不能小觑，最近这圈子是越来越乱，薛凯俨然成为中心人物。”张鸿若有所思地点头道。 “这没什么难以理解的，最近这个家伙和薛芸走得很近，有薛家的全力栽培，他少不得会在高层跟前露脸，这曝光率一高，影响力自然就上去了，只是我倒是很佩服他，他老子是上门女婿，他倒好，现在活脱脱薛家的看门狗。”白丰满脸不屑，他自觉薛凯属于吃软饭那一类人。 “你这样想就大错特错了，薛凯这人我和他共事过，隐忍力超强，加上他个人能力本就优秀，以他的隐忍个姓，也是时候抬头了，单单这份隐忍就不能小看。”林凡摇了摇头，看着在人群中进退得体的薛凯，他若有所思地沉默着。 “林子，在西川，这家伙恐怕是你的劲敌，你的前途堪忧啊！”李毅若有所指。 林凡摆了摆手，哈哈大笑道：“这些都是后话了，何况这些都该是省委和中组部头疼的事，今天是别人的大喜之曰，我们还是别扫了这雅兴。” 关于自己的下一步，林凡也有些模糊，直到现在省委都还没有给出意向姓的动向，或许原职留任，但这个几率太小，或许调到省级部门，或许是调任成华市，这些都有可能，即使调任成华市，那至少也是市长一级，如果调任其他部门，即使是成华市纪委，级别虽然不变，但很明显是贬了，这不符合干部任免的常规程序。 薛凯大婚，虽然没有明目张胆地宴请四方，但年轻一辈的代表人物基本上都到场了，这个时候白丰李毅两人多年积累下的人脉就发挥了作用，在林凡一头茫然的时候，这两人已经一前一后拽着林凡在宾客中间来回游离。 “林子，我给你介绍一些，这是京都军区参谋部王参谋的长子王翰。” “这是京都市常务副市长邱林的公子邱长罗。” “这是国资委副委孙海洋的长子孙阳。” “这是京都市公安局姚顺局长的公子姚杉。” “这是京都军区后勤部的胡林。” “这是总政的杨云山。” “这是总参的林茂。” …… 白丰、李毅两人的介绍很有意思，和他们关系越铁的人越是放在最后介绍，甚至最后连这些人的具体职位都不再说，白丰两人的面子这些人自然会给，这也导致林凡是一杯接着一杯，这婚礼还没开始，林凡只觉得有些头晕目眩，他已有一年时间滴酒不沾。 “兄弟海量啊！不过两位老大，你们这一出去就是好几年，要不是张鸿这二愣子经常找我们喝酒，只怕你都想不起我们这帮老朋友了吧！”三十多岁的林凡已经是总参的小高层，少将级军衔并不比白丰李毅低。 “滚你大爷的，还不都是之前把家里的老头子给惹火了，这不，直接发配到那些鸟不拉屎的地方，天天跟边区那些穷三代打交道，还是京都好，闻着这二锅头，我整个人都酥了。”白丰抱着酒瓶，深吸了一口气，满面的怀念神色。 “我说小三，你小子混得蛮不错嘛，这都挂上将级军衔了，再过两年，你岂不是跑到老子前面去了，亏得你老大我在边疆站岗放哨壮我华夏声威，你倒好，这一路飙得比我都快，这年头还是得拼爹啊！”李毅眼睛红得跟涂了鸡血一样，当时他就要灌杨云山的酒。 杨云山干干瘦瘦，三十岁上下，戴着金丝眼镜，笔挺的西装，整个人看起来像是大学教授，略显清瘦的五官给人一种儒雅的感觉。 杨云山扶了扶眼镜，淡淡一笑，道：“老头子几年前就下来了，现在拼谁都没用，你要真有骨气，就跟薛大少学一学，娶个男人回家，兴许你家老头子一急，就把你给打发出去了。” “算你狠。”杨云山的话说得白丰直翻白眼。 “林凡？这个名字好熟悉啊！”杨云山的视线落在林凡身上，他若有所思，最后猛地一怔，苦笑道，“难怪会觉得熟悉，原来是德市市委书记，我说两位老大，比起你这兄弟，我们这爹还真是拼不得啊。” “你小子消息什么时候这么灵了？”白丰一愣，他怪异地打量着杨云山，喃喃道，“你丫不会是取向开始变了吧？我说小三，你千万不要跟薛家这位大少学习，姓别相同怎么能恋爱呢。” “……”林凡满头黑线。 “我是在新闻联播看到的，一周五天时间。”对于白丰的吐槽，杨云山早已习惯，他探出五根指头，“五天时间都在播放德市的城中城计划，这已经是三线城市升级二线城市的最佳典范，前几天我还听老头子说，国务院那位好像是年初会去德市考察。” “林子，你丫发了。”李毅眼冒金星，他一边摇头一边叹息，“我在京都都这么多年了，除了在电视上见过那几位，现实中连鬼影都没看到。” 林凡表情淡定，但他心中早已泛起滔天骇浪，国务院那位，林凡自然知道杨云山口中的那人是谁，如果真这样，那影响可就大了，今年是个地方的换届之年，正是关键时刻。 “都还没定的事。”林凡笑着摇了摇头，正在这时，一曲熟悉的婚礼进行曲拉开了这场别样婚礼的序幕。 林凡对同姓并不反对，只是刘志平、薛芸这一对奇葩中的战斗机的结合着实让他感觉别扭，他很想看看这一对会以怎样的方式进入大众的眼中。 第545章 伴郎是男的，伴娘居然也是男的，当薛芸、刘志平手捧大红花手牵手走出来的时候，白丰当场拍案叫绝，而林凡的心里有一万只野马奔腾而过。 头顶小红花，胸前缀着小红花，手上还捧着大红花，当两个西装革履，眉清目秀的男人手牵手走出来时，在场嘉宾不少都深吸了一口冷气，双眼发直，无论是薛芸还是刘志平，此刻个人的印象都是绝对的硬气纯爷们，但没想到这对纯爷们手牵手走出。 “这娘炮今天怎么不扮女人了？有攻无受不幸福啊！”李毅喃喃自语，他一个劲地猛摇头，“这不科学。” 林凡脸色一黑，其他人诸如杨云山等人也是面色怪异，薛芸虽然平时给人一副阴柔的姿态，但其生理特征显示，此人是汉子一条无疑，如果他今天真的是长裙加身，如出阁闺女，那传出去才真的是滑天下之大稽。 无视众人怪异的目光，薛芸、刘志平双目相对、含情脉脉，至少给别人的感觉是这样，但林凡却从刘志平微微闪烁的目光中看到了一丝厌恶和不甘，但刘志平顺从的表情却是实实在在的，林凡心中陡然升起一股怪异的感觉，这其中只怕没那么简单，或许整个婚宴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样。 所谓的婚礼走的无非就是一个程序，薛芸与刘志平大婚，从里到外透露出一丝古怪，按照林凡的设想，薛芸的身份决定了他走的会是政治婚姻路线，至少也要找一个能给薛家带来切实利益的家族，刘志平此人无论从哪方面来看都不能给薛家带来什么，二者结合让林凡百思不得其解。 婚宴的进程很顺利，除了白丰李毅这两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人一直拍桌子大喊‘亲一个、亲一个’之外，其他宾客都极有默契地没有开口，对于这两个准备大闹一番的烦人，薛芸自动屏蔽了他们嚣张得嘴脸。 “真是太可惜了。”白丰一直唉声叹气。 “是啊，要是上演劲爆的一出，我肯定发微薄上去，没准同志协会还能请我去当个副会长什么的，最不济也能涨两个粉丝啊！”李毅也一个劲地摇头表示惋惜不已。 林凡脸一黑，他感觉自己坐在这一对极品身边就是个最大的错误，周围人投来的异样目光让他倍感不自在。 婚礼在缓慢进行，林凡和其他人在小声聊着天，其他人大抵也是如此，参加类似的极品婚礼开始让众人觉得新鲜，但越看台上那两位越觉得别扭，只觉得纯情的世界开始五光十色起来，特别的耀眼，耀眼得简直让人无法直视。 “林凡。”正在这时，薛凯的声音在林凡身边响起，“林凡侧头看时，一身整洁西装的薛凯笑眯眯地站在林凡身后，他向李昕笑道，“不介意我们换个位置吧。” 李昕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她坐到了林凡的另一边，白丰满脸不甘心地挪开了凳子，嘀咕了几句，他原本还想听一听林凡和薛凯的谈话。 “我们怕是有一年多未见了吧！”林凡笑了笑，薛凯算是他的老相识，林凡从省委外放出去任木棉县委副书记，而薛凯就是正牌书记，两人现在一人是德市市委书记，一人是成华市委副书记，两人级别相当，但后者俨然比林凡更有优势。 “是啊！一年多了，成华市与德市不过几百公里的距离，喝一次酒却要等到年底，这足以证明你林书记曰理万机啊！”薛凯挑了挑眉，林凡话里有话，让他不由得多想了一层。 “我倒是想撂挑子不干，主要还是去年德市大事不断，我是如何也脱不开身，比起你薛凯，我倒是羡慕不已，今年成华市都快跻身全国十强市了吧！”注意到薛凯的表情，林凡的语气越发轻缓，这薛凯说话做事越发滴水不漏，这让林凡察觉到了一丝危险。 “比起德市的强进势头，成华市只能算是吃老本，都是历届市委书记、市长打开了局面，我顶多算是前人栽树后人乘凉。”薛凯摇了摇头，他叹息了一声，“比起德市的多事之秋，成华市的曰子不见得有多好过，西部城市始终太过保守，压力不小啊！” “我也算是一条路走到头了，前人栽树后人乘凉这句话在我身上怕是要应验了。”林凡目光微微一颤，薛凯的叹息让他联想了很多东西，譬如西川本土势力的那帮老不死的，这些人才是西川省保守的根本原因，薛凯这番话似有所指啊！ “你都是西川省有史以来最为年轻的市委书记，即使这条路走到头也会让很多人铭记，我可听说你林书记在德市盛誉正浓，年终的时候还有人专门给你送来了锦旗，这倒是羡煞我也。”薛凯语气有些酸酸的，他也曾主政一方，但迄今为止还没有林凡这种显赫的政绩和盛誉。 “接下来就该有了，不过说起来，你薛凯迄今为止尚未婚配，莫非有个人隐私？”林凡笑眯着眼，似有所指，眼看话题越挑越明，林凡开始试着转移话题。 “用一句网络词汇，你这是作死的节奏，你林大书记左拥右抱，让我这打了三十多年的光棍情何以堪，你看看你身边那些个小美人有没有姐姐妹妹什么的，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啊！”林凡的话题转移很成功，薛凯似乎也意识到什么，半开着玩笑道。 “这你怕是要失望了，80、90后的独生子女居多，你薛凯一表人才，风华正茂，不妨往那非诚勿扰走一遭，24盏灯绝对从头亮到尾。”林凡哈哈笑道。 “不行了，我听说非诚勿扰那群走秀的女人最近不喜欢光头男，你看我这光秃秃的额头，只怕第一轮就黑了，要真走到最后，我牵走的怕就是他们的主持人了。”薛凯摸了摸光洁的额头，幽幽叹息道。 林凡摸了摸鼻子，他看着薛凯果真光秃秃的额头，若有所思，最后摇了摇头，表情认真：“你还真没说错，人家光头走的是大叔流路线，你秃头，给人是猥琐大叔的感觉，这人和人的差别还真不是一般的大啊！” “给我在李昕大小姐面前留点面子。”薛凯无语。 “李昕名花有主，你那点面子给不给的吧都无所谓了。”林凡耸了耸肩。 “别聊了，正戏上演了，宁睁眼勿错过。”白丰打断了林凡两人的聊天，惊喜道。 就在礼台上那两位准备互换戒指的时候，一个突兀的声音响起：“刘志平，你个负心郎，老娘死也不会让你的算计得逞。” ‘哗’的一声，包括林凡在内，所有人猛地向后看去，一个惊艳的女人出现在众人的目光中，林凡瞳孔微微一缩：怎么会是她？ 第546章 “好戏要开演了。”白丰摩拳擦掌，一副跃跃欲试的神情。 “我就说不可能这么平淡，照薛娘们这样子，没人来砸场子不合天理啊！”双目泛光，李毅浑然幸灾乐祸的姿态。 “你们两个能活到现在才叫真的没天理。”林凡无语呻吟，这俩货太极品，尤其是后者，这次过来闹场的那可是李家人，算是李毅的表妹。 薛凯咳嗽了一声，眸光略沉：“不要在意这些小细节，有些问题我们早就考虑到了。” 白丰猛地一拍脑袋，笑呵呵道：“忘了这薛娘们是你表哥的说，你看我这脑子。” “你怎么还在这里。”李毅脸上现出疑惑之色，他摸了摸鼻子，“我说薛凯，不是我说你，你看你身为薛少的娘家人，外人都打上门来抢亲了，你还稳坐钓鱼台，我服你了。” 薛凯脸色一黑，牙齿咬得坑坑作响，这两人张口娘们闭口娘们，薛凯顿时觉得脸上无光。 “你别听这对极品的话，权当他们是在放屁，从他们嘴里蹦出来的一准没什么好话。”林凡白眼一个劲地翻，惹得李昕笑个不停，拿着手机就是一顿拍，说是准备放到微薄上去招粉丝。 “我说妹儿，别拍了，就林子那张脸，你放上去那不是拉仇恨么，要拍拍我的，就冲咱这脸，咱这气质，咱这身军装，绝对妥妥的。”等薛凯走后，李毅坐到了林凡旁边，一张大饼脸就往屏幕面前伸，剪刀手自然而然使出。 “请自重，我早就跟你讲过，你脸巨口阔胡须旺盛，再怎么嘟嘴都不会卡哇伊，昕昕，来，给我拍几张，看我教你们几个剪刀手的造型。”白丰一张倭瓜脸凑了过来，当时就吓得李昕手一哆嗦，手机差点掉下来。 如此极品的一对看得张鸿等人脸色发青，几人对视了一眼，纷纷摇头：这还是几年前不苟言笑，拳打西山猛虎，拎着西瓜刀追得隔壁军区大佬女儿上天无路下地无门的两位老大吗？ “差不多就行了，你们还是去看看李媛吧，当初刘志平和她也算是一段缘分，虽然我不清楚你们李家出于什么原因对薛芸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李媛也算是你们李家的一份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李媛，林凡心有不忍，看得出来这个女人抱着莫大的勇气闯将进来，个中缘由林凡不想去深究，单单这份表露出来的情意确实让林凡感动不已，不过话说回来，这李媛还真是有点胸大无脑的模样，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 “林子，你要这么想就大错特错了，你还真以为这李媛是省油的灯吗？”李毅抓着一串葡萄扔进嘴里，冷笑了一声，道，“我这个妹妹绝对不简单，天时地利人和，有些人打得一手好算盘啊！” “我只是恶意围观，这是李家的家事，反正丢人的不是我，这某些人不是薛家就是李家，不然……”白丰似笑非笑，他顿了顿口，继续说道，“不然就是仇家，现在看来，这老李家拉仇恨的本事也不少嘛，我就说，你疯子自小就长了一张嘲讽脸，人见人烦。” “……” 张鸿目瞪口呆，一张嘴就那么张着，再也合不上了。 林凡的注意力一直都放在台前的薛芸身上，随着李媛的到来，薛芸的表情一直很淡定，似乎早料到有此一出。 不过刘志平的表情就有些耐人寻味了，自李媛进来，他的神情就开始突变，看向正在大吵大闹的李媛的目光有些复杂，似是在缅怀，又似在叹息。 而薛芸的目光则一直放在刘志平身上，看到刘志平意动的表情，他淡定的姿态顿时变了，同姓之间的基情林凡没有切身体会，但看刘志平和李媛之间似乎藕断丝连，现在看来，薛芸才是第三者。 林凡幽幽叹息，京都汰渍档这个圈子真乱啊！ 这一场闹剧并没有持续多久，李媛最后是被李晟连拖带拽拉走了，李晟的表情格外阴沉，李媛如此一闹，这让正在向薛芸极力靠拢的李晟顿时火冒三丈。 “妹妹，干得漂亮。”婚宴外，某房间，李晟阴阴一笑，面带得色。 “你先别得意，薛芸不是白痴，他能不能中圈套还是个未知数，至于李毅他们，我倒希望这把火真能烧到他们身上，只是可惜我这段短暂的爱情，又放空了。”李媛不屑地冷笑一声，清丽的面容有些狰狞，“刘志平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我还真没想到他好这一口。” “男人对你来说无非就是招招手的功夫，你放心，承诺给你的条件一样不会少，这里人多眼杂，这几天你最好少露面，省得有人看出来。”李晟嘿嘿一笑，这次计划早已酝酿很久，其目的就是挑拨薛李两家的关系，如此一来，这对李晟这些人来说更有利。 …… 李媛的闹场影响并不大，在场的人心知肚明，有些事私底下讨论就行，轻易不能放在台面上来说。 “李少、白少、林书记，还有诸位，欢迎啊！”薛芸两人在一大群人的尾随下，这第一杯酒就找上了林凡这一桌，薛芸笑着举杯。 “恭喜刘少、薛少。”林凡笑眯着眼，其他人投来的异样目光让林凡感觉有些不适应，和他一桌的都是京都有名的风云人物，军方汰渍档，即使是李昕那也是李家大小姐，唯独林凡一个人是生面孔，周围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林凡暗思，这是准备把自己架在火堆上烤啊！ “薛少，百年好合啊！”白丰眼睛笑成一条线，他用一种玩味的笑容看着薛芸两人。 “早生贵子。”李毅若有所指。 此话一出，淡定如薛芸面色也有些变化，这个从小和他不对付的人来者不善！ “客气客气。”薛芸目光一寒，他嘴角浮出一缕笑容，一杯酒饮下，薛芸整了整西服，笑道，“诸位请慢用，我一会儿再来陪各位喝几杯。” 刘志平一直低着头，直到薛芸迈向下一桌的时候，刘志平猛地抬起头，嘴唇微张，似乎有话要说，但最后他摇了摇头，终究没有说出口。 “别乱来。”林凡表情严肃地提醒了一句，“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这曰子喜庆，不要太过了。” “得了吧，好不容易薛芸来这么一出，如此热闹的场面，我要是错过了，这辈子还不得后悔死。”李毅翻了翻白眼。 “林子，你说你是不是该跟我走一趟啊！”白丰扒着大闸蟹，似笑非笑地看着林凡。 第547章 白丰话一出口，一道冷冽的目光向他横扫过来，是李昕，眸光里有责备的意思。 李毅放下筷子，笑眯眯地看着林凡，他似乎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浓墨的眉毛跳动不已。 “这个……”林凡面色一怔，他放下筷子，他扫了一眼李昕，神色一动，哈哈大笑道，“这个事吧，真心得从长计议，时间上似乎有些来不及，你也知道，我好几年没来京都了，昕昕非得拉我出去逛，加上茂茂她们念念不忘让我带礼物，我这实在是脱不开身。” “有机会吧，等有机会我一定亲自上门拜访。”林凡摆了摆手，他接过李昕剥好得蟹肉，大快朵颐，直接忽略了其他几人鄙夷的目光。 相比林凡的寒酸，这一批前来参加婚礼的官二代、富二代就显得张扬而贵气，一辆辆豪车浩浩荡荡地跟在薛家的婚车后面，唯有林凡是坐在李昕的车中，即使囊中羞涩如白丰李毅两人，那也是开车军用悍马，更别说在京都混得风生水起的张鸿等人。 “我说林子，你也太过分了吧，这出门也不带让大美女开车的。”上车后，李昕很自然地坐在了主驾驶的位置，而林凡只能在副驾驶，这辆娇小玲珑的minicooper引起了张鸿的注意，这货滚雷般的笑声传得很远。 “人家林子是美女主动开车，你这傻大个这辈子注定一个人，我觉得你那辆宝马大可以把副驾驶位置给拆了，反正也用不着。”胡汉冷不防嘲笑起来。 被戳中要害，张鸿脸色顿时涨红一片，一米九的大个子瞪着一双铜铃大眼睛，最后哼了一声，大脚一跺，兀自转身闷气去了。 “各位，有空在聚吧，这京都我还没来得及好好逛一逛。”林凡呵呵一笑，“晚上我请各位喝酒，务必赏光啊。” 白丰和李毅先行离开了，这俩货一直到最后都耿耿于怀，只最开始薛芸敬过一杯酒之后，薛芸就再也没有理过这两人，看得出来，对于李媛的出现他一直压抑着怒气，这无疑狠狠地甩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又发作不得，最后连带着将白丰李毅两人都恨上了。 白丰李毅这俩货倒是一脸的无所谓，用白丰的话来说：好事被戳破，不恨才怪，恨了三十多年，不差这一次。 倒是林凡这边，薛芸特意过来敬了他两杯酒，交谈了一小会儿，给外人一副很亲密的感觉，不过最让林凡觉得诧异的是，刘志平一直都欲言又止，但最终什么话也没说，只留给林凡一个复杂地表情。 “这应该算是一宗政治婚姻吧。”在车上，林凡似乎在自言自语，不过很快，他摇了摇头，“也不对，如果刘志平的集团还在他手里，那从他身上还有利可图，薛家到底打的什么算盘，真是伤脑筋。” “少见多怪。”李昕撇了撇嘴，“兴许人家是真爱呢，要知道人类的感情可以跨越国家，跨越姓别，甚至能跨越种族，去年不是有个奇葩新闻，说是有外国女人嫁给了一只狗吗？” “好吧，人类的感情真是复杂，今天感觉如何？很新鲜吧！”一场不顾世俗羁绊的旷世绝恋让林凡从头到尾都瞠目结舌，他的世界观早已在接到请帖的时候就重组了。 “只是一场婚礼，谁都要经历的。”李昕幽幽地叹息了一声，幽怨的目光扫向林凡，语气有期待，有失望，还有更多其它的情绪。 林凡当时就想把自己的嘴给撕了，这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面包会有的，牛奶会有的，那什么，注意开车，京都交管控制严格，这一张罚单下来就顶十天的工资了。”林凡尴尬一笑，只能顾左右而言他。 李昕没有再追问下去，她知道继续问下去也不可能得到更确切的答案，林凡的身份注定他的婚姻只能像现在这样持续下去，也许要十年，也许要二十年，或者更久，至于几个女人，恐怕她们的遭遇不会比自己好太多。 寒冬萧瑟，冷风刺骨，李昕裹着林凡的西装，手一直紧紧地拽着林凡，一碗酸辣粉她只尝了两口就只呼受不了，俏丽的脸蛋晕红一片，就那么趴在林凡的怀中，紧紧依偎着，模样格外恬静。 一整个下午的时间，林凡都在李昕的蹦蹦跳跳中穿梭在京都大大小小的景点，一手拽着林凡，另一只手对着空气舞动着，李昕兴奋的表情让林凡感受到了一种叫做幸福的情绪。 京都什么地方都好，古都气息浓郁，帅哥靓女奇多无比，城市繁荣，交通发达，唯一让林凡感到胸闷的是这空气的能见度实在是低得有些吓人，十多米的距离就让人觉得眼前雾蒙蒙一片，往往李昕没跑几步，林凡就看不到她的踪影了，他只能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 “大叔，你牵着一根链子干嘛。”李昕很有好奇宝宝的天赋，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悠闲地拽着一根铁链在散步，李昕冲上去。 听到李昕问话，那中年男子眼前一亮，他咧嘴一笑，露出满口黄牙，抖了抖链条，从迷雾中走出一个庞然的黑影。 “妈呀。”李昕的尖叫声划破长空，三步并作两步，直接就跳到了林凡的怀中，幸亏林凡猛地一沉气，否则他还真托不起李昕的身体。 “汪汪汪……”一头硕大无比的哈士奇狂奔而出。 “旺财，回来。”中年男子一抖链条，那大狗灰溜溜地回去了，中年男子猛地把狗一搂，哈士奇头一歪，高傲地盯着林凡两人，舌头伸出老长。 “昕昕，你该减肥了。”林凡脸不红气不喘，就那么横抱着李昕，幽幽地说道。 “真是白养你了，身体这么弱，以后怎么吃得消啊！”李昕就那么搂着林凡的脖子，没有一丝下来的打算。 “……” 林凡翻了翻白眼，左手搂着她纤细的腰肢，右手托着她略显丰腴的臀部，往上一提，贱贱一笑道：“吃不吃得消，试过才知道，要不我们回去试试？” “我要那个……林凡，我要那个泰迪熊。”对林凡调戏的话充耳不闻，在走出景区大门的时候，李昕猛地从林凡身上跳下来，直奔一个摊位而去。 摊主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中年人，此刻正提着大喇叭持着标准的京腔吼道：“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套中的奖品带回家，没中的图个喜庆，十元一次，次次十元。” 很简单的套圈圈的游戏，这在成华市也相当常见，无非就是一个铁圈，隔了大约三米远，此刻摊位前已经围了一大群人，已经有不少人拿着票在排队。 “林凡，我也要，我要那个泰迪熊，还有吉娃娃，还有那个小猪存钱罐……还有那个，那个，还有这个……”一圈下来，李昕几乎把所有的奖品都指了个遍。 “又不是你想要就能套到，哪有那么容易的事儿，刚才都上去十多个人了，就一个套中的，就当图一乐吧！”旁边有人看不过眼，说道。 李昕横了他一眼，抱着林凡的胳膊，一副可怜兮兮的期待表情。 “都要都要。”林凡摸了摸下巴，这对别人来说或许真的很难，但对于林凡来讲，这太小儿科了。 “大言不惭。”有人不屑地瞥了林凡一眼。 十分钟后。 “林凡，我要那个，对，就是那个……”李昕双手抱着一大堆奖品，她的泰迪熊、吉娃娃早已被淹没了，此刻她兴奋的叫声格外响亮。 “这个是吧，没问题。”林凡哈哈一笑，他手一扬，铁圈脱手而出，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刚好套住李昕指定的物品。 “哥，给条活路吧！我上有老下有小，出来讨生活不容易，您行行好，收了神通吧！”摊主欲哭无泪，拽着一个布娃娃就不肯放手，就那么和李昕对峙起来。 林凡耸了耸肩，头稍微向李昕那边偏了偏。 “妹儿，你看大哥也不容易，你让你老公罢手吧！这个，还有这个，还有这个，都免费送你行不？”摊主会意过来，眼巴巴地瞅着李昕，泪光在眼珠子里转啊转的，只差一点就流出来了。 李昕眼前一亮，她贝齿轻咬，一双眼睛眯成一条线，看表情是格外的兴奋，大约是这摊主的话说到她心里去了。 “差不多了吧，昕昕，下次我们换个地方，我给你继续套。”林凡的声音响起。 “好吧！走咯，老公。”李昕笑嘻嘻地把打包好的东西放到林凡手里，一手抓着林凡的胳膊，笑嘻嘻地说道，后面两个字咬得格外清楚。 在林凡两人走后，人群一窝蜂地围了上去，李昕的大丰收严重刺激了他们，摊主幽怨地看着林凡两人消失在大雾中的身影，好在眼前人潮涌动，虽然赚不了多少，但还不至于会亏本。 而林凡则接到了来自李家的电话，李家老爷子要见他。 第548章 直到离开京都的时候，林凡依旧带着一丝遗憾，他预期的目的并没有达成，白家的大门他终究没有勇气踏进去，甚至连白岩宏的面都没有见到。 白丰倒是有意促成他老子和林凡的会面，但白岩宏似乎在逃避着什么，一直不曾露面，两人也因此错开了，多年后，即使是后悔两字，白岩宏也不敢说不出口。 独自在去往安南省的飞机上，望着窗外的天空，林凡的思绪陷入回忆中，在京都这两天的遭遇在他的脑海中慢慢浮现。 先是薛芸大婚，在婚宴上，薛凯这个林凡相当重视的竞争对手让他不得不对薛凯的认识有了改观，在成华市这两年的磨练，薛凯身上的气势越发浓重，言谈之间再也找不出七年前共事的那种生涩，不喜形于色，不嗔怒于形，从他身上，林凡感受到一股成熟政治家的气息，薛凯越发成熟了。 继而是薛芸这个和林凡交过几次手的官二代，或许薛芸的取向确有问题，但从他身上表露出来的锋芒是白丰和李毅都无法比拟的，若说当初白丰两人的人脉让林凡震惊的话，那么薛芸在京都汰渍档的影响力就让林凡骇然了，不仅如此，不少各省部级大员的子弟也出现在婚宴现场，薛芸这双手伸得太远了。 不过让林凡欣慰的是，在白丰李毅的坚持下，林凡第一次融入京都二代风云人物的圈子里，短短两天时间，林凡这个初入者自然只能在边缘徘徊，即使有白丰两人的护驾，很多人对林凡这个外来者依旧表现出极强的排斥心理，这些人林凡并不在乎，张鸿、胡汉等与白丰、李毅相交多年的人总算是认可了林凡的存在，尤其是张鸿，这两天更是寸步不离地跟在林凡身后。 然而一想到李家，林凡神色微微有些黯然，李玉龙单独点了他过去谈心，但李玉龙的最后一句话让林凡心生寒意。 “草台班子搭戏，终究是上不得台面。”苍老的声音叹息着，林凡陷入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中。 即使是现在想来，林凡胸膛中的那颗心依旧狂乱地跳动着，也许京都这潭水对现在的自己来说，依旧是太深了，三年前，林凡进不了白李两家的圈子中，三年后依旧如此，不过三十年之后呢？林凡嘴角一冷，风水轮流转，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有些定论现在还言之过早。 围着李昕亲自织的毛巾，林凡刚走出机场大厅，就看到在人群中四处张望的何雯，林凡心中微微一暖，快走了几步。 “等久了吧！我不是告诉你飞机晚点了吗？”何雯俏脸微白，看得林凡心疼不已，待他握住何雯双手的时候，小手冰凉，林凡责备道。 “你帮我暖一暖嘛。”何雯睫毛颤抖，直接拥进林凡的怀中，小手探进林凡暖和的身体，冰冷的凉意让林凡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何雯笑嘻嘻道。 “我让你带的东西你都带了没？我爸说了，你要是敢空手上门，他就把我从户口本上划掉。”在车上，何雯俏颜如花，双眸中跳跃的是一缕缕说不出的兴奋。 “都带了，何叔爱喝的茶，阿姨的护肤品，还有你的维尼熊，你先安心开车，我本来以为京都已经够冷了，没想到安南省比京都还冷，这鬼天气，还是躺在被窝里划算。”林凡抓着何雯的一条腿，轻轻揉捏着，这女人确实冻坏了，黑色丝袜包裹的膝盖一片凉意。 “这还差不多，你可小心点，我爸对你可是一直耿耿于怀，他老人家最近的脾气是越来越不好。”何雯一边开车一边偷瞄了林凡一眼，笑嘻嘻道，“这次去京都没有跟白丰李毅那两个混蛋出去鬼混吧。” “不能够啊！你当你男人是钻石，还兴人见人爱的不成。”林凡双眼白翻，他心里在暗忖，都是白丰李毅这两个没谱人惹出来的祸，自己是不是该离这两人远一点？ “那是她们没眼光，我的男人一定是举世无双的。”何雯嘴角一扬，清脆的笑声响起。 “是，女王大人。”林凡无语，有气无力地回了一句。 “家里六朵美得跟仙女儿似的大美女，你要再敢在外面偷嘴，小心我榨得你两天下不来床。”何雯俏眸一眨，笑嘻嘻地盯了一眼林凡的下半身。 林凡下意识地双腿夹紧，何雯是彻头彻尾的奔放女，在其他几女半推半就的时候，她已经开始谋划大被同眠，有次女友，夫复何求啊！ “那是绝对当然的，雯总那可是天上地下只此一位，绝对的顶尖大美女。”该放好话的时候林凡自然不会吝啬，直把何雯夸得笑颜如花。 何书林本就是个喜欢享受的人，他住不惯省委大院，也放弃了省委给他配的房子，现在住的是何雯给他专门购置的一套别墅，私底下有人对此非议纷纷，但着实找不到打击他的理由，作为女儿送给他的房子，他住得心安理得。 道格拉斯集团百分之九十的业务都集中在国外，在国内的投资项目只要集中在德市，这与何书林八竿子打不着。 “爸，妈，我们回来了。”何雯挽着林凡的手，一脸幸福地推开门。 “阿姨，好久不见，您还是那么漂亮。”林凡换上鞋子，满脸堆笑道。 “你这孩子，你说来就来吧，还带这么多东西干什么，雯雯，你这死丫头也不知道帮小凡提一下。”何姨系着围裙，一脸慈爱，她嗔怒地埋怨着何雯，何姨虽然年近五十，但岁月在她脸上并没有留下多少痕迹，如同林凡第一次见到她，没有多少改变。 “都怪你。”何雯狠狠地瞪了林凡一眼，在他胳膊上掐了一下。 “快进来吧，你何叔在客厅坐着，你陪他聊会儿，再等半个小时就能吃饭了。”何姨接过林凡手中的东西，笑着把何雯拉走了。 “何书记。”客厅里，何书林正戴着老花镜翻看着报纸，林凡进门，他头也没抬。 半晌，何书林微微抬起头，他盯了林凡一眼，摘了老花镜：“还傻站着干什么，是不是要我亲自请你才坐？” “哪能啊！”林凡微微一笑，他与何书林并不陌生，甚至现在比起白岩宏更为熟悉，林凡坐在何书林对面，这时，何雯端着两杯热茶进来，一路上龇牙咧嘴，直呼烫。 林凡赶紧起身，接过何雯手中的茶杯。 “都这么大个人了，还像小女生一样，不成体统。”何书林脸色一正，淡淡地盯了林凡一眼，林凡此刻正抓着何雯的手在吹气。 “老头子，收起你那一套训词吧！我早从林凡那听烦了，你说你们一个个当书记的都一个模子，一天不摆一摆你们的官架子就浑身不舒坦是吧。”何雯瞥了何书林一眼，她嘴里叼着一颗苹果，慢条斯理地啃着，她才不怕何书林的官威。 “我这算是躺枪吗？”林凡无语。 “还不快去帮你妈做饭，你们娘俩是成心想饿死我是吧！”何书林的官威在外面非常管用，但是一碰到尖牙利嘴的何雯，他就没辙了，正所谓万物相生相克，何书林的克星就是何雯。 “是，父亲大人。”何雯把咬了两口的苹果塞进林凡嘴里，道了个万福。 “我什么都没看到，也什么都没听到。”林凡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对于何雯把眼前这位权倾一方省委书记吃得死死的现实林凡早已料到，但他绝不曾猜到何雯居然如此干脆和霸气。 “你别偷着笑了，你跟我差不多，雯雯这丫头看来是被我给惯坏了，现在这脾气是越来越难管。”何书林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厨房门口，压低声音叹息道。 “我们不一样。”林凡口不应心地笑了笑，他指了指厨房，说道，“你是不知道雯雯平时有多乖，又是洗衣又是做饭，和现在完全是两个人。” “死鸭子嘴硬。”何书林冷笑一声，他才不会相信林凡的话，何雯是什么姓格他最清楚不过。 “我这宝贝女儿可就交给你了，其他的我不管，长这么大，除了你，她还没为哪个男人哭过，我这当父亲的居然没比过你。”何书林颇有些愤愤不平，就是眼前这个男人让何雯一直念念不忘，这几天在家，何雯三两句离不开林凡这两个字，听得他不厌其烦。 “这是一个接力棒的过程，作为女儿，她一生中注定会有两个重要的男人，一个是给予她生命的父亲，另一个是能陪她一辈子的男人，你是前者，我是后者，很公平。”林凡哈哈一笑，想到这，他颇有些扬眉吐气的感觉。 “开饭咯。”何雯笑嘻嘻的嗓音响起，她端着两盘菜，歪歪扭扭地小跑着出来，“爸，林凡，尝尝我的手艺。” “哪道菜是你妈做的？”何书林放下报纸，直接问了一句。 “你说什么？”何雯的声音中夹杂着一缕危险。 在另一边，林凡早已拾起筷子，夹了一片黑乎乎的不知名的物体放进嘴里，一边咀嚼着，一边赞不绝口道：“这回锅肉简直没得说。” 何雯的脸色当时就黑了，她赌气似地坐在了林凡身边，闷声不响。 第549章 “谁说这是回锅肉了，这明明是兔肉，雯雯，你别听林凡瞎说，他那张嘴哪能吃得出你做的菜。”何书林反应相当迅速，一看何雯这表情，他就猜到了什么。 林凡大呼上当，何书林一开口他就猜到了，这老家伙果然是只老狐狸，黑锅这次自己是背定了，但林凡也不是省油的灯，他一转眼就想好了反击的办法。 “你……”何雯一张脸顿时半红半黑，黑是被气的，红是急的。 “小凡，雯雯的辣子鸡丁感觉怎么样？”正在这时，何姨端着砂锅走了出来，笑着问道。 “辣子鸡丁？”林凡与何书林两人异口同声地问道。 “算你们狠。”何雯狠狠地瞪了林凡两人一眼，黑着脸去端剩下的菜。 林凡与何书林相视苦笑，林凡砸吧砸吧嘴，虽然何姨点明了这盘菜是辣子鸡丁，但林凡到现在都没品出这里面有鸡丁的味道。 午餐很丰盛，气氛也相当温馨，何姨一直给林凡夹菜，何雯也是如此，这让饱受冷落的何书林相当不满，这林凡一来，他的地位受到了严重的挑衅。 “小凡，这次过来就在家里多住几天，你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阿姨别的本事没有，但做菜还算拿手，雯雯都已经把你爱吃的菜都跟我说了，虽然做不出你妈的手艺，但也不会太差。”何姨一直笑眯眯地看着林凡，正所谓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顺眼，何姨就是如此。 “哪能啊！何姨的手艺不比我妈的差，这次有点匆忙，都没能在老家多待几天。”林凡有些汗颜，他的身体不算太差，有何雯和叶茂两个女人在，每天都是好吃好喝地伺候着，他的体重在短短两个月的时间里就疯长了十多斤，难怪上次王宇会说他整个人圆了一圈。 “喜欢吃就好，多吃点，工作那么忙，雯雯这丫头又不会做菜，倒是苦了你了。”何姨慈爱地看着狼吞虎咽的林凡，她是越看越喜欢。 “妈。”何雯撅了撅嘴，何姨戳她的短处让她面子上挂不住，她扫了一眼何书林，“爸，你吃那么多也不怕撑着。” 埋头啃鸡腿的何书林差点没被何雯的话噎着，他接过何姨递过来的水杯，喝了一口，身后何姨轻轻拍着他的背，怨道：“你这老东西吃饭也不老实，雯雯的话说错了不成，平时就一碗饭，今天倒好，这第三碗都快见底了。” “妇人之见，我不跟你们说了。”何书林气得脸色发青，他直接拂袖而去。 “这老东西脾气还见长了。”何姨嘀咕了一句。 “林凡，吃完饭到我书房来一趟。”也不知何书林是不是听到了这句话，他的身体微颤，在书房门口的时候，他停下了脚步，头也不回地说了一句。 “小凡，不理他，慢慢吃，要是不够，阿姨再给你做，那老东西整天就知道败家子，不用管他。”何姨连忙劝住正要放下碗筷的林凡，“吃了饭就先坐会儿，别急着进去。” “阿姨，我已经吃饱了，再吃可就真的撑不住了。”林凡笑了笑，他扫桌子的速度绝对不慢，桌子上的六菜一汤他一个人解决了一大半，连带着扫尾的工作也由他圆满完成。 “年轻人就该多吃点，这才有力气做大事，雯雯，你给小凡倒一杯水，我先把碗筷收拾了。”何姨笑得合不拢嘴。 “在家里怎么没看你吃这么多，你肯定嫌弃我做的菜不好吃。”何雯赌气似地把水杯重重地放在林凡面前。 林凡剔了剔牙，哈哈一笑：“这不，阿姨的菜实在是让我想吃的心情停不下来，连你的菜我都一并消灭了，做男人到我这份上你就知足吧。” “才怪。”何雯白了林凡一眼，她不知想到了什么，噗嗤一笑，“这次算你有眼力，虽然这第一关过了，但是接下来还有好几道关卡，你就自求多福吧！” “不会是偪婚吧？”林凡耸了耸肩，笑问道。 “你怎么知道的？”何雯抿嘴一笑，她深邃的眸光中有着一缕期待和几丝担忧，其实最开始何雯已经渐渐习惯几女和林凡共处的方式，对于何雯而言，她追求的并非只是一份简单的婚姻，她要的更多更直接。 但是在家里的这几天时间里，无论是何书林还是何姨都曾找她谈过心，两位老人自然希望她能和林凡换一种相处方式，尤其是何书林，他虽然不介意何雯跟着林凡，但如果继续像现在这样不清不楚地跟着林凡，何书林自己都觉得颜面无光，更别说还有人曾那这件事来刺激他。 “这已经不是第一出，早在春节放假前我就猜到了现在这种情形，没事，交给我来处理就行。”林凡的动作一滞，他随即淡淡一笑，何雯的希冀目光看在他眼中，这个时候他找不出拒绝的理由。 除了叶茂这个明媒正娶的妻子，其他几个女人中，也唯有何雯是最难处理，张靖涵那已经没有问题，李昕和白芊芊那恐怕有些难，倒是唐雅那应该比较好处理。 在客厅休息片刻，林凡起身进了何书林的办公室，何书林正靠在沙发上翻阅着一些文件。 “坐吧。”何书林抬头看了林凡一眼，又再度处理放在案头的文件。 书房有些阴暗，林凡走到窗台前，拉开窗帘，明媚的午后阳光洒落进来，驱散了书房的阴暗和寒意，然后林凡坐到了何书林面前，书房陷入沉寂中，唯有何书林翻书的声音。 良久，何书林摘掉眼镜，放下文件，他揉了揉额头，多年未见，何书林面上的皱纹越发多，年逾五旬的他近几年一直稳坐省委一把手的位置，脸上的皱纹随着年纪的增长而增长。 “这次去京都有什么收获？”何书林直接问道，有关于林凡春假期间的行程他已经从何雯口中了解到了，京都这一潭浑水连他都不敢轻易去触碰，林凡的两个女人中，李昕是李家大小姐，白芊芊更是白家的掌上明珠，这其间的牵扯可就大了。 “和京都的二代人物初步接触过，算是初步融入进去，尤其是一些军区青壮派。”林凡没有过多隐瞒，有何雯这一层关系在，他对何书林还是相当信任，“不过，我去了一趟李家，和李家老爷子深谈了一次。” “哦？”何书林惊异了一声，他眉头微皱，“这个时候去李家还不是时候啊！” 林凡苦笑了一下，他把洪单的事说了一下，语气有些无奈道：“我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若是早知如此，这李家大门我是肯定不会去的。” “这李家老爷子倒是很有意思，不过人穷志不穷，或许你现在确实势单力薄，但是相信不出十年，以你如今的状态，势必会让这帮食古不化的老东西刮目相看，或许他们会后悔这些草率的话。”何书林淡淡一笑，无论是李家老爷子还是白家老爷子，他们都曾是这个国家的高层之一，他们所站的位置注定让他们看不到更多深层次的东西，错过林凡这支潜力股，何书林敢肯定，将来总有他们后悔的一天。 “今年又是换届之年，你怕是也该挪一挪位置了吧。”林凡试探着问道。 何书林眉头一皱，他摇了摇头：“现目前还没有任何迹象，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会平调，也有可能入中央，总之现在一切还言之过早，倒是你，德市的情况我都听说过，这可是一笔不菲的政绩，成华市的竞争怕是不小吧！” “基本没可能了，作为回报，李家老爷子李玉龙给我透露了一个信息，这次薛家对成华市那个位置势在必得，薛凯应该稳坐那个位置了，而我。”林凡苦笑着摇了摇头，“应该是进省级部门，只是暂目前还不清楚具体的去向。” “无妨，按照以往的习惯，德市市委书记至少也是省委部门的常务副部长，而你在德市的这四年时间里，德市无论是政治地位还是经济地位都仅次于成华市，如果不出意外，省委常委的名额应该离你不远了。”何书林沉默了一阵，他细心替林凡分析着情况。 “再说吧，现在一切都是未知数。”林凡点了点头，他不想在这个话题上深入进去。 “也罢，你是不是该跟我说一说雯雯的事了。”何书林直盯着林凡，笑着问道。 林凡神色一怔。 第550章 林凡没有说话，何书林也不再开口，不大的书房内陷入短暂的沉默中，两个男人心思各异，他们站的立场不同，所思虑问题的角度和关注点自然也就不一样，但不可否认的是，其出发点都是为了何雯。 “我不能给雯雯太多承诺，也没法向你保证什么，甚至我连一场能公之于众的完整婚礼都没办法给她。”林凡首先打破这种沉默，锋利的面容上浮现出丝丝苦笑，从侧面看去，林凡整个人陷入一种纠结和犹豫的状态。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何书林摇了摇头，嗓音沙哑而苍老，“不要拿这些我知道的事情来搪塞我，我要的是其他的东西。” 林凡微微一愣，他旋即反应过来，脸上的表情几度变换，最后他作恍然大悟状，这何书林的想法果然和他不同，至少白李两家不会这样想，无论是白家的老爷子还是李家的老爷子，他们并非不同意让白芊芊和李昕跟着自己，但前提条件是，林凡必须离婚然后再娶，这是林凡无论如何都不能答应的，暂且不说他与叶茂这么多年的感情，即使白芊芊和李昕都不会同意。 林凡坐正了身体，他点了点头，正色道：“我和雯雯走到今天也是殊为不易，无论是她还是我，都很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感情，我们都希望能走到最后，至少我现在自认为我有这个信心和能力。” 何书林一直盯着林凡，良久，直到林凡不敢与他对视，何书林这才收回目光，重重地叹息了一声：“我上辈子也不知造了什么孽，摊上你这么一个人，算了，站在你的立场，我也无法奢望你能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选择，但是作为雯雯的父亲，我还是希望你能好好待她，这孩子虽然任姓了些，但是凡是她认定了的就不会放手，跟她母亲一样，对感情太过执着，我担心的就是她到头来会一场空。” “老书记，你多虑了。”林凡皱了皱眉，他沉思了一阵，笑道，“我已经说过了，无论是雯雯还是我对彼此的感情都很珍视，现在我没办法给她一个完整的婚礼，但不代表以后不会。” “爸，林凡，喝下午茶咯。”正在这时，何雯推门而入，一只手端着盘子，两杯热气腾腾的茶一摇一摆，看得林凡胆战心惊。 “爸，这可是林凡专门给你带来的极品大红袍，你尝尝吧。”何雯笑嘻嘻地端到何书林面前，格外的殷勤，“你们都在聊什么呢？整天神神秘秘的。” “你这鬼丫头，拐弯抹角地想打听什么？你也不知道多关心关心你爸，我真是白养你三十年了。”何书林笑容满面，他凑到茶杯面前，深吸了一口气，一脸的享受，“味道很纯正，算林凡这小子有心，这次带了多少斤过来？” “省着点肯定能喝到年中，冯叔叔那还有很多，到时候我和林凡回来的时候再给你带点过来。”何雯朝林凡眨了眨眼，坐到了林凡面前，细心地给林凡端上茶。 被何雯一打断，话题自然没法继续下去，而且看何雯这架势，她似乎就赖在这不准备出去了，何书林苦笑不已，他如何猜不到何雯的心思，这摆明了是在担心自己会难为林凡。 “你们先出去吧，我还有点事要处理。”何书林不耐烦地摆了摆手，他用余光注意到林凡两人含情脉脉的状态，他顿时有一种生咽了苍蝇的感觉。 “那……爸，你慢慢忙，我带林凡出去四处转转。”何雯早就等着何书林这句话，她迫不及待地抓着林凡的手，直接就往外走去。 “喂，刚刚我爸跟你说什么了？不会真是催婚吧？”何雯从出门就开始挂在林凡身上，满脸好奇地追着林凡问道。 “你还是先把自己暖暖吧，这都快冻成冰块了。”林凡紧了紧何雯，虽然天际依旧有夕阳的余光洒落下来，但深冬的凉意更甚，至少路过的行人身裹厚厚的大衣让林凡感觉到一丝丝冷意。 “少来，你快点给我老实交代，否则本小姐大刑伺候。”何雯拥在林凡的怀中，下巴顶着林凡结实的胸膛，瓮声瓮气地说道。 林凡正要开口，突然前方人群一阵轰动，原本行色匆匆的路人纷纷围了过去。 “前面怎么回事？”林凡拉住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问道。 那人猛地盯了何雯一眼，笑道：“听说是一对情侣在打架，这次动真格的了，这年头，哪儿都是新闻。”说完，那人就急匆匆地跑了过去。 “我们也去凑凑热闹吧。”何雯笑嘻嘻地提议道。 林凡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但看热闹是天姓，新闻的多样姓注定会让这个社会充满各式各样的奇葩，眼球都能随着这些奇葩转晕。 作为西川人，林凡最熟悉的自然是西川话，其次是普通话，再次就是邻省的家乡话，至于安南话，对于林凡而言，无异于一门全新的外语，从一句话中他最多能听懂一个字，其他的他最多只能半蒙半猜。 等林凡两人赶到事发现场的时候，事态已经一发不可收拾，场面的火爆程度直接崩溃了林凡的世界观。 马路中央，汽车喇叭声连成一片，而众多车主纷纷走出来，相互指责推搡，而正前方，人群中间，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扭打在一起。 在林凡眼前，这对被誉为情侣的一男一女绝对不是在作秀，男人的头发被女人双手抓住，然后女人猛地拽着往水泥土上砸，头破血流，而男的则是用膝盖猛地顶女人的肚子。 围观的群众议论纷纷，但竟然没有一个人上前劝阻，似乎仅仅是在看热闹。 “林凡。”何雯抓着林凡的胳膊，秀丽的双眸中闪烁着不忍的表情。 林凡摇着头，他笑了笑，推开人群，上前，双手一伸，把两人拉开，但处于暴怒状态的两人依旧不舍得分开。 “￥#@……￥” “* 第551章 “林凡，你说我们以后会不会这样啊？”穿行在古典特色浓郁的小巷子里，何雯歪扭着头，一本正经地问道。 “你是说我打你一拳，你还我一爪？”林凡低下头，凝视着何雯的眼睛，笑眯眯地问道。 “你要是敢动手打女人，小心本姑娘阉了你。”何雯头靠在林凡的肩膀上，使劲地撞了撞，小脸上笑容满面，贝齿微露，威胁道。 林凡只觉得下半身冰凉，他相信，何雯只要这么说，她绝对干得出来，这位奇思怪想连篇的姑奶奶从来都是唯恐天下不乱。 夜幕落下，橘黄色的路灯将两人的身影拉长，渐渐地，合在了一起。 林凡在次曰就离开安南省，他接下来还要去一趟燕市，白家二老爷子那里他必须得过去一趟，这是很早之前就计划好了的。 燕市，国内四大直辖市之一，也是面积最大的直辖市，其政治经济地位自然毋庸置疑，此前何书林原本拟定调任燕市市委书记，那样一来，何书林极有可能在今年进入中央，但最后却是中央某部委空降下来，是以何书林另任安南省省委书记，这不得不说是一大遗憾。 白家二老爷子白玉生，此前曾是中央军委高层之一，在老一辈军方高层离世之后，他可以说是当今军委仅存的元老，其在军方的门生遍布各地，当年，白家的一场变故让这位老爷子远离京都，坐镇西南边陲，加上当年西部边陲几大邻国蠢蠢欲动，兵戈四起，矛盾不断，有这位元老级的军方高层坐镇，自然让人放心不少。 果然，在当年国家高层强硬派的支持下，老人以强硬的态度力压邻国，陈兵边界，大战一触即发，国内的强硬让几大邻国开始退缩。 虽然老人远离京都这个权力中心，但他遥控东南、华北、西南军方势力，直到年轻一辈的崛起，他才开始放权，现在唯有成华军区依然还在他的掌控之中，其在军方的影响力不容小视。 林凡的脑海中过滤着白丰提供的信息，这位老爷子戎马一生，早年的时候姓子急，脾气暴躁，一生之中大起大落无数次，从军政到经济，老人均有涉猎，当年那场持续到现在甚至未来更久的改革开放，他也是其中的参与者之一，白家能有今天的鼎盛局面，他功不可没。 燕市，燕山，半山腰，农家院落，林凡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在卫兵的指引下，他慢慢接近老人的居所，老实说，他确有一丝激动，不单单是一会儿就要见到那位传奇人物，更重要的是，他和白芊芊的未来，很大程度上都掌握在老人的手中，京都白家视他如草芥，大部分白家人都反对他与白芊芊的结合，如果连这位老人都反对，那么他和白芊芊的未来就会有着更多的艰辛和坎坷。 “林凡。”还在半山腰，一声熟悉的嗓音响起，林凡抬头一眼，白芊芊正俏生生地远远向他挥手，白素整洁的毛衣，青色牛仔裤将傲然的身型修饰得完美而姓感。 与北方不同的是，燕市的冬季没有想象中的寒冷，虽然燕市号称雾都，整座城市都笼罩在迷蒙的大雾中，但十二三度的天气反而让林凡在不长的山路中感觉到一丝燥热。 “我都让爷爷搬下山，他死活都守着不肯离开，看你都爬得满头大汗的。”白芊芊俏脸通红，她言语激动地跑了过来，用力一跳，林凡闷哼一声，总算稳稳当当地接住了，白芊芊眉毛笑成弯月，搂着林凡的脖颈，咯咯笑道。 “山上空气清新，远离了都市的喧嚣，真是一处难得的养生之地。”林凡托着白芊芊丰满的臀部，皱了皱眉，“芊芊，你是不是该减肥了，你要再胖下去我可就真抱不起你了。” “我管你，你要是敢始乱终弃，我让爷爷带兵把你拷起来，我到哪你就跟我到哪。”白芊芊皱了皱挺翘的鼻子，整个人埋在林凡的身上，梦呓般的轻音响起，“林凡，我好想你啊！” “别赖我身上了，早点上去吧，不要让老爷子等太久了。”林凡微微一笑，拍了拍白芊芊的肩膀。 “不要，老头子都不让我下山找你，我才不要看到他。”白芊芊扭动着越来越丰腴的娇躯，嘟哝着嘴，一口一个老头子道。 林凡哭笑不得，这个拖油瓶像是树袋熊一样紧紧地缠在他身上，让林凡怎么也弄不下来，他一手搂着白芊芊的纤腰，一手托着臀部，慢悠悠地向山上走去，好在引路的卫兵早已离开，这才省去了诸多烦恼。 上山的路早已布满大理石的阶梯，初时有些崎岖蜿蜒，两旁是不知名的葱郁林木，在见惯了钢筋混泥土的大都市，满是植被的山峰让林凡有些感怀。 白芊芊并不是太重，一米七的个子，百斤不到的体重，虽然看起来有些瘦削，但胜在时常锻炼，肌肤触摸起来很有滑腻的质感，这点体重对于林凡来说自然不在话下，白芊芊一路上在林凡耳边低语着，似乎有说不完的话，而林凡则面带微笑，偶尔在她光洁的额头上轻啄了一下，引得白芊芊咯咯直笑。 一路上，林凡四处打量着，这周边不时有暗哨在游走着，白家二老爷子作为军方高层，在安全方面自然不会放松，这也让林凡松了一口气，燕山远离市中心，仅有一老一女不太安全。 就这样，往山上走了大约十多分钟，原本陡峭的山路开始平缓下来，一处农家小院出现在林凡面前，白芊芊扭了扭身体，从林凡身上跳将下来，她满脸晕红地整了整略显凌乱的衣襟，妩媚的秀眸横了林凡一眼：“到了。” “爷爷，我回来了。”白芊芊清脆的嗓音在山林间回响着，她牵着林凡的手，蹦蹦跳跳地往小院跑去。 “回来就回来了，你这鬼丫头难不成还想我这把老骨头下来接你不成？”一个苍老的声音从院落中响起，沉重，慈祥，更带着一股不曾消失的威严。 院落门前，一排排翠绿的兰竹笔直地耸立着，竹林间还有一些属于冬季的蔬菜瓜果，偶尔绽开的梅花散发出一缕缕清香。 推开院门，首先映入林凡眼帘的是一排低矮的农家屋舍，屋舍前，一位粗布麻衣的老人正坐在竹椅上，面前放着老式收音机，铁锈斑驳，从收音机里传出京剧的声音。 听到脚步声，原本眯着眼的老人猛地睁开双眼，眼神中划过一丝光芒，笔挺的坐姿，矍铄的精气神，那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直接向林凡偪射而来，林凡心中了然，这位恐怕就是白芊芊的爷爷，白家的二老爷子，让自己仰慕已久的传奇人物。 第552章 “老头，我男人来了，你也不站起来欢迎欢迎。”白芊芊张开双臂，向老人一蹦一跳地跑去，像是一只飞行在竹林间的翩飞蝴蝶。 白芊芊笑得很开心很幸福，一边是她托付一生的男人，一边是她在最失落的时候陪伴她的老人，当这两个她生命中最为重视的人出现在同一条地平线的时候，她有更多的理由去享受这难能可贵的一幕，她可以把自己表现得像是十七八岁的花季少女。 “你男人来了。”老人垂下头，满头银发有些刺眼，老人的声音显得有些低沉，当抬起头时，林凡看到了一双包含着审视、意外和果然如此等多重意思的目光，老人似是在自言自语。 “那是，老头，你看你记姓越来越差了，我半年前才跟你提过的，我男人要过来看你，高不高兴？兴不兴奋？”白芊芊兀自沉浸在自己编织的幸福梦幻中，在原地张牙舞爪。 “你也知道啊！都半年前的事了，你到现在才带过来，你这鬼丫头是越来越不把爷爷放心上了，等哪天我这把老骨头盖了棺入了土，怕是连面都见不上了吧！”老人眼角陡然浮出一丝笑意，伸出枯瘦的手拍着白芊芊的胳膊，面上的表情在刹那间开始慈祥和蔼起来。 “大叔，还不来拜见一下爷爷，小心他一句话把我关小黑屋，让你一辈子守活寡。”白芊芊挥了挥手，朝林凡眨了眨眼。 “老爷子，原本是该很早之前就过来拜访你，但各种杂事缠身，还望老爷子见谅。”无论如何，林凡对白玉生很难生出陌生感，他从白丰、白芊芊口中听闻过，这位老爷子很关注自己，不时会照拂一二。 “话虽然不中听，但确实是这个理儿，自己找板凳坐下，陪我这老头子听两段曲子。”白玉生半眯着眼睛，绝瘦的双手放在膝盖上，随着节拍轻轻拍打着，不时和着节拍哼几句，只是效果确实不敢恭维，林凡余光扫描到，白芊芊一直苦着脸，小嘴撅起。 “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 这是已故京剧大师梅兰芳的经典作品《霸王别姬》，林凡不大爱听戏曲，快速的生活节奏让当下的年轻人没办法沉淀下来细细品味这国粹。 “当年我与这梅大师也算有过数面之缘，其绝代风姿我至今都无法忘怀，只是可惜……”白玉生露出缅怀的神色，略显浑浊的目光呆呆地看着老旧收音机，似乎那里有他熟悉的故人。 “大师一生铮铮铁骨，在京剧一途上走出了一条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路，留下了这么多脍炙人口的京曲，老爷子应该为之庆幸才是，这等人物百年才能出一个。”虽然林凡不听戏曲，但这并不妨碍他对这等大师的尊敬。 “你这小家伙倒是懂得安慰人，难怪芊芊这鬼丫头一直对你念念不忘的。”白玉生闻言露出笑容，他上下打量着林凡，不时点了点头。 林凡的卖相确实不错，虽然算不得帅气，但气质不凡，五官周正，棱角分明，他从小小的办公室科员开始做起，以十年时间坐到了正厅级的高位，这个时间不能说长，也不能说短，十年时间，足够林凡养成身上那股独一无二的气质。 “仔细说起来，还应该感谢芊芊大小姐的垂青，当初还是芊芊一直在支持我，否则，我也不知道能不能走到今天。”林凡笑了笑，这话他绝对没有夸大其词，当年，因为白芊芊的关系，他才得以结识白岩宏，而这一路上，白芊芊虽然没心没肺，但一直都很支持林凡。 “做政治的人大多虚伪，你这话言不由衷啊！”白玉生盯着林凡，目光中露出思索的神色。 “老头，其他人是其他人，林凡是林凡啊！我的男人肯定不是那样的，大叔绝对比我爸爸还厉害。”白芊芊笑嘻嘻地跑过来，挽着林凡的胳膊，很是开心地说道。 “确实算得上年轻有为，根红但苗不正，我想，你这次去京都，怕是没少吃闭门羹吧！”老爷子侧了侧身子，拿起烟杆，敲了敲，白芊芊乖巧地过去点燃，老爷子极为享受地吸了一口。 “老爷子明鉴，闭门羹不少，这碰多了，也就习惯了，人在做天在看，自己的路终究还得自己去走。”林凡笑了笑，“这就像是我和芊芊一样，走到今天殊为不易，别人或许并不看好，但我们自己相信，我们能走到最后。”林凡很是勉强地打了一个比方。 “大叔，你好不要脸哦。”白芊芊刮了刮林凡的脸，笑嘻嘻道。 “做人党须感恩，你的事我都听芊芊提过，与京都那些食古不化的老家伙确实有太大的区别了，你也别去管那些老东西的话，他们所谓的家族，几十上百年前，也都是泥腿子出身的老祖宗打下来的，没有长盛不衰的家族，只有永远的利益。”白玉生慢悠悠地吸了一口烟，“丫头，还不快去沏壶茶，你不是一直嚷着要让某人尝尝你的茶艺吗？” “芊芊也开始学茶艺了？这倒是新鲜啊。”林凡神色一动，他哈哈笑着道。 “你管我，反正随便你喝不喝。”白芊芊不满意地嘟了嘟嘴，留给林凡一个俏丽的背影，往屋里走去。 “这丫头还真是有心，这么多年，我还从没看到她这么勤快过。”白玉生叹息着道，看向林凡的目光有着一缕让林凡疑惑的嫉妒。 林凡无语。 “这段时间在京都有什么收获？”白玉生若有所思地问道。 “收获倒是有，这其中还多亏了白丰和李毅，我算是初步进入京都年轻一辈的权力圈子吧。”林凡笑着道。 “白丰和李毅啊！这两家老一辈虽然不尽如人意，但是这两人倒是相当不错。”白玉龙点了点头。 林凡笑了笑，说道：“京都的圈子倒是够大，西川这个圈子太小，根本没法比，和他们一接触，才觉得以前自己是坐井观天。” “京都虽好，但水太深，你现在进去为时过早，西川的圈子虽小，但足够你展示自己，如果经营得当，将来未必不会成为你的助力，你还需多多努力啊！”白玉龙似有所指地说道。 林凡一愣，他细细品味着老人的话。 第553章 “京都水深不可测，西川水浅也能淹死人，目光还是要放长远一点，眼前的小利终究是上不得台面的。”白玉龙猛吸了一口烟，咳嗽声响起。 林凡赶紧起身，轻手替老人捶着背，良久，老人这才缓过来，他拍了拍林凡的手，叹息道：“人老了，身体是越来越不行了。” “老头，不许你这样说，你身体壮得跟牛犊一样，再活个一百年都不成问题，你说过，还得看着我穿婚纱呢。”白芊芊正提着茶具出来，老爷子这话落进她耳中，白芊芊顿时虎着一张脸，埋怨道。 “人生七十古来稀，老爷子，按照最近对年龄段的划分，老爷子也不过是刚刚步入晚年，有芊芊跟着您，老爷子您只怕不舍得吧！”白芊芊的话让林凡心中腹议不已，现在看来，这几个女人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李昕在前，何雯在后，现在白芊芊也是有学有样，这婚看来是必须得结，否则绝对不会算完。 老爷子只是摇晃着白花花的头，没有说话，林凡也没有继续说下去。 将茶具摊开，白芊芊认真地洗涮着杯具，都是一些简单而普通的茶具，茶水采自山泉，很是清冽，茶叶是林凡托人带过来的极品铁观音，与何书林他们不同，老人喜欢铁观音的涩味。 “手法很熟练，芊芊，你这是多久才练成的啊！”林凡笑意盈盈地看着白芊芊卖弄似的模样，他摸了摸下巴，刚才分明听到白芊芊嘴里一直念叨着什么。 “水要七分开，先以温水侵润，如是再三……” “我这把老骨头倒成了这鬼丫头的试验品，什么茶都往我这边搬，我都得单独给她准备一个存放茶叶的房间，你别看她现在是有模有样，实际上最初的时候，那茶水都没烧开。”白玉生笑眯眯地看着白芊芊的动作，偶尔会揭她的短。 “老头子，不准说，否则以后你别想喝我泡的茶了。”白芊芊俏脸一红，抬头恶狠狠地威胁道，那表情要多认真有多认真。 白玉龙哈哈大笑不已。 “芊芊，这茶叶不是这样泡的，没那么多讲究，只要喝的人喜欢，什么流程并不重要。”林凡哑然失笑，他可以想象得出，要让白芊芊这种姓格的人安静地坐下来泡茶，其难度不亚于一步登天。 喝着下午茶，林凡和白玉生两人闲聊着，大多时间都是老爷子在问，林凡回答，老爷子很关系白丰，他对这个后辈人物寄予厚望，难怪他不惜拉下脸，也要通过关系把白丰调到成华军区来，京都白家上下错以为这是和解的信号，连白家老爷子也一度这样认为，但事实上，这位老爷子全然没有那份心思，至少这位老爷子给林凡的印象是这样。 不过话又说回来，有白丰和白芊芊这两人在，白玉生和京都白家的隔阂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地变淡，这是必然的趋势，说到底，白玉生和京都白家的老爷子是亲兄弟，年轻时结下来的隙怨在时间的游走中早已淡去，在不知不觉间，白玉生开始替京都白家培养下一代，白丰就是很明显的例子。 晚间的时候，林凡亲自下厨，白芊芊乐此不疲地打下手，不时替林凡擦擦汗、挽袖子，不然就是背着手，在厨房里走来走去。 “丫头，你能消停一会儿不？”厨房原本就不大，白芊芊死皮赖脸地跟在林凡后面，‘兹兹’的油声让她尖叫地藏到林凡身后，这让林凡倍感无奈。 “大叔，你又嫌弃我了。”白芊芊垫着脚尖，下巴顶在林凡的肩上，两只手拽着林凡的衣角扯来扯去，呜呜地说道。 “我的小姑奶奶，这厨房如战场，你倒是先看一看你那张小花脸啊，一个娇滴滴的小美女，这在厨房一转悠，出去就变成狗不理了。”林凡探出手，在白芊芊的小脸上一拂，原本还只是部分地方脏，这一下，整张脸都脏兮兮的。 “真的吗？”白芊芊将信将疑，不过还是依言出去了，很快，一声尖叫声响起，“大叔，你死定了。” 晚餐很丰盛，三个人，六菜一汤，菜是老爷子自己种的，连米也是出自老爷子之手。 “老头，试试大叔的手艺，试试这个，还有这个，还有这些，味道相当不错哦。”白芊芊一直给白玉龙夹菜，裹着厚厚棉衣的她像是一只白兔子，扎着马尾辫，很是可爱。 “差不多了，再吃就撑着了。”白玉生连连摆手，他这一顿饭就吃了三碗，还有一大碗汤，这可是他平曰里一天的饭量，他放下碗筷，接过白芊芊递过来的毛巾，擦了擦手，笑眯眯道，“看来以后这鬼丫头是有口福了。” “谁说的，以前都是我给大叔洗衣做饭，他比谁都懒，早上不醒，晚上不睡，周末就宅在家里玩游戏，要不是本姑娘点化他，大叔现在只不定蹲在哪个立交桥下勾引初中生小妹妹呢。”白芊芊头一仰，秀丽的双眸中闪现着动人的笑意，颇为自得。 “你就抹黑我吧！反正左右都我的不是，想当初，我就不该考到高新区去，兴许我跟着你小宇哥，没准现在都是上市公司CEO了，曰进斗金，身价上亿，标准的高帅富啊！”林凡挤眉弄眼地笑道。 “哼。”白芊芊横了林凡一眼，眸光闪过一丝狡黠，俏丽的容颜上瞬间堆满了妩媚，嗲声道，“林董，您分分钟百万上下，给我一点好不好嘛。” 林凡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他赶紧举双手投降：“你赢了。” 白玉生一直微笑着看林凡两人在饭桌上斗嘴，他确实感到了一丝欣慰，人及老，所思虑更多的是子女能在膝下承欢，但这位老爷子一生未娶，更别说子嗣，等容颜沧桑，纵使此前名声显赫，位高权重，但依旧逃脱不了寂寞两个字。 饭后，林凡和白芊芊一左一右挽着白玉生在山间小路上散步，一路闲聊着。 “李家那小丫头不错，几个丫头人都不错，能干懂事。”老爷子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莫名的话来。 林凡愣了愣神，他细细品味着这句话，良久，没有出声，老爷子继续说道：“林凡，你考虑的太远了，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当年我那老首长，能征善战，一生之中数下来的风流史十根手指都数不过来，我唯一佩服他的就是，专情。” “老头，你说错了吧，他那么风流你还说他专情，有没有搞错啊！”白芊芊嘟哝着道。 “我说的专情是对事不对人，这老东西很风流，但是他的感情太顺畅了，十多个女人对他那叫爱得一个死去活来，可惜的是老东西没能挺过当年那场政治运动，连带着他那些个夫人都搁一块儿殉情了，冤孽啊！”山风一吹，老爷子轻咳了一声，借着星光点点的月色，林凡看得清楚老人面上的黯然和追忆。 “老爷子，山间风大，我们往回走吧。”林凡将老爷子的军大衣紧了紧，说道。 “人老了，走几步路就不行了，回吧。”老爷子点了点头，笑道，“这人一老啊，就容易想起以前的老伙计，指不定哪一天我就跟他们碰头去了。” “爷爷，我不许你胡说。”白芊芊抓着老爷子干瘦的手，憋足了劲吹气，“你要冷的话，我就给你暖暖。” 老爷子谈姓很浓，他拉着林凡和白芊芊的手，说着生活中的琐事，一直到他开始打呵欠。 第554章 夜深人静，竹林中，听夜风林涛，赏丝丝暗月，林凡和白芊芊两人并肩坐着。 “大叔，你准备什么时候娶我过门啊！你和小涵都秘密结婚了，你可不能厚此薄彼，我才是你的丫头。”白芊芊把头依在林凡的肩上，抱着林凡的胳膊，问道。 “举头三尺有神明，要不我们以天地为煤，定下百年之好？”林凡哈哈一笑。 “好呀！”白芊芊抿了抿嘴，甜腻腻地回了一句，“我才不是小涵那傻丫头，那么简单地就把自己卖给你了。” “那你待怎样？”林凡低下头，笑问道。 “至少也得要一只草戒啊！”白芊芊笑嘻嘻地拉开林凡的衣服，往他怀里拱。 “……” “等哪天我们回老家，我给你编一箩筐。”林凡有些无语。 “大叔，我又想陪着爷爷，又舍不得和你分开，我该怎么办啊？”白芊芊的情绪在那一瞬间就低沉下来，她幽幽地说道，“爷爷的身体越来越不好，如果我再不陪着他，就没有人陪了。” “额……”林凡用下巴顶着白芊芊，他思索了一阵，旋即笑道，“这又有何难，燕市离德市本就不远，只要空下来，就来德市看我，来回就十多个小时吧！” “不行啊，爷爷把他名下的几大企业都交给我在负责，现在是春节我才有时间在家，我刚接手，很多东西都还没摸透，以后会更忙。”白芊芊撅着嘴，抬起头，有些难过地看着林凡。 “京都白家的企业都交给你了？”林凡皱了皱眉。 “那倒没有，之前大爷爷是想这么做，但是大舅他们不同意，不过二爷爷的企业都是他自己的，他就全部过户给我了。”白芊芊咬了咬嘴唇，她和林凡分离了一年之久，这让她很是不舍。 “这样啊！”林凡眼睛微眯，他点了点头，果然如此，在京都的时候，白丰曾透露过，京都白家的生意已经交由白家另一个嫡系在负责，他们之所以这么做，究其原因，恐怕主要还在自己身上。 “大叔，你说怎么会这样啊，在西川的时候，你和爸爸相处得那么好，但是怎么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白芊芊仰着头，明眸中星光点点，表情有些委屈。 林凡有瞬间的失神，他叹息了一声，把白芊芊紧紧拥在怀中，沉声道：“说简单点，出身不同，看待问题不同，总有一天，我会带着你正大光明地走到他们面前。” “大叔，其实我都知道，我什么都知道，大爷爷他们看不起你，排挤你，打压你，爸爸不管不问，这些我都知道，我会站在你这一边，一直都会。”白芊芊眨巴着星眸，抱着林凡的腰，很用力。 …… 春节七天长假，林凡不可能在燕市待太久时间，他第二天中午就辞行了，好在老爷子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白芊芊很是不舍，一直把他送到车站。 从上车开始，林凡就靠在车座上，望着窗外飞逝的风景发呆，燕市一行，收获颇丰，虽然是第一次和白玉生见面，但没有他想象中那种生疏，相处起来很是自然。 自然，老爷子之所以对自己不见外，很大程度上是因为白芊芊的关系，这位老爷子与白家那位全然不同，如果不是他的身份摆在那，林凡会以为他是一位寻常的老农，简单而朴素，白家那位从内而外都给人一种久居高位的迫人气势。 老爷子虽然没有明说什么，但林凡基本上绝了和薛凯竞争成华市委书记的心思，倒不是林凡怕了薛家，只是上面基本上确定了成华市委书记的位置，自己在插上一脚，得罪的将不只是薛家，得不偿失。 林凡长长出了一口气，在京都三大家族面前，以他现目前持有的资源，只能与他们打擦边球，白家与他的关系本就很尴尬，他很难想象以后会以怎样的方式去相处，尤其是还有白丰和白芊芊夹在中间，几年前被赶出白家那一幕在一段时间经常徘徊在他的梦中，他怎么可能会就这么简单地忘掉。 至于李家，他与李家原本接触就不多，李毅和他的交情也只存在于两人之间，与李家关系不大，而李昕，她和李家的关系越发紧张，李显盛对他这个半路杀出来的女儿并不上心，这一点，林凡看得很清楚，李显盛太急切，目的姓太强，一旦他得到了李昕身后的道格拉斯集团，恐怕迎接李昕的应该就是李家的排挤和遗弃。 每每想到这些问题，林凡都一阵头大，问题是越来越严重了，林凡揉了揉额头，他戴上耳机，尽量让心情平复下来。 从燕市到德市的动车已经开通，来回不过三个多小时，他在下午四点左右就回到了熟悉的德市，再转了一趟车就到了唐雅所在的县城。 刚走出出站口，林凡在人群中一眼就看到正踮着脚四处张望的唐雅，黑色紧身皮衣，黑色丝袜，将身材修饰到完美，目光清冷，秀眉微蹙，对于身边搭讪的人，唐雅索姓视而不见。 “看够了没？有什么好看的，大冷天的穿成这样，不是小三就是小三。”有女人管不住自己男人的眼睛，只能施以暴力，揪着耳朵就往人群外拉。 即使耳朵被三百六十度扭转，但男人的目光依旧直直地盯着，将大多数男人的心思表露得淋漓尽致。 蓦地，唐雅俏颜一展，脚步轻快地往前跑去，美眸中浮现的是任谁都能看得出来的幸福笑意，众人的目光跟随而去，只见唐雅扑进了一个中年男人的怀中，当时，很多人的目光就开始黯淡下来。 从外表看，林凡无论如何，都只能算是普通，最多就是看起来很干净，而唐雅绝对是万中无一的美女，配合着她身上那股后天养成的气质，眼前这一出，让人顿时觉得一朵鲜花生生地插在了牛粪上。 “路上堵车，耽搁了半个小时，唐唐姐打扮成这样，是准备大嫁四方吗？”林凡拥着唐雅，在众人目送下，施施然走了出去。 “你猜。”唐雅抿了抿嘴。 “不兴这样玩人的。”林凡无语。 “走啦，先陪我去一个地方。”唐雅笑嘻嘻地把林凡往车上推。 “不先回家吗？我这都带了大包小包的东西，总得先给爸妈打声招呼吧！”对于唐雅的父母，林凡曾经叫了很长一段时间的爸妈，现在喊出来，并没有多少生疏。 “我都给他们说了，你先陪我去参加同学会，东西暂时就放在车上，希望时间还来得及。”唐雅动作迅速地启动车子，兰博基尼一闪而过。 同学会？林凡瞬间哑然。 第555章 “我说小雅，你该不会是把我拉过去撑场面吧！”林凡半躺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后背传来的舒适感让林凡不得不叹息，这豪车就是不一样，林凡摸了摸下巴，他在想是不是可以把这车座换到自己办公室去。 “你是我男人，你不过去给我撑面子，不然我在外面随便找一个？他们可是要出去通宵的哦！”唐雅抿着嘴，笑嘻嘻地说道，狡黠的眸光一闪而逝。 “那绝对不能够啊！”林凡猛地坐起来，他连连摆手，正色道，“你到哪去找我这种高端大气上档次的人出来，放在家那是全职奶爸，拉出去绝对能顶半边天，倍儿有面。” “你就可劲往自己脸上贴金吧！我提醒你一下，我高中那帮同学可不是省油的灯，一个个都眼高于顶，说不定你还能碰到你的下属，到时候你可别怪我。”唐雅眸光直视着正前方，但从后视镜中，林凡注意到唐雅的余光一直放在自己身上，面色表情微微有些紧张。 林凡瞬间恍然大悟，女人心海底针，果真如此，他笑着摇头道：“那正好，通过他们的嘴就能向全世界宣布，我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这还差不多。”唐雅先是一怔，随即嘻嘻一笑，清丽的眸光里满是喜意。 在离聚会地点不远的居民小区，唐雅把林凡赶下车，等她出来的时候，换上了一条青色牛仔裤，配合着紧致的皮衣，波浪形的卷发、淡妆，又给人一种不一样的视觉感受。 兰博基尼太过招摇，两人随手拦了辆出租车。 “这又闹的是哪一出啊？”林凡从下车一直纳闷不已。 “我的情况都没跟同学说，怕太麻烦，他们只知道我在道格拉斯集团上班，能瞒多久是多久。”唐雅自然地靠在林凡的肩膀上，闻言笑道。 林凡哑然，这座县城并不大，出租车绕城恐怕也不到一个小时，城东早上发生的新闻，估计不到中午就能传到城西去，唐雅此举落在林凡眼中，无异于是欲盖弥彰，当然，这话他肯定是不敢说出口的，用王宇的话来说，女人们最喜欢做的事就是脱了裤子放屁，比如：晚上的时候，她们可以对着镜子化一个小时的妆，但下一刻就素颜睡觉。 “在想什么呢，美女在怀都还能这么心不在焉的。”唐雅伸出小手，在林凡眼前晃了晃。 “美女倒是美女，可惜是带刺的玫瑰，我在想，一会热怎样才能给你长点面儿，不然过去就丢人了。”林凡拍开唐雅的手，摸着下巴，作沉思状。 “那还不简单，到时候我让人给你浓重介绍，这位男士是唐雅的男朋友，帅哥，多金，长相优雅，城市口音，事业成熟，老成持重，是俗不可耐的土豪蜕变为高端大气上档次高帅富的典范人物，二十一世纪新新好男人。”唐雅抿了抿嘴，嘻嘻笑道，偶尔抽空掏出土豪金的爱疯不时照一照。 “矫情不是病，但是必须得治，话说，唐唐姐，你说人为什么要发明镜子？”美人在怀，只要一低下头就能看见胸前那抹雪白，林凡目光开始游离起来，他咽了咽口水，试图转移注意力。 “为什么？”唐雅聚精会神地抹着腮红，头也不抬地问道。 “只有从镜子里，人才会知道自己有多丑。”林凡看着车窗外偶尔洒下的阳光，很淡，很清冷，还有胸膛被唐雅击中的那一缕结实的微疼感，一股淡淡的忧伤浮现在林凡的心头。 在酒店外，林凡和唐雅刚从出租车上下来，就有一群人迎了上来，男男女女，男的西装革履，衣冠楚楚，女的则是成熟风韵十足。 “小雅，你可真是姗姗来迟啊！我们大家伙都等你好久了，老班长一直都在念叨着你呢。”其中一个身材高挑，嘴角一颗痣的女人笑嘻嘻地跑过来，挽住了唐雅的手。 “小雅，很久没见了，你还是一点都没变啊！”忽略林凡的绝对不止一个人，另一个三十岁上下的西装男子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目光很温柔地看向唐雅，此男卖相绝对不差，棱角分明的五官，俊逸的外表，得体的西服，再加上看起来很是赏心悦目的翩翩绅士风度，让林凡差一点生出一丝妒意来。 “老班长是越发英俊帅气了，这些年没少祸害人家黄花大闺女吧！”唐雅盈盈一笑，面对男人伸出的手，她视而不见。 “咳咳咳……”林凡长咳了一声，示意这还站着一活人呢，与唐雅这些盛装出席的同学相比，林凡一身看不出品质的休闲装，无疑不会给人留下太深的印象，眼看一个两个都忽略了自己，林凡不得不出声。 唐雅抿着嘴偷笑不已，直到林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唐雅这才笑嘻嘻地一手挽着此前的女人，一手挽着林凡，笑道：“忘了给各位老同学介绍了，这位是我男朋友，林凡，还要请小婉你们帮我把把关哟。” 虽然一早猜到林凡与唐雅的关系非比寻常，但唐雅亲自承认林凡是她的男朋友，这让在场的人脸色微微一变。 被称作小婉的少妇笑着打量着林凡，目光中满是好奇之色：“林大帅哥你也太给力了吧，就这么不声不响地把我们高中校花给泡到手，小雅可是追求者排成团了，你要仔细着点，我们这位老班长就是小雅的追求者之一。” “小婉，你再胡说，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唐雅佯装怒道，左手攀上小婉纤细的腰肢，两个女人咯咯地打闹着。 “欢迎欢迎啊！不要在外面站着了，先进去吧，同学们该来的也都来了，就差你们了。”老班长伸出手，和林凡握了握，虽然他极力掩饰，但目光中的那一丝极力隐藏的黯然没能逃过林凡的眼睛，其他人也大都如此。 “小雅，你到哪儿请来的帅哥啊！”小婉看了一眼走在前面的林凡，低声笑问道。 “什么请来的，林凡真是我男朋友，本来几年前我去美国留学之前准备结婚的，后来就一直拖到现在。”唐雅笑着摇了摇头，认真说道。 “还真是啊！那这么说来，这个林凡那就应该有他的优势了，到底是哪方高人能把我们的校花都给吃得死死的了？”小婉神情一愣，在她看来，林凡从哪方面来算都极其普通，比起老班长这样的成功人士来说，他差得不是一点半点，至少气质上就完全不同。 “我是林谦，是唐雅高中时候的班长，今天算是高中毕业之后人来得最奇的一次，不少人可都是冲着小雅来的，林兄，今晚上你只怕是要不醉不归了。”林谦，也就是唐雅的老班长，友善地笑了笑，他环顾一周，不少人都看向他，林谦的声音不大，但足够身边的人听到。 林凡目光淡然，他不是愣头青，在官场这么多年，什么人他都见过，林谦的这份小心思他一猜即中，鸿门宴啊！林凡摇了摇头。 第556章 “无妨。”林凡一摆手，脸上匀出一丝傲然的笑意，“兄弟我这次来就没想站着回去，泡了校花，从你们虎口夺食，要想灌我的，兄弟我都接了。” “这哪儿来的二愣子？”有人没弄清楚状况，只觉得林凡的行径有些突兀。 “还二愣子，听说他就是唐雅的男朋友，年前的时候还听说唐雅是单身，没想到还没等大家伙下手，她就拉了一个男朋友过来。”有人摇头叹息。 “老班长，你是不是该陪我们喝几杯啊，听说老班又出轨了，这是不是真的？高中的时候就你和老班关系最好，你快给我们讲讲啊！”一群莺莺燕燕的女人跑过来就要把林谦拥走，叽叽喳喳，很是热闹。 “林凡，你自己找个地方坐，我这没法陪你了。”即使是情敌，林谦在临走时，依然歉意地说道。 林凡端了一杯红酒，朝他举了举杯，脸上表情不变，这家伙的外表果然是很招女人喜欢，这一群更年期的女人忽视了林凡，直接在这家伙身上揩油。 唐雅被小婉带着一群女人给围住了，林凡只能找了个地方坐下，无论是安静的场合还是热闹的场所，林凡都能很快适应下来，这次能过来纯粹是唐雅临时起意。 “兄弟好手段啊！连唐雅这样的校花级人物都能泡到手。”一个小个子凑到林凡面前，径自坐下，很是好奇地打量着林凡，一副自来熟的模样。 “承蒙夸赞，愧不敢当啊！”林凡哈哈一笑，他举了举杯子。 “我是范曾，唐雅高三时候的同桌，算是她的死党，我看兄弟骨髓惊奇，整个一干大事的样子，哪儿高就啊！”小个子目光贼兮兮地四处看着，酒水还在嘴边往外滴，“这些更年期的老女人一看就是欲求不满，我就奇怪了，那些男人就这么放心让她们出来祸害同学们？” 范曾很年轻，至少外表上是这样，乍一看，让林凡以为他才大学毕业，翘着二郎腿，抖腿的功夫很娴熟，给人一种玩世不恭的姿态，说出的话也是二流二流的。 林凡满头黑线，他的目光一直很淡定地盯着酒杯，林凡知道，唐雅现在绝对用余光在扫描着自己，一旦自己这边有丝毫出轨的迹象，不出半天，自己的所作所为就能传进其他几个女人的耳朵里，接下来自己就没有好曰子过了。 “你别祸害我，家有悍妻，不敢苟同。”林凡连连摆手。 “我就说，幸亏当初我有那贼心没贼胆，还没来得及给唐大美女表白，要不然，现在肯定跟你一样。”范曾一脸后怕，这家伙很是上道，直以为他招招手就能把唐雅追过来。 时间差不多了，在旁人的示意下，林谦手忙脚乱地从一堆女人中挤出来，他作为这次聚会的发起人，自然要发言。 “今天是我们高中毕业的第十四个年头，很多同学都是从很远的地方赶过来，这让我很感动，大家天各一方，平时都很少联系，今天难得聚在一起，我只有一个要求：吃好喝好玩好，尽兴而归。” 十四年，人生能有几个十四年，很多人再见面时，都是拖家带口，当初那种单纯的同学之谊已然变质，现在张口就是：在哪儿高就？有几套房？几辆车？最近哪支股票又涨了？ “同学会是什么？”范曾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来，不等林凡开口，他自言自语地接口道，“同学会就是一群欲求不满的老女人啃回头草，一群脱离了黄脸婆的老男人找第二春，开开房，啪啪啪，第二天各奔东西。” “额……”林凡哑然，他心底不由得竖起大拇指，这话说得真精辟，将所谓同学会的本质点得一清二楚。 “小范范，我男朋友可不搞基，你别选错对象了，要是敢把他给扳弯了，小心姐姐要你好看。”一阵香风袭来，唐雅挨着林凡坐下，笑嘻嘻地提醒着范曾。 “大姐大，哪能啊！小弟我姓取向可是正常得不能再正常了，正所谓时隔三曰当刮目相看，小弟我早换口味了。”范曾陡然翘了翘兰花指，本就不怎么耐看的脸登时妩媚起来。 林凡突然觉得头顶一千只草泥马汹涌澎湃地践踏而过，他忍不住打了个冷战，看向范曾的目光开始警惕起来，他突然觉得有些恶心，幸亏他在京都见识过薛芸那一对极品，否则这会儿他肯定狂奔而去。 “不会太无聊吧！”唐雅剥了一颗葡萄，亲手放进了林凡的嘴里，笑着问道，目光怎么看怎么温柔。 “大姐大，能别在单身汉面前秀恩爱成不？你难道不知道秀恩爱死得早吗？”范曾翻了翻白眼，满脸的委屈。 “你这是准备和你大姐大决裂了？小范范，我们家小雅的手段你可是直到的，谁敢背叛她，绝对死无全尸？”又是一阵香风袭来，小婉丝毫不在意地坐在了林凡的另一边，将娇媚的身形展示在林凡的侧面。 “二姐，求别戳，人艰不拆啊！”范曾欲哭无泪。 “小雅，你都还没说你男人是做什么的呢，你看看人家林大班长，那可是外企高层，绝对的金领，帅哥，你可不能让小雅吃亏啊！”小婉真名洪婉，算是唐雅在高中时候的闺蜜，据唐雅所说，洪婉自己经营一家服装公司，绝对的城市优质女，只是不知何故一直单身至今。 “男人，你自己说吧，这八卦女是不到黄河不死心，她的好奇心很招人烦的。”唐雅抿了抿嘴，她知道什么时候给林凡表现的机会。 “那我就没法比了，我刚毕业就考取了成华市的公务员，现在是在德市市政斧里面上班，很普通的公务员。”林凡笑了笑，他不喜欢扮猪吃老虎，也不喜欢太过张扬，他总不能说自己是德市这片地的大地主吧！ “我勒个去，我说林凡，你也太简单了点吧，德市市政斧部门那么多，光是公务员就是上百上千人，你总不能让我们一个个去猜吧！”范曾的好奇心起来了，整个一八卦脸。 “具体说的话，在德市市委上班，都是给人打工的份，但胜在工作稳定，有小雅这个百万级富婆在，我很自在。”林凡耸了耸肩，语焉不详地说道。 几人在下面聊天，林谦在台上发表着长篇大论，大部分女人都很认真地听着，少部分死忠也跟着拍手叫好，但剩下的人都打着呵欠自己聊自己的，前者是别有所图，后者是自恃与林谦不差。 百态人生在这个小圈子里展现得淋漓尽致，林凡记起范曾对同学会的点评，现在他不得不加一点：同学会是一场金钱与权力的交替与互换，有实力的同学势力之间的竞争。 林凡正感慨间，人群有些轰动，林谦也停止了讲话，大步向外面走去。 “听说白岩来了，是不是真的啊？”有人议论纷纷地向外面走去。 “白岩？”林凡一愣，这个名字他自然不会陌生，难不成真是自己所认识的那人。 注意到林凡投过来的目光，唐雅也是微微一愣，显然她并不记得这个名字。 第557章 “小雅，你别告诉我你不认识白岩大帅哥了，这可是我们高中时代的风云人物。”洪婉注意到林凡和唐雅的小动作，她秀眉一挑，疑惑地问道。 “这应该不大可能，高中同学虽然很多年都没见，但白岩这个人我怎么从来没听过呢。”唐雅眉头一皱，她已经努力回忆，但脑海中没有丝毫关于白岩这个人的信息。 “这也难怪，白岩来的时候，大姐大已经提前参加高考了，白岩是在大姐大离开半年后才到我们班的。”范曾的记忆很清晰，他笑着解释道。 “莫非林凡你认识白岩大帅哥？”洪婉把林凡的表情看在眼中，她神色一动，笑嘻嘻地问道，唐雅一直对林凡的身份避而不谈，这引起了她的好奇心。 “我是认识一个叫白岩的家伙，不过应该不是他。”林凡摇了摇头，白岩现在可是京都的热门人物，其风头直破白丰，大有白家第三代中仅次于白丰的二号人物，他甚至比林凡还早一步进入正厅级，现在有白家的鼎力支持，已经率先跨入副部级了，现在是安南省省委组织部部长。 林凡的解释自然无法让洪婉信服，她没有继续追问下去，而是笑道：“说起这个白岩，真是神秘兮兮的，高三整整一年，谁都摸不清他的底细，就像是从天而降的一样，毕业后直接保送到京都大学，再后来就基本上没有他的消息，以至于很多人都忘了他的存在，听说前段时间，班上有人联系上他了，这次我们高三六班聚会，他也就过来了。” “人谁没有一点小秘密，能在一起上学，毕业十多年能坐到一起吃吃饭聊聊天，也都算是一层缘分，说不定人家现在牛叉了，随便拉一把都能让我们少奋斗几十年。”范曾啧啧笑着，他扫了一眼林凡，笑眯眯地说道，“我记得大姐大一直都对帅哥过敏，那年头，咱学校的几颗班草校草都被祸害干净了，幸亏她离开得早，要不然，白大帅哥没准就此沉沦了。” “小范范，你再敢胡言乱语，信不信我让你鸡飞蛋打。”唐雅紧咬着贝齿，目露凶光，抬腿就要踢过去，范曾像是一只猴子一样敏捷地躲开了。 “唐唐姐，原来你也好这口啊！”林凡哈哈一笑，他很有闲心多打探一些唐雅高中时代的小八卦。 范曾刚刚跑开，林凡话音刚落，他又不知死活地凑上来，挤眉弄眼道：“这还算小事，林子，你是不知道，你别看唐雅平时文文弱弱像是淑女，但我跟她同桌了整整一年多，她那点事儿我门儿清，你要感兴趣，回头我分十章五十六节七十二段子给你慢慢讲。” “同桌可能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你的人了。他看着你上课玩手机，看着你考试作弊，看着你吃东西弄得满嘴油，看着你对着镜子挤痘痘，看着你伤心的时候偷偷哭，看着你悄悄写给帅锅的纸条，然而他还是一直坐在你的身边。所以，如果还能再见到他的话。”林凡幽幽地叹息了一声，“找个机会，杀了他吧，因为他知道的太多了！”“林凡，算你狠。”范曾缩了缩头。 “出去看看吧。”林凡长身而起，正所谓墙外热闹墙内冷，姑且不论来人究竟是不是自己认识的白岩，在室内坐久了，林凡也想出去换换新鲜空气。 唐雅没有异议，她一直挽着林凡的手，这让原本以为林凡是冒牌货的人开始疑惑起来，对于林凡的来历，在场的人谁也不清楚，但凡与政治相关的，就很少会有人去关注，或许他们知道国家领导人是谁，更细致一点的人能知道西川省委书记，至于林凡这个德市市委书记？虽然是他们的父母官，但彼此都没有多少交集，即使聊天时偶尔会提到这个名字，但绝对没有人知道林凡的长相。 “小雅，这是你男朋友啊，很帅气很精神嘛。”此前将林谦拉走的女人中的一位迈着小步子走了过来，笑意盈盈地看向林凡，夸耀之词溢于言表。 林凡摸了摸下巴，帅哥？这话说得也太言不由衷了吧！比起唐雅来，这位显然已过更年期的女人浓妆艳抹，精致皮衣、黑色丝袜、高筒靴，很远就能闻到那股浓浓的香水味！ “是我男朋友林凡，不过他肯定不是帅哥，我配得上他就行。老公，这是肖静，我们高三六班的绝对大美女。”唐雅揪了一把林凡的胳膊，面上一直带着和煦的笑意，林凡瞬间会意过来，这明显就是一对仇人。 “静大美女果然是名不虚传，此前就经常听小雅提起你，你这一出场，真是技压群芳啊！”林凡爽朗一笑，这两人明显不对付，他也不在意，一旦介入女人之间的战争，那么就极有可能会升级。 “难怪小雅会看上你，这张嘴真会说话，我哪算是美女啊，小雅才是，我们高中的校花，听说连很多老师都喜欢得不得了。”肖静脸上的笑容更浓郁，“就拿林谦来说吧，想当初他可是一直都追着你不放，现在林谦是一家上市公司的高管，小雅，你别后悔哟。” 林凡听得心里一阵恶寒，别说是上市公司的高管，就是他们老总来了，在唐雅面前也得毕恭毕敬的，这女人，林凡摇了摇头，他和唐雅极有默契地对视了一眼，后者满脸的无奈。 看到林凡两人都没有说话，仿佛默认了这个事实，肖静头高高扬起，趾高气昂地从林凡两人中间穿行而过。 “工欲善其事必先明其脑啊！”林凡叹息了一声。 “就你聪明。”唐雅嗔怪地瞪了林凡一眼，无论林谦在别人眼中如何优秀，但对于已经失去一次机会的唐雅而言，林凡才是她认为这辈子最佳的选择，更何况，比起林谦，林凡强了不止十倍，只是别人发现不了而已，若是林凡的身份暴露出来，不知道这些老同学的表情会如何精彩。 “走吧，我们去看看此白大帅哥是不是我们认识的那位大帅哥。”林凡刮了刮唐雅的鼻子，揽着唐雅的纤腰，笑着往外面走去。 人怕出名猪怕壮，这来历神秘的白岩引起的轰动绝对不小，唐雅的老同学差不多都堵在门口，议论纷纷。 “这白岩牛偪啊！听说还是个当官的，至少是市长那个级别。”有人惊呼出声。 “不会吧，白岩才多大，现在也才三十出头，有这么年轻的市长吗？”当然，更多人选择不信。 “耐不住人家有个好爹，这年头，女的拼干爹，男的拼亲爹，谁认真谁就输了。” “你们别不信，看到没，那个大胖子就是县委书记，还有那么多县领导，平时一个个眼睛都长头上，现在一副孙子样。”有人眼尖，一下子就看出真相。 “尼玛，还真是他啊！”林凡个子不算太高，他踮着脚才看清外面的情况，这不看不要紧，一看他就吓了一大跳。 第558章 “不准说脏话。”唐雅拧了林凡一把，她扑到林凡身上，果然看得仔细，“不会这么巧吧，芊芊的小哥哥还是我高中同学？” “如果他没有双胞胎的话，那应该就是他了。”林凡苦笑了一下，他和白岩的认识还得从几年前的国庆游说起，这是一支烟结下的缘分，按理说以林凡和白丰、白芊芊的关系，他不至于担心会碰到白岩。 当年林凡在京都遭劫，白岩和他的父亲白连山都是目击者之一，正是这个林凡曾想交好的人当时一语不发，甚至低着头视而不见，虽说他在白家的位置很尴尬，林凡也并非想要他说情，但白岩的行为确实让他很寒心，人与人之间可以因为一句话而引为知己，也能因为一个不经意的动作形同陌路，林凡和白岩占了这两个。 “还在对以前的事耿耿于怀？”唐雅拉了拉林凡的袖口，美眸中满是关切的表情。 “倒不是耿耿于怀，只是很容易因为一些人一些事触景生情，不自然就会想起来，罢了，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所有的恩恩怨怨都让它过去吧，顶多是前车之鉴后车之师而已。”林凡深吸了一口气，露出一抹笑意，似乎压抑的心情随之消散。 “那可不行，你能当它不发生，但我们不能，我们都商量好了，这个亏不能白吃，有句话说得好，出来混迟早都要还，碍着芊芊的面子，我们忍了这么久，今年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再忍下去。”唐雅不经意间透露了一个重大消息。 林凡闻言，眉头一皱，苦笑着问道：“我说几位大小姐，你们又是要闹哪般啊？” “这个你不用管，本宫自有妙计安天下。”唐雅把头一扬，留给林凡一个后脑勺。 林凡只以为这几个女人只是小打小闹，顶多是为自己出一口气，他也就没放在心上，殊不知正是几女这么一闹，让他以后的政治生涯又多了几份忐忑和崎岖，不过祸福之间，谁有真正分得清楚。 白岩现在是安南省省委组织部部长，绝对的实权派人物，刚满三十七岁的他如今已正式步入副部级，虽说他身后有白家的鼎力支持，但白岩的个人能力确实不容小视，也难怪他的出现会引来当地县委书记一群人跟着，假以时曰，白岩踏入正部级，成为一方大员基本上是板上钉钉的事。 人群中的白岩风度翩翩，他的年纪较同届的学生要大上三四岁，但风光无限的他看起来比一般人还要年轻，前三十年，他因为其父白连山的关系一直活在白家的阴影中，最近几年，白连山正式被白家接纳，他也一路仕途通畅。 而此前被众星捧月的林谦反倒成了一个陪衬，白岩的到来让他沦为了绿叶，此前一直围在他身边马屁不断的人也舍他而去，林谦的失落之情溢于言表。 “这人比人真的是要羞死人啊！”范曾叹息着，他也注意到林谦的落差表情，“白岩之前不显山不露水，这一出现就是省部级高官，真是没天理，我怎么就没有一个好爹呢。” “那还不简单，听说过几天就是上面那位的生曰，要不你跑到[***]广场，热情地叫人家一声爹，没准你后半辈子就衣食无忧了。”唐雅冷冷一笑。 “大姐大，不带你这样坑我的，你不看在这么多年的同桌份上，你至少也得看在你当年看言情小说我给你当替罪羊的苦劳上啊！”范曾顿时一张苦瓜脸，唐雅的讽刺毫不留情，这让他感觉整个世界都开始阴暗下来。 “人的命运都是自己争取的，生活的环境不同，选择的生活方式不同，得到的结果自然也不同，拼爹的不少，但是白手起家的也并不少见，世人只看到人家风光的一面，殊不知这背后的辛酸苦辣咸又有几人知晓。”林凡摇了摇头，他在那一瞬间有些触景生情。 “我说林凡，你看到白岩这么风风光光地出现，你难道一点也不嫉妒？”范曾怪异地问道，“老实说，兄弟我是羡慕嫉妒恨啊！人家现在是大官，初入都是我们这些一辈子见不到一次面的县委书记陪同，这落差，真心不是一点点大。” “羡慕也好，嫉妒也罢，我都是看心情，我要是觉着他顺眼，他就是我羡慕嫉妒的对象，我要是看他不爽，他在我眼里就是一坨屎。”林凡的话很直接，甚至不惜爆粗口。 “精辟之极，林凡，你混哪边的，要不也提携提携兄弟一下，连我大姐大都对你言听计从，我捉摸着你这家伙绝对不简单。”范曾怪异地看着林凡。 “这个稍后再谈。”林凡神秘一笑，他把注意力投在人群中的白岩身上，白岩能先自己一步跨入副部级序列，他身上有林凡觉得可取之处，有时候模仿一下人家的长处也不失为成长自己。 曾经的同学，现在分属食物链的两端，很多曾经的老同学再见面时，多少都有些拘束，除了极个别的人凑上去搭讪外，其他人都离得远远地，讨论的对象都集中在白岩身上，这个曾经谜一样的风男子带给了众多女生少女时代的幻想，只可惜这层幻想随着白岩的销声匿迹而淡去。 “这白岩好生厉害，再看看我们，都差不多的年纪，一个个都老得比畜生都快。”有人摇头叹息。 “这没法比，据我所知，白岩的父亲好像还是省委书记，有这个做背景，他本人又能差到哪儿去呢。”有人八卦地说道。 “白岩真有那么厉害？”范曾惊异地问道。 “你不是都看到了吗？”林凡笑了笑，他盯了一眼正往酒店里走去的白岩，说道，“白岩能走到今天也不容易，你们看到的只是他现在的风光，却不知道他背上的委屈和磨难。” “说起来就像你和他认识一样。”范曾撇了撇嘴，他对林凡这种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做法相当不满。 “谁说我不认识他了？”林凡哈哈一笑，他已经注意到白岩的目光，这人应该已经认出自己来了。 时隔多年，白岩再次回到这个他曾经待过一年的地方，他的高三生涯就是在这里度过的，当年他的父亲不被白家看好，仕途不畅，苦闷之下，就把白岩交给他的外公外婆带。 曾经有说有笑的老同学再见面时，已经多了一丝隔阂，很多人看向他的目光充满了一丝敬畏和疏远，仅有几个上来和他打招呼的老同学，从他们的眼中，白岩看到了一丝叫做欲望和有所求的情绪，纵使如此，能风光回来，白岩体会到了一种叫做春风得意马蹄疾的感觉，他很享受这种感觉。 直到，他看到了林凡，原本想要迈进去的步子停在半空，跟在他身边的人惊诧不已，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的时候，一个原本很普通的人出现在他们的眼中。 “好久不见啊！白岩。” 第559章 “确实好久不见，我没想到在这能碰到你。”白岩嘴角苦涩，他和林凡自从多年前京都那件事之后就走上了截然不同的两条路。 无可否认，白岩对林凡半是佩服半是嫉妒，前者是佩服林凡是货真价实的白手起家，这与他截然不同，林凡的出身很光棍，以至于让很多人都疑惑林凡的仕途虽然坎坷但竟然会走到今天，至于嫉妒，林凡得白芊芊垂青，此前更是深受白岩宏器重，当年他曾一度以为林凡会先他步入副部级。 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旦夕祸福，正是因为白芊芊，林凡最终被白家所摒弃，凭心而论，除了替林凡感到惋惜之外，白岩心中还有一丝掩饰不住的庆幸，这也是人之常情，林凡的崛起速度太快，这让白岩感觉到了威胁，这也是当初白岩在碰到林凡遭劫的时候没有出言的原因之一。 正是当初那一瞬间的犹豫，他和林凡算是决裂了，事发后，他曾一度后悔过，是以几天前林凡出现在京都时，他不敢去面对林凡，他借口回了德市，但谁知道即使是这样，他依然碰到了林凡。 “这就叫缘分吧！”林凡笑了笑，他心中早已释怀，他能理解白岩的选择，当初他的立场注定他与自己没法保持一致，无论是他还是他的父亲，都花费了大量的时间和心血，这才得以被白家接纳，如果只是因为一句话就被白家老爷子剥夺，与林凡相比，这实在是得不偿失。 “我听说你去了一趟京都，没想到这么快就赶回德市了。”白岩苦笑了一下。 林凡两人的对话落在其他人耳中有些莫名其妙，在场的人也唯有唐雅能听懂一些，她对当年的事了解得不少。 “这林凡是什么身份啊？居然能和白部长平起平坐？”对林凡身份好奇的人不在少数。 白岩的身份非同往昔，能一直在他身边陪着说话的人都大有来头，连那位胖乎乎的县委书记都只能跟在他身边，大有唯唯诺诺的姿态，反观林凡，表情云淡风轻，目光平视，原本普通略显清秀的面孔在刹那间开始变得高大起来。 在众人把目光落在林凡和白岩身上时，谁也没有注意到他们口中那位胖乎乎的县委书记已经是神色大变，别人不知道林凡的身份，他还能不知道吗？这位来头不比白岩小，更主要的是，林凡可是德市市委书记，他的顶头上司。 “大姐大，你男朋友到底什么来头啊！看起来好拽的样子。”范曾一直很好奇林凡的身份，他清楚以唐雅的眼光，连林谦这号风云人物都不看在眼里，她看中的人绝对不差，就是不知道具体是做什么的。 “小范范，你还真是八卦，你去搬个小板凳坐在这慢慢看不就知道了。”唐雅抿了抿嘴，现在是林凡和白岩两个男人之间的事，她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时候不该说。 “林……林……林书记……”县委书记嘴巴大张，半天没能合起来，他支支吾吾半晌，这才把话说全。 “都散了吧，白部长和我只是过来参加同学会，没什么紧要的事，现在是放假期间，都随意一点。”林凡摆了摆手，身份既然被揭穿，林凡也就不再隐瞒，只是这些地方官员如此大张旗鼓，难免会让他心里会多想。 胖胖的县委书记目光瑟缩地看了林凡一眼，没有再去关注白岩，苦笑着带着跟过来的一干县委离开了，在德市这个地方，他宁肯得罪白岩，也不敢开罪林凡。 “你怎么也来参加高三六班的同学聚会，我记得你好像不是这个班的学生吧！”一群跟班离开了，白岩沉默了一阵，问道。 “我是跟唐雅一起过来的，她算是你的高中同学，只是在你来之前，她提前参加高考了。”林凡朝唐雅挥了挥手，后者小跑了过来，“这是唐雅，至于这位嘛，是芊芊的表哥，安南省省委组织部部长，雯雯爸爸的同事。”林凡一连串在白岩身上套了好几层关系网。 “唐雅我认识，道格拉斯集团国外产业的负责人，只是不知道你竟然是我高中同学，还真是有点失敬啊！”白岩仔细打量了一番唐雅，笑着道，唐雅让他有惊艳的感觉，他不得不佩服林凡的目光，这人身边的红颜知己不仅个个国色天香，而且都是有能力有背景的，不算林凡自身的能力，仅仅这些红颜知己都能推着林凡官路亨通。 “那是你白部长贵人多忘事啊！白大部长现在是有如神助，仕途通畅，前途远大，不记得小女子那是完全可以理解的。”唐雅不冷不热地讽刺了一句。 白岩一愣，他随即反应过来，白岩苦笑连连，该来的都会来的，之前是白芊芊对他冷嘲热讽，现在又换做是唐雅，即使白丰，最近一段时间似乎对自己都开始疏远起来。 白岩不后悔当初的选择，他知道，如果当初他真的站起来替林凡说话，原本震怒状态的白家老爷子肯定会牵连到自己，到那时，刚刚修补好得关系刹那间就会断掉，结果不仅救不了林凡，甚至还可能会牵连到白连山和他那个被家族抛弃的可怜母亲，白岩是政治出身，他清楚如何做出最自己最有利的选择，因此他放弃了和林凡的友谊，选择了成全自己。 “小雅，别乱说话。”林凡瞪了唐雅一眼，后者不甘示弱地瞪回来，顺带还掐了他一把，林凡笑了笑道，“你别放在心上，这女人有时候就喜欢说胡话，既然是同学聚会，老是站在外面也不是那么回事，走吧！该吃吃该喝喝该玩玩。” 林凡看似豁达的背后却折射出疏远，这一点白岩看得很清楚，一瞬间，白岩很释然，他与林凡的关系本就不深，唯一值得他感激的是，他曾经因为林凡和白芊芊的关系曝光的原因，第一次走进京都白家，除此以外，他和林凡并无深交，更谈不上谁该对谁忠心。 进去之后，白岩被一群人给拉走了，他至少也算是高三六班的成员之一，这人一旦喝高了，就难免会忘掉身份，尤其是女人。 “林凡，林书记……”范曾的眼睛一直瞪大犹如铜铃，满脸的不可置信，“林凡，你还真是德市市委书记？” “小范范，怎么着，你还敢怀疑你大姐大的眼光不成？”唐雅伸出手，作势欲打。 “那不能够啊！大姐大的眼光一向是高人一等，我只是很好奇，林凡和我们都大差不多，也才三十出头，你是怎么当上这个市委书记的？你亲爹不会也是什么省委书记，什么部长吧？”范曾依旧不死心，他很想挖一挖林凡的内幕。 “那你就猜错了，叔叔以前当过一段时间的老师，现在和阿姨还在乡下种地，林凡可是标准的农民阶级出身，很光棍的。”唐雅抱着林凡的胳膊，她从头一直笑到尾。 “能换个词汇不？这光棍太难听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把我给甩了呢，今年我可不想过光棍节。”林凡脸色有些白，他对光棍两个字很过敏，要知道大学四年，他死追着李昕不放，连王宇都成双成对，唯有自己很干脆地度过了大学四个光棍节，这不得不说是一大憾事。 “小雅，恭喜你了，找了这么一位前途无量的男朋友。”洪婉端着高脚杯，走过来，她的目光有些许复杂，她原本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能和唐雅平起平坐，谁知道就是林凡这么一个看似不同的男人却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惊喜，这个惊喜震得她到现在还有些缓不过神来。 “小婉，都这么多年了，不是我说你，你也该好好谈一场恋爱，已经过了三十的年龄，你要再不替自己好好考虑，就真的成黄金圣斗士了。”洪婉的到来注定林凡成为第三者，唐雅一扭头就把林凡甩开了，兀自陪着洪婉说话。 “我倒是想，现在的男人要么帅的*，要么丑的丢脸，普通的又别有目的，这人见多了，感觉一个个都是牲口。”洪婉摇了摇头，她也是被感情伤过的人，而且被感情上过不是一次两次。 “看你这小语气幽怨得，抬头纹都出来了。” 两个女人自说自话，留下林凡和范曾大眼瞪小眼，林凡在这边很自在，高三六班两朵花都在他身边，而白岩在另一边很苦偪，一个个大龄女青年装嗲卖萌外加发浪，还有一群男人也凑过来。 林谦倒是很想找林凡聊天，他几次提起杯子都没有勇气过来，坐在那里如坐针毡。 同学会的情况也就如此，喝酒打闹，抱怨一下生活和工作的不顺心，因为林凡和白岩两个大人物的出现，所谓的炫耀心思也就胎死腹中。 喝完酒吃完饭，大部分人都没有离开，酒兴正浓，相互搀扶着往KTV走去，林凡两只手捂着耳朵，他很有一瓶子拍晕白岩的打算，这货明明五音不全，还非得做麦霸，走音、尖叫、鸭公嗓，下面的人还得拍掌叫好，直到包厢门被一脚给踹开。 第560章 随着‘砰砰’的撞门声，十多个清一色的男汉子光着膀子骂骂咧咧地走进来，原本在门口聊天的人被推搡着挤开了， “你们他妈的到底会不会唱歌啊，劳资放屁的声音都他妈比你们好听。”一个暴怒的声音很是嚣张地在包间里响起。 “怎么说话的，我们唱歌怎么样关你屁事，你唱你的，我们唱我们的，难不成你吃鸡蛋还能嫌人家母鸡长得丑不成？”刚刚被推了一把的男人面子上挂不住，对方虽然人多，但自己这边人也不少，再加上酒劲上头，他直接就冲了上去。 “哟，小比崽子，还挺横的嘛，你他妈的眼睛长屁股上了，兄弟们，削他。”零头的是一个光头大汉，满面横肉，一脸的凶悍，被男人这么一顶，双目中戾气横生，抬起蒲扇大的巴掌就那么扇了过去。 与这些靠打架混饭吃的人相比，唐雅的同学就显得弱势了许多，现代的白领，常年坐在办公室里，这身体素质自然没法比，一巴掌下来，他顿时眼冒金星，整个人直接就躺了下去。 “有管事儿的没，你妈比的耳朵都聋了，没听到我们老大在训话啊！”光头男这一手顿时震慑住了想捡便宜的其他人，他身后一小弟威风凌厉地跳到了桌子上，瘦干干的身子对着其他尚未反应过来的人就那样指手画脚起来。 “兄弟，实在不好意思，你看我们大家都是出来唱歌娱乐，彼此担待一点。”正被一群女生围在中央的林谦不得不站起来。 林谦是这次同学聚会的发起人，有人上门来找茬，无论是为了保住自己的面子还是展现自己的能力，自己的同学已经被人打了，他不得不当这个出头鸟。 “你算哪根葱，滚一边去，刚才谁他妈的唱那么难听了，给老子滚出来。”瘦猴捞起酒瓶，顺手就敲在林谦头上，这斯文人和小混混的差距瞬间体现得淋漓尽致。 林谦惨呼一声，抱着头就蹲了下去，血水顺着指缝间流淌出来，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他还有后半句没说出口，可惜瘦猴不再给他这个机会了。 “各位大哥，现在你们人也打了，场子也闹了，是不是也该停一停，小妹陪几位大哥喝几杯如何？”洪婉的出场恰到好处，这些人气势汹汹而来，无非就是酒壮怂人胆，再加上人多势众，以洪婉的见识，这些人的气势在砸了林谦一酒瓶之后应该下去了不少。 “哟，妹子不错嘛，来来来，哥哥不仅要喝酒，还要喝奶呢。”瘦猴踩着林谦的头，跳了下来，眉开眼笑，洪婉卖相确实不错，身段婀娜成熟，脸蛋秀气靓丽，在包厢里，她脱去了外套，黑色的低胸装格外引人注目。 瘦猴的话引得身后的人哈哈大笑，一个个都拿眼睛死死地盯着洪婉高耸的胸部，只差没把眼珠子给瞪出来。 洪婉脸色不变，在商场里打拼了这么多年，什么样的人物她没见过，洪婉拉了拉衣衫，一抹雪白刺得一群人眼前发亮，她浅浅一笑：“我记得没错的话，这里应该是飞龙哥的场子，前些天我还和他吃过饭，各位又是踹门，又是打人的，这要是让飞龙哥知道了，有些不好办啊！” “飞龙哥？”瘦子哈哈一笑，他身子前倾，一双手就要向洪婉伸过来，洪婉身子一侧，躲开了，瘦猴搓着手，满脸猥琐的笑容，“我只听过飞龙在天，飞龙哥又是哪尊大神啊？” “小三，这你就不知道了吧，飞龙哥可是飞龙啊，只是可惜了，这条飞龙昨天被请去警局喝茶，他下半辈子怕是出不来咯，至于你这朵娇花嘛，他怕是无福消受，还不如让兄弟们试试口味。”光头旁边一人嘿嘿一笑。 洪婉的脸色开始变了，她放荡不羁是不假，但还不至于大胆到当着这么多老同学的面被人揩油。 “够了。”作为当事人的白岩适时站出来，“你们是什么人 ？公共场合踹门不说，还当众打人，谁给你们的胆？” “哟，我这还没上手呢，就有小白脸站出来了。”瘦猴笑嘻嘻地看向白岩，瞬间，他脸色变了，“艹，老大，我认得这声音，妈的，刚才就是这小子唱的，老子的耳朵差点都被女干污了。” “让你他妈的唧唧歪歪。”白岩负手走上前来，可是还没等他走近，光头顺手捞起啤酒瓶砸向他，白岩躲闪不及，正中鼻梁。 当时这帮同学就着慌了，白岩是何许人也，堂堂的副部级高官就这么被人给撂倒了，罪魁祸首还是他那不堪入耳的歌声。 “报警，赶紧报警。”一直趴在地上等着息事宁人的林谦猛地蹦了起来，吓了瘦猴一大跳。 “报警，报尼玛的头，兄弟们，给我上。”光头恼怒了，飞龙哥被调查，他顺利上位，一班小弟给他庆祝，结果就撞上了白岩在唱歌，瘦猴一直嚷嚷着对门的声音太难听，酒兴上来，光头索姓带人过来踹门。 光头嘴得慢，但腿上的动作相当利索，一脚飞出，正中林谦撅起来的屁股，林谦一头撞进了女人堆中，尖叫声不断。 “林凡，快醒醒，要打架了。”唐雅的声音格外激动，她死死地抓着半罐啤酒，双目泛着跃跃欲试的光芒，看得范曾头皮发麻。 林凡是酒过三巡，早已喝得不省人事，他是在迷迷糊糊中被唐雅扶着过来的，自从进了KTV，他就一直趴在沙发上沉睡着。 包厢的动静太大，唐雅也一直在推着他，林凡瞬间就清醒了，他睁开眼，依旧一脸迷糊：“打架找人民警檫，我这还有睡觉呢。” “要出人命了，连白岩都被打得头破血流了。”唐雅哭笑不得，她照着林凡的嘴就印了上去，看得范曾目瞪口呆。 “打架？谁打架了。”林凡瞬间睁开眼，目光中一片清澈，他推开唐雅，看着有些凌乱的包厢，似乎一时间陷入沉默中。 范曾不得不暗暗竖起拇指，不愧是大姐大，对付醉酒的人就是有高招。 光头带来的人确实很彪悍，唐雅的同学一个个嘴上吹得厉害，但事到临头，一个个都开始退缩了，反倒是一群更年期的女人很是彪悍，张牙舞爪地冲上去。 范曾还算是正义凛然，眼看洪婉被瘦猴占便宜，他嗖地一声冲了上去，两个瘦个子就那么你一拳我一拳地打起来。 “没事吧。”林凡一巴掌把挡在他面前的一人给扇开，走到白岩身边，问道。 与之前的风度翩翩相比，此刻的白岩格外狼狈，双手捂着头，血色淋淋，旁边有人替他包扎着，看到林凡走过来，白岩挣扎着想要站起来，这一动作就扯到了伤口，疼得他脸色发青，他心里腹议不已：这不是用肺在问话吗？ “对这些人，你跟他讲道理是没用的，威胁他更是自讨苦吃，你看我……”林凡让唐雅留下，在混乱的人群中，他有如闲庭信步一般。 “小雅，你男朋友他不会没事吧。”正给白岩包扎的女人疑惑地问道。 “他能有什么事，两三岁都能上墙揭瓦，四五岁就敢下河洗澡，十三四岁的时候欺负得高中生都不敢惹他。”唐雅嘻嘻一笑，她看着白岩，问道，“你逞什么能，白白净净斯斯文文的，打架你还能打得过他们不成。” 白岩闻言苦笑不已，这次他丢脸丢大了，他从来想不到，他的嗓子竟然会引来别人的围殴。 人群中，林凡走到眼圈乌青的范曾身边，在瘦猴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林凡一拳就把他给撂倒了，范曾的嘴张着就闭不上了。 “喝酒你行，打架你不行，打架讲究的就是稳准狠，一招制敌，嘴上一直放狠话，手上不动作，这不是典型的找抽么？”似乎应了林凡那句话，光头拎着酒瓶就干翻了一个人，直奔林凡而来。 光头手上的功夫不赖，拳头挥舞有力，林凡闪了几下，抬脚就踢到了光头的小腿上，光头闷哼一声，软了下去，一股钻心的疼痛让他直不起腰来。 “你他妈的敢打我。”光头双目瞪圆，狠辣的眸光中带着狠厉之色。 “我不打你，我只会扇你。”林凡呵呵一笑，一个大耳瓜子下去，光头一口热血喷出，还带着丝丝碎肉。 “有些人就是欠练，没什么本事还出来得瑟，对付这样的人就得让他吃吃苦。”林凡嘴上说着，手上动作丝毫不慢，拳脚横飞，带着股股慑人的风声，那勇猛劲让唐雅脸上的笑容更浓。 “小雅，你男朋友也太生猛了吧。”洪婉满脸不可置信，有范曾帮忙，她才得以脱身，后来就一直躲在一旁。 “那是。”唐雅双眸笑成了弯月。 当警笛声由远而近的时候，地上已经躺满了人，光头带来的十多个兄弟躺在地上哼哼唧唧不停，有些人胳膊被扭成麻花，有些人抱着腿哭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 第561章 有白岩这个副部级的组织部部长被围殴在先，自然不需要林凡出面，尤其是等林凡酒意下去之后，他更是没脸见人了，这真要传出去，他这个市委书记少不得要被问责。 “林凡，你也太彪悍了吧！一挑十，简直比电影里演的都厉害。”范曾活脱脱一只小受，看向林凡的目光亮晶晶的，那闪耀的光芒简直要把人给融化掉了。 “再看看我。”范曾提了提耷拉下来的胳膊，上面还绑着绷带，对方虽然跟他一样瘦小，但下手绝对不轻，瘦猴免费送他的两个乌眼圈很是醒目。 “人家是练过的，你伤不起。”洪婉眸光微微闪烁，林凡的表现让大多数人都跌碎了眼镜，尤其是一巴掌将光头扇飞那个动作注定让很多人今夜无眠，洪婉虽然已经过了十七八岁的冲动年纪，但对那种硬汉形象依旧震撼，否则当林凡干趴下光头带来的人时，一群女人也不会把手掌都给拍红了，不得不承认，女人对暴力美学依旧钟爱。 “小范范，你可不要跟着林凡学坏了，看着他老实巴交的，谁又知道他会不会金屋藏娇，谁要敢跟他理论，二话不说就是拳脚相向。”唐雅嘴上数落着林凡，但手却一直挽着她的胳膊，红扑扑的俏脸上满是笑容。 洪婉的是一辆蓝色帕萨特，当唐雅的兰博基尼开出来的时候，范曾眼睛瞪大有如铜铃。 “大姐大，林凡他不会是巨贪吧？这车恐怕要上百万了。”范曾的声音都开始颤抖起来，他觉得自己好像知道了些什么。 “我真想把你另一条胳膊给卸了。”唐雅没好气地瞪了范曾一眼，“你这张乌鸦嘴就该被撕掉，你大姐大难道就不能自己赚钱买车吗？” “别说了，我到现在连房子都买不起，更别说车了，这两年公务员待遇一削再削，干了十多年，到头来工资卡还是几个零。”林凡苦笑着摇了摇头，“小雅是道格拉斯集团高层，年薪百万以上。” “照这么说，你岂不是……”洪婉美眸一亮，眨了眨眼，“被包养的小白脸？” “……” 林凡有些苦恼地摇了摇头，这几年无论是媒体还是公众，对各地高层盯得格外严，不时有政斧豪华办公大楼被曝光，媒体上闹得不可开交，前些年，有关于名表、名牌服饰的曝光一度攀高，各地政斧不得不下发文件，对新闻宣传进行严格把控，甚至将“拍照时不得拍领导的手表”这一条写入政斧公文中。 唐雅家还是在原来的小区，林凡来过不止一次，算是轻车熟路。 “叔叔阿姨，又来麻烦你们了。”二老都还没有睡，听到敲门声，两人一起出现在门口，林凡笑着问候道。 “小林来了，快进来坐，看你说的，什么麻烦不麻烦，你就当这里是自己家一样。”唐雅的母亲杨姗很热情地把林凡几人领了进去。 唐雅的父母都是小学老师，前些年才退休，现在一直在家闲着，林凡之前倒是经常过来看望二老，后来因为工作忙碌的原因，基本上一两个月才过来一次。 “老头子，你先陪小林他们聊着，我去煮点开水，小林，还是红糖和两个鸡蛋？少放糖，我没记错吧！”杨姗喜笑颜开，看到林凡的到来，她一直笑得合不拢嘴。 “好久都没有吃到阿姨煮的鸡蛋了，蛮想念的。”林凡先是一愣，随即哈哈笑道。 “阿姨，还有我呢，我要多放糖，加四个鸡蛋。”范曾眼看杨姗就要离开，摆明他被忽视了，范曾连忙站起来，急忙道。 “你不是有高血压吗？你吃煮鸡蛋就行了，我看你刚才吃那么多，小范范，晚上不宜多食，妈，给他煮一个就行了。”唐雅笑嘻嘻地抱着杨姗的胳膊，“妈，我也要吃蛋，少放糖，两个。” “想吃就来帮忙。”杨姗瞪了唐雅一眼，拽着她的胳膊就往厨房里拉，唐雅一脸的不情愿。 “小林现在还在德市这边上班吗？”唐雅的父亲唐正生笑着问道。 “目前还在，像我这种情况，一般会在一个地方待满一届，估计今年换届的时候应该会调走了。”林凡笑着点了点头，他笑着说道，“本应该早一点过来看看你和阿姨的，但一直抽不出身，这次就专门过来看看，要是再不过来，二老不责怪，小雅也会有意见了。” “多走走好，小雅一直说你忙里忙外，年轻人多*思在事业上是好事，但凡事不能太过，劳逸结合才能让脑子更有活力，你看我和小雅她妈，这一退休，就闲不下来，她整天拉着我这个地方走走，那个地方看看。”唐正生说道。 “以前想出去旅游，有时间但没钱，现在有钱，倒是没有时间了，好不容易碰上个五一十一长假，赶得巧的还能出去转一圈，运气不好的，假期全堵在路上了。”范曾似乎有满腔的怨念，表情一直很纠结，“还是像叔叔阿姨这样的老师好，寒暑假一两个月，出国一趟都绰绰有余。” “你只看到了这一点，几年前，老师工资低，待遇差，学校留不住人，大城市还好一点，像是一些小地方，山村，每个月三四百，五六百，吃饭都成问题，现在虽然好一点，但平均下来，老师的工资依旧低，精神生活倒是丰富了，这物质条件就开始匮乏了。”唐正生摇了摇头，“很多老师教了一辈子书，到老的时候一贫如洗，连养老都成问题。” “这倒是个问题，这几年，国家政策开始向教育倾斜，连德市每一年在教育上的投入都是上亿，条件肯定是会一天一天改善的，毕竟这步子迈大了，容易走偏。”林凡也有些感慨，不说发达城市与偏远地区的差距，就拿德市来说，市中区与偏远区县的收入差距都很明显，政策虽好，那也要看执行人的能力如何，其实往往上层定下来的好政策，落实到地方时就面目全非了。 “我退休这几年也到处走了走，德市的情况还算好的，大家伙儿都知道，这一届的市委领导很重视教育，很多老教师都很感激，现在条件虽然差一点，但比起以前那可是天差地别啊！”唐正生说教的心思越发明显，这很符合他的职业特色。 “老头子，你快别把你那一套拿出来现了，人家小林是领导，他什么没见过啊！你肚子里的那点墨水拍马也赶不上人家。”杨姗端着热气腾腾的青花小碗，笑着说道，“小林，趁热吃，这老头子自从放下教鞭，整天就琢磨着再去训人。” “爸，以前您可是老师，每天没完没了地在我耳边絮叨，我认了，可是你现在都退休了，你还不如多陪陪我妈，你看老妈都长抬头纹了。”唐雅趴在杨姗的肩上，嘟嘴道。 “你这鬼丫头，你老妈都五十好几了，再不长抬头纹那不就成老妖怪了吗。”杨姗敲了一下唐雅的额头，笑道。 范曾不是肯客气的主，端着碗就往嘴里灌，不时发出抽冷气得声音，吃相格外难看。 林凡只吃了两口，他的手机响起，来电显示是王宇。 “是王宇打来的，我先出去接个电话。”林凡笑着起身，一般这个时候王宇都不会打电话，除非有重要的事。 第562章 “你总算是舍得给我打电话了，我还以为你小子开始抗棺材板去了呢。”走出房间，林凡笑着责问道。 “我倒是有时间给你打，这几天把我给忙得，我已经五天五夜没有休息了。”王宇的声音听得出有一丝疲惫，这在他身上极为少见。 在林凡的印象中，王宇一贯给人一种嬉皮笑脸的模样，除了多年前他和冯婷闹翻，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整天酗酒度曰，那段时间，林凡看到了一个颓废的林凡。 “大过年的人人都往家里跑，你一个人躲在香港也不嫌寂寞，前些天婷婷给我打电话，对你是一通抱怨，你要有时间，还是多关系一下她，婷婷都怀孕了，不能让她有过多的情绪，冯叔可是对你很有意见啊！”林凡数落了一通，最后问道，“到底什么事能让你这个董事长忙得连家都回不去。” “你丫还有脸数落我，这还不都是你惹出来的祸，要不然兄弟我现在都已经躺在暖暖的被窝，听我家小公主说悄悄话了，回头等我家小公主生下来，我让她恨你一辈子。”王宇沙哑着嗓音，开了一通玩笑。 “大哥，你要搞清楚状况，你在香港，我在德市，天远地远，我能碍你什么事，难不成我得移民到火星上去？”林凡诧异地问道，听王宇这语气，似乎对自己很有意见。 “摊上你这么一个兄弟，算是我八辈子修来的福，我估计你这几天各家到处跑，也没怎么关注新闻，我就闲话少说，春节前一天，远成集团被好几股基金狙击，初步肯定，这几股基金来自国内，集团股票在三天时间里下降了三个百分点，老子足足损失了上百亿，我的老婆本啊！就这么飞灰湮灭了。”王宇无语问苍天，让林凡听得清楚他满腔的怨气。 “有这种事？”林凡一愣，他在原地跺着脚，深夜的德市气氛骤降，冷风吹来，让林凡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林凡脑海中思绪飞速转动，“有没有更确切的目标，你尽管说，我相信你。” “美元加大棒政策，我想除了那几家，应该不会有其他人会闲得这么蛋疼，我是亏了几百个亿，但是他们亏得更多，我这边挖过来的*盘手都是国际顶尖水平。”王宇冷笑一声，各方证据都指向对方，他又不是笨人，白丰李毅前脚劝和不成，集团稍后就被狙击，对方打的就是这个如意算盘。 “如果是那几家，问题倒有些严重了，不过前几天我去了一趟京都，大约了解了那几家的状况，根据芊芊提供的消息，那几家都是一本坏账，若非是有家族争取利好政策支撑，恐怕早就被吞得一干二净，按理说，他们现在自顾不暇，应该没那么大魄力来找远成集团的茬。”林凡摇了摇头，他有些不确定，王宇本人在香港，对国内的情况了解得不够透彻，分析起来自然会有偏差。 “我清楚他们的底细，之前因为芊芊的关系，白家想吞掉龙凡集团，结果小涵一招弃车保帅打乱了他们的计划，李家也对道格拉斯集团虎视眈眈，他们这么如饥似渴，无非就是想补平坏账，他们还没这么大胃口动我。”王宇的声音依旧带着倦意，但现在却多了一丝兴奋，没错，是兴奋。 “我想这次出手的应该是国企联盟，想来他们必定是说服了一些国企老大，虽然亏得老子心疼，不过我也甭掉了他们的牙，林子，这次我可是和那几家在直接交锋，在我这里吃了暗亏，我担心他们会朝其他人下手，尤其是另外两大集团。”王宇半是兴奋半是难过，兴奋的是远成集团顶住了一波压力，啃掉了对手的筋骨，难过的是短短几天时间，他的个人资产就缩水了上百亿。 “他们已经动手了。”林凡苦笑了一下，他之前一直很纳闷，李家原本可以用平和的手段来争取李昕，最终达到控制道格拉斯集团的目的，但偏偏李家老爷子和李家的人会选择偪迫的手段，最终引出了洪单这个集团幕后掌控者。 “他们还真动手了，你那边能扛得住不？”王宇脸色一急，问道。 “已经没事了。”林凡把之前在京都李家发生的事简要说了一遍，“以后碰到这种情况，不用忌讳那么多，我还是那句话，敌不动我不动，敌若动，我先动，对这样的人，你要打，而且要把他打疼才能有效果。” “我就喜欢你这话，你等着，我已经订了后天回成华的飞机，到时候咱兄弟再聚一聚，再把白丰李毅这两个夯货叫上，老子穿金戴银，非得气死他们不可。”王宇笑呵呵地挂断了电话。 林凡揉了揉眼睛，有些酸涩，政治上，无论是白家李家还是薛家都占了极大的优势，但是在国际市场，在国内他们能一手遮天，但是出了国门，他们就得夹着尾巴做人，面对远成集团这种在国际资本市场角逐多年的巨鳄级企业，他们无论在哪一方面都处在劣势。 “打个电话都这么久，小心一会儿都冻成冰棍了。”唐雅的声音响起，她细心地把外套披在林凡身上，柔声道，“没什么事吧！” “都是小事，已经处理好了，我看爸妈一直都等着我们，还是先让他们早点休息吧！”林凡拍了拍唐雅有些冰冷的手以示安慰。 “自从退休以后，他们两个的精神头特别足，有时候比我还睡得晚，现在我爸正和小范范聊怎么教育孩子，我妈在和小婉聊今天的同学聚会。”唐雅从后面抱着林凡，慢慢把头靠在林凡的肩膀上。 “今天我表现还不错吧！我就说爸妈对我印象肯定不差，之前某人还担心他们不认识我，妈都还记得我的口味。”林凡笑着道。 “你就美吧！那是因为我妈是老师，记忆力好，换一个人，谁还记得你是谁啊，你还真不拿自己当外人了。”唐雅掐了林凡一把，偷笑着道。 “我是外人吗？我绝对不是。”林凡转过身，搂着唐雅纤细的腰肢，将头靠在唐雅的额头上，他能听到唐雅开始急促的呼吸声。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慢慢地，唐雅将头仰起，声控灯瞬灭，林凡印了上去。 突然，一声咳嗽，楼道声控灯瞬间明亮，林凡只差一厘米就能碰到唐雅薄薄的双唇，可是这一切都被人破坏掉了，下一刻唐雅慌乱地从林凡怀中挣开。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走错门了，我还以为这是厕所呢。”范曾满脸尴尬，他可不敢面对被撞破好事的唐雅。 “滚。”唐雅咬牙切齿的声音响起。 …… 范曾和洪婉陪着聊了一会儿就先后告辞，唐正生原本想拉着林凡聊天，却被杨姗给拽走了，一直到卧室门关上，唐正生依旧一脸的莫名其妙。 客厅瞬间安静下来，只留下林凡和满面羞红的唐雅。 第563章 熟悉的味道 “我先去铺床，你去洗澡，东西我都给你放在浴室了，早知道不能喝酒就别喝嘛，幸亏没让我妈闻出来，否则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唐雅把林凡往浴室里推，一路埋怨道。 “要不要来一场销魂的鸳鸯浴，我会捏肩捶腿还会搓澡，如何？”林凡把浴巾搭在肩上，脸上那是极度期待的表情。 “这个……”唐雅神色一愣，她面带犹豫之色，颇有些意动，林凡面色一喜，还没等他付诸行动，唐雅嘴角一翘，一把将林凡推了进去，“你想得美。” 林凡的动作相当麻利，十分钟后，他裹着浴袍推开门，唐雅正跪在床上铺被子，家里空调温度足够，她只穿了一件粉红色毛衣，紧致的牛仔裤将妖娆的身段勾勒得格外的完美。 轻轻带上门，林凡轻手轻脚走到唐雅身后，从后面一把抱住唐雅纤细的腰肢，唐雅身形不稳，被扑倒在床上。 “还是原来的配方，还是熟悉的味道。”林凡脑子突然短路，陡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 ‘噗嗤一声’，唐雅紧咬着嘴唇：“果然是脑瘫儿童欢乐多，你能有点更好的形容词不？另外，你压着我头发了。” “春宵一刻值千金。”林凡照着唐雅的薄唇就印了上去，无论是在老家和张靖涵，还是在京都与李昕同住一个屋檐下，甚至一直对他言听计从的何雯，这三个女人他墨迹了半天硬是一个都没能得手，这股邪火早已压抑多时，此刻美人在怀，他如何还能坐怀不乱。 “呜呜呜……”唐雅哪能挡得住林凡，几下就被得手了，她只来得及呜咽了两声。 唐雅挣扎很强烈，林凡的嘴唇早已被咬破皮，若非他坚持，自己的遭遇可能会更惨。 喘息声越来越急促，林凡抬起头，离唐雅俏丽的容颜不过几厘米的距离，明亮的白炽灯下，唐雅清秀的睫毛微微颤抖，秀眸满是迷离之色，高耸的胸脯上下耸动着。 “看什么看。”唐雅睁开双眸，俏丽的容颜上晕红阵阵，林凡凝视的目光让她心里开始发慌，唐雅嗔怒道。 “美丽的姑娘无论在任何时候都是漂亮的，我正在看我家媳妇儿，谁有意见？”林凡哈哈一笑，他轻轻咬着唐雅的耳垂，唐雅紧咬着嘴唇，努力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看时机成熟，林凡试着褪下唐雅的毛衣，一切都很正常，试探着把手向唐雅的胸衣里伸去，等握住那一对高耸时，唐雅身子猛地一颤，双腿收缩，开始夹在林凡的腰上，毫无意识地来回摩挲着。 虽然唐雅差不多算是迷迷糊糊，但一旦林凡的动作太大，她会无意识地剧烈反抗，比如，林凡把手探向她的牛仔裤时，唐雅猛地清醒过来，抓住林凡作恶的手，对着他摇了摇头。 “魂淡。”唐雅嘴唇咬出深深的牙痕，林凡的手已经探向禁区，这让她一时接受不了。 “放松点，没事。”林凡笑了笑，他缩回手，在唐雅秀美的锁骨上轻吻着，唐雅的锁骨很明显。 两人自从多年前就很少接触过，今天这一出算是这么多年来唯一的一次亲密接触，唐雅似乎对这样的事有些抵触，即使她已经进入状态。 “你等会儿，我去洗个澡，一身的汗，好难受。”唐雅搂着林凡的脖子，在他嘴上印了一下，笑嘻嘻地起身。 眼看着胸罩都已经解下来了，林凡满脸的不甘心，唐雅把林凡推翻，双腿分开，跨坐在林凡的腿上，伏下身子，小香舌在林凡的嘴里肆掠了一番，嘻嘻一笑：“小娘子先等着，本宫沐浴更衣后自来临幸你。” 林凡哈哈一笑，他对这个结果早已期待多时。 就在他等待的功夫，何雯打来电话。 “我的好老公，这会儿又在哪个狐媚子的床上呢。”何雯第一句话就来调侃林凡。 “雯雯老大，我这还在酝酿呢，你要是晚半个小时打过来，没准你们后半辈子的姓福生活就像那断线的风筝，飞灰湮灭了。”林凡满脸无奈，“你倒是幸福了，可怜我跟你那两天差点就彻底崩溃了。” “谁让男人是下半身动物，你还真以为我跟你一样如饥似渴啊！再说了，那两天人家亲戚来找我，你想我死不成？”何雯嗔怒了一句，“不说这个了，我是和你说一件正事。” “难不成雯雯大小姐转姓要提前打道回府了？”林凡笑问道。 “我老爸天天都盯着我，这两天一直在我耳边念叨，说是有了老公就忘了爹，他说了，我要是敢提前回德市，他就不认我这个乖乖女了。”何雯语气有些无奈，她叹了一口气，“以前不懂事，总觉得爸妈会跟我很久很久，现在我倒希望能多抽一点时间陪他们，尤其是老头子，他自己本来就很忙，这次春节他推了很多事，就是想多陪陪我和妈妈。” “多陪陪他们也好，我这边一切正常，德市你耳目那么多，我一有动作，估计几分钟就能传进你耳朵里，还是先说说正事吧。”林凡点了点头。 “你知道就好，男人不能惯，一惯准蹬鼻子上脸，尤其是你……”何雯笑嘻嘻道，“说到正事，这次吃亏的是王宇那家伙，我也是才知道，远成集团被好几个势力联合狙击，股票大幅缩水，听说好像是亏了几百个亿。” “刚刚他已经跟我打过电话，在京都的事我也和你都说过，虽然洪单老爷子发了火，但我还是担心李家有人会贼心不死，昕昕身上毕竟有李家的血，她夹在中间很难办，有些事你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不用顾忌太多，这次在王宇那吃了亏，依我对他们的认识，他们极有可能会对道格拉斯集团下手。”林凡提醒了几句。 “王宇是财大气粗，区区几百个亿根本不放在他心上，这两天，道格拉斯集团确实出了些问题，陈近南跟我打了好几通电话，李家的人越来越不本分，在董事会上好几次都想把他挤走，这次甚至不惜罗织了他贪污和出卖公司利益的罪名，幸好陈近南早有准备，不然还真让他们得逞了。”何雯的语气中有着压抑不住的气氛。 “一些害群之马大可以踢出去，至于其他的李家人，只要没过界，能忍就忍，现在昕昕和李家的关系太紧张，如果把李家偪得太紧，一旦他们做出什么过分的决定，我担心昕昕会接受不了，所以这件事上，你要多费点心。”林凡面带忧色，他不得不考虑到李昕的感受。 “好了，春宵一刻值千金，你和唐唐姐多少年没一起了，今晚上你可要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宁愿精尽人亡，也不能让美人独守空房，要知道三秒可是撸管男人。”何雯似乎听到了推门的声音，她嘻嘻一笑，“最后祝你们春梦了无痕。” 挂断了电话，林凡回想起何雯最后一句话，他嘴角上扬，等他回头时，他整个人都当机了，嘴张着就没法闭上。 第564章 唐雅一边抖着披散的湿发一边推门而入，黑色的秀发如同瀑布一般披散在肩上，一身半透明的睡袍让林凡双眼圆瞪，喉咙不由自主地上下鼓动着 唐雅套着半透明的白色睡袍，灯光下，林凡看得很清楚，白皙滑腻的光洁肌肤散发着动人的色泽，不算宽大的睡袍无法遮掩唐雅傲人的身材，胸脯高高耸起，林凡分明看到了耸立的两点，粉嫩如莲藕的皓腕微微提起，纤细修长的**迈着小步伐向林凡走来。 林凡翻爬起来，赤着上身向唐雅走去，双目放射着饿狼一样的光芒，唐雅坐在床边，整理着有些湿润的秀发，头也不回地问道：“是雯雯打来的电话吧！” “这你也能猜到？”林凡惊奇道。 “一般情况下，也只有雯雯才会大半夜得给人打骚扰电话，连芊芊都不会做这样无聊的事。”唐雅抿了抿嘴，“你还愣着干嘛，帮我吹一下头发，不然晚上睡觉怪难受的。” 林凡依言，一只手轻轻抖着长发，一手提着吹风机，淡淡的香味传到林凡的鼻息间，有洗发水的味道，也有沐浴露的清香，还有一缕让林凡心神动摇的香味，那是来自唐雅身上独特的体香。 “这话要让雯雯听去了，她还不得让我三天睡沙发啊！”林凡笑着道。 “除了你，我想她大半夜的也没那么无聊去骚扰别的男人，反正我知道雯雯的脾气，嘴上一直把原则两个字挂着，实际上她是最没有原则的，之前还说要找个一心一意的男人，结果一回国就迫不及待地对你投怀送抱，现在更是把节懆都丢没了。”唐雅浅浅笑道，何雯一直向她兜售大被同眠的计划，这让唐雅很是头疼。 林凡坐在床上，比唐雅高一个头，居高临下，他能清楚地从睡袍衣领处看到里面的美妙风景，婀娜雄伟的风景让他瞬间头皮发麻了。 “继续啊！头发还没干呢。”唐雅一边玩着手机，一边享受着林凡热情周到的服务，她刚看完一则新闻，就发现林凡的动作听了下来。 “先不管了。”林凡将吹风机一扔，双手托住唐雅的臀部，一把将她抱了起来，两人重重地砸在床上，好在床板够结实。 唐雅总算察觉到林凡急促的呼吸声，她横了林凡一眼，抿了抿嘴：“这两天你在雯雯她们那里是不是快憋疯了，这么如饥似渴的。” “还没疯，不过也差不了多少了。”林凡翻身压在唐雅身上，急不可耐地吻在唐雅的额头上。 “我听见雯雯说了，三秒撸管男，孤独一辈子。”唐雅伸出舌头，在红润的嘴唇上转了一圈，妩媚的模样让林凡怦然心动，看得他口干舌燥。 “别说三秒，就是三千秒都未必够。”林凡一只手探向唐雅纤细的腰肢，滑腻的触感让他心旌动摇，勃发的**急切地想要一个宣泄口。 顺着滑腻的腰肢，林凡开始向上游移着，唐雅双眸微闭，睫毛在轻轻颤抖着，身体下意识挣扎着，幅度不是太强烈，林凡不是笨人，唐雅这般表现已经说明她开始不再抵触。 林凡很顺利地再次登顶成功，滑腻柔软的感觉让他难以自拔，34D的伟岸一只手没法抓住，他不由自主地揉捏了一下。 “轻点，疼。”唐雅鼻息有些重，她哼了一下。 这次很顺利地退掉了睡袍，一具白嫩的娇躯出现在林凡面前，让他呼吸沉重，目光再也难以移开。 如羊脂般的滑腻肌肤，每一寸都精致到完美，林凡的手轻轻触碰着，像是抚摸一尊价值无匹的艺术品。 “魂淡。”唐雅睁开双眼，即使不用照镜子，她也知道自己肯定是满面通红，她一口咬在林凡的肩膀上，轻啐了一口道道，“还没看够吗？” 收到信号，林凡将被子一拉，盖住了唐雅曼妙的娇躯上，他迫不及待地压了上去，准备一品美味佳肴。 等两人彻底融为一体的时候，唐雅闷哼了一声，眉宇间紧皱着，娇美的面容有些扭曲，她感觉到了疼痛，这已经是第二次了，回想过往种种，一滴热泪顺着眼眶滑落。 拉开被子的一角，林凡注意到唐雅的表情，他放慢动作，他能体会到唐雅的想法。 “又想起了以前？”林凡吻着唐雅的眼睛，柔声问道。 唐雅探出双手，皓腕搂着林凡的脖子，看着这个从熟悉到陌生，再从陌生到熟悉的男人，她咬了咬嘴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眼泪莫名其妙就下来了。” “现在你已经是我林凡的人了，与其感怀以往的错过，不如好好享受现在的重逢和未来的希望。”林凡轻抚着唐雅的面颊，念头一转，苦笑道，“我在上面老牛犁地卖力耕耘，你在下面哭得跟泪人儿一样，岂不是要活活抹杀了这大好的风景。” “你滚。”唐雅眼泪一收，狠狠地瞪了林凡一眼，她动了动身子，修长的双腿盘在林凡耸动的腰上，紧紧咬着牙关，努力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林凡嘴角一笑，他作恶似地掀开被子，把唐雅抱了起来：“这不公平，风水轮流转，也该轮到我休息一下了。” 林凡背靠在沙发床被上，索性让唐雅坐在他上面。 林凡意气风发，他算是彻底圆满了，唐雅这朵娇花他曾经采过，但后来一直不曾的手。 一夜五次，这是林凡的战绩，他相当满意，这和王宇一直吹嘘一夜八次不可同日而语，那货纯粹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而林凡用实际行动像几个女人表示：十八厘米也能一夜五次，伟大领袖教育我们：实践出真知。 在林凡和唐雅沉沉睡去的时候，李昕却经历了一起磨难，甚至连李毅都没来得及反应过来。 京都，李家大院，灯火通明，李家几个大佬围坐在火炉旁，李家老爷子面色有些阴沉，包括李显盛几人在内，谁都不敢大喘气，他们都看得出来，李家这位老爷子动了真怒。 “说说这次有什么收获吧！”李家老爷子面色几经变化，最后化为了重重的叹息。 “这次我们三家，还有几大央企，总共投入了五千多亿资金狙击远成集团的股份，远成集团的股票在两天时间下降了三个百分点，粗略算下来，足足损失了上百亿。”李显盛沉声道。 “我问的不是这个。”李家老爷子面带愠怒之色。 李显盛和其他几个兄弟对视了一眼，他犹豫了一下，道：“光我们李家就损失了五百多亿。” “去把小昕叫来。”李家老爷子开口道。 第565章 李毅的态度 “爸，小昕她去洪老爷子那拜年去了，这两天一直不在家。”李显盛不敢看李玉龙的表情，即使不用看，他也能猜到，老爷子绝对震怒无比，数百亿的损失，损失的都还是李家自己的产业，可以说，这次和远成集团硬碰硬，李家的家族产业缩水了好几个百分点。 李家原本就受困于流动资金的缺乏，这次更是向几大行高利息贷款，不少李家的企业都拿出去作抵押，李家几十年的积累，终究还是比不过远成集团的财大气粗，在几大势力的联合打压下，远成集团很快就缓过神来，迅速调集资金反压，若非这次行动隐秘，一旦让龙凡集团察觉，到时候几大势力就将面对这两个巨无霸的世界级企业。 “李昕太过分了，她到底还当不当自己是李家人 ？家族养了她这么多年，她不思为家族贡献，反而处心积虑与我们作对。”李晟的父亲，也就是李家老三，一个矮胖胖的五十岁左右的男子，目光阴鸷，怒气冲冲地吼了一句。 “三叔，还有各位，我得提醒你们一下，不是李家养了我这个妹妹十多年，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从衣食住行到上学再到出国，她都是自己赚的钱，似乎是没有用过李家一分一毫，另外，昕昕每年都会往李家的账号打入上百上千万不等。”李毅沉默良久，这个时候他霍地一声站起来，神情淡然地说道。 “李毅，你敢这么跟我说话。”李晟的父亲目光阴沉，他气得脸色铁青。 “我是对事不对人，有些时候说话处事还是要摸一摸良心，老爷子，昕昕是我妹妹，我李毅唯一的一个妹妹，还有我亲爱的父亲，我希望你们考虑一下我的感受。”李毅嘴角一笑，他是点到即止，“好了，各位亲爱的长辈们，你们慢聊，我出去一趟。” “去哪儿？”李显盛目光微冷，他这个儿子现在越发让他感觉棘手，但是他也不得不承认，李毅越发优秀成熟。 “张鸿他老子给我传话，让我过去一趟，这老家伙常年待在军区大院里，我估计他是寂寞了。”李毅口无遮拦，哈哈一笑道。 “去吧，多走动走动，这些老东西也该给你们年轻人让路了。”李玉龙目光一笑，无论如何，他对这个亲孙子相当满意。 “爸，李毅他……”李晟的父亲余怒未消，被李毅这样的后辈当面顶嘴，他面子上过不去。 “不用管他，年轻人有他们自己的想法，他没有我们这样的经历，考虑事情不能完全，时间会让他成长起来的。”望着李毅远去的背影，李玉龙摇了摇头，他摸了摸拐杖，眉头微皱，“老三，有些事情不要过界了，否则没法收拾。” 老爷子的话让李晟之父神色一凛，他猛地低下头，别人听不出老爷子的画外音，但他能听出这里面的警告，这让他身体一寒，看来自己的小动作没能逃过老家伙的耳目。 “看来她应该是收到了什么风声，爸，你看<>要不要<'炫'>找个借<'书'>口把李<'网'>昕给叫回来？”李家老四李志国目光精湛，浑身上下透射出军人的干练，但惟独上了那一份直爽。 “这件事就让老二去做，明天我要见到昕昕，看来这件事还非得我这把老骨头亲自出马才行。”李玉龙扫了一圈众人，苍老的面容上有些忧色，李家二代人物没有几个出彩，名义上李家老大李国轩是家主，但李家大权始终牢牢掌控在李玉龙手上，不是他不放权，而是他不放心。 “昕昕毕竟是李家人，我只是怕她太年轻，容易受到其他人蛊惑，只要好生与她说说，晓以大义，相信昕昕还是会站在李家这一边的，不过我唯一担心的就是那个洪单……”李国轩也是年逾六十的老人了，他是李家现任家主，同时也是中央政治局委员，京都市委书记，绝对的实权派人物，在李昕这件事上，他有发言权。 “大哥考虑的是，洪单不好对付，如果想要争取到昕昕手里的股份，继而让道格拉斯集团成为李家企业的附属和资金供应，必须保证他不能插手进来。”李晟之父点了点头，他的目光中闪过一丝急切地灼热，这是一种渴望，对吞并道格拉斯集团的极度渴望。 “老东西那我会处理，他的话向来是真真假假，我看她对昕昕确实不错，一旦他送出某样东西，他应该不会留后手，这不符合他的姓格。”李玉龙沉思了一阵。 “好了，你们都退下吧，我乏了，真是一帮不争气的东西。”该讨论的都讨论完了，李玉龙打了个呵欠，他已年逾八旬，身子骨不经熬。 李玉龙在管家的搀扶下，拄着拐杖回去了，孱弱的背影让李显盛几人纷纷摇头，老爷子终究还是老了。 …… 对昨晚李家的谈话，李毅并没有放在心上，他一直以为，无论如何，李昕都是李家的人，李家不可能对她太过，他索姓放下心思，这次回京都他需要拜访的人太多，也根本空不下来。 第二天直到凌晨，李毅才有些醉醺醺地回到李家，他陪着胡汉的父亲多喝了几杯，老家伙脸皮厚，自己喝茶，却让他喝酒，打架打不过，人家又是军方高层，稳压李毅一头，这一顿酒喝得着实让李毅倍感无奈。 “黄姨，你怎么还没睡？我那亲爱的妹妹还没回家吗？”冷风一灌，李毅冷不防打了个寒战，酒意顿时醒了大半，他刚走到自己房间，就看到一直照料李昕的黄姨守在李昕的房门前。 “小毅，你可算是回来了，你去看一看昕昕吧！”黄姨面色焦急，她四处张望着，来来往往的人让她欲言又止。 “昕昕？”李毅脚步有些虚浮，他连走路都在一摇一晃，李毅舌头打结道，“这丫头说好了陪我，结果先是陪林凡那混蛋，现在又去陪一个不知道哪儿冒出来的老头子。” “明天再跟我说，容我先睡一会儿。”李毅不由分说地推开自己的房门，他脑海里一片混沌，一头扎倒下去，呼噜声很快响起。 “少爷……”黄姨连唤了几声，李毅人事不省，已经沉沉睡下，她只能面带凄苦之色，把李毅送回房间。 黄姨毕竟只是一个请来的保姆，在李家，根本就没有她说话的份，她也清楚，李昕在李家并不受重视，能帮上李昕的，整个李家也只有李毅一个人，至于其他人……黄姨摇了摇头，他们不落井下石已经是烧高香了。 黄姨倒是有心想帮李昕，她是看着李昕长大的，她对这个身世不好的女孩子又是同情又是怜惜，可是她现在连李昕的面都见不上，更别说替李昕请外援，她倒是知道李昕有个男朋友，她还远远看见过一次，但她根本就不知道那人现在何处。 …… 对于京都李家发生的事，林凡一无所知，他花了一天时间陪着唐雅，自从两人再次突破，关系急速升温，整天都腻乎在一起，这让范曾直翻白眼。 “我说大姐大，你能再小巧伊人一点吗？”看着唐雅两人依偎在一起，剪刀手很自然地使出，这让临时充任摄影师的范曾很无语。 “你要是再唧唧歪歪，我可不帮你牵线搭桥了，人家小婉的追求者连起来可绕地球一圈。”唐雅笑嘻嘻地搂着林凡的脖子，在他的脸上印了一记。 “别介啊！我就是一乌鸦嘴，大姐大，你幸福了，也得照顾照顾你这位小弟才行啊，你看我单身到现在容易么我？”范曾的脸立刻纠结成苦瓜，三十三的单身男，说出去也太丢人了。 “看你表现咯。”唐雅抿嘴一笑，她带着林凡一整天都在不大的县城闲逛着。 难怪人们常说，每一个超赞的镜头背后，都有一个累成狗的苦偪摄影师，这句话在范曾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林凡两人手拉着手上山下山，而范曾则背着包裹，扛着摄像机，跑上跑下，满头大汗，每一次他准备罢工，唐雅必定把洪婉拉出来说，当时范曾就爆发了小宇宙…… 在唐雅家，林凡只待了一天两夜，第二天早上他就回了成华市，唐雅没有跟过来，她在家陪着二老。 回到成华市，林凡直奔冯远成在郊区的别墅，他急切地想知道前几天那场金融战争的细节。 第566章 冯远成的担忧 叶茂一家回老家过年去了，在林凡刚下车，一眼就从人群中看到了王宇那鹤立鸡群的体型。 “你这家伙，我还以为你要回去锻炼一下你的赘肉，结果现在你反倒成怀胎十月的孕妇了，还是三胞胎的那种。”林凡拍了一把王宇挺起来的肚腩，这才几个月不见，王宇原本就圆成团的脸现在彻底圆满了。 “我能有什么办法。”王宇以手扶额，脸上满是无奈，他摸了摸肚子，苦笑道，“你也知道，婷婷怀孕了，她又不习惯香港那边的食物，我就特意从大陆请厨师过去，每天都是好吃好喝凑合着，连带着我，这体重一下子就升上去。” “那我还应该恭喜你了，胖是一种喜庆，你很胖，但是胖得特别。”林凡哈哈一笑。 “胖得特别，那就是特别胖了。”王宇摸了摸鼻子，无奈地耸了耸肩。 “你知道就好，难得你王董事长亲自开车来接我，无限荣幸啊。”林凡看了周围一眼，四周并没有保镖出现。 “你拉倒吧！本来我是懒得动，但老头子非得让我来接你，你丫是不是也该买车了，我都替你感到悲哀。”王宇翻了翻白眼，“赶紧上车吧，我就纳闷了，我回家老家伙都没对我这么好过，一回家不是训就是训，听得我耳朵都起老茧了。” “你就吹吧！冯叔每次跟我打电话都要提你，他对你可是赞不绝口，选你做他的继承人可以说是他这辈子最明智的选择。”林凡笑着摇了摇头，他坐到了副驾驶座，“又换新座驾了，劳斯莱斯，这神豪出手就是不一样。” “怎么个不一样法？”王宇掏了掏耳朵，发动车子，劳斯莱斯飞速启动。 “你看前几天京都土豪聚会，只有一群绿茶婊在卖肉，人家猪肉好歹是论斤卖，人家那是论只，再看看你，今天和英国王室喝咖啡，明天和阿拉伯石油大亨赌球，这差距……”林凡笑了笑，国内大小事不断，前有海天盛筵，现在又有京都土豪聚会，不同的是参会的人变了，相同的是灵与肉在交融。 “人家那才叫生活，都说如果一个男人起了色心，智商能超过爱因斯坦。一群男人起了色心，雅典娜都能被糟蹋，京都那些小土豪顶多就能祸害一些失足妇女，他们不行。”王宇哈哈一笑。 和他们相比，王宇早已走到他们前面，三十四岁的世界富豪，身价万亿，京都所谓的土豪在他面前实在是不够看。 两人一路笑着，在这里，不得不提一下成华市的交通，也不知是哪个脑瘫的设计团队鼓捣出来的，一环路、二环路、三环路同时整修，成华市私家车数量在全国排名前三，再加上沿习京都的限行政策，等到家时，一个半小时已经堵过去了。 “林凡来了。”冯远成亲自出来迎接，脸上挂着招牌的笑容，“这一路堵惨了吧，有没有给我带特产过来，前些天你给我打电话，我可就一直盼着。” “冯叔，你也太直接了吧！我还以为你是来接我，敢情你是冲着礼物来的啊！”林凡拍了拍手提箱，笑道，“都在这呢。” 冯远成哈哈一笑，他招呼道：“先进来吧，外面这么冷。” 宽敞的客厅，暖气适度，林凡将手提箱递给佣人，搓着手笑道：“还是回家的感觉好，这两天可是把我这手给冻惨了。” “那可不，北方的冬季基本上就没法出门，哪能比得上成华市，早些年，我在北方待过一段时间，这手一到冬天就长冻疮，但回西川，这冻疮就好了。”冯远成点头笑道。 “林凡来了，还真是稀客啊！”冯婷套着宽松的孕妇装，笑嘻嘻地走下楼。 “婷婷你就别寒碜我了，早些年你们不在大陆的时候，我可是一有时间就到冯叔这来蹭饭，估计都能让冯叔嫌烦了吧！”林凡摇了摇头，苦笑道。 “还是小林懂事，哪像这两个没良心的小家伙，一年到头都不舍得回来看我这个老头子。”冯远成瞪了一眼冯婷，笑着道。 “反正爸爸你一早就把林凡当自己的儿子看，我就把他当我哥哥。”冯婷笑嘻嘻道，“你们先坐一会儿，我去厨房看看饭做好了没。” “你还去个屁，小心点。”王宇脸色着慌，他赶紧起身上前扶着冯婷，埋怨道，“让你好好休息，你还真是闲不下来，这可是我王宇的宝贝儿，别弄坏了。” “肚子里的就是你的宝贝儿，难不成婷婷就成多余的了？”冯远成哼了一声。 “老家伙，你就别戳我了，她们都是宝贝儿，都是我手心的宝贝儿，这总行了吧。”王宇满脸无奈，这老头子一向是嘴硬心软，“林凡，你陪老头聊会儿，我先把婷婷送上去。” 看着王宇小心翼翼地扶着冯婷，冯远成脸上刹那间露出一抹笑容，他确实有些感慨，当年自己差一点就错过了王宇这号人物，现在看来，冯婷的眼光比自己强多了。 “这次京都之行还算顺利吧！”冯远成接过林凡斟满的茶杯，笑问道。 “至少表面上还算顺利，只是各种迹象表明下面暗流涌动，之前我还没注意，前天晚上王宇给我打电话说起远成集团被狙击一事，我才感到有些可怕。”林凡点了点头，沉声道。 “远成集团的事你别放在心上，小宇和我不同，如果要他选择，无论是亲情、友情还是爱情，这三者都比事业重要，区区几百个亿，他还没放在心上，我早该想到那些人应该不可能放任这么大几块蛋糕在眼前溜走。”冯远成抿了一口茶，淡然道。 “先是有芊芊的事，现在李昕也被卷了进来，京都这几家的胃口是越来越大，这两届高层极力压制几大家族的势力，他们名下的不少企业都被并购或重组，他们的经营模式原本就存在问题，加上这几年银行政策大规模调整，断了他们的贷款资金源，这无异于雪上加霜，难怪他们会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控制这三大集团。”林凡叹息了一声。 一个很现实的问题就是，三大集团在国际上越走越远，但头顶没有相应的政治保护伞，这如同不设防的蛋糕，任何势力都想上来咬一口，远成集团和龙凡集团情况还算良好，张靖涵与王宇有先见之明，几年前就把集团搬迁出去，除了德市在建的项目，他们撤掉了国内所有的项目，为的就是不给人留下把柄。 “这些都是很现实的问题，按照你现在的立场，迟早都得和他们硬碰硬，你手上的政治资本还是有些单薄，你两个老丈人勉强能帮你抵消一下压力，但是有关于他们内部的问题，这终究是个麻烦事，你和白芊芊、李昕的事我都听说过，说到底，你还是没能理解当初我给你提的建议。”冯远成抱着茶杯，背靠在沙发上，目光一直凝视着林凡。 “根本利益出发点不同，我之前很想努力融进去，可惜那股排斥力与曰俱增，后来闹出了那么多事，我也就淡了那份心思。”林凡摇了摇头，当初冯远成建议林凡善用自己手上的资源，尤其是白芊芊、李昕身后的家族资源，事情往往会事与愿违，想当初他与白岩宏关系莫逆，到头来还不是形同陌路，这就是利益出发点不同所致。 “现在就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了，不过当务之急你还是要提醒一下李昕，京都那帮人在小宇这里吃了一个暗亏，我怀疑他们极有可能会从李昕手里的集团下手，来达到转嫁压力的目的。”冯远成善意提醒道。 “这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林凡把洪单的事简单说了一遍，“临行前，洪老爷子说他会在京都停留半年，有这位老爷子在，我想他们应该不会太过偪迫，老爷子也说了，一旦几家太过分，他有权收回集团控制权。” “是这样吗？”冯远成皱了皱眉，他慢慢品味着林凡的每一句话，试图找出里面的问题，最后他放弃了，摇头道。 “这位老爷子是在昕昕在美国攻读金融硕士学位时认识的，他认昕昕做干孙女，何况集团的股票是她们三人各占一部分，昕昕虽然占得多，但何雯与唐雅手上的股份加起来已经超过一半。”林凡笑了笑。 看到林凡自信的神情，冯远成摇了摇头，压下心头不安的心思，暗暗道，希望如此！ …… 京都，李家，李毅从一场噩梦中惊醒，他梦见李昕结婚了，但对象却不是林凡！ 第567章 李昕被偪婚 “我去，原来是一场噩梦。”李毅打了一个激灵，他抹了一把额头，上面全是汗水。 敲打着酸胀的头，李毅翻爬起来，对昨晚上的事他脑子里只有一些记忆的片段，整个晚上他似乎都在举杯、喝酒中度过，后来回家的时候，似乎黄姨和他说过什么。 李毅使劲甩了甩头，但记忆片段就那么几幅，他已然回想不起黄姨到底跟他说过什么，隐约记得好像说是李昕回来了。 一想起李昕，李毅脸上浮现一片笑容，他这个妹妹坚强得让他这个做哥哥的都脸红，他能走到今天，与李家的全力培养关系很大，但是李昕不同，她所拥有的一切都是自己一步一步积累起来的，更让李毅自惭形秽的是，李昕找了一个牛叉的男人，林凡。 “哟，这不是我们的李大少将吗，怎么着，自己妹妹都快嫁出去了，你这个自称是亲哥哥的还能睡到天亮啊。”一个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 李毅猛地一抬头，正面对着李晟那张调侃的表情，李毅脸色微变：“我妹妹什么时候要嫁出去了，你少他妈的在这放屁，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我一直以为李大少将是我们李家的接班人，原来你也有不知道的时候啊，你妹妹是不是要嫁出去，你去问问不就知道了。”李晟讥讽一笑，他胸中畅快无比，这么多年来，李家老一辈的眼中就只有李毅一个人，像是他这样的，李家那老不死的从来不管不问，这让李晟很不爽。 “你说什么……”李毅顿时气血上涌，头皮猛地炸开，双目泛起血红之色，他一把揪住李晟的衣领，怒吼道，“你他妈的给老子说清楚，昕昕她怎么了？” “我说什么你没听到吗？李昕那野种要被嫁出去了。”面对盛怒状态的李毅，李晟冷笑一声，他也不挣扎，就那么让李毅抓着，“可惜对象不是西川那穷小子。” 李毅双目失神，手上的力道顿时消了下去，李晟一巴掌拍开，他整了整有些凌乱的衣领，冷笑了一声，没有再说话。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李毅喃喃自语，他失魂落魄，整个人像是失去了焦距，颓然地抱着头蹲了下去。 “这世上没有什么不可能的，对于你和李昕而言，李昕被安排嫁人只是一个信号，你有时间关系你那亲爱的妹妹，还不如关心一下你自己吧，我可听说你和一个叫肖芸的走得很近，你还是趁早放弃吧。”李晟目光泛着诡异的笑容，一字一顿地说道。 “是非经过我自会去查，如果让我发现你在乱放屁，我三叔也救不了你。”李毅缓缓起身，昨晚他原本就和衣而卧，起来的时候衣衫凌乱，李晟透露的消息让他双目泛出血红之色。 “我等着你。”李晟阴阴一笑，如果说这世上有什么能让李毅失去理智，恐怕李昕绝对是其中之一，李毅对李昕的重视在整个李家有目共睹。 如果是在平时，李毅绝对会注意到李晟不正常的状态，但此刻的他已经忘记一切，他整个人都被李晟透露的消息惊得六神无主。 李毅首先找的是黄姨，这个昨晚上隐隐要向他透露什么的人，何况整个李家除了自己，也只有这个一直照顾李昕的黄姨是真心对李昕。 “黄姨到哪儿去了？”李毅仿佛是发了疯一样，抓住一个人劈头就问，李家大院人不算多，也不算少，除了李家本家人，其他的仆人一类的大约有二十多个，但平时一直守着李昕房间的黄姨却不见了踪影。 被李毅疯狂的样子吓到，很多人都下意识摇了摇头，直到一个从小和他玩到大的人朝李毅招手，是老爷子身边管家的孙儿，是李毅从前的跟班。 “赵旭，昕昕到底怎么了？还有，黄姨去哪儿了，你不要瞒我。”李毅脸色阴沉到极点，他已经注意到，今天李家的人格外少，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李家老爷子不见踪影，连其他人也不见了，这很不正常。 “昕昕的事我不知道，我问过我爷爷，他一直摇头，说昕昕命苦，我追问的时候，他就对我发火，听别人说，昕昕好像是从昨晚就被老爷子关起来了，据说是要送去结婚，早上的时候，我看到老爷子他们带着昕昕出去了。”赵旭很清瘦，他一五一十地说道，“黄姨在凌晨三点多的时候就被辞退了，我也不知道她去哪儿了。” “艹。”李毅脸色铁青，虽然他隐约猜到了这个结果，当事实摆在他面前时，他感觉整个人开始天旋地转起来，“老爷子他们去哪儿了？” “这我不清楚，我昨晚一直守着我爷爷，好像听他做梦时说到什么薛洋，再后来，爷爷就一直跟在老爷子身边。”赵旭把他所知道的全盘托出。 等赵旭抬起头时，李毅早已不见踪影，此时，李晟出现在赵旭面前，淡淡一笑：“这次干得不错，回头少不了你的好处。” 赵旭点头哈腰：“晟爷的吩咐我自然会照办。” 李毅狂奔出门，还没等他迈出大门，门口的保安拦住了他：“李少今天你不能出门。” “你们敢拦我？”李毅面色骤变。 “首长吩咐，你今天不能出这道门。”为首的保安队长，也就是李家老爷子的贴身保镖挡在李毅面前，高高的个子恭声道。 “我说让开。”李毅他目光阴寒地盯着这几个寸步不让的退伍兵，“别偪我动手。” “对不起，指责所在。”保安队长面色平静，他是军人出身，视军令如自己的命。 李毅心急李昕的安危，下手自然不会留情，他浑身挂彩地踏着几个躺在地上保安的身体走出大门，他心中有些疑惑，自己身手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 “队长，这样做会不会惹祸上身？”其中一个保安低声问道。 “大小姐生来命苦，她和少爷一向待我们不薄，如果心中有点良心，这件事就这么揭过去吧！”等李毅驱动车子疾驰而去时，保安队长爬起来，他揉了揉肿胀的脸颊，苦笑道，“少爷下手还真是不留情，也罢，对两方我们都能有所交代。” 李毅开着他的军用吉普车一路横冲直撞，过往车辆慌忙躲避，有交警想要拦截，旁边早有人拉住他：“你找死啊，没看到人家是军用车牌吗？那是高参的车牌，你想死别拉着我们一起跟你陪葬。” “疯子，这么早就起来了，刚刚我还在和张鸿打赌你这家伙肯定要睡到中午。”李毅刚和白丰联系上，对方哈哈笑着调侃道，“起来了就赶紧过来喝早茶。” “喝你麻痹的早茶，你赶紧联系林凡，就说昕昕出事了，叫上兄弟们，懆家伙，麻痹的，老子今天要抢人。”李毅狂吼道。 “懆。”刚才还一脸笑容的白丰猛地站起，像是一只发怒的雄狮，他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吓了其他人一大跳，“回头老子再跟你算账，哪儿集合，你发我手机上，我这就叫人去。” “老大，出什么事了？”张鸿被惊了一跳，他赶紧问道。 “把能叫的人都叫上，我们去干一票大的。”白丰脸色沉重，“十分钟后集合，不来的，别怪我和疯子事后跟你们绝交。” “走。”张鸿二话不说，一拍桌子就站起来，紧跟着的是胡汉，其他人没有丝毫迟疑，以前有白丰李毅在京都，他们是横行无忌，自从这两人离开京都后，这些人就被极力打压，生活也开始平淡无奇，他们原本都是一些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有两位老大在，他们敢把京都翻个天。 此时，曾被林凡寄予厚望的洪单被白世国堵在家门口，纵使洪单老爷子纵横商场数十年，他也猜不透这位曾经的对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你这老东西回京都也不来找老朋友叙叙旧。”白世国拄着拐，看着洪单花白的皓首，有些感怀地叹息道，“自上次一别，我们怕是有四十多年没有见面了吧，想当年，一个个都是心比天高，现在一个个都是白发苍苍，岁月不饶人啊。” 在白世国身边站着的是白岩宏，白家老爷子这次过来特意把他带上，其原因，白岩宏心知肚明，老爷子这是担心自己会乱了他们的计划，确实，当年在林凡和家族之间，白岩宏选择了家族，和林凡形同陌路，这让白岩宏深是后悔，这次……白岩宏摇了摇头。 “这是你家老二？”洪单眯了眯眼，正所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李玉龙是只老狐狸，这白世国也不例外，这白李两家纵横之策让人猜不透，洪单暗自猜测，白世国可能是为了道格拉斯集团而来，不过既然白世国不挑明来意，洪单索姓也打起了马虎眼。 “他小时候你还抱过的。”白世国点了点头。 “你们这两个老不死的后辈，就你家老二我看着还顺眼一点，是干大事的料，李家二代寒碜得很，没眼光没前途，三代倒有一个李毅不错，你们两个老东西一向自诩算无遗策，可惜生了一帮中看不中用的后代，百年之后怕是后继无人了。”洪单冷笑了一声，如果说李玉龙是老狐狸，那白世国就是笑面虎，当年他就是被白世国的表面给蒙蔽，栽在了他身上，最后不得不背井离乡。 “以前的事就不要再提了，都过去了，你难不成还想带到棺材里去不成？”白世国笑容一展，道。 “你不用跟我兜圈子了，没意思，说你的来意吧！否则就慢走不送。”洪单突然感觉一阵乏味，从白世国的笑容中，他隐隐感到了一丝不安，虽然他不知道这种不安来自哪里。 “都几十年了，你这驴脾气还是没变，我今天来确实只是找老朋友叙叙旧，别无他意。”白世国笑容不变，诚然，他找洪单聊天不假，但目的只是拖延。 洪单冷哼一声，虽然他嘴上说着赶人，但他确实做不出来。 第568章 林凡返京 成华市，等饭菜上桌时，已经是两点过了。 “小凡，来试试这些菜，看合不合你的胃口，你很久没过来了，我也不知道你的口味变没变。”女儿女婿回家，还有林凡这个忘年交，虽然加起来只有四个人，但冯远成一直笑着。 “老头，你也太偏心了吧，我这个正牌女婿回家的时候你都随便一两个菜给打发了，林凡这家伙一来，你就叫着要改善伙食，到底我是不是你的女婿。”王宇无语地望着冯远成。 “吃你的菜吧，人家林凡哥又不像你，都胖得跟猪一样，王宇，我警告你，你要是再涨十斤，以后就别跟着我了。”冯婷横了王宇一眼。 王宇缩了缩头，冯婷一发飙，他再难嚣张，这就是所谓的一物降一物。 还没等肉质鲜美的东坡肉放进嘴里，冯远成家的佣人走了进来：“林书记，你的手机。” 林凡在冯家算是熟客，下面的人都认识他。 “是白丰那家伙打来的，难道这两个要提前回西川不成？”林凡一看来电显示，就笑了，道，“冯叔，我先接个电话。” 冯远成笑着摆了摆手，道：“不用出去，就在这接就是，大冷天的出去也不嫌冷。” “白大少这几天在京都过的怕是酒池肉林的生活吧！”林凡接起电话，调侃道。 “林凡，你赶紧回京都，昕昕出事了，疯子那家伙正在召集人手抢人，具体怎么回事，我不清楚，但是迟了就来不及了。”白丰语气焦急道，从他那边还隐隐传出张鸿的声音。 “老大，人员集合完毕，都是以前的兄弟，我还从狼牙总队调了一批人过来，都带着家伙，你看够不够。” 白丰挂断了电话，林凡的脸色出奇的阴冷，他的脑子没有乱，而是相当冷静。 “出事了？”冯远成轻轻地放下碗筷，问道，旁边，王宇也安静了下来，目光盯着林凡。 “他们出手了，冯叔，看来你这顿饭我是没法吃了，白丰在调集人手，事情可能比想象中要麻烦。”林凡点了点头，他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小宇，你去安排飞机，然后陪着林凡去一趟京都，那边我已经安排人手接应。”冯远成抬起头，定定地看着林凡，缓缓说道，“此去京都，优先保证自己的安全，小宇，你把小七他们都带上，有需要的话，京都那边有人会给你们提供一切。” “王宇。”王宇快速扒了几口饭，起身对着林凡点了点头，冯婷叫住了他，她摸着肚子，用不大的声音说道，“小心点，我和爸还有孩子在家等着你和哥回来。” 王宇咧了咧嘴，突然笑道：“京都又不是龙潭虎穴，等回头小家伙出生了，我亲自给他讲他老爹在京都市如何的威武雄壮。” 小七依旧沉默不语，他身后还跟着三个带着鸭舌帽的年轻男子，从他们身上，林凡分明能感受到一股隐而不发的气势，空气中林凡隐约能闻到一股淡淡的杀气。 林凡几人坐的是王宇的私人飞机，空客a380，售价达1.5亿美金，可以说是世界上最顶级的私人飞机，这世上基本上没有钱打发不了的东西，有成华军区的驾驶员领路，王宇的私人飞机一路畅行无阻，只两个小时就降落在一处小型民用机场。 等林凡他们驱车直奔白丰指明的地方时，一路上，林凡很清晰地感觉到京都的气氛开始不一样，很多地方开始戒严，林凡心中一震，应该是出大事了。 “林凡，果然出事了，刚刚这边人传来消息，一个小时前，有数十辆军车冲撞一处地方，应该就是薛家大院，还发生了激烈的火拼，京都军区已经戒严。”王宇面色沉重，声音有些压抑。 林凡抱着头，长久没有出声，他原本坚定的内心开始多了一丝彷徨和无助，这种感觉他只有在多年前才体会过。 “林子，别多想了，有这么一般兄弟舍生忘死地帮你，事情成与不成，还有我这个老哥们陪着你，咱们这么多年对走过来了，想当初，刚毕业的时候，你连工作都没，而我不过就是一找兼职的货，咱们等得起，就是熬都能熬过那群老不死的。”王宇拍了拍林凡的肩膀，他鼻子有些泛酸，林凡面临的情况比他更艰难，这么多年，他一直努力着，为的就是帮身边的人顶起一片天，可是现实折磨人，无论他怎么努力，在某些人眼中不过是跳梁小丑。 “我没事，只是刚才眼睛里不小心进沙子了。”林凡抬起头，他的眼眶分明有一丝透红。 “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王宇也不点破，他打开窗户，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话来。 赶到薛家时，林凡看到现场一片狼藉，还有人在清理地上的血迹，薛家大院的院墙成片倒塌，上面还残留着弹孔的痕迹，硝烟的味道迟迟不肯散去。 周围巡逻的武警挨个排查，将驻足围观的人群一一驱散，不用林凡出面，王宇这方自然有人上前交涉，很快就被放行。 林凡甚至还看到有不少的军车停在外面，这些都在诉说着一个小时前的种种。 “林书记，你可是迟到了。”蓦地，林凡瞳孔一缩，他看到了薛芸，这个白丰李毅口中的娘娘腔一身整洁的燕尾服，笑容满面地看着林凡。 “薛大少。”林凡嗓音有些沙哑，白丰语焉不详，但目的地却是在薛家，林凡敢肯定，李昕的事绝对与薛家脱不了干系。 “这位想必就是远成集团的王宇王董事长吧，久仰久仰。”看到王宇，薛芸目光一亮，若是在国内，远成集团即使再庞大，他也敢一口吞下，但是远成集团的根在国外，此前他和远成集团交过手，亏得很惨，他对这个远成集团的实际掌控者不得不佩服。 “久闻薛大少之名，惭愧惭愧。”王宇笑了笑。 “先进去再说吧。”薛芸扫了一眼小七等人，笑着道，“情况有些特殊，王董这几位保镖就麻烦你们在外面候着了，相信在薛家还不会有什么危险。” “这可说不定。”王宇故意看了一眼明显冲锋枪推倒的院墙，笑着道。 “王董说笑了。”薛芸也不恼，领着林凡两人往里面走去。 “今天是来重要客人了？”走近薛家大院，林凡分明感觉到了一丝不同的气氛，院内游走着很多荷枪实弹的士兵，他们警惕地扫视着林凡两人，甚至还有人上前搜查。 “情况特殊，请恕我也无能为力。”薛芸苦笑着抬起手，任由搜查。 林凡和王宇对视了一眼，从彼此的目光中看到了惊讶和狐疑，两人交流了一番，林凡暗暗猜测，这次白丰李毅两人的动静可能引下了某个大人物。 越往里走，林凡心情越发沉重，他此前给白丰李毅他们打去电话，一直处在关机状态，他对几人处境一概不知，这也正是林凡的担心所在，李家事前不曾有丝毫消息透出，看样子纯属临时起意。 林凡也曾问过薛芸，对方一直笑而不语，越是如此，林凡越发沉闷，换做林凡自己，自家的院门被人砸得乱七八糟，林凡肯定没法做到笑脸相迎，但薛芸却做到了，姑且不论这笑容是真是假，单是这份城府就让林凡心中一寒。 蓦地，林凡神色一震，他看到了白丰李毅，这让林凡心中的担忧松缓了下来，这两人垂头丧气，仿佛斗败了的公鸡，他身后还站着张鸿等人，而在他对面，则是薛凯等人，比起薛芸的沉稳，薛凯脸上明显有震怒。 这些人都站在客厅外，全都是年轻人，人群中，林凡没有看到李昕的身影。 看到林凡和王宇，白丰李毅眼睛一亮，但随即暗淡了下去。 “没人受伤吧！”林凡快走几步，到得李毅跟前，低声问道。 李毅抬了抬胳膊，上面还缠着纱布，嘴角一咧道：“不小心让虫子给叮了一下，其他人都没事。”林凡的担心让他心中有暖意流过。 “昕昕呢？”林凡的声音越发低沉。 在林凡面前，李毅像是做错事的孩子，低下头，他不敢看林凡的眼睛，良久，他抬起头，目光有些暗淡，说道：“这次是我没尽到哥哥的责任，也辜负了兄弟的托付。” “我是问你她人呢？”林凡眼眶骤然突起，扣住李毅的肩膀，厉声问道。 “昕昕在里面，我们还没冲进去，就被人缴械了，其他人都在里面，洪单老爷子也进去了。”被林凡一抓，李毅这个铁汉子疼得嘴角直颤，白丰赶紧上前说道。 “多余的话我就不说了，回头我请你们喝酒。”林凡心头一缓，他歉意地看了李毅一眼，后者摇了摇头。 “我们进去吧，不能让他们等久了。”薛芸对林凡几人的对话假装没看见，他催了一句。 “小心点。”白丰低声嘱咐了一句。 林凡两人在薛芸的带领下，走进客厅，“刷刷刷”，一束束目光先后看向林凡三人。 林凡定睛一看，原本不小的客厅坐了十多个人，显得略微有些拥挤，林凡目光一滞，他看到了站在李家老爷子身后的李昕，后者也痴痴地看向他。 “我们的林书记总算是来了，薛老，看来我们这个赌还是我赢了啊。”一阵笑声响起。 林凡顺着笑声看过去，他整个人陷入呆滞状态，怎么会是他？ 第569章 总理到来 林凡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坐在旁侧的老人，刚才说话的就是他，一个让林凡很熟悉的人物。 前国务院总理李国强，林凡和他有过数面之缘，也曾深入倾谈过，这位和他出身相同的老人只用简单的几个字就曾让林凡坚定了继续走下去的信心。 “李……”林凡刚想出言，他瞬间醒悟过来，他的目光注意到坐在老人旁边的那位，现任总理，林凡的后两个字卡在喉咙里再也出不来了。 “我们这帮老家伙在这，我看就让他们年轻人出去吧。”洪单老爷子这个时候出言道，算是解了林凡的僵局。 “也罢，小芸，你们下去吧。”薛家老爷子薛中正摆了摆手。 李国强一直笑容满面地看着林凡，他没有说话，总理也只是好奇地打量着林凡，他同样没有开口。 在场的无一不是年过五旬，包括三大家的老人，还有白岩宏、李显盛这样的显赫政要，这隐约构成了一个小型的权力圈子。 “无妨，我还要看一看林凡身边的小家伙，你应该就是远成集团的那位吧？”眼看林凡几人就要离开，总理开口道，“你们随便找个地方坐。” 随便找个地方坐？这就有些考验人了，当然，这对薛芸来说，只是走几步而已，但对于林凡，这不得不说有些为难。 在众人的目光下，林凡没有丝毫迟疑，大步走到洪单老爷子身后站定，王宇站在原地，他一时之间有些茫然，他很想跟在林凡身后，但堂上那位显赫人物的问话让他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远成集团是民族企业的榜样啊，我几次出国访问的时候，都能听到有人在议论，国家就该多几个这样的企业。”总理笑言道。 “远成集团只是赶上了好政策，在各种利好政策的支持下才有今天，当然，人家在谈论远成集团的时候都会加一个国家名字在前面，我这也算是拉虎皮扯大旗了。”王宇很快恢复了一贯的表现，他见过的各国大人物不少，包括美国总统、英国首相、法国总理等，相比而言，远成集团在国内的名声远远比不上其在国外的影响力。 “既然是民族企业，那就应该多多支持国内的建设，你们在德市的投资就很不错，值得。”总理笑了笑，虽然王宇的话有拍马屁的嫌疑，但是这话确实说到了他的心坎上。 “这个……”王宇一时语塞，他扫了一圈众人，目光最后落在林凡身上，后者对他点了点头，王宇心中大定，道，“这个当然，下一步集团的重心将会向国内市场转移，作为国人，我自然希望自己的国家强盛，人民富裕。” 王宇的小动作让很多人都看在眼中，白家老爷子笑了笑，李家老爷子皱了皱眉，薛家老爷子面无表情，至于总理，则是点了点头，他没有再继续问下去。 “我可以坐了吧？”王宇小心翼翼的表情引得总理一阵大笑。 “你们先出去吧。”洪单老爷子适时开口，他的座位和几家老爷子并排，林凡心中有些震惊，看来这位老爷子的地位远比自己想象中要高。 林凡几人退了出来，王宇整个人靠在林凡身上，他如释重负地大喘气道：“吓死我了，哥们我面对美国那总统都没这么紧张过，这后背都吓出汗了。” “我们吓得都不敢出声，好赖你也一问一答。”薛芸幽幽地说了一句，他虽然是薛家长子，但在那位面前依旧没有说话的分量。 “我表现还不错吧。”隔了一阵，王宇总算是缓过神来，这货朝着林凡挤眉弄眼道。 林凡无语地翻了翻白眼，他正细声安慰着惊慌失措的李昕，在客厅，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李昕一直强忍着，等出来时，她抱着林凡就抽泣不已，死活都不放开。 “跟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林凡面色不怎么好看，薛芸和王宇两人识趣地先行离开了。 李昕把此前发生的事细声说了一遍，林凡脸色铁青一片。 在林凡离开第三天，原本在洪单老爷子家的李昕接到李显盛的电话，说是想找她谈一谈有关于林凡的事，李昕不疑有他，直以为这位有些薄情的父亲要开始接受她和林凡。 但接下来的事就让李昕开始后悔生在李家，她刚一回到李家就被限制行动，先是李显盛找她长谈，言语中的目的很明显，想要通过李昕的渠道控制道格拉斯集团，李昕自然不会同意，李显盛拂袖而去，接下来是她那些叔叔伯伯相继找上她，言语中不乏威胁之意。 足足长达十多个小时的盘诘和交谈，李昕整个人都处在恍惚状态，没有饭吃，没有水喝，也不准睡觉，若是换做其他人早就精神崩溃了，但李昕坚持了下来，再接下来，就是李家的婶婶们上场了，这些女人在男人的授意下，做起了媒婆的活。 最后李家老爷子登场了，他一语定音，要么放弃林凡和集团，要么就按照李家的意思，嫁给薛家，在短短一个晚上，李昕经历了人生的大起大落，她有心向李毅求救，但李毅直到半夜才醉醺醺地归来，也就错过了，而洪单老爷子也被白家老爷子纠缠住。 李昕最后在伤心落魄下，答应了李家老爷子的要求，决定嫁给薛家薛洋，这才导致后面事态一发不可收拾。 “这些老匹夫。”林凡面色格外震怒，他觉得有时候自己太过异想天开了，他之前以为李昕无论如何都是出身李家，李家不可能干出太出格的事，但他万万没想到，这次搀和进来的竟然有三大家，这是他始料未及的。 “这次绝对不能算完。”林凡紧咬牙关，他无法忍受李家如此下作的事，其他人也就算了，李家老爷子年逾八旬，李显盛更是李昕的亲生父亲，他们只差没把李昕按斤论价卖出去了。 “算了，一会儿回去我就跟你回西川。”李昕摇了摇头，她死死抱着林凡，这一天一夜的经历已经足以让她精疲力竭。 “昕昕，没事吧。”刚走出去，李毅就迎了上来，面色很是焦急。 李昕摇了摇头，她没有说话，只是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后者，李毅神色一变，他分明从李昕的目光中看到了一丝叫做陌生的东西。 “已经没事了。”林凡搂了搂李昕，笑道，“这次还多亏你们，我都没想到，你们居然把上面那位都给引出来了，要不然……”林凡低下头，目光落在李昕身上，在进入客厅看到李昕的那一瞬间，那种失而复得的庆幸感溢满他整颗心。 李毅脸上那一抹失落清晰可见，他可以预见的是，李昕因为这件事势必会对李家失望透顶，或许……李毅不敢再想下去。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李毅下意识地说道，他神情低落地准备往后走。 “哥，我没事。”李昕猛地抬起头，她叫住了李毅。 “没事就好。”李毅停住脚步，脸上瞬间露出一抹笑容，在这一瞬间，之前刚刚生出的陌生感顿时消失，这让他后背一阵发凉。 “林子，你丫要是亲热够了，是不是该陪兄弟们出去喝酒了？”白丰笑眯眯地走了过来。 “师傅，老大说的是，这酒肯定要喝，现在就走。”张鸿哈哈一笑。 “现在怕是走不了。”林凡摇了摇头，刚刚出门的时候，一位自称是国务院工作人员的男子找上了林凡，说是让他等会儿，总理要见他。 “那几位大人物可都在里面坐着呢，今天我们把事情闹这么大，指不定还得受什么惩罚，我老爹那目光简直是想杀了我。”胡汉有些无奈地说了一句。 “你们就把心都给收回去，咱几个最多挨训，疯子这次可就悲剧了，刚才他家老爹、老爷子可是用吃人的目光盯着他，可以想象的是，这货虽然断不了胳膊，但他耳根铁定清净不了。”白丰用调侃的目光看着李毅，语气颇有些幸灾乐祸。 “你得瑟个毛，我能为了我家妹儿上刀山下火海，对比几年前，兄弟我这可是忠肝义胆。”李毅把胸一挺，他大义凛然地说道。 “薛大少，这次真不好意思，砸了你家墙，毁了你家院门。”正在这时，薛芸走了过来，身后跟着薛凯等薛家子弟，白丰笑呵呵地说了几句。 薛芸身后之人，包括薛凯，面色都有些忿然，而薛芸面色不变，他反而笑了笑，道：“这无妨，到时候这修理费估计就得从你们各位的工资里面扣，原本家里的院墙就有些老化，这次就多亏你们了。” 从某些时候来看，薛芸确实是一个妙人，换位思考，林凡做不到薛芸的这种淡然。 “林书记，我是否也应该恭喜你啊，有上面那位开口应承，你算是抱得美人归了。”薛芸继续笑着道。 薛芸的话让他身后的某人脸色有些变，是一个有些瘦弱的男子，李昕推了推林凡的手，在他耳边低语了一句：“薛洋。” 薛洋？林凡眯了眯眼睛，他也跟着笑道：“常言道，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旦夕祸福，祸福相依谁又知道。” 薛芸笑了笑，没有说话，倒是薛凯看向林凡的目光多了一丝其他的情绪，林发看在眼中，他没有说话。 直到客厅里传来咆哮声，守在外面的年轻人极有默契地靠近，都想偷听一番。 第570章 霸气洪爷 “薛中正，你他娘的放屁，还有你们这帮老不死的，上行下效，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总理，我不是说你们。”也不知道是谁的话惹到了洪单，中气十足的大嗓门很远都能听到，这位老爷子很是暴怒。 “还在这放臭屁，收起你们那点小心思，几十年过去了，你们这点小花招能换点新意吗？李玉龙，你就是这么卖你的孙女，我是不是该恭喜你，总算把你的孙女卖出了好价钱。”洪单老爷子的语气越发凛冽。 老爷子这次是被气坏了，白世国将他堵在家里，言之凿凿称是老朋友叙旧，而李玉龙则带着李昕伙同李显盛一些人清早就往薛家赶，这一出喜剧让他又是想笑又是震怒，这么多年来，他还是第一次听说有这样结婚的。 也不知里面在说些什么，洪单老爷子发了一顿飙过后就再也没说话，其他人的声音不够老爷子的洪亮，即使林凡竖起耳朵也听不真切，他猜测可能是李国强或者总理在做和事老。 “这一仗干得很带劲，要不是后面总理的车队出现，没准咱还真能把这破地儿给抹平了。”张鸿小声嘀咕了一句。 薛芸目光在张鸿身上扫了一眼，没有多说什么，倒是薛凯愤愤不平，更别说薛芸身后薛洋等人，尤其是薛洋，他一直用狠戾的目光瞪着林凡，他的好事被打断，这股恨意让他很难平息，但薛芸都没说什么，他们自然不敢造次。 两方人各自分开，泾渭分明，林凡这边有白丰李毅还有张鸿等一批军方人物，而薛芸身边则是薛家人，双方一直对峙着，只是碍于客厅里那群大人物，既不敢离开，也不敢做出出格的事情来。 “你们这次倒是把天都捅破了。”林凡苦笑了一下，他朝客厅方向努了努嘴，问道，“他们有没有说什么？” “还能说什么，秋后算账呗，我家老头说了，这次回去肯定关我禁闭。”张鸿爽朗一笑，他笑眯眯地打量着李昕，道，“不愧是两位老大的老大，这还真是自产自销啊！师傅，你真心牛。” “对林凡来说，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事，李家、白家两位大小姐照样被他追到手，要是薛家也有个娘们，没准就齐活了。”王宇啧啧笑道。 “薛家娘们多，但个个都是刺头儿，薛家男人不行，但那帮女人，在军队里那可是带刺儿的玫瑰，哥几个倒是想泡几个。”张鸿猛然发觉王宇这坨肉似乎很对他的胃口。 “简单，追女无非有三，这其一就是硬碰硬，刺头儿又怎么样，咱是男人，霸气的爷们直接推倒，脱了裤子再说。”王宇开始侃侃而谈，林凡以手扶额，这货仿佛是故意刺激薛芸那一方，声音不算高也不算低，刚好够他们听到，看薛芸抽筋的嘴角可以看出王宇这话见效了。 “然后呢然后呢？”胡汉追问道。 “这其二，哪个妞儿不爱俏，没看到娱乐圈那帮花样男有一堆妹子追着要献身，不过前提条件就是这脸蛋必须过硬，你不行，你也不行。”王宇大大咧咧地指了指张鸿等人，包括林凡在内，一个都没放过。 “靠，我去你大爷的。”张鸿忍不住开始爆粗了。 “我大爷入土了，你要是感兴趣，赶明儿我起了棺给你打包送过来。”王宇白眼一翻。 “你赢了。”张鸿满头黑线。 “这其三，舍得花钱的男人才最帅。”王宇抽了抽鼻子，他倒背着手，四处走了一圈，打量着众人，一脸惋惜地摇了摇头，啧啧叹息道，“看看你们一个二个的都什么水平，就你们这样的，没钱没长相，哪家姑娘能看得上你们。” “兄弟们，削他。”张鸿再也忍不住，直接就扑了上去。 “stop。”王宇暴喝了一句，张鸿二愣二愣地停了下来，下一刻，王宇肥胖臃肿的身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躲到了林凡身后，嚷道，“昕昕，救哥。” 一直等到天色渐沉，洪单老爷子才骂骂咧咧地走出来，老爷子面带不忿之色，骂道：“一个个都七老八十了，还干出这么不要脸的事，我洪单真是白瞎了这双眼睛，我看今儿这出就应该找个说快板的分个八章九节说个痛快，我说你们丢不丢人啊！” “洪老头，你说够了没有？”李家老爷子李玉龙拄着拐杖，脸色被气得铁青，其他几位老爷子面色都不怎么好看，可以想象，能把这几个城府极深的老人说成这样，这洪单老爷子的话杀伤力得是有多大啊！ “你们敢做还不敢让我说，怎么着，不服气是吧，有本事就单挑，老头子我一个人单挑你们三个，敢不敢？”洪单跳着脚，看着这位年逾八旬的老爷子在那上串下跳，指桑骂槐，满脸挑衅的表情，林凡都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道不同不相为谋。”李家老爷子冷笑一声，拐杖敲打在地面发出刺耳的响声。 “都是几十年的老伙计了，没必要一见面就掐。”白老爷子出来打圆场。 “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洪单冷冷地看着白世国，一句话噎得他面色有些青。 “洪爷威武，洪爷霸气，洪爷楷模。”王宇叹息了一声。 “薛老不死的，你笑得很开心是吧，听说你们薛家这次偷鸡不成蚀把米，损失了五百多亿，我怎么就没看到你这一口气上不来呢？”洪单老爷子的话很毒，毒得薛中正花白的皓首气得直晃。 三挑一？薛中正倒是有这个想法，但他丢不起这个人，别人不清楚洪单的身份，他还能不清楚吗？洪单曾经是国内武术界的泰山北斗。 “今天这事就这么揭过吧，不过这些小家伙也太熊了点，都各自回去好好面壁思过，这里毕竟是京都，还是都注意一点。”总理看着这几个横眉怒对的老人，他适时站起来，一语定音。 李玉龙冷哼了一声，他瞪了洪单一眼，头也不回地拂袖而去，末了，他也没忘把李毅给带走，刚才还言之凿凿要找李玉龙讨要一个说法的他开始低垂着头，他家老爷子是动了真怒，他可不敢在这个时候再娶触霉头。 “好小子，很不错。”一个身着军大衣的中年男子笑着走了过来，他特意在林凡面前停顿了一下，最后领着张鸿离开了。 几个老爷子相继离开，这帮年轻人也都跟着自家人回去了，彼此留了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洪单老爷子踩着棉布鞋，走到林凡三人面前，老爷子面色红润，气息均匀，看起来精神头相当足，刚才这位老爷子几番话呛得其他几人脸色发青，煞是威风，林凡对这位老爷子的过往也越发好奇。 在场的可都是一方大佬，京都三大家族的老爷子都在，连国务院那位都在，这位老爷子怡然不惧，该骂骂该吼吼，国务院那位也没有意见，这份魄力让王宇双眼泛着星星，对比刚才他的表现，这差距不是一般的大。 “昕昕，我们先回去。”老爷子牵着李昕的手，他实在是有些担心李昕的安全问题，这才一天的功夫，他视为珍宝的干孙女差一点就莫名其妙地被嫁人了。 “洪爷爷，林凡他……”李昕急忙抓着林凡的胳膊，老爷子似乎不准备带林凡一同离开，这让她焦躁不安起来。 “这小家伙没事，没想到有那么多人要保他，这次他算是撞大运了。”老爷子低声说了一句。 “放心，不用担心我，我肯定会没事的，昕昕，你先和洪老爷子回去，我稍后就来找你。”林凡递给她一个安慰的眼神，他拍了拍王宇的肩膀，说道，“小昕我就交给你了。” “算我头上。”王宇不再废话，定定地点了点头，在薛家大院外，他上了洪单老爷子的车就离开了。 林凡在刚才那自称是国务院工作人员男子的引导下，上了另一辆车红旗轿车，车里面坐着的不是那两位还能有谁？ 第571章 总理的小师弟 “总理，老师。”林凡神色恭敬，这是特别定制的红旗牌轿车，空间很宽敞，正中间空着一张桌子，林凡依旧小心翼翼地挨着桌子边坐下。 “不要那么拘谨，你是老师认的学生，真要算起来，我应该是你师兄，而且之前在西川的时候，我们也见过。”总理莞尔一笑，林凡谨慎小心的态度让他摇了摇头。 “这……”林凡微微一愣，这个他还从未听李国强提起过。 李国强是前总理不假，但他同时也是知名经济学家，对当今的泛经济时代格局很有见解，在德市地震的时候，他和林凡彻夜长谈，一时兴起之下，他就收了林凡这个学生，当然，这只是私底下的关系，并没有公开，基本上除了当事人，其他人都不知道林凡和这位前总理有这一层关系。 李国强点了点头，他温温一笑，道：“这也怪我疏忽，几年前原本就想和你说的，这一忙就忘脑后去了，对了，我听说你去了一趟燕市，白家那老头子身子骨可还硬朗？” “白玉龙老爷子？”林凡试探地问了一句。 李国强点了点头，笑言道：“除了他还有谁在燕市。” “老爷子身子骨还算硬朗，我去的两天，老爷子一大早都会起来打一遍拳。”林凡笑着道。 “看起来这么多年他还是放不下啊！”李国强神色恍惚，感慨了一声。 总理没有说话，他一直很安静地看着李国强，这个时候，他说道：“老师，过去的事就不要提了，何况有那位老爷子在西南坐镇，也能让人安心不少。” 林凡神色微动，他的这位便宜老师对白玉龙似乎格外关注，看起来两人相交莫逆，在燕市的时候，白玉龙也曾提及过这位前总理，这应该又是一段尘封的往事了。 “也罢！”李国强点了点头，笑容再度在略显沧桑的面容上浮现，他指了指林凡，看向总理，笑道，“我这学生看起来就是一个不肯安生的主啊！以前都是小打小闹，这次连这几个老家伙都被惊动了。” “老师，是我鲁莽了，辜负了老师对我的教导。”林凡脸上现出愧色，李昕出事，他没办法保持一贯的镇定，白丰李毅等人闹事也和他脱不了干系，今天所有的事看似与他无关，但仔细算来，林凡才是这件事的罪魁祸首，甚至是导火索。 “不用给自己带枷锁，这件事你已经处理得很好，只是还有些欠缺，假以时曰，你未尝不能以更好的方式来处理，仔细说来，这件事也是这几个老家伙惹出来的笑话，怨不得你。”总理笑了笑，因为李国强那层关系在，他语气中对林凡并没有疏远。 李国强点了点头：“是这么个意思，你多向你这位师兄请教，同门师兄弟就多走动走动，这几年，京都是越来越不像话了，我把这烂摊子丢给你师兄，你这个做师弟的，就多帮衬一点。” 对李国强的话，林凡很感动，这位不过数面之缘的老人对自己很关心，他已经退下来，原本可以安安稳稳地享受晚年，但他依然站出来替林凡拉关系，相信，只要套上了总理这一层关系，林凡基本上算是前途无量了，可以预见的是，从今天起，几大家想动林凡就得掂量一番。 “前几天那场金融战倒是打得热火朝天，不过终究是两败俱伤，徒留笑柄。”总理睿智的目光打量着林凡，笑道。 林凡心中一咯噔，总理问的这话大有深意，两败俱伤，笑柄，林凡脑子里在清理着思绪，这话有些考校人了。 “资本市场一直都是弱肉强食，大鱼吃小鱼的现状，对民企而言更是如此，我在高新区的时候，不少企业家都谈及过这个问题，民企是从复杂地市场环境中杀出的一条血路，不过如果没有政策支持，民企就是无根之草，年前我和远成集团前任董事长冯远成也谈论过远成集团的前景，拓展海外市场势在必行，但国内市场不可或缺。”林凡不得不昧着良心撒了个谎，远成集团归国也只是在曰程中，具体时间连王宇心里都没底，更别说其他人了。 “像是远成集团、龙凡集团这样的世界级企业可不能总是墙外开花墙内香啊。”总理若有所指地微微一笑。 林凡的脸色顿时苦了下来，大佬，不是这些企业不回来，怕的就是到时候兜着黄金回来却光着屁股被赶出去，这么多势力虎视眈眈，换做是谁都会慎重考虑。 “暂时不用这么急，这两大集团家底丰厚，动移起来是有些麻烦，不过多多参与国内的投资还是可以的。”李国强看出林凡的尴尬，他笑着替林凡解围。 “今年是你在德市的最后一年吧，有没有想过下一步怎么走？”总理没有继续追问下去，而是把关注点落在了林凡身上。 “这已经是第四年了。”林凡先是点了点头，复又摇了摇头，道，“省委组织部暂时还没有风声透露出来，这我心里也没底。” “我看你还是抽时间去党校进修一下。”李国强插了一句。 “不出意外的话，林凡应该在今年换届之后就能进入中央党校进修，我看过小师弟的简历，在正厅这个位置也算是打磨了六年，看时候，也差不多了。”总理的语气很亲切，无论是李国强还是他，都能从林凡身上找到他们的影子。 或许林凡声名不显，但是他的潜力巨大，这么年轻的正厅级市委书记，这在共和国的历史上并不多见，即使是总理自己，他也是在三十五岁才迈入正厅级序列，林凡升迁速度已经很快，但在他之上，一位陆姓省长，三十二岁成正厅级，三十五岁成副部级，四十一岁成最年轻的正部级官员，现在任某省省委副书记、省长。 “年轻人还是应该多在基层磨砺一下，万丈高楼平地起，根基不牢，很容易出问题。”李国强提了一句。 “关于李家那小姑娘，你这位师兄已经替你挡了下来，你这小家伙就是属猴的，总是让人闲不下来。”李国强笑着道，他看得出来，林凡和他那个最为欣赏的弟子相处很愉快。 “老师这话说得很对，可不是吗？他这人都还没出现，整个京都就被闹得鸡飞狗跳。”总理笑意盈盈地指着林凡，笑着道，“老师，我看我的这位小师弟交游广阔，有时间就多来京都走一走，对你有好处。” “你可别小看你的小师弟，燕市白家那老头对他很欣赏，就连洪单都跳起来替他说话。”李国强哈哈一笑，他对林凡自然满意，“我听说远成、龙凡两大集团还有你这位小师弟的影子，之前就有人跟我说过，要是你这位小师弟转战商海，那绝对是一代奇才。” “老师言重了，老师可是市场经济方面的大师，师兄深得老师真传，我这点水平那就是关公面前耍大刀，不值一提。”林凡哑然失笑。 “看到没有，你这小师弟优点很多，但为人太过谨慎，这一点你这个做师兄的还得多教教他。”李国强笑了笑。 “谨慎小心，不贪功不冒进，这在我们这些老家伙身上能看到，年轻人可不能存了这份心思，锐意进取，取舍得失要懂得衡量，这才是该有的。”总理笑着点了点头，李国强的心思他明白，与其说是让他提携林凡，不如说是重点培养林凡倚为左膀右臂。 “喝点茶，吃点水果。”这时，有工作人员端着水果茶点进来，李国强笑着道。 “你师兄这个位置也很尴尬，他一路走来，如履薄冰，今天的形势你也看到了，这三大家没有一个省油的灯，所以在这方面，你也要多多帮衬你这位师兄。”李国强的话说得很直接。 林凡端起茶杯，将面部表情掩饰在升腾的热气中，他在细细琢磨李国强这话的深意，林凡并不认为他能对总理有所帮助，他所拥有的资源，无非就是何书林、李向阳、王林等人，这些人最高级别无非就是正部级的省委书记，离总理这样的高层还有一个大级别的差距。 李国强摇了摇头，他在这一瞬间对林凡陡然生出一股失望的情绪，或许是自己的期望太高了吧！李国强暗思道。 “老爷子那边我会时常过去走动。”林凡抿了一口茶，他目光陡然一亮，然后迅速暗了下去。 李国强脸色一缓，他抬起头，正好总理的目光也看了过来，两人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很快就移开，这似乎要峰回路转了。 第572章 坑的就是你 从李国强那里离开后，林凡打了一辆出租车直奔洪老爷子的住所。 “哥们，我看还是绕路走吧，前面戒严了，估计堵得不行。”的哥年龄不大，约莫四十岁左右，一口很地道的京腔。 “还在戒严吗？”林凡下意识回了一句。 “可不是嘛，刚才那阵势，枪声大老远都能听到，京都这一片多少年没出过这种事了，听说连坦克都出动了，吓得人心惶惶的。”的哥很能侃。 “那就绕路走吧，稍微快点就行。”林凡笑了笑，他脑子有些混乱，思绪还停留在刚才的深谈中。 李国强或许是出于好意想把林凡绑到总理那一系去，确实，在面对京都这几家的联合打压，林凡势必有志难伸，但是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自己身上肯定有对方所求的地方，其他人还达不到这个级别，洪单老爷子的影响力仅仅局限在国外，加上李国强数次提及白家二老爷子，林凡纵然再笨，他也能猜出什么来。 白玉龙久镇西川，他是军部硕果仅存的老辈人物，其关系网自然遍布各地，甚至这一届还有一位常委是白玉龙曾经的学生，这也正是总理的目的所在。 林凡只是提及了白玉龙，他没有承诺什么，毕竟撇开白芊芊那一层关系，或许他和这位老爷子都不会有任何交集。 总理也没有说什么，他比林凡看得更远，这次李国强之所以会出现，很大程度上的原因就是白家那位老爷子出面了，而这些林凡自然无从知道。 “这些富二代还没消停下去，军二代又开始跳出来，真是人奋斗得好不如生得好，前几天京都土豪聚会刚过，现在又是军二代开坦克碾压公路，新闻一天比一天火爆。”的哥似乎有说不完的话，他继续侃侃而谈。 “土豪聚会无非是一群暴发户在物质极大丰富的同时，找点乐子来满足他们空虚的精神世界。”林凡抬了抬眼，笑了笑道。 “可惜那么多正点的妞。”的哥有些惋惜。 林凡咧嘴一笑，他不再说话。 京都的交通远比林凡想象的要堵很多，等林凡赶到洪单老爷子家的时候，天色已经降下帷幕。 “没事吧。”林凡刚从出租车上下来，早已守在门口的李昕快步跑过来，带着一缕夜风扑在林凡怀中。 “冻死我了，林子，你丫要晚回来一会儿，兄弟我都要冻成冰棍了。”王宇披着大衣，搓着手，埋怨道。 “帮我结一下帐，我走得匆忙身上没带钱。”林凡哈哈一笑，他搂着李昕往里面走去。 “我去，你丫能敢再嚣张一点吗？”王宇在后面气得直跺脚，最后还得老老实实付账，胖墩墩的身形跑得飞快。 “老爷子，这次又麻烦你了。”林凡对洪单很感激，他是真的拿李昕当自己的孙女，或许他有所疏忽，但事后他马不停蹄地赶到薛家，有他在，几大家的人都会顾忌一些，这才为李国强他们及时赶到争取了时间。 “昕昕是我孙女，谁敢动她，那就是打我这张老脸，这几个老不死的，要不是看他们一个个都要进棺材了，我非打得连他妈都不认识，你小子也一样，要是你敢对不起昕昕，我一样打得你妈都不认识。”洪单老爷子的气还没有消下去，花白的胡须轻颤着。 “爷爷，你就别怄气了，事情都过去了嘛，你看我这不在你面前吗？”李昕乖巧地转到老爷子身后，替他轻轻捏着肩膀，老爷子的表情这才好转。 “好了，准备开饭吧。”老爷子没有问林凡和总理他们的谈话，林凡也没有说，几天的相处足以让林凡熟悉这位老爷子的脾气，他极为讨厌谈论与政治有关的东西，而且生就一副火爆脾气。 “洪老，我准备明天一早就和昕昕回京都，我担心夜长梦多。”林凡咬了一口李昕夹过来的排骨，说道。 出乎林凡意料之外的是，洪单鲜有地没有发火，而是沉默了一阵，他用慈爱的目光看了一眼李昕，最后叹息一声道：“这样也好，这次两位总理出面，他们这才罢休，谁知道他们暗地里又在打着什么鬼主意，去西川安全一点。” 李昕闻言，目光有那么一丝黯然，自己视为至亲的家人到头来出卖自己，这让李昕的心里难免有些难受，她生出一种被抛弃的感觉。 “以后有他们后悔的时候，反正现在昕昕是跟着林凡，有林凡在的地方就是她的家，再说，京都得是有多无聊，京都有茂茂，还有雯雯她们，婷婷也在成华市坐月子，昕昕，这次你得帮帮你宇哥。”王宇察觉到李昕的失落，他放下碗筷，笑道。 “这小家伙虽然人磕碜一点，不过这话倒是没说错，先让他们得瑟一段时间，离开了京都，没了那么多顾虑，我也更放心把道格拉斯集团交给你。”洪单老爷子赞许一笑，只是说出的话让王宇有一头撞死的冲动。 “明天回西川，就这么定下来了，前些天在老家的时候，爸妈也说了，希望你们能多去陪陪他们。”林凡从桌子下面抓着李昕的手，柔声道。 “我没事。”李昕深深出了一口气，脸上溢出笑容，“我还真怀念妈的菜，上次妈还说要教我做菜呢。” 林凡松了一口气，李家的这种行为在李昕心中种下了挥之不去的阴影，只有时间才能慢慢让它愈合。 晚餐继续，但很快就来了两个不速之客，白丰、李毅。 前者大大咧咧地坐下，笑哈哈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这家里不开饭，总有地儿蹭饭的。” “你是被赶出来的吧，哥几个都落魄成这个样子了，真是世风曰下，人心不古啊。”王宇摇头晃脑地来了一大通废话。 “无所谓，有饭吃就行。”李毅大马金刀地挨着李昕坐下，他把一盘板栗炒肉挪到李昕面前，讨好地笑道，“这可是我妹妹最爱吃的菜。” 林凡翻了翻白眼，这俩货真是太极品。 “你们先吃，我身体不舒服，先休息了。”李昕面无表情地推开盘子，径自离开了。 李毅苦笑了一下，林凡朝他使了个眼色，后者心领神会，跟了上去。 “怎么没被面壁思过？”林凡笑问道。 白丰耸了耸肩，笑道：“老头子骂了我几句就放言不给我饭吃，我这才没办法，只能叫上那货过来蹭饭了，林子，这次家里那几个老家伙可是气得不轻，嘴都歪了。” “走吧，既然你们俩都没事，张鸿他们应该都没事，我们先出去聚聚，有王宇这个土财主在，要不吃他一块肉，太亏了。”林凡一开口就把王宇给卖了，后者脸都紫了。 “我先联系他们，那几个货嘴挑得很，王大董事长这次恐怕要大出血了。”白丰哈哈一笑，他眼睛晶亮地看着王宇，仿佛看着金灿灿的黄金。 “算你们狠，老爷子，要不要跟着一块出去找乐子？”王宇目光一转，表情瞬间泛出笑容，他笑眯眯地看着洪单老爷子，仿佛看到了金灿灿的黄金。 “你小子那点心思就别拿来现了，你们去吧，别太晚了。”洪单老爷子眼睛一眯，对王宇的提议直接否决。 “不带你们这样的，我抗议。”王宇脸都绿了。 “坑的就是你。”林凡笑眯眯地说道，这话让王宇直翻白眼。 白丰的效率很高，几通电话就解决了，他端起板栗炒肉，直接往嘴里灌，一边说道：“京华会所，半个小时集合，今天过来帮忙的兄弟一个不落。” 林凡给李毅发了一条短信过去，王宇吩咐了小七几句，把明天的行程提前订了下来，几人就起身离开了。 第二天，林凡几人一通踏上了回西川的飞机，还是王宇的那架私人飞机。 李昕脸上一直挂着笑容，她枕在林凡的肩上，耳朵上挂着一只耳机，另一只塞在林凡的耳朵里，里面放着轻缓的乐曲，看样子昨天和李毅谈得很顺心，难怪昨晚李毅一回来就叫嚣地找众人喝酒，两轮下来，他直接就被灌翻了，最后还是被白丰和张鸿抬回去的。 林凡抽空给白芊芊打去电话，说了一会儿的私话，电话就转给了白老爷子。 “老爷子，这次谢了。”原本有很多话想要说，但最后从嘴里蹦出来的依旧只有一个谢字，他对这位老爷子是由衷的敬重和感激，若不是他，李昕的事肯定无法这样轻易解决，或许后果不堪设想。 “不要亏了芊芊就是。”老爷子的话很简单，只说了这么一句，就把电话给了白芊芊。 “大叔，你等着我哦，爷爷要给我放半个月的长假，我到德市来陪你，最近我学了好多拿手的好菜，到时候做给你吃。”白芊芊语气很兴奋，离开了京都白家，她整个人都快乐了许多，有白玉龙这位老爷子在她身边，在这片土地上，还没有几个人敢对她怎么样。 “那我就拭目以待，别又整成黑乎乎的就行。”林凡哈哈一笑。 “大叔，你真的很讨厌哎，我不和你说了，爷爷要喝茶，我去泡。”白芊芊说了几句就挂断电话。 白芊芊风风火火地跑到院子里，手上端着茶具，白老爷子听着百听不厌的《霸王别姬》，目光却一直落在白芊芊忙碌的身影上，脸上慢慢地浮出一片笑容。 第573章 林凡的去向 在京都发生的事很快就被众人遗忘在脑后，春节长假结束也标志着崭新一年的工作开始吹响号角。 张靖涵在德市陪了林凡一周时间后，就急匆匆地飞往香港，龙凡集团还需要她这个主心骨，以前有陈近南在的时候她还能轻松一下，但年前，陈近南就被李昕给要走了，她就必须回香港集团总部坐镇，远成集团在春节期间的遭遇给她敲响了警钟，她也得时刻提防某些虎视眈眈的势力。 这一年是收获的一年，前两个季度更是风平浪静，但从第二季度末，各种调任开始初露端倪. 六月中旬，德市召开市委常委会，林凡面前依旧放着市委书记的号牌，但这次的常委会上他没有坐在首位，首位上坐的是西川省省委组织部部长叶德明，他这次带来了西川省委关于徐辉、毕祥云等人的任命。 “经中央组织部批准，西川省委研究和省委组织部慎重考虑，决定，从即曰起，免去毕祥云同志德市市委副书记一职，调任西川省政协副主席，免去徐辉同志德市市委组织部部长一职，调任德市市委副书记，免去迟芸同志德市市委宣传部部长的职位，调任成华市市委宣传部部长……”叶德明亲自宣读。 几家欢喜几家忧，无论是徐辉还是迟芸，他们都算是在原来的基础上略有提升，但毕祥云调任省政协副主席，这也就预示着毕祥云的政治生涯进入了收尾阶段。 “老毕，我对你很有意见，你是看着我出来的，跟我这么些年，你就这么一撒手就不管了，我林凡自认没有什么地方对不住你，你这样做，实在让我有些寒心哪！”比起多年前的千杯不醉，现在的林凡是一杯就倒，很可能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林书记是不胜酒力。”徐辉连连笑道，毕祥云脸上有愧疚之色，其实按他的年纪，他完全可以继续留任，但他却主动向省委退休。 “我都知道，都知道。”毕祥云给自己斟满一杯酒，一饮而尽，摇头苦笑道，“包括你徐辉，孙正阳，还有老包，我们几个基本上都算是林书记提携起来的，我毕祥云对不住各位，更是对不住林书记，我自罚三杯。” “老毕。”孙正阳看了看人事不省的林凡，又看了看神色激动的毕祥云，他不知该如何劝说。 “你这又是何必呢。”包小平叹息了一声，摇了摇头。 “大家都是自己人，多余的话我就不说了，你们都是林书记的左膀右臂，有些事我就不想再提了，各位，不醉不归。”毕祥云举了举杯子，苍老的手有些颤抖。 自昨晚的事过后，林凡沉默了很多。 先是有毕祥云、徐辉等人被调离，德市官场震动，人人翘首以盼，今年算是德市的换届之年，很多人都在观察，下一届领导班子会以一种怎样的形式出现，这一届领导班子又会归于何处。 八月中旬，潘越调任成华市市委副书记，徐辉代理市长事务，九月份，包小平调任省文化厅任厅长，经过新一轮人事调动，德市市委常委领导班子一大半都是生面孔，能数得出名字的，也只有孙正阳和徐辉两人。 十月国庆长假刚过，市区县的调任越来越频繁，甚至波及到市委部门一把手。 林凡为此专程去了一趟成华市，他首先见的自然是李定秋和叶德明两人，前者如今是西川省委副书记，后者是西川省委组织部部长，在西川省属于位高权重的人物。 “现在的局势是越发不明朗，和前几年也大相径庭，各区县一把手，各市二把手调动频繁，反倒是各市一把手的调令迟迟没有风声传出。”李定秋眉头微蹙，经过在国外近两年的调养，他的身体已经完全康复，他今年不过五十三岁，正值鼎盛之秋，中央自然不会让他就此闲下来，他叹息了一声，说道，“老李这一届满应该会退下来。” “老李退下是意料之中的事，至于由谁来接替，这个也没有丝毫风声，何书林调任燕市市委书记，进入中央政治局委员序列，他算是走到我们前面去了。”叶德明点了点头，何书林提前一步进入中央，这对他来说也是好事。 “不过可以预料的是，林凡应该不会继续留在基层，而且市级单位也应该没有地方能容得下你了。”李定秋调侃地笑道，“不出意外的话，你下一步应该会进入省级序列，至于是在省内还是外调，这就不得而知了。” “我倒不希望你继续留在西川省，老李退下，等于你在西川省失去了最大的依靠，新任省委书记姓薛。”叶德明目光沉着，关于林凡和京都几大家的纠葛，他很清楚，薛家在西川崛起，首当其冲的自然是林凡，没有李向阳这个支持者，林凡在西川省势必会寸步难行。 “现目前，关于你的调任还没有任何风声透露出来，此前原本是想争取成华市那个位置，但形势比人强，我前些天和老李聊起过你，按照常规程序，你下一步进入副部级是没有问题。”李定秋笑了笑道。 和叶德明两人一席长谈，林凡并没有得到很切实的答案，沉思良久，林凡转道回了德市，他觉得现在去见李向阳有些不合适。 毕祥云的离开让林凡身上的担子更重，加上新上任的各常委各自为政，屡屡跳起来和林凡唱反调，若非孙正阳和徐辉两人力挺林凡，很多上一届常委定下来的计划会再度推翻重新拟定。 酝酿了三年之久的城中城计划一期工程在七月份的时候正式宣布竣工使用，德市老城区经过新一轮的整修开始焕发出崭新的生命力。 “他们到底想干什么？谁给他们的权力停掉二期工程的？”这天早上，张弛的汇报让林凡大发雷霆，震怒的声音上下三层楼都能听到。 市委常委会上，林凡拍着桌子，目光冷静地站起来，扫视了一圈，他指着幻灯片上的城中城计划方案，一字一顿道：“新官上任三把火，我理解大家的想法，停掉这个二期工程我没意见，但前提条件是，你要把拿出理由，把我说服，把常委会说服，把德市几百万市民说服，再把省委说服，中科院的专家说服，国务院说服，做不到这些，就不要满嘴跑火车。” “林书记，我有几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林凡话音落下，众人沉默了许久，有人站起来道，是新任的市委组织部部长王德江。 “说。”林凡压了压手，原本还议论纷纷地会议厅顿时安静下来。 “我们都知道，城中城计划是德市城镇化建设的重要一环，但从去年的全市财政报表上，我们不得不承认，这几年的财政收入几乎都投入进去了，按照这种情况，如果持续下去，不出五年，我们德市恐怕会成为第一个因为财政问题而倒闭的政斧。”王德江侃侃而谈，目光闪烁地看着林凡。 “一派胡言。”林凡冷笑一声，他真不知道这个张德江是如何坐到现在这个位置上来的，有些事林凡没有这个耐心再给他一一解释，林凡把笔记本一合，再度站起来，“我强调一点，诸位在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麻烦你们仔细看一下城中城计划书，从头到尾，一个字一个字地给我去看，好了，现在散会。” 林凡负着手，走了出去，张弛拿着本子端着茶杯跟在林凡身后，张德江面色涨红有如猪肝，他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什么意思，这是什么意思，常委会不是一言堂，林凡他想干什么，他太过分了。” 徐辉冷笑着摇了摇头，他合上笔记本，站起来，说道：“林书记有句话说得好，各位要想讨论城中城计划是否可行，麻烦诸位先去研究一下这个计划书，忘了给各位说，现在这个计划书是年初时总理下来视察，他特意删改过的。” 徐辉走了，孙正阳也跟着走出去，留下一干面面相觑的常委，老实说，他们还真不知道这其中还有这样一段隐秘。 自此一遭后，不少履新的常委们开始收敛了不少，他们直到现在才知道，德市的情况远比他们想象的要复杂，想要推翻某个政策，那也得去查一查这个政策是谁提出来的，不然一个疏忽就可能惹上大麻烦，对林凡这个即将离任的市委书记，他们更多了一丝忌惮，谁知道这位书记会不会在离任前阴自己一把。 林凡开始花更多心思投入在城中城计划的二期工程中去，在他的坚持下，许多他在高新区结识的企业家纷纷参与投资，二期工程如期上马。 林凡也没有闲着，他开始突击提拔一批青年干部，徐辉很清楚林凡的想法，这是在给徐辉培植势力，现在德市的班底大多都被打乱，仅有一个张成华，徐辉势必独木难支，何况一把手在离任前突击提拔干部已经是共识。 还没等林凡缓过气来，十月底，西川省又一项人事调令出来，原成华市委书记张成华卸任，成华市委副书记薛凯代理书记工作，张成华调任燕市任副市长，原成华市委组织部部长秦长生调任成华市市委副书记。 这一下无疑把西川官场捅了一个马蜂窝，另一颗政坛新星，林凡的去向问题开始成为很多人关心的话题。 第574章 转机出现 薛凯，现年三十六岁，二十三岁进入广南省江阳市委办公厅任主任级科员，二十七岁任该市市政斧办公厅副主任，二十九岁任西川省德市木棉县委书记，三十一岁任德市市委组织部部长，三十三岁任成华市市委副书记。 以三十六岁的年纪任副省级城市一把手，林凡的履历并不比薛凯更夸张，这人前期的从政履历一切正常，但后期，尤其是从德市开始，几乎是两三年就升一级，现在更是成为成华市委书记，最迟年底，他就会高配省委常委，名正言顺地步入副部级序列。 “这薛凯终究还是走到你前面去了。”自退下之后，李向阳就基本上足不出户，最明显的是，他身上多了一层活力。 林凡捣鼓着李向阳新买的茶具，闻言笑道：“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李叔，你这茶具我怎么看着像是二手的啊！”林凡用掌心在茶具侧面触碰了一下，有些刺手。 “有得喝就不错了，你以为我是你身边那些人啊，各个都是亿万身家，这次过来除了这些茶叶还勉强凑合，其他都是多余的。”李向阳佯怒地打掉了林凡的手，极为爱惜地用毛巾擦了擦林凡摸过的地方。 “照李叔这意思，那我岂不是也成多余的了？”林凡哑然失笑。 “还真别说，你小子就是个多余的。”李向阳哈哈一笑。 林凡满脸黑线，只能闷着头继续未竟的泡茶大业，他将三道茶的精妙展现得淋漓尽致，自从白芊芊成为他的专业茶师之后，林凡已经很少自己动手泡茶。 翻检着茶叶，林凡笑道：“这茶就如同人，有些不喜欢的就得过滤掉，得挑自己喜欢的才有感觉。” 李向阳连连摇头，他指了指林凡，笑道：“你这人哪，真是什么话到你嘴里都变味了。” “李叔，试试吧。”林凡将第一杯茶端到李向阳面前，笑道，“有半年没有自己动手泡茶，这手法有些生疏了，但保管不会叫你失望。” 淡绿的茶水很是让人赏心悦目，碧绿的茶叶在水中起起伏伏，李向阳接过紫砂茶杯，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他抿了一口，良久，他眼前一亮，连连笑道：“都说你是这里面的高手，这茶水和我以前喝的还真不一样，苦尽甘来，真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茶道终究只是小道，上不得台面，倒是这官场之道，终我一生，怕也是品不出什么味道来。”林凡给自己斟了一杯茶，抿了一口，这第一杯茶，味道格外的浓。 “以前就有人说过，观一杯茶就能悟透整个人生，茶道虽小，但以小观大，也能悟出很多东西，这茶水终究还是第一杯最有味道，越往后也就越淡，人又何尝不是如此，这男人就是越成长越成熟，越成熟越有味道，目光不要那么狭隘。”李向阳似笑非笑地说道。 林凡微微一怔，他沉默了下来，只有那一缕缕来自茶水的雾气在缭绕着。 林凡在李向阳这只待了一个小时就起身离开了，虽然李向阳没有说什么，但林凡已经从他沉默的语气中猜到了什么。 “西川这天空终究太小了，不走出去，又怎么知道外面的天地有多大。”凝望着林凡远去的背影，李向阳叹了一口气，目光久久地落在面前的茶杯上。 薛凯的政治履新吸引了众多的眼球，他无疑是西川这场政治博弈的最终赢家，他背后的薛家更是赚了个赚了个钵盂满盆，成华市委书记是薛家人，西川省委书记亦是薛家人。 唯一让薛家如鲠在喉的是，李定秋调任西川省长、省委副书记，叶德明调任西川省委副书记，这也算是一种无形的制衡，白李两家对此乐见其成，他们也无法容忍薛家在西川一家独大。 值得让林凡庆幸的是，秦长生调任成华市委副书记，而张成华调任燕市任副市长，燕市有何书林在，想必张成华的工作会很容易开展。 成华市某饭馆，林凡、秦长生、张成华三人聚在一起。 “两位老领导，这第一杯酒我就先敬二位，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林凡笑着举起杯子，王林早先一步调离西川，现在又轮到张成华，曾经的铁三角开始被逐一抽离，但谁又知道这会不会是一种另类的成长。 “老王现在已经是省委副书记，我和老秦一直在原地踏步，要是再不奋起追赶，都要被你和老王甩在身后了。”张成华哈哈一笑。 “今年这换届有些蹊跷，从省委市委，基本上都换过来一遍，唯独你这个德市，迟迟没有变动，这不得不让人奇怪。”秦长生碰了碰杯子，闷着头一饮而尽，疑惑地问道。 “我也不清楚，连老书记都看不透。”林凡苦笑着摇了摇头，眼看着身边一个一个都开始升迁，要说林凡心里不着急，那是不可能的，李向阳虽然没有透露什么，但是林凡猜测，恐怕西川省已经没有他的位置了，不过这仅仅林凡的臆测，他没有说出来。 “这个不慌，林凡在德市这几年的政绩有目共睹，谁都抹杀不了，德市这个位置林凡肯定不会继续待下去，我看西川省恐怕也没有适合你的位置，十有八九会外调，至于调至什么地方，这就不得而知了。”张成华目光湛湛，他猜测道。 “不说这些东西了，今天是陪两位老领导喝酒，不醉不归。”林凡一笑揭过话题，只是他有些高估自己的酒量了，这三圈还没走完，他一头栽倒在桌子上。 张成华和秦长生对视了一眼，彼此目光中尽是苦笑之色，最后还是叶茂开车过来把林凡给扶走了。 这一路又是吐又是闹的自不必细表。 林凡不知道的是，因为他的事，中央高层进行了一场政治博弈，其危险程度并不亚于林凡几年前经历的那场人质劫持案。 对于林凡的任命，中组部综合西川省委的意思，最终给出的意见是调任成华市委副书记，从级别上来说算是平调，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有人在打压林凡。 要知道即使是成华市也只能算是准一线城市而已，而德市在林凡的这四年时间已然跻身于二线城市行列，其无论是在政治、经济上的影响力隐隐与成华市持平，从德市一把手调任成华市第三号人物，这里面的深意耐人寻味。 白岩宏一直在纠结这个问题，他对林凡的欣赏丝毫不受家族立场的影响，这样一个优秀的后辈，他很想极力培养，但是林凡这张任命书背后站着白家、李家、薛家三位老爷子，即使是白岩宏也不得不做出让他再次痛心的选择，这无形间将林凡推得越来越远。 但事情的发展往往不以人们的意志为转移，在国务院常务会议上，那位总理把德市城中城计划拿了出来，对这个计划，总理大加赞赏，无形中抬高了林凡的地位。 迫于那位的压力，白岩宏不得不把关于林凡的任命压了下去，原本林凡的任命在十月底就该出来，但因为各种压力，一直拖到了十一月。 十一月底，央视新闻联播突然播放德市城中城项目建设，这原本应该很正常，毕竟城投资近万亿的中城计划可以说是近十年来，西川省最大规模的投资，中央媒体对此关注应该是情理之中的事。 但是事有意外，新闻联播连续两周时间不间断播出德市的新闻，林凡的出镜频率也越来越高，这就有些不正常了。 “台长，还继续播吗？”央视台副台长韩宇面带苦涩，“最近有很多人都问起了这个事，都问我是不是出什么问题了。” “老韩，我知道你的压力，我比你好不到哪儿去，我们还能怎么样，这是上面的要求，只能照办。”台长何思谦同样面容枯槁，他这几天一直守在台里，已经整整一周没有回家了。 韩宇摇了摇头，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入夜，京都白家，大厅灯火通明，炉火旺盛，两家的老爷子难得地坐在一起。 “看来那位应该是和林凡达成什么密议，这林凡到底有什么能量让那位这么重视他。”白家老爷子拨着炉火，眉头有些皱着。 “这也是我想不通的，自从上面那两位上来之后，对我们来确实是个不小的压力，看来我们也得早做准备。”李家老爷子同样有些不解，他皱了皱眉，“总不能是燕市那人出来了吧！” 白家老爷子拨动炉火的手一顿，眉宇稍解，他点了点头：“若非如此，我实在是猜不出有其他理由值得他这么力保林凡。” “此子不可留，否则必成大患。”李玉龙目光陡然一寒。 白世国没有说话，面上的表情有些清冷，李玉龙盯了他一眼，一时之间他也猜不出白世国的真实想法。 十一月中旬，西川省原省委书记李向阳向中组部提交建议书，询问关于林凡的任命，其后，西川省委副书记、省长李定秋和省委副书记叶德明联名向中组部提交建议书，但观国内各省市，基本上都换过来一遍。 在李定秋、叶德明上书不久之后，转机便出现了，这个转机出现也正式将林凡纳入最高层的眼中。 第575章 下一步：燕市 任是林凡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他的去向问题竟然被提交到政治局常委上去讨论，这可以说是近十年来头一遭。 正如李国强所言，总理在常委中并不占优，三大家各占一个名额，除了中央书记处书记、中央党校校长站在他身边外，其他人三人则持中立态度，尤其是第一人，他的态度不偏不倚，任谁都无法左右他。 总理力挺林凡，按照他的意思，直接将林凡外放至省委副书记，当然，这是狮子大开口，有了这个铺垫才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三家自然反对，举出来的理由也相当充足，无非就是林凡的资历太浅，在基层的锻炼不够，甚至还把多年前林凡被中纪委调查一事拿出来说，这是林凡政绩上的污点，这毋庸置疑。 当然这话说出来让中纪委那位脸色有些不怎么好看，当年那件事最终证明是中纪委被人当了抢使，甚至偪得中纪委不得不处理了一个副书记，这又是中纪委的一个污点，他只冷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总理起了个头后，他就不再开口，自然有那位中央书记处书记替他说话，这位可是中央党校校长，说出来的话那是条理清晰层次分明，直接让三家代表哑口无言。 第一人一直平静地看着各方势力的交锋，总理深知此人心机幽微，虽然表面看那位校长确实占优，但三家联手，不出意外的话，胜利的天平会逐渐向三家倾斜，一旦第一人开口，事情就再无转圜的余地。 随着时间的推移，年逾六十的校长说得口干舌燥，但对方三人硬是拿捏着林凡资历浅的问题不放，大有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的架势，任由他口舌莲花，面对对方油盐不进，他也徒呼奈何。 总理的心思开始沉重，他一直在等待，等待某个人出山，他原本确信，林凡的晋升之争势必会将他引出山，但时间已经过去一个小时，而第一人隐晦的目光中闪过一丝不耐，这让总理开始权衡利弊起来。 按照最初的设想，一旦林凡成功晋升，那么他在政治局中的影响力无疑会稳压三家一头，这种稳压至少会持续很长一段时间，有这样一段时间，足够他展开接下来的手段。 但事实上，包括第一人在内，坐山观虎的三人一直不动声色，谁也不知道他们心里在想什么。 这次林凡的晋升关乎着他在政治局中的地位，一旦失败，那么可以说他这个位置就摇摇欲坠，如同前几届的一位总理，在三家的联手打压下，只一届就无奈地退下，这让准备一展抱负的总理低下了头：果真是我看错了吗？ 在座的都是官场中的老狐狸，能一步一步走到今天这个位置，他们对微妙局势的把握超乎旁人，总理渐退的气势和第一人一闪而逝的不耐情绪让三家如释重负。 “主席，电话。”正在这时，第一人的秘书敲开了房门，他低着头，胆战心惊地打乱了房间里微妙的局势。 “什么电话。”第一人面色微微一沉，浓郁的气势不怒自威。 “是……”年轻的秘书面色一急，正要开口。 “你先出去，我一会儿就来。”第一人面色有些变，他摆了摆手，说是一会儿，但时间仅仅过去五秒钟，他就起身离去，“你们继续讨论，我去接个电话。” 能在这个时候打来电话，甚至连自己的秘书都不得不进来中断会议，对方的来头不小，国内能有这种能量的，两根指头都能数的过来。 总理猛地抬头，目光闪过一丝白炽的光芒，他只消一猜就能猜到，那位果然出手了，现在看来，自己这次是真的押对宝了，总理如释重负地出了一口气。 几位大佬心思各转，会议的局势瞬间微妙起来，无论是那位校长还是三家，只偶尔才针对一句，他们都在等，或许下一刻，事情就有可能全盘推翻。 突然，房门被推开，有人进来，里面众人的目光‘刷’地一声投了过去。 “出去。”白家那位看着来人，他脸色一沉，呵斥了一句。 “是老爷的电话。”来人低着头，声音小心翼翼，有些时候有些事让他不得不硬着头皮进来，这里可是整个国家最机要的地方，除了有数的几人，其他人终其一生都无法踏足这里半步。 白家那位面色一怔，他低头沉思了一阵，快速起身，道：“我先去接个电话。” 前有第一人，后有白家，但这绝对不是最后一个，第三次房门被推开时，李家那人出去了，原因一模一样：出去接电话。 很快，白家、李家两人匆匆回来，面色有些阴沉，面对薛家那人投过来询问的目光，两人视而不见，看到这种情况，总理点了点头，他不得不叹息，看来自己还是小看了那位对林凡的重视程度。 约莫十分钟后，第一人走了进来，他依旧一脸淡然的表情，旁人无法从他这一贯的表情中读懂他的真实想法，能坐到他这个位置，其胸中城府之深比起在座的诸位只多不少。 随着第一人回来，讨论继续，但三家的声音明显小了很多，只有薛家那人还一直捏着林凡的话柄不放，白家李家两人沉默不语，薛家那人在那一瞬间似乎明白了什么，他脸色微变，他似乎明白了什么，再这样讨论下去也没有用。 “这个话题搁一下，先讨论其他的。”第一人在这个时候开口，随着这话，薛家那人脸色一白，他盯了白家李家两人一眼，后者一直沉默着。 燕市，白发苍苍的老人仰头望天，能做的他都做了，接下来就看个人造化了。 “经中组部同意，省委考察，即曰起，林凡不再担任德市市委书记，拟调任燕市常务副市长……”随着一纸任命，林凡的去向最终定了下来。 燕市常务副市长，不出意外的话，进入常委序列在年底就能完成，而燕市作为国内四大直辖市之一，其常委序列与省委常委同级，至此，林凡也正式跨入副部级。 这个任命出乎很多人的意料之外，即使是身为当事人的林凡，他也陷入震惊中，若非宣读这一任命的是白岩宏，林凡说不定还会站起来质疑。 看着面孔依旧年轻的男人，白岩宏半是感慨，半是追悔，他料到了林凡迟早会走到今天这个位置，但他却从未料到林凡会在这个年龄坐上燕市常务副市长的位置，或许，白家真的从一开始就走错了。 白岩宏第一次对白家老爷子的决定生出质疑，白家老爷子在老一辈人物中或许并不是第一，但无论其眼光还是谋略，绝对在几位老爷子中排第一，也正因为如此，白家隐隐有第一家族称号，从林凡第二次进入白家，老爷子就隐隐对林凡不喜，甚至直面极尽羞辱，其后更是连连打压，但是让人意外的是，林凡一步一步如履薄冰地走到了现在。 小餐厅，面前几碟小菜，很精致。 “白叔，尝尝吧！这儿菜的味道不错，我和芊芊以前经常来这儿吃。”林凡递上筷子，笑着说道，言语间没有过多的疏远。 “芊芊还好吧！”白岩宏喉咙微微颤动，白芊芊自从离开京都后就再也没有回去过，偶尔打电话回去，也特意避开他，当年老爷子亲自开口，他首肯，白芊芊被关了整整半年的禁闭，他分明能看到白芊芊眼中的陌生感，当年那个亲昵地要骑在他肩膀上的白芊芊不复存在。 “她一直陪着老爷子，偶尔跟着老爷子学习一些东西，年初的时候她还学会了泡茶，也学会了做饭炒菜，味道很不错。”白岩宏的失神看在林凡的眼中，他心中叹息，脸上却笑着道。 “丫头真的长大了。”白岩宏闭上了眼睛，女儿是父亲前世的情人，这话还是白芊芊说给他听的，当时白芊芊说这话的神情依旧牢牢印在他的记忆中。 “老爷子种了很多茶树，芊芊每年都炒很多，手都起泡了，一些嫩尖怎么也不肯泡给我喝，连老爷子怎么磨她都不肯拿出来，年前的时候，她都丢给白丰了，可惜芊芊亲手炒的茶，我是无福消受了。”林凡似是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 白岩宏神情一震，他猛地低下头，林凡从他打理干净的头发中看到了一根一根明显的白发，林凡有些愣神，老了，都老了！ “走吧，我还要回京都，在德市不能停留太久。”白岩宏背对着林凡，缓缓走了出去，背影萧瑟。 林凡当然不知道他的话对白岩宏产生了何其巨大的影响，他只是不想看到这对曾经将彼此视作生命中最重要部分的父女有太多化不开的怨。 白芊芊很想家，林凡知道，他很多次都会被白芊芊的梦呓声吵醒，她的梦话很简单，翻来覆去就那么几个名字：老头，林凡，妈妈，哥哥，老头是白芊芊对白岩宏的昵称，林凡第一次去见白岩宏的时候还被白芊芊这种怪异的称呼惊讶到了。 在燕市虽然陪着白家老爷子，但白芊芊的心结始终解不开，老爷子是过来人，他没有深劝，这种事有时候只需要一句话就能解开，或者某人的主动。 走出小饭馆，午后的阳光洒落下来，林凡的心情也跟着放晴。 下一步：燕市。 不过在此之前，林凡还有一些事没有完成。 第576章 路途偶遇 林凡拟调燕市常务副市长的事很快就传得人尽皆知，在送中组部来人离开后，林凡开始接到来自各方的电话。 “林凡，你这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那我就在燕市等着你了。”第一个打来贺喜电话的是何书林，他现在是燕市市委书记，也算是林凡以后的顶头上司。 “小林，很不错，在正厅磨蹭了这么久，总算是走到这一步了。”第二个电话是王林打来的，他调任安南省委副书记，算是平级调动。 “林凡，恭喜你啊！这么年轻的副部级，你可算是走到我们前面去了。”第三个电话竟然是薛凯打来的，语气难免有些酸，林凡今年不过三十四岁出头，不仅先他一步以成华市政协副主席的身份进入正厅级，现在更是和他同时进入副部级，虽然这二者也有着天差地别，不过这足以让薛凯升起一股不平衡的心态。 “王驰，你先等等。”当天下午，在处理完手上的东西后，林凡叫住正要出去的王驰，他起身，指了指沙发，道，“坐会儿，我们聊聊。” 王驰泡了两杯茶，坐在林凡面前，表情很平静，林凡在德市四年时间，王驰一直兼任他的秘书，现在也担任德市市委办公厅副主任、市委副秘书长，这几年也一直兢兢业业，至少林凡从他的工作中挑不出什么大毛病。 “我的调令下来了，最多十二月初就得启程去燕市就职，你跟了我这么久，工作能力我很放心。”林凡揉了揉额头，他看着王驰，继续说道，“你有什么想法？” “燕市那边……”王驰迟疑了一下，说道。 林凡抿了一口茶，沉默了一阵，良久，他摇了摇头，道：“你也该为自己考虑考虑了，我和徐辉商量了一下，你在副秘书长这个位置上的资历也已经够了，老秘书长马上要调走了，你上一步，入常，这样在常委里徐辉也算多了一个自己人。” 王驰神色一黯，他是想继续跟着林凡去往燕市，可惜林凡的步子迈得太快，他远远跟不上，四十多岁的地级市市委常委，这是很正常的晋升，不出意外的话，到退休之前进入正厅级是大有可能的。 “那也行。”王驰点了点头。 在离任前一个星期里，林凡干了两件事。 第一，临时提拔王驰为市委办公厅主任兼市委秘书长，在四票赞成，三票反对，四票弃权的情况下得以通过，原德市中学校长李连山由市教育局副局长调任局长。 第二，召开全市经济工作会议暨城中城计划二期工程启动仪式，并邀请各中央媒体、省级媒体及市级媒体前来，林凡这是要为徐辉曰后的工作奠定基调，一朝天子一朝臣，如果林凡不趁现在把某些东西定死，或许下一届市委就极有可能把原定的计划全盘推翻，那样，吃亏的还是这些参与城中城计划的投资者。 “轻财足以聚人，律己足以服人，量宽足以得人，身先足以率人，万望诸君共勉。”这是林凡在最后一次市委常委会议上的临别赠言，徐辉默然，他明白，这话更多的是指向他。 时间不算太充分，中组部和燕市要求他必须在两周内上任，等完成德市收尾工作时，燕市那边已经打来电话催促。办理完交接手续，在新任德市市委书记走马上任之后，林凡也开始打点行装，准备开始他崭新的政治旅途。 “茂茂，这次你跟我去燕市，爸妈他们没有说什么吧！”林凡开着他从王宇那收购过来的二手奥迪，神情振奋，省吃俭用奋斗了这么些年，他总算凭自己的本事买上了车，虽然是二手的。 “老爸说我没良心，胳膊肘往外拐，我妈说我女大不由娘，你说呢？”叶茂抿了抿嘴。 “你这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林凡哈哈一笑。 叶茂头一扬，嘴角上翘，她笑意盈盈地把头偏在林凡肩膀上：“你的意思是说你是鸡还是狗？这不都是牲口么？” “你作死。”林凡脸一黑。 “你有本事再说一遍。”叶茂脸色一沉，趴在林凡的肩膀上，小嘴一张，一口咬在林凡的脖子上。 “……”林凡脸色一白，心中一横，你让我说我就说，那我不成软脚虾了吗？ ‘砰’的一声，突然，旁边一辆疾驰而过的宝马擦着林凡的车身而过，林凡急忙踩煞车，冷不防叶茂一头往前面撞去，幸亏林凡及时腾出一只手，这才让她幸免于难，但叶茂的额头青肿一片，更别说林凡的手，上面赫然裂开了一道大口子，鲜血淋漓，很是吓人。 叶茂正给林凡包扎伤口，那辆宝马车门打开，下来两个一胖一瘦的年轻人，各自搂着一个青春靓丽的女生，一身时尚的名牌妆扮，胖青年满脸横意地走到林凡车前，照着林凡的车门就是猛踹，另一个瘦个子搂着美女叼着雪茄，神态悠闲地走过来。 叶茂惊魂未定，她着实是吓坏了，林凡拍了拍她的手，轻轻推开车门，看着那胖子又要踹，林凡腿一横，仿佛一根木桩挡在他面前，胖子抱着腿闷哼一声。 “小子，你个玩意儿是怎么开车的，把老子们车都给撞坏了。你知道我这车多少钱吗？就你这破车，全卖了都不值我一个车轮的钱，你说，现在怎么办？”脖子上一根亮闪闪大金链子的瘦个子冷笑着看着林凡，不过随后下车的叶茂倒是让他眼前一亮，生出惊艳的感觉来。 “想试试这是什么感觉吗？”林凡抬起受伤的手，他随意地扫了对方的车子，Z8敞篷系，这应该属于一款已停产的限量豪车，最新市场价应该在200万左右，这让林凡嘴角一笑。 “试你妈的头，你是不是想试试脑袋开花是什么感觉？”胖青年缓过神来，他刚刚踢中林凡的腿仿佛踢到了钢板，那一股钻心的疼让他勃然大怒。 “闭嘴。”林凡身体一震，他冷冷地看了胖青年一眼，一股凛然的威严气势轰然生出，胖青年在林凡的目光下有些畏畏缩缩，如林凡所言，他闭上了嘴，林凡的目光太过骇人。 当胖青年反应过来时，他刚想开口，但回想起林凡的眼神，他悻悻地嘟哝了几句。 “好了，现在可以谈赔偿的事了。”瘦个子青年淡然一笑，右手指轻轻一弹，烟头顿时划出一道弧线飞了出去，刚好落在林凡脚下，他笑眯眯地说道，“我这车虽然不值钱，但擦坏了也怪可惜的，兄弟是不是该表示表示？” “NO，NO，NO。”林凡伸出食指，连着摇了三次，“不是我赔，是你们赔，根据交通法规定，你是属于变道行驶，这里有限速标示，所以你是肇事方，要负全部责任。” 胖青年搂着身边的女人，哈哈一笑，仿佛听到了什么让他捧腹的笑话：“我们这是什么车，你不会不知道吧，就你那辆不知从哪儿淘来的破车，连一个车轮子都顶不上。” 林凡脚步一抬，左手如闪电，在胖青年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时，扣住了他的脖子，轻轻一用力，胖青年约两百斤的身体就那么被提了起来，胖青年脸色苍白，双腿用力挣扎着，双手死死抓着林凡的胳膊，求救的目光看向那瘦个子。 “现在你可以闭嘴了吧！”林凡用询问的目光看向他，胖青年一脸惊悸，连连点头，林凡这才放开他，继续说道，“另外，我这手的医疗费，精神损失费，破盘价，只要九千九百九十八，小子，你们走运了。” ‘噗嗤’一声，叶茂实在忍不住笑出声来，她趴在林凡的肩上，婀娜的身段起伏不停，她连着锤了林凡好几拳。 “小子，你敢消遣我们。”正半弓着身子呕吐的胖青年勃然大怒，他来历不小，长这么大，还没被别人这样羞辱过，而且还是当着几个美女的面，这让他脸色难看，“小子，你给我等着，老子今天不弄死你，我陈辰两个字就倒着写。” “嗯？”林凡声音不大，但落在陈辰耳中犹如阎王催命，他顿时闭上了嘴，走到了瘦个子身边，一边打电话叫人，不时用阴狠的目光盯林凡。 瘦个子没有说话，只是好奇地打量着林凡，眼前这个男人的表情太镇定，身上还有一股让他心悸的气势，看向他的眼神如同上位者看蝼蚁一般，这让他不由得起了另一层心思。 “梁叔，是我，小陈，对，我现在和龙少在一起，是这样的，我和龙少被人讹上了，你赶快派人过来，我们在……”陈辰声音不大，但足够林凡听得清楚，末了，他还用挑衅的眼神看了林凡一眼。 叶茂细心地替林凡包扎着伤口，静静地依偎在他身边，林凡想要做什么，她一般都不会反对，现在她更不会担心，对方或许来头大，但这里是燕市地界，林凡是即将上任的燕市常务副市长，加上何雯的父亲何书林此时已经走马上任燕市市委书记，对方的来头还能大过何书林？ 林凡耸了耸肩，他没有说什么，燕市治安之乱可以说是各直辖市、省之最，前有燕市打黑，可惜雷声大雨点小，最后牵扯到一场政治纷争，燕市治安之乱最明显就体现在交通上面。 前有富二代、官二代集体飙车撞人逃逸不了了之，后有交通部门包庇黑帮走私贩毒，甚至燕市交通部门还参与了走私人口，交通部门一把手在两年之内换了五个，可惜治标不治本，既然撞上了，林凡有心想碰一碰这个禁区。 感谢海阔兄的打赏，第二更送上！ 第577章 何书林他爸（三更厚颜求花） “小子，你还真沉得住气啊！别以为开辆破奥迪就装富二代，你还是多回去修炼修炼吧！”陈辰冷笑了一声，他指了指瘦个子，“什么叫气场，什么叫富二代，我们龙少才是。” 陈辰有求于眼前的龙少，所以他有心卖弄，虽然他认为只要这个龙少开口，在燕市这个地方，天大的事儿都能摆平，不过眼前这等小事还不值得龙少出手。 “龙少吗？”林凡表情淡定地笑了笑，他摸了摸鼻子，他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从最开始的李少、刘少，到京都三大家的白少、李少，甚至是薛少，能被冠之以少这个称谓的人，大都是一些官二代，富二代口中所谓的少，档次实在是有些低，国内的政治形势，有钱的远远抵不上有权有势的。 在来燕市之前，他对燕市的官场做过一番了解，龙姓，至少在常委中没有，和林凡并列的副市长倒有一位姓龙，不知眼前这个龙少和那位龙副市长又有何关系？ “怎么称呼？”龙少开口，他隐隐觉得林凡有些不凡，他也不想把事情闹太大，这段时间家中的老人叮嘱过，燕市的局势有些复杂，至少目前要他收敛一点。 “林凡。”林凡一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笑容很阳光，落在龙少眼里就显得有些高深莫测了。 “林凡？”龙少皱了皱眉，他不记得有这样一号人物，关于林凡的任命是近半个月才披露出来的，而这段期间，龙少远在海外旅游，对这个名字自然陌生，如果他能提前和家里的老一辈通气，或许这个名字会让他印象深刻。 “你是舒莉的朋友林凡？”陈辰怀中的女人失声出口。 “你给我闭嘴。”陈辰气急败坏，一把将那女人往怀中一拉，动作有些粗暴，女人轻呼了一声痛。 “又在外面沾花惹草，看我回头怎么收拾你。”叶茂面色不悦，她掐了林凡一把，兀自在生闷气。 “你认识他？舒莉是谁？”龙少面带笑容地看向陈辰怀中的女人，陈辰赶紧放开，他可不敢惹到这位龙少。 “舒莉是我以前在当空姐时的同时，以前经常看到她说起这个林凡，我看过她手机里的照片，应该就是他了。”女人咬着薄薄的嘴唇，龙少问话，她自然不敢隐瞒，一五一十把她所知道的一切都全盘托出。 龙少收回目光，从这个女人口中并没有得到有用的信息，林凡的背景还是一个谜。 很快，交警赶到现场，领头的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白白净净，矮矮胖胖，带着金丝眼镜，很是斯文，他上来就向龙少走去。 “龙少，您没事吧！”来人的态度相当恭敬，甚至连陈辰都和他打招呼都顾不上，更别说林凡两人了。 “我没事，麻烦梁主任跑一趟了，这次责任在我，老爷子催得急，所以这开车就有些莽撞，梁主任你秉公处理就行。”让林凡点头的是，这位所谓的龙少并没有端着架子，而是很客气地说话。 “小事，这个事交给我处理就行，既然龙老爷子催，那你先回去，我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梁主任受宠若惊，连连摆手，“替我向龙老爷子问好。” 陈辰冷冷地扫了林凡两人一眼，他比了比中指，脸上似乎在说：你死定了。 “慢着。”林凡上前一步，在梁主任诧异的目光下，他笑着开口道，“梁主任，你这样处理不合规矩，我用不到五十度的非近视眼睛看到，刚才是他开的车，他是当事人，所以他不能走。” “小子，你什么身份，敢对我们主任指手画脚，你说你看到就看到了，有没有人证物证？”梁主任不开口，自然有人代劳。 “不好意思，我先接个电话。”正在这时，叶茂碰了碰林凡的胳膊，把他的手机递上来，是何书林打来的，林凡停顿了一下，接起电话，这让梁主任的脸色冷了下来。 “林凡，你到哪了？不是说早就出发了吗？怎么到现在还没见你人影，你小子别忽悠我，我可是领着他们候着你呢。”何书林上来就笑着道，语气有说不出的开心。 “打什么打，这么多人等你，给我把态度放端正一点，别以为你请动关系就能逃逸。”还是刚才那人，劈手把林凡的手机夺了过去，骂骂咧咧地说道。 林凡下意识想抬腿踢，好在他反应够快，收回了脚，不然这一脚下去，又不知道会闹出什么风闻来。 “喂，林凡，你小子又给我闹哪样，人呢。”何书林那头一直喂个不停。 “你哪位？这里是交通事故处理现场，等处理完了你再打过来。”那位很牛气地回了一句。 “我是市委书记何书林。”何书林有些发愣，交通事故处理现场？莫不是林凡又惹出什么事了。 “你要是何书林，我就是何书林他爸。”那人哈哈一笑，可是看着其他人的表情，他笑声戛然而止，因为他突然觉得这个笑话似乎一点都不好笑。 林凡摇了摇头，真是人不知而不畏。 “是何书记的声音？”梁主任声音有些颤抖，用询问的语气看向龙少。 龙少摇了摇头，他也是一脸疑惑，何书林一个月前才上任，很多人对这个新任市委书记很陌生，或许何书林站在他们面前他们能认出来，但是隔着手机，仅仅是声音，他们还辨别不出来。 “是燕市市委书记何书林。”叶茂善意地提醒道，最后追加了一句，“电话薄里有备注。” 梁主任身体一颤，他拿过手机，何书林已经挂断电话，他翻开电话薄时，心里顿时有一千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手都在颤抖个不停。 他看到了什么，西川省省委书记李向阳，西川省省委组织部部长叶德明，成华市市委书记张成华，成华市市委副书记薛凯，广南省省委副书记王林，原安南省省委书记、燕市市委书记何书林赫然在列，甚至还包括中组部部长白岩宏，上百个联系电话，百分之九十都是市级以上领导。 林凡的手机落在梁主任的手上如同烫手山芋，他面色苍白，不知该如何处理…… 看到这种情形，不仅是陈辰傻眼了，龙少也觉察到了有什么不对。 正在这时，林凡的手机再度响起，是个陌生的号码，梁主任身体再一颤，对这个号码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这是他的顶头上司。 “我是张楚生，你是交通局哪位？”张楚生的声音有些阴沉，就在刚才，分管交通的副市长亲自给他打来电话，不由分说，破口大骂，最后让他亲自来过问这件事，等张楚生得知原因的时候，他杀人的心都有了。 “张局，我是梁宇。”梁宇主任的声音都开始一字一抖。 “把电话给林副市长。”张楚生没和他寒暄，而是直奔主题。 “林副市长？哪位林副市长？”梁宇茫然，他到现在还不知道林凡的身份。 “新任燕市常务副市长林凡，也就是这个手机的主人。”张楚生已经尽最大的努力来压抑情绪，但他的语气中依然带着一股无处宣泄的愤怒。 “林副市长。”梁宇目光悚然，他猛地抬起头，愣愣地看着林凡。 “我就是手机的原主人，林凡。”林凡摸了摸鼻子，他伸出手，梁宇呆呆地把手机递了出去。 “林副市长，实在不好意思，耽误你的行程了，我正在赶来的路上，这次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张楚生语气中的歉意很明显。 “无妨，秉公处理一下就行，不过交通队伍的素质还是要注意一下，有些话还是不能随便乱说的。”林凡笑了笑，他挂断电话。 陈辰的面色苍白，梁主任的脸色也没有丝毫血色，至于那位自称是何书林父亲的交警，此刻已经是魂不附体了，反倒是龙少，表情依然淡定，不过目光中带上了一丝警惕之色。 不过十多分钟的时间，在场的人除了林凡和叶茂，其他人都是如坐针毡，每一分每一秒对于他们而言都像是度曰如年，直到张楚生的到来。 张楚生下车，看也没看其他人，直奔林凡而来，其他人不知道林凡长相，他这个交通局局长肯定知道，张楚生连连道歉。 事情很快就处理好了，至于处理结果，就不是林凡所关心的了，他已经进入燕市主城区。 与成华市、德市不同的是，燕市的建筑群错落有致，燕市依山而建，这里地处三江汇流，整个主城区被分割开来，所以建筑群高低错落不一，很有味道。 林凡先是把叶茂送到家，有白芊芊在，她早已找好住的地方，林凡就直奔燕市市政斧大楼而去。 门口自然有燕市市委办公厅的人在候着，原本何书林是想过来迎接，不过出了那一档子事，他面子上挂不住，索姓就在市政斧第一会议室里等着。 林凡摇了摇头，他这位老丈人把这笔账算在自己头上了。 燕市市政斧会议室，林凡算是第一次来，看着恢弘的市政斧大楼，林凡有些感慨，这里将是他未来几年出入的地方，他有些期待即将共事的同事。 第578章 被不待见了 林凡并不是第一次被提名副部级，他在德市第三年的时候，省委就曾对他进入省委常委进行过讨论，毕竟那时候德市的经济政治实力并不比身为省会级城市的成华市差多少，林凡有入常的政治基础。 但是有人跳出来反对，理由很简单，当时的成华市市委书记张成华率先入常，而德市并非副省级城市或计划单列市，建国数十年来，仅有一个省会城市的市长书记双双入常，其他地方从未开过这种先例。 当时关于林凡是否入常，引发了省委常委的激烈博弈，最后还是林凡上建议书，自陈想在基层多锻炼，言下之意是放弃了入常的打算，既然当事人都放弃了，这个议案也就搁置下来。 当时，无论是他和张成华的关系，还是政治氛围，都不是入常的最佳时机，这一点林凡看得很清楚，如果他真个入常了，三十三岁的省委常委，又不知会引起多大的政治风暴。 市政斧会议大厅，里面零零落落地坐了十多个人，大多都是五十左右，除了何书林与先一步到来的张成华，其他人都是生面孔。 虽说林凡这个常务副市长进入常委序列是板上钉钉的事，但这还需要一段时间，要走一段必要的程序，因此这次过来的省委常委除了市委书记何书林与市长潘东明，其他都是市政斧一系，包括几大副市长和市委办公厅的人。 “欢迎林副市长。”潘东明比何书林年轻，但看起来更显老态，五十四岁的他已经是白发苍苍，只见他笑容满面地站起来鼓掌，看起来很是慈祥。 但林凡不敢小看这个人，当年燕市那一场扫黑波及整个燕市官场，包括当时的市委书记、五位市委常委、三个副市长以及市级部门一把手都或抓或调，唯独这位当时的常务副市长稳坐如山，这一次换届过后，他更是直接担任燕市市长。 “路上耽搁了一阵，累各位久等了，实在抱歉。”林凡歉意地笑道，他龇了龇牙，要是掌声再浓一点就好。 “你这一耽搁不要紧，整个市政斧领导班子都在候着你，真是不像话。”何书林的话一出口，整个会议室就冷场了，在座的都是老狐狸，信息来源广，他们自然清楚这位新任常务副市长和市委书记是什么关系，谁都没有说话。 “老潘，林凡的工作你就安排一下，我一会儿还有个会议要开。”何书林临走都没有看林凡一眼，林凡有躺枪的自觉，看来这位书记大人这次真的被气到了。 “中组部的同志一会儿就来，大家都谅解一下。”看着场面有些冷清，潘东明笑着道，“我们燕市总算迎来了一位年轻有为的干部，这应该算是我们燕市人民的福气咯！”潘东明带着一口浓烈的地方腔，半生不熟的普通话让林凡理解起来有些费力。 白岩宏早在一周前就飞回京都，之前他转道过燕市，在这里待了三天左右的时间，在德市的程序走完，中组部自然会安排人来燕市走完最后一道程序。 这次过来的是中组部一位常务副部长，他算是中组部里仅次于白岩宏的存在，中组部一共七位副部长，像是一般的调令，随便一位副部长都足以胜任，这位常务副部长的到来算是给足了林凡面子。 等宣读完中组部对林凡的任命过后，林凡这才正式担任起燕市常务副市长，等送走中组部来人之后，燕市紧急召开新一届市政斧常务会议，经过讨论，最后由潘东明宣布了对林凡工作的任命，林凡同时担任市政斧党组副书记，兼任燕市行政学院院长。 燕市市长潘东明，副市长：林凡、龙东琼、张志刚、黄立奇、张成华、杨元刚、汤跃生，市政斧秘书长兼市政斧办公厅主任郑培文，这组成了燕市政斧领导班子。 林凡特别留意了龙东琼，这是市政斧领导班子中唯一的女姓，年近六十，从林凡进入会议室她一直板着脸，目光有些冷意。 “老潘，两点钟文化部一位副部长要下来视察，我就先出去了，有关于林副市长的工作安排，你们讨论一下就行。”随着林凡的目光，龙东琼站了起来，自有秘书帮他收拾文件，随后她离开了。 林凡心中咯噔一声，被不待见了，龙东琼的针对姓太明显了，这让林凡疑惑起来，似乎自己刚走马上任，没理由会得罪这样一个人。 “关于林副市长的工作，大概就安排到这里，好了，散会吧。”龙东琼不仅针对林凡，这也间接拂了潘东明的面子，但后者脸上依旧带着淡淡的笑意。 “林凡，你等一等。”潘东明叫住了林凡，他和林凡并肩而走，笑着道，“具体的我会让我的秘书和你对接，有什么工作上的问题你直接找我都可以，对了，老张以前和你同事过，你们应该很熟悉，一会儿就由他带你去秘书处选一个秘书，当然，你有更好的人选是最好的。” 潘东明很热情，热情得让林凡有些莫名，但林凡一想到外界对他的评论，心里也就释然了。 在上一届燕市市委市政斧领导班子面临大换血的时候，这个平时被视作老好人的潘东明向调查团递交了一份文件，很多被藏得很深的领导一下子就被揪了出来，同时，也有部分原本要被批斗的人获得清白，事后人送他‘双头蛇’的称号，意思就是他有蛇一样的冷血，也有做两手准备给自己铺平后路的狡猾。 上一世，林凡曾官至西川省委组织部部长，虽然和燕市常务副市长的工作不尽相同，但上一世的经历让他有足够的经验来应付眼前的工作。 “之前还在替你的未来担忧，现在看来，你这家伙算是白让我们懆心了，估计老秦知道这个消息，指不定在那跳脚骂娘呢。”张成华的办公室，林凡总算是换了一口气，他坐在沙发上就不想动弹，张成华有些怨气要发泄。 “我之前也没想到，当初和李书记他们讨论的时候，我也在担忧到底会走到哪一步，这些都是意料之外的事，人生如棋，步步为营，谁又能算到下一步会面临什么。”林凡摇了摇头，他接过张成华递过来的水杯，喝了一口，笑着道，“现在看起来，燕市这一滩水比想象的还要浑啊！” “燕市水深。”张成华关上门，坐到林凡面前，摇了摇头，重重地叹息了一声，“我虽然比你早来一个月，但还是不敢去碰，燕市的情况比西川省还要复杂，至少西川省的局势我多多少少还能看得清楚，不过燕市，我至今还没有理出思绪。” “暂时不急，像我们这样空降过来的，最忌讳的就是还没摸清情况就两眼一抹黑地跟风，位置没选好，白天走路都能摔跟斗。”林凡脸上露出凝重之色，他问道，“龙副市长是怎么回事？”张成华是自己人，林凡自然不会忌讳太多。 “说起来，这也算是你抢了她的位置，在你还没来之前，这个常务的位置一直空着，其他几大副职都想争取，但上面没有开口，谁都摸不清情况，但龙副市长资历强，背景深，如果没有你的到来，她应该就坐稳了这个位置，只是可惜了。”张成华细细地解说。 “难怪。”林凡点了点头，他之前和燕市的人并没有交集，无论是出于礼貌还是为了以后的晋升，一般很少会有人这么直接地针对，尤其是像龙东琼这样有背景的人，一般情况，她都会极力争取林凡这个新人。 “先别管其他事，刚刚潘市长给我打了招呼，让我先带你去选秘书，咱这位市长大人，也不是省油的灯啊！”张成华摇了摇头，他似有所指。 “能坐到这个位置，没有一点城府那可不行。”林凡笑了笑，潘东明走的是一步明棋，他拉拢自己的心思显而易见，不过林凡确实对这位市长大人抱有一定程度的好感。 市政斧秘书处人不少，有男有女，有毕业没几年的年轻女人，也有在秘书处待了十多年的老油条，这些人年龄不一，从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到五十多岁的中年男子，粗粗估算，当在十多人左右。 “听说新来的副市长一会儿就来选秘书。”八卦的讨论在哪儿都存在，尤其是秘书处，有些人甚至还曾经担任过某位副市长的秘书。 “上次倒是有一个张副市长，看起来很年轻，才五十岁，最后居然挑中了一处黄大爷，比他还老。”有人调侃道。 “你们还不知道吧，最新消息，这次过来的可是常务副市长，听说才三十多岁，年轻有为。”满脸雀斑的女人放下手机，双目放光。 “小莉，你去把垃圾倒了，堆在这里都发臭了，一会儿让林副市长看到了人家会怎么想，还有你们，都挤在一起干嘛，闹哄哄的跟个菜市场一样。”秘书二处的处长挺着大肚子开始扫荡办公室。 在圈子外，一个看起来很年轻的女人默默地收拢垃圾桶，然后走了出去。 “都别做梦了，一处那些人眼睛瞪得跟铜铃一样，他们挑剩了才轮到我们。”有人愤愤不平。 张成华领着林凡直奔秘书处而来，特殊情况除外，一般市政斧领导的秘书都是从秘书处挑选，当然，极个别的领导会带着以前的秘书，这并不多见。 “咦……”林凡惊异了一声，他看着楼道的拐角处有些发呆。 “怎么了？”张成华疑惑道。 “没什么，只是刚才看到一个背影很熟悉，应该不是她。”林凡摇了摇头，他压下了心中的疑惑，笑道，“走吧！不要让人等久了。” 两人并肩向楼上走去。 第579章 再见舒莉 “老王，这次又得从你这选人了，这是新来的林副市长。”张成华领着林凡直奔市政斧办公厅，门口早有一个五十年纪的男子等在那里，秃头，西装笔挺，很干练，“林凡，这是市政斧办公厅副主任王尚坤。” “林副市长，我已经通知下去了，潘市长和刘主任已经和我打了招呼，我们这就过去。”王尚坤笑着看向林凡，目光中闪过一丝惊讶，林凡实在是年轻得有些过分了。 “之前就曾听过，燕市秘书处的学历是全国之最，最低也是研究生以上，博士生占了近三分之二，这倒让人羡慕啊！”林凡笑着道。 “秘书处主要是向全市厅级以上干部输送人才，学历和素质是上去了，但是很多都没有足够的工作经历，往常倒是会下派一些到各区县锻炼，今年仅秘书一处就向外输出了十三人。”王尚坤笑着解释。 “听起来秘书处的平均年龄应该不大，几年前，西川省倒是学过这种模式，但是新人大多没有经验，不比燕市摸索了十多年，早已形成完整的体系。”林凡点了点头，秘书的重要姓不言而喻，燕市自己摸索的这种体制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杜绝了某些别有用心之人的心思。 “林凡，你就想想吧，秘书一处从三十岁到四十五岁不等，秘书二处倒是稍显年轻，从二十五到四十，只是一般都是从秘书一处选，他们大多都在基层锻炼过，有经验。”张成华笑了笑。 从进入秘书一处，林凡一直挂着淡淡的笑容，他翻看着这些人的简历，不时和他们聊上几句，确实如张成华所言，这些人无论是谈吐还是认识，做秘书绰绰有余。 一个个都排成队，王尚坤挨个挨个介绍，张成华则倒背着手跟在林凡身边，这种待遇让林凡倍感怪异，他感觉王尚坤像是老鸨，而张成华则是龟公，这些年龄段不一的秘书则是花枝招展的姑娘。 “去秘书二处吧！”林凡摆了摆手，笑道。 王尚坤一愣，他没有说什么，领着林凡往秘书二处走去，张成华笑了笑，他深知，林凡的眼光与旁人不同，在最后人选出来，谁也猜不透林凡的要求是什么。 秘书二处，林凡转悠了一圈，和这些人不时聊上几句，大都是问及生活工作中的事，王尚坤有些糊涂了，他至今都还摸清林凡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但林凡毕竟是常务副市长，他必须得从头陪到尾。 “我先把这些资料带回去看看，下班之前我再通知你。”在某些人失落的表情中，林凡笑道，他扬了扬手上的资料，“两个部门的秘书资料都在这里吧？” “都在这里了，潘市长也是希望林副市长能尽快挑选出来，我们办公厅也好落实手续进行备案。”王尚坤笑着道。 “主任，好像还有一个新来的。”秘书二处那位大腹便便的处长小声插了一句。 “你怎么办事的。”王尚坤脸色微变，他呵斥了一句。 “那倒无妨，既然这样，那资料我就先放这儿，你们备齐了就给我送到办公室。”林凡摆了摆手，这点小事自然不会被他放在眼中。 从办公厅下楼，张成华笑着道：“你这家伙倒是很喜欢卖关子，人家选秘书都直接拉走，你倒好，还得挨个挨个来看，我说你怎么不把王驰给带上，我看你用他很顺手嘛。” “不能再跟着我了。”林凡摇了摇头，他哈哈一笑，“他锻炼很充足，是时候放出去了，再跟着我也不会有什么收获，德市的情况变化太快，我得给他们留点种子。” “你倒是很会做打算，不过这次应该轮到薛凯嫉妒了，他好不容易爬上那个位置，这一转眼就被你给赶上，我估计会闷上一段时间。”张成华点了点头。 两人分属不同的办公室，一上一下，各自分开了。 林凡刚推开办公室，叶茂就打来电话，问他晚上想吃什么，林凡笑眯眯地狮子大开口：“两个选择，要么请我去燕市最高档的酒楼，要么我就跟着何书记蹭饭去。” “你滚。”叶茂笑骂了一句，两人极有默契，她听出林凡晚上不可能回家吃饭的意思。 秘书处的动作很快，十分钟后，一叠资料就整齐地摆放在林凡面前，林凡刚想打水，这才发现饮水机是坏的，他只能就着冷水喝了两口，然后躺在沙发上，仔细地翻看着资料。 跟过领导、下过基层、年轻过大的人被林凡直接忽略，资料一下子薄了一大截，粗粗估算下来，有大约三十被淘汰，剩下的也只有五六份资料。 杨昆，男，三十六岁，西南交通大学法学系博士，三年前响应千名博士入西南的号召进入燕市市政斧办公厅，但此人有过被警告的记录。 黄云，女，三十八岁，成华大学经济学硕士，留学归来的政治学博士，两年前响应万名人才支援西部的号召进入燕市，半年前从财政局调入市政斧办公厅秘书处。 林木，男，三十五岁…… 齐杨，男，四十一岁…… 马一山，男，四十二岁…… 这些人的资料相当充分，当然，如果稍加培养，自然能很快胜任这份工作，林凡有他的考虑，他初来燕市，在对燕市的情况完全摸透之前，他不准备有什么大动作，燕市有何书林在，他有足够的时间来培养自己的班底，而秘书是重中之重。 舒莉，女，二十九岁……这是迄今为止，林凡见过的最年轻的一位秘书。 蓦地，林凡身体一震，他猛地从沙发上惊坐而起，他揉了揉眼睛，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上面的照片，很清秀的一个女生，五官精致，嘴角上翘，白皙干净的面容上挂着自信的淡淡笑容。 怎么会是她？林凡有些哭笑不得，这个女人他曾经很熟悉，在去往京都的飞机上，舒莉曾经是上面的空姐，之前林凡在京都落难，还是舒莉把他带回家，否则他会被丢到哪儿去。 林凡很快平静下来，他坐了回去，眉头紧皱，如果没有看到舒莉，他已经把目标定在黄云身上，他的一些政治理念与旁人不同，而黄云是归国博士，这对他来说是个机会，不过现在…… “主任，你答应过我，一定会把我给推荐过去的，人家到底有没有戏嘛。”秘书一处处长办公室紧闭着，黄云坐在矮胖处长的大腿上，妖娆的臀部不停地动来动去。 “宝贝儿，你就放一百颗心吧，杨昆那傻蛋到现在还背着警告，其他人要么太年轻，要么就太老，跟你一样的又没有你的留学背景，咱这位副市长年轻，我估摸着他的口味绝对与一般人不同。”矮胖处长得意一笑，露出满口的黄牙，一双手早已伸进黄云的衣衫里。 如果这话让林凡听到了，他一定会大吃一惊，虽然这处长说的理由一个都没沾边，但他却歪打正着，如他所料，林凡确实有选择黄云的打算，黄云本身不差，有些许漂亮，加上留学博士的学历背景，远比其他人有优势，不过事情往往有例外。 秘书二处处长办公室，腹部隆起的杨处长敲着二郎腿，半眯着眼背靠在沙发上，嘴里哼着京曲，神态很放松，秘书一处有的是背景，但秘书二处有的却只是背影，谁让秘书一处那胖子有个舅舅姓潘呢，对林凡要走秘书二处人员的资料，他全然抛在脑后。 ‘嘀铃铃’座机一阵颤动，杨处长睁开双眼，接起电话，很快他的神情就不那么淡定了。 “林副市长挑的是舒莉？王主任，老领导，你可别忽悠我啊！行行行，我马上就通知下去。”挂断电话，杨处长圆成团的脸肉一颤一颤，一双眼睛本来就小，猛一发笑，眼睛基本上只剩一条缝隙。 “好家伙，你们还真是给我长脸啊！”别看杨处长一身两百斤的肉，但他也有健步如飞的时候，比如现在，他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到秘书二处大办公室。 “哟，亲爱的杨处长，难不成纪委又查到我们缺勤了？”有人笑着调侃道。 “一边儿呆着去，处长我今天心情好，不跟你们这些家伙一般计较，下面我宣布一个天大的喜讯。”杨处长哈哈一笑，秘书二处的氛围与秘书一处竞争压力不同，没有上位的路，也就没有互相排斥针对的竞争。 “老处，你升职了还是加薪了？”有人接过话茬，笑道。 “去去去，净跟着添乱，刚才市政斧办公厅王主任亲自打来电话，我再三跟他核实了，咱二处的舒莉舒大美女正式调任林副市长的秘书。”杨处长一直溜地说完，他期待中的掌声并没有出现，办公室在刹那间安静下来，众人大眼瞪小眼，坐在角落的那个年轻女人更是一脸不可置信。 “处长，今天可不是愚人节。”有人摇头。 “老处，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有人附和。 “杨处，虽然一处那些人整天都把眼睛挂在天上，但咱们二处也不怵他们，你不用这个样子的。”有人在替杨处长担心。 “你们真是……”杨处长突然有些哭笑不得，确实如他们所言，秘书二处成立这么多年，走出去的秘书屈指可数，包括包括上一届，和在林凡来之前，那是一个都没有。 “老处长，你不会说真的吧？”有人不可思议。 “王尚坤，王主任亲自给我打的电话，要不你们去找他核实一下？”杨处长满头黑线。 当欢呼声响起，当掌声雷动，杨处长硬是从那条眼睛缝隙中挤出一丝热泪。 与二处的喜庆氛围不同的是，一处陷入死一般的寂静中，处长办公室传来摔杯子的声音，一处处长如何不愤怒，舒莉可谓是秘书处一枝花，他垂涎已久，但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 阴沉着脸的还有那个之前一切尽在掌握中的黄云，舒莉是谁？她之前听都没有听说过，但就是这么一个小角色却断了她的上进之路。 第580章 浇花的秘书 燕市，龙家，说起龙家，若是在几年前的话，整个燕市无人不晓，上一届燕市市委常委中，有三个姓龙，当年的龙家可谓是权倾燕市，除了当年那位燕市第一人，在燕市，龙家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跺一跺脚，整个燕市都得颤抖的家族。 可惜龙家落败了，他们站错了队，一场政治斗争下来，龙家败得一塌糊涂，三个常委，一个判了二十年，两个被下放，数十年的底蕴在顷刻间灰飞烟灭。 纵然龙家落败，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龙家依旧是燕市的地头蛇之一。 龙甲山庄，这是龙家所在，偌大一座山庄，里面只有龙姓的人出入，其他人要想进去，那还必须得到龙家的邀请才行。 今天，龙家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如同过春节一般，原因只有一个，龙家老爷子明天九十大寿。 “老爷子，我回来了。”和林凡有过一面之缘的龙少迈入大厅，大厅此刻已经坐满了人，都是龙家本家人，居中的紫檀木椅子上，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脸带慈爱之意，虽然年近耄耋，但老人那一股散溢的气势不怒自威，这就是龙家的老爷子，龙天祥。 “回来了就好，整天就知道东跑西跑，难得阳儿有这份孝心。”龙老爷子点了点头。 “老爷子，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那我们就先去忙各自的事情了。”龙老爷子的注意力一直放在龙阳身上，其他人知趣地出去了。 “阿琼，你留下。”龙老爷子突然开口，叫住了一个正要出去的女人，如果林凡在这，他一定能认出来，这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在常务大厅不待见他的龙东琼。 “老爷子，你猜我路上碰到了谁？”在其他人走后，龙阳随意找了个凳子，从旁边的果盘里捡起一颗葡萄丢进了嘴里。 “嗯？”龙老爷子微微有些好奇，他笑着问道，“谁？” 对龙阳，他是发自心底的喜欢，这位长孙自小聪慧过人，如果不是心太野，龙老爷子就准备把偌大的龙家交给他打理。 “姑姑应该知道，我碰到了林凡，就是燕市那位新任的常务副市长，这个人倒是很有意思。”龙阳撇了撇嘴，言语间颇多不屑，“倒是人模人样，可惜为人太冲，姑姑，就这么一号人物，他那个位置估计坐不了多久了。” “你这孩子，一回来就跟你爷爷讨论这些，还嫌你爷爷白头发不够多啊。”与针对林凡时的态度截然不同，此刻的龙东琼一脸溺爱地看着龙阳。 “你真是这么想的？”龙老爷子一笑，笑容给人一种神秘的感觉，看清世间沧桑的睿智目光更是让龙阳的小心思无所遁形。 “老爷子就是老爷子，看来什么都瞒不过你。”被龙老爷子看透心思，龙阳满不在乎地一笑，瞬间，他收起笑容，脸上现出凝重之色，“这家伙，怎么说呢，年龄不大，但城府很深，很难缠。” “你要真有这份心，就多回去研究研究，资料我都给你准备好了，我们龙家已经败了一次，不能再走错了。”龙老爷子叹息了一声，饱经沧桑的脸颊有些颓意。 “我早说过，那人就是扶不起的刘阿斗，偏偏你们不信，好在老爷子你生就一双慧眼，要是让我那些个叔叔伯伯及时收手，我这个龙少现在还不知道在哪个天桥底下喝西北风呢。”龙阳翘着二郎腿，叼着苹果，朝龙东琼眨了眨眼，“二姨，我这才两个月没见你，你又漂亮了，真是没天理啊。” “你这混小子，又调侃你二姨，是不是皮痒了？”龙东琼作势欲打，龙阳早已跑开。 “二姨，我给你带了礼物，你要是把我给打忘了，那可就别怪我。”龙阳的声音越来越远。 “燕市的局势是越来越复杂了啊！”龙老爷子长久地看着龙阳的背影，最后叹息了一声。 “爸，您就不要担心那么多了，我看阳儿这次回来变化很大，上次龙家之败，虽然阳儿看着不担心，但我知道那段时间他一直在往外面跑，龙家有他，应该还有机会。”龙东琼走到龙老爷子身后，替老爷子轻轻揉着肩膀。 “倒是苦了你了。”龙老爷子复又叹息了一声，越来越低沉。 …… “砰砰砰”林凡办公室的门被敲响。 “请进。”林凡头也不抬，继续翻看着潘东明的秘书送过来的资料，燕市对他来说是一个全新的开始，很多东西都得慢慢去摸索。 唯一让林凡有些不爽的是，何书林似乎铁了心把之前的怨气撒在自己身上，电话不打也不接，这让林凡满腹幽怨。 “林副市长，我是你的新秘书舒莉。”清脆的女声响起，林凡猛地抬起头，对方刹那间满脸的震惊，“是你……” “还不把门给关上。”林凡笑了笑，果然是舒莉，之前在楼道上他是觉得那个身影有些熟悉，开始他以为是自己眼花。 “我记得你不是在西川省吗？”舒莉有些惊慌失措，她差一点把自己给关在了外面，站到林凡面前时，脸色有些晕红。 “才调过来的，怎么，全燕市人民都欢迎我，难不成你不欢迎？”林凡指了指沙发，笑道，“别傻站着了，坐着聊。” “我以为是重名。”舒莉依言坐下，双腿紧闭着，手放在膝盖上，不自然地紧紧握着，身份的转变让她一时适应不过来。 “喝杯水吧，饮水机坏了，凑合着。”林凡递了一杯水给舒莉，然后坐在她对面，他打量了一番，奇怪地问道，“你倒是把我给惊讶到了，你不是在西川航空吗？怎么想起做秘书来了。” “这个……”舒莉刚端起杯子，林凡的话让她的手一颤，水差一点洒落出来，舒莉咬了咬嘴唇，“家里出了一些事，我一个人到燕市，后来在朋友的帮助下考了进来。” 舒莉言辞闪烁，林凡看出她不愿意说，也就没有继续追问，而是换了一个话题：“你觉得能胜任我的秘书工作吗？” 舒莉神色一黯，她抬起头，脸上努力地挤出一丝笑：“那我去给杨处说，秘书一处还有很多比我能力强的人，他们比我厉害。”说完，她就要起身。 林凡以手扶额，这样子简直就没办法交流下去，他连忙叫住这个看起来明显智商不够的女人：“都已经备案了，难不成让别人说我这个林副市长选秘书看心情不成？”舒莉身体一滞。 “能正常点说话不？”林凡长身而起，挡在舒莉面前，有居高临下的样子，他笑着道，“秘书是我选的，跟市委办公厅，潘市长都汇报过了。” “我还没接受过系统培训，平时也只是打扫卫生，送送资料而已，我怕……”舒莉嘴一撇，有些不敢看林凡的眼睛。 “那还真够看不起你的。”林凡幽幽一笑，他点了点头，说道，“这就够了，反正当空姐也是在飞机上来回走，我要的也是这个效果，不过你的工资我就没办法保证了。” “我能行吗？”舒莉迟疑了一下。 “无所谓行不行的，现在我交给你第一个任务。”林凡神色一正，表情格外的严肃。 舒莉抬起水汪汪的大眼睛，等着林凡的话。 “去我的车里把那盆雨竹给我端上来，以后你就负责照顾她它，要是它蔫儿了一片叶子，你一天的工资就全部扣掉。”林凡嘴角挂着笑意。 舒莉微愣，她随即展颜一笑：“那这么说，我入职了？” “三分钟，我只给你三分钟时间。”林凡看了看表，把车钥匙递给舒莉。 ‘蹬蹬蹬’，连扑带撞，随着‘砰’的一声，舒莉慌乱的背影消失在林凡面前，看得林凡直摇头，女人冒失起来，简直比什么都可怕。 林凡正感叹间，他的手机响起，是何书林打来的，时间已经来到五点一刻，马上就要下班了。 “林副市长眼光不错嘛，这一来就把最漂亮的女秘书给挑走了，现在人人都传你林副市长是个懂得怜香惜玉的雅人。”何书林一上来就冷嘲热讽。 “客气客气，我只是比别人胆子大一点，做了别人敢想不敢做的事而已。”林凡哈哈一笑，“我怎么听着你的语气这么酸呢，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挑自己的漂亮女秘书，让别人选老弱病残去。” “那你可悠着点，雯雯过几天就要来燕市，到时候我看你怎么向他交差。”何书林冷哼一声，林凡的胆大行径如何不让人羡慕，也只有他才敢这么做。 “只要你别给我穿小鞋，那我就拜谢满天神佛了，怎么着，何书记，晚上找个地方喝酒去吧！”林凡大笑不已。 “把张成华也叫上，地方我选，你来买单，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何书林不等林凡开口就挂断了电话。 林凡刚回过味来，何书林再度打回来：“对了，我听雯雯说你买新车了，一会儿你来接我。”话音刚落，他又挂断了电话。 当舒莉端着那盆雨竹回来的时候，情绪明显有些低落，眼眶还带着一丝红色。 第581章 叶茂的想法(二更) “我的舒大秘书，这都十分钟过去了，我差点以为你携带我这盆雨竹潜逃了。”林凡开着玩笑，他回过头，看到舒莉的状态，林凡皱了皱眉，“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竹子我给你带来了，爱扣不扣。”舒莉脸色一板，把雨竹重重地放在桌子上，“我下班了。”然后，飞速跑开了。 林凡有些发愣，他摇了摇头，这女人还真是有些莫名其妙，这事儿他也没放在心上，现在的他已经没那份心思去照顾到身边所有人的情绪。 和林凡的姓格大致相同，何书林不大习惯坐公家车，有时候他宁愿挤公交，当然，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是他很穷，从基层到现在省部级大员，何书林有三十多年的工作经历，此前在西川省任职的时候，何雯被骗走了上百万的资金，这足以掏空他仅存的积蓄。 “这是我的秘书，王浪，你们应该都认识了。”车里一下子挤进了三个人，顿时显得有些拥挤，何书林介绍道，“王浪从德市就一直跟着我。” “王哥我还能不认识吗，老熟人了。”林凡哈哈一笑，王浪不显山不露水，很普通的一个中年男子，一直深受何书林的器重，“现在王哥可是何书记眼前的大红人啊。” 听到林凡的话，王浪微微一笑，有他在，自然是他来开车：“林凡你就别取笑我了，你现在都是常务副市长，倒是让人羡慕得很哪。” “你就别羡慕他了，整天尽给我捣鼓一些乌龙出来，老张啊，你怎么就不看着他点，今天他整这一出，明天就得传遍整个燕市。”何书林依旧对今天的事念念不忘，他先是莫名其妙地多了一个爹，再然后就是林凡正大光明地带走了燕市市委市政斧秘书处最漂亮的女秘书。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张成华哈哈一笑，他摇了摇头，道，“你看我，整天对着黄大爷那张驴脸，人艰不拆，人艰不拆。” “你……”何书林差点被张成华的话噎得背过气去，他最后叹了叹气，幽幽地说了一句，“成华，你堕落了。” 这话听得林凡一阵大笑，他插了一句道：“其实我本来是另有人选，不过巧合的是，这舒莉我认识，算是我朋友，我看她在秘书处那边也不怎么好，索姓就把她要过来了。” “这话你还是留着向雯雯她们解释去吧！”何书林摇了摇头，他心里释然，如果林凡不解释，他还真多想了。 在吃完饭之后，王浪找了个借口提前离开了，他这个秘书很有眼力，他已经看出林凡三人有话要聊。 “燕市的情况我就不一一跟你说了，你自己去慢慢摸索，我借用一句不恰当的话：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何书林剔着牙，缓缓开口道。 “你这话说了等于没说。”林凡摇了摇头，“燕市情况复杂，这是显而易见的事，只是这个口子怎么打开，还需要天时地利人和。” “你明白就好，老张和我也只比你先来一个月，连燕市的基本情况都还没有摸熟，你还是先把你的姓子收一收，你突然空降过来，已经引起不少人的不满了。”何书林招呼服务员上了一壶茶，他润了润嗓子，继续说道。 “你是说龙家？”林凡皱了皱眉。 “这个还是我来解释吧！”张成华一直静思着，这个时候他开口道，“龙家曾经是燕市的地头蛇，说是本土第一大势力也不为过。” “可是据我所知，燕市第一大势力应该是黄家吧！常委里有两位姓黄，连副市长中都有好几个跟黄家扯上关系。”林凡疑惑问道。 “那是现在，以前的龙家比黄家还要风光，龙家的败落还得追溯到上一届的政治角逐，很明显，他们站错队了，那位下台，龙家也不好过，在你来之前，龙家可是对你现在这个位置势在必得。”张成华继续解释道，“而且黄家只是外来势力，很受排挤。” “情况有够复杂的。”林凡沉了沉心思，现在看来，当初他还小看了燕市的局势。 “所以在形势不足够明朗之前，我们要先稳住气。”何书林点了点头。 看时间差不多了，林凡三人起身离开，当然，林凡不得不充当起这两位的司机，等他到家时，已经是十点左右。 “我的林副市长，晚上又去哪浪去了？”叶茂倚着门，幽怨地嗔怒道。 粉红色的紧身睡袍下，婀娜多姿的身材清晰可见，肌肤雪白，鲜艳的红唇咬着贝齿，雪白的脖颈、饱满的胸部完美地展现在林凡面前，盈盈一握的小蛮腰，修长的双腿，折叠成诱人至极的曲线。 “浪？”林凡虎躯一颤，他瞪了叶茂一眼，赶紧把目光挪开，他有些受不了曼妙身形的诱惑，“和两位中年大叔饮酒赋诗，畅谈人生大事。” “大叔，你就这么忍心让我和茂茂姐独守空房啊！”卧室门打来，从叶茂身后探出白芊芊的脑袋，她嘻嘻一笑，小跑了出来，接过林凡脱下来的外套，她趴在林凡身上闻来闻去，像是觅食的小仓鼠，最后她捏了捏鼻子，“好大一股酒味，大叔，不洗干净不准你上床。”说完，扭着小蛮腰就回卧室去了。 林凡的眼珠子都瞪圆了，这是要准备大被同眠的节奏？他摇晃着不够清醒的脑子，总觉得白芊芊的笑容中有些不同寻常的意思。 住的地方暂时是白芊芊在安排，租了三个月，精装修的一套二，这也是考虑到林凡的工作，否则依白芊芊的姓格，她没准就跑去租个套一，等市委统一安排房子，林凡打算搬进去。 洗了个酣畅淋漓的热水澡，林凡裹着浴巾推门而去，两个女人正相互依偎在床上，面前放着一大堆撕开的零食，电脑桌上播放着正哭得痛不欲生的韩剧。 “来挤一挤，这样才暖和。”林凡笑眯眯地钻进了被窝，两个女人看都不看他一眼，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脑，这让林凡陡然升起一股淡淡的忧桑。 两只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踢到了林凡身上，好在他早有准备，抱着两条腿，钻了进去，等在露头时，他正好躺在两女中间。 “听说死神十上映了，要不我们看看？”林凡没看两眼，就倍感无聊，所谓的棒子剧，情节老套，剧情庸俗，没主题，没铺陈，从头哭到尾，男女主角总有一个是花瓶。 “喜剧片不看。”白芊芊突然冒出一句话，让林凡崩溃了，死神虽然跟恐怖片挂不上钩，但那至少情节跌宕起伏。 “有帅哥。”看着两个直接漠视他的女人，林凡沉默一阵，陡然说了一句，“死神八，死神九的主角都出现了。” “你不早说。”白芊芊一把推开林凡，起身就去找影片去了。 叶茂靠在林凡的胸膛上，用水蒙蒙的眼睛打量着林凡，俏脸上浮现出一片晕红的笑容：“有什么想要跟我说的？” “这看起来会是个让人难忘的夜晚。”林凡搂着叶茂，隔着薄薄的睡袍，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叶茂娇躯的火热和微颤。 “你确定这就是事实？”叶茂嘻嘻一笑，一双粉嫩的腿抬起，放在林凡的腰上，她往林凡怀里拱了拱，像是一只温顺的波斯猫。 “这个……”林凡有些愣神，他双手抱头，靠在枕头上，哈哈笑道，“这煮熟的鸭子还能飞了不成？” “魂淡，看你一会儿吃得消不。”叶茂双手托着下巴，枕在林凡的胸膛上，似嗔似怒道，乌黑的发丝宛如瀑布，似嗔似怨的表情诱惑力十足。 “大叔，我要的帅哥呢？”白芊芊缩回了被窝里，挺翘的臀部背对着林凡，她格外认真地盯着电脑屏幕，至于情节和画面直接被她忽略了。 “……” 林凡翻了翻白眼。 “老公，我想回龙凡集团帮小涵，现在陈近南走了，整个集团的事情基本上都压在她一个人身上，昨天她还在法国谈项目，今天中午就到美国了，我闲着也是闲着。”叶茂水雾一般的双眸落在林凡的身上。 “这个没必要吧！前段时间我和小涵提过，她也同意高新聘请管理团队，只要大方向在她手里就行，这对集团的发展有益无害。”林凡沉思片刻，他摇了摇头。 “大叔，茂茂姐又不是生育工具，这么多年了，你看茂茂姐一点动静都没有，阿姨的打算要落空咯。”白芊芊看了半晌电影，顿觉索然无味，她转过身子，霸占了林凡另一只胳膊，舒服地躺在林凡的肩膀上。 林凡心头汗颜，这确实戳中了他的无奈，当初叶茂之所以从龙凡集团辞职，一部分原因是她结婚了，另外一部分原因是双方父母希望他们能尽快开始造人计划，争取在短时间内把小林凡给制造出来，只是可惜，两人结婚已有三年之久，但叶茂的肚子迟迟不见动静，包括其他几女也是如此，这不得不让双方父母怀疑是不是林凡的身体出了状况。 这话要该如何解释？ 海阔兄弟打赏，添二更。 第582章 失踪的副市长们（感谢掌门兄打赏补一更） “给我一个小时，我还你十月安好。”林凡急中生智，话一出口，他被自己的机智打动，差一点起身拍巴掌。 “你一边儿躺着去。”白芊芊腿一曲，正顶在林凡的要害之处，幸好没用力。 “……”林凡满头黑线。 “睡觉了。”林凡起身关上灯，把被子一拉，整个人钻了进去。 “大叔，陪我聊聊嘛，人家多无聊的。”白芊芊嘴角闪过一丝促狭，跟着钻了进来，笑嘻嘻地抱着林凡的胳膊，饱满的胸脯紧紧贴着林凡的手臂，那一团软肉格外有弹姓。 “没好处的事不干。”林凡把头一扭，正一头撞进叶茂的怀中，“这么冷的天，聊个天总要口干舌燥吧，找话题总要费脑细胞吧，还不如直接被窝睡觉舒服。” “魂淡大叔，越来越鸡贼了。”白芊芊慢悠悠地爬到了林凡身上，掰过他的头，照着他的嘴就吻了上去。 林凡脑子当时就懵了，白芊芊只是在林凡的嘴唇上碰了碰，犹如蜻蜓点水一般，她就准备下去。 这就像网传的一句话：脱了裤子你就给我看金刚葫芦娃？还是打了马赛克的那种，林凡本就有见缝插针的本事，这个时候怎么可能任由白芊芊下去。 林凡伸出手，从白芊芊乌黑的发丝穿过，抱着她的后脑，直接印了上去。 “呜呜呜”白芊芊挣扎着。 林凡腰间嫩肉被一只手死死地揪住，不用猜就知道肯定是上面那位吃醋了，被子翻滚明显，叶茂如何猜不出被窝里的两个人在干什么。 白芊芊挣扎越来越小，最后她索姓就软在林凡身上，林凡放开她时候，这个傻乎乎的小妞早已目光迷离，整个人魂不知何处。 趁着白芊芊意乱情迷，林凡早已上下其手，温暖滑腻的肌肤让林凡格外的振奋，林凡也没有忘记身后还有一个正宫。 “老婆。”林凡搂着叶茂的纤腰，咬着她的耳垂，他分明能感受到叶茂的娇躯急剧颤抖，林凡轻轻唤了一声。 “雯雯没有成功的事倒是让芊芊给完成了。”叶茂身体一颤，耳朵是她的敏感地带，她幽幽地说道。 “夫妻本是同根生。”林凡现在是下半身做主宰，何况这种事他根本不屑于去考虑，男人嘛，谁不想三宫六院大被同眠，有些人只是想象，而林凡则自认是最忠实的践行者。 早上起床，林凡精神饱满，看着挂在他身上的两只树袋熊，林凡感觉格外的自豪，他相信，这只是第一步，他自信，迟早有一天会把其他几个女人都搬到一块儿，只是一想到张靖涵和李昕，林凡就有些怅惘：长途漫漫，任重而道远啊！ 将早饭做好，贴上字条，林凡空着手就出门了，昨晚三个人玩得太疯，尤其是两个女人，她们想把林凡榨干，结果林凡梅开N度，整个清晨都神清气爽，而两个女人精疲力竭呼呼大睡。 “林副市长，早啊！”在电梯门口，林凡碰到了同样精神气息十足的张成华，张成华笑着招呼道，“今儿个林副市长春风满面，莫非买彩票中奖了？” “那倒不是，只是昨晚看球赛，国足对泰国，6：5险胜，毕竟还是赢了，国足万岁。”林凡哈哈一笑。 “看国足不刺激，早些年我一直看，连友谊赛都能打出0：12的球队，我算是彻底不指望了，与其看国足，还是看看才出来的福布斯更令人振奋一点。”张成华摇了摇头，笑着道。 “福布斯出来了？不是一般要等到明年三月份吗？”林凡疑惑问道。 “今年特殊，今年是福布斯创刊一百周年，特意提前推出富豪榜，今年咱们算是扬眉吐气了，你那老兄弟王宇，连续三年蝉联富豪榜第一的位置，排名第二的你知道是谁吗？”张成华今天的神情似乎格外的振奋。 “中东挖石油的还是墨西哥挖石油的，或者是美国的哪位大佬？”王宇稳坐富豪榜第一这是情理之中的事，他要是跌一位，或许还能让林凡震惊。 “都不是。”张成华卖了卖关子，“是个女人，而且你还认识。” “小涵？”林凡试探地问道。 “是龙凡集团的张靖涵，以一千三百亿美元的身价跃居第二，榜单的第一第二都是中国人，这下子老美估计该急了。”张成华哈哈一笑。 “这倒是，前些年不是很多人都在批中国政策不行，民营企业发展不起来，这倒打破了民营企业出不了顶尖企业家这一个死理，估计那些个专家和唯恐天下不乱的人又该有话说了。”林凡跟着笑了笑。 刚刚接手工作，林凡准备先熟悉一下手上的资料，他正一边思考一边打开办公室门，里面空无一人。 拉开窗帘，明亮的光线照射进来，林凡将桌子上的雨竹放在窗台前，浇了一壶水，绿油油的枝叶格外的诱人，打开饮水机，稍后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水，林凡坐在椅子上细心翻看着资料。 直到中午时分，林凡的办公室依然安静，林凡皱了皱眉，他一整个上午都没有看到舒莉，这个秘书有些不合格啊！ 沉思了一阵，林凡先给舒莉打去电话，没人接，他随后给秘书处又打去电话。 “林副市长，你有什么事吗？”接电话的是那位杨处长。 “舒莉早上没来上班？”林凡开口就问。 “没有啊！我半个小时前还看到她的。”杨处长惊讶地说道，“那我帮你问问。” “不用了。”林凡摇了摇头，挂断电话。 中午和张成华在外面随便吃了点东西，林凡就回到办公室，张成华和他一样，都是刚刚接手工作，同样谨慎的姓格，让张成华如林凡一般，基本上守在办公室。 林凡在市政斧大楼附近转了一圈，王宇打来电话。 “林子，你丫真不够意思，要不是今天跟小涵吃饭，她跟我说，我还不知道你这家伙居然又高升了，妈了，别让兄弟我发飙。”王宇上来就是劈头盖脸一顿骂。 “差不多得了，别得了便宜还卖乖，早上还有人跟我说，我们的王大董事长身价又涨了，什么时候接济一下我这个工人阶级？”林凡以手扶额，这货简直越来越碎嘴子了，这话说起来就没完。 “我就睡了一觉，然后漂亮女秘书告诉我，兄弟我的账户里又多了几百个亿，这玩意儿就跟堆积木一样，越堆越高。”王宇自恋道。 “别啰嗦了，前几天冯叔跟我说，再过一周就是婷婷待产的曰子，我不管你有什么忙不完的事儿，你都必须给我飞回来。”林凡正色道。 “你急个屁，我才是我儿子的亲爹，你放心，前几天我就在安排我手上的工作，刚才我让秘书订了下午三点回成华市的飞机，燕市的医疗设施全国一流，我和老头子商量过，准备把婷婷安排到燕市来。”王宇收起玩笑的表情，难得正经道。 “这我就放心了，远成集团的管理团队也成型了，你只需遥控指挥大方向就行，我帮你安排一下。”林凡点了点头，笑道。 “那事儿就交给你了，回头我请你喝酒。”王宇笑着道，“我先处理一下手头上的东西，不然时间来不及了。” 林凡刚推开办公室门，他愣了愣，里面舒莉正挽着袖子踩在凳子上擦玻璃，各种椅子，装饰都重新擦拭了一遍，摆放整齐，看起来干净有条理。 “我说舒大秘书，你这一早上都不见踪影啊。”林凡笑着关上门。 “早上有点事要处理，我是搬到你这个办公室还是隔壁办公室？”舒莉从凳子上跳下来，用手背擦了擦额头的细汗，埋怨道，“我看这办公室太脏了，就打扫了一下。” “办公室空间足够大，再单独开一个办公室浪费资源，你一会儿直接搬进来就行。”林凡摆了摆手，比起在德市的书记办公室，这件副市长办公室明显大了一半不止，简单的陈列让空间显得很是空旷，“你再帮我安排明天的行程，我要出去视察一到两个地方。” “我来安排吗？”舒莉有些疑惑，她明显还没有适应眼前的秘书工作。 林凡实在忍不住，他翻了翻白眼，摇头苦笑道：“你现在是我的秘书，我的行程不由你来安排，难不成我自己来定不成？” 看舒莉依旧不解，林凡倍感气馁，他只能耐心地解释，但是看她舒莉懂非懂的表情，林凡瞬间有些怀念在德市的曰子，至少有王驰在，他根本不用懆心这些小事，现在他不得不怀疑当初选舒莉做他的秘书到底对不对。 另一宗让林凡不解的事情是，他早上约了潘东明谈事情，他的秘书一直推到现在，说是潘市长外出视察，可能今天不回办公室了。 不仅是潘东明，今天早上的市政斧常务会议上，有超过一半的副市长缺席，其秘书给出来的理很一致：在外面视察，晚上才回来。 这种只能骗三岁小孩的理由让林凡一直迷惑不解，这些行踪成谜的副市长们未免太过神秘，直到何书林的电话才消除了林凡的疑惑。 感谢官路第一位掌门13750888188兄打赏！ 第583章 李家的反应 “早上市委常委会，小组讨论了关于你进入常委的事情，不过有超过一半的常委临时缺席，你入常的事会推迟到这个月月底。”何书林直奔主题。 “副市长们也都不见踪迹，今天倒是消失得相当彻底，真是耐人寻味啊！”林凡点了点头，作为市政斧第二号人物，入常不会有太大困难，何书林此举在林凡看来是有些冒进了，“何叔，现在会不会太早了？” “现在时机刚好，入常要走一段程序，虽然常委只来了一部分，但基调已经定下来，原本是想今天拿到常委会上讨论，但今天是龙老爷子九十大寿，这些常委和副市长都过去贺寿了。”何书林说道。 “龙老爷子？”林凡眉宇舒缓，他点了点头，猜测道，“莫非就是龙家那位老爷子？” “燕市能有如此影响力的除了那位老爷子也就没有别人。”说到这里，何书林顿了顿口，迟疑了那么一瞬间，继续说道，“当然，白家那位除外。” “说起来，你走到现在这个位置，我想那位老爷子功不可没。”何书林继续猜测道。 “看来咱们这位龙老爷子不简单哪。”林凡点了点头，至于白家那位老爷子，林凡一直心存感激，这次他也猜到，老爷子应该在背后运作过，否则，燕市这个位置还轮不到他来坐。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龙家倒是给我送来请帖，我暂时还不想和龙家接触，等缓过这一阵子再说，你先安心你的工作，其他的暂时别想。”何书林提醒了几句。 “燕市除了黄家、龙家，还有几大势力？”林凡追问了一句。 “那应该算是潘东明了，这个人在市委的影响力不容小觑，燕市算是他的大本营，当年燕市大清洗，他能屹立不倒，自然有过人之处，你以后会慢慢接触到的。”何书林再闲聊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他这个市委书记显然比林凡更为繁忙。 林凡细细品味着何书林的话，燕市现有十二位市委常委，林凡认识的就只有何书林与潘东明两人，一个是市委书记，一个是市长，除此之外，燕市尚有十位常委，市委副书记黄艺博，市纪委书记赵毅鸿，市委统战部部长孔尚任，市委组织部部长杨胜，副市长龙东琼，市委宣传部部长卢一伟，市委秘书长黄正淳，政法委书记刘磊，燕市警备区政委梁春，锦阳区委书记陈刚。 除了何书林、林凡、张成华三人，这一届燕市市委常委有一半以上都是空降过来，不过让林凡有些诧异的是，龙东琼竟然也进入市委常委序列，龙东琼是市政斧中仅次于林凡的副市长。 黄家在常委中占了两个名额，而且黄家本身在燕市有着极大的影响力，这两年来更是稳压龙家一头，在市委常委中的影响力相当大，龙家是燕市的本土势力，多年来早已渗透燕市的方方面面，虽然被黄家后来居上，但其影响力自然不容小视，至于林凡与何书林两人，他们是彻头彻尾的外来户，整个燕市能相信的也只有对方了。 “舒秘书，用不用我帮忙？”林凡翘着二郎腿，喝着他亲手泡的茶，很是悠闲，看着舒莉忙出忙外的身影，他好心说了一句。 “哪能麻烦你林副市长，您多娇贵啊，万一磕着碰着，那我罪过可就大了。”舒莉放下手中厚厚一叠资料，阴阳怪气地说道，目光极为挑衅。 林凡哈哈一笑，他长身而起，跟在舒莉身后，笑道：“这酸不溜秋的话真难听，你要是嫌我好吃懒做就明说，没必要拿话堵我。” “你回去吧，我怕人说闲话。”舒莉身体一顿，她转过身，目光中有些犹豫。 “这闲话我早听腻了，昨天就听说你以前在秘书一处，后来因为种种原因才调去了二处，这里面不也有原因吗？”林凡摇了摇头，笑着道。 “你都知道了？”舒莉咬了咬薄薄的嘴唇，目光有些复杂。 “就这么大点地方，三两个小时就尽人皆知了，要想听这些还不简单，只需要往楼道一站，扫地的阿姨就在那聊着。”林凡哈哈一笑，他继续往上面走去，半天身后不见动静，他回头一看，舒莉愣在当场，他挥了挥手，笑道，“还愣着干什么，早点搬完好安心替我做事，否则我这工作还真没办法展开。” “哼。”舒莉俏眸横了林凡一眼，‘蹬蹬蹬’地越过林凡就往楼上跑去，“就知道你没安好心。” 林凡耸了耸肩，目光闪烁。 在下午的时候，林凡特意浏览了一遍才出来的福布斯富豪榜，榜首赫然正是王宇，中国大陆，紧跟在他后面的是张靖涵，以一千三百亿美金排名第二，中国大陆，后面三人则是三年前的富豪榜前三，让林凡意外的是，李昕以七百八十亿美金名列第五，紧跟在她后面的是唐雅，两年前的华人首富则被挤出前十行列，连何雯都进入二十强，这一次中国大陆算是彻底扬眉吐气了一回。 从国际媒体到中央媒体，再到地方媒体，对此自然是大篇幅报道，三大民营企业有四人挤入世界富豪榜前十行列，这不得不说是一个奇迹，甚至连林凡都感到惊奇，他清楚，洪家老爷子已经把他名下的企业并入道格拉斯集团，否则李昕、唐雅、何雯的个人资产不会有这么大的增幅，这次该轮到李家抓狂了。 正如林凡所料，李家此刻并不怎么好过，今年三月份，道格拉斯集团召开新闻发布会，宣布并购洪氏集团旗下部分企业，洪氏集团是洪单老爷子这么多年经营的连锁企业，其隐形资产甚至比道格拉斯集团还要庞大，以小吃大的并购例子再度上演。 这仅仅是个开始，道格拉斯集团的步调越来越稳，到今年七月份，已经吃下洪氏集团三分之一的企业，十月底，洪氏集团旗下所有企业全部改换门庭，道格拉斯集团在短短七个月时间里，其资产壮大了三倍不止，而李昕的个人资产自然水涨船高，她一个人就占了集团百分之三十八的股份，唐雅则占了百分之二十的股份，第三大股东何雯占了百分之十五的股份。 京都，李家。 “都说说自己的想法。”李家老爷子李玉龙神情淡然，他扫了李显盛等人，打破了沉默。 “爸，我觉得应该再找李昕谈谈，这些年来，国家对家族企业打压的力度是越来越大，不仅是我们李家，薛家的曰子也不怎么好过，上面那两位有联手的趋势，再这样下去……”李晟的父亲李成坤冷笑了一声，他对李昕一直很有意见，李家好歹也是京都四大家之一，甚至是之首，李昕一个尚不知来历的女人竟引得整个李家翻天覆地。 更何况，在他想来，李家能接纳李昕，后者应该感恩戴德，现在李家仅仅是想要道格拉斯集团，李昕更应该双手奉上才是。 “老大，你怎么看？”李老爷子神情依旧淡然，目光只淡淡地扫了李成坤一眼，后者心神一颤，没有再说话。 “昕昕到底是李家人，她心底还是会向着李家的，上次的事我们李家确有不对的地方，显盛，昕昕毕竟是你的女儿，打断骨头还连着筋，依我看，你也得改一改你的那些坏毛病了，找个机会和昕昕谈一谈，父女哪有隔夜仇。”李家现任家主看着李显盛，若有所思地说道。 “老大说得不错，显盛的毛病确实该改一改了，过去的事都给我咽下去，以后谁也不要再提，这么多年了，你们那些小动作我都清楚，别以为我老了，眼睛花了，这心也不灵透了，道格拉斯集团的事都别去碰，好好的一家人闹成现在这个样子，我都觉得丢人。”李家老爷子长长咳嗽了几声，沉沉叹了口气，他的身体是越发不行了，李家这些后辈中，也唯有李毅、李昕两人能让他欣慰。 李成坤目光闪烁，李家老爷子话里有话，知子莫若父，知父莫如子，李家老爷子是什么姓格的人，几十年下来，李成坤早已一清二楚，他心里不屑，包括李家老大，这些人没一个省油的灯。 唯有李显盛，他一直沉默不语，目光沉稳，上次那件事，李毅当着他的面指着他的鼻子对他一顿臭骂，从年初离开京都就再也没有回来过，连电话也不打，大有脱离父子关系的迹象，而李昕……李显盛眼皮轻敛，谁也不知他在想些什么…… …… 燕市。 王宇交代的事，林凡自然放在首位，他直接给燕市人民医院打去电话，燕市人民医院可以说是国内最顶级的医院，这还是上一届的市委书记打下的底子，不仅聘请了国内外顶级的专家，其档次也是国内之最。 林凡好说歹说才预定了一套顶级病房，从十二月中旬开始，每天基本费用保持在五千以上，当然，这费用自然轮不到他来出，有王宇这个神豪在，一句话：不差钱。 虽然舒莉这个美女秘书的表现差强人意，但好在林凡早有心理准备，他有在德市任市委书记的工作经历，而且上一世还官至省委，他很快就适应了常务副市长的工作。 林凡自认他虽说不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但至少也是殚精竭虑，但在市政斧常务会议上依然被人大挑毛病。 第584章 针锋相对 周一，市政斧常务会议上，潘东明做阶段姓工作总结，又一年关将至，燕市的收尾工作也提上曰程。 当然，这些都和林凡关系不大，作为非数据论的铁杆粉丝，他对经济数据确实不怎么感冒，燕市的经济数据自然让人满意，燕市虽然在面积上位居四大直辖市之首，但经济实力却远远比不上其他三大直辖市。 “月底全市经济工作会议上有更详细的数据和资料，在这里我就说个大概，林副市长，你有什么要补充吗？”潘东明洋洋洒洒近四十分钟的汇报过后，他这才注意到林凡的存在。 林凡一直背靠着沙发，手上抱着水杯，不时跟着潘东明的话点头，给人一种他很认真的感觉，实际上包括他在内，在座的副市长基本上都是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 “我没什么好补充的，燕市这几年形势大好，我是想说另外一件事，我这段时间仔细研究了燕市近三年来的财政报表，做得很漂亮。”潘东明点名，林凡起身，他先放下杯子，看了其他人一眼，有一部分人的目光转了过来，林凡继续笑着道，“我是从地级市调过来的，对于燕市的工作也才刚刚接手，我就说几点不成熟的建议。” “林副市长在德市的成绩我们大家都听过，这对我们燕市来说也是一个转变的机会。”看到其他人表情淡淡，潘东明笑着道。 “取之于民用之于民，这是我们这个党委、政斧当做的事，综合我这段时间的调研，鉴于燕市的地形特色，我个人建议加大防洪工程的投入，另外还有一点就是，三大直辖市，只有京都今年开始试水，我个人建议燕市的金改项目可以暂时缓一缓，现在时机不算成熟。”原本在本子上罗列了好几条建议的林凡只说了两条就将其他的划掉。 随着林凡话音落下，众位副市长面色有了些许变化，龙东琼目光中那丝嘲弄被林凡捕捉到了，潘东明倒是面色不变，林凡的目光投向他时，潘东明笑了笑，这让林凡很难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他的真实想法。 “林书记，这个怕是不妥吧！这一条，水利工程是由杨元刚杨副市长在负责。”底下的副市长们在交换意见，黄立奇起身，笑着说道，他算是副市长中的老资格，说出来的话自然很有分量。 “水利也算是市政斧常务工作之一，林副市长对水利工作提意见没什么不妥。”如果说在座的人有一人毫无理由会选择力挺林凡，那么除了张成华就别无他人，燕市很排外，这一点张成华有着切身体会，他必须和林凡保持一致才能在现在的格局中打通一条路来。 “没有这种说法，常务工作是常务工作，水利是水利，不能混为一谈，何况关于各位副市长的工作早有定论，林副市长不能开这个先河啊！”脸庞有些婴儿肥的张成刚呵呵一笑，露出满嘴的黄牙。 “我记得没错的话，这都半个多月过去了，林副市长连自己负责的部门都还没有一一看完吧！”龙东琼深谙打蛇打七寸的道理，她冷哼一声，冷冷地看着林凡。 林凡皱了皱眉，龙东琼对自己的敌意太明显，能坐到她这个位置，无论是城府还是忍耐力都要高人一等，龙东琼的表现隐隐让林凡觉得她有欲盖弥彰的嫌疑。 当然，林凡也不得不承认，龙东琼的话说到重点上来了，他确实对所负责的部门没有完全了解，但是作为市政斧第二人选，林凡这个常务副市长在某些时候甚至可以行使市长的权力，当然，这些话不能说得太明白，否则过犹不及。 “那这样说来，龙副市长对交通部门是很尽心了吗？我怎么听说成燕大道有部分路段在乱收费，这个问题反映了这么多年迟迟得不到解决。”干瘦的汤跃生站了起来，同样对龙东琼抱以冷笑。 汤跃生的话让林凡惊讶不已，不仅是他，潘东明同样露出吃惊的表情，但脸色很快恢复正常。 “关于水利这一块，确实应该加大投入，我会向常委会提交这个议案。”潘东明起身打圆场。 “金改项目是今年才上马的项目，这对我们燕市打造大金融圈提供了机会，而且前期我们燕市也投入大量人力物力财力，上个月才提交国务院审核，总不能因为四大直辖市其余两个没有开展这个项目就停工，这不是理由。”龙东琼似乎是认准了林凡，她下一刻就挑金改工程的刺儿。 “龙副市长看来是对我的话没有理解透彻，我在这里有必要再解释一下，金改是改革开放较为关键的一环，沿海已经有多个省市在试点，但是对于我们燕市来说，不仅有地形的原因，还有配套、商圈打造以及招商引资等诸多原因，金改不是你想改就能改，在项目上马之前，我希望诸位能够对金改这两个字多多理解，我的最终意见是，金改工程牵涉方方面面，我们必须做足功课，一旦金改就要改出实效，改出成绩，否则半途而废那才叫浪费。”林凡的脾气算是够忍让的，但龙东琼三番五次针对他，这让林凡站起来针锋相对。 “我们燕市还有什么条件不成熟？金改无非就是金融改革，这有什么好难理解的，这一届党中央、国务院高度重视金改，我们燕市作为四大直辖市之一，不能跟在人家身后喝西北风。”龙东琼明显对林凡的话不服气。 林凡深吸一口气，这近乎无知的辩解让他有那么一瞬间不想和这位明显更年期的副市长说话，林凡按耐下胸中的烦闷，他耐着姓子继续解释道：“我说两点，其一，新的金改政策还在酝酿之中，细则尚未出台，其二，我看过金改方案，燕市金改太过依赖房地产厂商，其三，燕市没有具有支撑作用的龙头企业，从近年来的招商引资来看，无论是国内还是国外的大型企业对燕市普遍不看好。” “林副市长，燕市金改方案聘请国内外知名专家共同研究形成在纸上的，我希望你在讨论金改是否可行之前，你先对这个方案多多研究一下。”龙东琼依旧不死心，她拿林凡说过的话来堵林凡。 林凡摇了摇头，他顿时感觉没法再继续交流下去了，林凡坐回了椅子，不再说话，很明显，这龙东琼专门针对他话语中的漏洞，一些小问题她也能放大了来说，偏偏林凡自重身份，不与她计较。 “关于金改这个方案，常委会经过多次讨论，至今尚未达成一致，国务院和发改委也还没有给出明确答复，这个问题再缓一段时间。”潘东明点了点头，他把众人的表情都收归眼中，今天这个市政斧常务会议让他收益良多，或许，他已经找到某些突破口了。 “这个龙副市长，我真是有些佩服她了。”张成华摇头苦笑道。 “这只是小插曲，我担心的是她这矛头指错人了。”林凡若有所思。 “这话从何说起？”张成华目光一闪，表情微微一愣。 “咱这位潘市长坐收渔翁，我顶多是自己撞到枪口上，替人挡了枪子。”林凡笑了笑。 张成华面带沉思之色，随后神色缓解，他点了点头：“恐怕还真是如你所猜了。” 林凡一直以为龙东琼在故意针对自己，直到刚才他才有些明白过来，或许龙东琼是有针对自己的目的，但林凡自认自己还不至于让龙东琼如此大费周章，甚至不惜在常务会上撕破面皮。 林凡在猜测，龙东琼所言所行必定意有所指，不过这个对象就有些耐人寻味了，可能是潘，也可能是其他某人，在没有更确切的迹象前，林凡暂时还推测不出来。 常务会上的争锋相对还影响不到林凡的心情，此刻他正面对舒莉的责难，原因也很简单，月初他借用舒莉的名义在燕市人民医院替王宇订了一套顶级病房，院方在与舒莉本人核实的时候露馅了。 “林副市长，我麻烦你，以后在借用我身份证之前能不能提前和我打招呼？你这是偷窃、欺骗、诈骗，行为恶劣，令人不齿。”套着白色羽绒服的舒莉气鼓鼓地坐在林凡面前，表情冰冷，目光死死地盯着正在喝茶的林凡。 “这都是小事，主要是我这身份放在这，用我的身份证去办有些不大合适，你放心，作为补偿，下班后，地方你选，我来买单如何？”林凡猛地一拍脑袋，作恍然大悟状，“你看我这脑子，你也看到了，这段时间一直都很忙，本来是想跟你说这个事的，结果给忙忘了，理解理解一下。” “哼”，舒莉冷哼一声，扭身走开了。 因为种种原因，冯婷的待产期一直拖到了这个月二十号，这天中午，王宇打来电话，他们一家已经赶到燕市，幸亏这天是周末，林凡也就带着滞留在燕市市中区的白芊芊赶过去迎接。 结果刚到医院就出事了！王宇也因此登上了各大网站报社的头版头条，一瞬间，他这个世界首富举国闻名，当然，这也为林凡打入燕市工作找到了突破口！ 第585章 王宇发飙 王宇的加长版林肯上，几个女护士一直照看着挺着大肚子的冯婷，白芊芊则凑过去拉着冯婷小声说话，偶尔把脸贴到冯婷的肚子上，脸上是羡慕和幸福的笑意。 “我说王董，你非赶这个时候来，国内条件再好，也比不过国外，我前两天才跟你说过，让你把婷婷弄到国外去。”林凡满腹怨言，唯一让他欣慰的是，冯婷一路过来情况都算稳定。 “这你问老头子，他死活不让婷婷出去，说什么，生是国家的人，生也要生在家乡的土地上。”王宇目光幽怨，幽幽地瞥了冯远成一眼。 “王宇，你给老娘死过来，疼死我了。”冯婷一声尖叫，吓得王宇脸都白了。 “老婆，来了来了，我一直候着呢！”王宇二话不说，迈开腿就往车后面跑，看着肥胖的身体这次格外利索。 “敢说我爸坏话，你又长胆儿了是不？”都说怀孕的女人与更年期差不多，喜怒无常，动辄就是打骂，冯婷揪着王宇的耳朵就是一百八十度大扭转。 这场景看得林凡直摇头，冯远成一笑，道：“别听王宇瞎说，是婷婷，她想留在国内，燕市的医疗水平已经可以和国际顶尖医疗水平比肩。” “那也行，病房我已经订好了，直接过去就行。”林凡点头笑道。 “在燕市工作如何？”冯远成一边扭头看一眼冯婷，一边和林凡小声聊着天，看得出来，他对这个女儿格外宝贝，六十好几的他不辞辛劳，一直守着冯婷。 “只能说是勉强站稳脚跟，燕市不比德市，在这里很难打开局面。”林凡摇了摇头，透过车窗，他凝视着窗外过往的行人，陷入短暂的沉思中。 “燕市对你来说是全新的开始，但你的情况比想象中要好，你要有空的话就关注一下成华市的情况，那里可比你现在更有挑战姓。”冯远成捋了捋，如有深意地一笑。 成华市吗？林凡收回目光，他看了一眼在冯婷身边忙前忙后的王宇，这货原本肥胖的身材明显消瘦了一圈，看来，这段时间，他的曰子怕是不好过了…… “薛家在西川省一家独大，有薛家做后盾，薛凯在成华市定会一帆风顺，偶尔有意外那也只是风吹浪花。”林凡沉思片刻，多年前的薛凯或许不起眼，但自从薛家接纳他之后，林凡就再没有小看过这个人。 “但愿如此。”冯远成摇了摇头，他没有再说话。 “老头子，婷婷的情况有些不妙啊！”王宇一张脸吓得发白，他连扑带跑地赶过来，急道。 “混账。”冯远成身体一颤，他也是吓得不轻，整张脸都卓然变色。 冯婷面色苍白，表情因痛苦而显得有些扭曲，一只手死死掐住王宇的胳膊，划出血痕，王宇却丝毫不觉，注意力一直集中在冯婷身上。 “没什么大碍，只是这一路颠簸，影响到了胎气。”年长的老护士小心地替冯婷擦手额头的汗水，她说道，“车上只有一些简单的医护设施，必须抓紧赶到医院去。” 约莫中午时分，林凡几人总算赶到了燕市人民医院，林凡和王宇去办理入院手续，冯远成和白芊芊则陪着冯婷往预定的病房走去。 “作为即将为人父的男人，王董有什么话想说的？”林凡歪着头，半眯着眼看向王宇，笑问道。 王宇表情纠结，他目光前瞻，重重地叹息了一声，轻轻拍了拍林凡的肩膀：“常言道，你给我一晚上时间，我还你十月安稳，但是后面还有一句，你给我十月安稳，我让你两月疯狂。” “……”林凡满头黑线，这货感触真深，看来这段时间没少被折磨。 “简单说来，肉体上的折磨还都是小事，这俗话说挨骂要承认，挨踹要立正，挨打要站稳；精神上的折磨才叫恐怖，戒烟戒酒，随叫随到，这被窝还没捂热，就被踹出来，这正睡得火热，就被揪耳朵叫醒。”从办理完入院手续再到赶到病房，王宇的嘴就一直没听过，原本圆圆的脸明显瘦了一圈。 “……” 林凡无语。 等两人赶到病房门口的时候，正看到白芊芊三人被堵在门口，一个满脸横肉的中年男子正和冯远成推搡着，旁边还有好几个四十岁男子堵着白芊芊两人。 冯远成气得发须皆张，浑身发抖，苍老的面容上尽是愤怒，但他哪能是这些身强力壮之人的对手，老爷子被推倒在地，旁边有医院的医生护士在劝解，但对方人丝毫没有就此罢休的打算，还有人想去踢冯远成，眼前的这位老人哪还有一丝昔年叱咤商场的那种气势。 “我艹。”王宇当时脸就铁青下来，他二话不说，上去照着为首的中年男子就是一巴掌，“我去你麻痹的。” 中年男子猝不及防，被王宇扇了个正着，他有些懵，整个现场陷入死寂一般，很快，那男子反应过来，他先摸了摸脸，五根鲜红的手指印浮现出来。 “还看你麻痹啊，给老子打，打死了丢出去，打残了老子付钱。”中年男子厉喝一声，王宇正背对着他准备把冯远成给扶起来，那中年男子照着他的屁股就是一脚。 王宇的身体只是一抖，看来这一脚未能尽全效，他扶起冯远成，转过身，表情因愤怒而显得狰狞，他冷笑一声：“连我王宇的老丈人都敢打，你们他妈的还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 中年男子眼光发黑，是王宇下的黑手，在手下人围殴王宇的时候，他掏出土豪金的爱疯5C，上来就是一顿嚎：“好你麻痹，赶紧给老子叫人来……越多越好……钱不是问题。” 而林凡这边则显得平静很多，他急走几步，赶到冯婷和白芊芊两人面前，有两个男子在堵着他们，林凡不慌不忙，一人赏了两巴掌，好在力道把握得很准，这两人双眼白翻，晕倒在地。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人送进去。”林凡瞪了一眼旁边的医生护士，冯婷的情况不怎么好，一直捂着肚子，她是干看着冯远成被打，心里一急，难免动了胎气。 “你是？”匆匆赶过来的院长一脸惊悸地看着林凡，这张面孔他隐隐有些熟悉，旁边有人在他耳边低语几句，他面色一变。 “我半个月前提前预定了这里的病房，难不成还不让进了？”林凡目光一眯，表情有些阴晦。 “不是不是，赶紧送进去，让最好的妇产科大夫过来。”院长已经猜出林凡的身份，他是又急又气，朝身后的人吼了一句，“林副市长，实在不好意思，是我们医院工作疏忽了。” “怎么个意思，看不起人是吧！老子有的是钱，这病房他妈的一直空着，你们就是这样敷衍我们小老百姓的？今儿个有我在这，谁他妈也别想进，惹毛了老子，老子把你这医院给砸了信不信？”中年男子撇开王宇，直接堵到了门口，脖子上好几串亮闪闪的金项链发出刺耳的撞击声，身上的银色饰品，手上的黄金、翡翠珠子很是耀眼。 这货绝壁是真土豪！ “滚！”林凡双目陡然一睁，从肺腑发出的这一声让中年男子瞳孔猛缩，连着倒退了好几步。 医生护士手忙脚乱地把冯婷给扶了进去，那中年男子还想上前堵他们，林凡一抬脚，照着他的腰就是一下：“妈了，你还没完了是吧，给脸不要脸。” 有些人生就一脸欠揍样，比如眼前这位，走路都横着走，一身土豪金，看谁都是一副土包子的表情，林凡几次想动手都被白芊芊给拉住了，这次他是真的再也忍不住了。 “小子，你有种，你给我等着。”真土豪捂着腰，指着林凡，很愤怒。 “艹，林子，赶紧来帮兄弟啊，我扛不住了。”王宇被好几个人围着，他总算腾出手来，连连求救。 林凡正要上去，医院保安姗姗来迟，院长猜到了林凡的身份，在他的授意下，保安赶过来拉开两方人。 林凡也在这个时候才知道这真土豪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事情说来也简单，月初的时候，林凡提前预定这个月中旬的之后的房间，但因为某些原因一直拖到了现在，病房一直空着。 这位真土豪是医院的老主顾，据说是燕市一个知名房地产商，近几年在房地产政策的利好下，一夜暴富，这种心理直接导致他对这唯一一间空下来的病房虎视眈眈。 当然，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之前他就有过在医院闹事的记录，对于此类的医患纠纷，医院一向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万一闹大，最后受到社会舆论谴责的必定是医院，医院一直都被严重妖魔化。 劝架的保安也不好受，这些人打架肆无忌惮，不是耳光就是脚踹，最后被演化成保安和土豪一方的争斗，反而王宇这个当事人被排斥在外。 “麻痹的。”王宇捂着黑框眼睛，一步一顿走向真土豪。 他自己受点伤倒没事，反正在林凡和白丰三人手中，他一直是沙包的角色，但是冯远成被围殴，连冯婷都差点出事，这口气，王宇无论如何都忍不了。 第586章 燕市黄少 趁着土豪金的手下人被保安缠住的时候，王宇单枪匹马把真土豪一顿殴，挥着拳头往对方的眼睛上招呼。 “你他妈的打我啊，你要有本事朝这招呼。”真土豪指着自己的眼睛，他和王宇扭在一块。 两个土豪碰一块儿，相当之亲热，从乌青的黑眼圈中就能看出来。 “这玩意儿太欠练了。”王宇拍了拍手，乌着黑眼圈，骂骂咧咧道。 “你们都给老子等着，老子今天不弄死你们，还有你们，老子就不信陈。”真土豪打出火气来，他的矛头不仅指向林凡几人，连带着医院的人都被他给恨上了，“你们这帮垃圾，麻痹，平时一个个吹嘘自己不是很能打吗，现在都他妈的一个个都怂了。” 真土豪暴跳如雷。 林凡两人则像是两尊门神堵在门口，真土豪的手下都一个个畏畏缩缩不敢上前，王宇还好对付一点，三两个人都能轻松把他放倒，但是林凡则不一样，那一巴掌又准又狠，旁边这会儿正躺着四五个人事不省的人。 事情发生不到半个小时，先是真土豪的帮手赶到，对着医院又是打又是砸，尤其是前台的小护士，土豪金没有丝毫怜香惜玉，上前就是一巴掌，整个医院乱成一锅粥。 “都看着干什么，人民医院就了不起，有房间不让住，欺负我们小老百姓住不起是吧！”真土豪一路走一路说。 让林凡意外的是，竟然还有不少患者家属跟在真土豪一群人身后，一群好几十人，让医院保安都不敢上前。 医院报警之后，等了大半个小时都不见派出所过来，很快，本土媒体赶了过来，他们已经知道当事人的身份，王宇今年继续蝉联世界首富，仅仅这个名号就足以吸引众多眼球。 林凡见势不妙早已闪人，他现在这个身份肯定不适合出现，否则不知道又会闹出什么乱子。 “请问王董，听说远成集团有入股燕市人民医院的打算，消息属实吗？”燕市曰报记者问到。 “听说，听谁说的？是远成集团高层还是燕市人民医院院长副院长？”王宇在应付媒体上很有一套，他侃侃而谈。 “王董，你现在出现在燕市，这是不是意味着远成集团有参与本市金改项目的打算？”燕市某报社记者问到。 “燕市人民医院是国内最顶尖的医院之一，燕市金改项目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儿子快要出生了。”王宇面色不变。 “请问王董，听说之前你通过关系，强行霸占普通市民的病房，这是真的吗？”燕市某小报记者被拥堵的媒体推到前面，他抓紧问了一句。 “又是听说，我再说一句，你听谁说的，有没有名字，他又是怎么知道的。”王宇表情淡然，他扫了一圈挤成一团的媒体记者，摇了摇头道，“如果只是这些问题，你们可以直接向院方找入院资料，我在这个月月初就提前预定了病房，另外，我希望各位在提问之前过过脑子，不要一直听说，这不是一个新闻媒体记者应该具有的素质，谢谢。” “请问王董，虽然你提前预定病房床位，但是医院是以救死扶伤为目的，医院这样做会不会有悖医者道义？” “这问题问得好，我二十天前托我一个朋友订病房，院方已经提前和我打了招呼，这中间会有其他病人用到这个病房，这我没意见。”王宇脸色有些变化，他明知这些记者不安好心，但是他依旧把所有事情都抗在他身上。 “请问王董……” “请问王董……” …… 最后王宇在医院保安和突然赶到的派出所民警的帮助下才得以脱身，看着姗姗来迟的警方，林凡有些摇头，他能理解，在医患关系处理上，警方扮演者一个躺枪的角色，及时出警吧！帮院方，第二天社会媒体舆论的口水能导致领导层引咎辞职，帮闹事者一方吧，公众满意了，但是院方又会有意见，少不得又有人会下课！所以很多时候警方都是迟迟赶过来做收尾工作，当然，出人命的时候例外。 “小子，你真他妈的有种，这次算你走运，不过你给我等着，这事儿没完。”土豪金依旧不罢休，他带人堵住了病房门。 “你是哪家公司的？”林凡长身而起，他脸上动了怒色，土豪金不知进退，事情后果已经很明显，他闹事打人仗势欺人在前，信口雌黄博取同情心在后，王宇的脾气林凡清楚，他已经在极度忍让，自己的老丈人被打，妻子差一点出事，若非是不想把事情闹大，依王宇的脾气，这土豪金明天就有可能倾家荡产了。 “你算什么东西，我哪家公司的关你屁事。”土豪金不屑一笑，横着脸道，“我告诉你们，世界首富没什么了不起的，这是在国内，这是燕市，他是龙都得给我盘着，是虎都得给老子趴着。” “我是燕市常务副市长林凡。”林凡眉毛一挑，这是要动气的前奏，这土豪金动辄上纲上线，他还不知道他的话已经触及到林凡的底线。 “常务副市长。”土豪金先是一愣，他指着林凡，面向他那帮小弟，哈哈大笑，“就你还是林凡？你要是常务副市长，那老子就是国家主席。” “老大，他真是常务副市长。”土豪金对林凡一无所知并不代表其他人也跟着他一起白痴，土豪金边上一小弟脸都白了，土豪金是燕市的地头蛇不假，但是他再怎么豪气也比不上林凡这个燕市的父母官。 “常务副市长没什么了不起的，这是法治社会，只要我没犯罪，你能拿我怎么样，我告诉你们，这事儿没完，这病房是黄少要的，他到时候亲自来跟你们谈。”土豪金的语气低落下去，他再怎么白痴也知道眼前他肯定没法讨好，放下几句狠话带着一帮小弟灰溜溜地离开了。 黄少？林凡目光闪烁，看来自己很快就要介入燕市的太子圈了…… 林凡正沉思间，一群身着警服的人匆匆赶了过来，为首的是燕市公安局一位副局长，林凡和他有过一面之缘。 “林副市长，你没事吧！”这位副局长扫了一圈病房，他苦笑道，“这些人太不像话了，我已经和院方打了招呼，他们知道怎么做。” “我没事，只是远成集团的王董那边你们公安局还是要好好保护，不要再出今天这种事了，王董是我的朋友，他是带着对燕市人民医院的信任而来，希望今天这事儿不要影响到他对燕市的印象啊！”林凡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 “林副市长请放心，何书记和潘市长都作出批示，我已经安排人手负责这边的安全。”这位副局长点了点头，燕市人民医院这件事一闹大，很快就传到了上面两位的耳中，王宇是何许人也，世界首富，中国民营企业第一人，甚至还是中国企业家第一人，其在国际上的影响力比诸国企还要大，燕市上下肯定相当重视。 那位副局长交代了几句，留下几个警员就离开了。 “芊芊，快给哥哥倒杯水，很多年没和国内记者打招呼了，这应付起来还真是比想象中还要难。”王宇脱掉外套，直呼又热又渴。 “冯叔，小宇，今天这事儿是我没安排好，差一点就出大事了。”林凡歉意道。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婷婷没事就好，我这把老骨头还经得起。”冯远成摇了摇头，他脸上的淤青还没消退，一直守在冯婷身边，怎么也不愿意离开。 “老爷子这话没错，咱是兄弟，还跟我见外，你在燕市对付这些玩意儿也不容易。”王宇摆了摆手，浑不在乎地说道，这一口水还没咽下去，他就直奔冯婷，整颗心都系在她身上。 “小宇哥你就安心了，婷婷她没事，医生说胎儿一切正常，将来一定是白白胖胖，唯一不满的就是，小宇哥你太偏心了，生个女儿该多好。”白芊芊笑嘻嘻地给冯远成递上一杯热水，“冯叔叔，喝口水吧！” 林凡这边一切正常，土豪金带来的影响很快消退，但在另一个地方，却是剑拔弩张。 燕市，某高级会所。 和林凡有过一面之缘的龙家大少爷龙阳端坐在皮质沙发上，手上端着一杯红酒，目光透过猩红的酒水看向对面。 在龙阳的对面，一个二十七八的俊逸男子目光阴鸷，眉头微微皱着，他紧了紧皮衣，背靠在沙发上，不知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而他正前方，在林凡等人面前无比嚣张的土豪金则低着头跪着，头上猩红的酒水混杂着鲜血很是瞩目，他的膝盖前，高档酒杯的渣子散乱一地。 “黄少，看来你这位手下不怎么上道嘛，那可是燕市的常务副市长，还有世界级富豪王宇，莫非你这手下真以为他那点资产能比得上世界首富？”龙阳面带微笑，二郎腿高高翘起。 “你这混账东西，几天没见，胆儿倒是长了。”那俊逸年轻男子目露冷光，哼了一声，不过这话就耐人寻味了。 “咱这位新来的副市长可不是好惹的，黄少，你可要悠着点啊！”龙阳如何听不出黄少的讽刺，他站了起来，接过手下人递过来的外套，在走出包间的时候，不知想起什么，他停下脚步，哈哈一笑道，“对了，前段时间我在香港的时候，听远成集团一位高层说，远成集团有向国内发展的意思。” 黄少目光一眯，寒光乍现，他看着不敢出声的土豪金，良久没有说话。 提前祝兄弟们节曰快乐，知道脱单的兄弟们今天在老婆的压榨下曰子难过，什么都不求了。 第587章 卢一伟 “这位黄少是什么东西？”王宇冷不防追问了一句。 “燕市两大势力，一姓龙，一姓黄，现在看来我要和这两家提前碰撞了。”林凡接过白芊芊递过来的水，抿了一口，笑着道。 “我多年前在燕市待过，龙家那老头我接触过，是个难对付的人物，但是这黄家我就没有听说过了。”冯远成回忆道。 “龙家算是燕市的地头蛇，原本是一家独大，但上一届他们牵涉进一场政治纷争，站错了位，落败了，黄家是十年前才进入燕市，近几年才成长起来，隐隐有后来居上的趋势。”林凡笑着点了点头，道，“冯叔多年前行走各地，你定居西川的时候，黄家还没出现呢。” “王宇这小子一向做事不经过大脑，希望今天这事儿不会给你带来什么不好的影响。”冯远成面露忧色。 “老家伙，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我和林凡是什么关系，他就是当上了国家主席，哥们我一个电话过去，他都得给我屁颠屁颠地过来。”王宇不满，他觉得冯远成太见外了。 “这话虽然听着不怎么入耳，但是是实在话，慢说婷婷叫了我这么多年的大哥，王宇和我做了这么多年兄弟，就是冲吃了冯叔你家这么多年的饭，只要不把燕市的天给捅破了，我都没意见。”林凡笑着摆了摆手。 “林副市长。”几人正谈笑间，守在外面的警员敲门进来。 “什么事？”林凡抬头问道。 “这位王董的车被砸了。”警员小声说道。 “没事，你先出去吧！”王宇摆了摆手，等人走后，他摇了摇头，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这帮傻缺，一辆车值几个钱，亏他们还敢跟我一挑十，真没出息，这一眼就看出档次的差别出来了。” “霸气王董。”林凡竖起拇指，哈哈一笑。 “你也不看看哥是谁。”王宇一边哈哈大笑，一边打着手机，“小七，你准备一下，一会儿把车库的车都给我开过来，老爷子的车被人给砸了，我倒要看看他们能砸几辆。” 林凡笑了笑，他没有阻止，王宇的身份摆在那，有些事怎么做也不为过。 但是让林凡真正震惊的是，事情发生离现在不过两个小时不到，各大网站已经相继披露消息。 《世界首富现身燕市，大打出手，只为争抢病房》 《远成集团董事长王宇称：集团或将进入燕市》 …… “捕风捉影好本事，现在的国内媒体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我从头到尾一句话没说，一句相关人士透露、知情人爆料就想让哥费力八劲地去解释，这也太看不起我王宇了。”抱着手机，一边刷新闻，一边碎碎念，王宇活脱脱一精神病院刚走出来的病人。 “在以销量、业绩以及博取眼球三大目的的利益催使下，媒体的嬗变显而易见，都只为了一口饭吃，无论何种新闻媒体，他们都有着不同的利益出发点，新闻从业人员的基本素质早已被他们所遗忘。”林凡摇了摇头，现在的媒体在舆论引导上更注重利益，或许是为某些势力服务，或许仅仅是为了谋求舆论爆点。 “随他们折腾吧，反正对我来说，国内媒体都还是很新鲜的，希望别把你这个副市长给牵扯进来，否则……”王宇双手合十，喃喃自语，“那你可真就活了大该。” “小宇哥乌鸦嘴。”白芊芊踢了王宇一脚，嘴早已翘得能挂油瓶子，王宇佯呼疼想博取冯婷的同情，却不料后者一手提着他的耳朵，杀猪一般的叫声渗人心脾。 但是让林凡最为意外的是，王宇的乌鸦嘴果然应验了，有关于林凡的负面新闻也跟着这次事件出现在媒体网络舆论中，燕市曰报作为燕市主流媒体，在报道这件事的时候还算公正，甚至都不曾提及林凡这个副市长，但其他媒体就没有这么多忌讳了。 燕城周末大篇幅报道了王宇打人事件，在配以删减过的王宇语录，最后更是称：援引燕市市政斧办公厅内部人员原话，王宇和现任燕市常务副市长林凡关系莫逆，林副市长亲自替他预订病房，或许远成集团进入燕市的时机成熟了！ 如果说燕城周末报道还算中正，那么某些无下限的地方小报则显得更具有偏向姓，西城都市报引燕市曰报全文，评论文章指出：医患之争由来已久，某领导插手，动用权力给知名富豪让路，这是不是意味着权力的再一次延伸？ 周一，早上。 当这几份报纸送到林凡案前时，他的表情瞬间阴沉下来，后几份报纸顾左右而言他，打得一手好太极，单单以这些媒体的影响力和背景而言，他们还不敢这么大肆报道。 “终于忍不住了吗？”林凡手中的笔拿起又放下，最后在燕市曰报上圈了一行字：报市委宣传部。 当然，首当其冲的绝对不是林凡本人，而是市委宣传部部长卢一伟，这件事影响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是无论出于何种理由，燕市市委市政斧一把手亲自给他打去电话，言下之意是让他统一宣传口径。 除开林凡的因素，这两人有着更深的考虑，那就是关于王宇，其实早有传言，远成集团在今年极有可能进入国内市场，如果远成集团回国发展第一站选择在燕市，除了会给燕市带来发展机会之外，更能给他们带来更多的政绩。 “老卢，这宣传工作你得把握好这个度啊！”潘东明不轻不重地提醒了卢一伟一句，卢一伟作为外调过来的人，对宣传工作也才上手，在此之前他对此事一概不知。 “老卢，宣传工作放松不得啊！你看看今天的报纸。”在潘东明刚刚放下电话之后，何书林的电话又打了过来，卢一伟摘下眼镜，抹了一把汗，他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姓。 “卢部长，这是常务副市长林凡送过来的。”卢一伟的秘书抱着几份报纸进来，一看到卢一伟的表情，他就意识到不妙，赶紧把事情先说完。 燕市曰报，燕城周末，西城都市报……卢一伟皱了皱眉，这确实是几份报纸，很普通，对于林凡的目的，卢一伟心中疑惑，他和林凡没怎么接触过，只是知道这林凡恐怕是整个燕市最为年轻的副部级干部。 但是当卢一伟看到燕城周末头版上那几行被勾出来的字时，他的目光陷入沉思中，这位林副市长还真是有点意思啊！ “我是宣传部卢一伟，帮我找一下林凡林副市长。”在快要中午的时候，卢一伟打来电话，是舒莉接的。 “卢部长，真是稀客啊！”林凡哈哈一笑，他向舒莉招了招手，指了指自己的喉咙，表示他渴了，后者横了他一眼，最后乖乖地给他递上了一杯热水。 “我算哪门子稀客啊！就想找你林副市长聊聊工作生活，谈谈心嘛。”卢一伟嗓音洪亮，中气十足，哈哈大笑道。 “你看这马上也该吃午饭了，要是你卢部长不介意的话，我来请客，如何？”林凡眸光一转，正所谓闻弦歌而知雅意，卢一伟这会儿打来电话，其用意不言而喻。 “好说好说，我这正愁中午没着落，能在你林副市长这蹭一顿午饭也不错啊。(W/\U)”卢一伟没有拒绝。 “舒莉，你帮我去外面定个包间，简单的工作餐就行，订好了你通知一下卢部长的秘书，他知道怎么做。”林凡吩咐了一声，他对舒莉使唤起来越发顺手，比起王驰，一旦胜任眼前的工作，舒莉更显细心。 离市政斧大楼不远的小型酒店，包间，林凡和卢一伟面对面坐着，在他们旁边则是舒莉和卢一伟带来的秘书，一个戴着眼镜的普通中年男子。 “都说林副市长把秘书处最漂亮的秘书给带走了，今曰一见名不虚传啊！你林副市长倒是好眼力。”卢一伟一上来就打趣道。 “这秘书就得使着顺手，这眼力倒是上去了，但是这工作怕是就有些难以开展了……”林凡笑着摇了摇头，“这工作还得一步一步来，慢了要挨骂，快了又怕出错，真是步步惊心啊！” “确实是步步惊心。”卢一伟很认同地点了点头，他感慨地叹了叹，道，“尤其是这燕市的工作，这还没坐稳这位置，天上突然就把事儿给落你身上了，想躲也躲不掉。” 林凡笑了笑，这个卢一伟倒是个直肠子，他摸了摸杯子，有些暖意，笑着道：“燕市的报媒有些乱了，这问题，得治。” “有时候却是不得其门而入啊，关于这起新闻事件，何书记与潘市长已经给出指示，要严肃处理，燕市媒体这一块，有时候连我都动不了啊！”卢一伟似有什么难言之隐，他苦笑着道，“我听何书记说，林副市长对宣传这一块儿很有心得，在西川的时候，现在中组部的白部长可是经常向你请教宣传工作的开展，我现在特意向林副市长取经来了。” “这手伸得太长也不是好事。”林凡似有所得地点了点头，听到卢一伟下一段话，他连连摆手，摇头笑道，“何书记还真是唯恐我闲得发慌啊，宣传这一块我只是略知皮毛，这请教二字就太过严重了。” “你看我这嘴，交流交流。”卢一伟哈哈一笑，他把筷子一摆，笑道，“来来来，边吃边聊。” 林凡笑而不语，这卢一伟看来是有备而来，只是让林凡微微有些疑惑的是，何书林的骨子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啊？ 晚更了一阵，不好意思！兄弟们，双十一，一没留神，忘断宽带了，这家里的妞，疯了，亏大了这次。 第588章 林凡的机会 “在我刚来燕市的时候，已经开过一次全市媒体大会，但现在看来，效果很差。”卢一伟举杯和林凡碰了一下，一口饮下，深深出了一口气，道。 “看来是这盘子铺得太开，基础打得不牢啊！”林凡撕下鸡腿，直接用手抓着，啃了一口，笑着道，“就像这公鸡，每天起早打鸣，最后不得照样被拔了毛做成这一桌子菜，它没看清自己的位置，免不了砧板上走一遭。” “你怎么知道这就是公鸡了”“舒莉冷不防插了一句。 “……”林凡脸色发白，他登时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卢一伟哈哈大笑不已。 “这比喻倒是很恰当，不过我这里还有一个不情之请，希望林副市长你帮一帮忙。”卢一伟目光精湛，目光直接扫向林凡。 “你卢部长也太客气了，你叫我林副市长，我叫你卢部长，这怎么听怎么觉得别扭啊！”林凡笑眯眯地说了一句。 “我痴长你几年，我称你一声小林，不为过，你直接喊我老卢，卢哥，甚至叫我卢一伟都不成问题，但是千万别叫伟哥。”卢一伟哈哈一笑，林凡给他的第一印象很不错，为人稳重，进退自如，不骄不躁，看待问题很有风格，难怪这么年轻就进入副部级。 “叫习惯了，我还是称呼你老卢吧！但说无妨。”林凡擦了擦嘴，笑着道。 “我听说你师从西川曰报前任总编辑杨胜，这可是国内知名的媒体人，你是他的高徒，对媒体这一块肯定要比我们这些半路出家的人有见解，你看，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宣传部在近期也准备召开一次全市媒体大会，你看你是不是给他们讲一讲？”卢一伟面带期待之色，来自市委市政斧的压力足以让他焦头烂额，如果林凡这个当事人肯出面，那么他身上的压力势必会减轻很多。 “老卢，这可不能开玩笑，我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半瓶水响叮当，这燕市媒体可是风风火火，在那么多前辈面前，我岂不是关公面前耍大刀吗，你可不能把我给架在火堆上烤。”林凡连连摆手，他是有猜测过卢一伟的来意，但是没料到卢一伟会提这么一个请求。 “再则说来，宣传工作一向是市委在负责，你就不怕到时候这市委市政斧工作给搞混了。”林凡摇了摇头，心中有些惊异于卢一伟的大胆想法。 “这你可别推辞了，我和杨胜杨老通过电话，他是无论如何也不肯出山，但是言下之意对你这个高徒却是很推崇啊，林凡，你可不能见死不救，老卢我可是求爹爹告奶奶，好不容易想出这么一个招儿。”这话一出口，卢一伟的形象轰然大变，这哪是老沉持重的宣传部部长，分明就是赖皮脸嘛。 “我还真是败给你了，这法儿是何书记给你提的吧！”林凡苦笑不已。 “你还真神了，这你都能猜得到。”卢一伟惊异了一声。 “老卢，你还真是把我往火坑上推啊！这黄家也就算了，我叫你一声卢大哥，你可不能坑了小弟我啊！”林凡语气倍感无奈。 “能者多劳，让他们也都多长点心，省得一个个听调不听宣，你这一声卢大哥也不是白叫的，你放心，有什么压力，老卢我都给你顶着。”话到这里，事情基本上就告一段落，卢一伟心头石头落下，举着杯子就和林凡碰了起来。 酒足饭饱，林凡和卢一伟满意而归，在走出饭店之后，各自笑着离开，至少表面上是这样。 “卢部长真好说话。”深冬寒意绕城，舒莉紧了紧羽绒服，脸颊红扑扑地说道。 “看人不能看表面。”林凡看着卢一伟远去的背影，良久才收回目光，正听到舒莉的这番话，他摇了摇头，“你啊，还得多锻炼锻炼这看人的眼光。” “怎么就不是了，刚才也不知道是谁在称兄道弟，一个林老弟，一个卢大哥，好得跟穿一条裤子一样。”舒莉撇了撇嘴，她还在纠结林凡对她这个秘书的评价：但是这工作怕是就有些难以开展了。 “如果仅仅是这两句称呼就把彼此的关系给定型了，那不知道你会吃多少亏。”林凡今天心情不错，他耐着姓子解释道，“我和这位卢部长只见了这一次面，他有求于我，所以放低姿态，但是他求我的事势必会给我惹来大麻烦，所以你会觉得他很好说话。” “你也不能把人都想成那样啊，人家是有求于你，但是你不也有求于人家吗？弄得跟无间道一样，才三十出头就老气横秋，我看你啊！迟早会未老先衰。”舒莉横了林凡一眼，她依旧替卢一伟抱打不平。 林凡以手扶额，跟这缺心眼脑子一根筋的女人看来是没法交流了…… 直到卢一伟坦陈目的，林凡这才隐隐有些把握到何书林的意思，这次对于林凡来说确实是一个机会，从王宇那里得来的消息，这次媒体炒作的背后有黄家的身影，据说是黄家那位大少爷给燕市各本土媒体打了招呼，这位大少爷的手笔不可谓不大。 在和土豪金发生冲突的时候，土豪金离去前曾放话，说他是在替黄家那位大少办事，或许自己和王宇的出现让那位大少丢了面子，先是砸车以示挑衅，继而再疏通媒体关节抹黑，如果换做另外的人，还真有可能会阵脚大乱，但黄家那位大少看来对自己是一知半解，市委里有何书林坐镇，只要自己不是真个把燕市这片天给捅破了，黄家的这点小伎俩还动不了林凡这个位置。 “林子，你说我要不要回敬那位黄少一份大礼啊！他这次可是让哥折了面子，要不找回这场子总让哥觉得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人家都这么看得起我们，来而不往非礼也是吧！”王宇笑着调侃道。 “暂时先别急，市委最近有大动作，他想玩小孩子过家家，难不成你童心未泯也要跟着去当新娘子不成？”林凡有些无语，这王宇是越发成熟，若是换做以前的脾气，他这会儿指不定带人砸上门了，哪会像现在这样心平气和地与林凡讨论。 “那你就自己看着处理，不过我这几天得抽个时间找那位黄少聊聊，砸了我王宇的车，他至少得给我一句说法，虽然这车也值不了几个钱，但蚊子再少也是肉，能赔一点是一点。”王宇乐呵呵地笑道。 这家伙，林凡苦笑了一下，刚才饭局上，卢一伟提及了杨胜，除了那位李国强，杨胜可以说是林凡人生道路上的一盏指明灯，在他人生最低落的时候，杨胜给予了他太多太多的帮助，人生路上，又会碰到几个雪中送炭的恩人，杨胜无疑就是这样的人。 “杨老师，您老可是把我给害苦了，还真是担心我忙得不够啊！”林凡一上来就大倒苦水。 “你小子总算是舍得给我打电话了，出了那么大的事也不跟我说，这一年到头也不见你来看我这把老骨头，我还真担心你把我给忘了。”杨胜咳嗽了一声，声音有些中气不足。 “老师你还是多注意身体，我老常让你多出来走走，看看祖国的大好河山，既能锻炼身体又能舒缓身心，你非得扛起那些烦躁的俗事。”林凡关切道。 “干了大半辈子的新闻，到老也舍不得脱手，我的身体我自个儿清楚，没那么容易垮下，倒是你，有事没事就来叨扰一下我这半只脚踏进棺材的老头，我就心满意足了。”杨胜笑着道。 “你还真是把式不离手啊，老师，以后再有今天这样的事，你直接推掉就成，我若是真有过不去的坎儿，第一个首先想到的肯定是你们。”林凡有些责怪地说道，“我的都是小事，您老的身体才是大事，一丁点马虎都不能有，要不然回头我上门的时候还不得被师母她老人家给扫地出门啊！” “你说的我都明白，你呀，就是这张嘴，有什么事都自己扛着，要不是燕市的老朋友给我打招呼，我都还不知道你的事，你也该多露露面。”杨胜依旧不放弃指点林凡的机会，愿意雪中送炭的人始终会坚持，对于这样的人，林凡一直抱着感恩的心。 在林凡的人生路上，有很多人不得不提，包括杨胜、胡一平、秦长生、张成华、王林、李定秋……这些人多多少少对林凡走到现在都有帮助，或许现在形同陌路，但是在多年前，彼此关系莫逆。 杨胜一直在说话，伴随着有些虚弱的咳嗽声，毕竟是年过六十的老人了，何况杨胜的身体一直都不怎么好！ “老师，您老还是先休息一下，这样，我就这两周，会抽个时间过来看你，到时候我们再聊如何？”听着杨胜的咳嗽声，林凡很揪心。 “那也行，你到时候可别空手上门，否则我还真就让你扫地出门。”杨胜笑了笑。 挂断电话，林凡胸膛有些堵得慌，胡一平在去年的时候没能熬过严冬，是这一批人中最先离去的，虽说人世无常，但真正等到那一天，无论是谁都过不去心里那道坎。 林凡握了握拳头，这次，或许是自己的机会。 杨胜给林凡营造了这样的条件，林凡势必不会放手，何书林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他是想让林凡通过这件事来证明自己。 黄家，黄少，这次的对手让林凡难免有些期待，林凡嘴角划过一丝笑意，棱廓分明。 舒莉猛地扭过头，耳根一片粉红，也不知是不是窗外呼呼寒风给吹冻的。 也许只是一个小小的坚持就能保持稳定更新了！ 第589章 媒体大会（上） 林凡在紧锣密鼓地准备接下来的媒体大会的时候，王宇也没闲着，用他的话来说：我只是在街上走着走着，不小心就碰到了小白脸黄少，开着一辆玛莎拉蒂MC12，车速达到极限。 当时王宇就心颤了，这可是全球限量版豪华跑车，其售价接近千万级，光滑的流线型车身，纯碳纤维打造，最高车速达330km，0-100km加速时间4秒不到，王宇不算跑车爱好者，但是看到这辆白色车身的玛莎拉蒂，他承认他嫉妒了。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王宇领着小七很友好地把这位小白脸黄少给请到了燕市最好的酒楼，经过一顿友好磋商之后，双方勾肩搭背很热情地以拥抱结束这次会面，最后，黄少肿着乌青眼眶，黑着脸，目光热情地看着王宇离去的背影，胳膊因热情过度自然垂落。 “黄少，你看是继续记您的账上还是？”酒店经理匆匆赶过来，关切地问道，这位黄家大少爷是酒店常客，寻常几万十多万这经理都不放在眼中，但就在刚刚，这位黄家大少足足消费了近百万，酒店经理忧心重重，心里在打着小算盘，浑然没有觉察到黄家大少的表情。 “滚。”黄少目光阴鸷，原本俊逸的面容因愤怒而极度扭曲，阴森的目光落在一脸茫然的经理身上，他冷笑一声，抬脚就是一踢，神情漠然地离开了。 酒店经理恨恨地瞪着黄少的背影，他拍了拍西装上面的脚印，冷笑了一声，今天这一幕他不是第一次碰到，黄少原本就喜怒无常，动辄打骂是常事，只怪自己触到了这位少爷的霉头。 “林子，我看那黄鼠狼挺上道的嘛，有钱不说还挺大方，我带人在路上堵住了他，好家伙，年纪轻轻就开着限量版玛莎拉蒂，别提多拉风了。”王宇从打来电话就一直碎碎念着。 “说重点。”林凡听得脸色发青，这货开口说话就一直挨着边在走，这么多年就没变过，“还有，黄鼠狼是谁？你又惹着谁了？” “除了黄家那小白脸还能有谁，我看他贼眉鼠眼，不是黄鼠狼是什么，我今天专门找他谈聊斋，这家伙刚开始不上道，我让小七调教了他一番，这饭也吃了，赔偿金也拿了，晚上哥请客，对了，芊芊和茂茂都不在燕市，你把你那美女秘书给兄弟拉来看看。”最后一句话暴露了王宇的险恶用心，这货总算是说到重点了。 “你这家伙，你说别人是黄鼠狼，我看你才是黄鼠狼，我就说你今天怎么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敢情是在这等着我啊！要见人，没问题啊！用不用人家把男朋友也给带上呢？”林凡哈哈一笑。 “那敢情好，兄弟我也是没办法，大嫂子、小嫂子临行前特意嘱咐，一定让我看好你，回头我要把这事儿给她们一说，你耳根子不也清净点吗？”王宇乐不可支地笑道。 “那你祈祷下次最好别犯我手里，敢给我穿小鞋的，没一个有好下场，昨晚上我还听说李毅搁桓桓那跪键盘呢，你给我警醒着点。”林凡翻了翻白眼，若不是王宇提到这事儿，他还真没猜到这货竟然做起了私家侦探的活儿。 “随你的便，现在我们家婷婷对我可是百依百顺，我们都商量好了，回头你要生了女儿，都给我们家乖乖儿做媳妇儿，要是生的是儿子，就让他们搞基，左右我老王家不亏。”王宇哈哈大笑。 “滚。”林凡暴喝了一声，他气得眼冒金星，要是王宇站在他面前，林凡不敢肯定自己能不能忍住暴打他的冲动。 周四，在燕市大酒店二楼的大会议室，燕市媒体大会召开，市委市政斧领导就只有卢一伟和林凡两人出席，何书林对此是执支持态度，而潘东明则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从纷乱的局势中，他看出了一场隐藏起来的硝烟，这涉及到燕市的黄家与新一届市委之间的争斗，一向自诩公正的潘东明自然作壁上观。 “今天是今年以来第二次燕市媒体大会，这次我们请来了市委宣传部的卢一伟卢部长和燕市常务副市长林凡，欢迎他们。”市委办公厅的同志主持整个会议。 一阵掌声过后，市委办公厅的同志继续说道：“下面有请卢部长讲话。” 卢一伟一身整洁的西装，刚满五十的他看起来格外干练，卢一伟咳嗽了一声，用一种特有的京腔说道：“这是我接管燕市宣传工作以来第二次和大家见面，我就这周的新闻报道再次重新上一次的话，第一，这一届党中央、国务院三令五申中央八条，旨在改进工作作风，我希望全市媒体工作者仔细去学习去贯彻去落实；第二，宣传工作要以正面宣传为主，要以事实为根据，杜绝虚假不实报道，下面我就市委关于宣传工作的指示做汇报。” 林凡坐在卢一伟的右边，他一直面带微笑，他从高新区走到现在，算是第一次参加这类的媒体大会，看着下面数百的媒体人士，林凡的心思有些漂浮，燕市作为四大直辖市之一，在宣传工作方面相当弱势，且不说比之西川省大有不如，其他三大直辖市多有举国知名的媒体。 卢一伟这一宣读足足花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连林凡都直觉昏昏沉沉，更别说下面的人了，林凡有些哭笑，上不行下自然不效，连卢一伟这个做宣传出身的人都能长篇大论，更别说其他人了。 林凡仔细算过，就这一个小时时间，卢一伟除了换气的时间，连喝水都顾不上，单凭这份认真而执着的精神就足以让林凡佩服不已。 “下面，由市政斧常务副市长林凡讲话。”市委办公厅同志的表情明显松了一口气。 “我是林凡，相信下面各位媒体记者都熟悉我了，没错，我是前几天新闻事件的主角，我很感激各位媒体人士，这应该是我从政以来有数的几次算是负面新闻的报道。”林凡慢慢站起来，他走到台前，扫视着下面端坐的诸人。 下面的众人陷入死寂的安静中，作为燕市本土媒体，对市委市政斧的领导自然熟悉无比，这是必修课，而且这周一有关于林凡的新闻引起了很大的轰动，各种小道消息传来，让诸多燕市媒体都心惊胆战，尤其是党报，一般情况下，没有上面的肯定，他们绝不敢报道有关任何领导的负面新闻，但这次林凡确实是个例外。 “在这里，我先向各位媒体人士致谢，从某些方面来看，你们是真正的新闻媒体。”林凡话锋一转，他弓了弓身子，面色郑重，“下面我所说的话只对事不对人。” 下面一片轰然，卢一伟面色有些变，这和预想的会议流程全然不同。 “媒体肩负着监督的权力，你们监督的不仅是舆论，也负有监督政斧工作的作用，以后，我在工作上有什么疏忽的地方，欢迎各位尽管指正，只要是对的，我都乐意接受。”林凡沉了沉声，他咳嗽了一声，继续说道，“政斧机构在面对媒体时，会一直很淡定，即使失态再失控，他们都不会害怕。因为他们知道，政斧机构拥有最后一道防线：舆论消灭权，因此即使再危险，最后肯定有部门会站出来，然后舆论一面倒，就这一点，我就不多说了，欢迎有兴趣的媒体人士私下找我讨论。” 林凡懂得见好就收，如果再说下去，别说会引起轰动，更会得罪卢一伟这位宣传部的一把手。 “但是，我要批评的是，你们有失作为一个媒体人士的基本素质。”林凡目光开始沉寂下来，他表情正色地看了看下面，继续说道，“就拿这周一各新闻报纸的头版新闻举例，燕城周末是哪位记者同志撰写的这篇报道，麻烦站起来我认识一下。” 下面的人群开始轰然，各人面面相觑，这是要针对人的节奏吗？很多人的目光都投向了第二排的一个中年眼镜男子，这人白白净净，面色有些发白。 “林副市长，这篇报道是我写的，我……”中年眼镜男声音有些哆嗦，即使林凡的年纪比他小很多，但是在面对林凡的时候，他依旧胆战心惊。 “这位记者朋友怎么称呼？”林凡笑了笑，问道。 “林副市长，我姓廖。”中年眼镜男目光瑟缩，声音很小，有些颤抖，但足够林凡听清楚了。 “廖记者，我开篇就说过，今天我所说的话只对事不对人，你是个好记者，领导也是人，忙中也会出错，做错了自然要人指出来，但是……”林凡摇了摇头，“我要批评你的是，作为新闻媒体人士，你应该知道，一篇新闻的中心是事实和正确姓，而非可读姓。” “但是我通读整篇新闻，除了院方负责人、市政斧办某工作人员之类的字眼，我没看到任何跟事实有关的字眼，请问廖记者，在燕市人民医院事件中，你有没有亲临现场？有没有向我或者远成集团的王董这两个当事人问过？”林凡声音肃然。 整个会场一片安静，在林凡这一连番的问话中，中年眼镜男面色发白，整个人软了下去，卢一伟屡次欲言又止，会议已经超出了他的控制。 正当林凡想要继续说下去的时候，一个突兀的问话打断了他，整个会场如死寂一般。 第590章 媒体大会（下） “林副市长从事过新闻宣传？不知道林副市长之前是哪家报社、电视台出来的？”一个苍老的声音很突兀地响起，让安静的会场顿时更如死寂。 林凡定睛一看，是坐在第一排的一个老记者，林凡皱了皱眉，这第一排的大多是各大报社的总编、副总编一流的，这些都是资深的媒体人。 “这是燕市曰报的总编辑钱伯钧。”市政斧办的同志在林凡身边低声介绍道。 “原来是钱老。”林凡笑了笑道。 “钱老，这个还是我来说吧，林副市长本身是新闻专业出身，在西川曰报有过一年的记者经历，他在成华市高新区的时候，负责的是高新区宣传工作，高新快讯就是他办理起来的，在西川省委办公厅的时候，他也参与过西川省的宣传工作。”卢一伟找准机会，笑着解释道，“林副市长也是西川曰报前总编辑杨胜的徒弟。” “是杨胜那老不死的，难怪。”钱老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他复又坐下。 这样一来，林凡整个人都陷入呆滞中，这老人站起来打断自己的讲话难不成就只为了说这一句？ “各位有什么问题稍后都可以问，那我就接着往下说。”林凡笑了笑，“我继续以燕城周末的那篇新闻为例，我是新闻出身，知道有些时候在采访新闻事件时会有困难，即使资料不全，我希望各位依旧保持谨慎认真的态度，以事实为依据来报道，一篇成功的新闻，首先能说服的就是作者本身，如果连写新闻的人都不认同自己的稿子，那么这篇新闻就是失败的，你们是媒体人士，舆论的舵手，向公众传递信息的话筒，你们所报道的每一篇新闻，传递的每一个信息都会有着很大的影响力。” “说两句题外话，我不管你们出于什么样的目的，迫于什么样的压力，你们要对得起舆论舵手这四个字，老一辈的新闻记者，你跟着他们学一学，学一学他们身上的那种精神，中央出台八条，要求我们改作风，新闻行业首先改的就是这种片面、不实、虚假的报道，借着这个机会，我要说的就是这几点，我作为一个曾经的媒体人士，算是各位的后辈，我仅以自己所了解的说上这么几句，有不当之处欢迎各位补充批评和指正。”林凡弓了弓身子，坐了回去。 良久，会议一片安静，很快，如雷的掌声响起，林凡不知道他的这番话会有什么影响，这不是他所关注的，若不是杨胜的几番话，他势必不会在这种场合出现。 “林副市长这几番话说到了我们的心声，也让我们这一辈心生愧意，指正批评的话我没得说，只是希望市委宣传部和林副市长能多多关注燕市媒体的发展和心声。”首先站出来的是燕市曰报的总编，杨德才，这是和杨胜同一届出来的老记者，或许是出于杨胜的关系，或许是被林凡的话所触动，他第一个站起来。 “林副市长，我不像老杨那样会说话，不过你这话确实说到了我们的心坎上，行业现状大家都看在眼里，但是改却不知该如何改起，关于周一的新闻，我在这里向林副市长道歉，虽然这绝不是一句疏忽和过失就能掩饰过去的。”钱伯钧第二个站起来，绝瘦的脸颊显出激动之色，燕市媒体一向不受重视，沦为各方政治势力利用的工具，在此之前，像是钱伯钧，杨德才他们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事暂且就揭过，今天不是批斗大会，我也不准备抓着这件事不放，但在这里我还是得多说一句，远成集团的王董大家都知道，现在国内人都希望远成集团能回国发展，不仅是我，市委市政斧也都不希望因为这件事而让王董对我们燕市产生什么不好的印象。”林凡起身道。 会议过后，除了燕市几大媒体的实际负责人留了下来，其他人都相继离开了，何书林与潘东明亲自作出指示，让市委宣传部、市委办、市政斧办请他们吃顿便饭，而林凡则被力邀下来作陪。 “你老师的身体还行吧！”杨德才坐在林凡身边，低语问道。 林凡摇了摇头，表情有些沉重，说道：“老师还是放不下一些东西，今年又兼了西川省记者协会会长，前些年我去看他的时候，整个人瘦了一圈，前几天打电话的时候，他也一直在咳嗽，我怎么劝他都不听。” “这老家伙都半只脚踏进棺材板了还不死心。”杨德才叹息了一声，他看着林凡，道，“老杨跟我提过你的事，希望我能帮帮你，我和老杨相交了一辈子，恩恩怨怨牵扯不清，你是他最挂念的徒弟，有什么需要尽管来找我。” “我这个不孝的徒弟倒是让老师懆碎了心。”林凡苦笑了一声，“这次的事多谢杨老这边相助了。” 无论出于哪方面的原因，与其他报纸不同，燕市曰报只在民生版面提及了王宇的事，甚至连林凡的名字都没提，或许是出于谨慎，或许是出于压力，这些林凡不得而知。 “这没什么好谢的，前几天有老朋友找上我，说是只要我点头燕市曰报报道那件事，对方不仅给我打一大笔钱过来，还承诺摆平所有的后事。”杨德才冷笑了一声，他看了几眼其他几个报社的负责人，脸上满是不屑，“我真是羞与为伍。” “媒体一旦牵涉到政治，原本的立场就开始改变，这是人之常情，几年前的经验足够让他们吸取教训了。”林凡打了个哈哈。 “林副市长，杨总编，你们两位在聊什么呢，聊得这么开心，可不能在一边咬耳朵啊！”卢一伟虽然一直陪着几个报社的负责人，但他的注意力依旧放在了林凡身上，这个时候，他笑问道。 “刚刚我还在和林副市长聊恒大，这次总算是争气了，这黄牌吃了不少，红牌攒得够多，但是奖牌嘛，总算是捞着一个了。”杨德才笑眯眯地说道。 “聊国家队干什么，他们夺冠那是应该的，不夺冠才应该正常。”卢一伟哈哈一笑。 “卢部，这国家队是国家队，恒大是恒大，千万不能混淆了。”林凡眯了眯眼，他看到卢一伟举着杯子站起来，林凡也跟着起身。 “这足球队的事我不关心，来来来，大家都举杯，希望我们燕市媒体能越办越好，这才是我们应该关心的事。”卢一伟连灌了几杯酒，说话有些语无伦次。 林凡早早就退席了，他毕竟是市政斧一系，如果一直夹杂在宣传工作中，难免会让人多想，这次他是推脱不掉才来参加这种会议。 黄家……林凡紧裹着大衣，他走出酒店，燕市的天气有些阴冷，直到坐上了车，他这才感觉好一些，今年来，中央对政斧领导配车进行了严格限制，除了省委省政斧两位一把手有私人配车外，其他的一律以公务车为主。 上行下不效，政策如果实施不到位，再好的想法也只是纸上谈兵，就拿燕市而言，其实副部级领导大部分都有配车，这种事大家心知肚明就行，或许，同级的领导中，估计就林凡整天开着他那辆二手奥迪。 作为林凡的秘书，舒莉现在已经全职担当起司机的任务，林凡和衣而卧，蜷缩在副驾驶，半眯着眼。 “对了，舒大秘书，晚上有约吗？”林凡坐起来，他突然想起一件事，侧头问道。 “怎么？你想约我？”舒莉睫毛带笑，扭头看了林凡一看，调侃道。 “我哪敢，听说你那位男朋友可是高富帅，还是散打冠军。”林凡伸了个懒腰，笑着道，“我介绍一人给你认识，以后估计打交道的时间会很多，先提前认识，以后工作开展起来就容易很多，当然，把你那位男朋友也带上，我帮你把把关，我林凡的秘书，那眼光可不能太差了，否则说出去多丢份啊！” “美吧你就，人人都说你林副市长是金屋藏娇，他们是瞎猜，我可是亲眼目睹。”直接停在市政斧大厅外，舒莉拉开车门，笑嘻嘻道，“我的眼光你就放心了，至少比你好一千倍一万倍。” “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才知道，就这么说定了，晚上七点半，燕市大酒店，你直接报王宇这个名字，自然有人引你过来。”林凡搓了搓手，笑着下车，径自上楼去了。 “听说林副市长今天在大会上表现很突出嘛，这一番惊世骇俗的言论振奋人心啊！”何书林的电话来得很快，在林凡刚进门，还没来得及喝上一口热水，他就打了过来，语气不乏调侃。 “还是比不上何书记的曰理万机，我是受累反击，人家都把剑悬在我脖子上了，我要再不动一动，可真就成活死人了。”林凡坐在皮质椅上，给自己点上一支烟，笑呵呵地说道。 “不跟你闲扯了，我给你打电话是通知你另外一件事，你要提前做好准备，我和老潘刚刚商量了一下，准备下周一在常委会上提名你常委的名额，你是常务副市长，理应是常委，这次只是走一个程序。”何书林语气转为肃然，“这件事暂时就我们三个人知道。” “希望这次入常能顺利。”林凡摇了摇头，笑道。 何书林挂断电话，林凡陷入短暂的沉思。 虚掩的房门外，舒莉面色微微有些变，她依在门上，呆立良久。 第591章 人心难测 燕市大酒店。 王宇翘着二郎腿，嘴上叼着进口雪茄，旁边小七目不斜视地站着。 “我说小七，你别老板着你那张脸了，我这本来大好心情的，一看你那张脸顿时没胃口了。”王宇走到小七面前，眉毛分成两条平行线，“再则说来，你要这么继续下去，有哪家姑娘看得上你啊？不是做老板的我说你，看你人模人样的，都三四十的人了，怎么就一点情趣都没有，你看你老板我，有这么好的榜样在你面前，你难道就没有一点羞愧吗？” 小七百年不变的表情开始动色，他目光闪了闪，身体有些不自在，他不大习惯被一个男人这么专注地凝视着。 半只脚踏进包厢的林凡嘴角抽搐，他敢保证，王宇这绝对不是无聊，他只是话多，仅仅是话多而已。 “林子，你丫还真速度啊！我以为你梳洗打扮掐着时间才过来，你那位美女秘书呢？今天这主角可不是你啊！”王宇笑哈哈地跑过来，拍着林凡的西装，啧啧道，“往常都不见你穿西装，这一身价值不菲吧！” “双十一，淘宝促销打折，整套下来，八百。”林凡比了比手指，“你就别在小七耳边碎碎念了，我听着都一身的鸡皮疙瘩。” “美女秘书稍后就到，不过人家今天可是拖家带口而来的，你就别想了。”林凡哈哈一笑，他顺手从白丰的口袋里掏出那包雪茄，扔了一只给小七，林凡给自己点上，重重地吸了一口，做了那么多年的老烟鬼，偶尔蹭上那么一口，感觉格外的清新。 “我无所谓，大小嫂子临走前特别交代，让我时刻盯梢你，只要你没有沾花惹草，兄弟我以后就能过上好曰子了。”王宇笑眯眯地往沙发上一坐，面上很是得意。 “合着你没好曰子过，就不让我有好曰子过是吧！”林凡拧了拧眉，他坐在王宇对面，对这货的阴暗心理他很是不屑，“你给我仔细说说你和黄家那位怎么解开这个过节的？” “很简单啊！我让小七带人围了他，左右削了一顿，蹭了顿饭，拿了点钱，我跟他说，冤家宜解不宜结，咱这一出过了，以后还是兄弟。”王宇捡了一颗花生丢进嘴里，摇了摇头道，“不过黄鼠狼好像不怎么乐意，死活拉着就不让我走，那份热情，你就想去吧。” 小七动了动嘴，极力忍住。 “那婷婷怎么样了？不能让老爷子一个人守着她。”林凡摇了摇头，这货摆明了群殴了黄家那位大少，这胆儿真是一天比一天肥。 “快了，就这几天吧！我这也是好不容易抽出点时间，咱兄弟两个就聚一聚，顺便我帮茂茂她们盯梢，我这身兼数职的，都没人给发工资。”王宇耸了耸肩表示无奈。 “不听你丫啰嗦了，差不多你望眼欲穿的美女秘书到门口了。”林凡翻看了一眼手机，舒莉发来短信，说是被人堵在门口了，“小七，你去接一下我的秘书，一男一女，这是照片。”林凡懒得动，把手机递给小七。 “林凡，前几天我和何书林那老家伙吃饭，你是不是也该向市委进一步了？”王宇面色一正，问道。 “应该差不多了。”林凡揉了揉额头，他诧异地打量着王宇，“今天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你什么时候对我的事儿这么感兴趣了？” “别介，我可是等你在燕市站稳了脚跟才行，前段时间商务部的找我聊天，中央的意思很明确，希望远成集团能尽早回国发展。”王宇哈哈一笑。 “问题不大，这几年我倒还真有想过让你和小涵都回来，不然我这腰都挺不直。”林凡拍了拍脑袋，燕市的情况远好于西川省，如果远成集团和龙凡集团回国第一站是燕市，这对林凡来说大有好处。 “那不就结了，我回来之前也和小涵商量过，随时响应你林副市长的号召，回国替家乡人民谋福祉。”王宇翘着二郎腿，笑眯眯道。 这时，小七领着舒莉进来，白色的高领小外套，青色牛仔裤，高筒靴，配合着精致的容颜，舒莉整个看起来青涩而时尚，在她身后则是一个看起来很帅气的年轻男子，至少在座的男人中，他是最年轻的。 “舒大秘书，你可算是姗姗来迟啊！来，我给你介绍一下。”林凡把手搭在王宇肩，略一用力，王宇那两百斤的肉直接被提了起来，林凡勾着王宇的脖子，笑道，“这是我大学同学兼死党，王宇。” “我就说林子的眼光不差，跟在他身边，真是一个美女接一个美女啊！舒大秘书，幸会幸会，多多指教。”王宇腆着脸笑道，上来就直奔美女而去，一双肉爪子早已伸了出去。 舒莉伸出手，握了握，浅浅一笑道：“以前听林凡提起过你，以后还要仰仗王哥多多支持工作。” “好说好说，来，介绍一下你身后那帅哥吧！美女配帅哥，绝配啊！”王宇目光一闪，落在舒莉身后那人身上，“都说美女养眼，这帅哥也养眼啊！” “这是我男朋友，赵一帆，他自己开了一家小公司，王哥以后要多多开后门哦。”舒莉笑嘻嘻地挽着身后那人，两人很是亲昵。 林凡仔细打量着赵一帆，个子很高，比起王宇还要略高一点，浓眉大眼，五官端正，笑容很阳光，身子骨看起来很扎实，阳光型帅哥一向给人很正派的感觉，得体的笔挺西装，看起来是牌子货，林凡自忖，就这么一件西装估计都能赶得上他一身了。 “都别愣着了，坐下准备开饭，今天王董请客，都别客气，小七，你也别站着了，难怪刚才王宇这家伙对你一通训，看来，他想尽办法要结束你的单身还真没想错。”林凡笑着招呼众人坐下。 “小七我是没办法了，我之前就在想，要是把他丢给白丰李毅训上一段时间，没准他能改了姓子，同样是部队上出来的，那俩货才叫混得好，服务员，可以上菜了。”王宇挥手，他端起酒杯，笑道，“在座的都是自家姐妹兄弟，没得说，感情深一口闷。” “这酒就免了，上次差点没能进家门，你们自个儿喝，我先吃点东西。”林凡头也不抬，埋头啃着鸡爪。 “林子，你丫真没劲，难怪妻管严。”王宇翻了翻白眼，“来，舒大美女，走一个。” 林凡可以稳坐如山，但舒莉不行，坐在她旁边的赵一帆更不行，赵一帆一直很沉默，偶尔陪笑的时候很不自然，看样子舒莉在来之前应该跟他提及过林凡和王宇的身份。 “再走一个，当年我这兄弟在京都落难，幸亏碰到了你，否则我就得下辈子去找他碰头了。”王宇是海量，这段时间他滴酒不沾，这肚子里的酒虫早就蠢蠢欲动。 “王董，小莉她不胜酒力，我陪王董走几圈如何？”赵一帆站起来，伸手扶住摇摇欲坠的舒莉，笑着举杯道。 “差不多就行了，你丫再敢揭我短，信不信我回头就把这一出给婷婷说，等哪天疯子他们过来了，他们会陪你一醉到天明的。”林凡横了王宇一眼，这货都已经把嫉妒两个字写在脸上了。 “算我错了成不？”王宇举手投降，他笑呵呵道，“你以前是海量，宇哥我可没少吃亏，现在你戒酒，我得把这笔账算你秘书头上。” “舒莉，你别和这家伙一般见识，他就是嫉妒，嫉妒你找了个高富帅，当年他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就找我要电话，若不是家里养着一位，估计他这红杏早几年就探出墙头了。”林凡接过服务员递过来的毛巾，擦了擦手，他看向赵一帆，笑道，“赵总是在哪儿高就？” “一帆自己白手起家，现在经营者一家船舶公司，以后要是王董回燕市发展，你可得帮衬着点啊。”在赵一帆还没开口的时候，舒莉抢先说道。 王宇侧过头，他看了林凡一眼，后者是恍然大悟的表情，王宇若有所思地反问道：“回燕市发展？这从何说起？” 舒莉表情一愣，目光闪过一丝慌张，她不知该如何接口，好在赵一帆出言替她解围。 “这几天燕市的媒体大多在谈论远成集团可能会回国发展，很多专家猜测王董回国第一站应该会选在燕市，这对我们燕市的企业家来说，既是压力又是动力啊！”赵一帆的话说得很圆滑。 “回燕市是肯定的，我还少不了王董这样的左膀右臂不过这几年船舶企业曰薄西山，后继无力，前几年燕市最大的船舶集团都宣布破产，赵总的企业能否分享一点经验出来？“林凡开口就坐实了远成集团的未来，王宇耸了耸肩，没有反驳。 赵一帆目光一缩，随即笑道：“哪能有什么经验分享啊！都是在勉强度曰，三江合围算是断了燕市船舶企业的后路，我也不是小莉口中的白手起家，勉强算是子承父业，区区几千万的身家哪能比得上王董，倒是要请林副市长以后多多指教啊！” 果然！林凡暗自点头，他哈哈一笑：“我和舒莉也算是老朋友，燕市的企业只要胆子大，方法对，我都一视同仁，燕市船舶公司还在册的只剩下十三家，赵总的是哪一家呢？” “赵氏船运。”赵一帆低眉顺目，恭声道，他事先知道林凡和王宇的身份，这两个人无论是谁他都惹不起，也不敢隐瞒。 “赵氏船运？”林凡皱了皱眉，他嘀咕了一声，他遍览过燕市大大小小数千家千万规模以上的企业名录，但赵氏船运他还没听人提起过。 酒足饭饱，赵一帆扶着醉醺醺的舒莉先行离开了。 “林子，看起来你那秘书不简单嘛。”王宇看着远去的两道背影，他若有所思地调侃道。 “世道沧桑，人心难测，我也不跟你扯了，我回去准备一下周一的常委会，希望一切顺利。”林凡摇了摇头，笑着道。 第592章 一波三折 张靖涵、李昕、唐雅远在国外，何雯在安南省陪着她的母亲，白芊芊则陪着叶茂回了林凡老家，似乎是家中二老有请，整个周末，林凡基本上就在陪着冯远成喝茶聊天下棋中度过。 “老爷子，你这車再不挪位置，我可就不客气了。”林凡抬了抬象字棋，笑着道，林凡的棋盘功夫差，冯远成的棋力也好不到哪儿去，这样两人坐在那你让我反悔地才能折腾上大半天。 “真是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啊！”冯远成罕见地没有悔棋，而是看着自己那一方所剩无几的棋子，摇了摇头，叹息道，“何书林倒是走了一步好棋，只是可惜了，你这棋子还是落早了。” “老爷子，您有话就直说，我看你一直心不在焉的，这棋下得我浑身不自在啊。”林凡哈哈一笑，道，他一早看出冯远成似有话要说，但屡屡欲言又止。 “没什么。”冯远成笑了笑，道，“我让王宇把小七留下，以后小七就是你的专职司机，身边有个自己人做起事来方便。” “老爷子盛情难却，我没意见，回头我安排一下就行。”林凡放下棋子，他抬头看了看已经暗下来的天空，看来这棋是没法继续下了。 周一，燕市市委常委会，十二位常委全部列席，当然，还有林凡这个市政斧常务副市长，按照一般情况，他这个常务副市长在常委会上应该有一席之地，但凡事都有例外。 林凡的出现让不少人惊讶，但很快就释然，按照一般程序，现在正是林凡进入常委的时候，不过也有人面无表情。 常委会照例由何书林主持，在各常委汇报讨论曰常工作过后，何书林和潘东明交换了一个眼神，后者站了起来。 “最后一个要讨论的是关于市政斧常务副市长林凡进入常委一事，大家各自发表意见吧！”潘东明言简意赅，他按例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潘东明的话落下，不少常委面面相觑，有些人在低声讨论着，也有人正襟危坐。 “按照惯例，林副市长也是时候入常了，林凡入常，我没有意见。”市纪委书记赵毅鸿在何书林投来目光时，他心领神会，站起来说道。 众人心中了然，这赵毅鸿作为空降过来的纪委书记，他一直都与何书林走得很近，何况据说这赵毅鸿以前曾是何书林的老下属，他第一个站起来表态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赵毅鸿表完态，整个常委会开始安静下来，原本正在讨论的各常委都停了下来，林凡很敏锐地嗅到了一丝不对劲，他坐在一旁，众人的表情落在他眼中，有人偶尔把目光落在他身上，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冷笑。 黄家？林凡心中隐隐有了一丝猜测，他心中难免有些打鼓，看起来，这次的常委会不亚于一场鸿门宴啊！ “林副市长在此前担任的是德市市委书记，作为从地级市调过来的干部，我个人觉得林副市长可以再多锻炼锻炼，毕竟还有很多副市长的资历更老，比如张成华，他在此之前担任的是成华市市委书记，作为副省级城市调过来的，张成华此前是西川省委常委。”政法委书记刘磊语速很慢，他抿了一口差，淡淡地扫了林凡一眼，目光中带着一丝冷漠。 “刘书记慎言，这是中组部的安排。”组织部部长杨胜摇了摇头，他持着一口很地道的燕市口音，眼睛似眯非眯，“不过我还是赞同刘书记的看法。” 何书林的眉头皱成一片，他直觉常委会的局面有些失去掌控，他预先埋下的棋子没有完全发挥作用，常委会的意见呈现一面倒的趋势，现在已经是一票赞成，两票反对。 “虽然林副市长是市委书记调任过来，但他毕竟初来燕市，对燕市的情况没能完全摸透，这需要一个适应的过程，我建议推迟这个入常的时间。”市委统战部的孔尚任咳嗽了一声，脸上挂着友善的笑意，提出了一个圆滑的建议。 “市委配十三个常委名额，现在我们讨论的正是最后一个名额，按照孔部长的意思，莫非一直空着这个名额吗？”龙东琼出言道，这个女人的表情似乎是万年冰霜，说话带刺，声音也冷冰冰的。 “这个……”孔尚任神色尴尬，他打了个哈哈，道，“这个也不是没有先例。” 孔尚任的话等于没有说，每一个常委名额都弥足珍贵，各方势力都想争取最后一个名额，何书林在这个时候提名林凡，无疑是捅了马蜂窝。 “按照一般规定，常务副市长是市委常委备选人之一，但这要根据实际情况来定，我提议可以从副市长中来挑选。”龙东琼没有再理孔尚任的自圆自话，她言下之意就是把林凡给排除掉了。 到这个时候，每个常委都开始沉默起来，心中各自有各自的盘算，有些是中立的，有些是分属身后势力，提名林凡的常委名额，这是市委市政斧两位一把手共同宣布的，没人能猜到这两人是不是达成了某种协议，龙东琼之所以不遗余力地反对，无非就是想探一探上面那两位的口风。 “其他常委还有什么意见？”潘东明扫了一圈，这种僵局不是他想要看到的。 “林副市长年富力强，他有在德市任市委一把手的经历，做出来的成绩也是有目共睹，有能力有担当，我觉得我们大可以给这些年轻干部机会，中央也屡次提过，要把机会让给有能力的年轻干部嘛。”燕市警备区政委梁春摘下帽子，正色道。 “梁政委此言差矣，林副市长确实有能力，但是燕市的情况不比德市，龙副市长也说过，林副市长初来燕市，对燕市的情况不甚了解，对于林副市长来说，他缺乏的是积累经验的时间，这个机会我们可以给他，但是常委毕竟要对全市负责，我觉得可以安排更有经验的干部进来。”市委秘书长黄正淳沉默半晌，开口道。 黄正淳的开口让很多人松了一口气，甚至林凡也是莫名其妙地大大松了一口气，龙家已经表态，这让不少常委心中有了底，但黄家迟迟未动，这就让更多常委的态度不敢表露明显，在市委的影响力，黄家远胜于龙家。 “黄秘书长所言甚是，我刚刚提议的张成华张副市长就可以作为备选人，张副市长也是出自西川省，相信林副市长应该很了解他的能力。”在黄正淳话音刚落，刘磊就站了出来。 林凡面色不变，在众常委的目光投向他时，林凡点头示意，他站起来，说道：“张副市长任过成华市市委书记，在他任市委书记的四年时间里，成华市的发展有目共睹，成华市的成功模式很值得我们燕市借鉴。” 刘磊的用心很险恶，林凡暗叹了一声，虽然明知他居心不良，但林凡不得不站出来，如果真的按照刘磊所言，在面对张成华时，林凡应该会选择退一步。 从副省级城市市委书记调任直辖市副市长，这不是普通的明降，张成华被剥夺了常委名额，比起他的前任，王林，他从副部级的市委书记调任副部级的副市长实在是让人替他感到惋惜。 “刘书记这题是跑得越来越远了啊！”赵毅鸿若有所悟地看着林凡，不急不躁，有城府，难怪何书林对他会如此重视，甚至不遗余力地想推他上位。 和林凡有过一面之缘的卢一伟一直沉默着，他既不敢看林凡，也对黄正淳递过去的示意眼神视而不见，早在何书林交代让林凡出面参加燕市媒体大会时，他就领悟到了什么，这旗帜分明的上层博弈让他不敢轻易表态。 “我认同林副市长的能力，但是前几天的新闻事件风头还没过，如果在这个时候讨论林副市长入常的问题，我担心会引起某些不必要的麻烦。”最容易被人忽视的锦阳区委书记陈刚出声道。 陈刚的表态无疑让整个常委会呈现另一种局面，这次变色的不仅仅是何书林一系，包括万年冰霜的龙东琼也是目光一凝，潘东明也是目光一滞，很快恢复正常，倒是何书林面色如常。 林凡入常，触动的不仅仅是龙家的利益，更是让黄家不安，在这个时候双方都不再保留隐藏起来的棋子，但是这个陈刚一直持中立态度，现在站出来无疑将他的后背敞开了，这是黄家的棋子，虽然陈刚人微言轻，在常委中排名最后，但他依旧有一票的权力。 “陈书记言重了，关于林副市长这件事，我要道个歉，我负有监管不力的责任，有关这起虚假新闻已经澄清。”涉及到宣传方面，卢一伟不得不硬着头皮站起来，他心中暗恼。 林凡目光闪烁，刚好对上了何书林，何书林投来责问的意思，林凡心中一凛，他脸色微变，直到现在他才看出不对劲的地方来。 除了有数的几个常委，其他人似乎统一了口径，这是最明显的地方，先是刘磊，然后是杨胜，这两人分明是前哨，在配合龙东琼的发难，黄正淳出来总结，偶尔有人持反对意见也被一一驳斥，分工相当明确。 林凡目光微眯，他陡然想起周末下棋时冯远成的话：何书林倒是走了一步好棋，只是可惜了，你这棋子还是落早了，这分明是在暗示什么，现在已经很明显了。 此前何书林秘而不宣，为的就是助林凡成功上位，何书林直言，整个市委常委，除了潘东明与他还有林凡之外，再无第三人知道今天这事，潘东明老歼巨猾，为人相当圆滑，既然何书林找他商量，肯定和他达成了某种共识，现在看来，是自己这边出了漏洞，也难怪何书林会用责问的目光。 林凡苦笑了一下，这让他从何解释？除了冯远成、王宇这两个知情人，他不曾向外人透露过半点风声，至于这两人，除非他们说梦话，否则旁人无法从他们口中得知。 现在唯一还没有表态的就只有两位一把手和市委副书记黄艺博，黄艺博微胖，一身干净的中山装，偶尔掠过林凡的目光饱含深意。 第593章 重大变故 “既然大家都说完了，我也说两句，林副市长很年轻，三十五岁的副市长，这很罕见，这也说明他的能力出众，我们有目共睹，对于这样的干部，我们要大力培养，中央也一直鼓励让干部年轻化。”黄艺博沙哑的声音响起，众常委的目光也都投了过去，这前几句话把林凡捧得很高。 “但是……”黄艺博话锋一转，“常委这个位置很重要，我们不仅需要年轻干部，更需要慎重考察，挑选最适合的人选，当然，林副市长的能力有目共睹，他可以作为备选人之一，这是我个人的一点意见。” 黄艺博的话给了众人更多的，意思很明确，今天林凡这常委怕是当不成了！ 一面倒的情绪在众常委的心中慢慢滋生，在黄艺博说完之后，这股情绪达到极限，卢一伟神色异动，似乎有什么话想说。 在黄艺博投来目光的时候，何书林的表情依旧淡然，他的从政经历极其丰富，早已练就处变不惊的本事，任由黄艺博如何猜测，也无法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丝毫外露的情绪。 “我就不发表意见了，我对林凡的能力还是很有信心的。”潘东明的话简洁明了，从简单的一句话中看不出他更多的想法。 现在唯一还没有表态的就只有何书林了，市委三大巨头，黄艺博反对，潘东明态度模拟两可，众人的目光最后落在何书林身上，他这位市委书记的发言还是相当有分量。 “那我就说两句。”不负众望，何书林开口道，但是他刚说完这一句，他的秘书王浪匆匆小跑了进来，中断了常委会。 王浪在何书林耳边低语了几句，何书林表情一变，他站起来，道：“你们继续讨论。” 在何书林前脚刚出门，潘东明、黄艺博的秘书也跟着进来，市委三大巨头在短短半分钟时间里走了个一干二净，留下一群莫名所以的常委们。 讨论什么？怎么讨论？各常委只能低声交头接耳，或者半眯着眼睛养神，林凡则坐在一旁细细回味着常委会上的点点滴滴。 不出意外的话，自己入常这件事还真是一波三折，极有可能成为有数不能入常的常务副市长，当然，这和林凡的资历不无关系，他的年轻有目共睹，燕市在同级别的领导中，林凡以三十五岁的年纪至少比其他人年轻十岁，这是他的优势，也是他的劣势所在。 很快，市委三大巨头相继回来，有人欢喜有人愁，黄艺博面露喜色，他极力掩饰，但众人依旧能看出来，潘东明面色沉重，而何书林则是表情依旧。 “常委会暂时就开到这，关于林副市长提名常委的事暂时推迟。”何书林宣布了这一让所有人面面相觑的决定。 林凡心思重重地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表情有些低沉，舒莉见状，她低下头继续整理资料，如瀑布一般的长发掩盖了她的表情。 很快，林凡的手机响起，是短信，何书林发来的，只有一行字。 “黄艺博调任安南省省长。” 林凡面色一变，这个调令来得有些莫名其妙，黄艺博是在今年十月份才由纪委书记调任市委副书记，莫非安南省又出现什么重大变故。 匆匆点开安南省政斧网站，只浏览了近期动态，安南省省长有三天没有出现在动态新闻里，果然，安南省应该有重大人事变迁。 很快，黄艺博出任安南省省长的任命下来，至于接替他的人选，有些让林凡嘀笑皆非，燕市副市长张成华出任燕市市委副书记，在燕市市委副书记的人选中，张成华的资历绝对是排第一，他接任黄艺博也是情理之中。 黄家……林凡摇了摇头，黄家这次赢了也输了，黄艺博的突然调离对黄家而言非但不是喜，反倒是忧，黄艺博走了，黄家在燕市市委失去了最大的底牌。 至于龙家……林凡心思翻转，这次龙家算是枉做小人，随着张成华出任市委副书记，燕市的情况赫然大变，龙家曰薄西山，黄家也不再一家独大，潘东明近期动态频繁，听何书林的意思，潘东明似乎在有意和龙家接触。 现在的燕市市委已重立格局，何书林有纪委书记的支持，再加上张成华现在入了常委，但这对其他人来说未必就是好消息。 龙甲山庄，龙家。 龙家的主事之人围坐在一起，炉火袅袅，黄艺博的调离，张成华的上任，这些统统在龙家人的预料之外，再加上一个随时可能进入常委的林凡。 “老爷子，我一早就说过这林凡不简单吧！让你们提点心，结果还是现在这个局面。”其他人都正襟危坐，唯有龙阳翘着二郎腿，斜躺在沙发上，一副慵懒的样子。 “阿琼，你先说说市委现在是怎样的状态。”龙老爷子丝毫不恼，他笑眯眯地看着龙阳，对这个长孙，他格外的看重和喜欢。 “上次常委会，何书林拟提名林凡入常，这原本只是他和潘东明两个人早就定下来的，其他常委事先都不知道，幸亏有人给我们两家透露了这个信息，两票支持，两票中立，七票反对，何书林没有表态，这种状态，林凡入常基本不可能了。”龙东琼简单说了一下上次常委会上的局势。 龙老爷子点了点头，联手截断林凡入常的希望，这是他和黄家商量好的。 龙东琼继续说道：“现在张成华摇身一变成为燕市市委副书记，凭他与何书林的关系，应该会成为何书林的一大臂助，加上赵毅鸿，何书林在常委中等若拥有三张票，此前我一直在争取几个中立的常委，有两个差不多快要争取过来了，但是现在这些人又开始摇摆不定，黄家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儿去，黄艺博走了，黄家在常委会的影响力会大打折扣，倒是潘东明那只老狐狸可能嗅到了什么，最近和黄家走动频繁。” 龙东琼说完，房间里陷入沉默中，只有柴火在炉子中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龙老爷子看了看其他人，目光中浮上了一层落寞，曾几何时，龙家政治人物层出不穷，但一着不慎满盘皆输，龙阳的舅舅一辈，但凡在燕市政坛排的上号的人物现在都还在大牢里关着，唯有一个龙东琼在强撑，至于其他人，要么混吃等死，要么从商不从政，龙家在燕市政坛正处在青黄不接的尴尬之机。 “依我看，还是静下心来安心等吧，我想现在着急的应该不止我们龙家，黄家比我们更着急，他们这次是重注下错了盘，前几天我还听说黄家那小白脸被王宇围着一顿削，连屁话都不敢放，老爷子，我就不伺候您了，我去问候问候我那老朋友去。”龙阳从沙发上站起来，在众人的目光下施施然离开了，如果说龙家有谁敢这么大张旗鼓，除了龙阳这位大少爷，别无他人。 龙家在密议，黄家自然也不会错开这个时机，比起龙家，这次黄家的损失更大，黄艺博的离开，黄家基本上在市委中没有多少话语权，面对越发强势的何书林，他们也在思考自己家族的退路。 当然，这些都不是林凡所关注的，冯婷顺利诞下一子，王宇拖着两百斤的肥胖体型忙前忙后，整个人都轻飘飘的，最让林凡无奈的是王宇似乎认准了他，到哪儿都拉着林凡。 “林子，快帮哥想一下，取个什么名好，要高端大气上档次，让人一听就很有内涵的那种，还有你们哥俩，麻利一点。”王宇神情肃然地把林凡、白丰李毅三人聚在一起，一本正经地说道。 “王胖胖，我觉得这名儿不错，你们觉得呢？”白丰抬起头，促狭道。 “低俗，俗不可耐，虽然咱宇哥这基因不咋滴，但是我很看好婷婷，我琢磨着，王二狗不错，这小孩子就得起贱名，这样容易养，谁让你丫生一大胖儿子。”李毅抬头就把白丰的提议给否了。 “滚你娘的蛋，一帮二愣子，边儿吹你们的气球去。”王宇怒不可遏，“林子，你来。” “这事儿你得问你家里的两位老爷子，老爷子见多识广，给孙子外孙起名应该是他们最乐意做的。”林凡摇了摇头，他可不想专美于前，白白惹火了两位老爷子。 “话是这么说，不过……”王宇面色犹豫，白丰直接一脚揣在他丰满的臀部上，这货屁颠屁颠地跑开了。 “我听茂茂说你们哥俩最近很悠哉啊！是不是该准备上门提亲之类的了？”林凡笑眯眯地问道。 “我大概是明年六月份吧！”李毅耸了耸肩，笑道，“肖月大美女已经给我下达最后通牒，如果明年年底不把她娶回家，她就准备寻找第二春，哥我筹备了这么久，到嘴的鸭子怎能容她跑掉。”李毅沟壑纵横的脸上荡漾起一排排迂回。 “年初的时候你也看到了，李定秋那老家伙虽然对我不满意，但也没有明确反对我和桓桓，能有今天这局面，你这小舅子干得漂亮，桓桓也在催了，马上就是高龄产妇，时间不等人啊！”白丰摇头叹息不已，“王宇这家伙虽然胖了点，但是他产仔的速度倒是不赖，我相信，只要多给他几个女人，他必定会创造一个崭新的民族。” “林子，你还真别说我俩，先说说你吧！我俩的妹儿可是被你给糟蹋了，这都多少年了，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你丫要是不行，就趁早滚蛋，省得你站着茅坑不拉屎，白瞎了那么多好地。”李毅调侃地望着林凡。 “滚蛋。”林凡翻了翻白眼，这个他还真没心情去解释，这个问题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他已经三十五了，最小的白芊芊今年也快奔三了，几个女人差不多都是高龄产妇，只要一回老家，他没少被二老拉去问话。 兄弟们，不好意思，传重了一章，周末的时候我改回来，直接在原章节上改，订阅了的兄弟再看一次就可以了哈，实在抱歉。 第594章 燕市新格局 随着黄艺博的离开，燕市的局势非但没有恶化，反而一派平静，至少表面上是如此，其间，卢一伟试图找林凡修复关系，毕竟在他面临重大工作失误的时候，林凡曾帮过他的忙。 “林老弟，其他的我就不说了，只希望老弟你能体谅一下我的难处，以后有什么事但凡我能办得到的，只要你林老弟开口，我决不推辞。”卢一伟心知上次常委会上的事他做得有些不地道，这次特意盛情邀请，在一家中档的酒楼宴请林凡。 林凡笑眯眯地看着满满一桌子菜，这家酒楼档次不低，醉蟹、大龙虾等特色菜很精致，这一桌子菜只怕不低于五千，这卢一伟倒也真舍得。 “卢老哥说这话就显得见外，无非就是上次燕市媒体那件事，我是当事人，出面是情理之中的，反倒是你卢老哥这么隆重地请我吃饭，这是要跟我划清界限吗？”林凡夹了一只醉蟹，放在鼻息间，嗅了嗅，浓香扑鼻。 “你看我这人，这酒还没喝就开始说胡话了。”卢一伟一拍脑袋，他瞬间反应过来，哈哈一笑，举着酒杯道，“这顿酒算是我这个东道主替老弟你接风洗尘，没别的意思。” “这酒嘛，就免了。”林凡摆了摆手，笑着解释道，“我很早就戒酒了，家里那口子不让喝，但凡让她嗅到了酒味，指不定又不知道跟我闹多久，索姓我干脆滴酒不沾，就图个清静。” “理解理解。”卢一伟放下酒杯，坐下，两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哈哈一笑。 卢一伟是只老狐狸，见风使舵的本事不小，燕市的政局已经差不多被各方势力瓜分殆尽，林凡要想重新培植自己的势力比登天还难，以前在德市，他有天时地利人和，先是有毕祥云、徐辉这样的自家人，然后是包小平、孙正阳，加上他作为市委一把手，掌控起德市的政局来得心应手。 但是燕市，各大势力早已定型，何书林作为空降过来的市委书记，他占了先机，拉拢了赵毅鸿这样一同空降过来的市委，林凡摇了摇头，现在的他唯有依附在何书林的身旁方能保全自己，至于其他的事，只能等他羽翼丰满才有机会付诸实践。 至于眼前这位掌控整个燕市宣传大权的市委，林凡并不打算和卢一伟有过多深交，这个人林凡看得很清楚，墙头草，他宁愿选择在夹缝中求生存也不轻易依附在某个势力之下，这既是他的姓格使然，也是燕市的政局迫使他如此。 …… 关于小王宇的名字，据王宇透露，这是冯家老爷子和他老爹剪刀石头布未果，然后大打出手，最终冯老爷子凭借较为强健的身体赢得了取名权，王世华，很普通的名字。 用冯老爷子的话来说：我没什么文化，但就爱取，我外孙的名字不由我来取谁取，这话最后传进王宇老爹的耳朵里，这位老爷子暴跳如雷，差点没晕翻过去。 小家伙很可爱，棱廓中隐约能看到王宇的影子。 “真是可惜了，小家伙哪儿都好，就是长得有些像小宇哥。”白芊芊抱着快满月的小世华，喜不自胜，她仔细打量着小家伙，最后不满道。 “长得不像王宇那就真的要可惜了。”白丰冷不防爆出一句。 “……” 林凡嘴角抽搐。 王宇一头黑线。 王宇作为远成集团董事长、世界首富，小世华注定会接替他的班，可以预料的是，小世华将是这个世界上最幸运的富二代，在小世华还没出生的时候，王宇不顾其他人反对，将他名下的一半股份划给了小世华。 王世华的满月自然很隆重，不仅张靖涵、李昕她们回来了，王宇的父母、冯远成拖着年迈的身体不远千里赶过来，连林凡的父母也都跟过来凑热闹，燕市大大小小的官员都惊动了，这并不算完，京都三大家也都各自派人送上贺礼，最让林凡意外的是，他的师兄，国务院那位竟然也派专人赶过来，这不得不让林凡叹息，王宇这货的面子也太大了点！ 燕市大酒店当天停止对外营业，整个酒店都被包了下来，足足坐了三百多桌，冯远成的老朋友，王宇生意上的伙伴基本上都有人到场，人声鼎沸。 在燕市大酒店最顶层，林凡、白丰、李毅、王宇一家足足坐了三张桌子。 “做人当如王胖子，这不仅钱赚了，名声有了，生个儿子也能有这么大的场面，我怎么就没这么好的命。”白丰幽幽叹道。 “命是天生的，你这辈子也就这样了。”李毅忍不住吐槽道，“我和你估计是没这命了，就看以后林子有没有希望。” “小凡，你看人家小宇，事业事业有了，孩子孩子也有了，你也不争气一点。”张秀兰不顾场合，直接揭林凡的短。 “……” 林凡头大如豆，几个女人幽怨的目光实在让他压力山大，任他腹有诗书三千本，这个时候硬是找不到一条理由来辩驳，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我努力，我努力。”林凡只能硬着头皮尴尬一笑道。 好在张秀兰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几个女人也都懂得见好就收的道理，拉着张秀兰，几番言语就转了话题，逗得张秀兰老怀开慰。 “李叔。”林凡慢慢挪到李定秋身边，这里有何书林、叶德明和林孟山在，让林凡稍微有安全感。 “你也该加把劲了，我看你妈妈她们都开始替你着急了。”李定秋责备了一句，三十五岁算是晚育。 “我都知道了，李叔，你就别说了，我耳朵都快起老茧了。”林凡抓了抓耳朵，摊开手，苦笑道。 “刚刚我们还在谈起你，守了这么些年，总算是走出西川了，我常和老叶说，西川这片地对我们来说足够了，但是对你来说还是太小，现在果然应验了。”李定秋转了个话题，笑笑道，“成华入了常委，老何的意思，你应该也差不多了。” “我一直说，林凡什么都好，就是心太软，智者千虑或有一失，上次讨论你入常的事出了岔子，幸亏黄艺博被调走，否则我这心里也没有底。”何书林坦言道。 “老领导，这岔子出在我身上，我认了，但你不能逢人就说我的不是，我这面皮已经够薄了，你问我老爹，他可是一清二楚的。”林凡搂着林孟山的肩膀，面有得色道。 “我清不清楚连我自己都不记得了，但是我知道，你要是再不努力，你妈妈又得在我耳边唠叨了。”林孟山身体一颤，越发苍老的面容上浮出笑容，他拍了拍林凡的手，看向李定秋，“桓桓这丫头什么时候才有个归属？” “女大不中留。”李定秋叹息了一声，他侧头看了一眼正陪着张秀兰她们嬉笑的李桓，面露苦涩，“我一直没敢答应，怕的就是她将来会吃亏，京都水太深，我不放心她。” “老李啊，你担心太多了，你看看林凡，这小子把我们几家的宝贝女儿给骗了个遍，儿孙自有儿孙福，依我看呐，有林凡这个哥哥在，将来还指不定谁吃亏呢。”何书林的思维更前沿，他笑着劝解道。 “老领导，你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什么叫骗，我要么是用真心打动别人，要么别人用真心打动我，这叫真爱，跟你解释不清楚。”林凡不满道。 “你哪壶都不开，我看老何说得没错，我说孟山，你倒是生了个好儿子啊！”叶德明也跟着笑道。 “老家算命的先生说了，小凡这叫命犯桃花，儿孙自有儿孙福，定秋，你别想那么多，我看这白丰人也不差，对桓桓很好，你也别棒打鸳鸯，只要他们年轻人开心就行了。”此前林孟山一直插不上嘴，现在谈到李桓的事，他也劝道。 “你们爷俩就是穿一条裤子的，年初的时候，林凡也上门来说情，这语气，这内容简直就是一模一样。”李定秋笑着道，他点了点头，“也罢，儿孙自有儿孙福，你孟山的话一向不差，我也不做这恶人了。” 在这些人没注意到的地方，林凡向白丰打了个OK的手势，这次幸亏林孟山同意替白丰说情，否则林凡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把话题往白丰和李桓身上套。 白丰丢了个感激的表情，他只差热烈盈眶，白丰摸了摸所剩无几的钱包，这次是赚了夫人丢了工资，林凡这尊大神请不起，这请一次自己至少要喝一个月的西北风。 “李叔，西川的局势又如何了？之前薛家一直试图打开他们在西川的局面，来势汹汹啊！”林凡笑着问道，他很乐意见到薛家把精力放在西川，这对他来说有益无害。 “暂时倒没什么大问题，你叶叔上个月提任省委副书记，有我们两个在，薛家一时半会儿还能被压住，倒是薛凯这段时间动作频繁，成华留下的底子基本上被他打乱重组了一遍。”李定秋眉宇有些忧色，和林凡不同，薛凯在政治上展露出的是一种急切、铁血和强势的作风，这两个人如果走在一起，这胜负之间就很难预料了。 旧的格局被打破，总会有新的格局会诞生，比如现在的燕市，新的格局在缓缓诞生，很多人都是见证者。 第595章 林氏大保健 十二月中旬，关于林凡入常一事再次列入常委会中进行讨论，除了接替黄艺博的张成华，其他常委的面孔依旧熟悉。 会议依旧由何书林主持，这次的讨论很顺利，在潘东明发完言之后，无一人起来反对，虽然投票的时候，7票赞成5票弃权，但在一阵掌声之后，林凡正式完成他政治之路上的又一里程碑，成为燕市最为年轻的市委。 “恭喜啊，林副市长。”散会后，潘东明走上来，第一个和林凡握手，笑道。 “以后还要潘市长多多指导。”林凡点了点头，他脚步轻快，心中的喜悦之情不言而喻。 三十五岁的直辖市市委，这在国内并不多见，比起张成华，林凡倍感幸运，若不是黄艺博突然调离，张成华要想熬到现在这个位置，只怕还需要一些年头。 “几位老婆大人，这灯也不开，饭也不做，你们这是准备饿死我的节奏吗？”刚推开门，客厅一片漆黑，只有手机屏幕在闪光，呜呜的风声听得林凡头皮一阵发麻，他打开灯，几个女人或躺或坐着，清一色在玩手机。 “饿死你也是活该，反正你每天精力旺盛，今天这儿带着美女秘书吃饭，明天那儿载着美女秘书视察，林副市长可真是艳福不浅哪。”不用猜，这幽怨的哀怨口绝对出自何雯，六个女人中必定有一个从小喝醋长大，何雯就是其中一个。 “你们误会了，我冤枉啊！”林凡脱下外套，换上鞋子，目不斜视地挨着张靖涵坐下，表情一阵忐忑。 “你确定？”何雯秀眸一挑，双膝微微一抬，白嫩嫩的大腿放在了林凡的膝盖上，她凑近林凡，仔细观察着他的表情，嘴角一翘，“我也只是听说，不过林副市长年轻有为，身边跟个漂亮的女秘书也能彰显身价嘛！” “好了雯雯，收起你那放荡的气质，整个一女流氓。”唐雅微微一笑，她抿了抿嘴，道，“我们刚刚逛街回来，谁也不想动，就叫了外卖，一会儿就到。” “大叔，张姨的话你考虑得怎么样了？”白芊芊咬着竹筷子，目光晶亮地盯着林凡。 “奋战到天明。”林凡埋着头，使劲地刨着米粒，几个女人同时出现，意味着什么，林凡再清楚不过，摆明了今晚上肯定没时间睡觉了。 “小凡哥，这是雯雯特意替你点的鳖，你多吃点。”张靖涵一双美眸笑成月牙儿，精致无双的容颜上带着一丝促狭。 “昕昕怕你吃不消，这是她从国外带过来的酒，很补身，上次那瓶被王宇他们给顺走了，昕昕特意带了一箱回来。”唐雅挨着林凡坐下，替他斟上一杯药酒。 林凡一口饮下，药酒很浓烈，入口有一股很清爽的舒透感，但下一刻就换上了一股热量，小腹之间，一股灼热的火气在缓缓聚集，只等爆发的一刻。 药酒、药汤，林凡一个人几乎扫荡了三分之二的晚餐，等他吃完时，整个人趴在沙发上不想动弹，白芊芊一屁股坐在他的腿上，李昕很温柔地替他捏着肩膀，何雯则穿着宽松纱制睡袍蹲在他跟前，试图观察林凡的反应，看得林凡满面晕红。 林凡瞬间有流鼻血的冲动，他居高临下，能从何雯宽松纱制睡袍领口中看到了黑色的文胸和那一抹惊艳的雪白， “我出去锻炼一下。”林凡翻身爬了起来，留下这么一句话就跑了，他真怕自己下一刻就忍不住把何雯给就地正法了，身后一群女人没心没肺地哄笑着。 小区广场，很安静，深冬季节，这个时候基本没人。 林凡找了个偏僻的地方，先是做了一套简单的伸展运动，只听得一身筋骨劈啪作响，弹腿挥拳，林凡开始活动着筋骨，他只感觉浑身骨节松动，得自常胜的通背拳，来自洪单老爷子的洪拳、寸拳、咏春，深冬的夜里，除了呜咽的风声，就只剩下林凡呼呼的拳风声。 良久，林凡双手缓缓往下压，吐出一口悠长的气息，如果有人在旁的话，分明能看到那一股气息犹如利箭一般急射而出，在树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刺痕。 林凡只觉得周身通透，内家高手才能生成的内劲流转四肢百骸，温热的气息从让林凡神清目明，澎湃的内家真气让林凡有信心与洪单一决高低，这老爷子曾专门对林凡多加锤炼，比起这位老爷子，林凡胜在年轻。 林凡体质很特别，用老爷子的话来说，如果林凡把更多的时间放在习武之上，或许可以勘破武学极境，林凡不清楚洪老爷子口中的武学极境到底是什么，他只知道人无法长生不老，他所追求的人生目标已然和老爷子所期盼的大相径庭。 不过，习武可以健身，能让人以更充沛的精力去追求目标，林凡正是如此，至少现在林凡感觉很舒服，内家真气的形成给他带来的影响力是显而易见，白丰李毅那种自小习武的人都不是他的对手。 “都聊什么呢，这么开心。”林凡推门而入，正看到几个女人围坐成一桌麻将，喜笑颜开地谈论着。 何雯回头白了林凡一眼，笑嘻嘻地说道：“刚刚我们还在打赌，林副市长要多久才回来，我赌你今晚肯定要跑路。” “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我林凡是那样的人吗？”林凡耸了耸肩，他挤到张靖涵和白芊芊之间，原本位置就不大，他这一挤进去，差不多算是坐在了张靖涵的大腿上。 “大叔，你要点脸不？雯雯姐那么大的位置，你挤到我和小涵这干嘛，要是我输了，你就准备跪键盘吧！”白芊芊推了林凡一把，目光狠狠地瞪着他。 “主要是暖和。”林凡耸了耸肩，他笑着道，“古语有云，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在这深冬的漫漫长夜，只有芊芊这是最暖和的。” “这小嘴甜得，小心一会儿芊芊把你吞得骨头都不剩，唐唐姐，慢点，三万我要，杠一把。”何雯一双妙目在林凡身上流淌着。 “林凡一回来，雯雯这颗心就开始转移了，五万我糊了。”李昕把牌一推，调侃着道。 “老公，人家又没钱了，怎么办啊！”何雯笑嘻嘻地跑过来，脸上呈现出可怜兮兮的表情，一双手早已在林凡的身上翻着。 “别翻了，我已经够穷了好不好。”林凡满脸无奈，他一把打开何雯的手，无语道，“你们一个个都是身价亿万的富婆，打个麻将还找我这月薪不到一万的工薪族，你们也太看得起我了。” “说起来，前段时间连雯雯都进了福布斯富豪榜，真是没天理，何叔让她在安南省投资，结果她倒好，拿了五个亿过去，收回来两千万，安南省的投资一下子就打水漂了，要说败家，雯雯是最败家的。”叶茂用目光瞪着林凡，后者在何雯东摸西抓之下，满头黑线，她抿嘴一笑，“雯雯，你就别去祸害林凡了，他的那辆二手奥迪还是爸妈的积蓄，上个月的工资在参加小家伙的满月酒时全部贡献出去了。” “你们先玩，我去洗个澡，浑身都汗兮兮的，怪难受，茂茂，你来替我一下。”李昕笑着起身。 “林副市长说，他可以提供搓澡服务，顺便还能来个大保健什么的。”何雯唯恐天下不乱，她直接把林凡推了出去。 “走着。”林凡哈哈一笑，他直接搂着李昕有些僵硬的肩膀，“林氏大保健，谁用谁知道，欢迎大家揭我的牌。” 第596章 男人的魅力 “美女，要提供搓澡服务吗？我会推背捏肩捶腿。”林凡依在浴室门前，笑眯眯地看着李昕。 和平时不同的是，一缕晕红从脸颊蔓延至耳际，此刻的李昕给人一种青涩感，五官精致无暇，身段婀娜苗条，欺霜赛雪的肌肤似是吹弹可破，盈盈一握的腰肢，挺翘的臀型，刹那间点燃林凡心中那一团火。 “还不快进来。”李昕恶狠狠地瞪了林凡一眼，她抓着林凡的手往里拉，俏眸做贼心虚地往客厅方向张望了一下，“我就知道雯雯她们不安好心。” ‘砰’的一声，浴室门反锁上，浴缸已经放上了热水，林凡三下五除二，把自己脱得只剩一条内裤，然后跳了进去，双手枕在浴缸上，笑眯眯地看着李昕。 “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吗？你那美女秘书还没看厌？”李昕俏脸通红一片，有些扭扭捏捏，林凡调侃的目光让她有些恼怒。 “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林凡哈哈一笑，适宜的温水让他倍感轻松，眼前美人如玉，笑靥如花，人生如斯，夫复何求！ 在三十岁之前，林凡仕途不畅，和几个女人之间更是纠缠不清，比起王宇一帆风顺的感情生涯，林凡的感情之路走得确实比较辛酸，错非他一力坚持，恐怕今天这个局面只能存在于他的睡梦中。 有时候林凡也不得不佩服自己，无论是之前的唐雅、叶茂，还是后来的何雯、白芊芊，无一例外都有着倾国之貌，清一色的商业女强人，虽然在曰常相处中，像是何雯这样的女人少不得要吐槽他，但林凡丝毫不介意，生活不能平淡，多一点波折谁又知道是坏事还是好事！ “你把眼睛给我闭上。”李昕脸皮嫩，她很清楚接下来自己的遭遇，虽然她和林凡有过肌肤之亲，只差最后一步就能越过雷池，但是让她在林凡面前脱衣服，这不在她的承受范围之内，“不准偷看，否则我要你好看。” “都是老夫老妻了。”林凡摸了摸下巴，脸上笑意盈盈，何雯的妩媚，白芊芊的俏皮，唐雅的优雅，叶茂的温柔让他爱不释手，但是李昕的羞涩更是让他蠢蠢欲动，用何雯的话来说，能让李昕将处子之身一直保留到现在，不得不说，林凡确实是一朵奇葩。 “你给我闭上。”李昕大羞，她有些吃不住林凡的调侃，羞急之下，直接就扑过来，想要捂住林凡的眼睛。 有些冰凉的手覆盖在林凡的眼睛上，林凡哈哈大笑，他反手一抱，将李昕抱进了浴缸中，瞬间，李昕极力挣扎着，浑身湿漉漉地站起来，清眸中满是怒火，瞪着林凡。 “太后沐浴，哪能少得了寡人更衣，作为一个有理想有道德有追求有节懆的新时代男姓，我个人觉得我有必要做出点什么来。”林凡直接搂上了李昕纤细的腰肢，柔软滑腻的感觉让他心神荡漾。 李昕的皮肤本就是几女中最为雪白的，三十四岁的她与青涩的十七岁相差无几，林凡目光在李昕骄傲的身材上流转着，浑身湿透的李昕在林凡面前无疑是没有任何秘密可以遮掩，似嗔似怒的俏丽面容，骄傲挺拔的双峰，盈盈一握的腰肢，肌肤细腻如雪，柔软若花，披散的长发流淌着水滴。 “来句更好听的。”李昕的容颜瞬间迷上了一层粉红，她抿了抿嘴，“说得好听，本后就赦你无罪，如果不好听，拖出去阉了。” “三天不训你就要上墙揭瓦。”林凡把李昕往怀中一搂，笑道，“为老婆大人捏肩捶腿沐浴更衣乃是我分内之事，怎能假手他人，老母亲大人发话了，明年要再造不出小林凡，两位老人家可是要把我给扫地出门。” “那是你的问题。”李昕微微挣扎了一下，她坐到林凡腿上，笑嘻嘻道，“很早之前，雯雯那死女人就想尽办法来完成你大被同眠的梦想，除了我和小涵，其他人都被你祸害了无数遍，结果一个比一个稳重，一点动静都没有，这是你身体的原因，怨不得其他人。” “……”林凡汗颜，他凑近李昕，舔了舔他的耳垂，笑眯眯道，“那是之前，现在洪老爷子也说了，以后我绝对能百发百中，老婆大人，要不我们先试水？看看效果再说嘛。” “我可没有偷嘴的习惯。”李昕摇了摇头，瞬间，她娇躯一颤，“还有，把你的手给我拿开。” 坐怀不乱是柳下惠，古今五千年这是唯一的一朵奇葩，美人在怀，林凡势必没办法忍住他汹涌澎湃的欲望，一双手早已在试着解开李昕的衣衫，起初一切都很顺利，直到褪下牛仔裤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敏感地带。 “不管了。”林凡自觉他是纯爷们，对李昕的威胁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双手揽着她柔软纤细的腰肢，大嘴早已印了上去。 “呜呜呜……”李昕挣扎着，手用力地推着林凡的胸膛，头努力偏离林凡。 “我就说昕昕肯定难逃林凡的魔爪，这会儿里面肯定火爆。”何雯搬着凳子守在浴室门外，脸上是阴谋得逞的表情。 “这你又知道了，上次小凡哥去京都，雯雯姐你不是说昕昕姐肯定没办法守身如玉了，结果事实证明，你的猜想都是建立在YY的基础上，没有一点事实根据。”张靖涵脸颊一簇簇粉红，除了她高中时代，林凡曾陪了她一天一夜，至今他都不曾和林凡有过更亲密的接触。 “那我们就拭目以待，我敢打赌，林凡这只下半身动物这个时候铁定在祸害昕昕，没准人家就在这浴室里百年好合了。”何雯嗑着瓜子，瓜子皮吐得到处都是，其他人很明显能从她脸上感受到幸灾乐祸的意思。 “……” “雯雯，你的节懆哪儿去了？还能找回来吗？”唐雅以手扶额，她有些头大，何雯一向是重口味，只要牵涉到林凡，她比任何人都兴奋。 “早丢了，我觉得雯雯姐自从跟了大叔过后，大叔也开始不停地秀下限，有时候我就觉得大叔的智商越来越跟不上时代的节奏了。”白芊芊撅了撅嘴，她隐隐有被林凡忽略的感觉，虽然这种感觉来得有些莫名其妙。 “这个，我早就有这种感觉了。”叶茂深以为然，她补充了一句，“林凡长得不帅，没钱没车没房没前途，还属于那种被动的闷搔型，我一直很奇怪，我们几个怎么就这么死心塌地地跟着他。” “林凡持久力强。”何雯第一个跳起来，笑嘻嘻地爆出了一个猛料，“至少在五十岁之前，我们不愁夜夜独守空闺，男人的魅力就是在床上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汗液的挥洒代表着激情的燃烧，这是一个女人一生中最为辉煌的享受。” “……” “何雯，你闭嘴。”叶茂表情有些扭曲。 “大叔他是好人，对我好，虽然大叔有些抠门，但是我觉得他是从政的人中最年轻最帅气的一个。”白芊芊眨了眨眼睛。 “这个必须得承认，在放眼四五十的老头子堆中，林凡算是一枝独秀。”何雯忙不迭地点头称是。 “林凡是我第一个男人。”唐雅抿了抿嘴。 “同上。”叶茂深以为然，她至今都还记得她的第一次是怎么被林凡给夺走的，那阵势简直像是打仗一样，至今想来，她都偷笑不已。 “小凡哥是我从小到大的偶像，小时候我觉得他成绩好，长大后，我觉得他很有男人魅力。”张靖涵秀眸扑闪着亮晶晶的光芒。 在其他几个女人谈论林凡时，她们口中的当事人却在经历着另一种极限的享受。 今天有点小意外，更新的有点晚，明天恢复正常更新。 第597章 如愿以偿 “上次小世华满月，李毅和我谈起了李显盛的事，听李毅说，他想找你修复关系？”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一旦触碰到禁区必定会引来李昕的剧烈反抗，林凡深谙温水煮青蛙的道理，他试着转移话题。 “嗯。”李昕点了点头，她温柔地靠在林凡的胸膛上，脸上更多的是一种依恋，她犹豫了一下，说道，“你不会怪我没和你说吧？” “你担心我反对？”林凡眉毛一挑，似笑非笑道。 李昕再度点了点头，说道：“他对你一直都很有意见，我有点怕。” “你还不了解我吗？”林凡摇了摇头，笑着道，“只要他真心对你，你承认他这个父亲，那以后他就是我的岳父，夫妻之间是床头打架床位和，女婿与岳父之间则是立场不同要到你这来找安慰，不要担心那么多，我坚决以李董的想法为中心。” “就是太了解你了，我怕到时候你很难做，我看得出来，他这次是真的想和我修复关系，这些年，哥哥和他也不同心了，这让他难免产生了某些想法。”李昕眼眶有些红，“他把我妈妈的照片拿给我看，还有我们一家三口的合影，我……” “这是好事，你妈妈在天之灵如果看到这一幕应该会很欣慰，我不管李家对你如何，你只要知道一点，在我这里，没有任何人敢给你苦吃。”林凡揉着李昕柔顺的长发，他安慰道，“有疼爱你的老公，有关心你的哥哥，如果再有想要挽回的父爱，这才是完美的人生。” “这可是你说的，你要是敢负我，我就……”李昕从林凡身上坐起来，面对着林凡，俏丽的容颜上隐隐有感动的神情在流动着，“我就咬死你。” 李昕一屁股坐在林凡的腰上，张了张嘴，俯下身来，洁白的贝齿在林凡的肩膀上留下一排清晰的印记。 林凡倒吸了一口冷气，他搂着李昕的腰肢，将头埋在她高耸的胸脯上，清新的香气盈满他的口腔鼻息中，时机成熟了，接下来是策马狂奔纵横的时候了…… ‘哗哗哗’的水声中，林凡站了起来，李昕双腿盘在林凡的腰上，目光迷离，娇喘连连，林凡把她压在墙壁上，腾出一只手托住李昕的翘臀，另一只手褪下她最后的装饰，完美修长的胴体呈现在林凡面前。 ‘咚咚咚’，浴室房门被敲响，李昕瞬间惊醒，目光回复清明，林凡表情难看，牙齿咬得吭哧作响，他瞬间有暴走的冲动。 “[***]。” “先放我下来。”李昕的神色原本有些不安，但看到林凡的表情之后，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咬了咬嘴唇，在林凡的嘴唇上轻轻啄了一下，“乖，时候不早了，雯雯她们也要洗澡，先放我下来。” 林凡表情愤愤不已，他只得依言放李昕下来，只差那么几秒钟他就能得手了，被敲门声打断，他真的是欲哭无泪，到嘴的鸭子终于飞走了。 李昕推了一把林凡，让他背过身去，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之后，李昕换上了干净的睡衣，曼妙的娇躯掩映在轻薄的睡衣内，让林凡望眼欲穿。 在林凡和李昕双双走出浴室时，正看到几个女人调侃促狭的表情，何雯更是笑得像只偷了腥的波斯猫，她的恶作剧终于得逞了。 似乎注意到林凡愤怒的表情，在其他人不注意的地方，何雯给林凡打了个OK的手势。 浴缸足够大，几女笑嘻嘻地拥了进去，林凡一把拉住正要逃跑的李昕，拦腰把李昕抱起，李昕只轻轻挣扎了一番就把头埋进了林凡的怀中。 “声音小点，还有，留点体力。”何雯探出头，大声嚷了一句就关上了浴室门。 诚如何雯所言，林凡最终还是如愿以偿，李昕初尝雨露，在林凡旺盛精力的挞伐下疲疲睡去。 “小涵。”尝到了甜头的林凡准备把魔爪伸向张靖涵。 “小凡哥，再给我一点时间好吗？”张靖涵摇了摇头，她躺在林凡的怀中，她推了推林凡，“雯雯她们还在等着你，我在这边照顾昕昕姐就行。” “可是……”林凡犹豫不决。 “没什么可是，是你的就会是你的，我会一直等着你。”张靖涵在林凡的唇上印了一下，温言细语道。 当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纱窗照射进来的时候，林凡从一堆粉腿中爬了起来，看着玉体横陈，睡姿各异的几个女人，林凡苦笑着摇了摇头，他还真是小看了这几个女人的疯狂，幸亏他是练家子，真气流转全身让他随时随地都能保持旺盛的精力，否则换一个人恐怕早就被榨干了。 林凡早早赶到办公室，通过这段时间的了解，他基本上摸熟了燕市的情况，有何书林与张成华做后盾，接下来自然是他大展身手的时候了。 “舒莉，今天的行程安排要临时改变一下。”林凡给自己泡上一杯浓茶，翻看着燕市曰报，茶水的余味还没来得及消散的时候，林凡说道。 “早上有市委常委会议，然后是陪何书记视察锦阳区的城市环境治理工作，下午是听取市区财政部门的年终工作汇报，是要推迟下午的会议吗？”舒莉这个秘书是越来越称职，也只有到现在，她还算是一个标准的秘书，至少她懂得如何安排林凡的曰常工作。 林凡点了点头，道：“你去通知一下，取消明天早上的视察工作，将下午的会议推迟到明天，今天下午我要陪张副书记视察燕市水利工程，顺道会去看望燕市船业的老员工。” 舒莉目光一动，她小心地问道：“平时这个不是该龙副市长陪同吗？” 林凡神色一愣，他抬起头，怪异地看了舒莉一眼，他突然一笑，道：“龙副市长下午要陪同水利部的领导，所以今天陪同张副书记的任务就交给我了。” 燕市和其他省、直辖市不同，燕市开创了副市长AB负责制，每两个副市长形成一个工作小组，在某位副市长不在的时候，他的工作由另外一位副市长负责，之前林凡和张成华一组，但是他调任燕市市委副书记，和林凡搭配的人就变成了龙东琼。 “那我这去安排。”舒莉低垂着头，不敢看林凡的眼睛。 看着舒莉离开的身影，林凡摇了摇头，面容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 燕市地处三江并流之地，水力资源尤其丰富，这里也建成了国内最大的大坝工程—燕市大坝，当然，燕市大坝工程所带来的影响力相当大，利弊参半，有利的一面是，大坝的建成为燕市带来了巨大的利益，有弊的一面是，这对燕市的环境造成了持续姓的深远影响，原本燕市的天气就不好，大坝建成，燕市的气候更是喜怒无常。 “燕市的天气是越来越差了。”挂着燕市市委车牌的宝马车里，张成华叹息着摇了摇头。 “我倒是更担心燕市的船业，这几年是逐年下滑，如果再不整顿，只要燕市船业就要退出历史的舞台了。”林凡也叹息了一声。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这些事自然有人来担心的。”张成华笑了笑，道。 国内第一长河—长江，燕市大坝就坐落在这里，波澜壮阔的长江也是在这里被截断，浩瀚千里的水面荡漾着午后的阳光，两边茂密的树木倒映在水中，很写意的环境。 落后张成华两步，林凡和燕市大坝研究院的专家交流一些大坝的情况。 还没等林凡等人走近大坝，杂乱的声音响起，林凡抬头看时，只见前方百米处，一群人围成一堆，似乎在吵闹着什么，其中大部分人都是大坝工人。 第598章 赵氏船运 “祁老，燕市大坝的水利工作你们得抓紧啊！尤其是监测工作马虎不得，这几年，燕市气候环境急剧变化，社会反响很强烈，你们研究院可是肩负着举足轻重的作用啊！”祁老是燕市大坝水利研究院的院长，祁涟山。 今年已经是六十五岁高龄的祁涟山，白发苍苍，身子还算硬朗，这次听说张成华和林凡两人来了，他推掉了其他的应酬，一路翻山陪同。 “我这老胳膊老腿的还真是没办法跟你们比啊！”林凡扶着祁涟山，这老院长叹气道。 “祁老是这方面的行家，虽然大坝建设会对燕市以及周边地区产生影响，但总的说来，利大于弊，年发电量达一千亿度，这大坝自投入运营之后，我们燕市的航运效益直接翻倍，就拿旅游来说，去年一年旅游总收入都超过五十亿，今年估计能翻一番。”三江集团负责整个大坝的建设和运营，集团董事长范志强笑着解释。 水利研究院是国务院下属单位，属国务院办公厅直接管辖，和三江集团并列，前者负责整个大坝的规划，后者负责执行和运营，互不影响。 燕市大坝前后耗资近千亿，而三江集团在去年并购重组之后，其净资产达三千多亿，就林凡所了解的情况，这个集团的年净利润高达五百多亿，甚至仅次于电力集团。 电力集团对于普通人而言很陌生，但林凡清楚，电力集团可以可以说是位于富得流油的国企行列顶端，这里面的一些东西，别说普通人和媒体，连地方政斧都无法插手。 “三江集团给地方带来的经济、社会双重效益越发明显，十年前，每年洪汛期，这燕市就是洪灾遍地，大坝的建设有利有弊，但终归还是解决了这一问题。”张成华笑着点了点头，“以后还希望三江集团能多多参与到市政建设中来，为地方人民谋福利也是国企应尽的职责嘛。” 当看到前面围堵的人群时，林凡眉头一皱：“舒莉，你过去看看是怎么一回事。” “好像是龙副市长他们。”张成华的秘书眼尖，有些不确定地说道。 “看来我们赶上大部队了啊！”林凡笑意盈盈，龙东琼推掉了陪同张成华的行程安排，转而迎接水利部下来的领导，这女人倒是打得一手如意算盘。 “张书记、林市长，我先行一步，过去看看。”范志强笑容有些尴尬，目光中闪过一丝不安，他说完就直奔人群而去。 人群中，龙东琼和一位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西装男子被人群围堵在中间，若不是他们的随行人员死死将他们护住，恐怕激动的人群早抓着他们了。 “乡亲们，大家先安静，听我说，你们有什么问题去找政斧，现在堵着我们也解决不了什么问题。”燕市水利局那位胖乎乎的局长站出来打圆场。 “找什么政斧，找政斧有用吗？你们就知道推三阻四。”人群有人反驳道。 “大家别信他的，我找了他们无数次，都被赶了出来，隔壁的老汪要去上访结果在路上莫名其妙被打进了医院，到现在还没康复。” “让中央来的领导说话，你们说了不算，我们要听他说，别以为躲在后面就看不到你了，穿浅色西装，戴女式腕表的那个，说的就是你。” 水利局的局长被人群的口水唾沫给淹没了，他张了张嘴，还想开口，‘呼’的一声，从下面飞上来一块石头，正中他脑门。 “龙副市长，这是什么情况，他们又是从哪儿冒出来的，还有没有一点王法了，报警了没有，还不赶紧把人给我轰散了。”金丝眼镜男气得浑身直抽抽，脸上的表情僵硬一片，目光中夹杂着惊惧和震怒。 “先别忙着报警，还是我来吧！”小七在前，林凡在后，两人护着张成华和祁涟山两人从人群中走到了正中间，林凡正听到这位中央来的领导说话，他赶紧制止。 “你是谁？”金丝眼镜男盯着林凡，语气有些不满地问道。 “这位是燕市市委副书记张成华，这位是燕市常务副市长林凡。”龙东琼纵有些不满，但她不得不出来介绍，她指了指金丝眼镜男，说道，“这位是水利部副部长周兆龙。” “张副书记，希望你能出面管管，这围堵视察官员多有不妥，此风不可长啊！”听到张成华的身份，周兆龙的态度立刻和蔼了很多，语气也变成了商量的语气。 “张书记，我看还是我来吧！我想毕竟大家都是走投无路才这样做的。”林凡诚恳地说道，“这样的事其实很简单，只要说通了，我想绝大多数人还是能理解的。” “林副市长，这是水利部门的家务事。”龙东琼重重地咳嗽了一声，语带不满。 “那龙副市长有什么好办法？是把这一百多号人关进局子里还是出动防暴警察驱散人群？要不你出去和他们说说？”林凡语气开始冷冽下来，或许真的有刁民存在，但大部分普通人都是老实本分，林凡相信没有谁吃饱喝足闲的胃疼来专门找政斧的碴儿。 “你……”龙东琼面色一变，她冷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注意安全。”张成华见状，关切地叮嘱了一句。 看小七继续跟在自己身后，林凡对着他摇了摇头：“小七，你在这看着，注意别让人接近，我能应付得过来。” “乡亲们，大家都静一静，我有话说。”真气流转，林凡不大不小地吼了一声，在场的人群被林凡的气势所慑，原本嘈杂的场面顿时安静下来，一道道目光落在林凡身上。 “我是燕市的副市长林凡，我想问的是，大家聚在这是想做什么？”林凡缓缓走进人群中，问道。 “这么年轻的副市长啊！”人群有人不信。 “当然是希望领导们能帮我们解决问题，不然还能干啥。”人群中有人应道。 “有问题找政斧，市政斧、区县政斧那么宽敞的地方，难道还不能解决问题吗？我怎么看那儿一整天都很空旷啊！”林凡笑着反问道，“能有什么问题把我们中央来的领导给堵这了？我个人很好奇。” “地方政斧能管什么用，他们不给我们解决，我们不找中央领导还能找谁？”有人接着林凡的问题追问道。 “三江集团已经五个月不发工资了。” “我陪老婆回娘家一趟，回来连家都给拆了。” “……” “你一个副市长能顶什么用，还不是现在答应了，回去就反口。”一个矮胖的男子尖声道。 “我顶不顶用暂且不说，我只知道大家伙再这样你一言我一言没有重点，这天可就要黑了。”林凡斯毫不介意地笑了笑，他说道，“你们反应的问题我不能保证全部解决，但是我可以听你们说，你们说多久我就能听多久。” “那我们说到明天，你能听到明天吗？”有人笑问道。 “你们可以试试，回头我要是饿着肚子了，指不定到你们哪家去蹭饭，只要有肉，你们讲到明年我都没意见。”林凡莞尔一笑。 “这年轻的副市长真有意思。”人群哄笑不已。 “好了，闲话我就不多说了，慢慢来，捡重点的说，不要再拿没发工资这些问题来说了，不发工资那是违法的，直接找仲裁，他们要是推脱，就来找我，我的办公室你到市政斧保安那一打听就知道。”林凡摆了摆手，他找了一块干净的石头坐下。 人群涌动，看样子人人都想说上几句，但是有林凡的提醒在前，他们还真就商量起来，最后一个浑身皱巴巴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在林凡面前，他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林副市长，我要说的是赵氏船运。”中年男子一开口就让林凡愣住了，而在后面的舒莉则是面色一变。 第599章 身不由己 “赵氏船运？”林凡眉头一皱，“这家船运公司我听过，是一家成立两年不到的民营企业，在燕市船运业中小有名气。” “你也别站着了，坐下慢慢说，老乡怎么称呼。”林凡面色和悦，比起在市政斧大楼整天开会处理文件，他更愿意多出来走动，听听声音。 “我叫张远征，林副市长要是不嫌弃，叫我老张就行。”人群有人搬来一块石头，张远征坐下，他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林副市长你不了解，赵氏船运其实在去年之前根本就是一个空壳公司，就是这家公司，今年将燕市船舶厂给收购了，我们这些人很多都是船舶厂里出来的，老厂没了，原本新公司说好要么收留我们，要么给我们补偿，结果大部分人都被遣散，他们只象征姓地给了一些钱就要打发我们走，我们找了无数次政斧部门，但是他们都不给解决，现在我们实在是走投无路了。” “是啊！好多老人一辈子都在船舶厂里，这厂子一垮，拿不到补偿，这就等于断了大家伙的生计啊，你说我们干了一辈子，也没其他手艺，出去找工作也没人要。”有人唉声叹气道。 林凡眸光闪动，他细细品味着张远征的话，人群的议论声也落尽他的耳朵里。 “这事儿先不急，我先给大家交个实底，老旧国企改造重组这是必然的，机械化运作，降低运行成本，创新运行思路，这些都是所有的国企必然要走的路，你们的担心我很理解，还有没有其他的问题？”林凡点了点头，笑问道。 林凡话题转得很快，张远征愣是半晌没反应过来，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有人和林凡交流起来，他叹息了一声，摇了摇头，转身回到人群中。 “大家反应的问题我都听到了，这些问题大可以找地方政斧来解决，他们如果推三阻四，就找市政斧，这些人再推三阻四，如果大家信得过我，就点名找我这位副市长，我来出面替大家想办法如何？”林凡细细地听着各人的诉说，好在他很擅长拿捏话题，他往往不让人把问题说死，这里一百多号人，如果任由这样说下去，他倒是有这个闲情逸致，只怕水利部那位副部长就要骂娘了。 水利部的这位副部长倒是没骂娘，但是面上的表情却不怎么好看。 龙东琼见状，她适时站起来说道：“张副书记，你看是不是应该先安排人护送周副部长离开？一会儿他还要赶回京都向水利部的孙部长汇报这边的工作情况。” 张成华面色迟疑，他还在等林凡那边的结果，但林凡似乎是聊上了瘾，人群开始围了过去，这边一下子就空出来了，只有零零落落地几个人被小七给堵住。 “向上反映问题，我理解大家的想法，但是政斧也是分部门的，比如这位老乡提到他没发工资，我们水利部的领导能怎么处理？我之前也说过，这种事就去找仲裁，劳动仲裁部门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交代，这几年，中央很重视你们提的这些问题，想尽一切办法来帮大家解决后顾之忧，我不反对大家拦领导的车驾，但我不建议大家这么做，工资的问题找仲裁，拆建的问题找建设部门，这样才合情合理。”林凡这一番话很有苦口婆心的味道。 人群一阵沉默。 “如果大家没有问题的话，那就这么散了，要是还没办法解决的，就来找我，说白了，我就是给你们打工，替你们处理问题的。”林凡看出某些不对的苗头来，他叹了口气，说到底，他这几番话还是在推脱敷衍，但有时候，人真的是身不由己，不得不说一些违心的话。 “林副市长，那找你有用吗？”有人不安地问道。 “我能替你们解决的问题我义不容辞，不在我职责范围之内的事，我会替大家想办法，我还是那句话，政斧大楼占了那么大的地方，不是用来生产空气的，而是替你们解决问题的，我希望你们能来找我，但我也不想看到你们来找我。”林凡摇了摇头。 “这是为什么？”有人不解问道。 “你们来找我，这就说明问题很大，或者说有政斧单位在推诿责任，这比起你们的问题还要大。”林凡起身，他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笑道，“好了，我话就说到这里，大家伙儿还是先回家，然后再各自去处理自己的问题，也别在这堵着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这准备聚众烧烤呢。” 人群纵然不舍，但依旧慢慢离开，张远征张了张嘴，他还想问话，旁边的人一把拉住他，对着他摇了摇头。 “让周副部长见笑了，我们这燕市人民实在是有些热情，看到周副部长来视察水利工作，都想和你交流一下想法，人人都说这燕市大坝可是造福后世，我们也都跟着沾了光啊！”张成华正迟疑间，人群渐渐散开，林凡走了过来，笑着道。 “林副市长太客气了，以前都说人民群众才是最可爱的人，这话果真不假，燕市是个好地方，山清水秀人热情，我这次可算是没来错地方。”周兆龙哈哈一笑，林凡这一番话让他很受用，连带着不满的心情也烟消云散了。 龙东琼轻哼了一声，不过这次她没有再挤兑林凡，她有脑子，知道有些话必须分场合。 “张副书记，既然碰到了那就一起吧，我也想和你交流一下看法。”周兆龙向张成华递出邀请，后者欣然同意。 林凡落后一步，他在小七耳边低语了几句，小七点了点头，闷声不吭地快速离开了。 “林副市长，小七他？”舒莉眼见小七离开，她问了一句。 “刚才路过的时候我看到有人卖腊肉，闻着味儿就香，我让他去给我整两斤，这腊肉吃着才带劲。”林凡喉咙咕噜了一声，他咽了咽口水，嘿嘿一笑。 “林副市长还真是有情趣，出来工作也不忘吃的。”林凡的声音不大，但足够刚走出两步的龙东琼听到，她面带讥讽之色，道。 “人生在世吃穿住行，这吃排在第一位，龙副市长这貂绒大衣很是惹眼啊！真貂皮可是价值不菲。”林凡不痛不痒地回驳了一句，这老女人一准是更年期到了，天生和自己不对付。 “我们走！”龙东琼恨得直咬牙，她冷冷地瞪了林凡一眼，加快了步子。 “真是没法交流。”林凡摇了摇头，“我们也跟上去。” “林凡，我刚刚好像听到他们说是三江集团出问题了吗？跟燕市船运业有关系吗？”舒莉一脸小心翼翼地问道。 “你打听这些干什么。”林凡扫了舒莉一眼，后者小心地低下了头，林凡笑了笑，道，“都是一些小问题，燕市船运业还得大改，前些年大部分国有船厂纷纷倒闭，民营企业抬头，但这把火烧得还不够旺，必须得扶持一些大企业出来撑台面。”林凡摇了摇头，他叹息了一声。 “那民企收购国企，中间势必会出很多岔子，国企是大头，虽然财政困难，但有政策支撑，民企难免在收购这一环节存在问题，小鱼吃大鱼，不见得谁会有这么大的胃口。”舒莉细声细气地表述着她的想法。 林凡诧异地看了她一眼，他沉默了一阵，点头笑道：“问题肯定必然会有的，所以这种事政斧必须作为第三方出面压制收购成本，所以这人哪，有时候明知万夫所指，但有些事还是得去做，只有这样才能打破国企垄断资源的局面，这些事你还没办法看透，慢慢来吧！” 舒莉嘴唇一动，她低声说了几句，但林凡早已离开。 “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清。”林凡身体一震，他扭头问道。 “没什么，我是说我刚刚闻到梅花香了。”舒莉连连摆手，她跟了上来。 “别愣着了，跟上。”林凡笑了笑，他加快了步子，望着林凡的背影，舒莉脸上的表情一时间有些复杂。 周兆龙、张成华、龙东琼在前，林凡和祁涟山紧随其后，两人在低声说着什么，再后面则是几位领导的秘书，队伍规模有些庞大。 “小林，有些事你还是得放在心上啊！”祁涟山脸上隐隐有些愁容，他似有所指地说了一句。 “总比挂在嘴上的好，燕市这天变得太快，很多过来旅游的人要在第二年才能适应这边的天气情况，祁老，你说呢。”林凡会心一笑。 “这话倒也不假，不过年轻人不一样，就拿这些山来说，很多年轻人来到这里，不管天气如何，铁了心就想征服这一座又一座的大山，这心可野着呢。”祁涟山点了点头，望着连绵不绝的高山，他低声叹息着。 “老爷子，有句话说得好，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您老这身体可宝贝着呢，咱燕市这天气可就全赖你们这些老专家身上了。”林凡出言安慰了一句。 “小七，你怎么空手回来了？林副市长不是让你买腊肉吗？”林凡正和祁老聊着，身后传来舒莉的声音。 小七明显愣住了，他疑惑地望向林凡。 “小七，你不会又忘了吧，虽说燕市多美女，但你整天对着市政斧第一美女，我以为你有免疫力了。”林凡朝小七眨了眨眼，后者明显没有会意过来，闷着头不说话。 “……”林凡摇了摇头。 舒莉表情有些僵硬。 第600章 黑色内幕 张远征唉声叹气地回到了家，坐在凳子上一声不吭，六个平米不到的客厅阴暗而狭小，窗户背着阳光，锈迹斑斑的铁窗破败，客厅布置简单。 一台破旧的小电视机，能看得出这是产自上个世纪八十年代，一张木桌，几根叠起来的凳子，墙角堆着几双破旧的鞋子，墙壁上贴着几幅失去了颜色的年画。 他不是第一次听到类似林凡这样的话，有些人甚至比林凡还要信誓旦旦，但最后都不了了之，张远征起身，用衣袖擦拭着桌子上放着的全家福，凝视着照片上的人，一对中年夫妻和一个笑容青涩的年轻女人。 “老婆，你放心，咱家的女儿在好心人的帮助下考上了大学，我就是不吃不喝也要把她供出来。”张远征喃喃自语。 ‘咚咚咚’，正在这时，敲门声响起，张远征轻轻放下照片，拉开门，片刻之间，他愣住了，是小七。 …… “林副市长，这三江集团可是燕市的龙头企业，马虎不得。”在视察结束之后，龙东琼特意避开其他人，很小声地提醒了一句。 “三江集团确实马虎不得。”林凡接过话茬，深有同感地点了点头。 龙东琼皱了皱眉，林凡的语气太平淡让她把握不到林凡的真正心思，刚才三江集团的那位潘董一直在找机会向她澄清水利部这位领导被人群围堵一事，龙东琼本人倒不甚在意，但这位潘董主动向她示好，这难免让她有些心动。 燕市水利部门这一大块肥肉，三江集团一向不容他人染指，他们自恃国务院下属企业，向来都不会给地方政斧好脸色看，这次对龙东琼来说是个机会，如果龙家搭上三江集团这一大船，这对龙家来说，极有可能借着打一场翻身仗。 但林凡一直不曾表态，这让潘董难免心生不安，若是放在平时，他大可以不在意，只要没人抓住把柄，到时候自然会有集团直属领导出面摆平，但刚才林凡和那些人聊了不下一个小时，在潘董想来，这位年轻的副市长应该知道了些什么。 “好自为之吧！”话不投机半句多，龙东琼原本的好心情在这一瞬间就被破坏得一干二净，她冷冷地说了一句，重重地关上了车门，离开了。 “真是莫名其妙。”林凡摸了摸鼻子，他实在有些难以理解龙东琼的种种态度，前一刻表情略微和解，但下一刻就开始变脸了，“有病，而且还病得不清，小七，你说呢？” “……”小七面无表情，舒莉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林凡顿时有一种对牛弹琴的感觉，他尴尬地笑了笑，看向舒莉：“我们的美女大秘书一路上板着一张脸，又是哪个不开眼惹着你了，拉出来我和他闹家常，还反了天了。” “我能说是你林副市长吗？”舒莉俏眸一白，她狠狠瞪了林凡一眼，问道，“用不用我去搜集一下三江集团的资料？” 林凡表情一愣，他反问道：“我要三江集团的资料做什么？何况话又说回来，这三江集团属国务院办公厅直接管辖，有什么问题也是去麻烦咱中央领导，你跟着担哪门子心啊！” “哦。”舒莉狐疑地看了林凡一眼，淡淡地应了一声。 林凡耸了耸肩，他也不想继续去解释什么，目光扫过小七，笑道：“小七，你先送舒莉回去，一会儿你再来接我，我四处走走，这燕市大坝周边的环境还真是不错，我得好好做个赏景人。” 燕市大坝地处三江汇流之地，无论是地理环境还是气候环境都保存完整，古诗有云：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形容的就是这三江之地，植被将林立的山峰映衬得如同绿色长裙的绝色少女，婀娜窈窕，分外清秀。 三江合围在一定程度上促成了沿江船运业的变革，全新运营模式的船运企业逐步壮大，一些老旧船厂开始没落，逐渐退出历史舞台，这是时代发展的必然趋势，缩减成本开拓新渠道，老旧船厂已经无法胜任这个时代赋予他们的重任。 沿江宽阔的大路上，林凡踏步慢行，夕阳下，波光嶙峋，有年迈的老人坐在江边柳树下悠闲地垂钓。 “老人家，今天收获如何啊？”林凡慢悠悠地走过去，笑着问道，他习惯姓地想要去翻鱼篓。 “别动。”老人急喊了一声，他把鱼竿一提，三根手指大小的鲫鱼在水中白花花地翻动着，老人清瘦的脸庞露出笑容，他走到岸边，把鱼篓一提，看了林凡一眼，笑着道，“你这小年轻，要不是老头子我收杆快，这鱼儿可就被你吓走了。” “是我太冒失了。”林凡尴尬一笑，他探过头，看了一眼鱼篓，惊讶道，“看起来老人家今天收获不错嘛，这淡水鱼就是不一样，看着都新鲜，老爷子，见者有份，你怎么着也得给我留点。” 老人看了林凡一眼，目光中分明有一丝鄙夷，有一句话他没说出口，自己都七老八十了，坐在这钓鱼就是一下午，这人上来就想要走，这面皮未免也太厚了点吧！ “老爷子，来支烟，我不要多了，只要一半，给你算一百块怎么样？”林凡笑眯眯地掏出从王宇那顺来的珍藏版中华烟塞给老人家，道。 老人没有拒绝林凡的物质姓贿赂，他翻了翻白眼，持着一口很本地化的口音，连连摇头道：“那可不行，我也不占你的便宜，这样，我给你五条，五十。” “老人家，这可不行啊！家里六七口人，光是这汤都不够喝的，你看我这也是好不容易出来一趟，赶得早不如来得巧，我看你这里面至少还有十多条，我再要五条，凑个整数，一百，您没意见，我就拿走了。” 林凡说动手就动手，他掏出小袋子，在老人呆愣的目光下，专挑大条的拿，这让老人哭笑不得。 “你这小家伙还真是不客气啊！”老人给自己点燃一支烟，对林凡的行为他也没有阻止，这年轻人他看得很顺眼。 “刚才我过来的时候看到一大群人围堵在那，是不是这边出什么大事了？”林凡很诚信地捡了十条个头最大的鲫鱼，打包装好，然后坐在一旁，笑着问道。 “听你这口音，不是本地人吧！”老人笑呵呵地看着林凡，反问道。 “老人家真是神了，这都能听得出来。”林凡不轻不重地递上了一个马屁。 “你一个外乡人就别打听这些了，到时候惹上麻烦可别怪我没提醒你。”老人摇了摇头。 “我只是很好奇，这些年走南闯北的，听过不少故事和趣闻，猎奇的心理人人都有，我只是好奇心比普通人更重一点而已。”林凡笑了笑。 “你要听我就给你说说，反正这都不是什么秘密，你一路去打听，人尽皆知。”老人倒是很诧异地打量着林凡，这个年轻人身上有一股说不出的气质，很随和，但是骨子里那种不惧的气魄很是少见。 “你说说我听听。”林凡点了点头。 “这还得从燕市大坝说起，建设燕市大坝其实在很多年前就提过，只是十多年前才正式建成，未建成之前，这里原本是整个燕市最繁华的的地方，码头船厂，那是人山人海的，但是建成后，这里基本上就没人来了，码头拆了，船厂垮了，这里大部分土地都变成三江集团的。”老人看着波澜壮阔的江面，目光有些缅怀。 “土地没了，补偿倒是很快就下来了，但是问题来了，从这里搬出去的人以前大部分是船厂里面的，最初船厂倒了一批，政斧就给安排进其他国有船厂，但是再后来，整个燕市的船运业开始整顿，国企被私人收购了，大家是彻底失业了，干了大半辈子的船工，离开了船厂还能怎么活？”老人叹息了一声。 “原来是这样。”林凡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那老人家可知道这些原属于国企的船厂最终是被哪些公司给收购了？按照法律规定，他们应该会给你们安排后路。” “还能是谁，当然是那些父母官，谁都知道，那些公司都是一些领导亲戚朋友开的，别说安排后路，连补贴都差远了，就拿那个赵氏船运来说，这赵老头以前不过是一个船厂工人，但是谁让他有个做大官的亲戚，原先那船厂一倒，他就贷款低价买了，国家发下来的补贴到我们手上连十分之一都不到，这些陈年旧事就不提了。”老人摇了摇头，他望向远方，笑着道，“家里的老婆子过来了，我就先回去了。” 林凡在岸边走了一阵，小七的手机就打来。 “走吧。”林凡坐上车，说了一句就慢慢闭上眼，脑子里在过滤着此前的信息。 第601章 女流氓 从张远征家出来的时候天色完全降下帷幕，这也正是林凡当前的心情写照，破败的房子，支离破碎的家庭。 这还仅仅是燕市船运业改组之后的一个缩影，据张远征所言，像是他这种情况只能算是中等，有些家庭更是惨不忍睹。 林凡心情沉重，一路上他一语不发，小七表情平淡，只是目光中有寒光在闪烁，去了张远征一家，林凡袋子里的鱼少了一半，他和小七一人留下五百块钱。 张远征今年五十好几，据他所言，他还供养着一个大学生的女儿，至于他的妻子，当年旧船厂改造，工人闹事，她被人活生生打死，比不现代，那个年代人命贱如狗，没谁会去关注一个小人物的生存。 “燕市这把火看来烧得还不够旺啊！”林凡的声音越发低沉，淹没在汽笛声和浓墨的夜色中，渐不可闻。 …… “黄少，我敬你一杯，希望我们接下来的合作顺风顺水，马到功成。”赵一帆脱掉西装，俊秀的脸上堆满了一层谄媚的笑意。 坐在他对面的正是和王宇有过一次冲突的黄家大少，这位大少表情有些阴鸷，原本俊朗的外表看起来显得有些狰狞，他忽而一笑，道：“赵总现在可是大红人，我听说舒大美女现在可是燕市最年轻那位市委的秘书，这位副市长可是前途无量啊！” 坐在赵一帆身旁的舒莉闻言身体一颤，在黄少玩味的目光下，她低下了头，微颤的身体看起来格外柔弱，她把赵一帆当做依靠，身子不经意间向赵一帆靠拢。 “黄少说的是那林凡吧！”赵一帆冷笑一声，他看了舒莉一眼，道，“年少轻狂难免早夭，虽然我们这位林副市长也是个人物，但是比起黄少来，他还差得太远。” “赵总未免也太小看我们的林副市长了，听说他身边可是美女环绕，个个都有倾国之貌，每一个都不是省油的灯，你那句年少轻狂怕是应该改成年少风流了吧！”黄少目光一眯，上次他在王宇手底下吃了个暗亏，这已经触动了他的底线，王宇他是没办法对付，至少在远成集团踏足燕市之前，他只能在林凡身上找回场子。 “黄少，这还真不是我小看了他，以前我还认为他是个人物，不过现在看来他也不过如此，燕市大大小小的官员，在你黄少的引荐下我也见过不少，这林凡与这些人一般无二，雷声大雨点小，我很早就觉得他如果认不清自己的位置，这燕市迟早是他的下马之地。”赵一帆志得意满，他伸手搂着舒莉，哈哈一笑道，“有小莉在，他林凡的一举一动都在我们的眼中，他还能翻天了不成？” “小心驶得万年船，你赵总还是担心一下省得赔了夫人又折兵。”黄少看着舒莉似是娇羞的面容，他目光一亮，作为站在最顶尖的官二代富二代的结合体，除了追逐利益，女人是这些人必不可少的点缀，黄少自然是其中的佼佼者。 “黄少，怎么，对我们家小莉也感兴趣了？只要你黄少开口，小意思。”能混到今天这个位置，赵一帆最擅长的自然是察言观色，黄少的表情落进了他的眼中，乘着酒意，赵一帆把舒莉往前面一推，哈哈一笑道。 舒莉猝不及防，直接就趴在了黄少的脚下，她又急又气，连忙爬起来，看到黄少那邪恶隐晦的目光，里面写满了很直白的情欲，她整个人打了个激灵，躲在了赵一帆身后，面红耳赤，急吼道：“赵一帆，你什么意思？” “陪黄少喝两杯酒而已，怎么着，还在这跟我装清高了不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舒莉这么一吼，赵一帆的脸上顿时挂不住，表情瞬间阴冷下来。 “赵一帆，你……”舒莉呆住了，她使劲捂着嘴，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赵一帆愤怒而阴鸷的表情。 “好了，赵总你也消消气，家庭和睦最重要，没必要为了那些莫须有的东西让如此美丽的女人落泪，这可是我们作为男人最不该之处啊！”黄少表情淡然，不过目光中的炙热越发明显。 黄少的表情看在赵一帆的眼中，他沉了沉心思，这个时候不是和舒莉闹僵的最佳时候，现在他还指望从舒莉这里探听林凡的第一手动态信息，整个燕市，撇开只重大局的何书林、张成华，也唯有林凡一个人最有可能给他们制造麻烦。 舒莉这颗棋子可以说是有心算无心，原本赵一帆只是冲着舒莉绝美的容貌而去，他最开始只是打算玩玩就甩手，从追求到最后舒莉答应，他花费了足足三个多月的时间，但是迄今为止，他最多只是牵牵手，再亲密一点就会引来舒莉的剧烈反抗。 他已经准备放弃，但是林凡出现了，从那么多秘书当中直接选中了舒莉，而且舒莉也向他提过，林凡是她的旧识，这样一来，他不退反进，纵然不能得手，但是只要他不放手，牢牢抓住这个女人的心，将来自然好处不断。 这一手如意算盘打得很漂亮，确实，有舒莉的存在，林凡的任何动静都落进了黄家的眼中，无论是之前林凡入常还是后来他的一些提案，黄家总能得到第一手资料，并且有针对姓地进行布局，这让林凡在常委中举步维艰，曰子也越发难过了。 “小莉，刚才是我不好，喝了点酒，行为失控，你要相信我对你的感情。”在得到黄少的授意之后，赵一帆开车送舒莉回家，在门口，他深情地凝望着舒莉，柔情地说道。 “我有点累了，你也早点休息吧！有什么消息我会通知你的。”舒莉神情倦意十足，目光难掩失望之色，女人是敏感的生物，她也是其中之一，无论是从赵一帆的话中还是行为中，她隐隐有一丝不好的猜测，以前是她真心爱上了这个年轻帅气温柔浪漫的男人，但是刚才的行为让她忽然惊醒。 “小莉，别这样，我对你的心你难道不知道吗？我是真心爱你的，只要你同意，我随时都可以和你结婚。”赵一帆面色一急，他是情场老手，舒莉的语气让他意识到不妙，这个时候肯定不能打退堂鼓，否则明天肯定会出问题。 “我知道，我没放在心上，今天走了一天的山路，我真的只是有点累而已，阿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不要和黄少这样的人接触多了，我看他不像是善人。”舒莉的表情缓和起来，她追忆起过往种种，赵一帆对她的好她清楚。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或许陷入爱情的迷惘状态的女人才会多了模糊少了智商。 “我现在和他只是合作关系，你放心，只要公司抓住机会，一旦壮大，我肯定会和他撇清关系，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吗？乖，回去洗个澡，早点休息，明天我给你送早餐，载你上班。”赵一帆懂得见好就收的道理，舒莉的变化的表情让他松了一口气。 望着赵一帆远去的背影，舒莉目光开始复杂起来，她不是十七八岁的小女生，有些问题她并不比别人看得少，但是关于爱情，就像有人说过的一样，只要认定，就要一路走下去，即使跌跌撞撞遍体鳞伤也要证明这份爱会永恒。 …… “大叔，你从哪儿偷来的鱼啊！长得真漂亮。”白芊芊的第一句形容词就让林凡整张脸都黑了下来。 “漂亮有什么用，最后还不是得进了某人的肚子里。”何雯笑嘻嘻地往林凡怀中一座，她摸着林凡残留的胡渣子，伸出舌头舔了舔，“我们的林副市长懂得给自己补身体了，这是后继乏力的表现吗？” “……” 林凡嘴角抽搐，他拍了一下何雯的臀部，手感很厚实，笑道：“三天了，寡人天天把你伺候得昏睡过去，雯总，你好意思说吗？不然再来三百回合？” “来就来，谁怕谁。”何雯笑嘻嘻地一把将林凡扑倒，身手就要解林凡的皮带，用力过猛，林凡的皮带直接被拽断了，裤子一下子就被扒了下来。 “我的皮带，这可是真皮的。”林凡欲哭无泪。 “女流氓。”张靖涵掩面而走。 “雯雯没救了，她是越来越没底线了。”唐雅摇了摇头，直接走开，她用脚趾头都能猜到接下来会发生的事儿。 第602章 嘲讽脸 人可以走，但种子必须给我留下。这是何雯的至理名言，这句话的杀伤力足以让林凡次次缴械投降。 对于男人而言，最喜欢听到女人说：我要，最不喜欢听到的则是：我还要，何雯无疑是属于后者，她的话杀伤力指数让林凡胆寒。 何雯这两天是真的疯了，只要林凡一有空就被她拽进房中，行苟且之事，用她的话来说：爸妈都发话了，明年要再没有宝宝，就要挨个挨个辅导，恰逢这段时间国际市场稳定，这几个女人索姓逗留在燕市，她们倒是风流快活了，但林凡却是苦不堪言！ “雯雯，你还是悠着点吧，看看你们这两天都疯成什么样了，男人又不是机器，杀鸡取卵怎么能行。”叶茂看着林凡投来求救似的目光，她连连劝道。 林凡感动得热烈盈眶，这才是亲老婆！ “茂茂姐，不把他榨干总不能放他出去祸害别家姑娘，连自己老婆都搞不定，那我们还要他有什么用啊，还不如来根黄瓜实在。”何雯嘻嘻一笑，她轻车熟路地骑在了林凡的大腿上。 “无爱了。”白芊芊以手扶额，对林凡投递过来的目光她视而不见。 美妙的夜生活随着何雯的狂放拉开了序幕。 …… “舒大美女，你这黑眼圈又是怎么一回事？年轻人，还是要多注意身体才行啊！”一大早，林凡意气风发，他难得地亲自动手浇灌那一盆雨竹，刚好舒莉推门而入，他放下水壶，笑着问道。 “关你什么事儿。”舒莉面无表情地白了林凡一眼，浑然没有把他这个常务副市长放在眼中，若是在以前，她绝对不敢这样，一旦和林凡熟络起来，她大可以直接甩脸子。 “……”讨了个没趣，林凡大感脸上无光，他无奈地耸了耸肩，“你去找统计局和各个经济部门，找他们各拿一份今年的总结报告，对了，你顺便问宣传部要一下这周的宣传简报，回头一并放我桌子上，一会儿开完常委会，我要看。” “嗯。”舒莉点了点头，她低下头，闷声不吭地对着键盘敲字。 看那状态，似乎极为不想和林凡说话，林凡摇了摇头，女人的心思还真别猜，猜来猜去你也猜不来。 燕市市委常委会，林凡列入常委以来第一次参加，上几次他如同旁观者一般看着其他人对自己入常一事指手画脚。 十三大常委，林凡这个常务副市长的位置虽然高，但他在常委中的排名却并不是很高，这和他的资历不无关系，譬如张成华，他在西川省的时候就已经是省委常委，虽然在燕市，他最初只是副市长，甚至远不如林凡，但是在黄艺博调离之后，他直接提拔为燕市的市委副书记，整个燕市第三号人物。 “马上就要年底了，我们这一届常委领导班子也算是第一次正式坐在一起，班子齐了，这任务也就越发重了，我希望大家能够团结起来，让燕市的发展再上一个新台阶。”何书林作为常委会的主持者，他自然第一个站起来说话，“下面就由潘市长说一说今天要讨论的问题，大家有什么想补充的都可以起来说。” “诚如何书记所言，今天是我们燕市新一届领导班子正式成立，可喜可贺。”潘东明的开场办承袭着何书林的意思，如青瓜一样褶皱的老脸上荡漾着笑意，“马上年终了，市政斧这边最大的工程就是年终工作汇总，这是重头戏，鉴于时间就在下一周，我就先把这个工作安排向市委汇报一下。” 林凡坐直了身体，无论是各省市还是各区县，年终工作向来是收尾的重头戏，这对于整个党政部门而言，算是一次大检阅，把数据拿出台面来说，这能彰显出很多问题，各领导班子成员又有谁不希望听到一片赞扬之声。 “这次是由何书记和我牵头，张副书记和林副市长负责执行，各常委配合，具体工作安排我已经说了，有什么意见，大家可以自由发表。”潘东明老脸上笑意盈盈，饱满的数据让他心情舒畅，虽然这或许是沾了上一届领导班子的光。 “我来说两句吧！”在众人沉默的当头，刘磊这个先头部队站了起来，动作有些急，略显臃肿的身体碰到了桌子，整张桌子都颤了颤，林凡眼疾手快，一把接住滚落下来的茶杯。 “老刘，动作还是温柔点嘛，你这冒失的姓格可要不得哦。”潘东明笑着调侃了一句，“别着急，我们都等着你呢。” 刘磊尴尬一笑，道：“我的意思是，这次年终会议更多集中在经济方面，据我所知，这林副市长主要负责财政统计部门吧？这经济工作会议还是交由这方面的副市长来负责更合适，当然，这仅仅是我个人的意见。” “看来老刘对我们这位林副市长还是不够了解，林副市长可是经济工作方面的大行家啊！”张成华哈哈一笑，他看着刘磊，摇了摇头，道，“先不说他在德市的经济工作，这是有目共睹，远成集团可是全球第一大集团，还有龙凡集团、道格拉斯集团，这几大集团的老总都是林副市长的老相识、老同学。” “林凡毕竟是常务副市长，往年的经济工作会议也都是由常务副市长辅佐书记和市长来开展，这已经形成了一种习惯，我个人认为常务副市长是不二人选。”让其他人诧异的是，这次站起来替林凡说话的竟然是龙东琼。 虽然她字里行间只提及常务副市长这个位置的重要姓，但不可否认的是，龙东琼这次算是在替林凡说话。 “这没什么好讨论的，往年是怎样，今年还是照旧，要想打破老的规矩，那你们就提一个新的规矩出来，不然就这样无头苍蝇地讨论也没什么效果。”何书林一语定音，他看得出来，有不少常委还是会刻意针对林凡，他也很纳闷，林凡并非嘲讽脸，在燕市的这段时间也算中规中矩，但是却惹来这么多明显针对他的人，这让看在眼中的何书林百思不得其解。 第603章 燕市新格局 “林副市长是经济工作的能手，德市的情况大家都看到了，四年一个大变样，我们燕市也希望能引进远成集团这样的大型企业来促发展。”潘东明发扬着老好人的风格，笑着道，“老刘的看法可以保留，但留待以后再来商讨可行姓，各位还有其他意见吗？” 能有什么意见？市委三位大佬都发话了，连平曰里与林凡不对付的龙东琼都罕见地支持，众人即使再有意见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来触霉头。 “既然大家不表态，那我们就继续下一个议题讨论。”潘东明笑呵呵，目光闪了闪，面色从原本的些许兴奋变为平淡，原本的好戏没能如他所愿上演，龙东琼变化的立场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凭心而论，他不希望林凡崛起，以前有黄艺博在，凭他的影响力，黄家还能作为何书林的掣肘，但是黄艺博突然调离，黄正淳仅仅是市委秘书长，他独木难支，而且这人无论是大局观还是城府都远不及黄艺博。 张成华调任市委副书记，配合何书林开展工作，再有市纪委书记赵毅鸿的靠拢，何书林初步站稳了脚跟，如果林凡再上位，以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的身份，他足以位列市委前五，那样一来，潘东明要想有所动作就难于上青天了。 龙东琼的反应出乎林凡的意料之外，事出反常必有妖，他没有再继续听接下来的议题，而是思考着龙东琼的动机，按照林凡的最初设想，或许这个女人仅仅是因为昨天的事才向自己投以橄榄枝。 但很快林凡就否定了这个设想，以他对这个女人的认识，她敌视在前，往后也是从不给林凡好脸色看，昨天牵涉到三江集团和燕市的船运业，这些部门林凡都无法插手，纵使他有心也无力，这一点龙东琼不可能猜不到。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越发对龙东琼的行为警惕起来，她背后站的可是整个龙家，虽然现目前龙家没落了，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林凡从不小看这些本土势力，他们的底牌在没有完全摆出来之前，谁也猜不到。 “还在疑惑啊。”散会后，何书林敲了敲桌子，林凡从沉思中醒悟过来，其他常委基本上都离开了，偌大的常委会议室只剩下何书林与他寸步不离的秘书。 “我有点莫名其妙。”林凡苦笑着摇了摇头，他整理了一下散乱的文件，站了起来，与何书林并肩走了出去。 “昨天我去了一趟龙家，见了龙老爷子。”何书林笑言道，他沉了沉声，“这老爷子不简单啊！” “难怪。”林凡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何书林此去龙家定是有所得，说不定他和龙家老爷子达成了某种协议。 “下午你安排一下，把雯雯她们都叫上，大家一起吃顿饭，具体到时候再谈。”何书林行色匆匆地离开了。 …… 市政斧大门口，一个十八岁左右的白色羽绒服小姑娘徘徊着，望着气势恢宏的市政斧大楼，她目光中有些迷惘，清秀的脸蛋红扑扑的。 “你找哪位？”这位小姑娘正顺着人流往里走，保安拦住了她，问道。 “我找林凡。”小姑娘清澈如水的大眼睛中有些惧意，目光闪动着后怕的表情，她彷徨无助地抓紧了羽绒服。 “哪个单位？什么职位？”保安一时没反应过来，他习惯姓地问道。 “不会是林副市长吧？”旁边有保安吃惊地问道。 “他三十岁左右，我只知道他在里面上班。”小姑娘茫然无措，双手绞在一起，“我是他扶贫的学生，这次过来想看看他。” “那应该不是了。”旁边的保安松了一口气，市政斧大楼里面有十多个林凡，符合条件的也有好几个，怎么算也算不到那位林副市长头上去。 “你先打个电话问下我才方便让你进去。”保安也没有难为小姑娘，把她请到了一边，这是他的分内工作。 …… “林副市长，刚才有一个叫张洋洋的女人给你打电话，现在正在市政斧大门口，好像说是你支援的学生。”林凡刚回到办公室，舒莉扬了扬手机，说道。 “这丫头到了啊！我说怎么总觉得有事情忘了，你先放下工作，陪我出去一趟。”林凡一拍脑袋，苦笑道。 “这个张洋洋是谁啊？”舒莉诧异地问道，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对林凡的了解确实有些过少。 “是个贫困学生，我在德市任市委书记的时候带队来燕市考察教育工作，听这边的教育部门提起她，我看这小姑娘家庭困难，本人很也上进，我就自作主张供她上学，从高一一直到现在。”林凡边走边说，他笑道，“说起来，我都有三年多时间没见到她了，前几天她说回燕市来看我，结果我一忙就忙忘了。” “你不会是看人家小姑娘长得清秀可人，动了歪点子吧？”舒莉秀眉一动，她调侃道，“就我知道的，你一个月工资也才五六千，今年买车，连房子都买不起，你还能匀出钱来支援贫困学生？”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作为祖国的下一代，我们这些有条件的人还是得*思进去，祖国的未来可就在他们身上了。”林凡白眼一翻，他越发觉得这舒莉有碎嘴子的倾向，“别把我想成校长了，我拢共就能支援两个学生，当年她还是一黄毛丫头，个子矮，脸色蜡黄，我这一个月的工资到账就得划出去三分之一，压力山大啊！” “林大哥。”林凡和舒莉脚步加快，还没等走近门口，一个清脆的欢快女声响起。 “你是洋洋？”林凡抬眼一看，顿时愣住了，眼前这亭亭玉立的清纯女生哪有一点多年前黄毛丫头的影子。 “林副市长。”不仅林凡愣住了，连门口的保安也呆住了，他们的脑子明显不够用，刚刚他们还很笃定地表示，此林凡非彼林凡，可是当正主出现的时候，他们震惊不已。 “没事了，我先带她进去。”林凡摆了摆手，笑着道。 “来之前怎么也不先和我打声招呼，冻坏了吧！”回到办公室，林凡把空调打开，然后端上一杯热气腾腾的茶。 “舒莉，你出去买点水果上来，再买点其他的小吃。”林凡从衣服袋里抽出一张红票子，他坐在张洋洋对面，关切地问道，“又没吃什么东西吧！” “不用麻烦了，我就是过来看看林大哥，一会儿就走。”张洋洋青涩一笑，林凡的热情让她有些不好意思。 “你叫我一声林大哥，还用麻烦这样的话来敷衍我，你这就是让我难堪啊！”林凡哈哈一笑，但下一刻他的笑容凝固了。 第605章 私房钱的去向 “我和你说了多少次，该花钱的地方还是得花。”林凡看着张洋洋脱线的袖口，他叹息了一声，“经济上有什么困难就跟我说，好好的一青春少女穿得跟邋遢鬼一样。” “我现在已经在勤工俭学，我能自己照顾好自己。”张洋洋嘟哝了一句。 “那意思就是我这个林大哥现在是多余的咯？”林凡笑着反问道。 “不是，我不是那意思。”张洋洋闻言一急，她连连摆手。 “我这也抽不出时间陪你，这样，你先坐会儿，我找个人过来陪你，顺便给你买一身像样一点的衣服。”林凡哈哈一笑，他沉思一阵，道。 “不用麻烦的，我一会儿就回去帮我爸照看摊子，我这次只是想过来看看你，本来是想给你买点东西的，但是路上……”张洋洋眼眶微红，声音开始哽咽起来。 “下次出门小心点。”林凡仔细一看，他从张洋洋的神情中大致猜到了，这小丫头应该是掉东西了，林凡一笑道，“没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我给你找几个姐姐，让她们陪你。” 家里正闲着几个女人，整天精力旺盛，尤其是何雯，林凡也想让张洋洋去转移她们的注意力，省得何雯整天都缠着他，让他欲哭无泪。 约莫十多分钟，舒莉提着大包小包回来了，后面还跟着张成华，正剥着一颗橘子。 “难得看到你林凡买水果请客，我就不请自来了。”张成华掰了一瓣放进嘴里，啧啧赞道，“你林凡买的橘子，这甜味就是不一样啊！”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我记住你了，洋洋，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漂亮大姐姐叫舒莉，这位大叔叫张成华，你直接叫他大叔就行，不用给他留面子。”林凡起身，哈哈笑着道，“这是张洋洋，西川大学的大一学生。” “好热闹啊！”还没等林凡他们坐下，何雯推门而入，身后跟着叶茂她们，人一下子就彻底到齐了。 “你们来得还真快，这才几分钟啊。”林凡有些诧异道。 “刚刚你打电话的时候我们就在附近的百货市场，这边有促销活动，昕昕姐她们就提议过来看看能不能淘到便宜货。”白芊芊提着一袋东西，笑着解释道。 “那我就再介绍一下，这是张洋洋，西川大学的优秀学生，她就是我资助的两位贫困大学生之一。”林凡擦了擦额头的细汗，如释重负地嘟哝了一句，“现在总算解释得清了。” “林凡，你不要告诉我，你那点工资每个月还花一部分去助贫？”张成华当时就愣住了。 “难怪这几年你的工资越来越少，害我们都以为你藏私房钱了呢。”何雯恍然大悟，她笑嘻嘻地走到张洋洋面前，打量着显得很是拘谨的小女生，笑意盈盈道，“林凡平时那么抠，没想到还给我们来这一出，好人一枚，鉴定完毕。” “以前我一直怀疑大叔私藏私房钱，本来工资就不高，连吃饭都成问题，现在总算是明白了，大叔，老实交代，你还有没有其他瞒着我们的地方，卡号什么的都交出来。”白芊芊笑嘻嘻地跟着起哄。 “……”林凡一头黑线。 “小莉姐姐，我们又见面了。”白芊芊眨巴着眼睛，多年前她们曾熟悉过一段时间，但后来因为种种原因就断了联系，时隔多年，舒莉摇身一变成为林凡的秘书。 “三年了吧！”舒莉抿了抿嘴，她好奇地打量着一同进来的女人，除了白芊芊、张靖涵，其他几个她不认识，但看起来似乎都和林凡有关系，“芊芊现在在哪儿呢？我记得你以前不是一直嚷着要给林凡当秘书吗？” “才不给他当秘书。”白芊芊秀眉一挑，林凡听得直翻白眼，前者继续调侃道，“他长得又不帅，金城武甩他十条街，没钱不说还抠门，做了这么多年的公务员现在不知道从哪个垃圾场回收了一辆破奥迪，他这辈子也就到这了。” “……”林凡突然生出一股暴怒的情绪，他面色不善地看向白芊芊，目光在冒火。 “大叔生气了，我好怕怕啊！”白芊芊缩了缩头，躲在唐雅身后，目光挑衅地看着林凡，“人家说的可都是事实，大叔你别不承认了。” “都别闹了，这里可是办公室，一会儿纪委过来检查，我们这一群人可都吃不了兜着走，成华大哥，我们就先走了，你们聊。”叶茂很直接地牵上了张洋洋的手，很有大妇的觉悟。 “你们先玩，我找林凡确实有点事情要谈。”张成华笑了笑，叶茂她们这次过来带了不少小吃，他正吃得高兴，抽空才回了一句。 “别管你们的张大哥李大哥了，他嘴上不得空，茂茂，洋洋我可就交给你们了。”林凡笑呵呵地说道，他猛地想起一件事，笑着道，“对了，晚上雯雯她爸请客，你们先去定位置。” “看来何大人是不放心咱家雯雯姐就这样被拐走了，准备兴师问罪来了。”唐雅抿了抿嘴。 “何大人这一来，某人可就要哭了。”何雯一直偷笑着，这次她在面对林凡的时候是彻底底气十足了。 林凡耸了耸肩，对此他无话可说，何书林在家是他的老丈人，在外是他的直接领导，林凡在他面前左右是难做人，更何况这老家伙对林凡左拥右抱的行为相当不满意，虽然嘴上不说，但是在暗地里何书林没少给林凡使绊子，尤其是在何雯面前数落林凡的不是，比如舒莉一事就是这老东西说出去的，林凡一早就从何雯的口中知晓了这个罪魁祸首。 “扣工资降级处理，我都认了，咱在单位就不谈家务事了，回头再细细数落这笔坏账。”林凡只得服软。 一大波美女离开了，张成华擦拭着嘴角，笑着道：“你这家伙最近是神龙见首不见尾，这曰子过得非常逍遥啊。” 林凡摇了摇头，苦笑不迭道：“面子倒是给我挣足了，但是这腰包不鼓，腰杆就硬不起来啊，你也别羡慕我了，整天对着这些亿万级富婆，我真的压力好大啊！” 舒莉神色动了动，她冷笑了一声道：“林副市长这算是在炫富吗？” 林凡嘴角抽搐，这句话的杀伤力不小啊！ “到我那去坐坐，顺便尝尝极品武夷茶，这可是王林专门托人给我带过来的，比起你那大红袍也差不了多少。”张成华笑了笑，道。 “老领导啊，必须去。”林凡脸上露出笑容，自从王林调离，他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过这位老领导了，“老领导这是偏心，往年我可是次次都托人给他带好茶过去，他这一转眼就把我给忘脑后了。” 王林现在已经调任广南省省委副书记，他领先其他人一步进入正部级序列。 “你还真别说，前几天你这老领导还跟我埋怨，说你这个副市长比他还忙，连他的电话都不接，有没有这回事？”张成华笑眯眯地问道。 “这绝对是恶意毁谤，张副书记，你得替我作证，去年，我、你还有秦部，我们三人在成华市可是一直等着他，结果他一个临时有事就把我们给打发了。”林凡数落着道。 第605章 林凡的算盘 “舒莉，我先跟张副书记出去一趟，你催一下各部门，让他们务必在下午下班之前把材料给我送过来。”临出门时，林凡叮嘱了一句。 “知道了。”舒莉低声应了一句，她的思绪还停留在刚才叶茂几女的身上，之前她还仅仅是猜测，不过现在她敢肯定，林凡和这几个女人的关系绝对超出了一般人的想象。 舒莉的脸色在那一瞬间有些黯然，她承认，曾经的她对林凡有过一层幻想，在朋友的怂恿下，她也曾暗示过林凡，但是那个时候的林凡牵涉进白家的政治纷争中，对于舒莉的暗示没有明白过来。 后来林凡和白家关系彻底断绝，没有再踏足京都，而是把更多的心思投入到德市的工作中去，他和舒莉之间的关系自然慢慢断了，再后来，舒莉迫于某些压力，只身前往燕市，对此林凡一无所知。 在燕市，舒莉人生地不熟，一切都得从头开始，她本身是空乘专业毕业，做过一段时间的服务员，但是面对一只只咸猪手，她只能放弃，再后来，在家里人的帮助下，她参加燕市的公务员考试，顺利进入燕市市政斧办公厅。 在此期间，她碰到了赵一帆，这个年轻男人从见到舒莉第一眼开始就惊为天人，后来锲而不舍地展开追求，初时舒莉还没有动心，直到后来，她在回家的路上碰到了以前的咸猪手，赵一帆出现，轰跑了那群人，舒莉这才决定接受赵一帆的追求。 但是在接受之后，两人没有越雷池一步，赵一帆用过强，但是遭到舒莉的剧烈反抗，他只能作罢，慢慢地，他的热情开始消退，从最开始的浪漫到后来的爱理不理，舒莉很敏锐地觉察到这种变化。 直到林凡的再次出现，舒莉直接从市政斧无所事事的秘书处调任市政斧常务副市长的秘书，赵一帆的热情复发，甚至比之前还有上心。 舒莉她并不笨，在市政斧办公厅待了近一年时间，她见惯了人与人之间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一个三十人的秘书处都能形成小社会，她自然早有领悟。 但是林凡的到来刺激了舒莉埋藏在心底的某些东西，渐渐地，她开始向赵一帆透露某些内幕消息，林凡的动态都被她一五一十地卖了出去，这也导致林凡在市委常委中举步维艰，若非黄艺博突然调离，或许林凡入常可能会推迟到明年。 …… “你那位秘书怕是有问题吧。”在张成华的办公室里，他亲自泡茶，替林凡斟上，笑着道，“试试这茶叶如何？” “茶水苦而味甘，醇香而不外溢，这应该是极品的武夷茶，老领导真是好大的手笔。”林凡眉毛一挑，赞不绝口道。 “由得她去，可再一再二，但不可再三，机会不是人人都有的，就看她能不能抓住了。”林凡似笑非笑道。 “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张成华点了点头。 “这次我找你过来也是老何的意思，你应该注意到了燕市船运业的问题，这里面的猫腻不小，你有什么想法？”张成华正色道。 “岂止不小，这里的问题大了。”林凡摇了摇头，他神色凝重，道，“通过这段时间的走访调查，船运业不仅会牵涉到龙家、黄家，甚至还和上一届常委有莫大关系，这些可以说是历史遗留问题，我担心我们一旦触摸到更深层次内幕的时候，极有可能会引来剧烈反弹，所以这两天我一直迟疑不决，燕市的情况好不容易才稳定下来，恐怕上面也不允许我们动静太大。” “看来老何的担心是对的，你不碰这些是对的，至少现目前我们不仅不能碰，甚至连提都不要提，现在我们看似在常委会站住了脚，但这只是表面现象，实际上我与老何一直在猜测黄家可能还有底牌没有出来，就像你所说，船运业还牵涉到龙家，按照老何的意思，不能把这两家推到一起，否则很难制衡。”张成华沉沉地叹了一口气。 “早上常委会过后，何书记和我提过，最近这段时间他一直在与龙家那位老爷子接触，如果能把龙家拉拢过来，最不济也要让他们保持中立状态，这样一来，黄家的底牌再大也很难有所作为。”林凡点了点头，“这船运业我暂时不会去碰，至少今年不行，燕市这帮老家伙还是相当排外。” “这很正常，其实在这方面，你应该多向薛凯学习，当初他在成华市所面临的压力不比你小，西川本土势力对于薛家向来持排斥态度，但是他在西川省很快就打开了局面。”张成华所有所思地说道，“分化拉拢打压，这一系列的手段他运用得炉火纯青。” “薛凯确实是个能人，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话，他应该是现在薛家重点培养的对象，不过这人的姓格太过阴暗，他上位的话未必是福。”林凡摇了摇头，他笑着道，“至少现目前在形势还没明朗之前，我是不准备有动作了，还是留点精力处理其他的问题吧！” “你能认识到这些已经实属不易，薛凯出生比你好，先有一个为他铺路的父亲，现在又有薛家全力培植，如果他要再没有一点出奇的地方，薛家这宝也就押错了。”张成华笑了笑道，“我和薛凯共事过一段时间，这个人城府很深，利益至上，比其他而言，我反而更看好你，年少时代的磨练未必不是将来上位的资本，好好利用在德市这段时间吧。” “关于远成集团回国第一程选择燕市，老领导还是说说你的看法吧！前段时间王宇和我提过，上面对他施加的压力越来越大，最迟明年中旬，远成集团就开始向国内市场进军。”林凡点了点头。 “这个我自然是举双手欢迎，燕市明年也将陆续上马几个大项目，正需要远成集团这样极具影响力的集团来打前站，这样，明年年初，我会向市委提议去香港考察，也算是提前和远成集团接触一下，这面子必须得给足啊！”张成华哈哈一笑，他分管经济工作，远成集团的到来算是给他解了燃眉之急，有远成集团的招牌，相信明年的招商引资工作会轻松一半，“那龙凡集团是怎么打算的？” “我会提前和那边打招呼，至于龙凡集团嘛。”林凡皱了皱眉，他沉吟一阵，缓缓道，“龙凡集团恐怕有些问题，近段时间龙凡集团把大部分精力集中在阿拉伯市场，近段时间国际石油市场波动频繁，小涵觉得这是一次机会，只要运作得好，龙凡集团势必会有一个大翻身的机会。” “至少在明年，龙凡集团不会有进军国内市场的打算。”林凡补充了一句，他注意到张成华疑惑的表情，他笑着道，“老领导，你别忘了高新区那些人，他们可是在等机会啊，动静太大，毕竟容易打草惊蛇，这块蛋糕还是匀出去的好。” 第606章 消失的信用卡 “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了？”张成华一愣，他一时之间没能理解林凡话中的深意。 “我看过规划局送过来的资料，明年整个燕市的预计投资规模在五千亿以上，地方支出加上中央补贴，这又是一个万亿规模的产业链，作为地头蛇的龙、黄两家，他们的目光怕是早已望眼欲穿了。”林凡笑眯着眼，道。 “这倒是，这几大项目都是上一届市委酝酿了足足两年时间，错非时机不对，只怕还轮不到我们这一届来运作。”张成华经过林凡这一提点，他恍然大悟，点了点头，道。 “时机归时机，虽说我们是前人栽树后人乘凉，但是作为具体的实行者，我们才是最有压力的，燕市这把火烧得不够旺，我希望远成集团的到来能添火加薪，把谭死水彻底给搅混了。”林凡笑容很灿烂。 “依我看，你还是先把你的眼睛给擦亮点，省得你到时候看走眼，把我们其他人也给带错了方向。”张成华似有所指地笑道。 “老领导大可放心，有这颗亮闪闪的心，不用眼睛我也能看得清这路。”林凡笑着点了点头，他端起茶杯，闻了闻，笑着道，“光顾着说话，把老领导的好茶给耽误了，怪可惜的啊！” “你啊！”张成华哭笑不得，他指着林凡，道，“回头你一个电话过去，你那老领导当时就能给你邮递过来。” “那敢情好，不过来得早不如来得巧，那位老领导太远，我就先从你这顺点打打牙祭，回头等到手了，我再匀一点给你，绝不赖账。”林凡一口饮尽，他顺手抱着一罐茶叶大踏步走出去，边走边笑道，“老领导不用送我了。” “果真是吃人嘴短拿人手软啊！”张成华笑着摇了摇头，看着所剩无几的茶叶，他很是心疼，这还准备留着给老秦呢！ …… 晚上，约莫七点钟，深冬的燕市已经全盘陷入夜色中，林凡开着他的二手奥迪载着何书林赶往燕市一家知名连锁火锅店。 燕市的火锅全国闻名，主要是辣味十足，其火锅底料更是各有特色，均是不传之秘，这也导致燕市的火锅店颇受欢迎，在全国都极具竞争力。 “爸，来坐这儿。”刚走进火锅店，何雯就迎了上来，她故意越过林凡，笑嘻嘻地挽着何书林的手。 “……”林凡无语，冬季吃火锅是燕市人的习惯，现在正值用餐高峰期，偌大的大厅里已经坐满了人，各种火锅味尤其刺鼻。 “洋洋，这是雯雯的父亲，你直接叫他何大叔就行，当然，何大爷更好，他不会介意的。”在何雯这吃了一个闷亏，林凡自然会想办法从何书林身上找回来。 “这小丫头是？”何书林狐疑地望着林凡。 “洋洋是林凡资助的学生，人家这次是专门过来看看，爸，要不你也资助那么一两个？”何雯笑嘻嘻地提议道。 “叫菜没有，今天走了一下午，这肚子早就饿了，点个鸳鸯锅，最近几天上火，得调一调胃口，对了，林凡，我刚刚听说你从老张那顺了一罐好茶，你看是不是匀点给我？”何书林脸色一白，他赶紧转移话题。 开什么玩笑，他的工资并不比林凡高多少，看何雯这状态，差不多就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他只能指着自己那点工资养老。 “老何，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是党政领导，应该以身作则，你看大江南北这贫困大学生可是不少，仅仅是国家来买单，这肯定不够，我觉得有必要把收入丰厚的领导们都发展起来，让他们发挥一下余热。”林凡最喜欢落井下石，何雯没少坑他，他那点工资基本上在手上还没来得及捂热就被消费干净。 “这个问题有待商榷，不过现在我们应该把注意力集中在今天的晚饭上，这年头，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啊！”何书林叹息了一声，“我说乖女儿，你老爸我的工资卡早就被你老妈给没收了，老爸的后半身可就指着你养老了。” “必须的，女儿就是老爸的贴身小棉袄，作为生在红旗下，长在新社会的青年男女，虽然不一定养老，但啃老是不行的。”何雯越说越偏，听得何书林脸色发青。 “好了雯雯，你看何叔脸色都发白了，我看你还是悠着点吧。”唐雅笑着道，“何叔，雯雯都已经点好菜了，你的秘书和我们说过，点的都是一些清淡的素菜。” “女生外向果然如此，雯雯这丫头是越来越不把我这个老爸放在眼中了。”何书林故作唉声叹气。 “……” “大叔，你看看洋洋，换装了漂亮吧！”白芊芊像是献宝一样拽着林凡的脖子往左边扭。 林凡眼前一亮，与白芊芊她们不同，张洋洋不过十八岁，正是少女时代，之前穿着有些朴素还看不出来，现在换上一身皮衣、牛仔裤，整个人看起来既青春又清纯。 “你们还真舍得投入啊！”林凡啧啧赞道。 “那当然，反正又不是刷我们的卡。”何雯抿了抿嘴。 “那是刷谁的卡？”林凡瞬间有种不好的预感。 “当然是你的……”张靖涵一笑，她瞬间意识到不妙，连连摆手，改口道，“我什么都没说，你什么都没听到。” “我的卡？”林凡一愣，他忍不住打了个寒战，摸了摸裤兜，里面除了一把车钥匙再无其他，一直形影不离的银行卡早已消失不见，“我的卡呢？”林凡瞬间暴走了。 “你的卡在这呢。”何雯笑得跟偷了腥的野猫一样，她扬了扬让林凡很熟悉的工行卡。 林凡突然感觉到头晕目眩，在这一瞬间他觉得天雷滚滚，有成千上万的草泥马奔腾而过，他可以想象这几个女人在刷他银行卡时是如何的汹涌澎湃。 正所谓刷别人的卡，让别人心疼去吧！不外如是，林凡总算能理解那些在双十一特意请假在家坐镇的男人们，他们不是无聊，而是特意在家守着败家的媳妇儿们，盯梢似地谨防她们把这一年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老婆本一朝败光了。 “林凡，你那什么表情啊。”何雯眉头皱成一条线，她抱着何书林的胳膊，小嘴一撇，“爸，你看他嘛，你看别的男人都是赚钱给老婆花，他倒好，整天跟防狼一样生怕他那点工资没了。” 张洋洋眨巴着青涩的眼睛，年少如她隐隐能猜出这位一直支持她上大学的林大哥和眼前的几个大姐姐之间的关系非比寻常，看起来这些人和林凡原本非亲非故，没有丝毫血缘关系，但彼此之间相处很是融洽。 “我先吃点东西，暖暖胃，你们这一大家子的坏账回去慢慢算，千万别把我给扯了进去。”何书林眼不见心不烦，反正林凡和这几个女生之间关系一团乱，他也由得何雯去闹，只要不是太过分，他也懒得过问。 “那我的信用卡呢？”连同工资卡一起消失不见的还有林凡一直不敢乱消费的信用卡，他急问道。 第607章 利益集团 “刷爆了，银行难道没有通知你吗？”何雯反问了一句，用一种很惊诧的表情。 “……”林凡身体一颤，他有一种无处着手的感觉，想骂不敢骂，想发泄又怕引起诸人的反弹，是以他的表情格外纠结。 “大叔，你就发泄一下呗，反正这里又没有外人，你放心，我们不会说出去的。”白芊芊抿了抿嘴，她一直对林凡的银行卡垂涎欲滴，可惜的是后者一直守护严实，之前是在老家父母那放着，现在更是随身带着。 “雯雯，你堕落了，第三只手是什么时候长出来的？让我剁了它。”林凡目光凛然，错非是何书林在这，还有一个张洋洋，否则林凡肯定得把她抱过来狠狠修理一次，这个女人越来越嚣张了。 “有本事你就试试。”唐雅给林凡夹了一块牛肉，嘻嘻笑道，“反正我是没什么意见了，关起门来，谁都一样。” “暂时不说这个，先吃东西，一会儿我还得送洋洋回家。”林凡心知这几个女人每一个是省油的灯，向来是同气连枝，惹到了一个，其他几人势必会帮忙。 “对了，今天我们陪洋洋逛街的时候顺便去了一趟她家，洋洋父亲所在的一家船企之前倒闭了，洋洋父亲现在也没工作，之前承诺的补贴也没有动静，何数，你们两个还是去过问一下吧，之前就听说燕市这船运业有诸多内幕，看来果真如此啊。”李昕一笑，道。 林凡与何书林对视了一眼，后者摇了摇头，道：“政斧总会想办法解决的，但是今年的重心工作部在那，明年肯定会有所改观，毕竟燕市这船企大多是国有，不能让它就这么散了。” “反倒是你们，我之前和冯远成交流过，远成集团明年准备进军国内市场，第一站就选在燕市，你们剩下的两家是不是也该有所动静了。”何书林转移话题的速度让林凡望尘莫及，至少他无法做到像是这般这种平稳的过度。 “龙凡集团的动向已经在年终汇报工作中提了，主要是面向中东地区，毕竟我们剩下的两家集团和远成集团经营的方向不同，我还希望指着明年能让集团的业绩上一个新台阶。”张靖涵笑着解释道，“我已经和林凡谈过这个问题，还希望何叔你能理解一下我的苦衷。” “道格拉斯集团的话……”李昕两女交换了一个眼神，李昕笑道，“道格拉斯集团和其他两大集团没法比，我们是从前年开始把收缩海外业务，开拓国内市场，去年主要是在考察，而且最为关键的是，集团在德市投资上千亿，流动资金存在问题，而且摊子铺展太开，一时半会儿也没办法回笼资金，所以明年燕市的项目，恐怕我们集团是没办法大规模参与了。” “这个倒无妨，明年燕市几大上马的项目也已经公布出来，除了远成集团独占鳌头，燕市本土企业也都蓄势以待，再加上林凡还有那么大的关系网，招商引资方面应该不会存在问题。”何书林点了点头，他不得不感慨，林凡虽然年轻，但是他的能量确实不容小觑，在安南省的时候，何书林根本没法想象招商引资会如此简单。 “看来是林凡在高新区那段时间积累下来的人脉，有高新区那一批铁杆企业，只要林凡一声吆喝，相信几百上千亿的投资规模还是能形成的。”唐雅抿了抿嘴，她倍感自豪，自家男人越有能力，她自然水涨船高。 “说起来，我都还没有去过洋洋家，这次一定要跟过去看看。”林凡笑了笑道。 “大叔，人家洋洋好歹也叫你一声林大哥，结果你呢，对人家家里的情况不闻不问，张大叔下岗后，没有收入来源，只能在外面摆个小摊给洋洋攒生活费，结果城管闹得凶，一天下来钱没赚到，还被撵得东奔西跑，今天要不是我们执意要跟过去看看，还真不知道这种曰子会怎么过下去。”白芊芊瞪了林凡一眼，将所有的心思都写在了脸上，这摆明了是对林凡不满。 “这是我的失误，很早以前就有想过去洋洋家看看，但一直找不到好机会，这次既然洋洋亲自过来了，无论如何我也是要过去走走的。”林凡脸色有些尴尬，他每天的行程都安排得很紧，尤其是在德市的时候，作为市委一把手，他必须保证自己掌控到整个德市的大局。 饭后，林凡与何书林坐在一旁聊天，其他几女则在不远处嘻嘻笑着，不知在聊些什么。 “官场就是官场，有些事真的是有心而无力啊！”林凡悠长地叹息了一声，比如这次，他明知燕市船运行业中内幕重重，但他却不敢有任何动作，只因要顾全大局。 “看起来感慨很多啊！”何书林诧异地看了林凡一眼，道，“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一直以为你早已勘破这官场。” “父子室，夫妻科，侄子打水叔伯喝，孙子开车爷爷坐，兄妹办公桌对桌，这大概就是官场的真实写照吧！”林凡苦笑了一下，“勘破哪有那么容易，这人走得越高，越能感觉到高处不胜感。” “亲戚班子驸马团，小三秘书打字员，王孙公子汽车队，七姑八姨管妇联，亲家表亲配同班，外甥小舅管财权。”何书林接过话茬，笑着道，“很显而易见的道理，官场盘根错节，这近乎于近亲繁殖，这么多年的时间过去了，早已形成了一个体系。” “我记得在西川省的时候，一个县级市委书记因贪污被抓，在宣判的时候，他说过这么一句话，若查处一个科级干部，那么势必会得罪半个县城，这就叫集团。” 这大概就是盘根错节的既得利益群体！对于这种情况，林凡也没有任何办法 第608章 林凡的忌惮 “小凡哥，你那个洋洋妹儿怎么没留宿你啊！”林凡刚开门，就看到几个女人坐在客厅里，一人一台电脑，正打着连击游戏，张靖涵抿嘴偷笑问道。 “……”林凡自己给自己洗了一颗苹果，脆生生地咬了一口，挨着何雯坐下，叹了一口气道，“洋洋家的条件你们都看到了，我这心里怪难受的。” “你又不是救世主，哪能管得了那么多人，难不成你还是拯救万民的观世音菩萨吗？”何雯双手敲键盘，小脸凑近林凡，一口咬掉了五分之一的苹果。 “雯雯说的极是，当初你让小宇哥开办了一个慈善机构，结果现在去看看，已经完全变质了，前段时间还闹出跟红十字会那美美一样的花边新闻，所以我一直就劝小宇哥干脆放弃算了，现在每一年还得投入上千万进去，给他们擦屁股不说，还得蒙受不明真相群众的围观和恶意诽谤。”张靖涵嬉笑着道。 “这倒是个问题，几年前我调到了地方，没时间也没精力去管，好像听说这个慈善机构成为红十字会的下属机构，我都不清楚这里面到底是怎么回事。”林凡摇了摇头，他觉得自己挺无辜的，这都是西川省委某高层在负责，按道理背黑锅的不该是自己啊。” “你真是没良心，枉你们俩从大学到现在一直是好基友，结果你把人家的好心都当做了驴肝肺，有你这样的好基友吗？”唐雅忍不住吐槽。 “这关我屁事，小宇子有的是钱，人家是亿万富豪，每年拿点出来周济一下穷苦老百姓，也算是为他祖上积德，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儿，再说了，这一出问题，人家首先就来问我，这个事儿该怎么处理，该怎么公关，我要指导得好，人家就说这是公关做得好，要是出了岔子，这责任就算在我头上，我这是替谁在背黑锅啊。”林凡翻了翻白眼，他有满腔的腹怨要发泄。 “你还有理了，平时怎么不见你提这些，摆明了是想趁机发泄，说我们不对是吧！”叶茂嘴角跳跃着动人的笑意，“姐妹们，对于这样的男人，我们该怎么办？” “阉了他。”白芊芊拍着巴巴掌。 “可以榨干他。”何雯学林凡摸着下巴，附和道。 “最毒妇人心。”林凡觉得下半身一片凉意。 “注意点影响，口味还是清淡一点的好。”李昕咳嗽了一声。 “还怕什么影响，他都说最毒妇人心，我们能怎么办，不能让他这么嚣张下去，必须制裁。”何雯唯恐天下不乱，她在鼓动其他几女的反抗之心。 “还是说说洋洋吧！这丫头姓子倔，若不是这次我跟着过去，还真不知道她家里的情况会这样糟糕，这是我的失误。”林凡将话题又翻了回去，叹息着道。 “洋洋的情况我听过，毕竟这是燕市的事情，可能还涉及到一些敏感的政治问题，我向张叔提过，如果明年远成集团到燕市发展的话，可以把他吸收进去，远成集团家大业大，不差这一个两个人。”张靖涵笑着道。 “治标不治本，这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他们的问题主要集中在国企被收购，失去了原本的工作，原本的补贴无法兑现，到他们这个年纪，一旦没了工作也就等于断了他们的经济来源，燕市的情况比我想象的还要复杂啊！”林凡语气越发凝重。 “船运业不在我们的业务范围中，只能通过你们自己来想办法了。”张靖涵抿着嘴唇，点头道，“不是还有何叔他们吗，三个臭皮匠还能赛过诸葛亮，依小凡哥的智商，这等小事绝对是手到擒来。” 听着调侃的语气，林凡嘴角抽搐，他倒真希望自己是诸葛亮，可惜现实中的他每每是事前猪一样事后诸葛亮，燕市以前就是很重要的内陆港口城市，在行政区尚未划分之前，船运才是它赖以生存的基础，这么多年了，虽然新工业时代将船运业挤出人们的视线中，但无可否认，船运业依然是燕市重要的经济收入来源之一，很多燕市本土企业都是依靠船运业起家。 因此船运业牵涉到各方势力，龙家、黄家，林凡自认他们即使底牌齐出，有何书林与张远程的支持，林凡也有办法将他们制得服服帖帖的，但是一旦动了这条利益链，势必会得罪诸多本土势力，蚁多咬死象的道理林凡深有体会，这些人真的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到时候闹出的乱子林凡不敢想象，至少他自己首当其冲，能不能保全自己还是个未知数。 “大叔，你在害怕？”白芊芊很敏锐地抓住了林凡目光中的那丝忌惮，她直言不讳地指了出来。 “谁能不怕。”林凡苦笑了一下，“我又不是万毒不侵，搞政治的，最担心的就是前路后路都被截断，把人都得罪完了，那我也就离死胡同不远了。” “不用急那些东西，再说了，燕市的情况持续了这么多年，大家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即使想去动这链条，那也得等你站稳了脚跟，有心总比无心强，我家老头子一直都再说，在官场混的人，首先要学会的就是保全自身，虽然这话听着很窝心，但这是事实。”何雯看出林凡的笑容有些勉强，她难得用一种极其温柔的声音安慰道。 “是这么个意思，就拿德市青川县来说，贫民窟存在了那么多年，像是何叔他们都在那里待过，也只有林凡过去的时候才彻底解决了，凡是总要有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你看雯雯，一直嫌弃自己太瘦了，每天跟你抢东西吃，这都已年过去了，反倒瘦了，一口是吃不成大胖子的。”唐雅直接把何雯拉出来说事。 “没觉得啊！这肉我怎么感觉变厚了？”林凡拍了拍何雯的大腿，捏了捏，疑惑道。 “你活腻味了。”何雯小嘴一张，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她狠狠地一屁股坐在林凡的腿上。 …… 燕市，水月会所，某包间里，黄少、赵一帆分开坐着，黄少身边两个年轻靓丽的女人给他捏肩捶腿，赵一帆只有羡慕的份，他旁边还坐着面无表情的舒莉，他好不容易才修复与舒莉的关系，自然把身上的习气收敛了。 “这林凡的艳福不浅哪。”赵一帆剥开一个橘子，半是羡慕半是嫉妒道。 “这倒是个机会，我也听人说起过他是个风流种，只要方法得当，相信这会是他的死穴。”黄少拧了拧眉，不知想到了什么，他表情瞬间舒缓开来。 “黄少有什么高招？”赵一帆一愣，他知道林凡身后那几个女人每一个省油的灯，他不是没想过从这方面下手，但难度太大，得罪林凡没事，一旦得罪那几个女人，恐怕连他自己都无法保全。 “你过来。”黄少阴沉一笑。 赵一帆附耳上去，他表情先是一怔，随即恍然大悟，接着一脸难色，最后面色一狠，重重地点了点头。 第609章 舒莉的变化 林凡最近很头疼，主要是他的这个秘书，舒莉，他明显感觉这个女人最近有点吃错药了。 先是小七莫名其妙罢工不干，等林凡问他原因时，这个面瘫男很难得地说了一句颇含哲理的话：“佛曰：不可说。” 林凡当时就觉得他仿佛被千万只草泥马践踏过一样，嘴巴张着半晌没能合拢。 小七最后还是走了，带着林凡满腔的疑惑，小七毕竟是林凡信得过的人，也就意味着林凡失去了唯一的专职司机。 很多时候，一些不适合林凡出面的事情他都会交给小七去处理，小七的离开让林凡倍感不习惯。 “舒莉，你去通知一下，我十点半要去统计局一趟，顺便看看近期在酝酿中的几个项目。”林凡在开完会回来的时候，端着茶杯就往嘴里灌，茶水温热，沉淀在杯底的茶渍被洗刷干净，林凡愣了愣，他狐疑地看了舒莉一眼，摇了摇头。 “那需要统计局那边整理一些资料吗？”舒莉装作没看见林凡的目光，问道。 “随意了，刚刚的常委会上，市委对统计局的工作很不满意，我得批评他们一下，对了，你去看看市委还有没有车，小七走了，我那辆车暂时就不动他了，等哪天找到适合的司机再说。”林凡先是点头，随后摇头道，“这年头，想找个专职的司机都这么难。” 舒莉动了动嘴唇，最后什么话也没说，闷着头出去了。 最终林凡没能等来空车，舒莉回答的消息是，两个司机请假，其他的司机都跟着其他市委领导出去了，最后还是舒莉兼职了司机这个任务。 “林副市长，总算是把你给盼来了。”市统计局的黄荣黄局长满脸堆笑地在门口迎接，这个中年发福的男子笑容可掬，圆圆的肉脸如同弥勒佛，林凡算是他的直接领导，跟在他身后一起等待的约莫有十多号人。 “口水话说多了容易渴，这次我过来是有事情要跟你们闹闹家常，老黄，你让人准备一下午饭，这中午我可能就得在你们统计局吃饭了。”林凡摆了摆手，表情有些沉重。 “我先说几句，这次我过来，主要是市委何书记的意思，今天市委常委会上，几大常委都对统计局的汇报工作很不满意，我过来就想听听你们的意见。”林凡坐在正中间，他直接摆开了架势，大有和这些人聊天的倾向。 “林副市长，不知这何书记的意思是？”黄荣左边一个挂着副局长牌子的男人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今年统计局的汇报工作都是参照往年来的。” “是照搬还是参照，这个我不管，我先传达一下何书记的意思，这第一点，统计单位的年终汇报是在昨天才交到我的手上，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我是在半个月前就让秘书通知了你们这边，这个责任可能在我，明年，我提前一个月通知你们。”林凡语气平淡，但听在其他人耳中让他们神情一凛。 “第二点，统计数据不全面，船运业作为我们燕市的支柱产业之一，一没有足够全面的数据，二没有总结报告，甚至还有几亿几十亿这样的略估数据，你们的意思是让其他的常委也跟着来猜吗？”林凡面色一沉，他原本也不想在这件事上给统计局难看，但在今天的常委会上，黄家、龙家对他冷嘲热讽，直言他这个常务副市长的工作不到家，这让林凡很是火大。 林凡声音开始拔高，黄荣听得出他语气中压抑的情绪，黄荣面色有些难看，目光阴寒地看了其他几个副局一眼。 “何书记是这个意思，统计局今年的年终工作总结和明年的工作计划是燕市所有市级部门中唯一没有通过的，好了，老黄，我想先听听你的意见。”林凡深吸了一口气，他在尽力压抑要暴走的情绪。 虽然黄荣也姓黄，但他与燕市黄家没有丝毫关系，统计局的工作报告作为唯一没有通过的，不仅林凡脸上无光，他自己也很恼火，但他能怎么说？这段时间他根本就不在国内，统计局的工作也是交由一位副局长在负责，巧合的是，这位副局长也姓黄，这个黄副局长才是真正的黄家人。 “林副市长，这次统计局的工作报告不是黄局长在负责，他去京都学习去了。”依然是黄荣左边那位副局长，他解释道。 黄荣一听就知道要糟，虽然他还没有摸清林凡的脾气，但无论任何领导，最不想听到的就是推卸责任，这个头大无脑的二百五，黄荣心中暗恨。 “上京都学习啊，这是大好事，借鉴一些其他地方的工作方法，学以致用，这很好。”林凡脸上忽然涌出一片笑意，他点了点头，但下一刻，他表情瞬间沉了下去，冷笑一声，道，“何书记前段时间也出去考察了，一个星期不在燕市，是不是他就可以不管燕市的工作了？我看未必嘛，何书记还经常打电话来关心你们统计局的工作嘛！” “林副市长，我不是这意思，作为局里的一把手，出了这种问题，我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这是我工作的疏忽，开完会后我就整改。”黄荣面色一急，他已经把身边那个白痴副局长恨上了，这个二百五说话做事从来都不过脑子，他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场合。 “老黄啊，我也不是怪你，你要记住一点。”林凡摇了摇头，他叹息了一声，意味深长地道，“我们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你是统计局的局长，统计局要是出了什么漏子，我不会去管这个漏子是谁捅出来的，首先就会向你问责，这个道理你要懂。” 黄荣点了点头，他从林凡的话中听出另外的意思，他心里却是暗暗松了一口气，对林凡，他从内心深处感激，看起来这位副市长也不像想象中那样难说话。 “错误在我，我认罚，汇报资料我会亲自监督，一定给市委和林副市长一个满意的交代。”黄荣适时下军令状，“如果再出现问题，我这个局长也不要当了。” “这话有些严重了，你老黄是什么人，我还是很清楚，刚刚我传达的都是何书记的意思，其他还有一些小细节需要注意，我对统计这一块是外行，能懂一些基本的东西，但都不精通，你们这边要把好关，切莫再出什么漏子了。”林凡语重心长地道出他的心声，“出了问题，该问责还是要问责的，可不能拿临时工来忽悠我，何书记点名要严肃处理。” 黄荣心中一凛，连何书林都发话了，他还能怎么样，看起来，这次不用自己亲自动手，单凭市委就能拔掉他的眼中钉。 中午在统计局食堂吃饭，比起市政斧食堂，这里的伙食明显要好上一番，林凡这碗还没放下，舒莉就早已夺了过去，回来的时候，里面盛满了红烧肉，这是林凡的最爱。 陪同林凡吃饭的黄荣若有所思地看着这一幕，脸上现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市委市政斧都在传言这位年轻的副市长风流韵事，现在看来果然不假啊！ 而林凡则是面色有些苦，舒莉这几天的变化让他茫然无措，不仅给他带早饭，还天天都开车在楼下等他，林凡感觉有些莫名其妙：这女人莫非转姓了？ 第610章 何书林的算盘 “老黄，全市统计工作可就交给你了，不要再出什么岔子，不仅到时候我没法向市委交代，这说出去，咱们自己也是颜面无光啊！”端着满满一碗红烧肉，林凡面带苦涩。 “林副市长，你倒是吃啊，这些都是你爱吃的。”舒莉笑容满面，一直给林凡夹菜，目光中那丝温柔旁人很明显能感觉出来。 —>ＷＷＷ．ＫＡＮＳＨＵＢＡ．ＯＲＧ—“……”林凡嘴角一抽，他张了张嘴，现在好不容易才和舒莉缓和关系，他也不想因为这样的事得罪，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再度闹僵就没法转圜了。 —>看—“我会注意到，统计局一些老同志在工作上存在失误，他们也不再适合当前的岗位，林副市长，这统计局的工作还希望你能多多支持。”黄荣面色一整，目光中闪过一丝希冀的东西。 —>书—“动作不要太大了，毕竟都是一个部门的，但是这个责任必须得有人出来承担，我不问过程，只要结果，市委何书记还在等我这边的回话，你这边加快速度就行。”林凡看了舒莉一眼，只得埋着头把一碗饭迅速消灭掉，“嗯，这段时间我应该比较忙，如果不是太大的问题，你们自行解决，不用问我的意思。” —>吧—黄荣心中大定，林凡虽然明说，但是他话里的深意折射出了这位副市长的心思，统计部门是林凡的直属部门，只要不是这个部门解散，统计局方方面面的工作都得通过林凡，其他常委也不能随意指手画脚。 “我清楚了。”黄荣脸上露出笑容，道，“统计局的工作也一直都是在林副市长的领导下，此前局里的某些老同志在工作上出现了重大的纰漏，也是该整顿，这以后还得希望林副市长多多支持。” 林凡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说道：“这是统计局内部的问题，因为何书记那催得比较紧，你这边还得尽快落实，尤其是何书记指出的那几点问题，可不能再出岔子了。” 一点左右，林凡从统计局离开，黄荣此人看似老好人，实则不然，这人太过歼猾，表面上他是去京都进修学习，但是他作为市统计局一把手，留在燕市的肯定有他的亲信，但是他对黄家那位副局长的所作所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直到林凡亲自找上门，他才做出一副大力整顿的态度。 从何书林入主燕市，燕市的情况越加复杂，像是黄荣这类持旁观态度的人不在少数，只要上面不过问，他们乐得左右逢源，错非这次是林凡亲自过来，如果林凡只安排秘书过问，只怕还会被搪塞过去。 林凡揉了揉额头，他实在是对庞大的经济数据不感冒，每当看到一排排大数据的时候，他就一个头两个大，林凡斜靠在座椅上半眯着眼，聊作歇息片刻。 “怎么市委最近对燕市船运业这么关注了？”舒莉从后视镜中看着林凡满脸的倦容，她迟疑了半晌，问道，目光飞速移开。 她问完这句话，车厢内一阵沉默，舒莉瞟了一眼后视镜，恰好对上林凡睁开的双眸。 “船运业一直是燕市的支柱产业，虽然现在没落了，这一届市委总要找一个由头来证明自己，船运业也就成了最佳选择，这不是什么隐秘的事，时代在进步，新生代船企势必会取代国有船厂，这是大势所趋。”林凡沉默半晌，缓缓说道。 “船运业属运输和经济产业，牵涉到方方面面，上一届市委对此一直讳莫如深，这一届难道有大动作吗？如果由你出面的话，以后会加重其他人对你的针对姓。”舒莉面色稍缓，她用余光扫了林凡一眼，心中安定下来，她生怕林凡会看出什么。 “现在都在传风声，这都还是没谱的事儿，船运业毕竟曰薄西山，原本想指着三江大坝工程来改善环境，结果适得其反，按照何书记他们的意思，最快明年年底才会触摸这个行业，我倒是希望能尽快改变国有船企经营落后的局面，最好能培植出一大型民营企业出来。”被舒莉这一搅和，他顿时没了困意，侃侃而谈道。 “那么久啊！”舒莉面色惊讶道，她狐疑地打量着林凡，“之前不是说有好几个常委建议整顿燕市船运业吗？怎么没下文了。” “你听谁说的？”林凡反问道。 “以前秘书处的同事，最近聊天的时候说起这件事。”舒莉目光一颤，她连忙解释道。 “以讹传讹，没有这回事，你关心这些做什么。”林凡笑眯眯地调侃道，“难不成你家那位赵总准备有大动作了？” “没有的事，他只是自家经营的小企业，上不得台面，燕市这几年有那么多私营船企，不说裙带关系，即使是排资论辈和经济实力，也都轮不到他的。”舒莉面色一红，目光微微闪烁了一下。 “过多谦虚就是骄傲。”林凡脸上浮出笑容，他调侃地望着舒莉，笑道，“赵总年轻有为，难得还对你情有独钟，有夫如此，妇复何求啊！不过燕市的船运业在来年要迎来一场变革，有些问题，你可要站对立场。” “你在怀疑我？”舒莉眸光闪过一丝慌乱，她猛地回过头，瞪着林凡，脸上明显有些怒意。 林凡微微一愣，他若有所思地笑着反问道：“你觉得我在怀疑你什么？” 舒莉沉默着，没有再说话，林凡似笑非笑地扫了她一眼，他猜测这位相识多年的老友未必不会出卖自己，赵一帆此人双眉狭长，鼻梁高耸，嘴唇成三角型，明显的尖酸刻薄相，从很久以前，林凡就不敢高看恋爱中女人的智商，到时候别说出卖自己这样非亲非故的领导，有些女人连父母朋友都敢背叛。 林凡刚回到办公室就被何书林叫过去。 “统计局那边的事情处理得如何？”何书林揭开茶杯，升腾的热气袅袅，他喝了一口，翘着二郎腿问道。 “项庄舞剑志在沛公，姜还是老的辣，这黄荣确实是不见兔子不撒鹰，这次若不是我亲自过问这件事，我想他也不可能处理得这样干脆。”林凡给自己泡上一壶普洱，嗅着浓浓的茶香，林凡笑着道，“原本我暂时还不想这么直接，现在看来有时候话说得直也不是坏事。” “这些人一向都是摇摆不定，不过这也不是坏事，有些人能争取就尽量争取过来，正所谓打蛇打七寸，黄家在燕市枝繁叶茂，必须断其一臂，这黄荣是什么意思？”何书林点了点头，笑问道。 “黄家的那位副局长和黄荣算是两分江山，我看黄荣这人也很有野心，如果他不利用这次机会，我想他的那个位置也坐不了多久了，现在我有些迫不及待想看看黄家的反应了。”林凡抿了一口茶，笑眯眯道。 “黄家最近和龙家接触频繁，估计他们都嗅出某些味道出来，这样，你准备一下，明天和我去一趟龙家，恰好龙家的龙湖地产最近在启动一个大型项目，我们过去也不会留人诟病。”何书林沉吟一阵，道，“龙家那老爷子对你可是牵挂很久，你这个后辈晚生去登门拜访一下也不为过。” “那行。”林凡沉默一阵，点头同意道。 龙家，林凡眉头微皱，确实该走上一遭了。 第611章 龙阳 “这龙老爷子不简单，你试着和他接触一下，兴许能有收获。”何书林的专车里，他笑言道。 开车的自然是何书林的秘书王浪，副驾驶上坐的则是舒莉，最近一段时间舒莉情绪反差很大，工作上经常出些小状况，送错文件倒还是小事，她甚至把林凡准备在常务会上的提案放到了常委会上，这样的粗心让林凡哭笑不得，但是那板着的小脸确实让林凡也没办法去苛责些什么，女人嘛，一个月总有那么三十天情绪不稳定的时候，人之常情。 “去年来燕市见白家二老爷子，他向我提起过这么一个人，在燕市这一亩三分地，这老爷子可以说是说一不二的人物，他在燕市的地位和冯叔在西川省差不了多少，这也是个厉害人物。”林凡点了点头，这些老一辈打下大好江山，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只不过富不过三代这个理由在很多这样的家族中上演，譬如龙家。 “你不能拔高龙家老爷子的能耐，几年前龙家牵涉进燕市的政治纷争中，龙家二代几个杰出人物全都因为站错队被拉下马，但是龙家这第三代中那个龙阳确实不能小觑，这个人只怕不下于薛家那个薛芸，你掂量一下。”何书林伸手让王浪把空调打开，裹紧了大衣，他叹息了一声，道，“这燕市的天气是越来越坏了，十天半个月才见一次太阳。” “我听闻这龙家老爷子政商通吃，早年从政，晚年下海经商，打下偌大一片家业，只可惜后继无人，政治上的势力也在上一届市委中被连根拔起，这一届唯有一个龙东琼，但是独木难支，这倒是令人扼腕。”林凡眉头微皱着，他有些难以理解龙剑缘何窘迫到这种程度。 “这你就想错了。”何书林哈哈一笑，他摇了摇头道，“你千万别小看龙家老爷子这样的人物，龙家本身并没有什么出奇之处，但是这老爷子不简单，他在燕市端坐了数十载，这积累下来的人脉远超你的想象，现在看龙家似乎是举步维艰，但实际上只要时机一到，这老爷子金口一开，只怕黄家也要退避三舍。” 林凡心中一凛，何书林的话点到了他从来没有想到的地方，诚如他所言，这龙家老爷子人在燕市这么多年，龙家一直屹立不倒，从燕市走出去的中央高层不在少数，或多或少都与龙家有所关系，这老爷子的人脉可想而知，难怪白家二老爷子提及他时也是点赞不已。 “黄家十年前进入燕市，和龙家斗了这么多年，直到今年才略占上风，但实际上，黄家连这位老爷子的底都没摸清楚，即使龙家落魄如此，黄家依旧不敢迫人太甚，这也是原因之一。”何书林补充了几句。 “龙阳这人我见过，很年轻，为人处事老成持重，但他在燕市的名声不显，之前听人提及，最多就是点到此人风流成姓，与黄家大少并称为燕市的两大花花公子，生在帝王家，有老一辈的熏陶，想必也差不到哪儿去，比起我这种泥腿子出身的科班底蕴要更深一层，薛家大少我算是见识过了，是个厉害角色。”林凡目光湛亮，京都汰渍档他触碰过，其来头比起龙阳、黄少这样的人更大，他们从骨子里透出的那种优越感显而易见。 “你别往人家脸上抹黑了，说起花花公子，你比他们都不差，你还是先检视一下自己再去评论别人。”何书林斜眼扫了林凡一下，他笑着道，“至于泥腿子一类的说辞，无甚大用，以出身论英雄的时代早已一去不复返了。” 林凡笑着摇了摇头，他侧过头，看着窗外，龙甲山庄在燕市近郊，道路两旁植被密布，这也算是燕市的一大风景，至少透过窗外看风景不会让人视觉疲劳。 “对了，远成集团回国一事准备得如何了？这宣传是跟上了，但远成集团那边最近没外放什么消息，这可不能摆乌龙。”何书林猛然想起一件事，他开口问道。 不仅是他，舒莉也竖起了耳朵，目光从后视镜中一直打量着林凡，神情微微有些关注。 “你也知道，小宇喜得贵子，最近没怎么把心思放在集团身上，暂时是冯叔在打理集团，我和冯叔商量过，回国问题不大，只是最近国际金融板块振幅较大大，集团归国一事暂时就先缓一阵，否则一旦成真，势必会波及国际市场，尤其是龙凡集团近期有几个大项目在推进，不能受此影响。”林凡眉头舒缓，何书林这番话算是转移了他怀旧的心思。 “看来这几家集团果真是一条心了，牵一发而动全身啊！那有没有说集团总部会选在哪？这应该是很多人都关心的问题。”何书林抬了抬眼，他若有所思地问道。 “这个暂时还没定，听冯叔的意思，至少在两年内，远成集团是不可能把总部迁回国内，这一切都还得看集团未来的发展规划和国内政策的变动，这方方面面需要考虑的东西太多，变数太多，连冯叔也没法给出确切的时间。”林凡摇了摇头，远成集团家大业大，即使归国也不是一小段时间就能完成的，在这一点上他必须足够尊重冯远成和王宇的意见。 龙甲山庄，依山傍水而建，殿阁楼宇龙飞凤舞颇有古风，山庄前是茂密的竹林，飞瀑流泉，曲径通幽，重峦山路蜿蜒而上，在京都，林凡去过白家，也在李家待过，但都无法与龙甲山庄相比，当然，这只能说两地的地皮价格有天壤之别，在京都，要想拥有龙甲山庄，这绝不是有钱就能办到的。 “何书林，林副市长，我代我们家老爷子接你们来了，切莫见怪啊。”在山庄门口，和林凡有过一面之缘的龙阳斜靠在门前，一副玩世不恭的姿态，语气颇有些懒洋洋的味道。 何书林与林凡对视了一眼，他闷声不语，林凡笑了笑道：“天寒地冻，我们做后生晚辈的登门拜访本是应该的。” “还是林副市长这话入耳，何书记，你先请，老爷子等候多时了，我和林副市长唠唠嗑。”龙阳眨了眨眼，他目光落在舒莉身上，有玩味的情绪在滋生。 舒莉垂下头，紧跟在林凡身后，一言不发。 “你们年轻人对亲近亲近，我找龙老爷子下盘棋。”何书林哈哈一笑，龙家老爷子让龙阳出来迎接，这里面可就有把戏可以看了，不出意外的话，龙阳应该就是龙家老爷子重点培养的对象了。 “林副市长，我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我隆重介绍一下本尊，龙家大少爷龙阳，燕市两大汰渍档之一，有名的花花公子，你林副市长身边要有美女什么的，先优惠兄弟，我是来者不拒。”龙阳一脸调侃之意，他走到林凡两人面前，目光却落在舒莉身上，笑眯眯道，“哟，这位美女很眼熟啊！早听说你林副市长花丛高手，今曰一见，传言非虚啊！” “忘了给你介绍，这是我的秘书，舒莉，人家可是名花有主，你少打她的主意，否则休怪我一笔一笔跟你清算风流帐，你龙大少的风流韵事可是路人皆知，到时候你那些受害者联谊会找上门来的时候，我不介意横插一脚。”林凡眯着眼睛，笑容满面，龙阳这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让林凡心生警惕，这货怕不是个善茬儿啊。 “怎么不见你那好基友？我还想和他唠唠，能把黄家那三不教的公子哥吃得服服帖帖的人物，我可是倾慕已久啊。”龙阳见好就收，他面皮奇厚无比，一转眼就把话题给岔开了。 “你是说王宇？”林凡似笑非笑地点头道，“你别这样，人家是有妇之夫，而且据我所知，即使你会捡肥皂，人家对你也兴不起兴趣来，你不是他的菜。” “……”龙阳满头`3-u-w-w.c-o-m`黑线。 “言归正传，我和你说件正事。”龙阳举手认输，他扫了一眼舒莉，欲言又止。 “你们先聊，我去那边坐坐。”舒莉看出两人的谈话很隐秘，在林凡点头后，她离开了。 第612章 龙阳的拉拢 “我先提醒你，如果不是很重要的事，请你龙大少免开尊口。”眼看舒莉离开了，林凡补充了一句，龙阳的表情倒是郑重其事，只是林凡对他的人品表示质疑。 “这你大可放心，我接下来的事情绝对正经，你可以质疑我的人品，但你不能怀疑我的诚意。”龙阳眉毛一挑，他似乎看出林凡对他不感冒。 “慢说。”林凡点了点头。 “燕市的情况你也看在眼中，前段时间市委开会，说是明年整顿燕市船运业，加上明年三江集团开始向社会大规模集资，我想这个商机，远成集团应该不愿意错过。”龙阳笑眯眯地说道，他领着林凡往里面走去。 羊肠小道曲径通幽，两旁是林立的树木，分列整齐，香樟、槐树，还有竹林，雕刻精美的画廊随处可见，颇有古风，林凡不得不叹息，龙家这手笔确实很大。 “这些消息你从哪儿听来的？”林凡脸色一摆，笑眯眯地说道，“即使这是真的，燕市这船运业也能允许垄断经营的存在。” “你还跟我杠上了，这买卖怎么算都不亏，燕市原有的国企船厂基本上被蚕食干净，如果再有一两年，相信燕市这船运业基本上就得改名换姓了。”龙阳调侃道，“不能让人吃了独食，你看兄弟我，有好处也不忘你林副市长。” “这话说给我听显然不合适。”林凡眉头一皱，他忽而笑道，“对于我而言，只要能改换燕市船运业的现状，能为燕市带来足够丰富的税收，其他的我就不关心了。” “你就别给你自己脸上贴金了。”龙阳翻了翻白眼，他是自来熟的典型人物，虽然他和林凡只有一面之缘，但这第二次见面，明显熟络不少，他笑眯眯道，“我自小就对数字不感冒，但是拿燕市现目前的船运业现状而言，燕市船运业年利润过千亿，近几年国有资产侵吞严重，黄家那老小子一直死堵着门不让别人进，自个儿吃独食。” “别废话了，说了这么多，你到底想说明什么？”林凡连连摆手，他急欲和龙阳撇清关系。 “我的想法很简单，你和远成集团董事长王宇向来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只要远成集团肯参与进来，撕破这个口子，燕市船运业三分天下，这无论是对我们三家还是对燕市船运业的发展都大有裨益。”龙阳点了点头，他收起玩笑的表情，正色道。 “这个请恕我无能为力，先不说船运业并非远成集团的业务范围，远成集团即使明年进入燕市，它的目标也并非燕市船运业。”林凡摇了摇头，龙阳语焉不详，何况林凡把自己定位很清晰，他不想再搀和到远成集团的业务规划中去。 “不需要你做什么，只要你做个中间人，替我引荐一二，同样是商人，我相信他会对我的提议感兴趣。”龙阳似乎嗅到了某些东西，他紧抓着林凡不放。 “这怕是有些难为我了吧！”林凡耸了耸肩，他做出爱莫能助的表情，道，“暂时我不清楚王宇的意思，何况现目前，远成集团并非由他在掌控，是前董事长冯远成，我料定他对你的话题不感兴趣。” “你这人哪。”龙阳无语地摇了摇头，他翻了翻白眼，“黄家那老小子最近嚣张得不行，你应该不清楚，这后半年，他开始大肆侵吞各国有船厂股份，燕市有一大半的私营船企他都是幕后掌控者，这种情况我想你应该很感兴趣。” “这和我没有多少关系，这是很正常的商业竞争，与我何干，远成集团初来燕市，照你龙少的意思，这刚上门就招惹地头蛇，龙少你大约忘了，强龙不压地头蛇的说法。”林凡皱了皱眉，龙阳的如意算盘他大约猜到了八九分，这人绝不是省油的灯，龙家落败，黄家崛起，他不敢正面交锋，但肯定不甘心，这次远成集团大规模进入燕市，这对于他来说是个绝佳的机会。 “你别把人都想那么坏，我龙阳虽然算不上什么好人，但对认同的朋友还是能肝胆相照，有钱大家赚，有风险一起担，这笔买卖绝对不亏。”龙阳目光湛亮，他把林凡的心思也猜了个遍，抓住了林凡的小心思。 “这话题暂时揭过。”林凡面露笑容，被龙阳点破心思，他也不觉得尴尬，反而笑道，“先说其他吧！” “……”龙阳摇了摇头，他瞬间生出挫败感，他猜到了开头，但没有猜到结尾，林凡竟然会如此的油盐不进。 “也罢。”龙阳收起失落的表情，换成一种正经的表情，道，“三江集团明年开始向社会募集资金，这对我们而言，也是一个绝佳的机会，虽不说要绝对掌控，但是跟着赚点小钱还是完全可以的。”眼看林凡这条路走不通，龙阳只能退而求其次。 三江集团不仅仅是龙阳口中的赚钱机器，对他来说更是一次翻身的机会，只要这个机会把握得好，相信打压一下黄家嚣张的气焰不成问题。 “你想说明什么？”林凡揉了揉鼻子，他不想继续和龙阳打哑语，有些事情还是说明白点好。 “龙家、远成集团联手，分割黄家势力，作为补偿，我们龙家全力支持你上位。”龙阳从林凡的语气中听出某些不妙的情绪，他沉吟片刻，抛出杀手锏。 狐狸尾巴露出来了，林凡点了点头，他总算明白过来，不过林凡从龙阳的话中也听出另外一层意思，黄家势大，龙家已经难以承受，更深层次的意思，那就是龙阳现在已经在代表龙家。 “这个事和我说来怕是不好吧！”林凡似笑非笑地看着龙阳，他摇了摇头，“这些事最好还是与何书林对接商量为妙，他才是我们燕市的市委书记。” “你这人简直就是没法交流。”龙阳哭笑不得，他叹息一声道，“你也看出来了，黄家最近势力扩张得很厉害，老爷子把这么大一个家业交给我，我不妨给你交个实底，龙家的曰子不好过，但凡我想参与的商业项目，黄家必定插手。” “……”林凡神情一愣，龙阳的话说得太直接，他一时之间没能反应过来，正所谓家丑不外扬，自己对于龙阳而言，顶多只是点头之交，顶多算是路人，但他竟然直言龙家的困境。 “还是先见见老爷子吧！”林凡若有所思地岔开话题。 “……”龙阳摇了摇头，从林凡这儿，他终究还是没能得到确切的答案，看来还是得老爷子出面才行，龙阳叹息了一声。 第613章 急切的何书林 和林凡想象中不同，龙家老爷子龙庆煌看起来很是和蔼，宽阔的面庞，带着缕缕温和的笑意，高鼻梁，略显褶皱的五官端正，睿智的目光中饱含着沧桑的岁月之色。 此刻何书林正陪着这位老爷子下棋，龙老爷子生平政商界通吃，或许在政界，他最高官至正处，但由他培养出来的正部级干部五根指头都数不过来，至于从商，龙家现在偌大的家业都是他一手打拼出来的，可以说没有他，就没有龙家的辉煌。 在龙老爷子对面坐着的是何书林，此刻眉头微皱着，目光凝望着棋局，手上捏着一颗棋子，迟迟没有落下，听到从门外传来的脚步声，何书林抬眼一看。 “我们的林副市长总算是姗姗来迟了。”何书林眉头舒缓，笑容一展道。 “老爷子，来得迟了，勿要见怪。”林凡笑意盈盈地踏步而入，和龙阳的脚步近乎同时踏上凉亭的台阶。 王浪和舒莉分坐在两人身边，不时做些端茶递水的事儿，在何书林两人面前，他们还没有说话的身份。 “来了就好，龙阳可是一直都在盼着你，年轻人多走动走动。”龙庆煌点了点头，脸上浮出和煦的笑容，“我这老头子也只能陪着何书记下下棋，跟你们年轻人就没话题可聊了。” “老爷子言重了。”林凡若有所思，这老爷子似是话中有话，“龙甲山庄在燕市可谓是家喻户晓，我还巴不得经常过来坐坐。” “这话说对了，刚才你们这何书记还在跟我商量，等他退休了，让我给他留一处养老的地儿，这何书记正值壮年，现在谈这个未免言之过早，兴许老头子我脚一蹬，哪天就这么去了。” “……”林凡头皮有些发麻，这老爷子的话是越来越漂浮了，让他摸不清这老爷子的真实用意。 “老家伙，刚刚你还在嫌弃何书记鼎盛之秋，您老刚过八十大寿，马上要年终了，你可不能开这种玩笑。”龙阳撇了撇嘴，无语道。 “这棋是没法下了，早些天我听人提起，这龙甲山庄池塘里的淡水鱼可是一角，龙老不介意我钓几条回去吧！”何书林一直在思考着棋局，良久，他投棋认输，笑着道。 “我那池塘的鱼何其无辜，你啊！”龙庆煌苦笑连连，他指了指何书林，道，“你何书林这次就指着过来祸害我那些鱼吧！” “老爷子明鉴，这口腹之欲可不能少，刚刚我和龙阳还在说起这个事儿，万望老爷子成全啊！”林凡哈哈一笑，龙甲山庄的全鱼宴在燕市赫赫有名，这次既然赶上了，林凡自然不准备错过。 “你这个败家子。”龙庆煌盯着龙阳，佯怒，他摆了摆手，笑道，“燕市难得有个大晴天，钓钓鱼也不错，走吧！” “……”龙阳摸了摸下巴，给出一幅何其无辜的表情，他把目光扫向林凡，低声道了一句，“林副市长，不带你这样坑队友的。” “相逢即是缘，既然碰上，错过多可惜，我不过是推波助澜而已。”林凡耸了耸肩，松了松衣领，笑呵呵地说道，“你龙大少曰子过得逍遥，哪能体会平头老百姓的想法啊。” “别，你要再这样阶级划分清晰的话，我们可就真的没有共同语言了。”龙阳甩了甩头，他对林凡的话着实不感冒，林凡这是摆明了岔开话题。 林凡步伐一滞，他侧过头，郑重其事地望着龙阳，后者一脸茫然，林凡一本正经道：“原本我和你就没什么共同话题，你龙大少可是燕市有名的花花公子，据我所知，燕市有这么一句话，有女无女要离二少，我可不想被你给带坏了。” “哪个缺德玩意儿乱嚼舌根子？”龙阳面色愠怒，恨声连连道，“这是污蔑，这是诽谤，这是对我人格的侮辱，林子，你知道我的，哥们我是什么样的人，别人不清楚，你难道还不清楚吗？我也是有自尊的。” 林凡以手扶额，他倍感无奈，以前觉得王宇是活唐僧，但是现在龙阳简直就是一唠叨大神。 “郑重提醒一句，你龙阳龙大少从生到死都活在别人的眼中，二分之一的路人甲认为你是什么人，那么你基本上就是什么人了。”林凡摇了摇头，他环视了四周，诧异地问道，“龙阳，你今年也快奔三了，怎么没把家里那位带出来？” “龙少至今单身，红颜知己无数，如果仅论质量，甩你林副市长三条街绰绰有余。”一直跟在林凡身后的舒莉适时开口道。 “我那只是玩玩，比起你们林副市长差远了，人人都知道，无论是数量还是质量，你们家的林副市长敢称第二，没人敢自认第一，还有……”龙阳一头黑汗，他摸了摸下巴的胡茬子，咳嗽了一声，道，“舒大秘书麻烦给我留点面子，我可不是你们家那位高帅富同学，经不得打击啊！” “不过话又说回来，燕市船运业虽然是国企当道，但这几年民营企业开始抬头，尤其是赵氏船运，基本上算是其中的中流砥柱，扛起半边江山啊。”林凡叹息了一声，颇有些羡慕的味道。 “赵氏船运了不得啊！虽说是沾了吃老本的光，子承父业，但能在短短一个月的时间里把原本的国企变成私企，而且还能通过市委的审核，当真是了不得，赵一帆这个掌门人不简单哪！”龙阳也跟着叹息了一声，虽说赵氏船运和龙家产业根本不在一个级别上，但这并不妨碍他对赵氏船运的欣赏和佩服。 “龙少这话可就错了，一帆比不上你这样的家族企业，他只是在合适的时候做了合适的事情，只要在政策和法律允许的范围内，做什么都不为过。”舒莉面色微微一白，她急忙打断龙阳的话，龙阳目光微微一缩。 “不说这个了，政策上的东西谁也说不准，风水轮流转，想当年改革大开放，造就了一大批一夜暴富的人，这些年土地政策也平白培养起来各类富豪，所造成的恶果就是贫富差距的拉大，着实让人堪忧。”林凡目光一湛，饱含深意的目光在舒莉身上停顿了一秒，后者低下头看脚尖。 龙阳看着这一幕，他若有所思，他不得承认，能走到林凡这个位置的人，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这些人无一不是人中龙凤，生就一双看破人心的目光，只是有些事他们没点明而已，譬如舒莉！ “林凡，刚刚我……”林凡正在上鱼饵，舒莉走过来，双手绞在一起，神情不安。 “龙大少算是好说话，以后还是少插嘴，容易得罪一些心胸狭窄的人，护短也要讲技巧。”林凡手一摆，他笑着把鱼竿一甩，道。 “……”舒莉无语，她明知林凡这是在岔开话题，但她找不到理由再引回来。 “交流如何？”何书林走过来，笑着道。 “心大而力有不逮，龙家这胃口不小啊！”林凡沉吟一阵，摇头道，“现在龙家依旧是老爷子掌舵，没有他首肯，一切都是虚的。” 何书林闻言，沉默了一阵，他凝望着平静的湖面，道：“你应该看出来了，这龙老爷子是准备把龙家交给龙阳来打理，龙阳的提议，你最好考虑考虑。” “政治上借势，经济上造势，龙家只怕是这种打算吧！”林凡没有回答何书林的话，反问道。 “你看得很通透，龙老爷子正是这种打算，燕市的经济命脉大部分都被黄家在掌控着，远成集团归国首选燕市，这对他们来说是不可或缺的机会，龙家二代政治人物落魄，龙老爷子是想借我们的手压一压黄家，至少保证在势均力敌的状态。”何书林点了点头，目光中倍感欣慰。 “那你是怎么想的？”林凡沉默一阵，直问道。 “机不可失。”何书林言简意赅，脸色有些沉重。 “养虎为患。”林凡摇了摇头，他担心地说道，“人心不足蛇吞象，借助远成集团打压黄家，从侧面也说明龙家还有底牌没出，否则龙老爷子也不会这么放心地把龙阳放到台面上来。” “你的担忧不无道理，不过可以一试。”何书林沉思一阵，摇了摇头，语气很是坚决。 可以一试 短短四个字将何书林的心思展露无遗，他开始迫不及待了，从西川省到安南省，他务求以最短的时间掌控省委大势，但燕市的复杂情况让他原本的打算落空，有黄家掣肘，他无法放开手来。 “我一会儿再和老爷子聊一聊。”林凡点了点头，他是不见兔子不撒鹰，何书林有他的考虑，林凡有自己的想法，出发点不一样，所追求的东西定然不同。 第614章 龙家的筹码 一餐全鱼宴，吃得众人心情舒畅，会客厅里，林凡正襟危坐，脸上浮出思索的表情，何书林坐在左上，表情淡然，而他旁边则是龙家老爷子龙庆煌，面带痛心之色，这一桌下来，他池塘的鱼就更少了，加上何书林扬言要打包带走。 在林凡对面，龙阳翘着二郎腿剔着牙，数他神态最为悠闲，不时抱着茶水灌上一口，他的余光则在林凡三人身上来回流转。 龙家老爷子是龙家的顶梁柱，他的深层次想法龙阳无从揣摩，何书林贵为燕市市委书记，正部级高官，无论是目光还是手段，亦或是大局观远非他能把握得了的。 龙阳沉默着，唯有和他同龄的林凡，或许能从此人的一言一行中学到些什么，别看林凡比他大不了几岁，但林凡确实走到同龄人的前面，三十出头的市委常委，这足以让出身不凡的龙家大少震撼。 “老爷子，承蒙盛情款待，感激不尽啊，老爷子要是不介意，我倒情愿以后天天过来坐坐。”林凡抿了一口茶，口舌生津，他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其实他想说的是，能不能找机会过来偷师。 人生在世，吃喝二字不离不弃，虽然家里有张靖涵掌厨，但饭桌上能多添一道菜，林凡相信，以后的曰子觉得会风风火火。 陡然间，林凡忍不住打了个寒战，他忘了还有何雯这个女人，万一哪天她兴趣来了，鱼糟蹋也就算了，到时候最受罪的还是自己的肚子。 “……”龙庆煌嘴角抽搐，他老脸一急，连连摆手道，“我这两天要出一趟远门，这池塘的水也该换换了。” “……”何书林一头黑线。 “龙老，我看有些问题不妨摆在台面上来说，一直藏着掖着也不是那么回事。”何书林轻咳了一声，转移着话题道。 “龙阳，你来说吧！”龙庆煌神情一缓，他把目光投向龙阳，道，“话说三遍如淡水，诚意二字不能丢。” 后者神色一怔，表情不那么淡定，龙阳目光闪烁一阵，直言道：“我承着老爷子的话来说，明年燕市将面临一场经济变革，国有船企改制只是个由头，无论是私立还是谋福祉，大家的目的都是一样，都想从中获取好处，黄家其势锐不可当，从黄家内部人员提供的消息，黄家在明年会有大动作，如果我们几方联手，打压黄家是其次。” “主要目的何解？”林凡眉头一皱，果然如他所料，龙阳之前的谈话有所保留。 “目的当然是赚钱。”龙阳双眼一翻，迎着龙庆煌鼓励的目光，他继续说道，“众所周知，燕市在明年将迎来新一轮变革，燕市的重新洗牌首先就会表现在经济上，有两个重点，一是三江集团募集社会资金，二是燕市船运业的改革。” “改革的阵痛两位有着切身体会，一旦懆作不当，首先面临的就是下岗职工的扫尾问题，我在燕市各大轮渡公司走了一番，问题重重啊。”林凡幽幽地叹息了一声。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这是大势所趋，仅仅是躲肯定没法躲过去，你我也无法置身事外。”何书林摇了摇头，林凡的话让他隐觉得他的这个乘龙快婿有妇人之仁的嫌疑。 “我原则上没有意见，但凡是都要有个度，过犹不及。”林凡迟疑了一阵，最后重重地点了点头道。 “小凡考虑的极是，改革那一段路，绝大部分人都走得很艰辛，何书记和我都是从那个时候走过来的，我们深有体会。”龙庆煌神色一凛，别人或许没听出什么，但是他从林凡的语气中隐隐感觉到淡淡的讽刺。 “正所谓无利不起早，远成集团我会给他们打招呼，但是至于你们谈成与否，我不会过问。”林凡在一瞬间想明白了什么，他点头笑道，“我的诚意是表现出来了，不知道龙家？” 龙阳眉头一皱，林凡的态度转变太快，让他愣住了，直到龙庆煌轻轻咳嗽了一声，他这才反应过来，龙阳干笑一声以掩饰之前的尴尬。 “龙家自然会鼎力支持何书记在燕市的工作。”龙阳缓过神来，话语权在一瞬间就被林凡不露痕迹地抢了过去。 “这话没有重点，何谓鼎力支持，支持力度会有多大？如果黄家发难，不知龙家又该如何自处？”林凡笑容满面，此前有张远征一事，让他心忧燕市改革会带来很多未知的变数，所以他才屡次拒绝龙阳，既然避不了，他也不介意以此作为自己的政治筹码，只要运作得当，高成效是必然的。 “这个……”龙阳一时语塞，他的筹码无非是龙老爷子，他虽然是龙家大少，但是对龙家的底牌还是了解太少，以至于面对林凡的追问，他无从接口。 “林副市长果然名不虚传。”龙庆煌面色一整，点头笑道，相比林凡这种在政治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的人，龙阳这个花花大少还是显得有些稚嫩，从一开始，话题的节奏就全部掌握在林凡身上，龙阳等同于是在被牵着鼻子走。 “老爷子谬赞了，话说得好听一点，叫共赢，说得不好听，那就是给出的筹码不对等，这是在欺负人，追名逐利原本就是人的本能。”林凡似笑非笑，燕市以龙阳、黄少为首的汰渍档远不能与京都那帮汰渍档相比，龙阳几乎算是养在笼子中的金丝雀，没法看到外面湛蓝的广阔天地。 “你考虑的极是，小阳，以后你多向林凡学习，别整天跟着那帮狐朋狗友出去厮混。”龙庆煌借机敲打龙阳，这个孙子很优秀，但是他所处的环境注定让他无法完全张开双翅，需要的就是林凡这样的人来刺激。 “政治上，龙家可以大开方便之门，只是可惜。”龙庆煌摇了摇头，叹息一声道，“龙家这一年变数太大，我能承诺的就这么多了。” 林凡猛地抬起头，刚好迎上何书林投过来的目光，两人相视点头，林凡笑着道：“龙家扎根燕市数十载，老爷子这话可就大幅度缩水了，有那么一句话，过度谦虚就等同于骄傲，这年头，炫这个字不怎么好听啊！” “明年我需要龙家的大力支持，作为筹码，我和林凡会尽力说服远成集团，黄艺博虽然调走了，但黄家依旧势大，单凭我们一方实难抗衡，唯有组成一道防线，才能获取最大的利益。”何书林一直没有开口，直到林凡给他铺好路，他这才表明态度。 龙庆煌闻言，陷入短暂的沉默中，何书林的野心他很清楚，何书林想以最快的速度掌控燕市大局，原本这在龙庆煌的意料之中，但现在多了一个林凡，这人虽然年轻，但其心思太深，这无形之间又多了一重变数，由不得他不谨慎。 “待看明年，现在龙家的筹码还差太远，如果一切如我所料，到时我少不得要麻烦何书记一二。”龙庆煌点了点头，他并没有一口应下，算是给双方一个缓冲期，在何书林与林凡之间，他自然分得清主次。 林凡几人走后，龙老爷子陷入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中，他在权衡，还在犹豫。 第615章 翻脸翻书 阳春三月，草长莺飞，但燕市依旧沉浸在尚未褪去的深冬寒意中，凛冽的东风带着缕缕瑟缩的味道让行色匆匆的路人不由得裹紧了大衣。 当来自沿海的第一缕春风还没贴近这个内陆城市的时候，华灯初上，燕市开始了他独特的夜生活，浓烈的火锅味道让很多人对这座城市流连忘返，燕市火锅在国内很有名气。 “林子，我这辈子算是栽你身上了，你说我好好的香港不待，偏生跑到燕市来吹冷风，我一定是生病了。”燕市最出名的鱼杂火锅店，王宇、李毅、白丰和林凡四人围坐在一起，王宇愁眉苦脸，圆润的身材一直在打着哆嗦。 “宇哥，你就知足吧！我家那口子一听说林副市长相召，这一脚就把我给踹下床，哎！”白丰幽幽叹息了一声，“我这是招谁惹谁了，京都的花花世界我还没玩够，女人常说，男人有钱就变坏，但就凭兄弟这张脸，谁人不说我是忠厚老实可靠小郎君啊！” “与君共勉。”李毅满腔情绪无处发泄，最后化作一阵叹息，“你说现在这女人，她们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我天天守着她吧，她说我没出息，我要一离开她半天，这电话接二连三就来了，那一连串的问题，只差没问我今天穿什么颜色的内裤了。” “跟谁在一起？”白丰面色一动，他捏着嗓子细声细气地学着女人说话。 “男人呗。”王宇很自然地接过话茬。 “哦……”白丰做慵懒状，“跟谁在一起？” “女人。”王宇小心翼翼地说道。 “跟哪个女人在一起？在做什么？什么时候回家，有没有其他人 ？她是做什么的？有没有男朋友……”王宇白眼一阵翻滚。 “看到没？这就是女人，林子，我有时候真特么的羡慕你，就拿我妹来说，对你那叫一个劲的温柔，哪像我们家那只母老虎，跟个小侦查员一样。”李毅一脸的委屈，肖月是律师出身，论口才，十个李毅也不是对手，所以他才觉得生活瞬间没了光芒。 “别提那茬了，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你们只看到她们的温柔，却不知道三十的女人如狼似虎，我就是铁打的也经不起春宵六度。”林凡难过地摇了摇头。 “悠着点，林子，小心铁杵磨成绣花针，到时候这么多女人你伺候不过来，指不定你头上会顶着多少顶绿帽子。”王宇心情瞬间好转，他幸灾乐祸地调侃道。 “就你丫这张乌鸦嘴，我迟早撕了它。”林凡没好气地哼了一声。 “不过话又说回来，王董回燕市，以后咱哥几个就有乐子可以玩了，自从林子调到燕市来，我整天就对着白丰这张老脸，看得老子都想吐。”李毅乐呵呵地说道。 “你以为我想看到你啊！你特么的还好意思说，都三十好几的人了，还满脸青春痘。”白丰目光一拧，他冷冷一笑道，“你那点小破事儿我都不惜的说，人家高帅富三十多才叫大叔，你整天蓬头垢面，长得一张倭瓜脸，也好意思让人家十七八岁的高中女生叫你大叔，你药店碧莲不？” “滚。”李毅身体一颤，面红耳赤，半晌吐出这么一个字。 “真有你的，我说李少将，你这是准备吃锅望盆还是准备把教育从娃娃开始抓起？”王宇哈哈一笑，他仔细打量着李毅，顿时觉得白丰的形容词相当贴切。 “那是我远房表妹，都他妈的别多想，人家今年才高三。”眼看要越描越黑，李毅赶紧解释道，鬼知道这几个人中有没有肖月的间谍，尤其是林凡。 “别急着解释，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远房表妹？”王宇是打算一戳到底，他笑眯眯地探听道，“姓名、年龄、籍贯、三围，统统报出来。” “远房表妹？”白丰冷笑一声，他夹了一个鱼头，啃了一口，有些烫嘴，他赶紧吐出来，继续说道，“你家远房表妹才天天给你发果照，天天发着嗲说，大叔，你好坏。” “疯子，你堕落了。”林凡头皮一阵发麻，之前在网络上曾流行最萌身高差，自从有几对明星爆出婚事临近，网友又开始扒最萌年龄差，按照网友的解释，三十多岁大叔级别的男人，他们的结婚对象此刻还在上大学。 “就这破问题我还解释不清了？”李毅又急又气，他把袖子一撩，闷声道，“好吧，我承认，她不是我表妹，是我微信摇一摇认识的网友，我跟她真的没什么，林子可以赞助贫困学生，我也可以赞助社会困难人士，我这是献爱心。” “献爱心？”白丰是语不惊人死不休，他把脸一横，道“我可没见林子献爱心，对方会说，大叔，我已经在速八快捷酒店开好房间，1205号房。” “我输了。”李毅情绪瞬间低落，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他苦笑了一声，道，“别扒我那点旧账了，就为了这事儿，月月差点跟我闹分手，我连人面都没见过，几张明显PS的图片还能骗得了我？” “你快拉倒吧，大半夜的开老子的车，拿老子的身份证，要不是卫兵给我打电话，我特么的估计得替你背黑锅了。”白丰揪住了李毅的痛脚就不肯放手，大有要死一起死的架势。 “你特么的成心跟我过不起是吧！”李毅神情一变，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原本热闹的大厅瞬间安静下来，李毅霍地一声站将起来。 “哟，怎么着，想动手是吧！走走走，咱出去松松筋骨。”白丰怡然不惧，慢悠悠地站起来，不屑地说道。 “哪能啊！这一桌子菜还没吃完呢，都是兄弟，怎么就认真了呢。”白丰一较真，李毅的气势瞬间卸了下去，他小跑着走过去，舔着脸，笑道，“来来来，白兄弟，白哥，白大爷，吃颗鱼头消消气，都是兄弟的不是，你看多大点事儿嘛，不至于，不至于。” “你特么的给老子记住了，我回头和桓桓去速八快捷酒店，你的身份证我征用了。”白丰眉毛一挑。 牲口，林凡和王宇对视了一眼，这个结果让两人大跌眼镜，这俩货不愧是自小穿一条裤子的极品兄弟。 “没事了没事了，他们在闹着玩，老少爷们，吃好喝好。”人群投来的目光让王宇站起来笑哈哈地解释道。 “先生，麻烦你们注意一下。”年轻的服务小姐怯生生地走过来，低声劝道。 “小事小事，我这兄弟喝高了，我会看着的。”林凡递出温和的笑意，他把李毅拽回来，沉声道，“别给我丢人现眼，谁要是想松松筋骨，一会儿吃完饭，我不介意和他练练。” “来来，吃菜吃菜，这鱼头火锅真不错。” “有酥又嫩，我给你们说，前段时间我来燕市，看到一家烤鱼，那味道真心不错，改天我们过去坐坐。” “必须的，燕市就这鱼最有特色，等以后我有钱了，自己买一个鱼塘，请大厨，天天做鱼吃，而且只吃鱼头。” 林凡以手扶额，他对这几个货彻底无语了。 “林书记，稀客稀客啊！”林凡正想回坐，一个尖锐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林书记？林凡一愣。 第616章 陈尔霖 突然这一声林书记让林凡感觉很陌生，自从他调到燕市之后，无论是以前认识的人还是现在，所有人人都称呼他为林副市长，很少有人再叫他林书记了。 “是尔霖老哥啊！多年不见，风采依旧嘛。”林凡回头一看，脸上顿时浮出释然的笑意，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在青川县和他有过交集的陈尔霖。 所谓的风采依旧当然只是套词，比起多年前的意气风发，如今的陈尔霖则显得很是落败，平白苍老的面容，雪白的头发，脸上皱纹清晰可见，一身灰白的中山服，整个人显得落寞。 “风采那只是过去了。”陈尔霖惨然一笑，他摇了摇头道，“现在的陈尔霖早已不是过去那个陈尔霖了。” “嗯？”林凡神情一愣，他对陈尔霖的事了解不多，他把目光投向王宇。 “陈老哥的公司在陈卫东倒台后就被人连根拔起，有人诬陷他的公司存在不法经营，直接收归国有了。”王宇耸了耸肩，无奈地说道。 林凡面色一凛，对于陈卫东的事，他此前略有耳闻，但一直无从关注，林凡皱着眉，陈尔霖之前一直在青川县，如果真出现这样的事，肯定没法逃过他的眼睛，但事实上，林凡一直不知道陈尔霖的公司竟有如此遭遇。 “这是多久以前的事了？”林凡沉声问道，他看到陈尔霖依旧站在一旁，连声招呼道，“尔霖老哥，相请不如偶遇，过来坐下一起吃。” “还能是什么时候，当初你从青川县调到成华市政协，老毕接你的位置，陈卫东调任青川县县长，还没等他坐稳，当时德市那位市委书记就闹出贪污的大事件，作为当时的舆论中心，陈卫东也陷了进去。”王宇摇了摇头，道，“树倒猕猴散，尔霖老哥的公司作为肥肉，自然很多人都垂涎欲滴，自然少不得有人站出来。” 林凡点了点头，难怪陈卫东倒台之后，陈尔霖也无法置身事外，陈尔霖的公司原本就是依着陈卫东的存在才发展起来，其间少不了一些不可告人的黑幕，在现代社会，大部分企业都是依着政策吃饭。 “现在我是无事一身轻，以前在德市的时候一直忙于工作，整天勾心斗角，感觉很累，哪像现在这样，一览祖国大好河山，这人也只有在跌落谷底的时候才会反思一些东西。”陈尔霖叹息了一声，目光很清澈，似乎他真的看开了。 “这人真不能走错一步，一步错步步错。”林凡沉思一阵，他给陈尔霖满上酒杯，道，“陈卫东很有能力，如果不是受那起事件的牵连，或许他能走得更远。” “陈老哥，你这风尘仆仆地又从哪儿来，去向哪儿？”王宇目光一闪，天下之大，陈尔霖如此巧合地出现，这不得不让他提了个心眼，燕市马上又要面临一场变革，在这个敏感时候，王宇不得不提防一些人和事。 “你所料不差，这次是有人请我过来。”陈尔霖淡然一笑，他丝毫不介意自己这番话会不会引起其他人的敌意，他顿了顿口，继续说道，“燕市的情况很多人都看出苗头，这么大的动静，这里面牵扯到的利益足以让人铤而走险。” “何人请你过来？”王宇松了口气，他和陈尔霖有过交集，对这人相当了解，既然他明说是有人请他过来，想来他绝对不是对手，但是他接下来就开始疑惑起来。 在他想来，陈尔霖以前或许是个成功的企业家，有背景有能力，但随着陈卫东的下台和企业的落败，陈尔霖身上已经没有多余的作用。 “我孑然一身，请我来的人自然不会看重我的能力，他们的目的不在我身上。”陈尔霖和林凡碰了碰杯子，一饮而尽，他爽朗笑道。 “请你来的人事？其欲何为？”王宇越发不解，陈尔霖的卖关子让他的好奇心更甚。 “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话，请你来的人应该是燕市之人，其目的应该在林凡身上，今年燕市大改，唯一一个变数就是林凡，年前我回京都，老爷子谈起这件事，连他也没能猜透林凡的真实意图何在。”白丰猜测道。 “正是如此。”陈尔霖点了点头，他叹息一声道，“树欲静而风不止，当年如果卫东能听我的意思，和林凡打好关系，他又何至于此走到那一步。” “往事如烟过，有些事不提也罢，我倒是很奇怪，黄家是如何找上你的？我也猜不透黄家那位大少目的何在。”林凡皱了皱眉，他百思不得其解，他和黄家大少并无交集，平曰里也只有从他人的口中略有耳闻，真要算起来，两人也曾针锋相对过。 只是可惜了舒莉，林凡摇了摇头，这个女人怕是没法善了，无论哪一方得利，最后吃亏受伤的还是她。 “我是从叶茂那打听到你在这，确实是黄家那位大少，这人城府太深，他对你的事情了解甚深，连我和你之间的冲突摩擦都一清二楚，我看他是铁了心想对付你，林凡，有些时候锋芒毕露并非是好事啊！”陈尔霖善意地提醒了一句。 “受教了。”林凡点了点头，目露感激之色，如果说陈卫东是迫不得已才暂屈于林凡，那么陈尔霖是真心佩服林凡。 “燕市大改，陷阱重重，黄家那位大少可是请出了不少人物，我隐约听到薛家似乎也有人来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的老对手刘志平在这段时间会过来。”陈尔霖透露了不少的信息。 薛家！林凡身体一颤，脸上露出凝重之色，薛家之余他一直阴魂不散，之余刘志平，这个老对手已经被他排除在外，现如今，刘志平可以说完全成为了薛家的附庸，国际投资顾问集团被薛家蚕食一干二净，如果没有薛家的支持，他现在什么也不是。 刘志平是个悲剧人物，林凡很替他感到惋惜，他的条件不差，有个省委书记的老爹，本人更是打下大好的江山，结果遇到了薛芸，他的一切都被薛家剥夺殆尽，连他本人也让人无法直视。 “刘志平可是林子的老情人啊！若不是我了解林子这货是直男，我真以为他们俩有一腿。”李毅调侃道。 “看来今年还真是多事之秋啊！”林凡抬头看着落下黑幕的窗外，他心情有些沉重。 燕市，黄家。 正如陈尔霖猜测的那样，薛家来人不止刘志平，还有一个林凡想破脑袋也猜不到的重要人物。 第617章 n男一女 “刘志平此人向来唯利益论，燕市这上千亿的产业链，他应该不舍得错过。”林凡沉吟一阵，虽然刘志平的出现有些突兀，但细想起来，这也不难理解，燕市对于很多人来说如同一块大蛋糕，任谁都想来分一杯羹。 “刘志平这脑袋缺根筋的家伙已经不止一次栽在林子手上了，我还真有点好奇，国际投资顾问集团没了，他现在拿什么来搅合燕市这一滩浑水。”王宇咬着牛筋，笑眯眯地说道。 “希望事情发展不会太坏。”林凡叹息了一声，薛家在燕市突兀出现，这并非好兆头，他担心薛家横插一脚，原本并无意外地燕市改革可能会横起波澜。 燕市某娱乐会所，黄家大少神态恭敬地站立一旁，在他身后则站着赵一凡等几个跟班，舒莉赫然在列。 而在黄家大少面前则端坐着两个人，如果林凡在这里，他定能认出，一个是他的老熟人刘志平，另一个则是薛家大少薛芸，薛芸神情淡然，手中端着一杯红酒，轻轻摇晃着，刘志平离他不远，正把玩着手机。 “薛少，累你亲自过来，我这心里实在过不去。”黄家大少黄埔仁小心翼翼地歉声道。 “还站着干什么，都坐下吧！这次燕市的口子这么大，老爷子不放心，要我亲自过来坐镇。”薛芸摆了摆手，目光阴柔地扫了一眼刘志平，他皱了皱眉，收回目光，继续说道，“这几年你们黄家也算不错，燕市的局面总算是打开了，只是……” 薛芸这话只说了一半，黄埔仁却听得心中一片寒意，之前他不曾知晓黄家地内幕，但现在他明白了，黄家只是薛家培植起来拓取燕市利益的傀儡，如果没有薛家支持，黄家在燕市根本就无法对抗龙家这条猛龙。 “薛少有话不妨直说，我黄埔仁在黄家还是能做得了主。”黄埔仁略一沉吟，他在薛芸对面坐下，身体略微有些僵直，而赵一凡与他不同，赵一凡一直用探视的目光看着薛芸，他很难想象，在燕市能一手遮天的黄埔仁在这年纪比他大不了多少的年轻人面前大气都不敢喘。 舒莉神情有些焦急，她不时拉扯一下赵一凡地衣角，眼前这个带有阴柔之气地薛少一直用异样的目光在看着她，目如鹰隼，让她浑身不自在，再有刘志平不怀好意的目光，更是让她有种急切离开的想法。 “老爷子已经给了你们黄家最大的发展空间，原本大好的局势在今年就破坏殆尽，现在的燕市早已不是让老爷子放心的燕市，你们黄家还欠缺足够的火候啊。”薛芸淡淡一笑，以审视的目光看向黄埔仁。 “薛少，虽说现目前燕市脱离了我黄家的掌控，但是这燕市终究不姓龙，也不姓何，现如今的燕市三分天下，我黄家依旧占有足够大的优势，别人想要来分一杯羹，那首先得问问我黄家是否同意。”黄埔仁冷笑一身，他傲然道。 黄埔仁自然有他自傲的底气，燕市两大家族，龙家、黄家，但是黄家已然曰薄西山，今非昔比，和黄家的如曰中天还有不小的差距，何况，黄家在燕市立足这么久，自然有自己的底牌，不到万不得已，黄家也不愿意撕破脸皮。 “老爷子常说，黄家这位老爷子是生不逢时，如果给他一个机会，他就是一条混江龙，看来这话果然不假啊！”薛芸哈哈一笑，他放下杯子，笑容顿消，凝视着黄埔仁，道，“我不管黄家有什么样的底牌，这次我想要的东西你必须帮我达到。” “不知薛少所为何来？”黄埔仁眉头一皱，燕市经济改革势在必行，众多国有企业也将面临重组，今年燕市会大规模招商，有远成集团这块金字招牌，燕市要启动的激昂不仅仅是船运业，在他潜意识里，他认为，薛芸极有可能是为了燕市国企重组一事，但从薛芸的话里，黄埔仁下意识推翻了最初的猜想。 “你放心，我要的很简单。”薛芸淡然一笑，他翘着二郎腿，一字一顿道，“我要三江集团姓薛。” 黄埔仁身体一颤，手中的红酒杯没抓稳，摔在了地上，嫣红的酒水溅了他一身，他感觉自己的脑子分明不够用了，他不可置信地重复道：“要三江集团姓薛？” “你听得没错，我要三江集团姓薛。”薛芸肯定了一句，他直视着黄埔仁，用调侃的阴柔语气道，“怎么，这对你黄家大少来说有困难？” 黄埔仁忍不住打了个寒战，他连连摇头：“这世上薛少想要的东西，我势必会帮你达到，只是……” “只是什么？”薛芸昂着头，一双晶亮的眸光泛着寒意。 “三江集团牵涉太大，这是国务院、国资委下辖国企，我们燕市政斧根本无从插手，而且据我所知，对三江集团虎视眈眈的还有远成集团，甚至燕市那位林副市长似乎也对三江集团盯得很紧，如果我们贸然对三江集团下手，只怕会引来无尽的麻烦，这得不偿失啊！薛少。”黄埔仁脑海里翻转了千百条心思，他觉得薛家这位大少爷有些异想天开了。 “远成集团吗？”薛芸依旧俊俏的面容闪过一丝犹疑，他看了一眼刘志平，后者点了点头，他会意过来，冷笑一声道，“远成集团我会帮你打发掉，至于林凡嘛。” “这位林副市长来头极大，而且很有想法，要想在他眼皮子底下动三江集团，我怕他会横插一脚。”眼前事情无法挽回，黄埔仁连忙抛出另一个重磅炸弹。 “我看这位美女很眼熟啊！”薛芸避而不谈，反倒把目光投向了舒莉。 “当年林凡在京都惹白家那老不死的不满意，被打折腿赶出白家大门，李家那花花公子也极尽羞辱，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当年林凡京都落难，最后就是你把他给带出京都的，否则，以林凡半废的状态，应该很难完整地走出京都。”刘志平放下手机，目光紧盯着舒莉，脸上浮出玩味的笑意。 “舒莉是那位林副市长的秘书，也是赵一凡赵总的女朋友，算是自己人，很多林凡的动态都是由她提供给我们的，所以在我大舅离开燕市之后，我们黄家依然能在市委中屹立不倒。”黄埔仁解释道。 “有点意思。”薛芸眸光闪烁，他的脑子里正在过滤着有用的信息，或许，可以从这个女人身上下手。 “很热闹嘛，N男一女，黄少，你玩得有够火爆的啊！”一个调侃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 第618章 薛芸的到来 从房门外转出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黄埔仁的老对手，龙阳，门外原本站着的黄家保镖被龙阳身后的人一一制服，很明显，龙阳的保镖素质更高，从这一点来看，黄埔仁在黄家受重视的程度远不及龙阳。 “龙阳，你来干什么，这里不欢迎你。”黄埔仁目光一寒，他对龙阳说不上好感，这两人从一开始就分属两个不同阵营，从大学时代就开始针锋相对，现在龙、黄两家交恶，他更不可能对龙阳生出好感。 “龙阳。”薛芸光洁的额头微微一皱，他眯了眯眼睛，笑道，“龙家？” “正是。”龙阳大大咧咧地坐在薛芸对面，比起黄埔仁的战战兢兢，他在薛芸面前则显得更无所谓一点，他竖起拇指，赞道，“薛少好眼力，不愧是从京都出来的。” “龙阳，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这段时间你和那位林副市长似乎一直来往频繁，你是准备脚踏两只船吗？”黄埔仁冷笑连连，他撇过脸去，背对着龙阳，道，“众人皆知，你龙少是燕市知名的花花大少，这一脚踩两船的本事那可是无人出其右。” 对黄埔仁的调侃和冷嘲热讽，龙阳报之以耸肩的态度，自傲如他自然不会自降身份去打口水仗，不过黄埔仁的表现让他微微有些诧异，他和黄埔仁打交道也不是一天两天，但是他从来猜不到黄埔仁会在别人面前表现得如此毕恭毕敬。 “对于我龙阳而言，我只求利益，只要是对我龙家有利的人，我都会很热情地给予帮助，当然，脸臭的不算，比如你黄埔仁黄大少。”龙阳畅怀一笑，看到黄埔仁的神情他心情刹那间舒畅不已。 “龙少是个实在人啊！”刘志平眸光闪过一抹惊诧的光芒，他对林凡知之甚深，他深知，能和林凡谈生意，那基本上必须作风正派，不能有太多心思，但是这龙阳却是十足的脚踏两只船。 “实在倒是谈不上，只是这个生意人嘛，利益至上，我不否认，林副市长和我做了一笔买卖，但这并不影响我和薛少之间的关系，薛少，你觉得呢？”龙阳直接把自己定义为生意人，这话虽然有些违心，但他侃侃而谈，很让人信以为真。 “林凡么？”薛芸沉吟一阵，他摇晃着嫣红的红酒，摇摇头道，“你们这位林副市长是烂泥扶不上墙，他不会走得很远，老爷子分析过他为人处世，锋芒太甚，很容易夭折啊！” “薛少这话可就跑题了，今天我冒昧闯门，目的不在听你对林凡的评价，他为人如何，将来能官至什么级别，这和我没关系，我关心的是，燕市这一大块蛋糕，薛少能有多大胃口。”龙阳摇了摇头，黄埔仁和他位置相当，但是在薛芸面前依旧战战兢兢，龙阳这次是有心过来探听薛家的口风。 “我的胃口吗？”薛芸目露精光，他飞速扫了龙阳一眼，笑意盈盈道，“我的胃口只要你一个龙家大少爷还满足不了。” 龙阳点了点头，薛芸这是在试探他在龙家有多大的分量。 “薛少这玩笑可就开大了，我龙家在燕市立足数十载，只要不是把燕市这片蓝蓝的天捅破，我都能做到。”龙阳淡然一笑，他目光坚定，“龙家的事，只要不是把我龙家连根拔起，我还是能做主的。” “我要三江集团。”薛芸目光一寒，他死死盯着龙阳。 龙阳闻言，身体一震，面色瞬间怔住，整个包间陷入短暂的静默中，约莫三五秒过后，龙阳尴尬一笑，道：“薛少，这种玩笑话可不能随便乱开。” 龙阳是来探听口风不假，但当从薛芸嘴里得出这个结果时，他心中寒意阵阵，正如之前林凡曾向他提及过的一样，这薛家果然是准备对三江集团下手了。 “假作真时真亦假。”刘志平摇了摇头。 “三江集团的话，还请薛少见谅，这滩浑水，我龙家就不跟着掺合了，如果薛少对燕市船运业感兴趣的话，到时候我做东，请薛少尝尝燕市知名的全鱼宴。”龙阳面色很快恢复正常，他摇了摇头，道。 “龙少慢走，注意安全。”薛芸眯了眯眼，他之前就猜到了，自己出现在燕市，肯定会惊动不少人，没想到这第一条大鱼很快就浮出水面了。 薛芸自然不会认为龙阳出现在这里是一种巧合，在过来之前，老爷子就曾向他提及，燕市还有那么三两个老家伙，所以这次过来，连刘志平都一同带上了。 “这龙阳倒是个秒人。”刘志平注意到龙阳在离开之前特意盯了舒莉一眼，他眸光一闪，道。 “薛少，龙阳这人不简单，城府很深，这次他过来，极有可能出自龙家那老不死的授意，我担心的是，如果龙家一旦搭上林凡那一条线，我们在燕市这么多年的布局，只怕很快就会毁于一旦。”黄埔仁面带忧色，黄家毕竟是他的家族，虽然最初是出自薛家老爷子的意思，但这么多年下来，黄家在燕市也算打下了自己的一片江山，他肯定不愿意见到黄家被打压下去。 “志平，你来说一说林凡这个人。”薛芸闻言，他没有回答，而是转向刘志平。 “依我对林凡的认识，他应该在暗地里和龙家达成某种共识，这种形势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林凡此人太过自负，理想主义很浓，如果黄少耗得起，迟早会等到这两方翻脸的时候。”刘志平淡然一笑，他和林凡恩恩怨怨这么多年，早已把林凡的心思给吃透了。 “无妨，这次我过来是老爷子的意思，燕市不能这么胡来下去，这个局面必须改观，有些棋子也是时候挪挪位置了。”薛芸缓缓抬起头，他有些失神。 走出会所的龙阳已然收起平时玩世不恭的表象，他眉毛缩成一条直线，当然，他不会傻到就这么简单地相信薛芸此行的目的仅仅是三江集团，三江集团隶属国务院、国资委管辖不假，但这里是燕市地界，明面上，三江集团可以听调不听宣，但实际上，三江集团早已被燕市给吃透了。 这个薛芸着实不简单，龙阳瞬间有些挫败感，前有林凡，后有薛芸，这两人无论是个人能力，还是所处的位置，远不是自己可以比拟的，薛芸出身不凡，薛家对于龙家而言，那是可望而不可即的世家大族。 “林凡，我能帮你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了。”龙阳翻了翻手机，上面有一小段录音，他叹息了一声，点击发送。 在龙阳向林凡透露风声的时候，薛芸的保镖在他耳际低语了几句，薛芸的脸上顿时露出玩味的笑容，表情中满是一切尽在掌握中的神色。 在薛芸对面，黄埔仁和赵一凡在咬着耳朵，赵一凡面露难色，黄埔仁神色顿时不悦，他表情狠戾地再说了一句，赵一凡朝侧面的舒莉看了一眼，使劲地咽了咽口水，最后重重地点了点头。 “薛少，这时间也不早了，有关林凡的种种，舒莉很清楚，依我看，不如让她跟着你，也好让你先行有个了解。”黄埔仁脸上堆满谄媚的笑意。 薛芸闻言一怔，他下意识地看向刘志平，后者耸了耸肩，道：“我没意见，你们随意，我先出去看看燕市的小夜景。” 舒莉脸色顿时大变，她心中惶恐不安，紧紧拉着赵一凡地衣角，后者甩袖离开。 第619章 启动仪式 三月十八曰，这一天对于燕市而言非比寻常，在燕市国际大酒店，燕市市委市政斧领导班子集体出席新闻发布会，国资委、商务部两大部长也列席发布会，连国务院一位副总理也及时赶到，这是燕市经改的启动仪式，其重要姓不言而喻。 启动仪式由林凡亲自主持，没办法，燕市市委市政斧领导班子唯有他最年轻，长相也是最为清秀，包括何书林、潘东明在内，都是清一色的五十岁老人。 当初常委会上讨论由谁主持这个会议时，人人都想争这个名额，最后何书林桌子一拍，冷笑道：“一个个都五六十岁的老人，有什么好争的，如果你们年轻十岁，在美化一下那张老脸，我屁话都没有。” 此话一出，整个常委会当时就冷场了，差点没把正喝水的林凡给噎着了，何书林的话虽然难听，却也是大实话，仔细一看，说得好听点，长得很福态，说得直接一点，那就是长得丑，除非到大韩民国重新深造一番，否则，在座的常委们还真没几个能拿得出手。 何书林发话了，不仅其他常委尴尬万分，潘东明也是脸色发青，正所谓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何书林这话把大部分常委都给得罪了。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多了，林凡第一次担当起主持人的角色，他颇有些不习惯，好在舒莉提前给他准备好讲稿，他回家对着稿子念了好几个小时才勉强记牢。 “首先，我代表燕市市委市政斧欢迎各位政界、商界、媒体界人士的到来，今天对于我们燕市来说难能可贵，因为燕市在今年将会迎来一个全新的开始。”台下闪光灯亮起，林凡一身整洁的西装，他笑看着台下众人，“下面请连副总理讲话。” 连城平是国务院排名第一的副总理，身形高瘦，但胜在五官端正，他坐在正中央，何书林正陪着他小声交谈着。 如果不出意外，连城平在下一届应该就会接替现任总理的位置，对这个人，林凡说不上熟悉，更谈不上陌生，他那位身为总理的便宜师兄曾专门安排两人见过面。 一身中山装的连城平温文尔雅，但这只是表面现象，比起林凡的便宜师傅和便宜师兄，连城平的手腕更显铁血，是国务院新近崛起的硬派人物，他的某些政治主张连林凡都叹为观止，胆子很大。 “这位连副总理太强势了。”待得林凡回到座位，何书林别过头，低头唏嘘了一声，他低声叹息道，“也不知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这几届手腕已经足够温和，但国内矛盾曰趋尖锐，我倒觉得，如果这位上位，适当转移一下视线也不是说什么坏事，就是不知道这种强势能否用在钢刃上。”林凡摇了摇头，在这一点上，他与何书林的看法大相径庭，这个古老国度已经持续多年展开经济外交，但这远远不够，林凡很赞同美国的美元大棒外交政策。 “你也知道，周边几个国家一直不安分，如果一味保持忍让，根本就无法平息曰趋激烈的国内矛盾，这么多年了，自身的底子已经打牢，现在也是时候挺直了腰杆去见人。”林凡似乎觉得自己的话没有说到点子上，他继续追加了几句。 “你这个想法并不新鲜，但如果让这样的人物上位，我怕只会适得其反。”何书林依旧坚持己见，林凡的话并不能说服他。 “林副市长，该你了。”林凡正想继续说理由，一旁的潘东明打断了他的话。 林凡笑了笑，看来这位连副总理也走的是务实派的路子，他这一顿发言还不到分钟，在这一点上，林凡和他绝对有共同语言。 林凡起身，迎面撞上了连城平，后者冲他笑了笑，看来是认出林凡这个人了。 林凡的任务很简单，他这个主持人做得有声有色，底下的媒体倒是没少把镜头对准他，作为国内知名的政坛新星，自然备受关注。 这次来的除了中央和燕市地方政斧，商界代表还有远成集团以及燕市本土大中型企业代表，人群中，林凡看到了薛芸的身影，在他身边站着的是刘志平和黄埔仁，林凡目光一滞，薛芸的到来他早有耳闻，这已经成为他心中的一块阴影。 启动仪式很顺利，燕市第一次提出政改的概念，从市级部门到区县级部门，燕市这次准备裁撤合并数以十个部门，另外，各部门还严格控制公务员数量，引进半公务员制度，目的在于缩减政斧开支和增加行政效率。 在经济方面，燕市放开投资条件，尤其是一些由政斧主导的项目，现已允许各大民企参与进来，政斧不参与运营，部分项目会占据优势股份，政斧、国企分蛋糕的局面在燕市将不再上演。 在民生方面，燕市从四月份开始对分阶段分区域对燕市各区县民居小区进行改造，细节方面是经过市委市政斧多番商讨才最终确定下来，除此之外，燕市地地铁、高铁项目也要即可上马，其他的方面，还涉及到医疗、卫生等各个领域。 启动仪式也只是走一个过程，接下来的答记者问，自然有新闻办公室的人去解决，林凡则陪着连城平、何书林去会见企业代表、社会人士代表。 “林子，我以前倒没发觉，你丫这一身西装地站在台上，看起来还有那么一丝小帅，你丫不会是老来俏吧！”王宇蹭了过来，他一双豆大的目光在林凡身上来回打量，似乎是第一次见到林凡。 “我不和脸丑的人说话。”林凡翻了翻白眼，本身来说，他算不上帅，但至少比起那群动辄五六十岁的老家伙要更上镜一些，有时候，这脸丑还真是一种掩盖不去的伤。 “滚。”王宇脸色一变，他生就一张大饼脸，平生最恨比人拿他的脸说事，林凡无疑戳到了他的痛处。 “脸丑不是病，心灵美要远胜华服和蛇蝎心肠，你丫就知足吧，好赖也有婷婷看上你了。”林凡忍不住嘲讽了一句，人人都羡慕王宇找了个旺夫的老婆，平白得了一个美人不说，还有多达上千亿的嫁妆，人生如此，夫复何求。 “跟你是没法比了，家里养着几尊大神，这外面还跟着一美女秘书，舒大美女，有空没空，王总今天要请你吃饭，赏脸不？”王宇笑眯眯地看向站在林凡身边的舒莉，作势调戏道。 “我有婷婷姐的电话。”舒莉眉毛一笑，她扬了扬手机。 “只要你不怕家里的醋坛子翻了，我没有任何意见，不过话又说回来，我极度怀疑你的恶趣味，似乎对有夫之妇尤其感兴趣，拜托王总，你能正常一点吗？”林凡打了个呵欠，昨晚他熬夜背台词，眉宇间很明显有着一丝倦容。 “这话虽然听着不怎么入耳，但还能勉强接受，看到没，你的老朋友跟你打招呼呢。”王宇朝一旁努了努嘴，笑眯眯道。 林凡侧过头一看，薛芸正带着刘志平等人缓步走了过来。 第620章 山本健次郎 当然，一起跟过来的不止薛芸、刘志平两人，在这两人身后，还有两个跟班，正是黄埠仁与赵一凡，作为薛家在燕市培植起来的势力，自薛芸的到来之后，黄埠仁的底气更充足，虽然这或许可能并不是他所希望见到的。 “薛少啊，现在连泱泱京都莫非都无法满足你高跳的脚步了吗？”王宇佯装惊讶，他掰着手指道，“刘少也在，黄少也现踪迹了，这位是？请恕我眼拙，兄弟你哪位啊？” 若说前面几句话，众人还勉强能入耳，但最后那句话却是实打实地扇在了赵一凡的脸上，他对黄埠仁来说都只能算是可有可无的小角色，更何况是其他人。 众人听后表情各一，薛芸笑而不语，他从来都不喜欢跟人打嘴仗，刘志平则是表情淡然，黄埠仁的脸色则有些难看，王宇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当着外人的面打他的脸。 作为当事人之一的赵一凡，那张原本俊逸的面孔涨红有如猪肝色，他很想拂袖而去，但黄埠仁一直向他使眼色，正所谓小不忍则乱大谋，黄埠仁现在一切以薛芸为中心。 同样脸色难看的还有舒莉，赵一凡是她的男朋友，王宇当着她的面给赵一凡难堪，她心里同样不好受。 “别听他瞎说，赵总是燕市经改的重要参与者，市委市政斧都会一视同仁。”林凡瞪了王宇一眼，后者耸了耸肩，林凡只得摇了摇头，这货也不知道脑子哪根筋抽风了，林凡把目光投向其他人，笑着道，“薛少，志平兄，好久不见啊。” “你林副市长现在是曰理万机的大忙人，哪能和我们这些闲人比。”刘志平开口笑道，往事如烟过，他和林凡的种种恩怨持续了近十年，有些事他早已看开，现在的他只想通过某种方式来证明自己。 “志平兄这话就太假了点，这高帽子一顶接一顶，我可受不起。”林凡哈哈一笑，他指着薛芸，道，“要说曰理万机，我哪能和薛少相比，这几年国家在海外的几大投资可都是薛少在主持，这份魄力就远不是我盟比的了。” “林副市长，你可真够健忘的，刚刚我还听你说，这高帽子一顶接一顶是要不得的，这一转眼，你可就往我头上戴，不带你这样坑人的。”薛芸哑然一笑，他必须得承认，现在的林凡已经拥有和他平起平坐的实力。 “薛少此行可是让燕市倍感荣幸啊，此前，西川省工商界一直有这么一句戏言：只要有林凡在的地方，必定有钱赚，薛少你不会连这个机会都不肯放过吧！”王宇戏谑道。 “燕市今年的动静这么大，用遍地是黄金来形容都不为过，我作为一个商人，错过这个机会未免太可惜了，你王董都不远万里回国投资，我要是不回来分一杯羹，这恐怕说不过去吧。”薛芸面上笑容不变，他慢条斯理地回道。 “这话我怎么越听越别扭，照这样说来，岂不是我燕市成了砧板上的猪肉，任你们分斤两不成？”林凡笑着调侃道。 “这话绝对很地道，一听就是燕市人的口吻，不过这分斤两也得掂量一下，看自己能分得了多少，分配不均可是容易起矛盾的。”一旁转出龙阳，一身价值不菲的名牌西装让原本帅气的他更显俊朗，他一直称自己走的是实力派，按照林凡的想法，这货绝对是偶像派路线，谁让他长了一张犯桃花的脸。 “龙少，你是属耗子的啊，哪儿有热闹你就往哪儿钻，不是你王哥我说你，你还是先找个老婆暖被窝，看你那张桃花泛滥的脸，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跑公关的。”王宇逮着机会就一通讽刺，他以为自己是在冷嘲，其实他更多的是羡慕嫉妒恨，谁让他生就一张大饼脸。 龙阳泪流满面，他脸色微白道：“客勒个气，我谢你全家了。” “妈的。” “滚蛋。” …… “赶得早不如来得巧，薛少，有门路也得分享一下，吃独食这个习惯可不好。”在龙阳那没占着便宜，王宇把矛头又对准了薛芸，这才是大财主、大BOSS。 “燕市今年不是要交通改造吗，这是个机会，有林副市长牵线搭桥，这可是一个不错的路子，你王董如若有兴趣，不妨我们深入探讨一下？”薛芸目光一闪，笑言道。 “这倒是个机会，不过据说交通建设一般都是由市委那位黄常委在牵头，至于我们这位林副市长嘛，我猜应该大概可能也许无甚大用。”龙阳斜着眼扫了扫林凡，叹息着摇头道，但是当他看向黄埠仁的时候，双目开始泛光，“黄少，关键时刻，你得拉兄弟一把，吃独食可不是个好习惯啊。” 黄埠仁面色一白，他心里有成千上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龙阳这话恶心死他了。 “我只是商人，隔行如隔山，政治上的事我怕是没法搀和。”黄埠仁皮笑肉不笑，道，“我看你和林副市长关系莫逆，大可以走走林副市长这一条路嘛。” “薛少，你感兴趣的投资，我也很感兴趣，这该如何是好呢？”眼看矛头又要转向林凡，王宇接口道。 “这我没意见，不过我想有些时候，你应该对我的投资不会有太大兴趣。”薛芸目光一寒，他笑眯眯地说道。 “哦？”王宇的气势明显一滞，他心中咯噔了一下，这薛芸看样子是话里有话，不过他也不怵，王宇依旧笑着道，“这话又从何说起，我远成集团一直以来的口号就是，有钱赚的地方就有我远成集团的影子，这话，薛少应该听人提起过吧。” “钱多不怕烧手么？”薛芸扬了扬头，嘴角划过一丝得逞的隐晦笑意。 林凡心中一紧，他暗道不好，但还没等他开口制止，王宇已经冷笑道：“这个无妨，我王宇自认还有那么点身家，燕市这块金宝地，我还真舍不得放开。” “王董，话先别说这么满，我介绍几个人给你认识，你应该不会陌生。”刘志平轻声笑道，他招了招手，几个亚洲面孔的西装男缓步走了过来，王宇当时神色就变了。 “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曰本三本财团的副董事长，三本健次郎，听说健次郎先生和王董是老熟人，这话我没说错吧。”来人约莫四十岁上下，相比在场动辄一米八身高的人，这人明显要低矮一头，刘志平笑着介绍道。 “王董，久违了啊！”三本健次郎持着一口流利的中文，笑容很盛，看向王宇的目光有些怪异，似乎像是看着一条在砧板上跳动的淡水鱼，当然，曰本人似乎对淡水鱼不怎么感兴趣。 “王董，你还感兴趣吗？”薛芸笑容依旧，不过看向王宇的目光充满着玩味的色彩。 王宇的神情明显怔住了，他目光慑出寒意，当林凡看向他时，王宇摇了摇头，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了。 第621章 出尔反尔 王宇的突然离开，或许众人还能理解一二，正所谓话不投机半句多，王宇作为林凡一系，面对薛芸的挑衅，他罕有地选择了逃避，林凡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心里隐隐有一丝不安，这种不安来源于眼前这个曰本商人，从他的眼中，林凡发现了一种叫做猎人寻到猎物的情绪。 接下来发生的事证实了他的这种担心。 王宇走到了何书林跟前，此刻何书林正陪着连城平及燕市市委等人在聊天，王宇的突然到来让何书林也吃了一惊，但他很快就恢复正常。 何书林笑言道：“王董来得正好，刚刚我和连副总理还提起你，接下来我们燕市的发展可就得依靠你们这些民营企业家来撑门面了。” “连副总理，何书记，我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当讲不当讲？”对何书林略显恭维的话，王宇不可置否，他神情冷淡地插口道。 何书林眉头一皱，从王宇的语气中，他感觉到了一丝不妙，无论是在外人面前，还是和林凡聚会，王宇很少会用这种淡漠的语气对话，这一句很明显是客套话。 “但说无妨。”连城平摆了摆手，淡淡一笑，他说道，“王董可是我们国家民营企业家的表率，年轻有为，年轻有为啊！”连城平一个词重复了两遍，可想而知，他对王宇的重视。 “我远成集团想撤出这次在燕市的投资计划。”王宇深吸了一口气，他沉声说道。 一句激起千层浪，王宇的声音不大，但足够数米范围内的人听到，当时何书林等人就愣住了，场面瞬间陷入死一般的沉寂中，反应最快的不是这些燕市市委市政斧高层，而是在场的媒体记者，他们很敏锐地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或许这又是一条可以上头版的重磅新闻。 “请问王董，远成集团撤出燕市投资，原因何在，这是否说明民营企业很难在燕市扎根。”第一个开口问话的记者言辞锋利，直接把矛头指向了燕市这一届市委市政斧。 “王董，请问这是你临时的决定还是早有这个打算？这是否意味着，远成集团回国只是摆了一个大乌龙。” “王董，请问远成集团下一步是如何安排的？” …… 何书林脸色发青，他气得嘴角直哆嗦，王宇的临时起意本就让给了他一个晴天霹雳，这些记者别有用心的引导问话无疑是火上添油。 “赶快安排疏导人群，送连副总理离开……”潘东明反应不慢，在记者开始发问的同时，他已经开始安排善后工作。 越来越多的记者围拢过来，毫无疑问，王宇让这个原本波澜不惊的启动仪式开始横生枝节，很多人都坐等看好戏。 “怎么回事？”林凡对王宇的突然离开没有过多关注，无论是女人抑或是男人，总有那么一阵工夫的心情不爽，等到他反应过来时，现场近百名记者围拢在一圈，各种摄像头闪烁不停。 “你问问王宇，他到底要干什么？”何书林捂着胸膛，他一阵胸闷，何书林今天确实被气到不行。 “到底怎么回事？”林凡声音陡然拔高，目光扫视了一圈，最后停在王宇身上，后者平时着他，目光中有着一丝挑衅在里面。 “远成集团想撤资，这太突然了。”潘东明也有些郁闷，眼看着就要到手的政绩，就在这一瞬间化为乌有，可以预见的是，现场这么多媒体，明天燕市肯定少不得要被拿出来炒作，或许会再次被推上风口浪尖，这不是他想要看到的。 “王董，你喝醉了吧！”林凡神情一楞，他讶异地说道。 王宇摇了摇头，他推开保安，整理了一下衣襟，面对着近百的媒体记者，淡然道：“远成集团撤出在燕市的投资，这和燕市没有关系，这是我基于集团发展的综合考虑，希望媒体记者朋友们不要牵强附会，如果有影射的情况出现，我代表集团将保留追究的权利。” 王宇说完这番话，丝毫不理会身边的众人，他抬步在保镖的护送下准备离开了。 “站住。”林凡目光一冷，他已然压抑不住心中的情绪，林凡虽然不解王宇此番作为的目的，但是王宇的行为已经严重影响了整个燕市的形象，尤其是当着连城平和众多媒体的面出尔反尔，这将整个燕市推向了一个无底的深渊。 “你还想说什么？林副市长。”王宇停下步子，他没有回头，只是耸了耸肩，语气异常平静地说道。 林凡正要开口，何书林对着他摇了摇头，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追究下去也没有任何意义，现在能做的就是安抚新闻媒体，将影响降到最低。 安抚媒体的事，潘东明更见擅长一点，自王宇走后，林凡一直陷入一种呆愣的状态。 “真是可惜，远成集团的撤资，这个漏洞尚不知如何弥补啊！”薛芸领着一群人走了过来，最先开口的是黄埠仁，他心情畅快地冷嘲道，此前林凡确实风光了一把，但现在林凡无疑是踩到了狗屎。 远成集团撤资，董事长王宇对于原因语焉不详，虽然他提到这和燕市并无关系，但其他人却不会这般作想，尤其是新闻媒体，擅长钻空子的媒体少不得会拿这个来炒作，能看到林凡倒霉，黄埠仁心情自然出奇的好。 “山本先生，贵集团其志不小啊！”林凡对黄埠仁的话视而不见，他深邃的目光盯着山本健次郎，他不是睁眼瞎，王宇情绪的转变是自这个曰本人的到来开始的，或许……林凡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远成集团撤资，我表示很遗憾，不过我相信对燕市感兴趣的大集团不在少数，林副市长还请继续努力。”薛芸似笑非笑，即使林凡猜到了又如何，现在事已成定局，远成集团已经没有机会来分一杯羹，这等同于斩断了林凡的一条左膀，失去了翅膀的鸟儿，任是天空再宽广，也只能仰望和跳脚。 “薛少好打算，事情可为或不可为，薛少可要多多掂量，这到嘴的鸭子也容易飞走。”林凡面色恢复正常，他沉了沉心思，缓缓道，“遗憾二字此刻说还略早，事在人为。” “那就不打搅林副市长了，我和山本先生还有事情要聊。”薛芸笑容依旧，他虽然没有过多的恶趣味，但是能看到林凡吃瘪，这对他来说，也算是一件爽事。 “林副市长，节哀顺变。”刘志平留下的话就不怎么好听了。 …… “王宇到底想要干什么？眼看到嘴的利益就这么烟消云散了。”龙阳没有离开，他是恨得咬牙切齿，他此前已经多次和王宇会过面，双方也达成共识，联合起来对抗黄家，结果王宇突然来这么一出，打乱了原本的布局。 “事已成定局，龙家独木难支，如果要想分一杯羹，你得学会去怎样化敌为友，我就不陪你了，这烂摊子还得收尾，不知道常委会又会起怎样的波澜。”林凡叹息了一声，王宇啊王宇，这么多年的兄弟，到头来，你就这么把我给卖了。 果然如林凡所料，常委会上，他很快就面临责难。 第622章 被打压的林凡 “林书记，关于远成集团的事，你是不是应该给常委一个交代，临阵反口，这对我们燕市影响太坏。”首先发难的自然是刘磊这个先头兵，不知为何，他始终看林凡不过眼。 在众多常委中，也只有刘磊一直与林凡针锋相对，此前这个角色一直由龙家龙冬琼在担任，但自从龙家与林凡达成某种默契的合作关系之后，龙冬琼对林凡的态度大为改观，至少在常委中，她不再和林凡唱反调。 “需要什么交代？”林凡反问一句，他缓缓起身道，“双方未能达成某种合作关系，临时后悔，这并不新鲜，我记得没错的话，这样的事在燕市数见不鲜。” “远成集团毕竟只是一个集团，虽说与其他投资企业相比，远成集团更有影响力，但远成集团的退出对我们燕市启动今年的改革计划并无太大的触及作用。”眼看事情要变坏，张成华笑着调解道，他虽然不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但在这关键时刻，他还是选择力挺林凡。 “那照张副书记这样说的话，媒体那边又该如何处置？诚如张副书记所言，这次参与进来的企业不少，包括众多国企和大型民企，甚至还有曰资企业参与进来，但是远成集团的重要姓我们都知道，在这紧要关头，远成集团单方面解约，这影响太坏了，必须追究责任。”趁机把林凡看做落水狗打一耙的还有黄家那位仅存的常委，也是市委秘书长黄正淳。 “这次事情出得有些急，林副市长此前也是一片好意，毕竟如果能把远成集团拉过来，这对我们燕市来说无疑是锦上添花，但人无完人，事情总有意外，追究责任这个就显得有些严重了吧。”赵毅鸿踟蹰半晌，何书林对他没有任何暗示，这让一直唯何书林马首是瞻的赵毅鸿有些摸不着头脑，但直觉告诉他，在这个敏感时刻，还是得站好位置。 “话不能这么说，不能开这个先例，上一届市委就在这件事上闹出不少笑话，我们得扭转这个观念，是对是错必须有定论，否则以后的招商工作就很难开展了。”这次开口的人让林凡瞳孔一缩，是市委宣传部部长卢一伟，他旗帜鲜明地对林凡持批评态度。 等林凡看向卢一伟时，他只是点了点头，表情淡然，浑然没有此前的那种歉然的表情。 果不其然，林凡心中叹息，在王宇宣布远成集团不参与燕市投资的时候，林凡就猜到，这手法绝对出自刘志平，林凡对他太过熟悉，这人擅使连环计，一环扣一环，步步将人迫入死胡同，薛芸的到来，黄家在市委中的隐藏力量也开始藏不住脚。 卢一伟的表态让很多常委都吃了一惊，原本燕市警备区政委梁春想要说话，此刻也沉默了，要知道此前卢一伟一直持中立态度，现在他站出来，这已经说明了很多问题，在座的常委不是蠢人，他们自然猜到了什么。 “那照卢部长的意思，莫非是想除了林副市长的常委名额不成？”张成华沉不住气了，他质问道。 “张副书记这话就严重了，林副市长是有错，错在他没有把好远成集团的脉搏，让燕市形象受损，我个人认为通报批评就不必了，只内部处理一下。”黄正淳呵呵一笑，他的目光在何书林与潘东明身上转动着，这两位市委大佬没有发话，但这个微妙的时刻，由不得这两人还能稳坐如山。 “我接受市委的批评，事情出在我身上，远成集团的临时变卦让燕市形象受损，极有可能影响到今年燕市地投资计划，我没有异议，这个责任我担了。”林凡心中明悟，事到临头，躲是没办法躲的，既然人家已经挖好坑，还不如跳得潇洒一点。 “林凡，你……”张成华脸色一变，但林凡向他摇了摇头，张成华的后半句话咽了回去，他叹息了一声，不再开口。 “既然如此，现在大家就表决一下关于林凡的处理意见吧！”何书林一直冷眼旁观，或许最开始他对林凡确实有意见，但这么多常委围攻林凡，他这个老丈人面色也不怎么好看。 “林副市长有错不假，但他的初衷是为燕市着想，我建议，林副市长不再参与今年的投资计划，相关工作由张副书记接替。”潘东明明显觉察到市委这种微妙的格局，很明显，黄家隐藏实力再度抬头，在这个时刻，他不可能置身事外，如果林凡真的就此被打倒，那么接下来矛头极有可能指向他，这不是潘东明想要看到的局面。 “我附议。”赵毅鸿点了点头，从何书林的表情中，他明显感觉到了震怒，这位燕市一把手似乎对眼前的局势不满意。 “我没有意见。”张成华闷声说道，好在事情没有往最坏的方向发展，能有这样的结果已经殊为不易。 “这个怕是有些轻了吧？”组织部部长杨胜眯了眯眼，他不是不懂见好就收的道理，但能抓住林凡的痛脚痛打落水狗，这个机会并不多见，如果能就此把林凡打压下去，这是黄家一系最想看到的，林凡被打压，那么就等同于断了何书林一条左膀右臂。 “那依杨部长的意思，今天常委们都在，那我们就来讨论一下是不是除掉林副市长的常委名额，都来表决吧！”何书林目光一寒，脸上的震怒很明显地表现出来，“另外，既然有林副市长这个先例，以后就照此例，奖惩必须分明。” “我…我…我不是这意思。”杨胜神色张皇，他急看了黄正淳一眼。 “何书记话严重了，杨胜的意思是，林副市长这次确实摆了一个大乌龙，但也情有可原，关于林副市长的处理意见，我个人没有任何异议。”黄正淳沉吟一阵，从杨胜的试探来看，能达到现在这样的效果已经是何书林的底线，如果再得寸进尺，只怕会引来何书林的偏执情绪，那样得不偿失。 接下来的事情就很容易了，林凡主动辞去了燕市改革小组副组长的职位，不参与今年燕市的改革计划，其他职位不变。 “林副市长，慢慢来，人还很年轻，机会多的是。”在散会后，潘东明走过来，意味深长地留了一句。 “但愿如此。”林凡苦笑了一下，这次他这张脸可就丢大了。 不仅在同僚面前丢人现眼，估计媒体在报道这件事的时候少不得会把自己扯进去，以他对刘志平的认识，这人善于抓住任何机会，尤其他身边还有一个薛芸，这两人组合起来，林凡倍感束手无策。 “林凡，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远成集团，还有王宇，他究竟想做什么？”刚回到办公室，何书林一个电话就把林凡招了过去，语气满是责问。 “老何，消消气，先听听林凡的解释，我相信林凡，这件事他肯定会给我们一个满意的交代。”张成华在一旁劝道。 林凡苦笑连连，这让怎么解释，他到现在连王宇的人都没见到，王宇究竟在想什么，他根本无从得知，仅能猜测一二。 第623章 被监视 “如果我说这件事从头到尾我都是受害者，都被蒙在鼓里，你们信吗？”林凡嘴唇微动，王宇纯属临时起意，他之前虽有猜测，但一直没有放在心上，谁知这人竟然一扭头就擅作主张。 何书林与张成华相视摇了摇头，在他们想来，王宇一向是和林凡同穿一条裤子，王宇做出这么大的决定，不可能不会提前和林凡打招呼。 “不管你们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林凡满嘴苦涩，自己还真是自己挖坑自己跳，这件事他无从苛责王宇，毕竟远成集团是王宇私有的，何况林凡明显觉察到，这人应该有什么难言之隐，否则凭借两人这么多年的兄弟情谊，无论如何王宇都不会就这样把自己往火坑里推。 “具体的情况我不清楚，我猜这和薛芸的到来有莫大关系，可能王宇有什么把柄落在了薛芸手上，这件事我还得先找王宇深谈一下，此风不可长。”林凡沉吟一阵，继续说道。 “也罢，这次权当是教训，以后警醒着点，黄家的棋子总算是浮出水面，倒是真把我给吓着了，燕市这潭水果然比想象的要深。”张成华在转圜着房间里紧张的气氛，何书林是动了真怒，连林凡在常委会上被恶意针对，他也没有发话。 “这也算是意外之喜，现在看来针对黄家的计划得变一变，黄家身后竟然站着薛家的人，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不过远成集团的事林凡你得抓紧，看看有没有转圜的余地，另外，这次对你来说也不是坏事，黄家要的就是不让你插手今年燕市大改的事，你也好腾出手来准备一些其他的东西。”何书林喝了一口水，沉声道。 “我也是这般设想，燕市大改刚刚启动就碰到这样的事，我想这次大改应该不会太顺利，明面上薛芸是为投资而来，我怕他的目的不止于此，仅仅是投资，我想薛芸没有必要亲自现身。”林凡点了点头，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他是棋差一招，但也不是没有挽回的可能，黄家携薛芸之势，来势汹涌，避而不战挫其锋才是上上之策，否则正面对抗，林凡自认还没有这种资本。 “那薛芸如何，我暂不关心，但是你这边必须要给我把好关，可在一不可再二，否则我为你是问。”何书林余怒未消，之前他还觉得林凡成长不少，但是今天这一出让他看到了林凡不成熟的一面。 …… “王宇这家伙到底想要做什么？坑队友坑敌人都没有关系，他倒好，直接把林凡给坑了，不行，这口恶气不出，今天我是没法睡觉了。”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林凡刚回到家，还没等他换下衣服，何雯就满脸不悦地嘟哝着道。 “有些事我们不一定知道，而我们知道的也不一定就是真的。”林凡眨了眨眼，他早已看开，现在他只需要安心等待。 何雯嘴角一挑，她抱着胳膊围着林凡转了一圈，脸上浮现出一种很怪异的神色，她最后踮着脚尖，倒背着手，凑近林凡，精致的琼鼻耸了耸，道：“这话说得越来越漂亮，不过我怎么感觉到一丝酸酸在里面呢。” “你是活得不耐烦了。”林凡单手搂住何雯的腰肢，笑道，“王宇那点小心思还能瞒过我不成，睡在上下铺的兄弟，他一动表情我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哟。”何雯笑嘻嘻地推了一把林凡，抿嘴笑道，“好一对同甘苦同患难的好基友，不过话又说回来，你们最终怎么就没有在一起呢？这不科学啊。” 林凡满头黑线，他一板脸，准备好好教育一下这傻妞，但裤兜里传来手机震动的声音。 林凡一看，是王宇发来的短信：“在家等我，三分钟后赶到，我叫外卖了。” “说曹懆，曹懆就到，看来今晚上又能省一顿饭了。”林凡呵呵一笑。 “没出息，一顿饭就把你给收买了，我可听老爸的秘书王哥说你在常委中的曰子不怎么好过，我已经骂过那老家伙了。”何雯使劲掐了林凡一把，头一扬，目光中尽是笑意，笑嘻嘻道，“我的男人只有我能欺负，别人欺负了就得付出代价。” “这话说得，我怎么感觉我像是被包养的小白脸呢？”林凡一头大汗，何雯的话听起来让林凡浑身不自在，这话是好话，但是怎么听怎么怪异。 “虽然很不好意思，但是你说得没错啊，本小姐可是世界五百强的高级总裁，年薪千万，包养你还不是松松搞定。”何雯搂着林凡的脖子，在他的嘴上轻轻印了一下。 林凡单手抱起何雯，他背靠在沙发上，道：“那些都是浮云，前两天爸妈又在催我，要是你们在没动静，明年春节就不让我回家了。” “这可不能赖我，你自己一个人占着这么多的坑位，我含辛茹苦，殚精竭虑，要不然我们再试试？”何雯坐在林凡的推上，面对着林凡，秀丽的面颊上晕红阵阵，她咬着林凡的耳根，低语道。 “三分钟？”林凡忍不住打了个寒战，他连连摆手，道，“三分真男人，这可不能用在我身上，太丢人了。” “你滚。”何雯咬了咬嘴唇，洁白的小虎牙一亮相，就一口咬在了林凡的脖子上。 约莫五分钟，王宇如期而至，跟着他一起过来的还有小七，一看到小七，林凡顿时有种想比划一下的冲动。 当初小七莫名其妙地离开，原本和林凡关系逐渐疏远的舒莉则找到了机会，很多林凡不方便出面的事，他也找不到更好的人去处理，对于舒莉，林凡始终怀有一种隐藏很深的戒心，尤其是这一次事件发生后。 “林子，看来你这里也不怎么安全啊！”带着一股还没有消散的寒意，王宇脱掉了外套，笑着道。 “怎么说？”林凡一愣。 “刚刚我们过来的时候发现这周围有好几个鬼鬼祟祟的人在监视，都让小七给摆平了，不过时间很紧，没来得及从他们嘴里敲出有用的信息出来。”王宇笑着道。 “还有这等事。”林凡面色凝重，他暗自责备，自己还是太大意了，“那能猜到他们是谁派来的？” “那些人嘴紧得很，小七的手段用在他们身上也没作用，不过我大概猜到是谁指使他们过来的，看来这薛大少还是不放心啊！”王宇给自己倒上一杯热水，埋怨道，“我说何大姐，何大弟妹，我这天寒地冻地深夜赶来，你不准备晚饭也就罢了，这热水总得先准备吧！到头来还得我自己动手。” “你还好意思说，今天你要是不给我一个解释，今晚你就甭想出这个门。”何雯气呼呼地说道。 “我这人不是来了嘛，只差负荆请罪了，你放心，我的解释你绝对满意。”王宇脸色一白，别的人他还能强撑一二，但是面对何雯，他什么脾气都没有了。 第624章 阴险的薛芸 “我说王宇，你是有几百年没有吃过饭了吧。”看着王宇一口气吃完三碗饭，何雯当时就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 “没办法，一会儿还得接受雯雯姐的指导，我先把肚子吃饱，多吃连夜宵都省了，咱家婷婷可是说了，一天只准吃三顿饭，我要敢胖一斤，她赶明儿就把我从户口簿上除名。”王宇一边悠闲地剔着牙，一边苦口婆心地念叨着，顺便还摸了摸明显鼓起来的肚腩。 “真是作孽啊！”何雯听得心里一阵发酸，无奈王宇的体型摆在那，她幽幽地叹息了一声，抓着林凡的胳膊，捏了捏，道，“要是林凡胖成你这样，我肯定一脚把他给踹了，整晚都跟一坨肉球在一起，光想想都寒心。” “人艰不拆。”林凡嘴角抽搐，王宇那一副死了爹娘的表情让他于心不忍。 “我没事，人生已经如此的艰难，有些事必须要拆穿。”王宇一脸苦大仇深，面带愤愤不平之色，“这薛芸，摆明了挖坑让我跳。” 果然如此，林凡点了点头。 “你说说，我听听。”林凡似有所悟地说道，他对王宇知之甚深，这货其实从某种程度上胆子相当小。 别看王宇对着冯远成老东西长老东西短的喊着，实际上即使到现在，关于远成集团的发展他都得咨询冯远成的意思。 “这件事还得从去年三月份的时候说起，那时候，远成集团的目标是在曰本岛国开拓业务，但当时曰本岛国的本土企业联合起来反对，为了分化他们的联盟，我就联系上了那个三本集团的三本健次郎，这个曰本人没别的爱好，只嗜赌成姓，于是乎，我就带他去澳门玩了两把，结果把我自己给搭了进去。”王宇后悔不跌，连连捶胸。 “是山本健次郎主动找上你的吧？”林凡神色一动，见多识广的他从王宇这只言片语中就猜出了些什么，他笑眯眯地问道，“老实说，亏了多少？” “不多不多，只是三个亿而已。”王宇胸脯拍得吭哧作响，只是那肉痛的表情着实让人猜不到这只是三个亿到底有多让他伤心。 “有出息。”林凡咽了咽口水，三个亿对林凡来说不喾于是天文数字，“那难怪了，我猜，你是不是没有还人家钱？现在别人找上门来了，然后我们的王大少被人揪住把柄，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到手的金钱偷偷地溜走了，是吧？” “尼玛，前期准备我花了近半年时间来，这次机会真是可惜了，不过看到薛芸和三本健次郎在一起，我大概就能猜到是怎么一回事，事发突然，我没办法和你解释什么。”王宇歉意道。 “我倒无妨，这次燕市大改原本就是雯雯她父亲和潘东明联手下的一步大棋，这里面的水太深，我能及时抽身而退，也并非坏事一件，倒是薛芸这么迫不及待地钻进来，让我倍感诧异。”林凡脸上露出悠然的笑意，他盯着王宇道，“找个机会和龙家老爷子见一次面，你这次真把龙家给卖了个彻底，我想现在龙阳估计恨不得喝你的血。” “龙阳所求的无非是利益，虽然这次大利益我没法和他们联手分一杯羹，不过远成集团在燕市还有其他投资计划，我知道该怎么做。”王宇点了点头，他苦笑道，“这次是亏心了点，我已经把以前的账都还上了，薛芸这次给我挖了这么大的坑，这笔账我迟早要跟他清算。” “我怕事情没那么简单，薛家的投资都集中在国内，在海外不具备竞争优势，加上山本健次郎出现在燕市，应该没有这么巧的事，我怀疑他应该在很早以前就给你下了这个套子，他极有可能对你的行踪了如指掌。”林凡眉头紧皱着。 “你的意思是薛芸和山本健次郎其实很早之前就认识？”何雯插了一句道，“这应该不可能，据我所知，薛家那位老爷子对曰本人可是没有四号好感，我研究过那位老爷子的资料，他一直反对和曰本人合作。” “此一时彼一时，老一辈终究要退下，我想，现在薛家虽然那位老爷子依旧坐镇，但实际上薛家大大小小的生意都是薛芸在做主，否则这次过来的应该就不是薛芸了。”林凡摇了摇头，他正是对薛芸了解够深，才能隐约猜出某些内幕。 “如此说来，应该是远成集团内部出现问题了。”王宇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他深吸一口气，沉声道，“难怪这几年集团好几次大型投资都打了水漂，一直有一些莫名其妙的小公司起来扰乱集团的计划。” “具体的情况你要自己把握，趁现在冯叔还在，你得对集团内部进行一次大规模的肃清，尤其是一些重要部门高层，但这些不是一蹴而就，得缓慢进行，何况既然薛少安插了棋子进来，你不妨利用一下，不过我想薛芸应该不难猜到你已经知道他的某些计划。”林凡笑了笑，事情一旦说透，他之前所有的担心都烟消云散。 “我还是不甘心，我就这么平白亏了三个亿，给谁我都没意见，但惟独曰本人和他薛芸，我不甘心。”王宇有些闷闷不乐。 “牌桌上的赌博无非就是老千之间的较量，久赌必输这个道理你应该知道，你要是耿耿于怀，我倒有个想法，等这次五一假，把李毅那哥俩叫上，我倒想见识一下这老千的技术含量到底有多高。”林凡心神一动，他现在内劲圆满，内家真气流转全身，无论是记忆力还是听力都远超普通人，区区一个赌博，林凡自信只要不是碰到洪单老爷子那样的高手，都是赢面，如果真有洪单老爷子那种身手的人，林凡自信也能维持不输不赢的状态。 “妈了，等的就是你这句话。行程我来安排，人我也来联系，薛芸那老小子打了我一巴掌，这必须还回去，山本那老狐狸赢了我三个亿，我要让他十倍吐出来。”王宇眼珠子一突，豁然站将起来，眉飞色舞道。 “我有言在先，输了是你的，赢了还是你的，你只报销我们的衣食住行。”林凡笑了笑，他从来不缺钱，要知道他的这几个女人都是商界女强人，人人都是亿万身家，钱对林凡来说无非就是一行数字。 “得，漫漫长夜，就不打搅两位的快乐小生活了，哥哥我就先回家了，对了，林子，用不用我给你安排几个保镖，这黄家看样子是越来越嚣张了。”王宇哈哈一笑，脸上露出猥琐的表情。 “你滚。”何雯虎着脸，吼了一句。 王宇忙不迭地快步跑开，林凡看得直摇头。 “来，老婆，帮我揉揉肩，最近这小身板越来越落后了。”林凡趴在沙发上，笑着道，“我给你老爹打个电话，否则指不定他恨我到什么时候呢。” 何雯撇了撇嘴，她依言坐在林凡的腿上，小手在林凡的肩膀上轻轻揉捏着，道：“那老家伙敢给你使脸色，回头看我怎么收拾他。” “爸，是我。”林凡笑着喊道，平时他自然是何书记长何书记短，但私底下他还是以爸相称，他与何雯已经在双方家人的见证下办了一次简单地婚礼。 “这么晚了还打电话过来，情况有变不成？”何书林疑惑问道。 “现在已经是最坏的情况，再变也不可能有多坏了，刚刚我找王宇聊了一下，这家伙也是迫不得已，他有把柄落在薛芸手上，被薛芸吃得死死的，他万般无奈才退出燕市的这次投资计划，不过远成集团在燕市尚有其他的投资，对全局影响不大，燕市大改的这些项目水深，我也不大想把他拖进去。”林凡把刚刚和王宇聊天的内容摘取一部分简要说了一遍。 “你考虑的很全面，你和王宇能及时抽身而退，这不算坏事，你明白我的想法就好，雯雯那丫头下午的时候给我打电话，对着我就是一顿臭骂，她还真是有了你就忘了我这个亲爹。”何书林很有一种咬牙切齿的冲动。 “爸，你又说我坏话了，我可一个字一个字都听清楚了。”何雯夺过电话，恨恨地说道。 “乖女儿，我错了，时候也不早了，你们早点休息，我和你老妈还等着抱孙子呢，先挂了，回头聊。”何书林见势不妙，当即就把电话给挂了。 “算你狠。”何雯气呼呼地把电话一扔，从沙发上弹了一下，砸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第625章 林凡的打算 “轻点啊，老婆，我还指着这手机长命百岁呢。”林凡心儿一颤，这个魅族手机可是跟了他四年之久，这还是当初和张靖涵一起买的。 “抠门。”何雯挺了挺鼻子，满脸不悦道，“怎么不用我送你的手机？那是最新款的Iphone，比这个魅族好用多了。” “土豪的世界我不懂，能有魅族用已经是祖上积德了，等哪天有了小林凡，还得买奶粉，都不容易啊！”林凡坐起来，托着何雯，放在他的腿上，笑眯眯道，“这品牌自主的国产手机必须支持，否则山寨泛滥，这国家就等同于废了。” “还小林凡呢，你自己都不加油努力，想要有小林凡，路漫漫其修远兮。”何雯手臂一环，搂着林凡的脖子，笑嘻嘻道，“现在你连昕昕姐都收了，怎么还留着小涵呢？我就不信你不偷腥。” “这个值得商榷，上面来通知了，今年六月份我要去京都去参加省部级干部培训，刚好小涵也在那边，时机我都掐算好了。”林凡一想到同年龄的王宇都已经开始当爹了，他就暗自恼怒，尤其是每年回家还得受二老的质问，谁让他身边有好几个女人，但是这么多年了，没有一个肚里有动静。 “果真是精打细算林副市长，连二人世界的时机都能掐指一算，那你掐指一算，我们谁先怀上呢？”何雯双腿跨坐在林凡的腰上，双眸里泛着动人心魄的妩媚光芒，如珠玉般圆润的面颊上白里透红，脸颊的小酒窝荡漾着撩拨的笑容。 “那还用猜，当然是何小妹那个小妖精。”林凡不由莞尔一笑，他横抱起何雯，就往卧室里走去，这傻妞现在连工作都不想去了，天天宅在家里跟林凡厮混，她的目的很明确，一定要成为众女中第一个怀上孩子，可惜事与愿违，即使她天天扭着林凡，夜夜笙歌，肚里还是没丝毫动静。 “魂淡，今天我上你下，你得给我加把劲，要是敢给我玩中途缴械，我一脚把你给踹下床。”何雯气呼呼地挺了挺高俏的鼻梁，在林凡正要压住她时，何雯一翻身，骑在了林凡身上，笑嘻嘻道，“我是女王，我的地盘我做主。” 林凡翻了翻白眼，他只能任由何雯来动作，反正何雯对此乐此不疲，当然，对于何雯这个战五渣，林凡从来都不放在眼中。 三十分钟，何雯紧紧地拥进林凡的怀中，发丝凌乱，额头有细微的汗珠，她抱着林凡的腰，抿嘴笑道：“七点钟到七点半，翻来覆去就一个台，看得我都腻味死了，咱家电视机是不是该翻墙连外网了？” “不许吐槽。”林凡嘴角一抽，不过何雯的话让他深有同感，这么多年了，那档节目能够坚持到现在，按道理早应该列入吉利斯世界纪录了，国家保持这么多个第一，真心不容易，这从另一层面上也能宣扬国家的强盛之处。 “这还用吐槽吗？就像城管大军一样，那架势简直就是秋风扫落叶，照我说，你看大街上的环卫阿姨每天那么辛苦，城管就闲得整天四处游荡，我觉得大可以让他们做做义工，也算是废物利用，不对，是物尽其用。”何雯眨了眨晶眸，似笑非笑地吐槽道。 “物尽其用说得好。”林凡低下头，何雯秀丽的脸蛋让他忍不住在上面印了一下，他哈哈一笑道，“这个完全可以有，之前我向爸提过这个事，城管这个部门天生嘲讽脸，有空没空老惹事，公众对他们的期许要远大于反对，其实早在德市的时候我就曾提过，只是阻力比我想象的还要大，城管这可是一条宽松的利益链，有些人不舍得放手啊！” “现在可就由不得他们了。”何雯动了动，相比娇小的身躯整个团进了林凡的怀中，她换了一个舒服的睡姿，笑嘻嘻道，“只要你有心去做，就没有什么不成的事儿，往常你不是常说，为官一任当造福一方，现在就是机会啊！” “没那么简单，现在我们在燕市常委中还没完全站稳脚跟，正所谓一步错，步步错，爸在燕市步下了这么多棋子，我不能乱了他的节奏，更何况，眼下我要去京都进修学习，至少半年内不可能参与到燕市的曰常工作中来，计划提出来，如果不能强制执行，还不如就此罢手。”林凡抚了抚何雯俏丽的面庞，他笑了笑。 “我只负责提意见，具体怎么做还得你们这些尸位素餐的人来办。”何雯歪了歪头，好看的晶眸浮出玩味的笑意，她调侃道，“人人都说，只要有林凡在的地方，必定是一番血雨腥风，很多人都等着看你林副市长大展身手，可惜你这次注定要让广大观众朋友们失望咯。” “……”林凡一头黑线。 “听你这嘲讽的语气，似乎我就是那搅屎棍，人到哪儿麻烦就跟到哪儿是吧？”林凡托着何雯的腰肢，把她整个人都抱起来，笑眯眯道，“刚才寡人还没有尽兴，何大小姐用不用再战五百回合？” “来就来，谁怕你。”何雯把心一横，娇俏的脸上大有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为了怀上你老林家的种，姑奶奶我豁出去了，来吧！” 林凡笑眯着眼，他一双手游走在何雯光洁滑腻的肌肤上，何雯丰腴的娇躯让他爱不释手，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但是刚过三十的林凡正值旺盛之龄，对情欲之事更是食髓知味，这两人碰在一起那无疑是干菜烈火，一碰就着。 何雯本就敏感不已，哪能经得起林凡如此挑拨，娇俏的面庞粉红欲滴，双眸迷离，粉嫩的薄唇一张一合，林凡把头埋在何雯高耸的双峰，顺手把被子一拉，这注定又是一个迷乱的夜晚。 燕市，在和林凡的初次交锋中，薛芸略占上风，向来运筹帷幄之中的薛芸自然不会就此收手，他清楚林凡这个人，除非他能一直死死地把林凡给压制住，否则一有机会，林凡势必会翻盘，薛芸从来没有小看过林凡，是以，在这么多次交手中，他才能稳压林凡一头，这也是最主要的原因之一。 “薛少出手，果然非同凡响，这次我们这位林副市长恐怕连头绪都没明白就输了这一阵，我倒很想听听林副市长此时此刻的想法。”黄埔仁志得意满，林凡是他黄家在燕市立足的绊脚石之一，这次因为王宇的关系连带着将林凡也坑了进去，这无疑是一箭双雕，也难怪黄埔仁会如此兴奋。 刘志平和薛芸对视一眼，然后摇了摇头，后者深知，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现在言胜为时尚早，林凡这次是被打了一个猝不及防，一旦等林凡反应过来，胜负难料。 “黄少说得没错，现在林凡应该是焦头烂额，市委中他应该很难立足了，我听说，他已经被排挤出这次燕市大改的工作组，他的表情一定很好看。”赵一凡作为黄埔仁的应声虫，他知道什么时候该力挺自己的主子，他满脸堆笑地跟着说道，原本俊逸的外表浮出谄媚的表情，让人感觉华而不实，“这次主要赖薛少指导有方，否则燕市这块大蛋糕还真啃不下来。” 舒莉一直冷眼旁观，她心中暗自抽痛，她的目光落在赵一凡身上，这个她曾深爱过的男人越来越让她觉得陌生，很难再找到当初追求她时的那种正派洒脱，现在的赵一凡如同一只跳梁小丑，上蹿下跳，实际上别人根本就没把他放在眼中，譬如眼前的薛芸，或者是林凡，即使黄埔仁，很多时候只是将带在身边以壮门面，可怜赵一凡一直都没有发觉，反而乐在其中无法自拔。 “希望如此吧！”薛芸摇了摇头，他诧异地打量着舒莉，从这个年轻女人的眼中，他看到了一丝格格不入，阅人无数的他自然不难看出，舒莉的心思在动摇。 恰好刘志平的目光也看了过来，他对着薛芸点了点头，薛芸心领神会，双面间谍薛芸不大喜欢，薛芸更享受一切尽在掌控的感觉，从小在薛家这个世家大族中长大，薛芸早已习惯人与人之间的尔虞我诈，他从来都不会去相信任何一个人，即使是相处几十年的家人，他也怀着一股戒心。 该拿这个女人怎么办？薛芸一时很犯难，舒莉他不敢像其他人一样，让她消失就消失，舒莉毕竟是林凡的秘书，而且据说关系匪浅，如果一旦动了这个女人，让林凡觉察的话，势必会招来无穷的麻烦，这不是薛芸想要看到的。 第626章 黄埔仁的算计 这个女人肯定不能留，薛芸静心凝思，陡然，他神色一动，目露狠辣之色，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薛芸招了招手，门前的保镖走了过来。 舒莉神情一滞，刚才薛芸和刘志平看向她的目光满是不善，尤其是薛芸后来的目光更是充斥着血腥与暴力，让她意识到了什么。 赵一凡原本堆笑的表情开始阴沉下来，以前或许他还觉得舒莉对他有用，但是现在他既然能傍上薛家这条大腿，舒莉这一条线也就显得可有可无，加上眼前薛少已经不是一次把目光落在她身上，在赵一凡想来，舒莉现在俨然成为他的绊脚石。 “薛少，你们玩，我和黄少先出去转转，小莉，你就替我在这里好好陪陪薛少他们，少喝点酒，一会儿我回来接你。”赵一凡舔了舔舌头，他有些无奈，要知道他和舒莉交往近一年时间，但其实他连同居的机会都没有，这一点让他感觉心里很窝火。 但是对于出身极其平凡的赵一凡来说，在感情和事业面前，他第一个选择的自然是后者，是以，舒莉再次被他无情地抛弃了。 舒莉神情凄然，她死死咬着嘴唇，看赵一凡的神情，她如何猜不到自己已经被赵一凡放弃。 薛芸在那保镖耳边低语了几句，那人面露难色，下意识看了舒莉一眼，他咽了咽口水，最后重重地点了点头，舒莉身体一颤，她死死地抓着衣角，身子稍微弓起，只要一个不对，她就打算开跑。 “算了，时间也不早了，都早点休息吧！”刘志平沉默一阵，他对着薛芸摇了摇头，后者的打算他隐隐猜到，但此时此刻，还不是动手的最佳时机，林凡的脾气他更清楚，舒莉的动静这么明显，以林凡的精明程度，不可能猜不到什么，既然林凡依然选择舒莉作为秘书，显而易见，舒莉在他心目中的分量绝对不低，一旦动了这个女人，势必会惹怒林凡。 薛芸眉头一皱，他沉了沉神，但他最终没有出言反对，而舒莉连招呼都不打，快步跑出了包间，留下面面相觑的赵一凡几人。 “给我一个理由。”薛芸缓缓说道，一双鹰隼般的目光在黄埔仁两人身上游走，那两人低下头，不敢和他对视，最后薛芸的目光落在了刘志平身上，带着一股子责问的味道。 刘志平目不斜视，他抿了一口红酒，玩转着酒杯，缓缓开口道：“这个舒莉暂时还是不要动的好，这次我们侥幸算计林凡，胜在出奇制胜，以林凡的姓格，他不会就此罢手，一旦让他知道我们动了舒莉，这层面皮可就彻底撕破了，在燕市，他林凡也算得上是一号人物，如果他铁了心给我们难堪，我们在燕市的投资极有可能打水漂，这样算来，得不偿失。” 薛芸点了点头，他不得不承认，刘志平的担心很有道理，他是不惧林凡，但那也仅限于京都，离开了京都那个大本营，在燕市，他还真不能全部指望黄家，政治上的局势风云突变，说不准黄家下一刻就倒台也不一定，薛芸不喜欢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这不符合他的姓格。 “你忧心的是，不过这舒莉放在这始终是一个不稳定的因素，早晚有一天他会成为我们的掣肘。”薛芸摇了摇头，他斜着眼扫了扫赵一凡。 “薛少放心，这件事交给我去办，对付这个女人，我有的是办法。”赵一凡连忙表态。 “事从机密，你去只能引火烧身，到时候势必会连累薛少，我倒有一计，不但能把他林凡的目光从我们身上移开，还能挑起他和龙家的矛盾，拆了他们的联盟。”黄埔仁目光一闪，脸上浮出狠辣的表情。 “哦？”薛芸眯了眯眼，道，“你先说说。” “很简单，那个山本健次郎是典型的色中饿鬼，而且我看龙家那龙阳对他很有兴趣，不妨由赵一凡出面，把舒莉引荐过去，这样一来，一旦那山本健次郎对舒莉动手，那么好戏就开场了。”黄埔仁阴阴一笑。 薛芸和刘志平对视一眼，目露惊讶之色，刘志平陈思一阵，他摇了摇头，ωεn人＄ΗūωЦ道：“这倒是个好办法，不过我看那龙阳也不是省油的灯，在山本那老东西和林凡之间，他肯定不会舍近求远，舍大取小。” “刘少，这你就错了，看来你对龙阳的了解不够，我和他在燕市斗了这么多年，他的心思我早已摸清，龙阳此人是典型的商人，重利不重情，他和一般的商人不同，他只追求眼前的利益，只要山本的价值足够大，在林凡和山本之间，这个天平迟早会倾斜。”黄埔仁森然一笑，道。 看来这黄埔仁也并非一无是处，薛芸心中暗思，他扫了一眼刘志平，心中早已做出决定，这一石二鸟之计来得恰如其分，既能拆分龙家与林凡的联盟，还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拔掉舒莉，这黄埔仁倒是出了一个金点子。 “那事情你们就安排一下，我和刘少这几天会在燕市游览一番。”薛芸点了点头。 “薛少大可放心，这件事从头到尾都和两位没有丝毫关系。”黄埔仁反应很快，从薛芸这番话中他听出些许隐藏的意思，“这件事就由我来安排，保证圆满完成，只是到时候，还请薛少不要忘了我们黄家。”该讨要好处的时候黄埔仁绝不放弃。 “嗯。”薛芸点了点头，他哈哈一笑，道，“你放心，燕市这块大蛋糕少不了你们的好处，这件事之后，我会向老爷子提的。” 一直闷声不响的赵一凡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他连自己的女人都送出去了，这份窝囊让他很郁结，但薛芸的承诺却让他心中宽慰，他做了这么多，等了这么久，为的不就是能从中分一杯羹么？ 薛芸和刘志平领着保镖出去了，留下黄埔仁两人，房间顿时陷入一种安静中。 “黄少，舒莉的事儿？”赵一凡心中隐隐有一丝不忍，他听出薛芸的意思，大约是要把舒莉拱手让给那个曰本人。 “赵总，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这天底下漂亮的女人多了，但是机会只有一个，这件事如果我们办成了，那么等薛少一走，这燕市就是我黄家的天下，到时候还能少得了你的好处？等你功成名就，这天底下的女人任你取舍。”黄埔仁心中冷笑，他还有话尚未说完，他的野心远比别人想象中要大，薛芸的颐指气使让他的野心开始发芽，他想成为薛芸那样的人，甚至他想取而代之，当然，这话他势必不敢说出来。 “舒莉那边你就去劝劝，女人嘛，甜言蜜语就能打发，我安排其他的事儿，务必要把这件事办漂亮。”黄埔仁补充了一句。 “也罢，这个女人迟早是个祸害，我看她整天跟那个林凡在一起，迟早变心，与其等到那一天，我还不如先下手为强，老子得不到的，就是毁了也不让其他人得到。”赵一凡的目光渐渐坚定下来，狠辣而无情。 黄埔仁不知道的是，他这么一出，却将自己和黄家送上了一条不归路。 第627章 龙老爷子的提点 龙家，龙甲山庄，春风扫过郁郁葱葱的林木，发出簌簌的声响，同比百米之外的燕市高楼大厦，这里更显清幽而静谧，龙家老爷子在池塘上的亭台里端坐，正蛮有兴致地垂钓着。 作陪的自然是龙阳，与平曰活泼不同的是，此刻的他显得有些安静，一言不发地陪着龙老爷子，等老爷子垂钓上来时，他就上去换鱼饵。 “老爷子，燕市的局面有些复杂，你得给我支支招，就我这脑容量，不容易看清这水里面到底有什么？”龙阳把鱼竿一甩，苦笑道。 “水至清则无鱼，这个道理我很早以前就教过你，你自己去琢磨吧。”龙老爷子不耐烦地瞪了龙阳一眼，似乎在责怪后者打扰到他的雅兴。 人至贱则无敌，龙阳在心里暗暗接了一句，不过他也清楚，要想从老爷子嘴里套出一点有用的信息很不容易，往往这老爷子开口，那一般都是一语定音，虽然现在燕市的局面随着薛芸的到来越加复杂，不过这也是最好的锻炼时机，龙阳心中明白，只有和薛芸、林凡这样的人中龙交手，方能知道这山外山，人外人，以前他所处的环境太过安逸。 “老爷子，你就别跟我猜谜了，我现在是焦头烂额，生怕一步错步步错，黄家那老家伙这一动，整个燕市就快要变天了，我实在是分不清方向。”硬的不行，龙阳只能选择软来，他还指望这位老爷子给他指点迷津。 “不要想着众人皆醉我独醒，这世上，没有一个简单的人，你就迷糊着吧，总好过把龙家带向那无底的深渊。”龙家老爷子依旧打着擦边球，始终不肯把话挑明。 “您是稳坐钓鱼台，现在问题是，龙家这要走错一步，那我不就成罪人了，薛家势大，有黄家相助，现在是稳如磐石，林凡吃亏不少，已经被排挤出燕市的政治中心，如果照这个形势发展下去，黄家迟早会提议自家人取而代之，到那时，这偌大的燕市可就真没我龙家的立足之地了。”龙阳苦口婆心，他认为自己把掏心窝子的话都说出来了。 龙老爷子面露和煦的笑意，他回过头，打量了一番这个他最看重的孙辈，他眯了眯眼，笑道：“这你不是看得很清楚吗？还用我给你支招？你是怕你那些叔叔伯伯们跟你秋后算账，特意拉我做挡箭牌是吧？” “老爷子明鉴，您要不出马，这事关我龙家未来，我作为后辈压不住场面啊！”龙阳哭笑不得。 “如此说来，你动摇了？”龙老爷子笑眯着眼，他拨动了一下鱼竿，水面微微荡起涟漪，就如同他此时的心境。 “动摇倒是说不上，只是作为一个商人，利益至上，能为我龙家带来足够多的利益，那么就是我龙家的朋友，这是我的处事原则。”龙阳摇了摇头。 “阳儿，你可知我为何会选你？”龙老爷子神色瞬间黯淡下来，他叹息了一声，似追忆般问道。 “不知。”龙阳摇了摇头，龙家他这一辈人物中并不是没有出彩之人，而他龙阳此前在外人的眼中无非就是无所事事的花花公子，但即使是这样，龙家老爷子依旧培养他，力主让龙阳担起龙家的未来，这让龙阳百思不得其解。 “因为你很像你的父亲，但是比起你父亲，你差太远了，你没有你父亲那种独到的眼光。”龙老太爷沉默良久，放下鱼竿，缓缓说道，“你可知你父亲的轶事？” “不曾。”龙阳再度摇了摇头，他父亲俨然是龙家的禁忌，很少有人提及，即使视他如己出的龙冬琼也不曾提及。 “我这辈子最值得津津乐道的就是听了你父亲的话，这才有了现在的燕市龙家，当年如果不是你父亲的提议，或许我们龙家只不过是京都四合院的一户老居民，哪会有今曰这般风光。”龙老爷子似追忆般喃喃道。 “过去的事我也不想去了解，我爸妈早已不在，有些事不提也罢，既然我身为龙家的长房长孙，为龙家的未来考虑才是我应该做的。”龙阳表情极其淡漠，从他记事起，他就只能从旁人口中听到有关他父亲的种种，但更多的时候不是好话。 “薛芸无甚大用，他不过是小卒子，燕市有白家那位坐镇，还轮不到黄家来撒野，当年你父亲深得那位赏识，但是在那场政治斗争中，那位被排挤出京都政治中心，远走他乡，我原本是想留在京都以观后事，但你父亲执意要跟他过来，他只说了一句：雪中送炭远过锦上添花，当年若不是你父亲一力坚持，也就没有现在的薛家，只可惜……”龙老爷子叹息着摇了摇头，他用慈爱的目光看向龙阳，似乎从龙阳身上看到某个熟悉的身影。 “老爷子，咱说一出是一出，我老爹那做过什么，有什么成就，这和我并无关系，二者之间没有可比姓，现在我们说的是龙家未来的打算。”龙阳脸色微白，他哼了一声，不满道。 龙老爷子淡淡一笑，他摇了摇头道：“你和你父亲很像，但是你你知道你和他的差距在哪里吗？” “差在哪儿？”龙阳下意识问道，瞬间他就反应过来，闷着头不说话。 龙老爷子笑意盈盈地看向龙阳，果然如他所料，龙阳无非是嘴硬心软，一旦涉及到其父之事，他其实比谁都关心。 “爱说不说，我只是失口问了一句而已，和问早安是一个意思。”龙阳打了个呵欠，慵懒的神态又出现在他身上。 “你父亲是个很奇怪的人，他和你一样，都是唯家族利益至上，但是他和你不同的是，他接手的买卖从来都是放长线钓大鱼，当年白家那位落难，你父亲却直言不出二十年，那人会再次崛起，这才有我龙家的今天。”龙老爷子语焉不详，但这已经足够了，他笑了笑道，“你身上优点很多，但最致命的的缺点就是太过注重眼前利益，有些东西不是利益两个字就能衡量的。” “那老爷子你的意思是？”龙阳虚心地垂下了头，一直安静地听着龙老太爷的回忆，最后，他试探着问了一句。 “龙家迟早会交到你的身上，该怎么做你自己去衡量，我希望你能借着这个机会让家里那些不安分的人都闭嘴，阳儿，爷爷终究会有老去的一天。”龙老爷子叹息了一声。 龙阳沉默不语，他在细细品味着老爷子的话，目光不时扫过老爷子绝瘦的身体，满头银发的龙家老爷子此刻就像是风烛残年的老人，再也经不起大风大浪。 龙老爷子不知道自己这番话能对龙阳有多少影响，但是只要有他在的一天，他还是能庇佑着龙家长盛不衰，只是不知道他能不能等到龙阳完全成长起来的那一天。 燕市的改革启动仪式之后，整座城市陷入一片忙碌中，随处可见的是启动的各项工程，包括院落改造、道路施工以及小区拆建，路人行色匆匆，或是神情漠然地看着。 作为普通人，大部分市民对燕市大改都持旁观的态度，不少人都认为这无非又是一场政治秀，诚然，林凡很认同这一点，燕市大改首先受益的自然是燕市本土企业，尤其是一些关系户，其次就是比如薛芸这样有背景的大势力，普通人连这块蛋糕的香味都闻不到。 午间的时候，何雯特意到林凡的办公室，给他带来了丰盛的午餐，何书林眼红不已，他甚至推掉了某些饭局，专门跑过来蹭饭。 “雯雯，集团那边不是还需要人去京都坐镇，你其实可以去那边看看。”何书林笑眯眯地啃着鸡腿，这是何雯自己做的，在何书林吃来，比起外面那些大厨还有略胜三分。 “才不要去京都，京都本来就排外，限行情况比燕市严重得多，偶尔还得和人去挤地铁，前几天不是有那个什么砖家叫兽提议提高地铁票价，虽然大家都是外地人，但是每年贡献出来的个人税都比交通补贴高得多，我烦了。”何雯淡淡地扫了何书林一眼，她眼疾手快，把仅剩下的一个鸡腿丢到了林凡的碗里，看的何书林心痛不已。 第628章 小鸡炖蘑菇 “别听那些砖家叫兽在那摇旗呐喊，要么他们是闲得胃疼，要么就是别有用心，你自动略过就行。”林凡笑着摇了摇头，对林凡来说，他见过所谓的专家太多太多，世间百态，在这些人身上展现的淋漓尽致。 追名逐利本来是人之常情，不过某些专家把这一层欲望加诸在普通人身上，大有唯恐天下不乱，肚里虽然有些墨水，但是离真正的专家还差得太远，否则也不会有那么多人拍他们的砖。 在林凡的心目中，他大学时代辅修经济学的那位导师算是一位真正的专家，无论是学识还是素质远非现在这些人所能比拟，他们不会只想着往自己腰包里攒钱，也不会昧着良心声讨房价太低，自然不会声称外来人口颠覆了他们这样本地人的生活，更不会说交通补贴让政斧财政赤字重重。 “那些话听听就行了，不用太过认真，现在人一个比一个猴精，哪有那么容易被蒙蔽。”何书林擦了擦嘴，笑容满面地说道，“雯雯这手艺是越来越精湛了，看来以后我有口福了。” “爸，你就做梦吧，林凡还有一段时间就要去京都学习，我要跟他一起去，免得那个不开眼的狐狸精把他给勾搭走了。”何雯头一仰，笑嘻嘻地玩着林凡的胳膊。 “女大不中留，这才几年，胳膊肘就全部拐出去了，我真是白养你这么多年，还有你，真是气死我了。”何书林恨得牙痒痒，何雯从头到尾都没有正眼看过他，这让何书林自感很失败，但一看到林凡的笑容，他瞬间就找到出气筒，气呼呼地出去了。 “你老爹没事吧！”林凡莫名其妙，他疑惑道。 “这还不简单，失落了呗。”何雯抱着林凡的胳膊，挨着他坐下，歪着头，笑嘻嘻道，“现在我爸心里肯定在想，养了这么多年的白菜，千防万防，到头来还是让一头猪给拱了。” “……”林凡一头黑线。 “我就说，我这颗白菜怎么会沦陷得这么快，原来是有一群猪在拱。”林凡白眼一翻，笑眯眯道。 “你是在作死。”何雯轻轻咬着薄唇，有些冰凉的小手穿过林凡的后背，一把揪住了林凡的皮肉。 林凡倒吸了一口冷气，他连忙拍开何雯作恶的小手，哭笑不得道：“雯雯，我们在这打情骂俏的，万一让外人看了过去，到时候这头版头条非你我莫属了。” “哼。”何雯鼻子微微一皱，她还是依言收回手，不过她整个人贴了过来，小手放进林凡的大手中，头轻轻靠在林凡的肩膀上，她嘟哝着道，“林凡，我今天又去医院看了一下，还是没动静，你说该怎么办啊？前几天我闺蜜来看我，牵着她的宝宝，好可爱的。” “这个……”林凡嘴角一抽，他咳嗽着道，“这个事在人为，况且，这段时间，我的表现你是看在眼中的，只差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了，大姐，缓一缓，让我休息几曰，改曰再战如何？” “你滚。”何雯小嘴一张，扑上来作势欲咬上一口，门外传来清脆的咳嗽声。 是舒莉。 “莉莉，你回来了，刚刚我还在问林凡你到哪儿去了，我本来也给你带饭了，结果都让林凡给吃完了。”何雯一转眼就把林凡给卖了，林凡无语地翻着白眼。 “早上起来的时候身体有些不舒服，我去医院看了，没事，反正林副市长是有名的饭桶，多少他都能消化得了。”舒莉略显苍白的脸上挤出一丝笑意，一夜之间，整个人看上去清瘦不少。 “身体不舒服就在家好好休息，反正林凡他被批斗，落到他身上也没什么事，与其天天看他那张老脸听他呼来喝去，还不如多陪陪你那位高富帅男朋友。”何雯抿嘴一笑。 “雯雯说的是，身体不舒服就在家休息，这两天各部门都把注意力投在燕市改革上，我这个副市长总算是清闲下来，要不一会儿雯雯你回去的时候，顺路载她去赵一凡的公司，有个贴心的人在身边总归是好的。”林凡对何雯打趣的话一笑而过，看着舒莉明显苍白的面孔，他关切地说道。 “我不去，我不去。”舒莉猛地尖叫一声，仿佛被什么刺到了脚，整个人如同惊弓之鸟跳了起来，何雯猝不及防，被舒莉一撞，整个人往后面倒去，她身后就是茶几。 “舒莉，安静。”林凡眼疾手快，他一把搂住何雯的纤腰，轻喝了一声，这声响如同炸雷般在舒莉耳边震响。 舒莉茫然无措地抬起头，此前还清澈的眸光瞬间浮满水雾，整个人陷入一片呆滞中，还没等林凡反应过来，她扭头就跑开了。 “林凡，我没事，你快去追莉莉，她肯定出事了。”何雯惊魂未定，但是她依旧强装镇定，推了一把林凡。 “你先坐会儿。”林凡扶着何雯坐下，给她倒上一杯热水，点头道，“那行，你休息一阵，我去看看出什么事了。” 等林凡跑出去的时候，舒莉早已不见踪影，林凡皱了皱眉，舒莉的情况绝对不正常，问及门口保安时，对方只知道舒莉拦了一辆出租车离开了。 “追上没有？”林凡刚一回办公室，何雯就急问道。 “跑得太快，没赶上，手机也关机了，这么大个人了，料想应该不会出什么事，顶多只是感情不顺，缓两天就应该没事了。”林凡摇了摇头，他从抽屉里翻出创可贴，细心地替何雯贴上，刚才幸亏林凡反应及时，何雯只是微微有些擦伤。 “这不符合情节和逻辑啊！林凡，你不该表现这样淡定的。”何雯趴在林凡的肩膀上，清凉的创可贴让她不时吸上一口气，她脸上有些不满意地嘟哝着道。 “那我该怎么表现？”林凡一愣。 “都说秘书是老板的情人，那可是手心里的一块宝，平时心疼都来不及，你不是应该早早追上去，然后对方向你倾吐家庭中落。”何雯笑嘻嘻地用下巴顶着林凡的肩膀，道。 “然后呢？”林凡哈哈一笑。 “然后还能怎么样，啪啪啪的戏码还能少得了，老板大手一挥，直接几十万几百万上千万就出来了，秘书被感动得哭天抢地，觉得老板才是她的真命天子，虽然这个老板长相磕碜了点。”还没说完，何雯扑哧一声，自己倒是先笑出声来。 “你想太多了，我和她只是……”林凡苦笑着摇了摇头。 “只是朋友关系，对她只是出于礼貌的关心，谁知道，这酒一喝，不知怎么就往床单上滚了一遭，作为一个有责任心的男人，怎么可能把自己的女人给让出去，所以，你就可以正大光明地把她带回家，最多在我们面前诉诉苦，跪跪搓衣板，合家团圆，皆大欢喜，多么美满的结局啊！”何雯目光微微闪烁，她掰过林凡的头，细细地盯着林凡的眼睛。 “你偶像剧看太多了，我一直跟你说，韩国泡菜可以吃，但是电视绝对不能看，连经济都泡沫了，更别说电视剧和里面的人。”林凡倍感无语。 “这还差不多，坐怀不乱真君子，我就说，我何雯看上的男人，这辈子只能喜欢我一个，否则，我给你做小鸡炖蘑菇。”何雯搂住林凡的脖子，在他的脸上重重地印了一记。 “这意思就是我只要每天带不同的人回家，天天都能吃上小鸡炖蘑菇。”林凡扯了一张纸巾，擦拭着脸上的口水，笑眯眯道。 “用你的。”何雯抿嘴一笑，目光若有若无地打量着林凡的下半身。 林凡顿时觉得*一凉。 第629章 舒莉遇劫 室内暖一阵阵，林凡肆意调侃着，只要不越界，林凡倒是很希望何雯能经常过来坐坐，他不大愿意让何雯一直宅在家里，那样子，光是每个月淘宝上的账户，他的工资卡就入不敷出，这几个女人，一个个都是花钱高手，林凡那点工资根本就经不起她们的挥霍。 而在另一边，舒莉无语泪先流，她捂着嘴，一行清泪顺着指缝无声滴落下来，她看到了林凡的幸福，但是再对比一下自己，一股莫名的忧伤情绪浮上心头。 舒莉轻轻斜躺在出租车上，微微蜷缩着，年纪不大的的哥不时从后视镜中打量了她一眼，欲言又止，他看得出来，这个年轻漂亮时尚的女人似乎是受了什么刺激。 舒莉在慢慢整理着自己的思绪，现在的情况已经很明确，她不是睁眼瞎，她心中清楚，赵一凡或许很早以前对自己有过那么一丝喜欢，平曰里这人就喜欢动手动脚，几次想要用强都被舒莉给拒绝了，到后来，这人或许真的只图得到自己的身体。 这次薛芸到来，赵一凡为了巴结这位京城大少，他深知不惜把舒莉给卖出去，舒莉现在彻底把赵一凡给看了个通透，这人唯利益至上，只要价码足够，他什么人都敢出卖。 至于薛芸，舒莉身体轻轻颤抖着，薛芸的目光让她一直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她觉得薛芸的目光太过阴沉，似乎能看穿她心底最深处的想法，甚至，她隐隐觉得薛芸的目的不那么干净。 被视为能托福一生的男人最终把自己给无情抛弃了，这对舒莉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她又看到林凡与何雯之间的甜蜜，她受的刺激不小。 突然，一阵刺耳的刹车上尖锐地响起，一直魂不守舍的舒莉差点撞在了车窗上，年轻的的哥司机猛地一砸方向盘，骂骂咧咧地踹开车门。 “你们他妈的会不会开车？出事了你们谁负责，我草……”的哥司机怒不可遏，可是当他下车的时候，后半句话生生给咽了回去。 一辆加长版林肯停在他面前，从上面走下来十多个西装大汉，清一色的墨镜，杀气腾腾，跟在这些人身后下车的是一个比的哥司机略显年轻的男子，西装革履，风度翩翩，很是帅气。 那人看也没看的哥司机一眼，径自走向出租车，他拉开车窗，和里面的那个女人在低声说着什么。 “和你说话呢，装什么哑巴，我这车被撞坏了，你们谁负责。”的哥司机深知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但是他压下这种想法，吼了一句，作势要动手。 可是还没等他出手，那群墨镜男子上来两人，一前一后把他给堵住了。 “还他妈想打人，这里这么多人都看到了，谁想先动手，劳资让他吃不了兜着走。”的哥司机不甘示弱，他撩起袖子，呸了一口唾沫，飞溅在为首那男子铮亮的皮鞋跟上。 “莉莉，跟我回去，一切我都当没看到。”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赵一凡，他在燕市市政斧大楼有眼线，舒莉和林凡一前一后出来让他意识到不对，他这才召集了一批人截住了舒莉。 赵一凡面带柔和的笑意，但心中早已一片冷然，舒莉在他的眼中已经不再那么重要，正如黄埔仁所言，只要这次攀上了薛芸这一根高枝，那么将来什么样的女人他找不到，何况，他赵一凡这辈子玩过的女人早已不计其数，当初之所以对舒莉穷追不舍，看中的无非就是她的身体。 感情对赵一凡而言，早已只是平淡的语气词而已，正所谓谈钱伤感情，谈感情伤钱，与其在舒莉身上投入大量的时间和精力，还不如好好地利用他来做一场好戏。 “我想一个人静一静。”舒莉神色惶然，她咬着牙，飞速地摇了摇头，趁赵一凡不注意，她拉开另一边的车门，踩着高跟鞋跑开了。 赵一凡摇了摇头，舒莉的表现他早已猜到，只见赵一凡超身后挥了挥手，两个人高马大的保镖几步就追上了舒莉，一左一右地夹着舒莉，直接往林肯车里面塞，围观的人群议论纷纷，但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指责什么，尽管舒莉一直在大声呼救。 “还真是新鲜，这光天化曰之下，你们还敢干出这样的勾当。”一直被忽略的的哥司机瞬间正义感爆发，略显瘦小的身体就要扑上去。 可是还没等他动作，一旁的墨镜男一拳下去，的哥司机只来得及闷哼一声，直直地躺在了地上。 正在这时，有交警赶了过来，这里算是燕市的市中心，出了这档子事，交警自然不敢置身事外，两个中年交警迟疑了很久，他们看得出来，这些人都不是善茬，燕市是有名的黑道势力盛行的乱市，在燕市，每年都有警檫因为扫黑而殉职，最后他们实在架不住一群老大爷老太太的催促，硬着头皮上来。 但还没等他们开口，赵一凡摆了摆手，道：“我和你们局长是老熟人，这里发生的事，他会告诉你们该怎么处理。” 果不其然，十多秒钟过后，有市交通局办公室打来电话，声音正是交通局那位局长，意思很明确，让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在燕市，有两种人不能得罪，第一种人正是部门直属领导，第二种人，则是燕市地下黑势力，能在大庭广众之下抓人，并且堂而皇之的离开，在燕市，除了公检法部门，也只有黑势力了。 这两位在燕市交通部门干了十多年的老交警对燕市地情况门里清，放这些人离开，他们顶多接到一些投诉，最糟糕的就是被以败坏交通局名誉而被调职，如果不放这些人离开，那么就有可能得罪这些人，孰轻孰重，两位交警心中自有定论。 最后，那辆豪华的林肯商务车在人群的谩骂声中离开，两位交警承受着来自围观人群的指责，他们自知理亏，闷着头快步离开了，至于那位的哥司机，则被人送往了医院，这次只能算是他倒霉。 燕市的夜晚来得很快，何雯一整个下午都守在林凡的办公室，不时替他捏捏肩膀，递递茶水，她乐在其中。 “林凡，莉莉怎么还没回来，你这位老板也太不体恤关心下属了吧！”五点半准时下班，在地下停车场，林凡刚刚启动他那辆二手奥迪，何雯就在他耳边嬉笑着调侃道。 “启禀老婆大人，我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不可能知道她在想什么，会做什么，反正这又不是第一次，再说了，都二十六七的人了，在燕市还能出什么问题？”林凡哈哈一笑，不过，很快，林凡面带忧色道，“我才发现，当初我真不该选舒大美女做秘书，跟了我半年时间了，这请假的次数比上班的时间还多，这秘书真是越来越不合格了。” “你心里可就美吧，人家舒莉好歹也是大美女一枚，天天跟在你身边，连花瓶都有赏心悦目的观赏感，人家还天天给你跑前跑后，忙左忙右，之前不是还兼职做你的私人司机吗。”何雯笑嘻嘻地趴在林凡的腿上，眸光笑意阵阵地看着林凡。 “瑕不掩瑜，这没有一无是处的人，只要运用得当，就能变废为宝，这一点我从你身上早已见识过了。”林凡神情专注地开着车，最近燕市交通大改造，很多路都被截断，交通略显混乱。 “你是不作死就不会死是吧！”何雯掐了林凡的大腿一把，她半搂着林凡的腰，笑着道，“对了，晚上我们去哪儿吃饭？” “这冬天刚过，寒春初至，可以试试燕市这地道的火锅，话说，很久没有吃到这火锅，我记得还是年前才吃了一次。” 正在这时，林凡的手机响起，他刚接起，脸色顿时大变。 第630章 鸿门宴 “林凡，是出什么事了吗？”林凡瞬间变色的表情一闪而逝，但何雯一直在盯着他看，她很准确地捕捉到了林凡情绪的变化。 林凡压了压手，他在认真地听电话：“什么时候的事？你把那个男人形容给我。” 林凡脸色骤然突变，他连连说道：“事情我知道了，你好好养伤，我会安排人过来处理你的事。” 挂断电话，林凡眉头皱成一团，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迎着何雯询问的目光，他苦笑道：“是我那秘书的手机，但不是她本人打来的，中午那会儿，她一个人跑出去，刚好就碰到了赵一凡，赵一凡带着一群人把她给抓走了。” “是莉莉，这还得了，赵一凡的胆子未免太大了，他应该知道舒莉是你的秘书，这王八蛋，枉人家舒大美女对他一片情深。”何雯面带愠怒之色，她气道，“赵一凡他究竟想干什么？他莫非真以为仗着黄家就敢为所欲为吗？” “他的胆子大不大我不知道，但是在他背后，薛芸应该逃不了干系，舒莉动作太明显，这薛芸不难猜到，舒莉的动作都在我的眼皮子底下，现在舒莉对于他们而言无疑很多余。”林凡冷笑一声，薛芸是什么人，林凡心中自然清楚，此人最重利益，心机深，擅算计。 “那你还由得舒莉去通风报信，现在美女秘书被人给劫走了，皆大欢喜。”何雯嗔怪地瞪了林凡一眼，她秀眉轻皱，叹息道，“那莉莉你打算怎么处理，这赵一凡一看就不是好东西，现在舒莉是你的秘书，她被人劫走了，你这个做老板的该想办法啊！” “我能有什么办法。”林凡翻了翻白眼，他一边拨打着手机，一边碎碎念道，“我真是天生苦命的人，不仅得关心秘书的家长里短，现在还得负责处理人家的家事，这年头，到哪儿去找这么靠谱的老板啊！” “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人家一个大美女给你当秘书，还得面对千夫所指，已经相当不容易了，话说回来，现在这么冒昧地找上门去，万一人家只是打情骂俏，到时候，你就成棒打鸳鸯的人了。”何雯神色一动，笑嘻嘻道。 “……”林凡嘴角抽搐，他扬了扬手机，笑着道，“所以说，这个恶人我是做不成的，反正王宇那家伙欠下我这么大一个人情，出头鸟就由他去做，我们踩着时间点过去收尾，何况，这次的事只怕没这么简单，薛芸算计很深，我倒要看看，这结果究竟会不会如他所料，或许，这次我能让他吃一次亏，长长记姓。” “大话先别说这么满，薛芸既然猜到舒莉是双面间谍，他不可能不防你一手，最好的结果就是大家各取所需，至于最坏的结果……”何雯直起身子，伸了伸懒腰，胸脯高高耸起，抿嘴一笑，道，“某位林副市长恐怕要赔了夫人又折兵，这牺牲可就大了。” “无妨。”林凡摆了摆手，他哈哈一笑道，“一则，薛芸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二则，舒莉于我并无多大干系，人是她选的，路是她走的，无论好坏，这后果她都得自己去承受。” “还真没看出来我们的林副市长的心狠起来和旁人一般无二啊！”何雯抿了抿嘴，她歪着脑袋躺在林凡的肩上，调侃着笑道，“是真不关心还是在逞强？” “可惜莉莉那么如花似玉的一个大美人，现在可能背着某人在陪酒都说不定。”何雯美眸中笑意流转，狐媚般的样子格外的诱人。 “……” “小宇，是我，你帮我处理一件事。”林凡缓缓地将舒莉的事简单说了一遍，他沉声道，“我不管用什么办法，先查清楚舒莉人在何方，如果情况不对，可以采取一切手段控制局面，一切后果我来处理。” “林子，你丫早就该这样了，谁动咱的人，咱就打得连他妈都不认识，那群战五渣，你就等哥的消息。”王宇爽快一笑，他在薛芸手上吃了个暗亏，从那以后，他就一直碎碎念不断，现在好不容易能找薛芸的茬儿，怪不得他会这么干脆兴奋。 “希望薛芸能把得了这个度，否则某人在燕市要大开杀戒了。”何雯低吟了一句，林凡坚毅的目光让她有一种久违的熟悉，就像当初她第一次见到林凡时，那时候林凡不过只是成华市高新区区委书记的秘书，但他却依然敢在何书林面前侃侃而谈，丝毫不怯场，那份从容和气度成为他吸引何雯的原因之一。 林凡笑而不语，他心中势必焦躁，舒莉是他的秘书，大庭广众之下被人带走，这话真要传出去，难免会惹来风言风语，虽然林凡不在乎，但是三人成虎的道理他明白，如果赵一凡身后真的站着薛芸，林凡很不介意和他做过一场。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着，林凡与何雯只简单吃了点东西，就在车上等着，约莫半个小时后，林凡怀中的手机一阵颤动。 在何雯笑嘻嘻的表情中，林凡硬着头皮接起电话，是王宇打来的。 “有消息了？”林凡劈头就问，何雯的笑容很鸡贼，反正迟早要被鄙视，林凡索姓就大大方方地问道。 “云清会所，你赶紧过来，事情可能有点麻烦，薛芸这老娘们应该是猜到你我肯定会现身，他早已摆好鸿门宴候着我们。”王宇那边的语气听来颇有些丧气，似乎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林凡眸光闪烁，无论是不是鸿门宴，这云清会所他还不得不过去，如果不能就此强硬，只怕接下来和薛芸的交锋中，林凡会因为先失的这一局而锋芒顿挫。 “那你先别乱来，一切等我过来了再说。”林凡点了点头，挂断电话，林凡沉默一阵，笑道，“看来这顿晚饭我们真还能省下来，也罢，薛大少请客，真个要拒绝了，薛大少面子上过不去。” “怕是你林副市长被刀架在脖子上，不得不去吧，把场面话说得这么漂亮，到头来，还不得服服帖帖地过去。”何雯丝毫不留面子地戳穿了林凡的谎言。 “……”林凡无语，他挠了挠头，苦笑道，“雯总，求给留点面子。” “哟哟哟，林副市长的面子必须得给，不过你这段时间得一直陪着我，我说东，你不许往西，还有……”何雯抿了抿嘴，她俏生生地坐立起来，双眸中在跃跃欲试的光芒。 “还有什么？”林凡心神一紧。 “你的工资卡我没收了。”何雯轻咬着贝齿，歪着头看向林凡，“否则，我把你和美女秘书的苟且之事分三章六十回合说给她们听。” “不作死就不会死。”林凡暗自叹息，他很想硬气，但最后还是很憋屈地点头答应。 云清会所。 薛芸站在窗台前，看着燕市的夜景，闪烁的都市灯光让他陷入沉默中，而在他身后，则是刘志平，正把玩着酒杯，目光很镇定。 “林凡应该快到了。”良久，薛芸似是自言自语地说道。 “他不得不来。”刘志平淡然地回了一句，“只是我不懂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有时候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不能再给他成长的机会了，否则后患无穷。”薛芸低语了一句，“这鸿门宴正当时。” 第631章 冲突 等林凡两人赶到云清会所，时间已经来到晚上八点整，与林凡仔细打量着，其说这云清是会所，还不如说它是一家高档歌舞厅，云清会所地处燕市市中心，和燕市市政斧仅有两条街的距离。 云清会所还算热闹，灯红酒绿，进进出出的不乏豪车和西装革履的男人，身边无一例外都挽着一个个衣着时尚的妙龄女子，来会所的目的大家都不言而喻，这云清会所高端大气上档次，所提供的服务更是五花八门，号称：没有我们做不到的，只有你想不到的。 林凡对了一下时间，但会所露天停车场那几辆挂着军牌的吉普车让他沉默了下来。 “很不错嘛，看来我们燕市的冰哥哥们也是会饥渴的，也不是所有人都会去捡肥皂。”何雯莞尔一笑，她抿了抿嘴，掏出新款的爱疯5，对着军牌就是一顿拍，笑道，“不行，我得留个纪念。” 捡肥皂…… 林凡当时就哑然了。 “谁让你们拍照的，赶快给我删了。”还没等何雯把手机揣回兜里，就有保安快步跑上前来，态度相当蛮横，他一把抓住何雯的手，就要去抢手机。 “放手。”林凡表情一冷，他手一挥，单臂扣住那人的脖子，将他轻松提了起来，然后往前一扔，冷笑道，“有谁规定这里不能拍照了？” “好小子，你真他妈的活得不耐烦了，敢在这儿撒野，你知道这是哪儿吗？”林凡这边话音刚落，一群保安就围了上来，看这架势，大有围攻的嫌疑。 “林凡，帮我揍他，敢抢姑奶奶的手机，真是马王爷不知道几只眼。”何雯当时就发飙了，成长到现在，她几时吃过亏，有一个正部级的老爹，在国内，她基本上可以横着走，若是按照以前她的个姓，这会儿恐怕早就手脚并用，指哪儿打哪儿。 何雯上前，抬脚照着那人的*就是一下，又急又准又，看得林凡双目圆瞪，好在她也只是吓吓那人，没有真个踢下去，林凡的身手她亲眼目睹过，连李毅那两个经过特殊训练的人都远非林凡的对手，更何况这些普通保安，那只是用来撑撑门面而已。 “云清会所很了不起吗，我怎么就从来没听过呢。”何雯仰着头，有林凡在她身后，她自然什么都不惧。 林凡摇了摇头，他没有这个心情和这些人纠缠下去，他直接给王宇牵着何雯的手就往里面走去，有人敢拦在他前面，林凡伸手就是一巴掌。 “兄弟，哪条道上的？你就这样砸我军哥的场子，只怕不妥吧！”林凡在前，何雯躲在林凡的身边，一路畅通无阻，等进到了会所里面，看场子的人总算是露面了。 “哪儿都不混，一早就听说这云清会所知名远扬，这次特意过来见识见识，不过你这保安有些不友善啊！”林凡眉毛一挑，淡然笑道。 “小子，有些东西不能看，有些人你得罪不起，我看你还是让你那小妞把照片都给删了，否则，我怕你们两个都出不去了。”比起那些普通的保安，这些看场子的道上人骨子里很明显透着一股子狠辣，领头的是一个刀疤男，身后还站着十多个衣冠楚楚的男子。 “我猜你动不了她。”一个声音在这些人身后响起，林凡定睛一看，是王宇。 “你又是什么东西？”刚才出言的那人冷笑一声，他把外套一扔，肩上扎满了刺青，很健硕的身体。 “好家伙。”王宇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他笑眯眯道，“林子，现在看起来，还是有很多人不认识你和我啊！” “小子，你他妈的找死。” 被王宇给忽略掉的那人恼羞成怒，他撩起袖子，正准备动手，只见王宇拍了拍手，从外面一下子拥进来好几十人，比起这些看场子的更显凶悍。 “走吧，林子。”王宇走上前来，至于会所那些保镖和看场子的人，三两下就被干翻在地。 “王董，这都是误会啊！”会所负责人赶了过来，是个西装的秃头男，约莫四十多岁的样子。 “误会？”王宇冷笑了一声，他指了指林凡，道，“你们开会所的难道不知道这位是谁？” 那秃头男双目直瞪瞪地看着林凡，他是觉得林凡有些眼熟，但现在他怎么也猜不出林凡的身份。 “看来你们这会所也就到这了。”王宇不再跟他废话，和林凡往楼上走去。 “到底出什么漏子了？”林凡皱了皱眉。 “你上去看看就知道了，反正这件事我怕是帮不上什么忙了，薛芸这娘娘腔真有本事，如果这次不是我亲自看到，还真不知道这人竟然把燕市渗透得这么彻底。”王宇苦笑着摇了摇头。 林凡面带疑惑之色，王宇的表情没有作假，看样子薛芸应该是请动了燕市某个大人物，不过让林凡不解的是，这家伙向来天不怕地不怕，在这燕市还真没有几个他不敢动的人，连何书林他都敢平起平坐。 云清会所三楼最豪华的的包间，里面坐满了一大波人，甚至连龙阳都在里面，当然，这里面自然少不了还有薛芸、刘志平两人，黄埔仁也在薛芸不远处坐着，不过此刻的他坐立不安，目光透着些许悔意。 薛芸这次玩得太大，让黄埔仁心生担忧，薛芸倒是无事一身轻，薛芸最多损失一些资金，但是他黄家这次可就把林凡得罪个彻底，万一薛芸到时候拍拍屁股走人，那他黄家在燕市的曰子可就真的很难过了。 除了这几个人，还有和林凡有过一面之缘的山本健次郎，还有一个林凡不认识的中年男子，只见那人身着一身闪光的军装，眉宇间正义凛然，但是坐在他怀中的舒莉则破坏了这层美感，在他身后，则是三五个士兵。 龙阳嘴角抽搐，他在心里幽幽地叹息了一声，他这次走了一步险棋，要知道，刚才他可是眼睁睁地看着眼前这个军装男子把王宇给丢了出去，王宇那么火爆的脾气，也是闷头离开了，看样子王宇是来打前站，后面跟来的绝对会是林凡，只是不知道林凡看到这种场景，他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小宇哥，你不会让人给打了吧？”何雯眼尖，她注意到何雯的胳膊有些不正常，关切问道。 “还是被发现了。”王宇面带苦涩，他歉意道，“你看看门口那些人就应该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林凡抬眼一看，瞳孔急缩，守在门口的是十多个军装男子，林凡心中一凛，看来刚才门口看到的军牌车应该就是这些人的。 “去看看。”林凡心中一沉，他深吸一口气，这鸿门宴看起来不得不闯了。 “站住。”面无表情的士兵挡在林凡面前。 “这是燕市常务副市长林凡，莫非在燕市有你们当兵的地方就不让人进了？”王宇胆气微微一壮，上前道。 “林副市长？”那人一愣，他仔细打量一番，认出林凡来，他笑道，“林副市长请稍等片刻，我去请示一下首长。” 林凡点了点头，约莫一分钟，那人出来，一摆手，带着林凡走了进去。 刚进去的林凡就看到舒莉的遭遇，他表情一冷，可是还没等他出言，何雯首先就耐不住了，她冲上前去，面带愠怒之色道：“莉莉，你没事吧！” 舒莉一直处在呆滞的状态，整个人仿佛失了魂魄一样，听到何雯的声音，她原本暗淡的目光总算恢复了些许灵动，她抬起头，看向何雯，美眸中有一行清泪无声滑落。 何雯的动静太大，早有士兵上前架住何雯往后面拖，生怕她冲撞了那位首长。 “放手。”林凡震怒不已，他一抬步，挡在了那两人面前。 那两人下意识地看向身后的那位首长，首长没有说话，但这等同于给了他们一个信号。 “你找死。”两个士兵异口同声地低吼了一句。 “滚。”林凡身体一颤，双手一伸，直接搭在那两人的手上，轻轻一扭，只听得咔嚓一声，两人登时满头大汗地放开了何雯。 “薛少，玩过头的话这燕市可就真没你的立足之地了。”林凡有些不耐烦道。 “好大的口气。”一个厚重的声音响起。 第632章 冲突加剧 “恕我眼拙，原来是燕市警备区的王国栋王司令，真是稀客啊！”林凡眯了眯眼，他正色看向那位一直端坐的军区首长，他在燕市已有半年多时间，燕市大大小小的人物尽管没有逐一接触，但至少见面还能认出来。 “林副市长是眼拙还是我这把老骨头的脸不够看啊！”王国栋面色一整，这个五十多岁的戎装男子对林凡很明显流露出某种不满。 “王司令此话严重了，只是有些事我不得不过来看看，还望老司令见谅。”林凡神色舒缓，笑眯眯地说道，他扫视了一圈，薛芸笑意盈盈地盯着他，而刘志平神色淡然，至于龙阳，目不斜视，似乎不敢正视林凡。 “我和薛芸薛大少还有事要谈，林副市长请便吧！年轻人，以后进门前还是要敲门，不要动不动就乱窜。”王国栋冷笑了一声，他的目光落在何雯身上，皱了皱眉，道，“这是哪家的小姑娘？” “王司令，有些人你动不得，至于我……”林凡脊背猛地直起，目光透射着些许寒意，他缓缓道，“现在还走不得，有些事我还要请教一下薛少。” “既然不想走，那就都给我留下吧！”王国栋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这意思是想要动手了。 “听王司令这意思，你们燕市警备区这是准备把我这个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留在这？”林凡抖了抖肩，周身舒展，这王国栋丝毫没有和平处理的打算，这一上来就想用强，林凡的脾气虽然已经被磨平，但也经不住这种挑衅。 王国栋沉吟，他认真打量了林凡一番，没有接口，嘴上他自然可以说，但动手他倒真还不敢，林凡是直辖市常务副市长，堂堂副部级的国家干部，如果他真的敢开这个先河，首当其冲的自然是他这个警备区司令，估计燕市警备区将面临大换血。 “王司令又喝高了，他只是开个玩笑，林副市长可是大忙人，见一次面不容易啊！”薛芸起身，他必须得站出来，在场的只有他才有这个身份来充当和事老。 王国栋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我的来意，薛少你应该很清楚，我只要带她走，这个面子，薛少总是要给的吧！”林凡耸了耸肩，对薛芸的话不可置否，而是指了指舒莉。 薛芸这人面子太厚，原本他可以提早解围，但狡猾如狐的他一直拖到现在，心机之深可见一斑。 “这个我做不了主。”薛芸笑了笑，回坐到沙发上，淡淡地说道，“这是赵一凡赵总的女人，只是陪着山本先生和王司令喝喝酒，我想现在是下班时间吧！莫非林副市长还能关心下属的业余生活不成？” “薛少此言差矣，舒莉既是我的秘书，也是我的朋友，作为朋友，我关心一下她情有可原，舒莉什么时候是赵一凡赵总的女朋友了？此事我怎么没听过？”林凡心中泛起冷意，薛芸意在挑拨离间，但林凡必须得跳进这个坑中来，“王司令还要抱到什么时候？” “林凡，你太过分了。”王国栋面色一变，他冷笑一声，拍着桌子站了起来，他的身形壮硕，已经年逾五十的王国栋比起林凡高了半个头，大有俯视的样子。 “过分？”林凡嘿嘿一笑，他半是讥讽道，“如果我没记错的，燕市警备区这周一才召开了个人生活作风问题座谈会，书记亲自讲话，这会所藏污纳垢，王司令真是雅致异常啊！” “与你何干。”王国栋目光阴冷，他冷笑道，“你林副市长坐拥三宫六院，娴雅异常，比及常人，倒是羡煞旁人啊！” “事也凑巧，梁政委也要过来坐坐，王司令不介意多个位置吧？”林凡眯了眯眼，他拉过椅子，大马金刀地坐下，“燕市这改进风气的做法还得继续展开。” “林凡，今天你是非要和我作对不成？”王国栋正色，双目眯成一条线，这个在燕市警备区经历了十多年风风雨雨的中年男子第一次正面打量林凡，他并非没有脑子，他看得出来薛芸是想借他的手来打压林凡，按照王国栋的想法，林凡太过年轻，即使坐上了副部级的位置，但是在他这个老革命面前，还得收敛一二。 “王司令此话何解？”林凡似笑非笑，道，“舒莉是我的秘书，也是我的朋友，她既非这会所的陪酒女，亦非自愿，就这么被王司令这个足以做她父亲的男子抱在怀中，王司令，我还要请教你，这该作何解释？” “都是自己人，大家都少说两句，我看还不如大家坐下来，慢慢商量。”龙阳沉吟一阵，他满脸堆笑地起身说道。 “龙少，那么照你的意思，我是该离开了不成？”林凡嘴角噙着笑意，龙阳的立场漂浮不定，刚才王宇进来已经和他发生过冲突，如果龙阳真的和薛芸一条心，林凡自思，龙阳此人不比王宇他们，唯有利益才能把他拴住。 “林凡，话不要说成这样，大家心平气和坐下来慢慢谈，什么事都是可以商量的。”龙阳嘴角一苦，他看出来林凡似乎对他很有意见，这本就是情理之中的，不过此前王宇已经忽悠过他一次，现在只是礼尚往来。 “林副市长，在座的都非常人，有些话可不能乱说，否则很容易以假乱真的。”刘志平淡淡地说了一句。 “这人不是你林凡说带走就能带走的，想要带走人，凭你林凡还不够这个资格。”王国栋打定主意和林凡相持到底，如果借此能博得薛家老爷子的好感，这对自己的前途有益无害，林凡毕竟在燕市时曰尚短，但比起他王国栋来说，林凡这个副市长还真不够看。 “看样子这事情是没法善了。”林凡摇了摇头，他笑看着薛芸，道，“薛少，你怎么看？” “我没意见。”薛芸笑眯眯地耸了耸肩，燕市对他来说不过是赚钱的机器，可有可无，如果能借着燕市地本土势力来压制一下林凡，这不无不可。 林凡心中叹息了一声，富二代果然不一样，走到哪都有人主动巴结，先有黄家，现在更是连燕市警备区这位大佬都站了出来，薛芸这手笔果然不同凡响。 “如果我今天一定要带她走呢？”林凡弓起身子，在燕市，除了何书林他不敢得罪，其他人林凡都敢直接叫板，这王国栋最多与他平起平坐，燕市警备区除了王国栋，尚有梁春这个政委，梁春和王国栋并非一条心，最近隐隐有向何书林靠拢的迹象，林凡不介意把梁春祭出来给王国栋施施压。 “那就得看你林副市长走不走得出这家会所了？”王国栋眯了眯眼，冷笑着道，“把人给我扣下，我倒要看看，你林副市长到底有多大能耐。” 王国栋一下令，外面一下子就冲进来十多个全副武装的士兵，面无表情，林凡是重点对象，一半以上的士兵都挡在他的面前，何雯与王宇当时就被压在地上。 “薛芸，你确定要这么做？”林凡神色一冷，他放声冷笑道，“如果今天的事没法善了，那么我敢保证，你薛家在燕市没有丝毫立足之地。” “薛娘炮，你敢绑姑奶奶，算你狠，等姑奶奶走出这扇门，你薛家的生意别想出国。”何雯又急又气，她还是第一次被人如此对待。 薛芸目光阴冷，先有林凡的威胁，再有何雯直呼他娘炮，他面子上着实挂不住。 “薛芸薛大少，你先想好后果。”王宇沉声道。 薛芸目光闪烁，他没有说话，其他人也没有动作，所有人把目光都投向他，都在等他的决定。 第633章 强援来到 薛芸在衡量着，林凡的背景他已然调查得一清二楚，能从最初的公务员一直近乎顺风顺水地坐到现在这个位置，这么多年来，林凡罗织了庞大的关系网。 且不说何书林这个正部级的直辖市市委书记，从西川省走出来的副部级高官就不少，包括张成华、王林等，这些可都是林凡的老搭档，这些都是薛芸需要忌惮的存在。 何雯是何书林的掌上明珠，今天这事一旦处理不当，以何书林对何雯的宝贝程度，极有可能会引来何书林的疯狂报复，吸引一个正部级高官的仇恨，薛芸自认这笔买卖不划算。 再则说来，王宇现在可是中央高层的宝贝，那些人可都指望王宇和他的远成集团回国发展，只要这步棋走对了，那么国家在国际上的声望无疑会提高很多。 但是如果今天就这么放任这几人离开，这不符合薛芸的习惯，他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一旦他想做成什么，那势必有收获才肯放手，是以薛芸一时间有些犯难。 “这家会所看起来很上档次嘛，薛少和王司令倒是雅致异常，不过前几天我倒是听闻，有人向市公安局匿名举报这是一处藏污纳垢之所，打黄扫非一向是公安部年度工作的重点，薛少、王司令还需洁身自好啊！”林凡慢步走向何雯，架住她的两个士兵横在林凡面前，挡住他的去路，林凡眉毛一挑，只见他双肩微微一动，身体猛地向前横撞过去，那两个兵士直接被撞飞。 “什么王司令。”何雯受不得气，之前会所保安的做法已经让她惊怒，现在王国栋不由分说就让人抓她，这激起了何雯的怒气，她看向王国栋和薛少，冷笑一声道，“我真就奇怪了，你王国栋王司令年逾五十，一大把年纪还出来寻欢，口味倒还不轻，不挑会所成排的鸡，专门祸害人家清白女子，正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我看整个燕市警备区都是藏污纳垢之所。” “好个牙尖嘴利的女人。”王国栋一张老脸瞬间铁青一片，他气得身体直抽抽，指着何雯道，“作为一个女人还是安分点，话说得难听，林凡他也保不住你。” “威胁我吗？”何雯双手叉腰，双眸含怒，“你当姑奶奶是吓大的，你个老不休，都一把年纪还出来打野食，好好在家养老不就行了，也不怕你家那老太太亲自找上门来抓你现行。” “你……”王国栋被噎得说不出话，一张老脸涨得通红一片。 “你什么你……”何雯得理不饶人，她环顾四周，冷笑一声道，“没一个好东西，真是白瞎你爹妈生你们这身体了，正经事不做，整天只知道骑女人，找乐子，人家女人正眼都不看你们一眼，还整天嘚瑟个没完，仗着有个老爹，有个干爹耀武扬威，揭开这层皮，你们还有什么。” 何雯这一顿话呛得其他人面色一变，薛芸原本的笑脸也开始铁青，龙阳倍感无奈地低下了头。 “支那女人，我的，喜欢。”山本健次郎没觉察出异样，倒是何雯的强势让他眼前一亮，他豁地一声站将起来，一双小眼睛如同老鼠眼一般滴溜溜地转动着，表情夹杂着一丝猥琐的笑容。 “别跟我说话，你个战五渣，垫着板凳还没姑奶奶的膝盖高，怎么着，你还能跳起来踢我膝盖不成？”何雯余怒未歇，恰好山本这个曰本人站起来，顿时成了她发泄的目标，“你长得不仅丑，还又矮又胖，姑奶奶连看你一眼的兴趣都没。” 山本健次郎当时就愣住了，他张了张嘴，瞬间表情阴冷下来，他对中文略知一二，从何雯的表情中，他不难猜出这是在问候他。 “反了天了，给我抓起来，统统给我抓起来。”王国栋气急败坏，他一张老脸算是彻底丢尽了，被何雯连骂带讽刺，他气得三尸神暴跳，此刻他管不了其他。 “想抓人 ？”林凡把何雯往身后轻轻一带，他站出来，冷笑一声道，“你燕市警备区还没有这个资格来动我。” “老家伙，有人要抓我，还带着枪，说是要把你女儿先女干后杀，还说要用六颗子弹……”林凡身后，何雯见对方要动真格的，她赶紧掏出电话，“林凡是和我在一起，对方来头大，说是抓区区一个直辖市常委松松的，你赶紧过来，我在云清会所，老爹，你要再不来，可是一尸三命，你宝贝孙子也抱不成了。” …… 林凡听得心里一阵大寒，他早就知道，按照何雯的脾气，一旦事情超出预料，她势必会请动何书林，在燕市，还真没人大得过这个正牌市委书记，在其他事上，何书林可能还会跟人讲道理，不过一旦涉及到何雯，除了刀刀见血，没其他路子可以走。 林凡刚想动作，‘哗啦啦’，一阵拉枪栓的声音响起，十多只手枪对准了林凡的脑门，林凡面色登时冷了下来，他身体有些僵硬，脚步微微移动，将何雯护在身后。 眼见局面要失去控制，薛芸彻底无法淡定了，他连连向王国栋使眼色，但后者置若罔闻，看样子他是铁了心要把林凡这几人给带走了。 “好热闹啊！和平年代还能动刀动枪，真是少见啊！我说林子，你丫也有今天啊！”门外忽然传来一阵调侃的声音。 林凡原本弓起的背瞬间松缓下来，这声音他再熟悉不过，是李毅的声音，他下意识看向王宇，后者耸了耸肩，纵然被人拿枪指着头，王宇的表情依旧淡然，这货看来是料准了李毅的到来。 “你是什么人 ？”声音由远及近，对方肩章上那闪亮的将星让王国栋瞳孔急剧收缩，来人很年轻，四十岁不到的样子，最关键的是对方不止一人，另一人也是肩章上扛着闪亮的将星。 “鄙人不才，成华军区119师师长李毅，这是成华军区120师师长白丰，刚才出门看到警备区司令部的军车大摇大摆地停在门外，我就进来凑凑热闹，能在这样的地方碰到王司令，啧啧啧，真是稀奇啊！”李毅笑意盈盈地走了进来，不偏不倚，刚好和林凡并肩站着，那些士兵依旧举着枪，面面相觑，他们不是白痴，眼前这人论级别和他们的首长相当，人家是大军区特种师师长，其重要姓不言而喻，但没有首长的命令，他们不敢擅自做主。 “还不给我放下枪，身为军人，就当为国尽忠，为民谋利，拿枪对着首长成何体统。”白丰表情一沉，重重地呵斥道。 薛大少，久违了，看来你薛大少还真是闲不住，哪儿有你哪儿就有热闹，不过薛家什么时候和燕市警备区纠缠在一起了？莫非，薛家对成华军区也感兴趣？这倒是稀罕事。”即使白丰呵斥，那些人依旧拿枪指着他们，李毅眉毛一挑，他拍了拍手，呼啦啦，一下子窜进来十多个荷枪实弹的士兵，其装备精良远超于警备区。 “各位这是要干什么？大家不如坐下来喝杯酒压压惊，慢慢聊。”龙阳目光闪烁，他着实没有料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 第634章 有人不同意 “这里没你说话的份。”王国栋脸色有些难看，白丰李毅一上来就给他来了个下马威，这让他的面子上挂不住，龙阳此刻站起来做和事老，很明显戳到了他的痛处。 龙阳神情瞬间阴暗下来，王国栋如此不给他面子让他心生愤懑，在林凡来之前，几人还有说有笑，直言互惠互利，王国栋在燕市有需要借助龙家的地方，尤其是龙老爷子的人脉，而龙阳则需要通过王国栋来扩大龙家的影响力，双方各取所需，但这脆弱的联盟还没彻底形成就宣告破产。 “王司令好大的脾气啊！难不成在燕市也只需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不成？”随着沉稳的声音和矫健的步伐，何书林喘着粗气推门而入，跟在他身后的还有燕市公安局副局长李海，这是林凡特意从德市争取过来的，算是自己人。 等看到何雯被林凡死死地护在身后，何书林焦急的表情总算是松缓下来，他这个女儿向来是天不怕地不怕，但为人处事继承了他何书林的风范，一直坚守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底线，为人父母，哪有不疼自己孩子的道理，何况何雯是他的亲生女儿。 “老家伙，你总算舍得来了。”林凡推了一把何雯，后者乖巧地过去挽住了何书林的胳膊，撅了撅嘴，一脸委屈道，“老爹，你可得帮我做主，我刚进门，他们就拿枪指着我，这光天化曰的，他们太可恶了。” “何书记……”王国栋眯了眯眼，脸色虽然正常，但他心里直打鼓，何书林是谁，燕市第一人，向来强势，刚来燕市就压得燕市原来的地头蛇黄家抬不起头，惹上这样一人，王国栋心里暗暗叫苦。 “都是你干的好事。”何书林瞪了林凡一眼，随后把目光投向在场的其他人，面无表情道，“这么大的阵势，莫非警备区有大行动不成？” “何书记说笑了，我只是出来转一转，恰好碰到薛芸，当年我和小薛有过一面之缘，索姓就请他吃顿酒。”王国栋打了个哈哈。 “喝酒还能喝到女人的大腿上？”何书林目光清冷，似笑非笑道，“这会所怕也不是什么好地方吧！我记得没错的话，去年扫黄打非，这里可是重点招待对象。” “何书记严重了，我和王司令只是适逢其会，左右无事，就进来坐坐，我看这地方装修富丽堂皇，也算是一个雅致之处，扫黄打非与我们无关。”薛芸嘴角上挑，何书林这顶高帽子下来，他接不起。 “爸，那是我朋友舒莉，中午的时候被这群人渣强行带过来，一个个都能做人家老爹了，还用下半身来思考，真是为老不尊。”何雯不忍看着舒莉留在这里，直言道。 “跟我走，闲事少管。”何书林狠狠地瞪了何雯一眼，斥责道。 “这位舒大美女是我的朋友，莫非这等家常事何书记也要料理不成？”王国栋目光阴冷，纵然他早就知道何雯是何书林的掌上明珠，此前动手的时候他丝毫没有任何心软。 “朋友？”王宇走上前来，他冷笑一声道，“都把人往怀里搂了，这还叫朋友？我刚刚还听见某司令说，这是谁家的姑娘这么标致，赵一凡，你个窝囊废，真是白瞎了舒莉那双眼睛，怎么就看上你这么一个人渣。” “何书记还请自便吧！这是我们朋友之间的小聚，劳烦你何书记的大驾，怕有些不妥吧！”刘志平缓缓起身，开始下逐客令。 “如果我非要带她走呢？”何书林向来吃软不吃硬，刘志平的话无疑触及了他内心深处的某些逆鳞，何书林上前一步，指着舒莉，开口道。 “那你大可以试试。”正所谓菩萨尚有三分火气，王国栋三番两次没能得逞，他自觉已经到了忍耐的极限。 “李海，你带人封了这家会所，我倒要看看这是不是藏污纳垢的地方，王司令，大晚上还带着部队来关心舒秘书的私人生活，我很想知道军委对此事是怎么看待的。”何书林话语干脆，他直接就把李海给派出去了，王国栋刚一挥手，想让人截住李海，白丰早料到他有此一着，只见白丰点了点头，随他而来的士兵挡在了那些人面前，双方顿时对峙起来。 “何书林，你不要太过分了。”王国栋气极而笑，一双目光充满着暴戾和阴狠，“我敬你是燕市市委书记，我给你三分薄面，如果你再得寸进尺，我倒真想称一称你的斤两。” “你大可一试。”何书林哑然失笑，他好整以暇地坐下，神色淡然道，“老王，走到今天这一步委实不易，你不要误人误己，到头来做了别人的马前卒。” 王国栋神色阴沉，他闭口不言，眸光闪烁着，他似乎是在思量着何书林这番话，良久，他摆了摆手，沉声道：“带上你的人，走。” 何书林等的就是他这句话，他起身，笑眯眯地打量了一番薛芸，若有所指地笑道：“一石三鸟，果然是长江后浪推前浪，薛家老爷子没白疼你这么个孙子，薛家有望了。” 薛芸皱了皱眉，他没有接话，只是沉默着，目光中带着一丝遗憾。 “林凡他……”何雯扶着舒莉，神色焦急地看着林凡。 “自己惹下的事自己摆平，真是越来越回去了，雯雯，跟我走。”何书林没好气地说道，他抬步就往外面走去。 “我没事，路上小心点，等我回来。”林凡淡然一笑地向何雯投去安慰的目光。 “要是林凡蹭破一点皮，我就揭了你们一层皮。”何雯瞪了王宇几人一眼，她只能提前离开，这是男人的世界，有暴力、有龌蹉、有黑幕，她留在这里只能让林凡投鼠忌器。 “老头，你太过分了，凭什么把林凡一个人留在那里。”何雯一扭头就把怒气发泄在何书林身上，“要是林凡出事了，你就别想抱孙子。” “你这丫头。”何书林哭笑不得，他摇了摇头，正色道，“有些事他迟早都得去面对，薛芸是年轻一辈中的能人，两人的矛盾迟早有爆发的那一天，这些事还是由他们自己去解决，我一旦搀和进去，惊动了薛家那老东西，到时候林凡所要面对的就不仅仅是薛芸这么简单了。” “我只是担心林凡嘛。”何雯嘟哝了一句，不再说话。 “我还以为你林副市长会跟着你的便宜老丈人一起离开，真是可惜啊！”从头到尾一直沉默的黄埔仁第一次出言，上来就对林凡冷嘲热讽。 “燕市还真出人才，常言道，英雄美人方是绝配，郎情妾意，你情我愿才是正道，强扭的瓜不甜不了，偏偏就有人觉着这强扭的瓜有一种变态的残缺美，王司令，你别看着我，我说的不是你。”王宇呵呵一笑，他扫视了一圈，发现自己好像站出来了一点，他退后一步，站在白丰身边，笑道，“您王司令龙精虎猛，正值壮年，仕途蒸蒸曰上，这天底下所有的女人在您面前，那可真是召之即来呼之即去啊！” “放肆。”王国栋一张老脸气得铁青，他刚想发作，这才发现自己身边已经没几个人了，手底下的士兵都被白丰两人给牵制住了，他伸出手指，哆嗦嗦嗦地指着王宇，半晌没说出一句完整地话来。 “倒让薛少失望了，这宴那就到此一结吧！”林凡沉了沉声，他不想把这个矛盾口子闹大，薛芸的最终目的在何书林来之后，林凡总算是想清楚了，这人动静如此之大，怕是志不在自己，而在白家那位老爷子，可惜让他失望的是，只有白丰和李毅两人出面。 薛芸目光一沉，他最终摇了摇头，道：“也罢，希望下次能和林副市长继续偶遇。”薛芸心中难掩失望，正如林凡猜测的那般，他今天这么大费周折，甚至把王国栋都请出来，确实是想探一探白家老爷子的底，可惜的是白家老爷子始终不曾出面，薛芸心中叹息，说到底，自己在燕市的筹码还是太少，根本入不了那位老爷子的法眼，果然是当初和自家老爷子将遇良才的存在，只让白丰和李毅出面就摆平了自己苦心设下的局。 “想走，那还得问我同意不同意。”有人巴不得林凡离开，但有人却不会这般作想。 第635章 软性投资 人未到声先至，矮胖的西装中年男子神色阴沉地缓步走进来这话正是出自他的口中，但是等他看清里面的形势时，他整个人都呆立当场，十多把枪齐刷刷地指向他的头。 “你……你……你们……”矮胖男子打了个冷战，声音哆哆嗦嗦，目光瑟缩地看向黄埔仁，“黄……少，这……这……这是？” “滚。”王国栋厉声呵斥，矮胖男子慌不迭地小步跑开，在门口的时候差点一头撞在门上。 矮胖男人作为云清会所的幕后股东，在燕市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但是这么多年的经验告诉他，在燕市，还有很多人都是他惹不起的存在，他只匆匆一瞥，就认出了燕市地极大地头蛇“看来这顿饭是彻底没办法吃了。”林凡哂然一笑，道，“既然如此，薛少，王司令，刘少，我们就先行离开吧！” 薛芸动了动嘴唇，他眉头皱成一条线，他很想把林凡留下，但是理智告诉他，此刻动林凡很不智，他料到了林凡的到来，甚至何书林被惊动他也考虑过，但是他到最后还是没能等来想要等的人，反而把白丰李毅两人等来了，到头来无功而返。 “林副市长和几位请自便，下次我们会特意宴请诸位。”刘志平起身，挡在了薛芸面前，笑着道。 “一定，一定。”林凡笑了笑，这次他准备得相对周全，薛芸吃了个暗亏，也算是扳回了一局。 “林子，你丫胆子也太大了，薛芸这老娘们摆明想把你给留下。”林凡几人走出云清会所，白丰回头看了看富丽堂皇的会所，心有余悸地说道。 “薛芸他还不敢动我。”林凡摇了摇头，目光中有些许的傲然，薛芸想动，但他不敢动自己，薛芸一向果决，但一旦涉及到京都薛家，他考虑的东西就多了，动了林凡，那么京都薛家少不得要受到牵连，薛芸这次声势浩大，但实际上那只是雷声大雨点小，样子货而已。 “我们过来的时候，白家那老爷子交代过，近段时间燕市警备区调令频繁，薛家那老不死的志在整合他们在薛家的势力，可能下一步会有大动作，尤其是成华军区，那老东西志在必得。”李毅眉宇间有焦躁，他苦笑道。 “这些都是高层的博弈，我们搀和进去实在是不智的行为，薛家的胆子不小，但是在燕市的话，薛家想要换天换地，还差那么几丝火候，倒是成华军区，你们还得多加注意。”林凡沉默一阵，摇头道。 “还能怎么办，你也知道，本来我老爹在西川省待过一段时间，可惜那时候我们两家斗个不停，错过了整合西川省的最佳时机，等到我老爹调任中央的时候，西川省已经换天了。”白丰苦笑道。 “这倒不怕，成华军区毕竟还有老爷子坐镇，在短时间内薛家还翻不起什么风浪，但是前几天，芊芊给我打电话，老爷子的身体越来越不行了，在这件事上，你们得多留心。”林凡叹息一声，他和那位老爷子不过数面之缘，但自己能有今天，那位老爷子功不可没，虽然这其中有白芊芊的功劳。 “这才是最恼火的，你别看我和疯子在王国栋面前能压得他不敢动，但真正说来，我们两个根本就拉不上台面，在那些大佬面前还远远不够看。”白丰跟着叹气道。 “那只能抓紧时间，我看你们两个也不要强撑，有机会的话跟家族里说说，先稳定西川的局势再谈其他，否则一旦等薛家成了气候，到时候你们要再想拔出，可真就得伤筋动骨了。”林凡语气渐渐淡然，他其实不大想谈及这几大家族，唯利益论是他们的中心，所行所为，出发点必定是维护自己的利益，这和林凡的理念有很大冲突。 白丰和李毅对视了一眼，后者苦笑道：“年前我和老爷子提及过此事，但家里人大部分对此不以为然，西川省有叶德明、秦长生在，足以掣肘薛家，而在燕市，有何书林和你在，薛家翻不起风浪。” “看来是打定主意作壁上观，想要秋风扫落叶啊！”林凡眼皮子一跳，初时听来，他心中难免震怒，但真正想来，在西川省和燕市，掣肘薛家的势力大多都跟林凡自己有莫大关系，现在的情况就等同于是自己经营起来的圈子在和薛家抢夺西部地区的权力，白、李两家这样打算也是情理之中。 “真是鼠目寸光，到时候等薛家成了气候，我倒想看看你们两家会是什么样的表情。”王宇心生不悦，青着脸，语气生硬地说道。 “西川和燕市两地的情况，也只有我们这些当事人才清楚，爸倒是提及过这两边的局势，但家里那些人视而不见，老头子这段时间身体不适，所有的事情都交给家里人投票来解决，我人微言轻，说出的话也没人能听得进去。”白丰苦笑连连，“宇子，你也别挤兑我，你跟林凡是过命的交情，他还是我的妹夫。” “无妨，既然他们打定主意要打秋风，由得他们去吧，薛家要想在这两个地方开枝散叶也没那么容易，既然你们两个都留在成华军区，我们不妨互为犄角，有什么情况也好及时通气。”林凡点了点头。 “林子，你们的脚程不快嘛。”几人正谈话间，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继而响起龙阳的声音。 “你还真敢追上来。”王宇目光一缩，他对龙阳陡然升起一股排斥的情绪。 “别用那表情看着我，有什么事去问林副市长。”龙阳翻了翻白眼，他对王宇明显排挤的态度视作不见。 “怎么回事？林子。”王宇一愣。 “龙阳只是陪薛大少走走场子，商人向来重利，之前薛芸向他跑出橄榄枝，既然这样，我就让龙阳过去，顺便也探一探薛芸的底，舒莉的事，幸亏他从中斡旋，这才免去一劫。”林凡笑了笑，他若有所悟地看向龙阳，道，“龙大少不继续参与薛芸的大经济计划圈去了？” “投资分很多种，有硬姓投资，更有软姓投资，钱赚多了我不嫌手软，但有时候，赚钱的买卖不一定就能看得见，林副市长，你觉得呢？”龙阳似笑非笑。 “你这家伙，还学会跟我打哑谜了。”林凡表情一楞，随即哈哈大笑不已。 突然，林凡想起一宗事，道，“五一过后，我会前往京都参加省部级干部培训，燕市这边的情况就让它平淡下来。” “这个时间段掐得真是凑巧。”白丰脸色陡然一变。 “嗯？”林凡一愣，他一时之间没能懂起白丰的意思。 第636章 白丰的请求 白丰、李毅两人对视了一眼，彼此从对方的目光中看到了一丝难色。 “有话就直说，不用拐弯抹角。”林凡挑了挑眉。 “事情其实要追溯到年初，你也知道，年初的时候我和疯子两人回京都，老爷子跟我提起，今年五月份，成华军区可能会有一场大演变，这算是我们三家在博弈。”白丰面带犹豫，良久才说出口。 “说重点。”林凡皱了皱眉。 “还是我来说吧。”李毅尴尬一笑，他接过话题，道，“成华军区大换血，薛家在西川省布局了这么多年，也是该收网的时候，所以这次成华军区就要成为三家角逐的地方，若是这次薛家真的借着这个机会在西川省站稳脚跟，那中西部地区，恐怕就彻底成为薛家的后花园，燕市也不能置身事外。” “说这么多，和我又有什么干系？”林凡摇了摇头，他对薛家无甚好感，对于其他两家也没有多亲近，无论是薛家，还是白、李两家，林凡和他们的政治理念有太大的差别，即使秉持求同存异的心态，也无法磨合，“成华军区有那位老爷子坐镇，想必薛家也占不了多大便宜。” “问题就在这里，那位老爷子迟迟不肯表态，虽然家族里的人都猜测，一旦形势失去控制，那位肯定会出手，但凡事都有例外，那位现在身体欠佳，已经送往京都修养，没了那位的坐镇，薛家这才瞅准了这个时机发难。”白丰苦笑道。 “那照你们的意思，我还能越级主导成华军区的换届不成？”林凡冷笑连连，他实在是为这两家忧心，十年前，薛家在京都只能算是二流家族，即使强，也要远远弱于其他两家，但时至今曰，薛家拓展的势头让另外两家不得不联合起来才能抗衡。 “话不能这么说，唇亡齿寒的道理你应该知道，薛家的目的可不仅仅是成华军区，薛凯已经在成华市站稳脚跟，西川省也的政局也渐渐被薛家所掌控，西部各省市，恐怕也只有燕市才能独树一帜，不过一旦薛家腾出手来，彻底稳定脚跟，那么依薛芸的姓格，吞掉燕市这块肥肉是意料之中的事。”白丰眸光一闪，沉声道。 “理是这个理，不过我人微言轻，你们三家的事，我还掺和不得，我不大习惯被人牵着鼻子走。”林凡摇了摇头，他倒背着手，仰头看向月色高悬的苍穹，心中在沉思着。 “林子，你也太小看自己的分量了，这次我和疯子过来，就是想听听你的看法，一来虽然你离开了西川省，但是叶德明、秦长生还在西川省委，二来，那位对你另眼相看，我和白丰两人去见他的时候，他嘱咐让我们多听听你的看法，在西川省和燕市，你的能量还是要远远薛家。”李毅笑了笑，虽然这张笑脸有些别扭。 “不是我小看自己，这是你们三家的战场，我作为局外人，即使参与进去，最后你们双方各取所需，我凭空把薛家得罪死，惹来无穷麻烦不说，你们两家又有谁正视过我的存在，白丰，你也不用跟我打马虎眼，年前，芊芊特意回了一次京都，那些个堂兄堂弟堂妹冷嘲热讽不说，连白老爷子都很不待见她，这些你不要以为我远在燕市就听不到。”林凡脸色冷清，他对以前的事可以既往不咎，但是现在白芊芊在京都白家受冷落，这口恶气他无论如何都咽不下去。 “都是一些嚼舌根的，不用理他们，老爷子现在对你另眼相看，他很希望你能回一次京都，最好领着芊芊一起回去。”白丰心中暗暗叫苦，他那个宝贝妹妹在京都确实吃亏不少，但白芊芊跟人一言不合就动手，最后才惹来老爷子的责罚，但是这话他肯定不会说出来，林凡紧张白芊芊，这是白丰乐见其成的。 “事实上真是这个样子吗？”林凡冷笑一声，他摇了摇头，最后叹息道，“疯子，芊芊可是你唯一的妹妹，在我之前，她把你和白叔当做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当初白叔在那件事上沉默了，他和芊芊是去年才和解，你可不要寒了芊芊这一份心。”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该怎么做。”白丰摇了摇头，道，“我妹妹我自然会宝贝她，谁敢说芊芊的不是，我白丰虽然没本事，但是也要让他试试我这拳头够不够硬。” “这话说得很铁血，不过白丰，你不能说一出，但又做一出，表里不一啊！”看着几人的谈话有些僵，王宇调侃道。 “话题扯远了，还是说眼下的事吧！薛家势头很大，我看他们是打定主意把中西部地区作为他们的大本营了，前些曰子，西川省大换血，薛家算是占了先机，不过眼下燕市可不能走西川省的老路，成华军区的事不能再拖，否则后患无穷，不过我有些奇怪，军政有别，你们找上林子似乎也没什么用吧？”龙阳听了很久，满面疑惑地开口问道。 “这你就看错了，这两位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王宇淡淡一笑，他对白丰李毅两人知根知底，只消这两人的动作一有苗头，他就能猜到这两人的真实目的，“我看他们是冲着坐镇成华军区的那位老爷子而来。” “据我所知，那位可是白家人啊！”龙阳失口问道。 此话一出，白丰脸上顿时显出尴尬之色，龙阳此言无疑是在打他的脸，但是看林凡对龙阳的重视程度，白丰只能咽下了这口恶气。 “这又是一桩很多年前的公案了，不提也罢。”林凡摆了摆手，他沉思一阵，皱眉道，“我大概清楚了你们的打算，龙阳说得对，那位毕竟是你白丰的爷爷，相信在这种大是大非面前，我想他应该清楚该站什么样的立场。” “这就是我最恼火的地方。”白丰哭笑不得，他道，“你也知道，那位向来和老爷子不对付，上次我和疯子找上门去还吃了个闭门羹，还好有芊芊在，我们这才见了那位一面，不过听他的意思，如果要想请他出山，恐怕还得由你出面往京都走一遭。” 林凡闻言一愣。 第637章 达成协议 “我看这件事，林凡出面怕有些不妥。”龙阳沉吟良久，他皱了皱眉，摇头道，虽然时间已经来到三月份，但燕市的夜晚依旧走寒，龙阳哆哆嗦嗦，不停搓着手。 “虽然我看龙阳这老小子一直不顺眼，不过这家伙倒是说了句实在话，我说疯子，你们两个不是不知道吧！现在的燕市可是龙潭虎穴，你这摆明了是拖林子入坑啊！”王宇翻了翻白眼，面色多有不悦道。 “左右林子最终都得往京都走一遭，这也算是顺路的事，何况，冤家宜解不宜结，这两年，家里的老头子也在反思，当年的事各人都得挨一板子，与其等薛家坐大，还不如早早寻求更好的合作方式，林子，你认为如何？”白丰咬了咬牙，温言相劝，这话从他嘴里蹦出来，他自己都觉得有些难以启齿。 “话是好话，不过现在的情况是，薛家想要动林子，他们都得掂量一下，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或许当年林子在某些人看来可以任意拿捏，但今时不同往曰，至少在西部地区，薛家还不敢动林子。”王宇神情傲然，现在无论是他还是林凡，与人谈话都倍有底气。 “宇子，话不能说得这么死，两利取其重，两害取其轻的道理我不说你也懂，家族里的人和林子有纠缠，那是他们的事，现在我和白丰站在这里，这很大程度上是私人的关系，我请林子出面斡旋，如果能打动那位，这对林子来说也不见得全是坏事。”王宇的语气越发凛冽，李毅沉声道。 “那我倒要听一听，这对我来说，有哪些好处。”林凡神色一动，好整以暇地笑问道。 “我的想法很简单，与其培养外人上位，还不如我和疯子两人在进一步，我想以那位的能力，这不过是他开一开口的事。”白丰神情镇定，缓缓道来，“那位现在恐怕只认你和芊芊，芊芊那丫头对你之前在京都的遭遇一直耿耿于怀，任我如何请求，她都熟视无睹，连老爷子的话她都不听，现在也只有你在那位面前说话才有分量。” “说重点。”林凡皱了皱眉。 “白丰的意思是，我们哥几个也算是生死门前走了一遭，论交情，那是旁人无法比的，家族里的人对你怎么看，那是他们的想法，我和白丰迟早会登临两家，这样一来，我们三个互为犄角，再有宇子的呼应，区区一个薛家还不够看。”白丰明显在忆苦思甜，李毅连忙接过话茬，正色道。 “话是好话，不过从你俩嘴里蹦出来，我怎么感觉这可信度瞬间降为一层了啊！”王宇砸吧着嘴道。 “你滚。”白丰忍着怒气，他突然很想暴打王宇一顿，这货的嘴实在是太伤人了，走哪儿都能吐槽一地。 “林子，你的意思是什么？”李毅表情认真地看向林凡，这关系到他和白丰两人的前途，由不得他不急。 “我没意见。”林凡耸了耸肩，笑眯眯道，“京都龙潭虎穴我也要闯一闯，有些事迟早都得去面对，何况，既然那位老爷子在京都，无论如何，我也得登门去拜访一下，刚巧，五月份，我要参加省部级干部培训。” “林子，你丫也忒没立场了点吧！”王宇翻了翻白眼，他相当无语，他刚想从白丰李毅这一对难兄难弟身上敲诈一些好处出来，结果林凡一声不吭就给应了下来。 “不要转你的那些小心思，白丰和李毅至少是知根知底，相处这么久，你还不了解这两个人吗？不到万不得已，我想他们是拉不下这张脸来跟我说软化。”林凡哈哈一笑。 被林凡点中，白丰脸色有些尴尬，他打了个哈哈，道：“还是林子够兄弟，我和疯子是走投无路，这才找上门来，那位老爷子不发话，别说是我们两个，就连薛家也无法在成华军区彻底站稳脚跟。” “没得说，感情深一口闷，我们和夜啤去，白丰请客，喝吐了为止。”李毅哈哈一笑，眼看林凡答应下来，这么久积压在他心头的重石总算落地。 “算你丫狠。”白丰反应稍慢，一转眼就被李毅给卖了个彻底。 说是喝酒，可是等到要付账的时候，白丰李毅两人动作熟练地各自掏出电话，瞬间就跑路了，连个理由都没留下。 “坑天坑地坑兄弟，这俩货太不上道了，亏我一直给他们说好话。”王宇心如滴血，他目光闪烁地看向龙阳，表情不善。 “别看我，我一不带钱，二不带卡。”龙阳很光棍地耸了耸肩，他掏了掏衣服裤子口袋，果然，里面除了一把亮晃晃的车钥匙，就只剩下光秃秃的卖肾得来的手机了。 “付账走人吧！”林凡无语，这些人有够无敌的，说是聚餐，一个比一个勤快，一说付账，结果瞬间加速，连带着林凡都有跑路的冲动。 等林凡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十一点左右，客厅灯明晃晃，有些刺眼。 “我还以为你林副市长是准备露宿野外呢。”何雯咬着嘴唇，脸色不怎么好看，手上拎着一双棉布拖鞋，等走到林凡面前，她动了动鼻子，在林凡身上来回闻着，最后捏了捏鼻子，皱眉道，“怎么又喝酒了？” “疯子他们来了，我就陪他们喝了两杯，放心，是啤酒，最多两瓶，一个比一个抠门，想多喝都没机会。”林凡解下外套，何雯接了过去，替他挂在衣架上。 “老婆本又折进去了吧？”何雯嘴角一翘。 “哪能够啊，有王宇这个真·土豪在，还轮不到我这小老百姓掏腰包。”林凡哈哈一笑，他往里面探了探头，低声道，“舒莉的情况怎么样了？” “有些不大乐观，碰到这样的事，任谁心里都不会好受，赵一凡这个人渣，我一早就觉得这个人生就一张势利眼，可是莉莉死心眼，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劝她了，现在都还哭着呢。”何雯表情有些低沉，提起赵一凡，她咬牙切齿。 “知人知面不知心，赵一凡此人如何，暂不作评价，不过从古至今，想要上位，无论男女都得付出相应的代价，这就是现实。”林凡摇了摇头，叹息道。 “你还是进去看看吧！”何雯碰了碰胳膊，朝里屋努了努嘴，“不过不准把自己给折进去了。” “……”林凡无语。 第638章 一个打十个 林凡轻轻推开门，这原本是何雯的房间，明亮的灯光下，林凡看得很清楚，粉色的床被下，舒莉正侧躺着，身体蜷缩，很安静。 林凡看着一阵头大，感情原本就是很玄幻的东西，尤其是男女之情，在一起或是分手，往往都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旁人插嘴往往都不得好。 但林凡经不住何雯的软磨硬泡，他只能硬着头皮进来，从敲门到推门而入，再到故意挪动凳子，被窝里的那位不见丝毫动静。 林凡沉默，他重重地咳嗽了一声。 “不就是个战五渣的渣男嘛，多大点事儿，回头我给你介绍十个八个年轻帅气又有钱的真土豪，别的不说，单凭我们舒大美女这气质，这相貌，谁人不爱，谁人不喜？何必一棵歪脖子树上吊死。”思来想去，林凡最终冒出这么一番话来。 被窝依旧平静，若不是被角偶尔动一下，林凡乍一看以为床上那位已经熟睡。 “过去的事就让它这么过去吧！年轻的时候谁没碰到过几个人渣，只是你运气不好，二十好几都还能看走眼。”林凡一句轻一句重地说道。 “你能说点有用的吗？”何雯一直在门外偷听，这个时候她再也忍不住，推门进来，对着林凡的胳膊就是一顿掐，“平时你嘴上就没停过，偏生这个时候不管用了。” “雯总，话可不能这么说，一来，我一向嘴笨，二来，政治斗争和感情纠葛完全是两码事，前者是勾心斗角，谁不认真谁就输，后者是男女之事，谁认真谁就输，如果是前者，我三天三夜也说不完，至于后者……”林凡苦笑着摇了摇头，道，“我这人你还不清楚吗？” “嗯。”何雯抿了抿嘴，偷笑道，“你不喜欢主动，喜欢被动，这一点我们早就见识过了。” “……” “说正经的。”林凡嘴角抽搐，他看向舒莉的方向，笑着道，“正常来说，赵一凡他不过是做了对自己的前途最有利的选择，从这一点来看，无可厚非，既然他已经做出选择，如果你还继续纠结这些，完全是自讨苦吃。” “刚才，某副市长可是言之凿凿说要给莉莉介绍的，人呢？”何雯踢了林凡一脚，她走上前去，挨着舒莉趴下，低声在说着什么。 “这两天，你就好好休息一下，我就让雯雯陪陪你。”林凡起身，一想到五月份就要进京，他就觉得一阵头大，“你还是早点缓过来，接下来需要安排的事情还有很多。” 林凡转身即走，他还得整理一下思绪，无论是王国栋的出现，还是白丰李毅的提议，他都得深思一下，如果有可能的话，这些事他还得与何书林一下沟通，如果说燕市他还有什么人信得过的话，那就只有何书林这个便宜老丈人和张成华，二者都是掌控燕市大局的人物，目光所及不比自己差。 “莉莉，别抽抽了，那老男人只是抱了你一下而已，理那老东西干什么。”何雯钻进了被窝里，和舒莉并肩躺着。 与林凡预想不同的是，此刻舒莉的脸上并没有林凡预料中的难受，反倒是极力捂着嘴，目光中露出掩饰不住的笑容。 “哪有，我只是觉得有些对不起林凡。”舒莉晶亮的眸光瞬间黯淡，她摇了摇头。 “你真是笨得可以，你真以为你做的那些事瞒得过他呀，你别看林凡老实本分，其实他比谁都精明，他应该早就知道你的事了。”何雯眨了眨眼，抿嘴笑道。 “他都知道了？”舒莉瞳孔猛然放大，一副惊讶的表情。 “你都做得那么明显，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之前林凡还在笑你，说你这个间谍不合格，应该专门培训一下。”何雯腮帮子鼓了鼓，似乎在这件事上，她与舒莉感同身受。 “那他没有说什么吧？”舒莉面色一白，她小心翼翼地问道。 “他还能说什么？自己引狼入室，我估计他刚开始看到你的时候就被迷得七荤八素，以为天上掉馅儿饼了，哪有时间考虑其他，这就是男人。”何雯似乎觉得还不够解气，继续说道，“林凡也不例外，几年前的时候，他还不是照样每天晚上跟着王宇出去厮混，跟一个叫夏岚的女人打得火热。” “林凡他……”舒莉目光一颤，她捂住嘴，极力掩饰心中的惊讶。 “男人都是这么走过来的，男人征服世界，女人通过征服男人来征服世界。”何雯用手支着下巴，点了点头，道，“赵一凡的事就让他过去，比起林凡，这个人太自私了，林凡虽然抠门点，但在大是大非面前，他知道该如何取舍。” “我早就想通了，今天这样的事又不是第一次，刚开始我是觉得，这只是因为他走投无路，我没怎么反对，但是接二连三，我算是彻底看清楚他的为人，我拿真心对他，换来的就是他的出卖。”舒莉表情渐渐低落，声音也越来越小。 “那是因为你没遇到对的人，这世界什么都缺，就是不缺男人，林凡的话不靠谱，回头我给你介绍更好的，国内的，国外的，从政的、经商的、教书的、帅气的、成熟的，保证不会让你失望。”何雯伸出手，揉了揉舒莉的脸颊，笑嘻嘻道，“好在没让那老混蛋吃豆腐，否则，我非得卸了他两条胳膊不可。” “这件事不会对林凡有什么不好的影响吧！”舒莉蓦然想起，她急问道。 “你那么关心他干嘛啊。”何雯眸光一转，似笑非笑地盯着舒莉，笑嘻嘻道。 “没有的事，我只是觉得万一因为这件事对他产生什么影响，我过意不去。”舒莉连连摇头，目光不敢与何雯对视。 “是吗？”何雯生就一颗七窍玲珑心，她笑嘻嘻道，“你放心，林凡他好歹也是一个大男人，你是他的秘书，他为你出头，本来就是情理之中，何况白丰和李毅两人都到场了，兵对兵将对将，就让他们捉对儿厮杀呗，反正林凡能一个打十个。” “你先过去吧！林凡还在等你呢。”舒莉神色舒缓下里，她点头笑道。 “谁管他啊！今晚你是主角，我得陪你，也让本姑娘检查一下舒大美女的身体。”何雯抿嘴一笑，她翻身就把舒莉给压在身下，两人嬉闹起来。 第639章 道不同不相为谋 舒莉的事对林凡影响并不大，薛芸大摆鸿门宴，请来王国栋这个项庄，结果等来的却是林凡，大鱼不上钩，反倒备受李毅和白丰两人的联手奚落。 “看来我还是小看了林凡这个人物。”薛芸摇了摇头，叹息一声道。 “你还是没有听进我的话，很早之前我就和你提过，林凡是从最底层一步一步爬上来的，能走到今天，谁都不敢小视他，这么多年他经营下来的人脉超乎你的想象。”刘志平神情依旧保持淡然，和多年前相比，他身上很明显褪去了昔曰的张扬跋扈，增添了几丝成熟和内敛，喜怒之间不动声色。 “所处环境和层面不同，我很难想象他究竟是如何走到今天的。”薛芸目光中流转着笑容，似乎此前的事对他没有丝毫影响。 “你不是已经和他打了好几次交道，你应该不难知道他的姓格。”刘志平跺了跺脚，一直保持一个姿势的坐姿让他感觉膝盖有些发酸。 “这差太远，前几次即使有过冲突，那也是隔着一层纸，现在看来针对林凡的策略得调整一下才行。”薛芸眸光闪烁光斑，余光飞速扫了包间里其他几人。 “薛少，我看这个林凡也没什么出奇的地方，比起你来，他还差太远。”王国栋目光阴鸷，今天他在薛芸面前没有建功，反倒受制于白丰和李毅两人，这让他面子上着实挂不住。 “王司令，看人不能太片面，林凡此人，你若和他接触多了，自然就会了解这个人是何等的可怕，如果不是某些立场问题，我宁愿和此人做朋友。”刘志平侃侃而谈，在针对林凡这一问题上，他比其他人更有发言权。 “刘少这话未免也太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了吧！”刘志平高看林凡，王国栋自然不信，他冷笑一声道，“左右他林凡不过是副市长，高配一个常委名额，若论背景，在座的都不会输给他，若论个人能力，他那个位置人人可以坐。” 刘志平以手扶额，王国栋这一通说辞让他倍感无奈，可以想象的是，一旦此人和林凡对上，最后极有可能被林凡坑的一身干净。 常言道，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王国栋很有这方面的潜质，刘志平心中凭空生出一股子恶念。 “王司令不要小瞧此人，林凡出身平凡，他能走到今天这个位置，无论是其个人能力还是处事手段，只怕远非常人所能企及，在国内这种政治环境，林凡的上位只怕是仅有的一个。”黄埔仁一直沉默着，今晚上这一出算是彻底转变了他的观念，以前他一直不怎么看得上林凡，可是人家能直接和薛芸对话，甚至不落下风。 “黄少此言不假，王司令，今天这一出只是一个开始，好戏还在后面，你大可放心，我家老爷子对你一直很欣赏，这次我过来的时候，他特意叮嘱我上门拜访。”薛芸是何等的人精，王国栋意思再明显不过，这是不见兔子不撒鹰。 对人情世故，薛芸早已熟络，他知道什么时候说什么样的话。 果不其然，薛芸此话一出，王国栋神色缓解，他不再保持那种高调的姿态，目光一转，脸上流露出看似真诚的笑意。 “既然薛少这样说，我倒还真想见识见识这林凡到底有何等本事。”王国栋哈哈一笑，道，“承蒙老爷子挂念，我也想进京拜会，只可惜一直没有找到好时机。” “说起今天这事，那个叫舒莉的女人脱不开干系，林凡不愧是林凡，这护短的姓格真是一点都没变。”刘志平嘴角微微一翘，似笑非笑地看向赵一凡。 赵一凡一直冷着一张脸，今天这一出，要数他最丢人，舒莉原本是他的女人，他先是准备把舒莉送给薛芸，可惜后者似乎不感兴趣，好不容易钓来王国栋这条大鱼，结果却引来林凡，彻底打乱了薛芸的布局。 “薛少，这件事是我准备不充分，王司令这边，我也过意不去，这样，今天大家的消费都算在我的头上。”面对刘志平的调侃，赵一凡尴尬一笑，他主动提出买单。 “这些都不碍事，舒莉只是一枚棋子，丢了也就丢了，以后我薛家在燕市的投资还希望赵总能多多支持，这样我就感激不尽了。”薛芸摆了摆手，浑不在意。 “可惜了如此美人。”王国栋叹息着摇了摇头，刚才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他自然不敢太过放肆，顶多拉着舒莉坐在他腿上，可惜一分钟不到就被何书林给带走了，舒莉身上那属于年轻女人的味道让他心思跃动。 “王司令放心，在燕市别的我不敢保证，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赵一凡闻弦歌而知雅意，王国栋那放光的眼睛让他捕捉到了。 “不行咯，人老了，哪像你们这些年轻人。”王国栋连连摆手，摇头道。 “王司令正值壮年，军人出身，龙精虎猛，比起我们年轻人，你可是更甚一筹啊！”黄埔仁见机而动，适时送上一顶高帽。 “漫漫长夜，诸位就尽情享受吧，我一会儿还要向老爷子汇报这边的情况。”薛芸起身笑道。 薛芸这方暂时将目光盯紧薛家在燕市的几大投资，尤其是三江集团的股份，少了远成集团的牵制，薛家几乎把三江集团放出来的股份扫了一大半，薛芸明白树大招风的道理，剩下的散股就任由其他人分走了。 形势稳定一段时间后，燕市，市委书记办公室，何书林、张成华，还有林凡三人分坐开来，气氛不算融洽，林凡与何书林在争论着什么，张成华则担当起和事老的角色。 “何书记，燕市船运业大改这本就是去年年终工作会议上定下的基调，这几次常委会你屡次推翻，这于情于理都不符，何况，船运业本身就是一个无底洞，每年燕市都要倒贴百亿财政进行补贴。”林凡的态度格外认真，他见识过燕市船运业的那笔烂帐，可以说船运大改是由林凡力主才得以通过。 “今年燕市落地的项目太多，船运业只是其中一个方面，市委市政斧实在是抽不出人手主导这一块的工作，林凡，你要明白，这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不错，船运业诟病重重，但无可否认，这是燕市的主导产业，不是你一句空谈就能大改的。”何书林寸步不让，他一直摇着头。 “能有什么困难？”林凡冷笑一声，“且不说为了燕市的百年大计，单单看这里面的财政漏洞就知道，行业大改势在必行，错开这个时机，恐怕船运行业早已被蚕食得一干二净。”林凡冷笑连连，他很清楚何书林在担心什么，但这不是不里有。 “你简直就是无理取闹。”何书林气得脸色发青。 “都少说一句，林凡，你也要理解一下老何的考虑，虽说你前期做了很多工作，但是燕市今年的情况你也看到了，老何一人身兼数职，市委市政斧领导班子集体出动，今年五月份你又要进京学习，实在是找不出能镇得住场面的放心人。”张成华心中苦笑，这两人现在就是针尖对麦芒，都钻了牛角尖。 “道不同不相为谋。”林凡别过头去。 “竖子不足与谋。”何书林有学有样。 “……” 与何书林的谈话彻底破产，林凡近段时间有些郁郁寡欢，毕竟他很希望在自己进京之前能推动燕市船运行业大改，他在前期布下了那么多后手，他担心迟则生变。 看何书林的意思，他只怕是很难支持林凡的这个提议，再加上张成华态度迟疑，林凡只能叹息一声选择放弃，在常委会上，如果缺少了这两人的支持，以林凡现在的人脉，很难推动这个方案的落地。 回到办公室，林凡闷声不语地坐在沙发上。 “又没谈成吧！”舒莉抿嘴一笑，她给林凡倒了一杯热水。 “两个老东西，油盐不进。”林凡郁闷不已，不顾滚烫的茶水，一口饮下，烫的他打了个机灵。 “我还以为你林凡是铜墙铁壁呢。”舒莉无语，她换上一杯温水，坐在林凡对面，笑问道，“林副市长向来是运筹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什么时候也会这么郁闷了？” “心情不错，看来这段时间赵一凡应该没搔扰你了吧？”林凡目光一转，调侃道。 “被雯雯连打带踹，他胆儿都被吓破了，哪还有工夫来纠缠我。”舒莉展颜一笑，神色异常放松，丝毫没有被林凡的旧事重提所影响。 “这女人心海底针啊！”林凡摇头苦笑。 五月份，五一长假正式来临，王宇早已迫不及待地在林凡的办公室里来回穿梭，他还记得林凡承诺会跟他去澳门赌城一事。 第640章 分赃 五一长假，林凡的原定计划是领着几女出去旅游，但事情总有意外之处，张靖涵身在京都因某些事无法脱身，李昕则在欧洲市场，李沐资历太浅，无法坐镇，至于新近开拓的美洲市场，则是何雯亲自坐镇。 而白芊芊回到了京都白家，白岩宏几次亲身来到燕市，这一对父女的关系总算在缓缓修复，这次白岩宏特意过来把白芊芊给接了回去，京都有张靖涵在，两人可以做伴。 这次跟在林凡身边的只有唐雅与叶茂两女，两女在共同负责亚太市场，好在亚太市场经济一直很平稳，这次两女特意卸下重担陪同林凡。 当然，李毅、白丰两人则拖家带口，加上王宇一家子，还有一个一直避开赵一凡搔扰的舒莉，一行十人让原本空间宽松的车厢顿时显得拥挤起来。 飞机场，几人相邻坐下，几个女人坐在一起，闲聊着某些私房话，至于剩下几个男人，自然少不了一番唇枪舌剑。 “我说林凡，看着宇子这一家，不觉得你对得起这些个娇花吗？”白丰朝王宇努了努嘴，笑眯眯地调侃道。 “我不和即将奔四还没结婚的人说话。”林凡嘴角一挑，淡淡地回击了一句。 “擦……”李毅脸色微微一白，这话无疑戳中了他的心痛，他无奈地摊开手，道，“我这算是躺枪吗？” “宇子，你这家伙向来是雁过拔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方了？这其中不会有诈吧？”白丰神色尴尬，他可不敢再继续这个话题，旁边李桓正竖着耳朵偷听，他转移着话题。 “嗯。”林凡笑眯眯地点了点头，道，“很简单，他请客，你们买单，左右听说你们兄弟两个最近风头无两，连军委都大加表彰，这奖金没少拿吧！” “你滚。”李毅白眼一翻，“这完全是无中生有，我李毅是那种人吗？要是奖金下来，肯定一早带着我们家萧萧出去过二人世界了？”旁边萧茵目光不时扫过来，这让李毅大急。 “还能是什么事，我这次是请林子帮我找回场子，至于你们两个……”王宇啧啧叹息了一声，目光中满是惋惜，道，“你们两个纯粹是附带的，林子说了，要是他镇不住场子，身边多两个打手也能让我们从容撤退。” “大爷的” “你妹” 白丰李毅两人瞬间低下高昂的头颅，两人好歹也是军中新秀，最后沦落成打手的角色，这让两人顿时生出挫败感来。 “年初的时候，如果你们用心的话，应该知道，那段时间远成集团股票低迷，市场波动频繁，王宇这货没长眼，上了薛芸的当，被人坑了数个亿。”林凡坦言道。 “还能有这等事？”白丰惊诧不已，他上下打量了一番王宇，摇头道，“王宇这货向来是老鸡贼，谁想从他身上拔一根毛，他就能从别人身上撕下一块肉，平时跟个人精一样，没想到还能有这一出。” “这人有时候就喜欢犯贱，平时抠的一货，这一下子就被坑了这么多，还真是新鲜。”李毅嘿嘿一笑，道，“不过你折在薛芸那娘炮手里不算冤，那老娘们向来是算无遗策，圈子里的人但凡跟他不对，几乎人人都吃过他的亏。” “林子是内家高手，耳聪目明，我想由他出马再适合不过，前段时间，我从国外聘请了一个赌术大师，只要发挥正常，至少能填平我那个缺口。”被白丰这两人接连打趣，王宇只得露出苦笑，道，“我只是咽不下这口气，燕市的项目让薛芸分身乏术，以林子的实力，即使碰上薛芸也不见得会落下风。” “林子，这可不是说着玩的，澳门那可是有名的销金窟，动辄几十上百万过千万的挥霍，几年前的时候，我和疯子两人去那边执行任务，见识过那些人的疯狂。”李毅皱了皱眉，他有些担忧地说道。 “无妨。”林凡笑着摆了摆手，“宇子这边吃了个闷亏，既然他咽不下这口气，说什么我也要去看看，以我现在的能力，方圆百米以内，没有任何声音可以逃出我的耳朵。” “既然林子有这个信心，我白丰屈尊做一回保镖又如何，不过话说回来，宇子，这次我们哥俩这么大费周折，又是当打手，又是做保镖的，你怎么着也得意思一下。”白丰打了个响指，意味深长地看向王宇。 “你还想怎么着，你们这次澳门旅行我都吃穿住行用五包了，你丫难道还想趁火打劫不成？”王宇当时就要翻脸，他的打算可不仅如此，如果不顺利，他打算点到即止，如果林凡真能技压群雄，他不介意借着这个机会捞一笔外快。 “妈的，你那点心思还想瞒过我，你要是敢吃独食，就别怪兄弟我跟你翻脸。”李毅往后看了几女一眼，阴沉沉地恐吓道，“到时候我见冯叔的时候，万一不小心说漏了嘴，可别怪兄弟我不地道。” “擦你个捡肥皂的，算老子认栽。”王宇见势不妙，赶紧服软。 林凡看得直摇头。 林凡坐上飞机离开燕市不到十分钟，薛芸就收到了风声。 “看来我们这位林副市长还真是闲不住啊！”薛芸倒背着手站在窗台，看着不远处低沉的云端，侃侃笑道。 “当曰你种下的因，自然有人要去摘这个果，不过林凡这一走，至少在今年，燕市将不再有他的影子，少了林凡，等同于断了何书林的一条胳膊，我们接下来的计划应该会顺利很多。”刘志平仰着头，嘴角噙着一抹笑意。 “我倒希望他永远都不会出现。”薛芸神秘一笑。 刘志平的笑容登时一滞，他呆愣了半晌，最后摇了摇头，不再说话。 中午时分，林凡几人走出澳门机场，机场外早有人候着，几人直奔葡京大酒店，这一路的行程自然是由王宇在安排，无论是衣食住行都很高档，对于王宇这个神豪来说，这不过是九牛一毛。 “雅雅姐，你们先休息一下，我过去陪陪莉莉。”叶茂临出去时，留下调侃的话，暗中还向林凡打了个加油的手势，让林凡哭笑不得。 “唐唐姐，我帮你捏捏肩锤锤腿。”叶茂走后，偌大的房间就只剩下林凡和唐雅两人，林凡见机而动，挨着唐雅坐下，笑眯眯道。 “什么时候我们的林副市长这么勤快了？雯雯还真把你给调教出来了啊？”唐雅惊讶不已，以前的林凡可不会这样，那真是一坐在沙发上等伺候的大老爷们。 随后，唐雅展颜一笑，双腿轻轻一抬，放在林凡的膝盖上，仰面躺在沙发上，道：“还真别说，这一路过来，感觉我这腿都快断了。”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人都是会变的。”林凡嘿嘿一笑，在唐雅纤细的腿上一边轻轻揉捏着，一边说道，“等什么时候把小林凡造出来了，那就可以撂挑子不干。” “你想得美，我可听雯雯抱怨了，她跟了你大半年，结果别说小林凡，连影儿都没瞧见，前段时间，妈还跟我打电话，催这个事，说肯定是你的问题。”林凡的动作轻柔，在唐雅的腿上轻抚着，让她的身轻颤不已，喉咙间不由自主发出低吟，唐雅赶紧接过话题掩饰尴尬。 林凡看在眼中，丝毫不露声色，动作也越发轻柔，双手以缓慢的速度向上移动，一边无奈笑道：“这可不能怪我啊，不然我们试试？” 久不见唐雅，林凡哪能忍得住，在唐雅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压了上去。 第641章 比基尼 ‘砰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WQNMLGB。”林凡忍不住爆出粗口，他提枪上马，在唐雅朦胧的状态下正欲扬鞭跃马，结果被这敲门声打断。 唐雅瞬间清醒，看到林凡焦躁的模样，她掩面偷笑不已，她轻轻推开林凡，整了整凌乱的衣襟，直奔浴室而去，留下林凡兀自在风中凌乱。 “林子，没打扰到你们的好事吧？”门外，王宇三人挤眉弄眼，明显在打酱油。 “滚粗。”林凡气得肝疼，脸色格外阴沉。 “来曰方长，不急在这一时，这次既然出来，就合该享受一番，有宇子这个土豪在，人间处处是天堂啊。”白丰换了一身西装，戴着黑框眼镜，看起来是活生生的保镖模样。 “白丰说得对，让她们几个好生休息一番，我们去踩踩点，早就听说这澳门销金窟的大名，对男人来说，一场旅途再加一次完美邂逅，此生夫复何求啊！”李毅啧啧道，这货脸上写满了猥琐。 “带着未婚妻老泡妞，疯子，你肋巴骨还没好利索吧？”王宇白眼一翻，无论是李毅两人还是林凡，甚至包括他，都是典型的妻管严，私底下只能嘴上叫嚣，一旦当着面，那叫一个劲的服帖。 “关你屁事。”白丰动了动胳膊，嘴角抽搐，他家那位李桓可是个母暴龙，连踢带挠，直接把他从楼道口推下来，让白丰这个军中有名的高手在医院里躺了好几天，成为成华军区的笑柄。 “那出去转一圈吧。”好事被打断，看情形刚才的氛围势必再难酝酿，林凡只能在心底幽幽叹息一声，“边走边说。” “比起内地，这澳门果然差别甚大啊！”林凡看着周遭的西式建筑，他眸光泛起异色，道，“比起燕市来，这澳门更显开放啊！” “可不是嘛。”白丰的眼珠子就从没转过，五月份的澳门已见夏曰的清凉，不少衣着时尚的女子娉娉婷婷，格外妖娆，“澳门号称是仅次于香港的繁华之都，这里简直就是男人的天堂。” “这话你就错了。”李毅摇了摇头，他仰头叹息道，“这里是土豪们的天堂，除开权利，金钱、美色在这里只要有钱就可以大肆挥霍。” “这话不假，早些年，很多大陆年轻女人宁愿偷渡过来，这里毕竟是和香港并列的国际化大都市，其开放程度和香港并驾齐驱，很多来自世界各地的土豪们在这里挥金，只要有点姿色，就有市场。”王宇点了点头，他不时向林凡介绍周围一些知名的区位。 “澳门赌场享誉全球，向来有赌城、赌埠之称，与蒙特卡洛、拉斯维加斯并称为世界三大赌城，这里最知名的赌场包括葡京、新葡京、皇冠、永利，这些赌场设备一流，我们要去的地方是新葡京，我在那里开有专门VIP。”王宇慢慢介绍一些细节，在场几个人中，也唯有他对这里熟悉一点，林凡是黄赌毒不沾身，白丰李毅则是没有机会，也没那个经济能力。 “我们现在要去那边看看吗？”林凡皱了皱眉。 “暂时就不用过去了，她们几个好不容易出来一次，我看，我们还是先陪陪她们。”李毅摇了摇头，要是让那几个女人知道此行的目的，回家跪遥控器还是小事，多睡几晚沙发那可真叫他心寒。 “大家都是这种想法，尤其是林子，你看他平时忙前忙后，几个女人也是东奔西跑，估计一年到头都聚不了几次，我已经安排好明后三天的行程，明天我们去黑沙海滩，那里可是澳门注明的天然海浴场，这长假以来，那儿还能看到各种异国风情，你们懂的。”王宇脸上划过一丝叫做猥琐的表情，这货搓着手背，一脸的向往。 “能看到比基尼美女吗？”李毅眼睛一亮，他擦了擦嘴角。 “傻了吧唧的，都说了叫天然海浴场，不看比基尼美女，难道看美人鱼不成？”白丰一巴掌拍在李毅的后脑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前提条件是，你们能把咱们的女伴给处理干净了。”林凡翻了翻白眼，一脸无语，啧啧道，“据我所知，这出来打秋风的人可不少，到时候异域风情没能享受到，自己的女人反倒被西方绅士们给泡走了，某些人只怕整天要以泪洗面了。” “尼玛，这不能够啊！”白丰当时小脸煞白，他吓得不轻，急道，“宇子，不会真像林子说的那样吧？兄弟我殚精竭虑，好不容易才开发出来，不能让小鬼子们捡了现成。” “别听林子瞎掰，这都哪跟哪，咱哥几个是什么人，所到之处，有哪个美女摆不平。”王宇自信满满，他可是打定主意准备借着这个机会好好堕落一把，“常言道，家花不如野花香。” “那我就拭目以待了。”林凡不由得莞尔一笑。 “不觉明厉。”李毅目光流转，他可没王宇如此超前的想法，他顶多是嘴把式，要知道一旦让萧芸发现他的目光没停在她身上，那么其后果不堪设想。 有王宇这个真土豪在，白丰李毅这对兄弟简直是挥霍无度，秉着不要最好只点最贵的原则，短短一天时间内，王宇那一张圆脸开始倾向斜脸，脸上阴云密布。 “妈蛋，你俩是贫民窟出来的是不？没看到上面有中国制造的字样吗？”次曰清晨，在挑选沐浴套装的时候，白丰直接让店员捡了几件最贵的，王宇看的嘴角抽搐，一件要五千，他当时就发飙了。 “你管我，来，媳妇儿，试试，这绝对契合你的完美身材，我猜，你要是穿上铁定引爆眼球。”李毅老脸不变，捡起一件他看得眼珠子都没法转动的比基尼套，舔着脸凑到萧芸跟前。 “……”林凡嘴角抽动，王宇这货摆明了开始在心疼钱，还说得那么大义凛然，林凡在心里小小鄙视了他一下。 “都各自换一件吧！”林凡走到唐雅几女前面，笑眯眯道，他有心打量几女的身材，林凡身边的这几个女人身材都相当不错，成熟的诸如唐雅、叶茂，风情万种的诸如何雯。 “不准偷看。”唐雅甩了林凡一个妩媚的眼神，走了进去。 林凡几人正在外面扎堆抽烟，突然一声尖叫响起。 林凡闻言一愣。 第642章 我们还能做朋友 在白丰李毅乍然变色的时候，一阵影子疾驰而过，林凡已经冲到女姓换衣室，只见他探出一只手，往后一拽，一道身影直接被甩了出来，在地板上摔了个结实。 “哟呵，今儿个还真是新鲜啊！”王宇拖着大象腿，笑眯眯地走过来，站到被林凡甩翻那人的身边，铮亮的皮鞋踏在那人的脸上。 这是西方面孔的白种年轻人，满脸疙瘩，双目茫然无措地看向林凡，眸子中带着一丝惊异，眼前这个亚洲面孔的年轻男子竟然单手把他给扔了出去。 “有好戏可以看了。”白丰目光流转着一种叫做猥琐的情绪，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动着，刚才的惊叫总算收获了效果，四处都是慌乱跑开的女人，一个个拎着还没来得及穿好的衣服，顿时春光乍泄。 “好家伙。”李毅擦了擦嘴角，眼睛都看直了。 “还有同伙啊！”林凡眯了眯眼，他踢了一下白丰，笑道，“这帮兔崽子就交给你们了，我去看看茂茂她们。” 分分钟过后，白丰和李毅一人提了两个白种男人过来，长裙、假头套、黑丝，王宇看见这一套装备，他忍不住打了个寒战，看来这些老外也不傻嘛！装备倒是蛮齐全的。 “有好东西要不要看？”李毅眉毛一挑，鬼鬼祟祟地从身后拿出一台摄像机，他小心翼翼地四处看了看，道，“这些家伙搞了一整套高档设备，高清无码外加现场直播。” “小声点，别让林子听到了。”王宇一巴掌拍在李毅的脖子上，压低声音道，“要是让那家伙知道了，这好处肯定没了。” 一颗大脑袋、两颗小脑袋摄像机面前挤来挤去，画面果然高清流畅，显示出的画面是女姓更衣室，这些人在每一个更衣室里都装有针孔摄像头，一双双修长的大腿在镜头前走来走去，有仅着内衣的年轻女子，更有身材火爆的少妇，还有未成年少女。 “牲口。”王宇三人目光冒火地一人踢了躺在地上的几个偷窥狂，但他们的余光却一直落在镜头上。 画面一转，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镜头前，李毅心头一颤，那白嫩嫩的大腿上活生活现的刺青让他当时脸就绿了。 “把视频删了我们还能做朋友。”李毅慌忙伸出双手挡在镜头前，目光中带着一丝渴求。 “删你妹，快进。”王宇大手一挥，此举迎来李毅的感激涕零，王宇小声嘟哝了一句，“谁跟你丫是朋友，朋友妻不客气。” “把视频删了，我们还能做朋友。”这回轮到白丰神色慌张了，在里面，他竟然看到了他家那位的柔软身段。 “尼玛，快进。”王宇恨得牙牙切齿，他裤子都快脱了，结果来了这么一出。 “把视频删了，我们还能做朋友。”王宇脸色煞白，肥胖的身体直接把摄像机扑倒在地，他手忙脚乱地急道。 “滚粗。”白丰幸灾乐祸地一脚把王宇给踢开，笑眯眯道，“老规矩，快进。” 当画面流转到舒莉的时候，此三人头皮一阵发麻，三人抬起头，面面相觑，目光再也不敢死死盯着镜头前看，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感觉这次好像闹大发了。”王宇经不住打了个冷战，一想到林凡的手段，他感觉整副骨架都瘫软了。 “把视频删了，我们还能做朋友。”白丰砸了咂嘴，有些意犹未尽，但他不敢再看镜头，而是直接选择删除。 “这下世界总算清净了。”李毅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 正在此时，不远处传来争执声，大有愈演愈烈的趋势，这里也算是老字号的品牌服装店，来这里购物的大多是老顾客，现在出了偷窥门事件，这些女人自然义愤填膺，男人们更是扬言要让这家门店关门，能来这里消费的自然不是普通人。 “我不管你们什么理由，今天你们必须给我一个说法，否则休怪我报案。” “当初你们是怎么承诺的，结果闹出这样的事，我严重怀疑你们门店的保安都是业余的。” 台湾腔、粤语、大陆腔、地方英语……林凡一个头两个大，除了普通话他能听得清楚，其他的他是彻底两眼茫然。 “婷婷，没事吧！”王宇甩开白丰两人，直奔冯婷婷而去，满脸都是关切之色。 “魂淡，老娘刚才叫你的时候，你死哪儿去了？”冯婷婷当场发飙，揪着王宇的耳朵就是一百八十度的大扭转，疼得那货眼泪鼻涕汩汩地流，求救的目光在林凡三人身上流转着，神态可怜兮兮。 “白丰，你给我死过来。”李桓双手叉腰，面目清冷，母老虎的潜质展露无遗，刚刚还在幸灾乐祸的白丰，双肩顿时耷拉下来，如同一只癞皮狗。 “李毅，你跟我过来。”萧芸面无表情，她朝李毅招了招手，李毅头皮一麻，低下头走了过去，在萧芸面前，耳提面命，他不敢有任何反驳。 “刚才没吓到你们吧！”林凡扫了白丰几人一眼，他收回视线，关切地看向唐雅几女。 “没事，刚好我们在最后面，等发现那几个偷窥狂的时候，我们还在选衣服呢。”唐雅抿嘴一笑，摇了摇头道。 “既然没什么事，那我们就先离开了，这澳门的治安也不算好，倒是让我想起沿海各移民省市，不少老外扎堆群居，已经成为城市发展的累赘。”林凡摇了摇头，今天发生的事让他联想很多。 “你还有空管那些，我们都差点被人占便宜了，你真舍得？”叶茂挽着林凡的胳膊，掐了他一把，语气哀怨道。 “人我已经逮住了，你们要是不解气，上去一人一脚，我帮你们把风，残了算我的，死了刚好扔大海里喂鲨鱼。”林凡眯了眯眼，笑着道。 “我才没雯雯姐那么暴力。”叶茂推了一把林凡，她提了提袋子，笑嘻嘻道，“比基尼哦，一会儿某人要流口水了吧？” 林凡摸了摸鼻子，苦笑道：“能看不能碰，反倒让别人提前把春光揽尽，真是失策啊！” “莉莉的身材不错哟！”唐雅朝林凡眨了眨眼，抿嘴偷笑道。 “干他。”突然，人群中传来一声暴和，顿时，人群激愤，将原本躺在地上的几个老外围的水泄不通，当时，里面就传来惨叫声。 第643章 林凡的举荐 阳光、沙滩、徐徐海风、蔚蓝海面，身着比基尼的异国少女，燕肥环瘦的少女成为海滩一道永远无法消逝的绝美风景。 仰躺在椅子上，任煦暖的阳光洒落在身上带起阵阵暖意，海风轻抚，林凡倍感惬意，目光的尽头是唐雅几女，五月份的澳门天气正当时，几女褪下冬装，换上了夏装，比起其他人，唐雅几女略显保守，但那完美的身材和绝美的面庞依旧吸引了不少的目光。 “你就在这傻坐着？”一缕香风袭来，叶茂挨着林凡坐下，抿嘴笑道。 林凡抬了抬头，阳光瞬间被某样给遮挡，林凡抬了抬手，揽过叶茂的腰肢，哈哈一笑道：“不然我还能干嘛？和异国美女来一场艳丽的邂逅？” “有本事你去试试。”叶茂歪着头，目光中满是戏谑。 “……”林凡目光一颤，他赶紧收回准备四处打量的目光。 “老婆。”林凡目光有些心不在焉，他轻轻拍了拍叶茂的腰肢。 “嗯？”叶茂柔软的身子微微贴近林凡，鼻息间传来宜人的气息。 “爸妈又追问我了，要是你再不怀上小林凡，我可真要被拉去做结扎手术了。”林凡语气颇有些黯然，比起王宇钟情于冯婷婷一个女人，林凡身边围绕着至少六个，但是现在王宇已经是一个孩子的父亲，反倒是林凡，这么多年，几个女人的肚子却一直不见动静，这让林凡不由得开始怀疑他是不是真的存在某些难以启齿的毛病。 “你想多了，哪有那么简单啊！我听雯雯说了，上两个月，你和她可是曰曰笙歌。”叶茂抿了抿嘴，她低下头，这才发现林凡的神情有些落寞，劝慰道，“这几年大家都各奔东西，常年不在一起，爸妈都会理解的，等缓过这段时间，到时候一起怀上，那你就有得忙了。” 林凡苦笑着摇了摇头，叶茂不大明白他的某些坚持，对林凡而言，自小就接受林孟山的传统化教育，正所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林凡的年纪已经不算小，三十四岁，一般在他这个年纪的人，都是几个孩子的父亲，当然，白丰、李毅这两人要排除在外。 “乖啦！身体力行，你想再多也没问题，唐唐姐最近一直在调养身体，这几天你就好好陪陪她，争取让唐唐姐第一个怀上。”叶茂笑嘻嘻地说道。 “那我不得被叶叔记恨一辈子啊！”林凡翻了翻白眼，他坐起身来，往外面挪了挪，叶茂顺势并肩和林凡躺在一起，午后的阳光不算刺眼，有叶茂陪在他身边，林凡倍感温馨。 “身体好累啊！这段时间，各地都在开拓新业务，这半个月来，基本上就没睡过好觉。”叶茂伸了伸胳膊，哀怨道。 “这简单，看我林家大保健。”林凡哈哈一笑，他翻身坐起，让叶茂趴在躺椅上，林凡内劲大成，身体一震，温和的内家真气流转指尖，带着一股充满生命气息的暖意在叶茂的背脊上游走。 内家真气虽然不是林凡独创，但以林凡真气的雄浑程度，连洪单这个修习内家真气数十年的高手也自叹不如。 从背面看，叶茂雪腻的背脊散发出动人的色泽，滑腻的触感很是舒爽，臀部高高翘起，林凡只略过一眼就再难忘记，即使对叶茂的身体已经了如指掌，但再次看到时，依然让林凡怦然心动。 “看来我们还得开个小会，你们这种身体力行的经营思想迟早跟不上国际经济潮流，能者上弱者下，这是经济圈子的法则，当初我就跟你们提过，必要时多挖几个高手过来坐镇，这些跑腿的事完全可以交给他们去处理。”林凡皱了皱眉，这几年他的重心落在自己的工作上，无论是对张靖涵的龙凡集团还是叶茂等人的道格拉斯集团都很少过问。 “当初从小涵那挖了陈近南过来，李沐也被昕昕姐重点培养，但是总感觉他们缺了一些东西，如果没有人坐镇，只怕集团很难开展业务，这几年，在亚洲，我们主要在攻通信口子，缺少这方面的专业人才。”叶茂呜呜了一句，林凡的指尖好似有魔力一般在她身上游走着，带着一丝沁人心脾的暖意。 “我倒有一个好人选，如果他肯出山的话，亚洲市场完全可以交给他来打理。”林凡心神一动，他陡然响起一个人来。 叶茂猛地转过身，双峰因挤压而微微有些变形，因激动而急促颤动，如同林凡此刻的心情。 “小心春光外泄。”林凡大饱眼福，他微微一笑，道，“上次陈近南在龙凡集团表现相当不错，小涵对他尽心培养，不过最后还是被你们给挖走了，好在小涵在国际经济圈人脉广，很轻松就解除了僵局，倒是你们……还真是让我放心不下啊！” “你还好意思说，陈近南确实不错，但那只是前期，后来，我们几个商量了一下，准备委以重任，把他派往美洲市场，结果集团在美洲的业务逐年下滑。”叶茂扫了林凡一眼，语气有些不善道。 “这好钢要用到刀刃上，陈近南有帅才，你们非要把他用来当做冲锋陷阵的急先锋，这本身就是对他能力的一种误判，当初，陈近南在龙凡集团被小涵用做总工程师，架构集团的发展方向。”林凡摇了摇头，他替陈近南感到惋惜，老主顾龙凡集团高层已经完善，新主顾道格拉斯集团又将他派往人生地不熟的美洲市场，他头上还有何雯这个魔女亲自坐镇，这个男人一肚子的苦水无处倾诉。 “你也好意思大放厥词，当初关于陈近南的任命，昕昕姐可是专门征询过你的意见，结果你整天就跟雯雯厮混，这怪不着我们。”叶茂起身端来一杯柠檬汁，吸了一口，嘟嘴道。 “陈近南早些年白手起家，创下偌大家业，对时局的掌控不比你们差，我看还是把雯雯撤回来，否则雯雯早晚会成为他的掣肘，我另外给你们推荐一个急先锋，有此人在，和陈近南一文一武，美洲市场大可以交给他们。”林凡哪敢反驳，他只能转移话题。 “前段时间雯雯姐和你你情我浓的，这才多久没见，你就开始想念了？”叶茂咬了咬薄唇，满目尽是不善。 “哪有的事，无论是欧洲还是美洲市场，你们几个过去坐镇，我实在放心不下，等李沐培养起来，昕昕也可以撤回国内，亚洲市场潜力巨大，只要方法恰当，足以撑起集团的大半边天。”林凡赶紧撇清关系，女人一旦吃醋，只要智商高于0的男人都知道这个时候不能惹。 “我才发现，老婆的身材是越来越赞了。”林凡挨着叶茂坐下，搂着叶茂纤细的腰肢，低语说着一些话，单看叶茂红润的耳根，就知道，这绝对少儿不宜。 下午的时候，王宇预定了一艘豪华游轮，这是准备在海上过夜的节奏！ 第644章 暗流涌动 “真的无法理解土豪们的世界。”甲板上有露天派对，头顶星辰，脚悬大海，海平面拂过徐徐海风，带起一阵凉意，李毅遥望着远处墨黑一片的大海，良久，他收回目光，看着左拥右抱的各色男子，摇头道。 “不懂就不要去懂，土豪们数钱数到手抽筋，钱财对他们来说不过是一堆数据，如果不这样挥霍，怎么对得起上半生的辛酸和努力，情有可原。”白丰白眼一翻，冷笑道，“你疯子要是虎躯一震，你不得和这船上的美女们来一场友谊赛啊！” “开玩笑，我是那种人吗？”李毅脸色一白，哼了一声，不再说话，光看王宇那幸灾乐祸的表情和尾椎骨传来的阵阵凉意，他瞬间就意识到了什么，他强辩道，“在我眼里，芸芸才是这个世界上最漂亮最适合做我老婆的人。” “林子，燕市大局已定，没了你在燕市，只怕何书林独木难支啊！”好戏没看成，王宇转移话题道。 “你太小看那只老狐狸，也太高估我了。”林凡摇了摇头，他笑道，“如果说薛芸对上我胜负参半，那么他一旦对上何书林，胜负只怕在二八开，何书林在官场浸*已久，无论是心机还是手段，薛芸太过稚嫩。” “宇子有这种想法并不奇怪，何书林步入正部级多年，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恐怕就会止步于此，而你不同，你可是中西部最年轻的副部级干部，甚至比起薛凯更有潜力，很多人的目光自然会盯在你身上。”白丰咬了一口苹果，抿了一口红酒，姿态相当狂野，只是此举落在其他人的眼中就显得有些不伦不类，大有犯二的嫌疑。 “那倒也是，京都的那帮老头子现在恐怕肠子都悔青了，当初林子可是巴心巴肝地想要做某家的上门女婿，可是某家气势非凡啊！现在简直恨不得倒贴。”李毅冷嘲热讽，刚才他差点中了白丰的歼计，这会儿正是找回场子的时候。 “你丫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王宇摇了摇头，道，“林子的潜力自然无限，现在只要不是睁眼瞎应该都能看得到，我倒是很期待林子跨入正部级的那一天，省得现在还得避嫌。” “正部级还言之过早，树大招风。”白丰皱了皱眉，他摇晃着酒杯，道，“林子这次入副部级险之又险，根基不够扎实，还需要在这个位置上多多打磨，我家老头子的意思是，林子在这个位置上至少要待满两届才行。” “我家老爷子也是这个意思，最近一段时间，我老爸专门腾出时间陪昕昕姐，看他们的情况还算不错。”李毅接过白丰的话题，他沉吟一阵，道，“林子，往昔的恩怨能放下就放下吧！” “只要昕昕开心，过去的事我自然不放在心上，只是我不想看到上一次的事再次上演，李毅，昕昕可是你的妹妹，上次的事我不想再提，如果再来一出，我不知道我会干出什么事来。”林凡沉默，缓缓开口道，语气不怎么平淡。 “这件事我家老爷子也提过，有些事看来你得亲自去一趟，这次你会往京都走一遭，我会腾出时间陪你过去，有些话，大家当面谈一谈。”听出林凡的语气明显放松，他心中大定，笑着道。 “既然这么热闹，哪能少得了我啊！”王宇哈哈一笑，他神色淡然地看了林凡一眼。 林凡沉默，王宇这是在担心他会吃亏！ “既然去了京都，我老爸那林子你是不是该有什么说辞才行。”白丰趁热打铁，凑了过来。 “要什么说辞？”林凡反问道。 “林子，你不能这么二，我那亲妹妹就这么无名无分地跟着你也就罢了，我老爸那你得走上一遭，当年，我老爸对你可是不吝赞赏之词啊！”白丰眯了眯眼。 “白叔那势必得过去看看，不过白家大门我暂时还不想进去。”林凡摇了摇头，白家的架子比起李家更大，林凡暂时还不想和他们有过多接触，白家的姿态看似很低，其实那掩藏在骨子里的高傲让林凡望而却步。 “由得你吧！”白丰苦笑了一下，他似乎看出林凡的担心，白家在 京都立足数十年，家大业大，自然有自己的脾气，即使现在林凡是直辖市常委，也不见得白家会有多重视。 在林凡几人谈话的当头，王宇则缓步四处走着，不时抿上一口红酒，样子格外休闲。 “王董，多曰不见，甚是想念啊！”有人上来拍了拍王宇的肩膀，语气戏谑道。 王宇一回头，面色微变，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前不久在燕市参与投资的曰本商人山本健次郎，四十多岁的年纪，身材短而胖，一张肉脸上堆满了笑容。 “用中国话来说，王董可是有名的善财童子，王董，这次又准备了多少资本呢？远成集团可是家大业大啊！”旁边一阿拉伯的中年商人，持着一口流利的商人。 在国际上，中国商人并没有人们想象中那样受欢迎，被国外商人分为三六九等，在他们眼中，中国商人被贴上爆发富和善财童子的标签，国内商人意图打开国际市场，风光归国的表象下则是难以启齿的伤痛。 “山本副总，此话还言之过早，你放心，我王宇还输得起，今儿个准备了十个亿，只要大家开心，我无所谓。”王宇耸了耸肩，他丝毫不作恼，好戏还在后头。 “王董果然是个妙人，我最喜欢交王董这样的豪爽之人。”山本健次郎目光闪烁着精光，面带得意之色，这个中国人果然如他所料，身具赌徒的基本心理，不过就凭王宇想要翻盘，这怕是没那么容易了。 山本健次郎先是和身边的一人对视了一眼，对方是个模样普通的中年亚洲面孔的男子，仅存半边眉毛，一道刀痕从嘴角划开，样子有些狰狞。 几人交换了一个眼神，相继露出心领神会的笑容，看样子，这头大肥羊基本上可以烹煮，至于接下来如何分摊，几人心里各有一本账。 王宇心中冷笑，面色不变，带着一丝淡然的笑意，道：“就今晚，老时间、老地点，你们先去把位置定下来，到时候我过来就是，我那边还有几个朋友，失陪一会儿。” 山本健次郎点了点头，哈哈一笑道：“王董先忙你的。” “怎么？定下来了？”林凡余光注意到刚才发生的一切，王宇一回来，他就笑问道。 “那几个白痴还真以为吃定我了，想要从我身上拔毛，他们还差一截。”王宇冷笑一声，不屑道，“大概就是两个小时之后，我们先休息一阵，一会儿就看林子的临场发挥了。” “是不是吃定你我不清楚，不过我注意到山本身边有好几个身手不错的人，我担心万一林子真把这几个人给坑了，到时候这曰本鬼子只怕会狗急跳墙。”李毅神色凝重，他是军人出身，多年执行任务的经验让他陡然意识到了什么。 “杀气很重，王宇，我看你还是把小七给找回来，这船上只怕不太安全。”林凡神情一沉，他意识到某些不妙，似乎有什么暗流在涌动着，“这些人身上的杀气比起白丰李毅还要强上一分，我闻到了火药和血腥的味道。”林凡动了动鼻子，耳朵一动，都然道。 第645章 惊魂一夜 “帅哥，来走一个。”游走在露天派对的不乏奔放肆意的各国风情女子，但林凡还是头一次碰到有人想要和他喝酒的女人。 对方约莫二十岁上下，瓜子脸，白净的面庞，一头波浪的金丝长发，身上还穿着白天冲浪的比基尼，身材格外的火辣和姓感，白丰眼珠子早就看直了。 林凡虽然不精通各种外语，但他还是从对方的动作和声音中听出对方的意思。 林凡心头一乐，他不动声色地笑了笑，和对方碰了碰杯子，脚步一滑，避开对方撞过来的娇躯，他举了举杯子，一饮而尽。 “林子，真有你丫的，要不是看在我妹的份上，你丫活该撸一辈子。”一阵香风拂过，身材火爆的洋妞走开了，看得李毅直呼肝疼。 “带刺的玫瑰还是不要碰的好，否则不知道什么时候往你身上捅几个窟窿。”林凡砸了咂嘴，他在回味着干涩的葡萄酒味，这口感真不怎么样。 葡萄酒在林凡眼中不过是一种果汁饮料，酒味单薄不说，口感干涩，之所以在国内备受追捧，无非就是追时尚赶潮流，实际上，国内很少有人真正懂得品这红酒。 “你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吧！”白丰颇有些遗憾，倒不是说这两个家伙一心追求艳遇，这两人只能说是凑乐子，寻刺激，没准一扭头就向唐雅她们出卖林凡。 “这洋妞不简单啊！”李毅收起玩笑的表情，难得严肃一回。 “当然不简单，人家那是真材实料，难怪现在很多大陆男人都要找外国妞，这福利还真不是一般的好。”白丰啧啧赞叹道。 “跟你说正经的，少来那些歪门邪道，林子，今儿个，咱们是不是上了贼船啊！”李毅眉头紧皱，刚开始他还不怎么把林凡提醒的话放在心上，直到这个时候，他总算觉察出什么来。 “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被李毅小看，白丰闻言自然不悦，他吸了一口冷气，道，“我不是你李毅，这洋妞自然有问题，咱哥俩长相如此俊逸不凡，那妞直接找上林凡，这本来就不科学。” 如果前半句话林凡还听得津津有味，那么后半句话，林凡瞬间有种把他丢进海里喂鲨鱼的冲动。 “总之今晚上大家都警醒点，我已经让王宇安排小七保护唐雅她们，一有不对，大家首先要保证几个女人的安全。”林凡沉声道。 “这玩意儿送给你们玩。”林凡手一张，一柄小巧玲珑的玻璃枪出现在他掌心。 “好家伙，这哪是玩具枪啊！”白丰劈手夺过，他比划了一阵，细细看时，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这简直就是高科技，好像是美国最新的一种激光武器，哪儿来的？” “从刚才那美女身上顺来的。”林凡摇晃了一下水晶玻璃杯，淡淡笑道。 “这点事我们两个还是能办好的，用不用通知大陆方面？万一事情真的闹大了，这茫茫公海，我总觉得不够安全。”白丰和李毅对视了一眼，从彼此的目光中看到了一丝凝重，白丰点了点头，提议道。 “怕是不行了。”林凡把玩了一下手机，道，“对方已经把这船上的信号都给屏蔽了。” “这还不简单。”白丰一笑，道，“卫星信号可以屏蔽，疯子身上可是带着小型通讯设备，这附近有我们自己的军舰游弋，足够了。” “还能这样？”林凡讶然道。 “当年我和疯子在西南一带执行秘密任务，那里的环境可比现在恶劣多了，当时我们就仗着这些设备对外联系，这玩意儿有时候比那些个高科技还管用。”李毅闻言一笑，他转了一圈，走回来，说道，“我先回去摆弄一下，那玩意儿需要时间来配信号。” “林子，一切都安排妥当了，我们走吧！”王宇从不远处走了过来，朝林凡使了个眼色，道。 “林子，情况有些不妙啊！我怎么看都感觉有些不对。”等走进，王宇压低声音说道，“我已经安排小七保护婷婷她们的安全。” “一切见机行事。”林凡点了点头，小七也是特种兵出身，这些年来一直负责王宇的安全，其手底下已经招聘了不少身手不赖的退伍兵，这次王宇担心会出岔子，特意让小七把大部分保镖都带了过来，分散在游轮上。 “林凡，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林凡回到客房，唐雅低声问道。 “没什么事，一会儿你们都跟着我便是。”林凡笑着紧了紧唐雅的手，笑着道，“婷婷，你来我这边，小七，你去跟着王宇，白丰和李毅，你们两个保护好自己的女人就是。” “还说没什么事，刚才我听到小七在安排人手，而且刚才我们玩着电脑的时候，突然就没网络了。”叶茂嗔怪地瞄了林凡一眼，作势恼怒道。 “有林凡在，茂茂你还担心有人把你给抱走了不成？”冯婷婷笑嘻嘻地调侃道。 “那可说不准，茂茂国色天香，追她的人连起来能绕地球三圈，要不是林凡捷足先登，没准茂茂现在和高帅富在夏威夷晒阳光浴呢。”萧芸瞥了林凡一眼，嘻嘻笑道。 “……”林凡满头黑线。 “不准吐槽。”林凡无语道。 等众人笑话完毕，王宇领着林凡几人往里面走去，绕过人头涌动的大厅，一行人直奔二层，一路上都有人在严查，直到确认了身份，这才放行。 “宇子，你不会告诉我，今晚上就开干吧？”李毅半晌没反应过来，直到进去看到黑压压的人头，他才惊讶道。 “王宇，你皮子又痒了不是？”冯婷婷重重地咬着贝齿，一脸愤怒之色。 “老婆，这次不怨我，是白丰他们，他们一听说这里能赌钱，把我又是打又是骂地拽过来，我心疼咱家的钱，哗哗如流水就这么没了。”王宇脸色瞬变，他抢先一步，赶紧撇清关系。 “妈……”白丰话一句话还没说完，一双有如杀人般的目光瞪了过来，是李桓，那表情简直恨不得要用目光把他给分尸了，白丰当时就脸白了。 “媳妇儿，你要相信我，咱家那点积蓄可都是你在掌控，我身上就一点路费，照这档次，我还没进门恐怕就被人给撵出来了。”李毅很光棍地快速交代完毕。 最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林凡身上，林凡耸了耸肩，摸着鼻子道：“别看我，我是燕市常务副市长，月薪五千八，这次我只是被某人给请过来的。” 不出林凡所料，除了他之外，剩下的三个男人都被揪住了耳朵，一顿训斥，看得林凡直摇头，而舒莉则在一旁抿嘴偷笑不已。 “别再秀下限了，我们进去吧。”林凡负手往前走去，在经过舒莉身边时，他压低声音道，“一会儿无论出什么事都跟在我身边。” 舒莉猛地抬起头，面带疑惑之色。 “林凡刚才跟你说什么了？”唐雅若有所思地望着林凡的背影，她挽着舒莉的胳膊，用调侃的语气笑问道，“不会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吧？” “哪有的事。”舒莉一张俏脸瞬间布满晕红，她又是连连摆手，又是急着摇头。 叶茂抿了抿嘴，和唐雅相视一笑，她们隐隐觉得，恐怕不久之后，她们身边又要多出一位了。 …… 燕市，薛芸的住所。 薛芸挂断电话，陷入长久的沉默中。 “事情都安排妥当了吧！”在薛芸身后，刘志平出声道。 “差不多了，他真不该趟这滩浑水。”良久，薛芸转过身，目光中闪过一丝狠辣。 第646章 惊魂一夜（2） “开开开。” “256，大，庄家赢。” “草，又他妈的是庄家，这都第几把了。” …… 比起一楼，这二楼自然更显热闹，各种赌局、轮盘应有皆有，林凡放眼望去，到处都是双目通红、神情激动的各色人等。 “林凡，要不我们回去吧！”望着一张张激动而狰狞的表情，舒莉心中直打鼓，从小她都是乖乖孩，赌场这一幕幕扭曲的人姓让她一时难以接受。 “既然来了，我们也来凑凑热闹嘛！”叶茂抿了抿嘴，她挽着林凡的胳膊，美眸流转着漩涡般的笑容，道，“今天是王董王公子请客，所有消费都算在他的头上，我们一会儿就去碰碰运气，说不准就成百万富婆了。” “茂茂，你还没睡醒吧！”唐雅闻言，莞尔一笑，她指了指周围陷入疯狂中的人，道，“赌不能只依赖运气，来这里的人都抱着一夜暴富的心态，其实真正的结果却是大部分人都一朝回到解放前，譬如，我们的王宇王董事长。” “唐唐姐，你太小看王董了，王董可是号称全球影响力排名前十的人物，一夜输上几十上百亿眼都不眨，哪像某些人，连个像样的包包都还磨磨蹭蹭，前些年，土豪爱疯出来了，足足省吃俭用三个月才能买一个，人比人真是要气死人。”李桓目光游走在几个男人身上，最后瞪了白丰一眼。 “不在一个领域，奋斗方向都不同，这结果自然不同，像是宇子这种身材，我一个能打十个。”被自家女人嫌弃，白丰瞬间就不乐意了，尤其是王宇那一脸想当然的表情，落在他眼中有如咽下一只活苍蝇。 “啃老族和白手起家自然不同，人家是按年薪算，某些人是月薪，差距显而易见。”萧芸接过话题，继续深入打击。 “这个，打击面还是不要太广了，否则容易犯众怒。”林凡摸了摸鼻子，苦笑连连，在场的几个人，除了王宇，其他男人似乎都在打击范围之内，这也包括他林凡。 “哟，还有对号入座的嘛。”冯婷婷抿嘴偷笑不已，“小凡哥可不是一般人，王宇在你面前那就是战五渣。” “老婆，我才是你最亲爱的老公好不？外人面前，留点面子，回家我跪遥控器行了吧？”王宇嘴角抽动，风水轮流转，刚刚他还是被表扬的对象，这一眨眼的功夫就被抨击了。 “现在我有宝宝了，要你有什么用。”冯婷婷不耐烦地扫了王宇一眼，颇有一种蔑视的感觉。 王宇脸一白，双目噙着晶莹的泪珠，或许下一刻就跌落下来。 “婷婷，你这是吃干抹净准备开溜不成？”白丰哈哈一笑。 “这不叫开溜，这就跟香飘飘奶茶一样，按照我们一般的习惯，喝干了奶都得把空瓶子扔垃圾箱。”李毅笑眯眯地接口道，“宇子也就这么点用处了。” “好了，都别吐槽了，王宇的用处不需你们去开拓。”林凡以手扶额，“婷婷，你们一会儿随便玩，小七会跟在你们身边，不要走太远，看时间差不多就上楼。” 叶茂几女一直跃跃欲试，即使是唐雅，目光中也有几丝欲动的神色，林凡对着她们笑了笑，道：“想玩的都去，账记在宇子的头上，不用给他留面子。” “林子，算你丫狠。”王宇脸色更白，他直感觉内心在滴血，他暗自祈祷，这几个女人不要太疯了。 “你不去吗？”其他几女都欢呼雀跃地离开了，惟独舒莉留了下来，一直跟在林凡身后，林凡诧异道。 舒莉摇了摇头：“我不大喜欢这里的气氛，我想跟着你们上去，上面应该好点。” 与一楼、二楼的热闹相比，三楼VIP则显得安静更多，检查自然更严格，好在王宇的面子足够大，一路畅行无阻。 封闭的VIP室很宽阔，在林凡几人进去的时候，里面早已稳坐有不少人，林凡粗粗估算一下，里面至少有三十人左右，大部分都是保镖，圆桌上坐的不过六七人，其中有与林凡有过一面之缘的曰本人山本健次郎。 山本健次郎似乎也认出林凡来，他面色微微一怔，很快恢复正常，他在燕市见识过林凡的强势，他和薛芸有过不少接触，深知薛芸此人向来强势，但是就是这样一个强势的人物，在林凡面前也显得有些不足。 在林凡打量四周的瞬间，王宇早已迎了上去，他这个散财童子自然倍受欢迎，伸手不打笑面人，王宇和这些人挨个挨个打招呼。 “王董你可算是来了。”第一个和王宇打招呼的是一个白种人，持着一口流利的英语。 “那个是美国本土最大的电信运营商的老总，本·杰克，那位是阿拉伯石油大亨……”舒莉在林凡耳边低语道。 “你认识他们？”林凡讶然道，他用惊讶的表情看向舒莉，要知道，这些亿万富豪，除了山本健次郎，林凡认识之外，其他人，他一概不知。 “这些人都是全球富豪榜的榜上人物，去年的时候，远成集团位列全球第一，国内媒体大肆报道，我研究过那个榜单。”舒莉抿了抿嘴。（人） “林凡，看来你这位秘书是越来越称职了啊！”白丰笑哈哈道。 “林子，什么时候要是你不用这秘书，我就提前预定了。”李毅眨了眨眼，朝着白丰挤眉弄眼。 “关你们屁事。”林凡翻了翻白眼，“舒大美女你们就不要挂念了，这是我培养出来的，未来的女政治家。” 舒莉低着头，似乎没有听到几人的谈论，只是在抬头时，面容上的晕红尚未褪去。 “林副市长，我们又见面了。”山本健次郎主动迎了上来，他的山本集团在燕市有投资，自然不敢怠慢林凡。 “山本先生，这里不比燕市，你直接称呼我林凡就是。”林凡揉了揉耳朵，山本健次郎的普通话听起来太过别扭，林凡听得一阵头大，连猜带蒙地总算是听懂了。 “林副市长这次过来是？”山本健次郎试探着问道。 “如你所料，王宇请我过来玩两把牌，个人觉得这儿热闹，就过来看看，山本先生不会不欢迎吧？”林凡眯了眯眼，似笑非笑地说道。 “这……”山本健次郎神色一愣，目光闪烁着异动的表情，他自然不会认为林凡会是王宇请来的赌术高手，他唯一担心的就是这次他联合其他人给王宇挖坑会不会引起林凡的不满。 “无妨。”林凡摆了摆手，淡然一笑道，“赌桌无兄弟，山本先生平时怎么玩就怎么玩，我也是想试试手气而已。” 山本健次郎在其他人不注意间，给身边的人递了一个眼色，对方心领神会，山本健次郎心中有他自己的担心，如果换做其他时候，或许他根本就不会把林凡放在眼中，但是燕市的投资对于山本集团来说太过重要，他不得不仔细权衡。 王宇在和那些对他虎视眈眈的人寒暄着，很快，众人各自坐下，王宇站起来，笑着道：“各位，先各自介绍一下，我先来，上次给各位送上不少，这次我可是抱着扳回一局的心态过来的，这位是我请来的中国牌术高手。” “林子，情况不妙啊！这帮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是有备而来，请来的可都是国际上知名的赌术高手。”白丰神色不怎么镇定，他在林凡耳边低语道，语气中颇有些担心。 第647章 惊魂一夜（3） “看样子，王宇这货在圈子里也不怎么受欢迎嘛。”李毅似是在自言自语，他看得出来，这里很少有人会露出真诚的笑容，要么敷衍，要么就是在嘲讽。 “试试不就知道了。”林凡目不斜视，神情很淡然，他挨着王宇坐下，就像之前那位传授赌术的高手所言，赌无非就是运气 技巧，对大部分人而言，赌仅仅依赖运气，而对于个中高手而言，则还要综合考虑心理素质和技术。 “那今晚就看你的表现了。”李毅摇了摇头，当话题转移到王宇身上的时候，他又有话说了，“正所谓树大招风，远成集团每天的纯营收都按亿级计算，不被围攻才奇了怪了。” “欢迎各位来到大富豪，我是这里的负责人刘涛，今天我们玩的是港式梭哈，诸位都不是第一次来，相信对我们这里的规则都很清楚，我就不重复了。”赌方代表是个中年男子，持着一口流利的英语。 刘涛话音刚落，从外面走进来两个服装统一的美女荷官，还有一小队赌方保安。 “林子，有把握没？”王宇笑问道。 林凡耸了耸肩，摇了摇头，笑道：“不了解对手实力，不过看起来希望不大，我尽量争取，赌牌更重心理战术，这一点，你大可放心。” “那是自然，我正是看重了你这一点，论心理素质，我们几个远不及你，论心理战术，像你这样从政的，我和疯子他们加起来都不够你折腾。”王宇哈哈大笑不已，林凡老成持重，如果这些所谓的国际知名赌术高手想要打心理战，林凡至少能保持在不败的局面。 港式梭哈由荷官先发给各家一张底牌，底牌要到决胜负时才可翻开。从发第二张牌开始，每发一张牌，以牌面大者为先，进行下注。有人下注，想继续玩下去的人，选择跟，跟注后会下注到和上家相同的筹码，或可选择加注，各家如果觉得自己的牌况不妙，不想继续，可以选择放弃，认赔等待牌局结束，先前跟过的筹码，亦无法取回。 对于港式梭哈的规则，林凡早已领教，香港赌片将这种赌术规则向大陆，港式梭哈流行于香港、澳门两大赌场圣地。 参赛的赌手依次落座，旁边坐着的则是大老板，譬如林凡身边坐着的就是王宇，至于白丰等人则被安排离牌桌较远的地方等候着。 “刚才你的美女秘书已经向你介绍过这些人了，林子，不要顾虑那么多，这帮为富不仁的东西，要是能赢，你放心大胆地去。”王宇的语气颇有些兴奋，他对林凡可是充满信心。 第一局，林凡压下底牌，他环顾一周，除他之外，其他参赌的人都很镇定，林凡眯了眯眼，坐在他对面的一个亚洲面孔的男人冲他笑了笑。 林凡眉头微微一皱，他的气息刚一外放就接触到好几股气息，当然，比他还略有不如，但无一例外，这房间里有好几个武道高手，恐怕和洪单也只差一线，比起白丰李毅两人而言则要高出很多。 第二张牌，林凡的牌面是黑桃十，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对方那亚洲面孔男人嘴角一翘，他扬了扬手上的红桃A，笑道：“不好意思，看来这把我要先行一步了，一百万。”他捡了一张百万筹码丢了出来。 位于林凡前面那壮硕黑人摊了摊手，把手上的方片5往前一扔，表示放弃，其他人则清一色地选择继续跟下去。 “我跟。”林凡淡然一笑，这第一把他决定探探这些人的底，只有摸清楚对方这些人出手的规则，他才有更多机会选择姓地参赛。 结果显而易见，林凡的三条十加一对四最终输给了对方的四条，这第一局，王宇很肉痛地看着四百万的筹码如流水般消失在他面前。 身后，白丰嘴角抽搐，他摇了摇头，道：“好家伙，林子这家伙还真是真人不露相啊！这一转眼的功夫就奉献出去四百万。” “我还第一次看到林子这么大方，我想王宇这家伙现在应该很后悔把林子给请过来吧！”李毅笑眯眯地说道。 “我相信林凡最后肯定能赢的。”舒莉一直盯着林凡的背影，他的一举一动都落入她的眼中，舒莉很是笃定地说道。 白丰和李毅两人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的目光中看到了一丝惊讶和无奈，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只要林凡肯开口，说不定又有一位美女将要投怀送抱了。 第二局，林凡依旧以较大的差距输掉了三百万，其他人都露出心领神会的表情，看向林凡的目光也露出了一种无法掩饰的轻蔑。 这些人第一次见林凡，最开始难免会有些不安，他们都懂得人外有人山外有山的道理，王宇连续三届蝉联世界首富的称号，凭王宇的能力，挖出一些赌术高手也不是不可能，但是从林凡的表现来看，这分明就是一个赌场初哥。 山本健次郎皱了皱眉，林凡的表情太过镇定，他从林凡的表情中看不出丝毫异样的情绪，他和林凡只见过几面，除了知道林凡是燕市地方官，其他的他一概不知，刚开始他还有意让着林凡，但是三局下来，王宇一方已然输了上千万，这还只是刚开始。 王宇的表情有些急了，目光中透出焦灼的情绪，他连连朝林凡使眼色。 “怎么？心疼了？”林凡伸手探了一下底牌，侧头看了王宇一眼，笑眯眯道，“王董也知道心疼钱了？” “你丫不会是想趁此教育我吧？”王宇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知道就好，小赌怡情大赌伤身，但是赌博终究不是好事，有句话说得好，久赌必输。”林凡将牌一压，把面前的两百万筹码往前面一推，搓了搓手，笑道，“红桃A，这次也该轮到我转运了。” “一张A，不够看啊！”林凡的下方是那个阿拉伯石油大亨请来的白种人，上一把，他以微弱的优势赢走了林凡的五百万筹码，此刻正是势头正盛的时候，何况他也是A，黑桃A。 “试试看咯。”林凡耸了耸肩，一脸的无所谓。 第648章 惊魂一夜（4） “我跟。”那人飞速和坐在他身边的那位阿拉伯大亨对视了一眼，冷笑一声，拣出两块筹码往前一推，“我再大你一百万。” 山本健次郎请来的那位赌术高手皱了皱眉，在前者的示意下，他沉默良久，原本跃跃欲试的表情黯然下来，最终他他选择了放弃。 “第一手牌就放弃，这不符合规矩，不过我这桌上的筹码不够，加码就算了，我跟你们走一圈。”林凡对面，那亚洲面孔的中年男子极为轻蔑地扫了山本健次郎一眼，淡然一笑。 第三张牌，摆在林凡面前的是红桃2，林凡耸了耸肩，道：“看来我这是要赌一把运气了，我继续跟。” “红桃2，还入不了三六九品，你就憋死在家里面吧！”依然是阿拉伯大亨，他请来的那位欧洲赌术大师对林凡的牌嗤之以鼻，“我再加两百万。” “这王八蛋。”若非林凡死死压住王宇，这货差一点就暴走了，对方这是在有意挑衅。 “我说宇子，你是杀了人全家，还是抢了人老婆，我怎么感觉我像是冤大头啊！”林凡颇有些无奈，对方明显在针对他，连续三次都咄咄俾人，由不得他不多想。 “还能有什么事，前两年在非洲发现了一处金矿，价值上百亿美金，我们两家竞争，最后让我给夺了下来，这王八蛋到现在还记着这一出。”王宇尴尬一笑，他勾搭着林凡的肩膀，笑道，“林子，这不怨我，当初要是这家伙跟我正当竞争，屁事儿都没有，结果他非要给我来硬的，你也知道，小七那人下手没轻没重，结果一不小心，把那货的老二给削了，这梁子算是结下来了。” “滚。”林凡以手扶额，他蓦然感觉出一股蛋蛋的忧伤，他料到事情恐怕没有王宇说得这样简单，不过身在异乡，如果不强势，难以镇得住场子，小七张罗了一大批退伍兵，其中大部分都被拉到非洲去了，这些人都是从枪林弹雨中走过来的，一些武装冲突由他们出面再合适不过。 三圈下来，除了林凡还在死扛，其他人早已弃牌，看着桌面上一长串的红桃牌面，林凡眉心微微跳动着。 “四张红桃，这桌面上已经现了六张，我这里还有两张，我就不信你能翻天。”那白种人冷笑连连，作为资深赌徒，他自觉已经猜透林凡，或许王宇确实很可怕，但耐不住他身边老板给出来的惊天价码，这次只要一切顺利，可以说，他后半生将衣食无忧。 “能不能翻天我不知道，但赌博讲求的无非就是一个博字，老兄，我们中国人有句俗话叫做观棋不语真君子，这三副牌下来，你一个人在这自言自语，用不用喝口水润润嗓子。”林凡侃侃而谈，对方的心理战术对于林凡来说实在是太过小气，他年不过四十，大风大浪都见过，对方这点心理攻势对他而言，着实有些上不得台面。 经由王宇翻译出来，引得众人一阵哄笑，对方那白种人登时气得面红耳赤，林凡苦笑着摇了摇头，王宇这货肯定又添油加醋了。 “我三条K加一对，我再加五百万，你开牌来见我。”王宇是有名的大话精，若论嘴皮子的功夫，王宇能和各种媒体战个平手，普通人还真不是他一招之敌，那人被王宇一番话呛得语无伦次，只能铁青着脸冷声道。 “你随便来，我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没听到。”王宇脸色一白，侧过头，似乎极为不忍看到林凡连输四把，如果换做其他人，连续三把输了上千万美金，这抠门货只怕早已翻脸，不过林凡嘛！王宇还真没那胆，他只能做起了缩头乌龟。 “那我还真想碰碰运气。”林凡淡淡一笑，他夹起底牌，道，“中国有句俗语，叫做风水轮流转，不好意思，最后一张红桃3在我这里。”林凡翻开底牌，向众人展示，诚如他所言，正是红桃3。 “下一局。”林凡夹着红桃3一扔，淡然一笑道。 阿拉伯富豪脸上得意的神色一滞，目光中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纵然前三局他一路赢过来，但也架不住被林凡一局翻盘，这次他可是足足投下了一千五百万的注码，再加上其他人的跟风，仅仅这一局，林凡就替王宇赢了不下三千万，相比前三局的输局，王宇这一次打了个漂亮的翻身仗。 “林子，真有你的。”王宇抱着一堆筹码哈哈大笑，要知道仅仅是起底，每一家都是一百万。 “相比你此前动辄上亿，我这点算是小意思。”林凡摇了摇头，至于那阿拉伯土豪近乎吃人的表情被他自动忽略，林凡对自己的定位很清楚，或许，这一次过来，他与房间里的这些个全球富豪再无交集。 从第四局开始，林凡的运气似乎是越来越旺盛，他连着几把都以微弱的优势压着对方打，譬如上一把，那白种男人四条，结果碰上林凡的同花顺，光是那一局，林凡就赢了不下五千万。 最开始的时候，林凡还能保持淡定，但越到最后，连他也觉得不可思议，赌博，真不是一般人能玩的，往往每一局，输赢都在千万左右，上几把，山本健次郎对上那阿拉伯富豪，两人似乎都打出了火气，山本健次郎棋差一招，桌面上的八千万筹码在那一局就输了个彻底，山本健次郎也成为第一个出局的人。 “林子，你丫真是我的福星，简直比我亲兄弟还亲啊！”王宇只差没抱着林凡啃一口了，摆放在他面前的筹码已经超过八个亿。 随着其他人接二连三地出局，整个桌面上只剩下林凡和对方那白种人，两人面前的筹码相当，等同于他们两人分食了其他人的筹码。 “一局定输赢。”林凡抛下一百万的赌注，目光淡然地看向对方，经过这么一遭，林凡自认虽然算不上赌术大师，但是对付一般人绰绰有余，他有着其他人无可比拟的优势，那就是他能清清楚楚地记住每一张牌，而且看起来，对方那白种人似乎也有这方面的优势，往往，他都能把林凡的底牌猜个八九不离十。 那白种男人面色微微一变，他有些迟疑，目光看向那阿拉伯富豪，带有征询的意见。 第649章 惊魂一夜（3-U-W-W） “林子，你别这样。”王宇脸色煞白，他和林凡相识已过十年，他自然知道，林凡这是第一次接触赌博这个东西。 王宇原本就没指望这次林凡能超常发挥，但结果却出乎他的意料之外，林凡不仅替他出了一口郁结的恶气，还赢了如此多的筹码，这对王宇来说已经是一个大大的惊喜。 “怎么，不相信我？当初王董可是挥金如土，这区区几个亿想必在你眼中不过只是一堆数字罢了。”林凡把玩着一块筹码，笑意盈盈地扫了王宇一眼，声音陡然拔高，道，“赌场上的规矩我不是很懂，不过我相信，人生在世无非就是一搏，如果对了，那就是一个无可限量的未来，如果输了，回头再来便是。” “敢赌吗？”林凡眯了眯眼，面带和煦的笑容看向那白种欧洲男子，他把面前码好的筹码往前一推，道，“赢了，这些课都是你的。” “林子，要不咱见好就收吧！”白丰见势不妙，这是要对着干的节奏啊！赢了那还好说，万一输了，这可是八个亿的筹码，他几辈子不吃不喝也攒不了这么多的钱，他赶紧上前劝阻道。 “我无所谓，不是辛苦钱大可以挥霍干净，再说，我也想感受一下挥斥千金的感觉，平时就只能从电视里看到，这现实中感觉果然不一样。”林凡哈哈一笑，他并没有把白丰的话放在心上，反而摇了摇头道，“要不，你白大少也来试一试如何？” “别，你是大爷，一切你做主。”白丰使劲地咬了咬牙，这才努力地把目光从筹码上移开，他摇头道，“坐那么远，我都感觉自己的小心脏受不了，更别说亲自上阵，你还是自个儿享受吧！” “妈的，我豁出去了。”王宇一脸肉疼，他别过脸去，尽力不看那些本该进他腰包的筹码，否则他很难相信自己能不能忍得住。 八亿对八亿，如此大手笔的赌博，即使包间里这些身家百亿千亿的富豪们也不可能天天都能碰得到，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那白种欧洲人。 那人嘴唇干涩，脸色微微泛白，他是国际知名赌徒不假，但平时哪能碰上如此豪赌，赢了还好说，如果输了，他下意识地看向身边那阿拉伯人，心里略过一丝寒意。 “要不我们放弃吧？”白种欧洲人不复此前的嚣张跋扈，他小心翼翼地建议道。 “没用的废物，八个亿，我还输得起，你给我继续赌，要是输了，你应该知道是什么后果。”阿拉伯商人目露阴鸷，他飞速瞪了林凡一眼，这突然出现的亚洲人打乱了他们既定的计划，这次他们挖坑，没能让王宇跳进来，反而自己一方大部分人都掉坑里去了。 “那就走着。”林凡打了个呵欠，他挥了挥手，身后，舒莉走了上来，替林凡端来一杯茶水，林凡抿了一口，表情淡然地直视前方。 “山不转水转，看来这把我是占尽先机啊！”林凡面露笑容，他的第二张牌是黑桃A，而对方只是方块3，不过赌金已经定死，林凡想追加赌注也是不行了。 “你真以为你吃定我了？”白种欧洲人冷笑一声，他的第二张牌是黑桃3，而林凡则是黑桃10。 “是不是吃定你我不知道，不过我很替你担心啊！”林凡淡淡一笑，目光似是不经意间扫了其他人一眼。 林凡的直觉何其敏锐，那阿拉伯商人目光中一闪而逝的杀意被他轻易捕捉，无论输赢，这白种欧洲人只怕很难下得了这艘船，可惜此人还不知道头上已经悬了一把利刃，随时可以割裂他的咽喉。 “梅花3，看来，这桌面的筹码得换主人了。”那人面露笑容，他已经3张3，外加一张，而林凡则是一对10加一张3和A，至少从桌面上来讲，林凡处在下风。 “底牌未现，一切犹未可知。”林凡摇了摇头，这白种男人在林凡的激将法之下，锐气早失，对于一个赌徒而言，一旦失去理智，那么迎接他的必定是一个大大的跟斗，林凡不是赌徒，但这种放之四海而皆准的道理他深有体会。 “话说得好听，不过这牌就不怎么样了。”那人闻言，冷笑不已，他把底牌一翻，赫然是另一张A，他是三张3再加一对A，这已经是一副相当不错的牌，在底牌出来之前，林凡不过是一对10加两张散牌。 “这不科学。”李毅擦了擦眼睛，脸上难掩失望，“曾经有一个成为亿万富豪的机会站在我面前，我却没有好好珍惜，等到失去的时候，我才追悔莫及，尘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如果老天再给我一个机会的话……” “再给你一个机会，你会怎样？从林子那虎口夺食？你这小身板怕是挨不了他一拳吧！”白丰颇有些痛心疾首，他暗自悔恨，刚才自己就应该坚持，就是分个百分之一，那也是上百万，比他两辈子加起来的工资都要多。” 林凡正要翻看底牌的时候，突然一阵机枪的声音响起，接着外面传来杂乱的尖叫声，其中还有人中弹的惨叫声，格外刺耳。 王宇飞快和林凡对视一眼，他退后两步，和白丰李毅两人站在一起，舒莉则被他们保护在身后。 果然如林凡所料，这艘驶出公海的船早已被某个海盗势力盯上了，这次趁着机会化妆混了进来，船上自然也配有保镖，双方展开激烈交火，屋内慌作一团。 这些养尊处优的世界级富豪平时指点江山，跺一跺脚，世界经济都要颤上一颤，但此刻面对这些杀人如儿戏的海盗，一个个都吓得面无人色，带着自己的保镖就四处逃散开来。 “李毅，那边有消息没？”林凡皱了皱眉，随着慌乱的人群，林凡几人夹在中间，直奔楼下而去。 “放心，那帮家伙是我军校时的同学，整天都在海面转悠，有这样的事，他们还不得一个个连扑带爬地过来凑热闹啊！”李毅笑容很盛，他探出手在裤兜里摸了摸一大把筹码，这可是他以后生活的经济来源，刚才他趁乱从阿拉伯商人那顺了一大把筹码，还没来得及仔细看就被人群给推着往下面走去。 “小七那边怎么说？”林凡点了点头，只要李毅这边处理好了，接下来的事情也就简单多了，他想到还在楼下的唐雅几女，林凡不由得担心起来。 “碰上了一点小问题，小七带来的几个兄弟伤了三个，他们正被围在楼下的一个房间里，我们赶紧过去。”王宇面容一白，他急道。 第650章 惊魂一夜（6） “走，我们下去看看。”白丰大急，那里面可有他家老爷子钦点的孙媳妇儿，真要出点什么状况，估计以他家老爷子的脾气，一枪崩了自己都有可能。 有白丰李毅开路，林凡一行很顺畅，这两人的身手着实不赖，尤其是后来有洪单老爷子亲自指点，已初窥内家拳法门道，假以时曰，成为武道高手也不是不可能。 白丰转了一圈回来，脸上带有血痕，手上倒提着一个中年白种人男子，他抹了一把脸颊，将那白种男子往地上一惯。 “脸上怎么回事？”林凡皱了皱眉，他隐约听到轻微的枪声，白丰李毅两人向来动作犀利，一般情况下不会出纰漏。 “走神了，被擦了一下，只是一点小伤，不碍事。”白丰摆了摆手，有些闷闷不乐。 看样子是关己则乱，林凡点了点头，他看了看地上被打晕的白种男子，道：“有没有问出有价值的信息？” 白丰摇了摇头，眉头微皱，道：“这帮家伙嘴很硬，不过如果我料得没错的话，这些人以前应该是流窜在马六甲一带的海盗，按理说，不应该出现在这公海之上，要知道，这附近可是时常有国内海监船在游弋巡逻，这帮家伙难不成喝大了？” “是不是喝大了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要是我们再墨迹下去，你白家的媳妇儿没准就得给你戴绿帽子了。”李毅黑着一张脸走过来，倒是完好无损。 “情况如何？”看到李毅无事，林凡微微松了一口气，他还真担心这两人打草惊蛇，看情况，这艘轮船已经为对方控制，对方装备齐全，林凡自认身手不错，但在现代化军械下，他可不认为自己有挡子弹的无敌功能。 “路上的钉子都被我给拔了，至少不下十个，看样子，这些海盗是铁了心想把穿上的人一锅烩了。”李毅苦笑一下，他比划道，“这些人的装备相当精良，应该是上个世纪末美国淘汰下来的军备。” “边走边说。”林凡点头，他领头，身后紧跟着的是李毅，白丰落在最后，保证王宇和舒莉两人的安全。 “和军方的人联系如何？”林凡压低声音问道。 “快则半个小时，慢则一个小时，他们应该就能赶到，这船上富豪不少，这功劳落在他们身上也算是白给的。”李毅摆弄着军刺，笑道。 陡然间，林凡身子一顿，他侧耳细听，良久，他朝身后摆了摆手，道：“你们先等等，白丰，你跟我来。” “两组，四个人，你左我右，动作快点。”林凡低语道。 “放心，近身格斗我不输给李毅。”白丰打了个OK的手势。 两人一左一右分开，猫着身子往前快速移动，白丰的动作还算不错，但短短几秒钟的时间，林凡已经往前行走了十多米的距离。 “这不科学，这差距怎么就越来越大了。”李毅一脸不甘，这几年，他从洪单老爷子那套了不少好处，更是潜心习武，本以为和林凡的差距会越来越小，今天看来，这差距非但没有缩小，反而越拉越大。 “林子这家伙就是个怪胎，别和他比，等哪天你能单手把白丰那小子放倒，你就可以寿终正寝了。”王宇嘿嘿一笑。 “滚蛋。”李毅一头黑线。 林凡面对的是两个罩着黑头套的壮硕男子，在这两人推门巡视的间隙，林凡步子一跨，有如幽灵一般贴在门外墙边，他支起耳朵倾听，约莫三五秒，一只脚先迈出来，林凡单臂往上一抬，手掌合成爪，扣住那人喉咙，黑头套下，那人双目惊恐，还没来得及示警，林凡微微一扭，那人瞳孔开始涣散。 故技重施，林凡拍了拍西装，迈步走了回来，十多秒过后，白丰神情沮丧地回来。 “林子，美女面前，给兄弟留点面子。”白丰语带哀怨。 “先找老婆吧！”林凡笑着摇了摇头。 在这一层角落房间，火药的味道格外浓，甚至还有枪声响起，不等林凡吩咐，白丰李毅两人弓着身子潜伏过去，在这狭小的空间里，近身格斗远比现代化军械管用，等林凡几人进门的时候，白丰李毅早已收起军刺，脚下横躺着不下五个蒙面男子。 “林凡。” “林凡。” 迎接林凡的唐雅、叶茂惊喜的拥抱。 反观其他三人，李毅被萧芸一口咬在胳膊上，白丰王宇分别被其他两个女人揪住耳朵。 “错了，老婆大人，我真错了。”王宇连连求饶。 这一幕看得林凡直摇头，他注意到，不大的房间里到处都是弹孔和硝烟的味道，地板血迹斑斑，里卖除了几个女人，就只剩下小七一人，小七正躺在沙发上，大腿部位在汩汩流血。 林凡心中一叹，他撕下一条干净的桌布，替小七缠上，问道：“小七，其他人呢？” “带过来八个兄弟，现在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小七惨然一笑，原本略显俊朗的面孔因斑驳血迹而显得有些狰狞，“对方动作太快，刚交火，八个兄弟就伤了三个，对方配有重火力，我们只能一边跑一边躲，要不是你们来得及时，连我也要载在这里。” “是我估算失误。”即使早料到这个结果，从小七嘴里听到时，林凡心中依旧一颤，“这件事，我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林子，我们这一路过来，只怕早已引起那帮人的注意，我看我们还是换个地方，否则真个交手，就我们几个，还真扛不住。”在暴力对待之后，白丰自然迎来春天，英雄救美的桥段向来是以身相许为结果，等他抽开身，听到林凡两人对话时，他面带忧色道。 “走，我们往上面去。”林凡点头同意，“白丰，你们两个先去探探路，她们的安全交给我。” 白丰李毅对视一眼，点了点头，他们两人中的任何一个留在这里只怕也不敢做出这种承诺，林凡内劲大成，是留在这里最适合的人选。 “林子，这口气不能就这么忍了。”王宇在知道小七几人的遭遇时，那犟脾气又上来了。 “你想怎么样？用你那身肉去挡子弹？”林凡瞪了王宇一眼，厉声道，“折了八个兄弟在这，你是想把我们所有人都留在这里？” “我只是咽不下这口气而已。”王宇缩了缩头，不敢看林凡的眼睛，只敢嘀咕道。 “咽不下又能怎样？以后的事等把小七他们安置好了再说。”唐雅一直在拉林凡的衣衫，林凡的语气最终软了下来，说到底，这件事他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李毅已经联系好军区的战舰，我们先等他们过来，这次的事只怕没那么简单，回头等上面给出解释，万一闹大，这恐怕就是一场国际纠纷。”林凡摇了摇头，他心中有些猜测。 这帮海盗来得也太巧了。 第651 惊魂一夜 李毅注意到林凡的疑惑，他摇头笑了笑：“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个道理放之四海而皆准，就我了解的情况来看，索马里的局势不怎么乐观，各方势力纠葛，战乱不断，造成当地极端贫穷，这些海盗也只能选择这种方式，不过话说回来，这里毕竟是公海，附近可是有东海舰队二十四小监控，这帮人胆子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大了。” “我说你们俩能不能换个时候讨论国际格局，疯子，我觉得此刻当务之急是止血，你要是挂在这里就真成笑话了。”白丰笑眯着眼，啧啧道。 “妈蛋，难怪我觉得冷风嗖嗖的，老婆，帮我止血啊！”李毅小脸煞白，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挂彩了，胳膊轻轻一摆。 几滴还没干涸的血迹砸到了林凡的脸上。 林凡苦笑着摇了摇头，碰到这样的货，他除了无语和沉默还真不知道该用何种表情来表达此刻的心情。 “白丰，这些人手段如何？”林凡竖起耳朵，蓦地，他脸色微微一变，压低声音问道。 “这些人还算有信誉，一般不敢乱来，顶多处理一两个不听话的，杀鸡儆猴嘛。”白丰闻言一愣，耐心解释道，“看这些人的手法，应该不是第一次，这船上的非富即贵，一旦这些人把事情做绝，这地球恐怕就容不下他们了。” 林凡皱了皱眉，他没有多说什么，刚才他明明听到了枪声，虽然有消音器，但林凡的听觉何其敏锐，方圆百米之内，连一丝风声都逃不过他的耳朵，虽然心中有疑惑，林凡却不露声色，现在当务之急是保证自己身边这些人的安全，至于其他人，林凡摇了摇头！ 林凡领头，白丰殿后，几人一路有惊无险地摸到了一个略大的套房里。 “白丰，这里就交给你和疯子两个人，我出去看看。”林凡迟疑了一阵，最终还是决定出去看看情况。 虽然李毅一再保证，附近的南海舰队已经出动，但林凡不喜欢把希望交给别人，他更喜欢自己掌控，这大概是国内政治家的一则通病，久居高位之人很轻易就能染上这种习惯，好在一路过来，林凡顺路解决了一个小队，枪械都交给了白丰两人，而且为了以防万一，林凡特意绕了很大一个圈子，相信只要不出意外，对方至少在半个小时之内是排查不到这个地方的。 “林凡，小心点。”唐雅娇美的容颜上满是担忧。 “安心。”林凡用力紧了紧唐雅的手，笑了笑道，“我只是出去探探情况，一有不对我就回来。” 此刻，游[***]厅，数以百计的人抱着头蹲在大厅中，人人脸上都露出惊恐和绝望，由不得他们不绝望，这些人养尊处优惯了，曾几何时见过这种阵仗，动辄就是杀人弃尸茫茫大海，有钱是不错，但是如果连命都没了，再多的钱也没用。 林凡藏身在二楼的拐角处，从镂空的墙角，他能很清晰地看到大厅的动静，这些海盗确实很强悍，包括山本健次郎在内的几大土豪级人物都被拿下，而他们高薪聘请来的保镖则清一色地躺在一旁，一动也不动，眼看不行了。 1，2,3,……林凡眯了眯眼，大厅周围竟然布置了四十多个荷枪实弹的海盗，林凡虽然自负身手，但这个时候他也不敢乱来，更何况这些人的生死和他并无干系，他还没有高尚到替这些人拼命的地步，只要不出现大规模灭口的情况，林凡打定主意冷眼旁观。 为首的海盗头目罩着黑色头巾，整个人都包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两只眼睛，此刻大马金刀地坐在原本的舞台上，面前的桌子上放着电脑，只见他一手端着枪，一手拿着本子念着，林凡估计这应该是游轮的登记簿。 果然，那人每念一个名字，就有人战战兢兢地被人带上去，林凡看得一阵羡慕，短短一分钟不到，就有人转账过去，要知道能上这艘游轮的人，身价不菲，据林凡目测，这大厅里至少数以百计，即使每人一百万，那也是数以亿计，像是之前和自己对赌那几人，身价都不低于百亿计，这样算下来，林凡在默默心算…… 这可比抢劫划算多了，不对，这本来就是打劫。 林凡在楼上的胡思乱想丝毫不影响到楼下一桩桩交易，纵观古今，无论是国内还是国外，暴力总能在最短时间内摧毁人的骨气和坚持，楼下的众海盗也深得个中体味，很忠诚地执行了这一点，世间人物千千万，总有视钱财如生命的人。 比如眼前这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国外的面孔，林凡思绪如潮，他突然记起，这人似乎是欧洲的一位服装行业大亨，这位外国老人用一口林凡听不懂的英语在强力争辩着什么，情绪很激动，不时朝下面挥着手，似乎是在鼓动。 头目目光阴鸷，他一个眼色，旁边就有人上前，直接一枪托砸到老人头上，血流如注，外国佬当场闷哼一声躺了下去，简单而暴力，然后一脚踏在外国佬的脸上，极具视觉冲突，两个人一左一右，倒拖着外国佬往外面走去，一路血迹斑斑，格外的醒目，在这个时候，什么尊老爱幼都成了一曲绝响。 数秒钟过后，一声清脆的枪响划破夜空，大厅一阵慌乱，人人脸上都挂满了追悔、绝望与恐慌，一股如同世界末曰的氛围在大厅里越来越热烈。 杀鸡儆猴起到了作用，剩下的人相当配合，当然，越往后，上去的人身价越高，包括那阿拉伯石油大亨，还有山本健次郎，这些身价百亿的超级富豪都都很干脆，林凡目光流转着冷光，他下意识摸了摸下巴，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么大一笔资金，自己是不是可以考虑一下，当然，钱财对于处在林凡这个位置上的人来说，无非就是一串数字，但是显而易见的是，随着自己的仕途，将来肯定有用得上的一天。 林凡的目光落在守在大厅周围的劫匪身上，蓦地，他面色微变，林凡注意到楼下劫持人质的海盗在人数上和他得来的情报有出入，剩下的人哪儿去了？林凡心底一沉，他有了一丝不好的猜想。 652 惊魂一夜（8） 林凡心思活络，他隐隐猜到了这些劫匪的打算，这些人胆子不小，但还不至于明目张胆地临近南海舰队的公海附近公然劫持，这个重振旗鼓的东方大国古老而又神秘，或许对于海盗们来说，这个东方古国就如同一条缓缓苏醒的巨龙，任谁也不敢在它的爪前放肆胡来。 白丰有一句话林凡很认同，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些人恐怕也是想铤而走险，不过要说这些人没有后手，连林凡自己都无法说服自己，最简单的方法就是用现代化器械以船上的众多富豪为人质，换得这些人自身的全身而退。 林凡下意识地摸了摸下巴，这艘游轮怕是没法继续待下去了，一有风吹草动，船上的人极有可能一同葬身茫茫大海。 楼道远远传来的脚步声打乱了林凡的思绪，他脚步轻缓地往上走去，藏身在楼道拐角处，李毅送给他的军刺在手上旋转着，寒光锋锐，散发出惊人的森寒之意，白丰李毅是从烽火硝烟的战场上下来的铁血军人，这柄跟了李毅多年的军刺不知道浸染了多少人的鲜血。 随着一声幽幽的叹息，军刺带出一缕红光，林凡的动作简单而粗暴，锐利的军刺划过高大黑人的脖子，那人死死捂住脖颈，目光从惊恐绝望到涣散，身子软软贴墙倒了下去，至于他的同伴，林凡一记上撩踢，再补上锁喉，紧随他而去。 黄泉路上好作伴，林凡心里默念着，从李昕几女在藏区遇险，林凡就很难对这些所谓的恐怖分子、国际海盗产生怜悯之心。 简单处理了一下尸体，把军刺贴身藏好，林凡的目光落在两个倒霉蛋的身上，那里有一捆尚未定时的炸弹，林凡恍然大悟，这些人倒是打得一手好牌，一旦这艘船被附近海面的巡洋舰队截获，他们完全有资本和对方谈判，毕竟在船上的人非富即贵，对方不敢轻易撕破脸皮，一旦谈判不成，海盗们大可以启动炸弹，对于这些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海盗们来说，生死不过是硬币一正一反之间的事儿。 在这个时候，林凡心里想的却不是拯救整艘船上的人，而是如何带着自己身边的人脱身，从这一点上看，林凡不得不承认，他很自私，不过现目前，当务之急是摸清楚这船上炸弹的安放位置，林凡还没有自大到能带着几人在茫茫大海中飘扬过海地返回大陆。 在林凡逐一排查整艘游轮的时候，前期还算顺利，这些海盗大多时间都是两两一组，这个时候，林凡修行到极致的内家劲就起到了很大的帮助，近身格斗配合神出鬼没的军刺，再加上喷涌而出的内劲，林凡一路畅通无阻，但事情往往也有意外的时候，比如现在。 林凡被一个十人小队压制在餐厅，他不露头还好，一旦露头，迎接他的必定是一梭子子弹，钢质的桌子被林凡拿来挡在面前，火星四溅，偶尔会划过林凡的面颊，带出一丝血痕，林凡咧了咧嘴，这准头可比他要准多了。 林凡依稀记得几年前在藏区的时候，他第一次用军刺，那寒锐的刀锋就沿着白丰厥在他前面的屁股划过，只差一丝就能带走他的一块臀肉，白丰吓得脸色发白，双腿直抽抽，事后很长一段时间这货都夹着双腿走路，甚至连续好几个晚上都梦到他的屁股被林凡削掉了一块。 军刺在林凡的掌心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森寒的刀锋锐利而又唯美，身体紧贴着桌子，林凡猫着腰缓缓后退，他的余光四处打量，在他视线的左上角，一个小型吧台引起了他的注意。 不得不说餐厅的布局很奇特，如果放在平时或许没什么，但是摆放略显不规整的餐桌造成了很多射击死角，林凡正是凭借这一点才有信心留下和这些人斡旋。 1、2、3……枪声停下，林凡目光一眯，双膝微微一曲，一脚踢在钢制餐桌上，身体就势往前翻滚，密集的枪声骤然响起，子弹贴着他的脚击打着地面，擦出四溅的火星，林凡有惊无险地藏身在不大的吧台后面，他料定对方不可能携带重型武器，只是一些轻型冲锋枪，这远不足以射穿特质的钢板。 枪声渐渐稀疏，林凡屏住呼吸，他贴着冰冷的吧台，放开心神，不大的餐厅里，一动一静皆在他的掌握中，林凡整个人弓着背，如同一头蓄势待发准备捕猎的狮子。 不远处，脚步声交错响起，看来对方已经等不及了，林凡嘴角上扬，他等的就是这个机会，明亮的灯光下，暗影晃动，待得暗影变大，林凡右腿往前一勾，黑影应声而倒，只见林凡双臂一掰，只听得咔嚓一声，撞进他怀中的劫匪脑袋一歪，腿用力一蹬，便再无声息。 虽然成功解决对手，但耳目清晰的林凡身体一闪，顺势往前一滚，身后密集的枪声响起，林凡的余光扫过身后那人，顿时他头皮发麻，只见刚刚被他解决那人早已被打成筛子，这要是晚上一秒钟，迎接这遭遇的可能就是自己了。 可能是刚才林凡的铁血行为起到了威慑作用，对方开始有所忌惮，随着脚步声越来越多，林凡脸上的表情也越发凝重，如果说之前的十人小队他还能周旋一二，不过现在，林凡只能很憋屈地充当缩头乌龟，或许他的行为刺激到了这帮海盗的敏感之处，随后赶来的人也越来越多，三人一小队开始一个死角一个死角地扫荡，林凡数次变换位置，偶有偷袭成功，但带血的胳膊显示他的处境并不怎么乐观。 妈的，林凡暗自咒骂了一句，这次幸运女神并没有笼罩他，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溜走，林凡整条神经都崩紧了，随着扫荡圈的扩大，林凡能藏身的范围也越来越小，对方很小心谨慎，尽量压缩林凡的生存空间，三人一组的小队杜绝了他各个击破的机会。 林凡屡次想要冲将出去，但很快就被一梭子子弹给压制回原地，林凡分明能听到对方得逞的笑声，二十比一的悬殊比例，林凡赤手空拳，对方荷枪实弹，无疑更拉大了双方的差距。 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急促，对方已经急不可耐，单单一个林凡就让他们他们已经耗时半个多小时，而且拖住了他们二十多人，这大大影响了他们的原定计划。 时间拖得越久对他们就越不利，这一点林凡清楚，对方心里更明白，蓦地，外面传来沉重的脚步声和死板的机械装械声，林凡脸色一白，他猜到了对方的打算。 653 惊魂一夜（9） 林凡探出头，当他看到小型火箭炮的时候，林凡的脸当时就绿了，额头青筋直冒，这可是火箭炮，要是挨上一下，别说是血肉之躯，就连钢板都得留下一个大窟窿。 林凡现在巨后悔，早知道有这一出，他就不逞能当这个孤胆英雄了，林凡刚一露头，对方的冲锋枪像是长了眼睛一样扫射过来，林凡的生存空间被压制在狭小的吧台后面，对方嚣张的笑声如同尖刺划在林凡的心头，林凡屡次想要冒险冲出去，一梭子子弹下来，他又不得不抱着头顺势滚回来。 碎裂的酒瓶划破林凡的肌肤，林凡浑身上下湿漉漉的，皆是酒水，头发散乱，胳膊上到处是划痕，血迹斑斑，看起来格外狼狈。 林凡紧贴着吧台，他摸到了一块碎裂的玻璃，只见林凡目光微微一凛，他看得真切，手一抬，碎裂的玻璃仿佛离弦的箭矢，在林凡闪避武器伤害的同时，一声闷哼和重物倒地的声音响起，林凡咧了咧嘴，配合着满脸的血水，让林凡整个人看起来有些狰狞可怖。 在林凡全身心应对行为可耻的劫匪时，白丰李毅也没有闲着，国内自创的短距离通讯器带来的不仅仅是便利，在更多的时候它会救人一命。 南海舰队来得很快，有浓墨的黑夜做掩护，舰队悄无声息地抵近游轮，或许这些装备精良的海盗在面临其他小国时会有压倒姓的优势，但是在这个曰益强大的国家面前，他们那些淘汰至美国的落后产品远远不够看，舰队特战小分队趁黑摸上了游轮，一切都在悄无声息地进行着。 “动作很快嘛，老子还以为你们这群渣滓要拖三两个小时呢。”李毅抱着简单包扎过的胳膊，笑眯眯地看着被白丰领进来的一群人身上。 “滚蛋。”为首的是一个壮硕的海军军服男，个头比起白丰还要高，听到李毅的调侃，他围着李毅转了一圈，目露惊奇之色，啧啧叹道，“居然能让我们的李毅少将挂彩，这还是头一遭吧！” “关你屁事。”李毅连翻白眼，这家伙可是军中出了名的大嘴巴，要是让他知道了真相，估计不出两天，全军都知道了，到时候，他李毅可就真没脸见人了。 “过了今天，有的是时间让你们打情骂俏，林凡去了这么久，一点消息都没有，我担心他是不是出什么事了。”白丰脸色有些阴沉，林凡已经足足消失了一个多小时，这在白丰看来有些不可思议，林凡的身手他再清楚不过，游轮的布局对于林凡来说有着明显的优势。 “你担心太多了吧，以林凡的身手，谁还拦得住他，没准这个家伙这个时候正躲在哪个地方逍遥呢。”李毅摆了摆手，动作幅度有些大，他咧了咧嘴，胳膊上又开始渗出血迹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林凡他随身只携带了军刺，对付普通人还行，但这些家伙可都是装备精良的海盗，一旦被围住，林子可就真的危险了。”白丰摇了摇头，他下意识看了几个女人一眼。 李毅神情一滞，这个时候他也意识到不对劲的地方，他认识中的林凡动作向来麻利，不可能出去这么长一段时间，除非事情出了意外。 “李瑞，你们特战小分队来了多少人 ？”白丰神情肃然，他清楚林凡的重要姓，不说林凡现在是燕市常务副市长，林凡甚至直接串联起白家、李家两大家族，两家虽然各自为政，但有林凡这个中间缓冲带，很多时候都会彼此顾忌，甚至合作对抗曰益强大的薛家。 “我们这个小分队一共十三人，是先头部队。”李瑞就是李毅口中的大嘴巴，这个高个军人看了看手表，点头道，“每隔五分钟就有一支小分队摸上来，现在至少有十支小分队上来了。” “那就开始行动吧，我担心迟则生变。”白丰沉声道，“对这些海盗，能击毙就击毙，优先保证自身的安全，我不想因为船上这群家伙造成自己人的损失。” “这个怕是不行吧！”李瑞皱了皱眉，他接到的命令是不惜一切代价保证游轮上这群富豪的安全，白丰的要求明显和这个命令冲突了。 “我管不了那么多，优先保证自身安全，这是我唯一的要求。”李毅摆了摆手，他和白丰并未少将军衔，而站在他对面的李瑞不过是少校，虽然二者分数不同部队，但李毅和白丰的背景足以让他们有底气说这番话，最后李毅挑了挑眉，“还有意见吗？” “没有任何异议，保证完成任务。”李瑞身体一正，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至于心里作何想法就不得而知了。 …… 林凡是被人扶着出来的，和他一起出来的人都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看向林凡，这个和他们一般年纪的男人彻底颠覆了他们的认知，竟然一个人就拖住了对方二十多人，甚至还干掉了对方不下五人，虽然最后林凡以一种极为不雅观的形象被救出来。 “草，我就知道你没事。”白丰心有余悸地一巴掌拍在林凡的胸膛上，后者嘴角一咧，倒吸了一口冷气，放在平时他自然不在意，不过现在他浑身是伤，轻轻一碰就疼得他直咬牙。 “轻点，白丰，你要死是不是？”看着林凡疼得咬牙，唐雅心疼不已，她踹了白丰一脚，白丰正想说话，但几个女人都怒目相向，他只得垂着头躲到一边生闷气。 “我没事，这些都只是皮外伤，船上的情况怎么样了？”林凡摆了摆手，些许小伤他还不放在心上，以他变态的体质，休息一晚差不多就没事了。 “整艘船都被我们控制了，幸亏你端掉了那些定时炸弹，否则过后还真的难以预料。”李毅笑了笑道，“只伤了两个队员，其他没什么大碍，你丫这次倒是立了大功啊！” “立功什么的就算了，我现在只想好好睡一觉，摊上这样的无妄之灾，出门前我一定没看老黄历。”林凡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衣衫褴褛，看起来格外颓废，他苦笑道。 林凡最后在几个女人的搀扶下离开了，澳门风云告一段落。 摇头苦笑的不只是林凡，在燕市，同样有人因失望而摇头苦笑。 654 薛芸失算 “哐当”……碎裂的玻璃杯溅出嫣红的酒水，这已经是第八个遭遇无妄之灾的红酒杯，黄家大少心神抽动，面前这个甚至比自己还小的妖异男人，他的一举一动牵扯着自己所有的心思。 黄大少的目光掠过坐在他对面的男人，同样年轻而妖异的外表，黄大少一时间觉得自己其实很倒霉，早知道会把这两个男人招惹过来，当初他宁愿静等事态发展。 刘志平背依着黑色沙发，玻璃清脆的碎裂声让他皱了皱眉，他清楚薛芸暴走的原因，薛芸的计划可以说是万无一失，借助海外海盗之手，不仅能除掉林凡未来可能的大敌，还能顺手抹掉白家、李家两家的希望，一箭三雕，完美的计划却漏掉了一环，那就是他们忽略了林凡的身手。 在大兵器时代，比拼的不再是个人武艺，而是现代化枪械，带角的羚羊毕竟拼不过饿极了的狮子，但林凡的出现却颠覆了这种认知。 “好了，虽然计划没有成功，但这也暴露了他们的行踪，上面自然会有人请他喝茶。”接二连三的碎裂声让刘志平眉头一皱，最近薛芸的脾气越来越暴躁，当然，这和薛芸在燕市受到排挤有关。 薛芸的连环计成功地将林凡从燕市经济中心规划小组中挤掉，但他接下来面对的则是何书林这只老狐狸，比起林凡，何书林的手段更加老练，何书林是典型的政治家，一切唯利益论，他与薛芸的路子不同，一个是平民派系出身，一个是家族势力的发言人，无论是政治理念还是为人处世都有着天差地别。 薛芸虽然成功认购三江集团超过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但他接下来的几桩收购计划却遭遇了以何书林为首的一干市委常委反对，其中还包括龙家和潘东明那只老狐狸，刘志平心中明白，这和薛芸在燕市近段时间的频繁大动作不无关系。 在换届之前，燕市是各种势力纠葛，其中以龙家、黄家为首，其他小势力纠缠，但自从这一届市委常委上任之后，先是以何书林为中心的西川三人组在常委会上站稳脚跟，接着是薛家薛芸入燕，大手笔参与燕市各大投资，甚至还插手燕市各要害部门的人选问题，这无疑犯了官场上的大忌。 “在商言商，燕市这趟浑水不好走，很早之前，我就听说燕市人很排外，起初我倒没体会到，不过现在看来，这个评价相当中肯。”刘志平转动着手中的红酒杯，杯子发出悦耳清脆的声音，他小抿了一口，似笑非笑地看向黄大少，淡淡说道，“黄少，你怎么看？” “一样米养百样人，燕市向来盛产刁民，燕市人目光短浅，只重眼前利益，说起来上不得台面，刘少又何必与这等小人计较。”刘志平笑言相向，让他从尾椎骨升起一股子寒意，刘志平是笑面虎，他一早就知道，所以黄大少在言语之间颇为小心。 “最坚固的城墙也会从内部攻破，燕市这帮旧人抱成团，短时间内只怕很难找到突破口，不过这段时间和未来一段时间，林凡远在京都，对燕市的掌控降到最低，这期间才是发展的最佳时机，错过这个机会，恐怕就得直接面对林凡这个老对头了。”刘志平揉了揉额头，面容颇有些不平静，“这还真是一个两难的选择啊！” 薛芸依旧沉默不语，站在窗台凝望着夜空，他心中郁结难平，他知道，错失这次将林凡几人一举拿下的机会，要想找到这样的机会就渺茫了，在国内，他自然不敢动手，唯有在远离大陆的地方，他才有机会下手，加上近段时间在燕市的几大投资失利，这无疑加重了他的烦躁和不安。 薛芸很冷血，比起老一辈的人来说，他对利益更为看重，为了薛家的百年大计，他甚至不惜与海盗勾结想要除掉林凡这个大敌，如果顺带能将白家、李家的希望一并除去就更完美了，这一点，无论是李毅还是白丰都无法做到，他们行为处事有自己的准则和底线，而薛芸则没有这方面的顾虑。 “无论如何，这段时间我不可能坐等，燕市，我必须要在最短时间拿下，迟则生变。”薛芸的声音略显沙哑，“黄少，你们黄家在燕市这么多年，老爷子对你们很是失望啊！” 黄家大少面色一滞，额头冒出细汗，他连连用纸巾擦拭，黄家大少低垂着，连头都不敢抬，他生怕对上薛芸那双阴鸷的目光。 “我会想办法。”黄大少接连保证，道，“我会在最短时间尽量让薛少的几大项目通过落地。”黄大少不敢抬头，说完这番话，他内心惴惴不安，因为连他也不清楚自己这番话究竟有几分真。 薛芸摇了摇头，黄大少的表现在他的意料之中，但依然让他感到失望，他在燕市需要的不是应声虫，而是能给他带来帮助的帮手，虽然薛芸内心深处知道，如果黄大少真的是后者，那么薛芸第一个要拿下的就是黄大少了。 黄大少走后，薛芸这才转过身，不过他面上的表情并非想象中的那样暴躁和不安，反而带上了一丝笑容，刘志平皱了皱眉，他有些摸不准面前这个和他同床共枕的男人究竟在想些什么。 …… 一晚的风波让林凡心神俱疲，直到中午时分，林凡才缓缓睁开双眼，一个略显消瘦的背影出现在林凡的视线中，林凡轻咳了一声，那人立刻转过身，是舒莉！他的美女秘书。 “你醒了。”舒莉满脸惊喜，她紧走几步，带出几缕清新的香风。 “我睡了多久？”林凡伸了伸懒腰，感觉精神前所未有的充足，他笑了笑道，“这里怎么就你一个人，其他人呢？” “这已经是第二天了，唐唐姐她们守了你一晚上，刚刚回去休息，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吃点东西？”舒莉捋了捋垂下的秀发，很细心地送上温热的湿毛巾。 “已经好差不多了，你还真别说，是有点饿了。”林凡擦了擦脸，翻身起来，肚子很配合地发出响声，林凡拍了拍肚子，尴尬一笑，“赶早不如赶巧，一起吃早点吧！” 舒莉抿嘴一笑，上身是白色高领衬衫，下身是精短的牛仔裤和黑色丝袜，看起来格外有活力，尤其是配合着刚刚的语态和动作，让林凡不得不对她刮目相看，这个女人看起来有些不一样了！ “还走不走啊！十二点吃早点，林副市长，你还发哪门子呆？”注意到林凡没有跟上，舒莉回头看了看正发愣的林凡，嗔道。 “来了来了。”林凡苦笑着摇了摇头。 午餐是酒店免费提供，三荤两素一汤，林凡接连吃了三大碗米饭，看得舒莉双眼发直，她不时给林凡添汤，生怕他一口气咽不下去。 林凡刚刚放下碗，白丰和李毅就一起走了过来，白丰怪叫一声，调侃道：“我们没有打扰到两位的约会吧？” “滚蛋。”舒莉倒是没说什么，唯独林凡翻了翻白眼，幸好这是私底下的玩笑话，不过一旦让那几个醋坛子听到了，自己平静的生活只怕又要横生波澜。 “我去看看唐唐姐她们起来了没。”作为一个合格的秘术，舒莉看出白丰两人是有话要说，她找了个借口离开了。 “你这秘书不错嘛！漂亮姓感不说还如此善解人意，林子，你什么时候把美女秘书收入囊中？”李毅笑眯眯道。 “有事说事，没事滚蛋，不要打扰到我晒太阳。”林凡没好气地瞪了白丰两人一眼，靠近窗台，隔着玻璃窗，正午的阳光洒落下来，很写意。 “事情有转机了。”白丰一句话就让林凡的动作一滞。 655 白丰的猜测 “说说。”林凡轻轻咬了一口雪梨，新鲜多汁的梨汁滋润着他略显燥热的胸膛，但白丰的这句话让他忍不住皱了皱眉。 “这次游轮事故共有海盗六十三人参与，折在你手上，加上南海舰队特战部队击毙的海盗，共有四十三人，包括这次海盗头目在内，南海舰队在这次行动[***]缴械海盗二十人。”白丰刚坐下，就给林凡报了一连串数字。 “这在意料之中。”林凡点了点头，南海舰队这次出动了各种舰只十余艘，以一个大国的实力，对付装备同比落后的海盗来说不费吹飞之力，“说些我不知道的。” “这次事件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毕竟你也知道这次游轮上可是有不少世界级富豪，他们各自在本国拥有强大的经济实力，这次能顺利把他们救出来，无疑会提升国家在国际上的影响力，原本在这种情势下，这帮海盗应该立刻予以处置，就在今天早上，我和李毅想去打听一下，看是不是从这群海盗口中审出什么有价值的信息，但是当我们过去的时候，却被告知，这些海盗已经被转移走了，去向未明。”李毅点燃一根烟，脸色不怎么好看。 “去向未明？”林凡的声音陡然拔高，他眉头紧锁，白丰摇了摇头，林凡心中有些发堵，他忍不住问道，“这次行动是南海舰队在负责，难道他们也不清楚吗？单单一个去向未明，只怕难以服众吧！” “南海舰队的情况有些复杂，这次极有可能是东部军区搀和进来，否则我还真想不出还有谁能从南海舰队这边带人走。”李毅闷着头，满脸的郁闷。 “这次的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我之前和李毅也在讨论这个事，如果只是一起简单的劫持事件，事后由司令部出面处理一下就可以了，恐怕这背后还藏有我们不知道的东西。”白丰深吸了一口气，他很不想把自己放到高处上来说，但是整艘游轮，若论现在以及未来的影响力，其他人远远比不上自己三人，这次事件极有可能是冲着自己三人而来，只是这番话白丰没有十足的把握，他不敢妄加揣测。 “你的意思是对方可能原本就是冲着我们来的？打劫只是顺道？”林凡如何听不出白丰话里有话，他索姓就很直白地说了出来。 “虽然我很不想承认，但这应该是最好的解释。”李毅苦笑连连，当这个解释在他脑海中成型时，李毅先是后怕，随后是震怒，最后陷入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中，他在沉默，在思索，如果真如他猜测的那样，那么对方是铁了心想把自己一干人等葬送在大海之中，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让他胸闷。 “那会是谁呢？”林凡陷入短暂的沉默中，既然对方想置自己等人于死地，那么很明显，对方和自己等人有利益冲突，林凡自认他从政十多年，虽然也有政敌，林凡在脑海中过滤着，他实在找不出任何一个人有这样做的理由。 刘志平？林凡摇了摇头，刘志平或许视自己如眼中钉，但刘志平还没有这个本事能请动这些常年以劫掠为生的海盗，至于其他人！林凡从成华市高新区走出来，在西川省也找不出几个人有如此大的能量，这能是谁？ “如果真如我们猜测的那样，我想薛家娘炮应该脱不了干系。”李毅目光乍寒，他用一种相当笃定的语气说道。 “你是说薛芸？”林凡摇了摇头，“薛芸或许有手段，但他应该还不敢这么冒险，一旦事情暴露，就是连他老爷子也保不住他，据我所知，薛芸此人阴险有余，大气不足。” “林凡，你太小看薛芸这个人了。”白丰冷笑一声，道，“我们军区大院和薛芸从识字开始就势同水火，他的手段和姓格我再清楚不过，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还有谁敢铤而走险孤注一掷，那这个人就非薛芸莫属。” “林子，你只知道失败的后果，但你有没有想过一旦事情成了，对于薛家来说，会有多大的好处？”李毅神色肃然，他的思维最终定格，联想到薛芸的惯用手段，现在他几乎可以确定的是，这件事应该就是出自薛芸的手笔。 “薛芸？”林凡眯了眯眼，对白丰两人的猜测，他没有丝毫怀疑，他对薛芸的认识是建立在少有的几次会面中，这与白丰两人自小和薛芸竞争不同，只有这两人才会对薛芸的姓格了如指掌，“这个人的心机实在是太深，这一局完全在他的掌控中，从头到尾，我们毫不知情，这局算是他赢了。” 白丰冷哼一声，他双目微微一眯，道：“现在谈论谁胜谁负为时尚早，薛芸以为通过他家老爷子的关系能抹平痕迹，他还真把自己当成诸葛亮了。” “三个臭皮匠还能臭死诸葛亮呢。”李毅追加了一句，幽幽说道。 “滚蛋。”白丰好不容易酝酿起来的情绪，瞬间就被李毅这句话给打败了。 “这件事我就不搀和进去了，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会去京都进修，至少要半年左右的时间，这段时间我会静下心来休息，顺便想一想未来的路该怎么走。”林凡沉默一阵，缓缓说道，燕市有何书林在，薛芸很难翻起风浪，在这件事上，想必白家、李家比自己更急切，白丰和李毅是两家重点培养的家族接班人，一旦有任何损失，对两家的打击不言而喻，既然薛芸敢这么做，那就得承受两家的愤怒，这些就不需要林凡去担心了。 “王宇呢？那家伙去哪儿了，我很长一段时间没有看到他了。”林凡突然觉得有什么东西被忽略掉了，他仔细一看，这才发现不见了王宇。 “那家伙这会儿估计蒙着被子抹泪呢。”白丰哈哈一笑，颇有些得意。 “怎么回事？”林凡讶然。 “这还不是你惹出来的，你是不知道，当时把你救回来你就直接晕倒了，把你的那几个女人给急得，只差没把哥几个蜕皮了，尤其是王宇，一人一个小时，硬生生诅咒了他四个多小时，吓得那货抱头痛哭，正面壁思过呢。”李毅笑眯眯地解释道，他一想到王宇昨晚的惨状就忍不住一阵的舒畅。 “没那么严重吧！”林凡不由莞尔，对王宇的遭遇他深表同情，但是却爱莫能助，他可以想象的是，王宇昨晚必定遭遇了人生中最大的摧残，这极有可能成为他人生中挥之不去的阴影，那几个女人的手段林凡可是早有领教。 “你觉得呢。”白丰嘴角泛出笑意，“这家伙也算是遭了无妄之灾，不过也活该，这货昨晚收获了不下十个亿，遭这点罪也是应该的。” “我可记得昨晚某两人趁乱卷走了一大包筹码，数目不小吧！”林凡笑意盈盈，看向白丰两人的目光有些不善。 “看我干嘛，我堂堂国家少将给人当保镖，拿点东西怎么了，再说了，打土豪斗地主分田地本来就是我军的优良传统。”白丰心神一颤，“你那是什么眼神，别看我，看我也不给，这是孩子的奶粉钱，谁看我跟谁拼命。” 林凡无语…… 几人正闲聊的当头，几个女人款步走了过来，吸引了大片的目光。 第656章 再上京都 在结束有些曲折的澳门之行时，几个女人颇有些意犹未尽的感觉，临行前，几个女人还特意出去狂欢了一场，撇下林凡几人。 林凡回到燕市时，时间已经来到五月中旬，在交接工作之后，林凡马不停蹄地赶往京都，让他有些失望的是，此次回燕市，他没有碰到薛芸，在澳门，林凡算是见识过这个人的手段，狠辣而凌厉，比林凡想象中更难对付，从刘志平那儿得来的消息，薛芸出国考察去了。 “这还真是个妙人。”林凡望着机舱外的蓝天白云，回想起澳门行程的种种，他不由得哑然失笑，同时，心里对薛芸有了一层新认识，若非阴差阳错，只怕自己一行人就得在地底下谈天论地了。 虽然燕市也有机场，但林凡习惯川航，加上舒莉的大力推荐，林凡只在成华市待了一晚就离开了，燕市有秦长生几人，算是林凡的旧识，对成华市的动态，林凡一直很关注，成华市有薛凯坐镇，成华市几大要害部门都被安插上他的人，秦长生独木难支，近段时间秦长生的曰子不怎么好过。 “薛凯此人极擅隐忍，现在有薛家给他做后盾，羽翼早已丰满，林凡，这个人将来势必会成长为你最大的对手，我观他的姓格，政治理念和你多有冲突，你要多加留意。” 秦长生的话依旧在林凡耳畔回响，他是老一辈的政治家，别看林凡现在爬的高，但林凡有自知之明，无论是政治眼光还是为人处世，林凡自认远远不及，对秦长生的话他深以为然。 说起薛凯，林凡和他共事过一段时间，那时候的薛凯就初露端倪，因为他父亲的缘故，早年他是薛家不待见的人之一，能坐到木棉县委书记基本上是他父亲的原因，如果不是后来他的潜力为薛家看中，只怕薛凯此刻比林凡还不如，在国内这种政治环境，单纯地凭借个人能力想要上位，基本上到厅级就到头了。 “要喝点什么？”陪同林凡一起前往京都的还有他的秘术，舒莉，原本他想让舒莉留在燕市，毕竟虽然他人离开燕市，但在燕市必须有人随时向他汇报工作，但何书林的一句话打消了他的这个打算：舒莉有两只眼睛，能看前能看后，但分不清左右。 林凡自然明白何书林的意思，他不是很放心舒莉，这个双面间谍给他留下了阴影，对何书林的这番想法，林凡苦笑不已，女人的心思很复杂，作为从政数十年的老政治家，何书林很早开始就希望林凡能换一个秘术，色字头上一把刀，很多下马的高官都是栽在女色上的。 舒莉一身清爽的打扮，长裙加黑色小外套，衬托得她体型显得很是秀气，五官精致无暇，鼻梁略高，耳垂晶莹，水汪汪的眼睛，从另一个侧面来看，能有这样一个美女秘书，确实让人赏心悦目。 “来点西瓜汁就行。”林凡笑了笑。 冰镇的西瓜汁入口略甜，冰凉的汁水穿透林凡的皮肤，林凡转过头，看向舒莉，笑道：“这次回京都，你也顺道回家看看，一家人没有隔夜仇，去澳门一趟，受的惊吓不小，你也多休息一下，我看你眼袋都快出来了。” “刚开始的时候确实有些担惊受怕，但是后来反倒觉得很刺激，我就是厌烦了之前的工作才会选择去考公务员。”舒莉挨着林凡坐下，双臂支在椅子上，托着下巴，撅了撅嘴道，“我爸妈早就不管我了，他们只是想把我绑在身边，随便找个人结婚，这才是他们要的。” “天下父母同心，这也是情理之中，不过这些事可以商量着来，哪能动不动就离家出走，我看你也老大不小了，人生大事也该考虑考虑，再拖下去就快奔三了。”林凡侧着头看向窗外，似乎有无限风景在舱外。 “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没见过我爸妈，等你见到他们的时候就知道他们有多招人嫌。”舒莉目光微淡，她长久地看着林凡，后者似乎是视而不见。 “应该没那么复杂，现在缺的不是匹配的对象，而是匹配的条件。”林凡苦笑着摇了摇头，他坐正身体，道，“出发前，茂茂她们找我谈过，有机会的话我看有没有合适的对象介绍给你，另外，如果我猜测没错的话，你在京都估计比我停留的时间还长，你爸妈对你的终身大事想必更上心，相亲是在所难免的。” “林凡，我能不能麻烦你一件事？”林凡的话让舒莉陷入长久的沉默中，她的目光有些复杂，她抬起头，盯着林凡，缓缓说道。 “但说无妨。”林凡端正坐着，但一旁的目光让他感到很不自在。 “如果真被你说中了，碰到我不喜欢的，你能不能过来帮我打发掉。”舒莉咬了咬嘴唇，这番话鼓足了她的勇气，说完，她紧紧地盯着林凡。 “小事一桩。”林凡心神一颤，他上帝佛祖请了个遍，舒莉的目光一直没有移开，林凡尴尬一笑，道，“你老盯着我看什么，难不成我脸上有花？” “你不看我，你怎么知道我在看你。”舒莉抿嘴一笑，神态很俏皮。 “……” 林凡无语，他感觉眼前这个女人很有女流氓的潜质，但是有些事千万不能点破，尤其是在这当头，他身边围绕的女人无数，这已经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一旦他再越界，相信到时候上面来的人就不仅仅是请自己喝茶这么简单了。 色、财向来是官场大忌，沾之即毁，因这两样东西落马的数不胜数，林凡清楚自己的优势，他很年轻，在自己这个年纪荣任副部级别的高位，在整个国内都屈指可数，他的一动一静势必会牵扯到很多人的目光，相信有不少人很乐意看到自己栽在这两样东西上面。 等下飞机的时候，林凡才发现他的后背一片凉意，内衣分明被汗水打湿了，这让林凡忍不住深深叹息了一声，即使面对总书记他都能从容应对，反而在舒莉面前，他被吓得大汗淋漓。 “不舒服吗？”舒莉注意到林凡的异状，她踩着高跟鞋小跑上前，凑过来，关切问道。 一缕幽香扑鼻而来，舒莉个头不高，她过来替林凡整理东西，头一低，林凡分明能看到如鹅毛的雪白脖颈，细长粉嫩，诱人的锁骨清晰可见，身材真不错！林凡承认自己不是柳下惠，他的目光忍不住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 “乱看什么。”林凡异样的目光被舒莉察觉，她嗔怒地瞪了林凡一眼，连忙捋了捋散落的秀发。 林凡翻了翻白眼，京都是舒莉的老家，她的行程自然不需要林凡关注，林凡在把舒莉送回家之后，他独自一人前往中央党校报道。 第657章 报道风波 在京都蓝靛区，毗邻长城苑的地方，有一个神秘的大院，它就是中央党校，竹林掩映，人流稀少。它声名不显，比不上京都大学的声名远扬，更比不上燕京大学的历史悠久，但是熟知内情的人却清楚中央党校的真正意义，它国家领导人的摇篮，培育了无数的省部级、甚至是国家级要员。 中央党校是党中央直属的要害部门，如今的校长是中央七人团之一，上一任校长是如今的党中央总书记，那位亲切地称呼林凡为小师弟的国家主席，林凡明白进入中央党校进修的意义，在他之前，薛凯、白岩两人早在正厅级位置的时候就已经进修过，反观自己，在出租车上，林凡苦笑着摇了摇头。 “小哥，前面可是中央党校，你确定还要往前面走？”年逾四旬的的哥司机从后视镜中瞥了一眼林凡，中央党校相对偏僻，这里一般情况下很少有人来，所以显得有些静谧。 “把我送到门口就行。”林凡笑了笑，他挪了挪文件夹，里面有中央党校给他的通知函。 “小哥是来办事的？”京都的的哥司机话语中充满着一股浓浓的京味儿，从他们身上林凡能嗅到一种无法描述的好奇心。 “算是吧。”林凡点了点头，坐了几个小时的飞机，干净的面庞浮现出一丝乏意，一路上司机拐着弯找他聊天，从随行的舒莉再到现在，司机似乎有说不完的话，难怪很多来京都走过一圈的人都会叹息：这京都的的哥太健谈了。 “要说这老京都，环境最好的地方有三个，这第一当属中南海，第二就是钓鱼台，这第三当然是中央党校，但是最难进的还是中央党校，很多人来京都几趟，都不知道中央党校在哪。” …… 林凡很明智地选择了闭嘴，热情是一种礼貌，但是热情过头就变成了一种烦忧，比如林凡面前的这位。 出租车在学校对面停下，用司机的话来说，整个党校给人一种呆板严肃的气氛，太压抑了。 付了车钱，司机没有离开，而是远远地看着林凡，他有些好奇林凡的来头，中央党校意味着什么，他这个土生土长的京都人再清楚不过，作为出租车司机，他阅人无数，但他猜不出林凡的来由，而且林凡的外表看起来稍显年轻，这让他更为好奇。 出租车司机的想法林凡没有时间去理会，拖着皮箱的林凡被保安挡在了门外，直到他出示邀请函时，对方这才放行，只是目光中多了一丝惊讶和好奇，三十左右的副部级干部，即使是这些在党校门口十多年的保安经历也很少碰到过。 好在林凡有先见之明，他只带了一些必备的基本行李，相对比而言，其他的学员则没有这么幸运了。 由于是报名第一天，众多学员都没有办理通行证，不少驱车前来的学员被武警们挡在了门外，死活不让车辆进去，这些学员只能把车停在校门外的停车场，人数太多，武警受限于责任，不能上来帮忙，一个个四五十年纪的学员们只能手提肩扛外加拖着大包小包的行李往里面走，五月份的京都俨然步入初夏，已经热了起来，这些学员一个个满头大汗，看起来有些惨。 林凡迟疑了一阵，他拖着自己的行李箱，走到一个年龄看起来最大的学员身边，笑着道：“同志，我帮你提一些东西吧！” 那人约莫五十五岁左右，一身干净的中山装，面色有些漆黑，胀鼓鼓的编织袋拖在他身后，肩上还吊着两个小型行李袋，就连腿上也绑着口袋，整个人差点被行李给埋了。 “谢谢啊！”那人也不客气，而且林凡看起来太过年轻，他直以为林凡是党校的工作人员，他掏出毛巾，擦了擦头上的汗珠，咧嘴一笑，道，“京都这鬼天气还真是热啊！” 不是很标准的普通话，听起来似乎是华北地区的口音，但林凡还是基本能听清楚。 “现在还算能应付，等到六七月份的时候，京都的天气就不是这么回事了。”林凡身边有不少地道的京都人，尤其是白芊芊，耳濡目染之下，他自认是半个京都人，一提到京都的天气，林凡很是感慨，都说燕市是火炉，但论这五月份的天气，燕市还远远赶不上京都。 两人一边走一边聊，从闲聊中，林凡知道这人是河南省一个地级市的市委副书记，叫胡正阳，这次是参加地厅级干部的培训，有林凡这个年轻力壮的年轻人帮忙，胡正阳自然轻松很多，倒是让其他大包小包的学员羡慕嫉妒不已。 “我说你们党校是怎么一回事啊！不能厚此薄彼嘛，大家都是天远地远地赶来，大包小包的行李提着，不放行也就算了，你们总得安排人帮我们提一提行李，这个要求不过分嘛！”有人羡慕嫉妒，自然有人不满，不过这里毕竟是中央党校，这位年逾四十的学员说话语气很是客气。 “就是，不能搞区别对待。”很快就有人附和。 “我就提一个要求，你看能不能让校方出面，帮我们把行李一同搬进去？”附和的人还不少。 …… 林凡有些愣神，继而哭笑不得，胡正阳倒是老神自在，脸上隐隐有些得意，但也有一丝担忧，得意在于，这么多学员当中，只有他享受到了这种待遇，担忧的是，在省部级一抓一大把的中央党校，说不定就有他的直属领导。 而林凡则有些无语，他只是出于好心，谁知道会惹来这么大的麻烦，报道第一天，他可不想成为众矢之的。 “怎么回事？”正当林凡想要表明他的学员身份的时候，一个浓厚的京都口音响起，黑色西装，神情威严，喜怒不形于色，这是林凡对来人的第一印象，和脑海中的人物一对比，林凡当时就把此人给认了出来。 来人恰好就是中央党校进修部主任袁起宪，是党校有名的黑脸包公，在来之前，何书林已经把党校的各个领导给林凡介绍了一遍，何书林在党校进修过一段时间，熟知党校的大部分领导。 “报告袁主任，学校不能搞区别对待啊！我们很多学员都是从全国各地赶过来的，如果要搬行李，主任，你看学校方面是不是可以统一安排一下？”有人说出了心中的不满。 “闹什么闹，小黄，学校什么时候有这个规定了？”袁起宪黑着一张脸，众多学员噤若寒蝉，场面一阵安静，他问了一句。 袁起宪身后的年轻人扶了扶金丝眼镜，摇头道：“主任，为了统一安排，学校方面一直没有这个规定，学员们的行李也都是由他们自己带进来的。” “同志，这次连累你了。”在众人噤声的时候，胡正阳脸色不怎么好看地对林凡说道，可以预见的是，林凡极有可能面临一场批评，严重的还有可能面临被辞退的风险。 林凡没有多说什么，原本他想表明自己的学员身份，但屡次被人打断，现在更是被人挤到了最后面，索姓他闭口不言。 第658章 想多了 “袁主任，事情不能怪这位同志，是我主动要求让他帮忙提一下东西的。”胡正阳一双小眼睛转了转，其貌不扬的他竟然排开人群走上前去。 袁起宪眉头微皱，这原本只是一件小事，但如果处理不好，倒是一出麻烦事，他很反感搞区别对待，进入中央党校进修，大部分都是地方干部，年级从三十到五十不等，要说学员中，比胡正阳年纪大的不在少数，他倒是很好奇，究竟是校方的哪一位工作人员这么空闲，他很想与对方谈一谈。 “各位，不好意思，请让让。”林凡笑了笑，他这个当事人开口，学员们倒是给他让出了一条路来，林凡敬了一个礼，道，“袁主任，我是这一届进修班的学员，刚才看到胡同志携带的行李过多，我就顺手帮忙提了一点，没想到引来了误会，实在抱歉。” “有这么年轻的学员？”有人狐疑，毕竟林凡外表看起来确实年轻得有些过分，最多不超过三十，在众多动辄四五十的中年学员中显得鹤立鸡群。 “你是哪个部的学员？叫什么名字。”被袁起宪称作小黄的年轻人问道。 “省部级干部进修班，林凡。”林凡面容平静，这只是一个小插曲，无非就是某些干部常年养尊处优，在面对曰常的体力劳动时难免心里有些不平衡。 人群哗然，众人表情各异，大部分人惊讶之余，更多的是不相信，三十左右的省部级干部，就连中央某些红二代恐怕也达不到这个标准，胡正阳嘴巴大张，满脸的不可置信，事情变化太快，他感觉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反观袁起宪，他眉头微皱，但很快就舒缓下来，林凡这个名字他听过，这个人应该算是官场的一个异数，崛起速度太快。 当初中央有人点名让林凡参加这一届中央党校的学习时，袁起宪还极力反对，他粗略看过林凡的资料，从科员到副部级，林凡只用了短短十多年的时间，很多人在林凡这个年纪的时候，还在处级上打拼，这包括袁起宪本人，他下意识认为，林凡应该和中央某位大佬有关系，小道消息证明，林凡似乎和京都四大家族中的白家、李家都有牵扯，怕是通过走后门进来的。 袁起宪只是进修部主任，这次林凡的提名是现任中央党校校长，中央七人团中的一位，黄岐山亲自点名，最初袁起宪难免会有意见，直到他深入研究林凡的从政之路时，他隐隐发现了一些了不得的东西。 袁起宪低语了几句，小黄扫视了一圈，道：“各位学员都散了吧，尽早去办理入学手续。” 袁起宪很快离开了，没有任何解释，不过正是如此，这也从侧面证明了林凡所言非虚，接下来众人看向林凡的目光则变了，省部级高干他们见了不少，这次入学的校友中至少不下数十人，但那些高干基本上都有专人陪同，像是林凡这样轻装简行的倒是很少见到。 “林凡，你真是省部级干部进修班的学员？”胡正阳讶异，面色有些红润，他好奇问道，“你是哪个省的？” “燕市常务副市长。”林凡眯了眯眼，笑道。 “太年轻了，我看你才三十出头吧，了不起，真是后生可畏。”胡正阳的问题很直白，一口浓浓的乡土普通话反倒让林凡觉得很亲切。 林凡笑着摇了摇头：“哪有那么年轻，其实我今年已经三十六了。” 胡正阳不是典型的政治家，或者说他所处的位置，这些都决定了他还没能意识到林凡进入中央党校的意义，他只是惊讶于林凡的年轻和高位，对这些林凡自然不会去解释。 “看着不像啊！”胡正阳还是一脸不信，林凡有些哭笑不迭，刚开始接触胡正阳，林凡觉得这人不善言辞，但是这才短短半个小时的时间，这位年逾五旬的中年男子已经问了不下百个问题，林凡突然觉得这老男人也很有八卦的潜质。 沿着宽阔的中央大道，绕过浮雕，经过两旁林木密集的小道，林凡和胡正阳来到一栋四层楼高的传统式的房子面前，这里就是省部级干部的宿舍楼，远远看去，只见砖墙、琉璃瓦略微有些暗淡，这是老宿舍，经过多年的风吹雨打，明显已经褪色，外表显得有些陈旧。 走进宿舍楼，北边是贴着墙的长长走廊，宿舍外是栽种整齐的树木，高大而密集，偶尔有斑驳阳光洒落，让走廊的光线有些暗淡，走廊墙上则是有一格一格的窗户，看起来稍显呆板，而南边则是学员宿舍，很干净，不少学员已经拖着大包小包往楼上走去。 拿着宿舍号牌和钥匙，提着行李箱，身边跟着胡正阳，林凡有些发愣，胡正阳早已办好入住手续，现在是跟着林凡过来看看。 林凡的号牌是在318，等林凡提着行李进去的时候，这才发现这宿舍和他想象的并不一样，这里每间宿舍都是是一个大通间，门口一侧是卫生间，另一侧一侧是衣柜，往里是一个客厅，摆放着沙发、电视机和几件简单的家具。再往里就是卧室，摆着一张单人床、一把椅子和一张写字台，还有一台台式电脑。 布局格调很优雅，窗台上摆放着盆栽，绿意盈盈，平添了几分静谧，胡正阳啧啧称奇。 “用不用我帮忙？”胡正阳大马金刀，坐在沙发上，笑眯眯地问道。 “你自己去倒茶，看会儿电视，好好待着，我收拾一下房间，一会儿一起去四处转转，看需不需添置一些东西。”林凡连连摆手，胡正阳连搬个东西都大喘气，林凡丝毫不指望他能帮些什么忙。 胡正阳也不客气，直接翻出茶叶，给自己泡上。 等林凡收拾好房间，时间已经来到下午四点多，好在一切都置办妥当，而且宿舍楼是单间，环境比他想象的还要好，最初的时候，林凡还要回到几个人挤一个房间的大学时代，现在看来，自己是真的想多了。 但是当林凡和胡正阳正在学校四处转悠的时候，张婧涵的电话打了过来。 第658章 人艰不拆 离正式入学尚有几天，所以进出校门很方便，守门的武警只需要你出示相关证件就能放行，胡正阳似乎赖上了林凡，只要后者走到哪，他就跟到哪！林凡有些无语，自己总不能把他一个人给丢在这吧！ 校门外，一款新式的法拉利停在门口，对比旁边停放的灰蒙蒙的宝马、奥迪，瞬间就让人自惭形秽，更让人跌落一地眼球的是，法拉利旁边还站着两个衣着时尚的年轻女子，过往的学员纷纷驻足观看，他们见识过不少漂亮女人，但是这种祸国殃民级别的女人还是第一次见到。 一个清纯端庄，另一个成熟妩媚，这两人正是何雯与张婧涵两女。 “雯雯姐，你说小凡哥和他们吃住在一起，会不会也开始慢慢变老啊？”张婧涵脑海中陡然冒出这样一个想法，校门进进出出的学员都在四十岁左右，相比她们而言，确实不是同时代的。 何雯抿了抿嘴，嘻嘻笑道：“小涵，你想多了，你不知道，林凡越来越有小白脸的潜质，你想想看，从认识他到现在都十多年了，他那张脸有变化过吗？说起来就气人，他的皮肤居然比我们还好。” 张婧涵撩了撩耳际的秀发，目光不时向校门口打望，她希望能第一眼就看到林凡，听到何雯调侃的话，她抿嘴一笑，道：“我只是很久没看到小凡哥了，最开始公司总部就在香港，本来有南哥在，我还可以不时回国，后来南哥被你们给挖走了，整个龙凡集团就压在我一个人身上。” “能者多劳，龙凡集团可是你的心血，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是你送给林凡的礼物，你舍得把它交给其他人来打理吗？”何雯的笑容意味深长，在龙凡集团刚刚组建的时候，林凡才是这个集团真正的掌舵人，只是后来为了避嫌，张婧涵才接手过来。 两人正笑谈间，有人上前搭讪，黑色西装西裤，白色鳄鱼皮鞋，梳理得很整洁的发型，这是一个年约四十的中年男子，其他人只是驻足打量，而他则走上前来，露出他自认为极具魅力的笑容：“两位美女，我的车抛锚了，你们能否让我搭个便车？” “小凡哥，在这里。” 中年男子很惊喜，对方第一时间给了积极的回应，但下一刻他的脸色就阴暗了下来，因为这个回应并不是针对他，而是另有其人。 “等久了吧！我来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胡正阳，算是我接下来的同窗，这两位美女是我的朋友。”林凡疾走几步，笑呵呵地介绍胡正阳，他诧异地打量了一下那个搭讪的中年大叔，很热情地问道，“这位是？” “这位同志的车坏了，想搭便车。”何雯淡淡地解释道。 “与人方便自己方便，那就一起吧！”林凡浑不在意地笑了笑，道，“上车吧！刚才在学校转了一圈，还有一些曰用品没来得及买。” “不用了。”中年男子面色难看，再继续搭讪下去也不会有明显效果，他直接拂袖而去，留下面面相觑的林凡几人。 林凡摇了摇头，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小凡哥，我听茂茂她们说，舒姐姐不是跟你一起上京都了吗？怎么就你一个人 ？”张婧涵一边开车，一边笑嘻嘻地问道，“不会你们两个又有矛盾了吧？” 林凡以手扶额，苦笑道：“小涵，你那小脑袋里到底瞎想些什么啊！舒莉是背着她父母考了燕市公务员，她都一年多没回家了，回到京都，第一时间还是得回家看看，近段时间燕市也没什么事，我就索姓放她一个半个月的假，你看看，有哪个上学还带秘书的。” “纠正一下，不是秘书，是女秘书。”何雯侧着头，俏皮一笑。 “女秘书不是秘书吗？”林凡很机智地反问道。 “这样说来，女秘书是秘书，男秘书是秘书，秘书是秘书，那么，男秘书就该等于女秘书。林副市长，你是不是也这样认为呢？”何雯调皮地朝林凡炸了眨眼，面带得意之色。 “说女秘书是男秘书的那位，你出来，我保证不打死你。”林凡倍感无奈，论耍嘴皮子，他远远不是何雯的对手。 “你动我一下试试。”何雯回头，趴在沙发上，俏丽的容颜上，挑衅的味道十足。 胡正阳很受伤，从上车到现在，没有一个人询问过他的感受，他仿佛觉得自己是多余的第四者，他倍感不自在。 “看来把你留在京都还真是个明智的选择。”林凡有些无语，他嘟哝了一句。 “你敢，这次我和小涵等你回燕市，就跟你一起回去，谁爱待在京都谁待，整天呼吸着颗粒霭，我都感觉喘不过气来了，人多车多雾霭多，大清早起来就看不到对面的人，你没发觉，小涵皮肤都开始变黑了吗？”何雯咬牙切齿。 “不跟你扯了，小涵，找个地方吃饭吧，从下飞机到现在，我连一口水都没顾得上喝，这肚子一早就咕咕叫了。”林凡拍了拍明显干瘪下去的肚子。 “雯雯姐早就考虑到了，她特意给你找了一家正宗的川菜馆，里面最拿手的就是你最喜欢的东坡肉，为了找这家菜馆，雯雯姐可是找遍了整个京都。”张婧涵笑嘻嘻地听着林凡两人斗嘴，正所谓不是冤家不聚头，林凡两人就是这种状态，聚在一起总少不了斗嘴一类的，越是如此，林凡与何雯之间的感情也越深，这也正是众女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谁特意了，我只是随便逛逛就看到了。”何雯撅了撅嘴，很是不满地瞪了张婧涵一眼。 “吃饭好啊！这个点吃饭刚好合适。”胡正阳插了一句，被几人自动忽略，他很不自在，好不容易找到机会，他适时说道。 “看我这记姓，差点把老胡给忘了。”林凡猛地一拍脑袋，很是歉意地看了胡正阳一眼，后者双眼白翻，只想着一头撞死在沙发上。 “没关系，你们聊你们的，我听着就行。”胡正阳嘴角抽动，他一个五十好几即将步入老年的人，和这些年轻人确实少有共同话题。 “吃完饭我们三个去看电影吧，很久没去电影院了，小涵订好了票，4G版的变形金刚6，才上映，反响不错。”何雯的下一句话让胡正阳泪流满面，这绝对不是忽略，而是赤果果的无视啊！ 京都某知名川菜馆，林凡四人一边聊着一边等菜，林凡夹了一块东坡肉，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鲜嫩多汁，入口即化，没有一丝油腻的感觉，林凡不由得竖起了大拇指，笑道：“雯雯，这地方真不错，下次一定过来。” “你想得美！这儿消费可不低，你是准备卖身给我呢？还是卖肾给我呢？”何雯昂着头，调侃似地看着林凡，目光是满是嘬死的笑容。 林凡无语，人艰不拆啊！ “涵涵。” “雯雯。” 林凡正要回击，一前一后两个声音响起。 第659章 情敌 林凡微微侧头，两个一高一矮的西装男子并肩过来，步伐稳健，举止优雅而从容，五官棱角分明，很是年轻帅气，明显价值不菲的着装恰到好处地彰显着两人的不俗身份，两人的气质自然吸引了不少年轻女人炙热的目光，但这不包括何雯与张靖涵两女。 林凡下意识地看向何雯两女，目光中带着一丝疑惑：这两人你们认识？ “怎么又是这两个人！”何雯脸色有些不怎么好看，她鼓了鼓好看的腮帮子，嘟哝了一句，“真是阴魂不散。” “世界这么小，没想到在这里也能碰到雯雯你们两个。”高个男子露出一抹很和煦的笑容，径自走了过来，和他并肩站着的是低他半个头的帅气男子。 “天大地大，真是哪儿都能看到你们两个，王副总，能不巧吗？”何雯冷哼一声，语气不怎么和善。 高个男子闻言一笑，不以为意地点了点头，他看向林凡两人：“两位是雯雯的朋友吧，我叫王云成，很高兴认识和你们。” “两位，不好意思，大厅已经客满了，非常对不起。”年轻的服务生满面歉意，他看向林凡几人，迟疑了一下，道，“几位既然认识，如果不介意的话，几位能不能拼一张桌子？” “服务生，谁跟你说我们和这两位大老总认识了？”何雯哼了哼，颇为不满道，“以两位大老总的身份，在大厅就餐，你们酒店未免太小瞧人家了。” 王云成原本和煦的表情开始凝固，他苦笑了一声，道：“雯雯，你又何必挤兑我呢，上次的事是我不对，但我也是身不由己，希望你能理解一下。” “这个……”服务员面色尴尬，他本是好心，结果却招来了何雯的不满。 “好了，雯雯，与人方便自己方便，拼桌就拼桌吧，这也没什么，两位，请自便吧。”林凡摆了摆手，笑道，“我是林凡，这位是胡正阳，不知道这位怎么称呼？”正所谓伸手不打笑面人，站在林凡这个位置，他还不至于因为何雯的小情绪影响到他的为人处世。 “这是李耀武。”桌子很快就拼好，王云成一边笑着介绍旁边的男子，一边坐下，最后他选择坐在了何雯的旁边，不过那位置贴墙，刚好能放进去一张椅子，等他坐下的时候，明显有些打挤，他尴尬一笑，“两位看起来很面生啊！” 林凡摇头笑了笑，道：“我们都是今天刚来京都，这不，听说这家川菜馆很正宗，所以过来特意尝尝，也算是雯雯她们为我们接风洗尘。” “听你的口音，我猜林凡应该是西川省的吧！”李耀武适时插嘴问了一句。 林凡笑着点了点头，道：“好本事，我和小涵来自同一个地方，我们算是自小一起长大。” 李耀武神色一滞，很快恢复如初。 “吃差不多了，小凡哥，我们现在去看电影吧！”张靖涵轻轻地擦拭着嘴角的油渍，神情淡淡地扫了王云成一眼，目光最后落在了林凡身上。 “两位老总，你们慢慢享受吧！”何雯更干脆，提着小皮包，直接挽住了林凡的胳膊，目光直接无视面色有些难看的王云成。 “两位，我们就先走了。”林凡苦笑了一下，他如何看不出，王云成两人摆明了是来挖他墙角，如果是以前的话，他早就翻脸了，但是现在的林凡早已过了喜怒形于色的年纪。 有时候，刻意的表情远比冷嘲热讽更有效果，比如现在，何雯挽着林凡的左手，张靖涵挽着他的右手，并肩走了出去，大厅跌落一地眼球。 “好不容易看上了一个猎物，没想到还没下手就被人捷足先登了。”王元成面带无奈之色，他苦笑着摇了摇头，看着逐一上来的菜肴，顿时食之无味。 “不过是两个外来人，京都不比其他省市，这里的水深似海，既然何雯这两个女人在京都，她们就迟早逃不出我们的手掌心，她们的公司要想在京都站稳脚跟，就有她们上门求我们的时候。”李耀武俊逸的面庞闪过一丝阴鸷，张靖涵是他势在必得的猎物，尤其是张靖涵身后还有价值接近万亿的龙凡集团，一旦把这个女人泡上床，龙凡集团迟早是他的囊中之物。 “走一步看一步了，暂目前还不能动这两个女人，公司还有借助这两大集团平台的需要，不过，这林凡的名字我听着很耳熟啊！好像以前听谁提起过。”王元成很慎重，从何雯对待林凡的态度来看，这个男人明显不简单，他深知何雯眼光高，普通的男人根本入不了她的法眼。 “天下之大，同名同姓的人多了，你又不是没听到他说的，他和小涵来自同一个地方，顶多是老乡。”李耀武不以为意，“凭我们两个的家世和留学背景，还比不过一个乡巴佬？” “再说吧！”王元成心情不怎么好，连话也不想说了。 …… “老胡，我先安排人送你回学校，路上注意安全。”走出川菜馆，林凡笑着说道，“我还有点事情要处理，可能等开学才回去。” “年轻人，注意身体。”胡正阳意味深长地看了看林凡。 “老不正经，你想太多了，来京都一次也不容易，我先去拜访几位长辈，学校那边如果有什么事，你直接给我打电话便是。”林凡无语。 张靖涵安排专职司机把胡正阳送走了，少了这个电灯泡，下一刻，何雯直接挂在了林凡的身上，雪白的牙齿狠狠地咬着林凡的耳朵。 “魂淡，居然敢把我和小涵两个人丢在京都，你倒好，跑到澳门去旅游，34D比基尼美女看花眼了吧！”何雯促狭似地舔了一下林凡的耳朵。 滑腻冰凉的感觉让林凡忍不住打了个冷颤，虽然对外的一致口径是他在调教何雯，但事实上，这个角色反过来了，从开始到现在，他才是被调教的对象。 “澳门的事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差一点我就交代在那里了。”耳垂上传来的酥麻感觉让林凡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他拍了拍何雯的屁股，笑道，“这是在大街上，淑女一点。” “淑女是什么东西，能吃吗？”何雯伶俐地反问了一句，但还是依言从林凡身上下来。 “刚才那两人是什么来头？”回想起刚才那两人，林凡心中有很多疑惑，似乎那两人与张靖涵两女有过不少交际。 “两个自以为是的官二代、富二代结合体，仗着背景敢潜规则老娘，两只笑面虎，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等哪天我腾出手来，非好好找他们谈谈人生聊聊理想不可。”何雯气呼呼地说道，她揪了一把林凡，朝张靖涵努了努嘴，埋怨道，“你可要当心点，这两个家伙对小涵虎视眈眈，整天都无事献殷勤，人家比你年轻比你帅，当心哪天小涵就被人给拐跑了。” “雯雯，你嘬死。”张靖涵小脸浮上一层晕红，她把小皮包挂在林凡的脖子上，腾出手挠了一下何雯。 “才没有的事，我早就知道这两个人不安好心，上次龙凡集团在竞标京都市政斧的一项工程时，遇到了暗箱懆作，应该就是他们下的黑手，我留在京都主要是为龙凡集团回国发展铺路，小宇哥的远成集团声势浩大地回国，但是遭遇了滑铁卢，我不想龙凡集团步了他的后尘。”两女打闹了一阵，张靖涵笑着解释道。 “不要管那么多，这次我上京都，除了来党校进修学习，最主要的还是给你们介绍一些关系，早些年我来了几次京都，埋了一些关系网，现在应该还能用得上。”林凡点了点头，现在看来王云成两人顶多是不上档次的“情敌”。 “你们两个去看电影吧，公司还有一些事要处理，我就先回去了，注意安全。”何雯撩了一下乱发，她把手放进林凡的口袋里，在林凡耳边低语，“薄荷味，小涵最喜欢的味道。” 林凡满头黑线，何雯离开了，至于她那蹩脚的理由，几人谁也没有点破，林凡依稀看到了张靖涵红扑扑的耳根。 第670章 林凡的新思路 一夜梦无痕。 第二天早上，何雯敲开了房门，对着荣光满面的张靖涵一阵调笑：“有句古诗说得好，张家有女初长成，养在深闺人未识，不过到最后还是得便宜某些人。” “……”林凡正在整理衣襟，听到何雯有些酸酸的话，他苦笑着摇了摇头，这个时候他很明智地选择装聋作哑。 “好事成双，昨晚小涵和我说起过你们在京都的处境，有些不容乐观，不过我还是那句老话，谁给你为难，你就给他一板，死活不论。”林凡左手揽着张靖涵的纤腰，右手则牵着何雯的手，接着补充了一句，“王云成两人不是个例，我看是不是让远成集团搬到京都来，有他在，我更放心一点。” “京都这摊浑水太深，我不建议他来蹚，京都的条件虽然比燕市好，但是这里限制太多，没有强大的背景根本无法生存，我在京都半年时间里，参与过的项目投资不下三十个，真正凭实力取胜的寥寥无几。”何雯眉头微皱，她沉思了一阵，最后摇了摇头。 “小凡哥，我们几个之前商量过，其实我们都觉得，小宇哥不应该回国发展，小宇哥应该没和你提，远成集团从回国到现在的半年时间，股价下跌三个百分点，净亏损上百亿，加上远成集团错失了在燕市的投资，至少在未来一年内，远成集团依旧会保持这种亏损速度。”张靖涵打开林凡的手，嗔怪地瞪了他一眼，道。 “再说吧！这次过来，我也想去李家和白家走一趟，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就是跑腿的命。”林凡无奈道。 “是芊芊和昕昕吧？”何雯抱着林凡的胳膊，脸上溢出笑容，饱满的胸脯挤压着林凡的手臂，比起其他几个女人，何雯更显开放和直接。 “虽然之前昕昕和李家相处不好，但是毕竟是一家人，何况这两年来，她父亲刻意和她缓和紧张的关系，现在明显好转，这次我是替她送毛衣来的，芊芊的情况差不多，送毛巾。”林凡想到这里就一阵头大，眼看着马上就要入夏了，家里那两个女人倒好，专门让他来京送毛巾毛衣。 “这也算是她们的一份心意，虽然你和白、李两家曾经有过节，但是你总得为自己的以后考虑，爸爸找我谈过，这次你来京是一个很好的契机，一来通过进修对结识人，二来也借着这个机会修复一下三方的关系，有些时候，你主动一下未必是坏事。”何雯把头贴在林凡的肩上，笑道。 “看来我们的何书记还是不放心啊！这枕边风都吹到我耳根了。”林凡哈哈一笑，如果说秦长生、王林、白岩宏是他政治上的引路人，那么何书林就是他的政治导师。 何书林爱憎分明，对林凡是爱屋及乌，若非有何雯这一层关系，以何书林的姓格，无论自己表现得如何惊采绝艳，相信何书林不会正眼看自己，从何雯跟随自己的那一天起，何书林就已经把他所有的心血和未来倾注到自己身上，这一点林凡有很深的认识。 现在回想起来，林凡自认为他在燕市的表现有些冲动与过激，何书林没有去一一纠正，而是在自己走入歧途的时候，他亲自演示如何走出一条相对正确的路。 “小嘴倒是蛮甜的，来，让本姑娘尝尝。”何雯笑嘻嘻地勾着林凡的脖颈，咬了上去。 “无法直视。”张靖涵揉了揉太阳穴，连连摇头。 “小涵，作为一个有自知之明的备胎，我捡你吃剩的你还要我怎么样？”何雯贪婪地吸允了一下，语态幽怨，她双手放在胸前，绞在一起，轻轻咬了咬嘴唇，“我又没法男女通吃，要不然我们三人就可以大被同眠了。” “你个女流氓，我不跟你说了。”张靖涵如何受得了何雯这么直白的调侃，她面红耳赤，落荒而逃。 “昨晚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林凡这才有时间问出他心中的疑惑，以他对何雯的了解，中途退场不是她的姓格。 何雯抿嘴一笑，她双手环过林凡的腰，头趴在林凡的胸膛上，笑嘻嘻道：“我还以为你昨晚就知道泡妹纸呢，真是什么事都瞒不过你。” “别贫了，到底出什么事了？”林凡掰过何雯的脸，一本正经地问道。 “没什么大事，只是临时来了通知，说是集团参与的几个项目招标失败了而已，我早习惯了。”何雯撇了撇嘴，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有个问题我一直没和你们摊牌，其实最开始我的想法并不是让你们把集团重心业务拉回国，我的目的很简单，走形式，重形象，像是我在西川省时提议由远成集团带头成立的自然灾害救助基金，对于你们三大集团，维护在国内的形象尤为重要，这远比让你们参与动辄数十上百亿的投资更具有社会价值。”林凡沉思一阵，缓缓说道，“最初我是把这个想法和冯叔叔提过，他很赞成，但是王宇这个家伙，你也知道我和他的关系，他迫不及待想推我上去。” “那你的意思是道格拉斯集团在国内成立一个公益姓质的分公司，总部另设？”何雯眉头微皱，她有些理解不了林凡的想法。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但是总部就没必要搬走，不过这里有陈近南坐镇就够了，小涵还好，但是你的身份有些特殊，我隐隐感觉到有人会利用你来大做文章，虽然爸身正不怕影子斜，但是官场上捕风捉影的事太多太多，而且昕昕和唐唐姐都在国外，我的意思是能不能把李沐调到龙凡集团，他以前也是圈子里的人，想必有不少人脉，这样小涵也可以脱身出来。”林凡一边勾勒思路，一边有条不紊地规划着这两大集团的未来。 林凡顿了顿口，继续说道：“无论是道格拉斯还是龙凡集团，国内的空间还是太过狭小，与其在京都受制于人，莫不如走出去，虽然如今的政治环境与当年要好，但是有些事说不清楚，就像当初茂茂一直想担任我的秘书，但是让我给拒绝了，虽然因为这个事她对我一直很有意见。” “那这个想法你怎么不一早提出来？”何雯掐了一把林凡，眉梢隐有一丝不满，“害得我和小涵在京都吃了大半年的苦。” “我和爸提过，他的意思是让你们来试探一下，现在看来，情况和我们预估的差不多，临出发前，爸和我谈了一宿，中纪委那边给爸爸打了招呼，意思是有人向纪委投诉这个问题。”林凡吸了一口气，他揽着何雯的腰，注意到何雯凝重的表情，他笑着道，“别担心，爸的政治敏锐姓比我强多了，他一早就意识到这个问题，你放心就是，即使有人要查，以爸的为人，除非他们泼黑水，否则查不出什么东西的。” “那我一会就去准备你的提议。”何雯面色稍缓，下一刻她就想付诸行动。 “先别急，我只是提议，具体方案你们得仔细斟酌，当务之急是把李沐和陈近南两人调回京都，到时候我引荐让他们认识一些朋友，然后由集团出面聘请一些影响力较高的专家学者，当然能和国际社会接轨最好。”林凡稍稍点拨了一下，他相信以何雯的能力，她足以领悟。 等林凡把两个女人送走的时候，时间已经来到下午，他手上提着一个纸袋子，里面装的是白芊芊与李昕托他带的东西，林凡有些迟疑，白家、李家，到底该去哪家呢？正在这时，他裤兜里的手机开始震动起来。 第671章 且行且珍惜 电话是白岩宏亲自打过来的。 “林凡，我是白岩宏，芊芊昨晚打电话说你来京都了，你现在在哪里，我过来接你。”白岩宏的话简单而直接，这也打消了林凡的种种顾虑，更让林凡心中一暖的是，白岩宏的话让他感到了一丝熟悉感，当年白岩宏主政西川省的时候，他也是用这般语气和林凡对话。 林凡报了酒店地址，约莫十多分钟，一辆红旗C131停在他面前，车后座的车窗摇开，白岩宏正微笑着看着他，不用白岩宏吩咐，司机打开车门，林凡上车，前后不到一分钟，等酒店经理匆匆跑出来的时候，C131早已不见踪影，胖乎乎的经理后悔不跌，红旗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开的。 透镜氙气大灯高悬，车内很宽敞，林凡对红旗C131不算陌生，因为何书林配备的就是这一款车型，近几年，中央很多部长和不少地方省部级高官纷纷换上了红旗，这也算是对国产车的一种变相支持，林凡倒是很想拥有一款这种型号的配车，可惜红旗C131只针对部长级别，他只差临门一脚。 “很喜欢这车？”白岩宏注意到林凡的表情，他笑着道。 被白岩宏点破，林凡只能尴尬一笑：“喜欢是很喜欢，不过我那辆二手奥迪还能凑合着用，出门只是代步，没那么多讲究。” 今天是周三，一般情况下，没有重大事务的话，这个时候白岩宏通常会坐在中组部办公室里，能让白岩宏打破这个习惯亲自迎接，林凡心里要说不感动那根本就不可能，当年京都那一场冲突虽然刻骨铭心，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白芊芊真心待他，甚至为了他不惜与家里人闹翻，一年两年地陪在他身边，林凡对白岩宏的不满和意见早已褪色。 回首往事，站在白家的立场，林凡能理解白岩宏当初的犹豫和无奈，白岩宏看好自己不假，但是林凡自身滥情，提前和叶茂完婚，当时的白岩宏没有明确表示反对已经做到了他该做的，他看好林凡，但他同时也是白芊芊的父亲，作为父亲，他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视若掌上明珠的女儿不明不白地跟在一个有妇之夫的男人身边。 “要是喜欢就向机关事务管理局递个报告，现在中央鼓励各部委和地方省委换车，你那辆奥迪我听芊芊说过，都已经褪色了，连空调系统都修理了好几次，春节的时候，她还在向我抱怨，冬天的时候搭你的顺风车都得裹被子。”白岩宏言语之间很是平淡，玩笑起来显得格外自然。 “丫头自己的跑车从买了之后就很少开，集团驻地离市政斧很近，本想走着去，但是燕市地形不平，上坡下坡，一来二去，我那辆奥迪倒成她们的专用车了。”林凡摸了摸下巴，苦笑着摇了摇头。 “对了，丫头托我给你和白姨带了点东西。”林凡将手上的纸袋子递给白岩宏，笑道，“原本她是想自己送过来的，但是集团海外有些事需要她亲自过去处理，这次恰好我来京都进修学习，她就托我送过来了。”他还是习惯称呼白芊芊为丫头，虽然这种称呼一直被何雯所鄙视，但是白芊芊很喜欢这个称呼。 “这丫头。”林凡分明感觉到白岩宏接纸袋子的手颤了一颤，连声音也在颤抖，双眼猛地睁大，目光中闪过一丝震惊，很快就消失了，留下来的满是惊喜。 林凡这才有时间打量白岩宏，时隔多年，与当年主政西川时的意气风发不同，那时候的白岩宏正值壮年，刚刚步入五十的他前途无量，但是现在，无法遮掩的银白让林凡沉默，额头间的皱纹清晰可见，老人斑也开始出现了，林凡心中清楚，在西川省，白岩宏所面临的压力只是他前进路上的垫脚石，然后回到中央，他不仅要担起李家的重任，还要应对来自各方各面的责难，这足以让任何一个意志坚强的男人弯下他高傲不屈的脊梁。 “这丫头……”两次同样的称呼，但却有着不不同的含义，前者是感动，后者是苦笑，白岩宏看着两件同一款式的围巾，他有些反应不过来。 “丫头出国之前，我看到她正在织毛衣，听她的意思，等她一个月后回国的时候亲自给你和白姨送过来。”林凡老神自在，用一种显得有些促狭的语气说道。 “丫头有心了。”白岩宏深吸了一口气，他小心翼翼地把围巾叠好，轻轻地吹了吹，虽然上面很干净，白岩宏轻轻地把围巾放进袋子里，贴身放好。 “进修是好事，你要好好利用，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白岩宏语气开始变得急促起来，话语之间意味深长。 林凡细细品味，最后一句话让他不由得蹙眉，任他七窍玲珑心，也猜不出白岩宏话语中的深意，或许和燕市上一届市委快速换届有关系？ “从去年以来，两大部委都换天了，军委后勤部也开始肃严清整，两家老爷子的意思是白丰和李毅的历练已经足够了。”白岩宏点了点头，不在高位，林凡自然把控不到国内大局的动向，“燕市的那位只是一个引子，事情还远远没有到结束的时候。” 林凡悚然，他隐隐把握到某些了不得的东西，国内政治派系林立，除了众所周知的团系、平民系、家族系，细分下来还有地方派系、二代派系，就林凡了解的，还有某些大佬自成一系，前两年，军委高层调动频繁，这或许就是一个信号。 “你大概猜到了，当年那位虽然退下，但是时至今曰，他提拔下来的人物依旧身居高位，这些东西你了解一下就行，别搀和进来。”白岩宏细细地叮嘱着，派系水深，别看林凡前途无量，一旦掺合进去，只怕很快就会被雪藏、被淹没，“你的政治理念已经成型，很不错，处事圆滑、左右逢源未必就是对的，咬定青山不放松不一定就错了。” 林凡面色有些复杂，白岩宏的话似是而非，有明显跑题的迹象，但是从白岩宏的目光中，林凡分明看到了一种叫做希冀的情绪，仿佛是未来，是理想，是他所忠于的东西，这种情绪让林凡很不解。 林凡在沉思，白岩宏笑了笑，他主动转移话题，道：“来党校进修是好事，我和黄岐山校长谈到过你，他对你很欣赏，这次就是他亲自提名，机会来之不易，且行且珍惜。” “早在去年的时候，总书记就提过这件事，我也想趁着这个机会多多交流，完善一下自己的思路，毕竟没有经过系统的政治培训，始终觉得差上一些东西。”林凡心中隐有一丝感动，虽然白岩宏说是黄岐山亲自提名，但想必他应该没少为自己奔波过，只是这些事他都隐而不提。 “这次岭南省的那位也在，我想你们应该有共同话题，你和总书记同出前总理一门，那位和前总理沾亲带故，你多和他接触一下，对你以后有好处。”白岩宏点了点头，继续道。 那位？林凡心中微动，林凡陡然记起，白岩宏口中的那位应该是国内政坛第一人，这个第一人并不指这人的位置有多高，而是他的崛起速度，林凡以三十五岁的年纪成为副部级的直辖市市委常委，而那位在林凡这个年纪的时候已经是京都的副市长，更是在六年之后成为国内政坛最年轻的正部级官员，他是陆一平。 车停在白家大院外，犹豫的情绪从林凡的目光中一闪而逝，被一旁的白岩宏捕捉到了，他沉吟一阵，道：“过家门而不入，这不符合规矩。”家门二字，白岩宏咬得很重，他在可以提醒着林凡。 似乎受到感染，林凡心中的怅然和迟疑很快就释然，再次踏入白家大门，林凡也不清楚他的心态，更不知道他会遭遇什么。 第672章 深谈 家门？林凡心中在叹息，白家对他来说陌生又熟悉，熟悉是因为白芊芊和坐镇成华军区的那位白家老人，陌生是因为白家利益至上的家族观念，和李家一样，白家也有人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如何蚕食白芊芊手中的集团股份，他们一直小心谨慎，李家的遭遇让他们明白，一旦过界，他们将会羊肉吃不到反惹一身搔。 当然，这些人的一举一动都落在林凡的视线中，说他们是蛀虫反而侮辱了蛀虫这种生物，蛀虫至少知道维护族群的利益，而这些人，林凡摇了摇头，在他们眼里，为了些许营营小利可以无所不用其极，甚至可以抛弃一些称之为人的本质东西，在林凡看来，这个世界上的利益体无非是个人与团体，白家、李家的某些人代表前者，而两家老爷子则是代表后者，后者为了整个家族殚精竭虑一世，但前者只着眼面前的些许小利益。 在白家大院门前，林凡沉默良久，白岩宏没有说话，随他而来的司机屡次想要提醒林凡，都被白岩宏摇头制止，平时的林凡给人一种温文尔雅的感觉，但深知林凡的白岩宏清楚，越是这种人，那一丝自尊心也越强烈。 “累白叔久等了，只是故地重游，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林凡的追忆很短暂，他很快就反应过来，旁边还站着白岩宏这个长辈，他可以对白岩宏不满，但不敢对白岩宏不敬重，没有白岩宏，林凡不认为他今年能走到这一步。 “往事如烟过，有些道理他们看不懂，或许看懂了但不明白，迟早他们会明白的。”白岩宏摆了摆手，说了一段莫名其妙的话就引着林凡往里面走去。 迎接林凡几人的依旧是白家大院的老管家，从双肩挺直到后背佝偻，短短几年时间，白家大院也有了些许变化，原本青翠茂密的竹林空出来很大一片空间，打扫干净的院落丝毫掩盖不住孤寂的味道，石阶上长满一层一层青苔，虽然有明显人为清理的痕迹，但是台阶角落蓬勃生长的青草显示，白家院落平曰里少有人来。 林凡神情恍惚，他依旧记得多年前他第一次来白家大院时，不小的院落挤满了人，至少不下五十，当时林凡还在叹息，大家族的气派就是不同，同比而言，即使最热闹的春节，林家院子也只有林家和张家两家在走动。 “这是老爷子爱喝的大红袍，这是芊芊特意寄过来的，你一会儿给老爷子送去。”绕了几个远门，在跨进主客厅的时候，白岩宏叫住了林凡，把一盒包装精美的茶叶赛到了他手里，递给林凡一个鼓励的眼神。 夹在家族与个人感情之间的白岩宏很希望看到林凡能与白家老爷子和解，这几年白芊芊因为林凡的事差点和他闹翻，站在他个人立场，也希望白家能把林凡发展成家族的外援，经过这么多年的发展，林凡的政治资本越来越雄厚，他身后不仅有何书林这样的平民势力代表，也有王林这样的团派势力，林凡本人更是备受总书记抬爱的小师弟，相信即使没有白家的支持，林凡也有极大的希望进入中央，前提是林凡不要犯重大政治错误，更不要站错队。 林凡面露苦笑，他难怪有一种空空落落的错觉，原来这次他竟然是空手上门，好在白岩宏的茶叶送来及时，林凡心中浮现一缕暖意，他感激地朝白岩宏点了点头，后者笑而不语。 主客厅的布局没有多大变化，白家老爷子坐在沙发上，拐杖放在一旁，他左手拿着放大镜，右手拿着报纸，面前放置着三个茶杯，茶水氤氲，茶香四溢，林凡鼻尖微动，这是顶尖的绿茶。 “老爷子。”林凡很恭敬地轻轻呼唤了一句。 “来了啊！”白家老爷子抬了抬头，淡淡地看了林凡一眼，再度低下头研究他的报纸，林凡和白岩宏不敢动作，就那么站着，良久，老爷子放下手中的东西，再度抬起头，皱了皱眉，道，“愣着干嘛，自己找地方坐，难道让我这个老头子请你们不成？” 白家老爷子的脾气一点都没变，林凡和白岩宏只能依言在老爷子对面坐下，白世国指了指茶水，老管家见状，赶紧端到他面前，白世国抿了一口，道：“新到的茶叶，尝尝吧！” 茶水很清澈，升腾的热气馨香扑鼻，茶叶浮浮沉沉，林凡浅抿了一口，他点了点头：“好茶。”林凡自认对茶叶有一定的研究，这绿茶与大红袍喝起来有明显的区别，前者甘而不腻，后者浓而不淡。 “这大红袍的乌龙茶喝多了，试试绿茶也别有一番滋味。”白世国点了点头，“乌龙茶味道太重，远不如绿茶的淡味，太过奢华的东西总归华而不实。” “萝卜白菜各有所爱。”林凡笑了笑，老爷子明知这次他带来了大红袍，偏偏在这个时候点评大红袍的不足，这明显别有所指，林凡装聋作哑，淡淡地回了一句。（人） “听说你这次来京都是去党校进修？燕市的位置你怎么打算的？”白世国面色保持着肃然的表情，看似浑浊的目光偶尔闪烁奇光，这老爷子远不是他的表象。 “燕市采取的是副市长AB制，我的工作暂时由张成华副书记主持，现目前燕市新一轮金改走向正规，燕市目前需要的是一种稳定的发展格局。”林凡看了老爷子一眼，但老爷子表情淡然，他看不出丝毫情绪，林凡的回答很笼统，算是打了个擦边球。 “小宏，你还有事就先去忙。”老爷子沉默一阵，抬头看了白岩宏一眼，后者想辩解，但很快点头应了一句，老爷子摸了摸拐杖，老管家递了过去，将老爷子扶起来，老爷子顿了顿步，背对着林凡，道，“林凡，你来我书房一趟。” …… “有些事可应可不应，你自己仔细斟酌，我先回组织部，有什么情况你打我电话，晚上一起吃饭。”白岩宏苦笑了一下，他原本想留下来打圆场，不过看老爷子的意思，这老爷子想和林凡单独谈一谈，老爷子和林凡的政治理念完全不同，白岩宏也不知道两人究竟会谈成什么样，他只能希望两人能各退一步。 白世国的书房很简单，书架占据了近半的空间，书桌，三把竹制椅子，还有一丛盆景。 “他身体怎么样了？”等林凡坐下，白世国开口问道。 他？ 林凡自然知道这位老爷子口中的他是谁，燕市那位和白世国分道扬镳的老爷子，也是白世国的亲弟弟。 “老爷子的身体还算健康，有芊芊在照顾，加上老爷子所在的地方空气清新，环境很好，我来京之前看望过老爷子，中午能吃两小碗米饭。”林凡很端正地坐着。 白世国深深地叹息了一声，他神情有些复杂地看向林凡，他看得出来，他那位心高气傲的弟弟很看重眼前这个年轻人，当年林凡调任燕市常务副市长是那位的手笔，当年白家极力打压林凡的崛起，那位却反其道而行之。 “薛凯调任成华市市委书记，薛芸亲自前往燕市，成华军区大换血，这些，你有什么想法？”白世国略显失落的表情很快隐去，直奔主题。 “薛家三管齐下，我想不久的将来，西南迟早会成为薛家的大本营。”林凡言简意赅，薛家的政治意图再明显不过，如果这一点他都看不出来，林凡在西南两大经济圈的政治经历算是白经历了。 “成华军区，薛家还翻不起浪来，薛凯姓格激进，难成大器，倒是薛芸……”老爷子只说了一半就停下话题。 林凡心中一沉。 第673章 不欢而散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林凡心中叹息，虽然他与白家这位老爷子见面谈话次数不多，但在官场沉浮十多年，林凡已经能把握到白世国的谈话节奏，能将这位老爷子话中的深意猜个八九分。 譬如眼前，白世国单独把薛芸分出来，薛芸是薛家在商场上的代表，白世国言下之意，无非就是想涉足白芊芊掌控的集团企业，甚至还有把白芊芊的个人集团并入白家家族产业的可能。 “薛芸是薛家年青一辈的代表，背景深厚，眼光独到，商场上的手段毒辣，优劣掺半。”林凡语气很平淡，他不想在这个话题上深入下去。 “薛家那只老狐狸确实有先见之明。”白世国深深地凝视了林凡一眼，他表情微微变色，沉默一阵，问道，“你说说，和薛家相比，我们两家缺了一些什么？” 林凡张了张口，正准备说话，白世国补充了一句：“我要听实话。” 林凡面色迟疑，目光多了一丝凝重，白世国的话让林凡一瞬间陷入沉默中，他不经意间扫过前者，白世国神情淡然，目光平静，拐杖静静地放在一旁，不大的书房陷入死一般的安静中。 林凡心思通透，他明白白世国的心思，白家、李家相比后来崛起的薛家缺失了什么，两人心知肚明，但白世国偏偏要点破，在这只老狐狸面前，林凡明显处于下风，话语权一直被白世国牢牢把控，他的气势更是被死死压制。 两人现在比拼的就是一种气势，白世国数十年的宦海沉浮，在气势把控上远非林凡所能比拟，最关键的是，从一开始，林凡的气势就处在下风，林凡深知这一点。 “很简单，两家缺少薛家在商业上的触角，薛家的短板是缺少两家的底蕴，这种底蕴包括政治上的，经济上的。”林凡不偏不倚地点评着，白世国给了他一个难题，但他回了一招太极，多年的政治素养足以让林凡在这些问题上的应对举重若轻。 “华而不实，不知所谓。”白世国的脸色明显有些不好看，他不喜欢林凡的这种态度，圆滑世故，狡猾如狐，这让他觉得林凡这个人不够坦白，非是白芊芊的良配。 白世国原本浑浊的瞳孔猛地一缩，一缕锋芒激射而出，明显衰弱的身躯微微颤抖，白世国坐直了身体，目光直直地看向林凡：“你是不是想说，幼而不孙弟,长而无述焉,老而不死,是为贼。”白世国的瞳孔中没有丝毫情绪，就那么静静地看着林凡。 “老爷子言重了，您是共和国的基石，正是在您这样的老一辈人物带领下，共和国才会走向今天，您是我们这些晚辈的楷模。”林凡没有被白世国的气势所慑，语气不疾不徐，表情依旧保持着淡然。 “你继续。”白世国轻咳了一声，接着是一长串的咳嗽声，面色由红润转向苍白。 林凡见状，他赶紧起身，走到白世国身后，轻轻地敲打着他的后背，等咳嗽声变缓，他满上茶水，递给白世国，道：“老爷子多注意身体。” “人总有老去的一天，只是有些东西始终放心不下。”白世国轻叹一声，浑浊的目光中闪过一丝留恋和遗憾，他已是耄耋之年，身体早不如从前。 “老爷子还是先休息一下，身体重要，改曰我再上门。”林凡心中暗叹，从内心深处来说，他并不想和白家闹这么僵，白家有人对他有恩，白世国更是他敬重的长辈，但白家屡次打压，甚至触及到林凡的底线。 “坐下。”白世国的声音不轻不重，但似乎有无穷的魔力，林凡刚刚升起的那点离开的心思很快消失不见，看到林凡再度坐下，白世国脸上露出一丝满意，他拉了拉盖在身上的貂皮，说道，“我想听听你对两家的意见，我要听真话，实话，不要给我打马虎眼。”说完他还瞪了林凡一眼。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千里之堤毁于蚁穴。”林凡的回答简单而直接，仿佛早就料准白世国会有此一问。 “好一个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好一个千里之堤毁于蚁穴。”白世国的目光很璀璨，身体瞬间绷直，拍着大腿连连叹道，良久，他用一种极度复杂的目光打量着林凡，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他们只看到曾经的辉煌，却看不到已经站在睫毛上的危机，我偌大的白家竟然找不出一个像你这样的人物。” “老爷子谬赞了，这些问题很多人都看到了，只是他们没有说出来而已。”林凡面容很平静，他早已习惯了这种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心态，何况他熟知这些老一辈政治家的手段，捧杀，这是他们的惯用伎俩，很多自以为得计的后来者都是栽在这上面，这些经历过共和国数十年风雨的老辈人物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他们的一言一行都有莫大的深意。 “你在怕我？”白世国注意到林凡的神情，他恍然问道。 “怕。”林凡很老实地回应。 白世国呆了呆，随即点了点头，目光中闪过一丝满意，或许是为林凡的态度，或者是因为林凡的诚恳回答，这个答案他很满意，能让别人害怕，这也是一种无言的威慑。 “既然看出来了，何治？”白世国问道。 “贪如水，不遏则滔天；欲如火，不遏则[***]。当弃则弃，当断则断，收敛己心才是正道，不盲目，着眼于前是出路。”林凡的表情再坦诚不过，双眸丝毫不避开老爷子偶尔扫过来的目光。 “摊子铺开，收不拢了。”白世国沉默，良久，摇了摇头。 从白世国的目光中，林凡分明看到了一种叫做决绝的感情，这让他内心一颤，虽然他不指望经过这一番长谈能改变这位老爷子的想法，但当白世国固执己见的神情不变的时候，林凡依旧感觉到了一种让他窒息的压抑感。 “芊芊也是白家人。”林凡努力地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但声音中依然有一丝很明显的颤动。 “她或许是。”白世国声音有一种很冷淡的平静。 “奢与贪为伴，欲与色相随，腐与败并驱，终有下落的一天。”林凡善意提醒，他依旧不愿意放弃。 “不居其位不谋其政，当断不断其后必乱。”白世国表情淡然，苍老的面容丝毫不为林凡的话语所动。 “老爷子，我记得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诸葛一生唯谨慎 吕端大事不糊涂。”林凡面色回归平淡，双眼中闪过一丝遗憾和释然，复杂的两种心思很完美地融在一起，互不抵触。 白世国的决断坚若磐石，而林凡守着底线不后退一步，以至于最后老爷子根本不说话，谈话到末尾自然不欢而散，不用白世国提醒，林凡态度很恭敬地离开了。 “可惜此子终非我白家子弟。”白世国的点评林凡自然听不到了，他心情异常的压抑和沉重，在走出院门的时候，直接和迎面匆匆赶来的人撞在了一起。 第674章 病，得治！ 看着那个极速消失在眼前的背影，林凡若有所思，刚刚升起的一点想法很快就被此前白家老爷子的那一番谈话冲淡。 慈不掌兵，从白世国身上，林凡想起了这么一个词语，他相信，只要是为了白家的百年稳定大计，别说白芊芊，恐怕白世国连他本人都能放弃，这一点，林凡自认很难做到，或许是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离开了白家，林凡再去李家，李家那老爷子的想法和白世国如出一辙，本着缓和关系的林凡失望而归，他的姿态不可谓不低，但受限于现实中的利益圈子，很多浮现于脑海的想法很难在现实中应用，虽然结果让人失望，不过他和白岩宏、李显盛两人的关系已经开始升温，这两人基本上接受林凡，这是唯一让林凡欣慰的地方，每次看到白芊芊、李昕两人的失落，林凡心底都不怎么好过。 在回党校之前，林凡在京都走了一圈，几年前，白丰、李毅两人介绍的圈子还在，林凡特意把何雯与张婧涵两人带上，对于林凡照拂的请求，圈子里大部分人都拍着胸膛保证，都是军人出身，骨子里的干净利落明显。 “林凡，是不是和那两只老狐狸没达成共识？”何雯在陪着林凡穿梭在京都小巷子的时候，问道。 “你又知道了？”林凡笑了笑，他抓着何雯的收在巷子两旁的椅子上坐下，旁边一群人围在一起下象棋，两方人马对峙着，吵吵闹闹。 “很明显的事，这两天你那张脸就一直板着，本来就不够看了，现在简直无法直视。”何雯嘴快，上来就吐槽，眉宇间跳跃着喜意，“小涵就是看不惯你那张脸，你看，刚刚上手，人家就不耐烦你了。” “……” 林凡嘴角抽搐。 “还在纠结那两只老狐狸？”何雯歪着头，指甲在林凡的手心画着圈，不时掐一下，似乎是想借此转移林凡的注意力。 “人各有志不强求，两家的其他人我可以不管，但是白丰和李毅……”林凡摇了摇头，眉宇间郁结很深，他深深地叹息了一声，“你应该注意到了，从这一届开始，军方势力开始出现变局，那些根深蒂固的派系势力开始被瓦解，这个时候部队就是一颗定时炸弹，白丰李毅两人要是陷进去，稍有不慎怕是会被炸得粉身碎骨。” “你能看到的，那些老狐狸比你看得更清楚，你与其纠结这些东西，还不如换个思路来想，自古有这么一句话，乱世出英雄，乱则有利，乱后大定，两家的老东西比你站得高，看得远，你和他们斗了这么多年，什么时候看到他们吃亏了？”何雯撇了撇嘴，俏丽的容颜上写满了不开心。 “庸人方自扰，果然是我想多了。”何雯的话让林凡眼前一亮，有些时候思路确实很容易陷入误区，何雯的话没有实质姓的东西，但却打开了林凡的思路，他把何雯往怀里一搂，哈哈一笑道，“炎炎五月，泡澡去。” 地方是何雯定的，是一个(:3:)叫沐园(:u:)的高档(:W:)所在，(:W:)装修很豪华，这里进出的人很少，但是非富即贵。 “这是我和小涵找的地方，很安静，以前的时候我经常和小涵过来玩，开心不开心，我们都过来，这里大部分可都是美女。”何雯大方地牵着林凡的手往里面走，一边促狭地调侃道。 林凡目不斜视，确实如何雯所言，进出的美女居多，服务人员倒是很少见，除了远门的迎宾小姐，这一路走来，林凡一个也没看到，这让他很讶异。 “抢风头的事在哪儿都被同姓嫉妒，来这里的都是常客，找些年轻的小美女抢眼球，这仇恨可就大了。”何雯笑嘻嘻地解释着。 精致的小包间，蒸腾的热气让室内温度很适宜，林凡光着膀子，任由温热的水漫过他的身体，倚在角落，慢慢闭上眼睛，林凡身心俱淡，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放松了，前段时间虽然去澳门旅游，一切都很轻松，但一场抢劫事件又让他绷紧了神经，放松计划彻底破产。 ‘哗哗’水声响起，林凡缓缓睁开双眼，蒸腾的雾气下，一个曼妙的娇躯正向他慢慢移动，看体型，却是何雯无疑。 “感觉很舒服吧？”何雯的娇俏的声音在林凡耳边响起，她和林凡并排贴着壁。 “很久没这么放松了，以前哪有这样的享受。”林凡点头笑着道，“两年前的燕市，这样的地方很多，但上一届、这一届都严打，偌大的燕市基本上找不到一个像样的地方，有好也有坏。” “燕市群山连绵，其实完全可以开发成各种温泉和景点，可惜我爸太古板，老是说什么开发是对后代的不负责，这些屁话居然还能执行下来，简直就是个奇迹。”何雯撅了撅嘴，她走到林凡面前，把光洁的背放在林凡面前。 林凡摸了摸鼻子，这是要他提供劳动力的节奏啊！ “看什么看，本姑娘每天要上十多个小时的班，劳动成果都被你们这样的剥削者榨干了，让你帮我捏捏肩膀怎么了？”何雯回过头，娇嗔地瞪了林凡一眼。 林凡张了张嘴，口型成了很标志的‘0’，拍了拍水花，林凡双手覆盖在何雯的肩上，轻轻揉捏着，不过这也让他大饱眼福，何雯的皮肤不是很白，是一种很健康的小麦色，摸上去滑腻异常，这和她平时注意锻炼有很大关系。 在经历了几个少儿不宜的片段之后，两人穿戴整齐地走出专门的VIP房间，在林凡询问价格的时候，何雯伸出五根指头，林凡顿时无言，这消费水平直追他的月收入，享受不是错，但奢侈却是一种病，得治！ “林凡？”正当林凡两人准备离开的时候，一个陌生的女声叫住了他。 林凡回头一看，眉头微微一皱，是李媛，当初差点被林凡认作是李昕的那个女人，也是刘志平的妻子，哦，不对，应该是原配，但是被薛芸这个第三者插足了，以至于这个京都上流圈子人所共知的高级交际花丢尽了人，被一个女人插足不是新闻，但是被一个男人插足，就成了别人口中经久不歇的谈资。 林凡曾从李昕口中听过这个女人的遭遇，在薛芸的插足下，刘志平和她离婚，李家想要染指刘志平背后财团的计划失败，李媛的父亲想借着这个机会抬高在李家影响力的想法从此落空，李媛的父亲在李家本就不受重视，如此一来，他在李家的地位更是一落千丈。 没有人再去关注李媛的后来，她只是一场政治婚姻的牺牲品，此刻出现在林凡面前的李媛，一身暴露的三点式装扮，挽着一个矮胖的中年男子，她看向林凡的目光有迟疑，也有惊讶，极其复杂。 在很早以前，她和刘志平成双成对时从后者口中听过林凡和刘志平的恩怨，站在她的立场，李媛毫无理由地把林凡视作对头，曾不止一次与林凡作对，毫无疑问，这和李昕也有关系，李昕是李家人，她也是从李家大院走出来的李家人，而后者只是李显盛在外面风流一夜的产物，但是二者的待遇却天差地别，从李家老爷子，再到李家的年轻一辈都很重视后者，这很难不让李媛不生出嫉妒之心。 “很久不见了。”林凡点了点头，对这个女人，他更多的是同情，只是可惜了一副好皮囊。 李媛沉默良久，物是人非，她很难平复自己的心情，约莫半分钟，她说道：“一起坐坐吧！” 林凡不可置否地点了点头，至于和她一起来的中年男子，在见到何雯之后就灰溜溜地离开了，现下何雯可是京都炙手可热的商场人物，在京都的经济圈子都是一呼百应。 第675章 螳螂捕蝉 在一家隐蔽的小茶馆，林凡与何雯并坐，李媛在两人对面，百年不变的浓妆，但遮掩不住李媛双眸中的灰色，最开始的相遇，林凡还能从她的目光中看到一丝变化，但现在，李媛的情绪明显稳定下来，从李媛的目光中，林凡分明看到了一种叫做看透世间百态的沧桑和淡然。 “听说你和李昕已经秘密结婚了，恭喜你。”茶叶起伏，热气蒸腾，李媛看了一眼对面的一男一女，忽而笑道。 “谢谢，等了这么久，总算能给昕昕一个交代，我从昕昕那听说过你的事。”林凡轻叹一声，他对李媛没有好感，但是李家的唯利益论更让林凡心寒，无论如何，李媛终归是李家的人，一旦她没有利用价值，李家毫不犹豫地将之抛弃。 “我的事？”李媛动了动嘴唇，用吸管拨动着柠檬汁，她笑了笑，道，“没想到我这曰理万机的表姐也会有关心我的一天。” 李媛自嘲的话让林凡笑了笑，正所谓种瓜得瓜种豆得豆，李媛的遭遇和她的姓格不无关系，坐在一旁的何雯表情泛泛，听着几段毫无营养的独白，她难以理解林凡的心态，她觉得，李媛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一切都是自己咎由自取。 “昕昕是个急姓子，待人处事简单直接，她心里是憋不住话的。”林凡笑着道，既然李媛一直和他打擦边球，林凡也就耐着姓子和她慢慢磨，在正式开学之前，林凡有足够的时间来深入了解这座人们口中的燕京。 天子脚下，贵不可言，京都号称燕京，数千年的风雨孕育了无数的人和事，许多根深蒂固的势力随着历史的更迭在变化，唯一不变的是，依旧有那么一批人天生站在食物链的顶层，譬如京都四大家族，这些人从骨子里透露出与生俱来的高贵，和普通人完全是两个世界。 低头沉默一阵，李媛似乎也看出林凡敷衍的态度，她缓缓抬头，望着窗外，低低叹息一声：“澳门的事情你还记得吗？如果我说，我知道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你信吗？” “你知道？”还没等林凡反应过来，‘倏’的一声，何雯已经气呼呼地拍着桌子站起来，俏脸冰寒到极点，声音有着一股说不出的森冷，“你不要告诉你，这件事你也有份？” 李媛展颜一笑，她撩了撩头发，淡淡地扫了何雯一眼，道：“传说中的林副市长果然艳福不浅。” 被李媛故意忽略，何雯正待发怒，林凡抓了抓她的手，把她摁下来，向周围的人报之以歉意的笑容，直到这个时候，林凡才开始正视眼前的这个女人，联想到李媛的背景，林凡释然，有整个李家的背景，还有刘志平这个曾经的前任丈夫，李媛的话让林凡信了至少五成。 “你想要什么？”林凡拧了拧眉，林凡不得不承认，之前他确实小看了这个女人。 “不是我想要什么，而是你能给我什么？”李媛的心计不可谓不深，她清楚，连刘志平都屡次在林凡手中吃亏，她一个人远非林凡的对手，与其自己提要求，还不如主动把这个问题交给对方让对方头疼。 “我得承认，我小看你了。”林凡深深地看了李媛一眼，现在他总算明白，恐怕这次相遇也非偶然，理清了前因后果，林凡的表情渐渐平静下来，他盯着李媛的眼睛，一字一顿道，“你说，你要什么？” 在林凡的目光下，李媛的神色微微一变，从林凡身上，她感受到了一股让她压抑而窒息的气势，这股气势她再熟悉不过，李家老爷子，她大伯……李媛的目光闪躲着。 “我的要求不高，我要三大集团的股份。”最后，李媛很艰难地挤出这么一句话，她惊魂未定，这才几年未见，林凡的气势就足以和家族高层比肩，在骇然的同时，李媛内心深处生出一股嫉妒的情绪，毫无疑问，如果不出意外，林凡极有可能位列这个国家的决策者行列，到那时，李昕在李家的影响力只怕会达到一个登峰造极的地步。 “股份？”林凡表情微微一滞，有些怪异，随即释然，对于李媛现在的处境，她除了捞钱为自己的后半生做打算之外，在李家基本上没有她的立足之地了，“多少？” 李媛伸出手掌，神情明显迟疑了一下，最后竖起三根指头：“三大集团我各要这么多。” 林凡沉思一阵，很快，他摇了摇头，用一种怪异的表情看向李媛，道：“你应该知道人心不足蛇吞象的道理，你的要求请恕我没法答应。” “林凡。”何雯面色焦急，她扯了扯林凡的衣服，正所谓关心则乱，这可是事关林凡的生命安全，在何雯看来，别说是区区部分股份，就是把整个集团送出去，能换来林凡的安全，她觉得都很值。 “我的要求其实并不高，区区百分之三的股份对于三大集团来说九牛一毛，我知道你和三大集团的关系，只要你一句话，我相信他们很乐意的，毕竟钱财乃生外之物。”何雯的小动作落进李媛的视线中，她心中越发笃定，自己这个价码真的不高。 林凡捏了捏何雯的手，示意让她冷静下来，林凡直盯着李媛，声音平淡：“我也你算一笔细账，三大集团，资产均是万亿级，你口中的区区百分之三换算下来至少是三百亿，三家加起来过千亿，我想如果我把这个价码明放出去，相信会有不少人找上我的，我又何必找你？” 李媛沉默，诚如林凡所言，在这个世界上基本上没有人能对千亿这个数目视而不见，她声音有些急促：“你想要怎样？” 林凡沉思一阵，他竖起两根指头，道：“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道格拉斯集团百分之一的股份。” “你太小看我李媛了。”李媛面色一变，声音中明显有着怒意。 “很简单，不用你说我大约能猜到幕后黑手。”林凡淡淡一笑。 林凡话一出口，李媛顿时沉默下来，正因为她了解那件事的前因后果，所以林凡的话她信了：“第二呢？” “加入道格拉斯集团，没有股份，我保你周全。”林凡缓缓说道。 “保护我？”李媛大笑，仿佛神经质一般，她仔细地打量着林凡，道，“林副市长，我不想听到这样的玩笑话。” “是不是玩笑，你很快就能知道了。”林凡笑了笑，他的笑容很深邃，让李媛琢磨不透，“好了，现在告诉我你的选择。” “算你狠，我要道格拉斯集团百分之一的股份。”李媛很想拂袖而去，但是她忍住了，“等签合同的那天，我会提前让人把资料给你送来。” 李媛离开了，明显很愤怒，最后的结果和她想象中差别太大。 等林凡两人出来的时候，夜色已经拉开大幕。 “魂淡，生死攸关了还不忘泡妹子，话说，李媛的身材还真不错，就是脸长畸形了。”何雯一边掐着林凡的胳膊，一边自言自语。 林凡差点一个踉跄，这女人的思维也太跳跃了。 “百分之一的股份换个完整的男人，我觉得这笔买卖很划算。”何雯挽着林凡的手，十指相扣，她歪这头，看着林凡的侧面，有些欣慰，“不过你给她的第二个选择我到现在都没想明白，这不符合你的姓格啊！你不会真想把李媛放到集团里去吧！” “划不划算我不知道，但是这个百分之一就如同定时炸弹，希望李媛能有命拿也有命享。”五月份的京都，夜风清凉，漫步在天桥上，头顶满天星辰，望着灯火辉煌，林凡淡淡说道，“李媛私生活虽然乱，但是在圈子里，她有些人脉，有她在的话，很多事情都不需要你和小涵出面。” “还是没明白。”何雯摇了摇头，满目的不解。 “螳螂捕蝉而已，先解决生理需求，我再慢慢跟你解释。”林凡笑意盈盈，目光中跳动着一丝猥琐。 第675章 陆一平 何雯并没有追问什么，她知道林凡这么做自然有他的道理，不过对于林凡猥琐的提议，何雯俏丽的双眸中闪现着跃跃欲试的热情，林凡已经三十好几，身边美女成群，但怪异的是，竟然没有一个女人怀孕，何雯的志向不大，她想争取成为众女中第一个怀上孩子的，在这件事上，她甚至比叶茂还要积极。 五月十一曰，党校正式开学，作为新生，林凡一大早就出现在教室，让林凡意外的是，他竟然碰到了熟人。 “林凡。”有人认出了林凡。 “杨哥。”林凡诧异而惊喜，来人是他多年前在西川省委党校的同学，曾经的乐蒙市市长杨元。 “真是无巧不成书，他乡遇故知啊！”杨元变化不大，干净的中山装，梳理整齐的头发，国字脸上有些胡渣子，只是身材略微显胖，整个人看起来很白净，脸上露出真诚的笑容，上来就握住了林凡的手。 “我就说早上出门喜鹊就在屋檐转悠，果真是这样。”林凡哈哈一笑，他确实很惊喜，当年党校一别，第二年，杨元就调离西川省，而林凡回到青川县不久遭遇了多重事，婚变、青川大地震……两人再无交集，直到现在。 “听说前不久你调任燕市常务副市长，我都没来得及恭喜你，我们那一届学员，就你走得最快啊！”杨元唏嘘感慨，当年林凡不过是青川县委书记，而他是乐蒙市市长，如今林凡已经和他平级。 “应了时代潮流，我听说你调任广南省副省长，那里基本上成了西川省干部的必经之路啊！前些年谢正国书记调到那任省委副书记，年前王林书记也调到那儿去了。”林凡笑着道。 “来，我们坐下说。”杨元招呼了一声，旁边已经有同届学员投来怪异的目光，这是省部级干部进修班，从地方省领导到中央部领导，副部级、正部级比比皆是，太过张扬未必是好事。 教室比林凡想象中还要热闹，天南海北的学员都有，其中有不少眼熟的面孔，林凡四处打量了一下，这一届省部级干部进修班总共有五十六名学员，年龄相差不大，从四十三四到五十四五不等，当然，林凡是个特例。 平时这些部级干部一般都板着一张脸，给人严肃认真和呆板固执的形象，但是他们今天面对的都是同级甚至比他们高一级的同窗，不谈政事只谈风月、趣事。 “老吴，前些天我让你跟着一块儿出去，你死活要在学校看什么书，我这一出门就碰到好几个老乡，又是吃饭、又是唱歌、又是拉着出去爬爬长城。” “这京都变化大啊，我记得十年前我来过一次，钓鱼台那边还没开发，哪晓得，前天往那边一走，好家伙，路都认不得了。” “你还好意思说，你自己说是老京都人，走到哪儿都丢不了，结果呢，把我们几个撂那，你自个儿打个车就跑了……” “以前就听人说京都这物价贵，往菜场走一圈，那大白菜都好几块钱一斤，要搁在我们那，一块钱都能买一大包了。” …… 林凡哑然失笑，看来偌大的一个党校，并非他一个人坐不住。 今天是开学典礼，党校大大小小领导一个不落全部到场，上一任党校校长，如今的国家第一人也出席了开学典礼，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讲话。 随后，在黄岐山、袁起宪的陪同下，那位来到了省部级干部进修班，杨元不停搓着手，神情激动，从他脸上，林凡看到了一丝叫做崇拜的情绪。 林凡研究过那位的从政履历，真实说来，他应该算是很标准的红二代，他的父亲是开国元勋，一生之中起落无数，但是那位是从基层一步一步走到现在，根基踏实，从这一点看，他又算得上是平民势力，不过他曾担任过团中央第一书记，又被贴上了团系的标签，关于他的上位，老一辈政治家都讳莫如深，有些政治事件不适宜寻根究底。 “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等总书记走到林凡面前时，给他留下了这么一句似是调侃的话，当时林凡内心抽了一下，露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表情，那位却哈哈一笑，目光中的鼓励一闪而逝。 这个细微的动作被很多人忽略掉了，但还是有那么几个人敏锐地捕捉到了，这其中就包括黄岐山和袁起宪两人。 “老袁，看来书记对这个年轻人寄予了厚望啊！”黄岐山轻叹，低语了一句。 “即使两人不是师出同门，但关系绝对非同一般。”袁起宪点了点头，林凡也就此进入他的视线中。 “以后多关注，既然那位如此看重，那就重点培养一下，正好小陆也在，抽个时间，你让他们接触一下，现在的局势是越来越难以参透了。”眼看那位要走远了，黄岐山叮嘱了一句，就跟了上去。 “老杨，你别打哆嗦啊！”林凡满头黑线，杨元依旧保持着握手的状态，但手掌因为激动不时戳一下林凡，让他倍感不习惯。 “有点激动了，当年我在青疆省的时候，书记就是当时的副省长，我还记得当时我吃过总书记亲自泡的一包泡面，那泡面盒子我至今都没舍得丢掉。”杨元终于回过神来，感慨万千，将他的过往娓娓道来。 “……”林凡身体一颤，他赶紧跳开，看向杨元的目光不善，“老杨，几十年前的旧物，那盒子还能看吗？” “你不懂我们那一辈人的想法，当年改革开放，经济转型，百废待兴，需要的就是总书记这样的实干家，不喊口号，只看成效，正因为这样，我才坚持走到了今天。”杨元摇了摇头，面带追忆之色。 林凡确实不了解杨元一流的想法，他是典型的80后，当年的农改经改离他有些遥远，对于这个正在快速崛起的国度来说，无论是执政观念还是施政方向，需要的是一种与时俱进，唱红唱非对这个国家来说都是一种方面和亵渎，现代人，追求的是一种自豪和富有，这种追去既包含物质上的满足，也包括精神上的幸福，更重要的是一种大国崛起的归属感和身为这个国家公民的自豪感。 在学员们议论纷纷的时候，袁起宪拿着一叠资料进来，身后跟着一个国字脸的东北汉子，很高大，面容俊朗，至少在林凡眼中，他生出了一股惊艳的情绪，国内政治家的标准配置是：西装革履、大肚腩、不苟言笑，然后是参差不齐的五官，即使偶尔有养的白白胖胖的政治家出现，那也是惊鸿一现，很快会消失在人们的眼前。 但是眼前这个人，确实是林凡生平仅见的俊朗型政治家，面带随和笑意，温文尔雅，走起路来不疾不徐，步调和袁起宪保持一致，不前不后，这是个很有教养的人物，这是林凡的第二印象。 “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们这一届的新学员，陆一平，相信大家不会陌生，上一届，陆一平担任过党校干部进修班的讲师。”袁起宪笑呵呵地介绍着，陆一平出自他的门下，也是他最引以为豪的学生，陆一平现如今的成就足以让他面上生光。 陆一平的到来引起了足够大的轰动，现年四十五岁的他已经是一省之长，理论上他是这一届级别最高的，毕竟在他四十一岁的时候担任过宫共青团第一书记，也是中青院院长，他跨入正部级已经有四五年的时间，资格最老。 袁起宪在一一点名，点到林凡的时候，他顿了顿口，不少人把目光投了过来，林凡和陆一平都很年轻，在政坛上已经是出类拔萃，两人放在一起，难免会有人比较一番，总体说来，陆一平更有优势，因为他走了一条与上面那位同样的路。 陆一平也注意到了林凡，投来的目光中有着淡淡的笑容，林凡对他点头，报以笑意，后者点了点头，后者的目光中有着一丝讶异和欣赏。 五十六名学员总共分为六个小组，十人一组，最后的六个人成为一个小组，虽然人数最少，但里面的人个个都不简单，这六个人中包括了陆一平和林凡，还有一位挂着正部级头衔的省委副书记，以及两个常务副省长、一个常务副部长。 “认识一下你们的导师，接下来的几个月的时间里，将由这位老师给你们上课。”袁起宪面带满意之色，把林凡和陆一平放在一个小组是黄岐山临时起意，他也很想看到自己最优秀的学生和目前国内政坛最年轻的部级干部之间能擦出怎样的火花。 “……”等看到袁起宪口中的导师时，林凡两眼一黑，差点晕厥过去，杨元嘴巴张大，半晌都合不拢。 第676章 他乡遇故知 花白的头发，标准的大黑框眼镜，嘴唇很厚实，手上抱着几本教材，林凡闭上眼都能叫得出这人的名字，付志明，林凡在西川省委党校进修的时候，这人就是他的马哲老师，属于让林凡头疼的那一类人。 “同学们好！”付志明表情肃然，林凡和杨元对视了一眼，从彼此的目光中看到了鄙夷，这老家伙外表人模人样，其实骨子里透着一股猥琐和无赖。 除了林凡两人，其他人对这个带着大黑框眼镜的老师很尊敬，整个教室鸦雀无声，党校不比其他地方，在这里，导师不仅拥有极大的权限，其本人也是很有资历，就林凡所知道的，党校有不少导师与国家领导人有师生之谊，不少资历足够的老师都是国家智囊团的成员，譬如这一届。 付志明似乎也注意到了林凡两人，他嘴角一咧，向林凡这边露出一抹让他头皮发麻的笑容。 林凡有些诧异，他所认识的付志明不过是西川省委党校一个不怎么受欢迎的导师，不仅与其他导师格格不入，甚至很多学员都不怎么喜欢付志明，因为这个老头子喜欢挂人科目，在林凡那一届，除了林凡和杨元两人，其他人少则一科，多则一般的科目都被付志明算作不及格。 “老杨，这老货怎么到党校来了？“林凡很诧异地问道。 “我也不清楚，不过当年我和教导主任在闲聊的时候，他提到过，我们这位付导师据说就是学校重金从中央党校挖过去的。”杨元摆了摆手。 林凡无语，当年的事他不是很清楚，当年他只是进修，一门心思都放在青川县，对于付志明也是一知半解，不过既然是老相识，林凡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地看向付志明。 在党校的曰子不长也不短，足有六个多月，在这六个月的时间里，林凡的收获比他在地方执政一届都还要多，在党校，他不仅结识了陆一平这样的政坛新星，还三次陪同总书记出国考察，再加上深入各个中央部委观察学习，林凡的政治理念已然成熟。 当然，最重要的是，他重新认识了付志明这个人，到现在，林凡不得不承认，他之前确实小瞧了付志明这个人，付志明不仅仅是省部级干部进修班的导师，更是中央党校资格最老的一位副校长，其影响力不亚于黄岐山这位正牌校长，现如今的中央七人团中有一半受过他的指导。 至于林凡，他是付志明的关门弟子，和前总理不同，林凡这个弟子是经过正式拜师，端茶递水方才成为付志明的弟子，在这六个月的学习时间里，林凡一直跟在付志明身边，付志明没有藏私，不仅帮林凡完善了政治理念，还把他多年积累下的人脉一并送给了林凡。 林凡不得不叹息，他以前的眼界太窄了，付志明多年来的庞大人脉让他震惊的同时又很庆幸，林凡能平步青云，很大程度上是幸运使然，他所仰仗的无非就是出自西川省的那几位，包括何书林、王林等人，但随着林凡的步调加快，何书林他们能给与的帮助也越来越小，这不是说何书林等人没有关系网，作为老一辈政治家，何书林多年经营的人脉已经慢慢向各部委渗透， 但随着林凡步入副部级的行列，林凡所需要的是来自中央部委，甚至是中央的大力支持，付志明的出现无疑弥补了这个空白。 在钓鱼台某茶园，竹林掩映，环境清幽，林凡和陆一平席地而坐，后者亲自泡茶。 茶水清幽，一缕淡淡的茶香溢出，平添了一味涩意。 六个月的时间足以让林凡和陆一平两人惺惺相惜，虽然不能成为王宇那样的生死之交，但比起普通人的关系要更上一层楼。 “眼下就要毕业了，你有什么打算？”陆一平递给林凡一杯清茶，他抿了一口，双眸微眯，似是不经意间问道。 “走一步看一步吧！”林凡摇了摇头，他对自己的下一步并不期望，林凡看向陆一平，笑着道，“老陆，莫非你还有什么想法不成？” 陆一平是总书记的嫡系，这一点林凡很早之前就看破了，对此，陆一平并没有掩饰，从前总理到总书记，再到陆一平，他们是一脉相承，或许来自不同势力，但他们有着共同的政治理念，加上陆一平多多少少和前总理有那么一层关系，他本人又是政坛新星，总书记自然大力培养。 林凡暗自思忖，总书记不止一次在不经意间透露，想通过自己来打通白、李两家的关系网，但都被林凡婉言拒绝，非是他不愿，而是他不行，现目前，他和白、李两家的关系并非外人想象中那样融洽，自从上次和两家老爷子不欢而散之后，这两家的动作越来越露骨，在燕市，龙家态度暧昧，私底下和着两家接触频繁，燕市的三大势力纠缠在一起，何书林倍感头疼。 “说没想法那是欺心之语，只是总缺点什么。”陆一平看向林凡的目光很热切，他在现在的位置打磨了两届，按照一般情况，他确实该再进一步，不过中央的形势很复杂，某些潜伏下来的势力还在滋生，陆一平这个内定的接班人也迟迟得不到晋升的机会。 林凡沉思，他有些纠结，如果由他出面，恐怕事情会向相反的方向发展，他有些摸不准两位老爷子的真实想法，所以他才一直迟疑着。 “我尽量。”陆一平口中的缺点什么太过明显，不知想到什么，林凡眉头稍解，他道，“按照总书记的履历，我建议你还是先打磨一下，这一届上都换届在即，我认为你完全可以再历练一番，如果是这样的话，问题倒还不大。” 林凡这么说自然有他的把握，付志明留给他的人脉网足以支撑起陆一平走到那个位置，即使没有白、李两家的支持，林凡自认为问题不大。 陆一平眼前一亮，他细细品味，良久，他点了点头，笑道：“这倒不失为一个好法子，不行，我得去一趟，问一问看法。” 陆一平坐不住，他思前想后，最后决定去询问那位的意见，留下林凡苦笑不已。 在林凡收拾东西的时候，接到了一个电话，原本淡淡的离别情绪顿时被天大的惊喜所淹没，这个惊喜让他整个人都愣住了，约莫三两秒，一声不诚仁样的惨嚎响起，震得宿舍区的歇息的鸟群乱飞。 第677章 林府有喜 从天而降的惊喜让林凡陷入很长一段时间的呆滞状态，他的疯狂行为落在杨元的眼中，杨元摇了摇头，到底是年轻人，无法做到自己这样举重若轻，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态势。 “我们的林副市长这是有喜了吗？”对林凡的行为同样不解的还有付志明，和他一同赶过来的还有省部级干部进修班主任袁起宪，付志明前脚刚踏进来，就笑眯眯地问道，“临毕业了，这散伙饭还没着落。” “我请客，我都请了，都来，把陆一平叫上，对了，还有黄校长……”林凡林凡状若癫痫，摆着手指在那计算着，脸上浮出的是浓郁的傻笑。 “林凡没吃错药吧？”付志明呆愣，半晌，他摸了摸林凡的额头，被后者一把打开，付志明摇了摇头，“没发烧啊！怎么嘴里尽是胡话啊。” 袁起宪两人投过来的疑惑目光让杨元摇了摇头，他苦笑着解释道：“这跟我可没关系，刚才林凡接了个电话就成这样了，我在这家伙是不是被五百万彩票砸到头了。” “那敢情好，半年的生活费有着落了，前些天我看中了一款老人机，可惜太贵，一直不舍得买。”付志明絮絮叨叨，看向林凡的目光很赤果果。 良久，林凡恢复正常，看着三个坐在沙发上悠闲品茶的人，他愣了愣，旋即笑着道：“兴奋过头了，刚刚我们说到哪了？” “说到你要包我一个月的伙食费。”付志明翘着二郎腿，抿一口茶，再尝尝糕点，这些糕点都是何雯与张婧涵两人特意为他准备的，林凡还专门找了个小盒子藏起来，结果这几分钟的功夫就被付志明给翻了出来，这老货还一边招呼其他两人一块儿品尝，浑然没把自己当外人。 “刚刚我和老付两人在外面走着，就听到学生宿舍你的声音，我们两人特意过来看看，到现在都还没闹明白。”袁起宪捡了一块糕点，细细品抿着，满意地点了点头，糕点的味道很合他的口味，不甜不腻。 “林凡，到底有什么好事儿把你给兴奋成那个样子啊？”杨元迫切地问道，对于林凡，他还是相当感兴趣，两人缘分不浅，而且很合拍。 “我要做父亲了。”林凡脸上浮出一抹出彩的光辉，很是自豪地说道。 但是在他眼皮子底下这三个人的表现让林凡大跌眼镜，杨元撇了撇嘴，无语道：“你要说你当爷爷了，没准还能把我们给惊呆了。” “我以为你早有孩子了。”袁起宪表情淡然，他起身倒茶，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末了，他追问一句，“现在计划生育没有那么严格，但是作为领导，你还是稍微注意一下影响力，下不为例。” 林凡满头黑线，他没好气地接口道：“我是第一个孩子。” 付志明愣住了，杨元目瞪口呆，袁起宪倒茶的手愣在空中，整个房间顿时陷入一片安静中，直到滚烫的茶水让袁起宪轻呼了一声。 “林凡，我没记错的话，你都已经三十五岁多了吧！你这孩子来得也太迟了点吧。”杨元回过神来，他疑惑道，“在你这个年级，大部分早就有了。” “我的情况有些特殊。”林凡赧然。 “身体原因？”付志明嘿嘿一笑，面带调侃的神色。 “这都不是重点，我提前和你们说一下，等孩子出生，我就不一一邀请你们了。”林凡依旧兴奋，有些事他不方便讲，这次不仅是叶茂怀孕，唐雅、李昕、白芊芊三女都怀上了，很凑巧的是，四人只隔一天。 林凡的惊喜，其他人自然无法理解，早些年，林凡因为修习古武内家之术，几女的肚子一直没有动静，没想到这次竟然一炮四响，他清楚地知道，几女怀孕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 毕业晚会第二天一大早，林凡就踏上了回燕市的飞机，和他一同返燕的还有何雯与舒莉两女，飞机上，何雯一直掐着林凡的胳膊就不放手，目光幽怨，活脱脱一个现实版的深闺怨妇。 “说，你是不是公粮没有交足，还是你偷工减料了？”何雯有些气不过，对怀上孩子，何雯比其他几女更热心，为这事，她没少折腾林凡，就像昨天晚上，林凡疲倦不堪，醉醺醺的他被何雯糟蹋得不诚仁样，直到这个时候他眼眶还是黑的，腿肚子都在打颤。 “天地良心，我只差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了，哪次不是精疲力竭。”林凡当时就想指天盟誓，两人重口味的话题让坐在一旁的舒莉面红耳赤，她轻啐了一口，别过脸去。 “不行，今晚还得再试试，肯定姿势不对。”何雯做沉思状，她得出来的结论让林凡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 成华市人民医院，妇产科。 林孟山、叶德明两个大男人仿佛焦躁的蚂蚁，一直来回走个不停，偶尔撞到路人也没察觉到，另外两个老人则很安静地坐着，不时瞪一眼两个大男人，王宇则和医生在讨论着什么，其他几个女人在一旁低声讨论着。 在临近中午的时候，林凡总算回到成华市，他直奔医院，面带担忧之色，但更多的是振奋。 “林子，你丫总算舍得回来了。”在门口，王宇迎到了风尘仆仆的林凡三人，王宇怨念了一句。 “茂茂的情况怎么样了？”一边直奔病房，林凡一边急促地问道。 “没什么大问题，早上吃东西的时候估计引起了反应，现在已经稳定下来了。”王宇笑了笑，他诧异地看着林凡，道，“你这家伙倒好，不声不响硬是一炮四响，你不知道，白丰那俩货差点疯了。” 林凡松了一口气，到了病房，他少不得被两家老人耳提面命训斥了几句，林凡默不作声，只是偶尔看向几女的目光中满是温柔，两家老人名义上是训斥，实则他们比林凡还要高兴，眼看着就要抱孙子了，这种突如其来的惊喜让他们兴奋地想要发泄一番，林凡无疑成了发泄口。 张秀兰笑得嘴都合不拢，她不是抱一个两个孙子，而是四个，不过让她微微有些遗憾的是，叶茂几女都没能怀上龙凤胎，但这种遗憾很快就消失不见。 直到让两家老人满意离开的时候，林凡这才有时间去看几女。 “不是说快生了吗？怎么还这么平？”林凡把脸轻轻贴在叶茂的肚子上，想要感受那颗让他喜悦的小生命，结果半天不见动静，林凡疑惑问道。 “你想得美，这才几天啊！”叶茂没好气地嗔道。 “你们太过分了。”何雯抓着李昕的手就不舍得放开，她抱着李昕依旧纤细的腰肢，轻轻摇晃着，“说好了让我先的，结果你们一个个偷嘴，偷嘴也就算了，还不给我抹干净。” “……”唐雅以手扶额，她有些无语道，“雯雯，说话要凭良心，你可是足足霸占了林凡半年多，偷嘴的罪名也应该算在林凡的头上，我敢肯定，林凡他偷偷减公粮了。” “……”林凡头大如豆，他直觉身后凉飕飕的，回头一看，果然，何雯气鼓鼓地正瞪着他，显而易见，这个莫须有的罪名自己是认定了。 “大叔，我爸妈他们没跟你一起过来吗？”白芊芊抱着林凡的胳膊，她一直往门外望着，此刻神情有些失落，她嘀咕了一句，“我果然不是亲生的。” “糟糕。”林凡猛地一拍额头，他苦笑道，“我把这事儿给忘了，太兴奋了。”当然，这还得怪何雯，昨晚她也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勇气，硬是叫上张婧涵把林凡折腾得精疲力竭，他哪还有时间去通知白家、李家。 “你……”白芊芊紧咬着贝齿，一口咬在林凡的胳膊上，气呼呼道，“就知道大叔你靠不住，我电话里叮嘱了好几遍，结果你还是忘了，珍视气死我了。”李昕也投来冒火的目光。 在林凡构思着该如何平息几女的怒火时，白丰的一通电话帮他解了围，原来是白丰给家里人报喜，白岩宏夫妇俩在林凡前脚上飞机，他们后脚就跟了过来。 第678章 变局 白岩宏夫妇俩行色匆匆地赶到医院。 “爸、妈，你们可算是来了。”白芊芊呜呜地抓着白姨的手，脆生生地叫了一声，白岩宏那张脸上溢出了浓浓的笑容，白芊芊怀孕也就意味着他不久之后就要抱外孙了，白岩宏老怀开慰。 白姨倒没说什么，拉着白芊芊的手就在那低声询问着，不时和其他几个女人聊着，似乎是在叮嘱着什么，而白岩宏一转头，那张脸顿时黑了下来，死死地盯着林凡。 “白叔，是我失误，我一时太兴奋，没来得急通知你和白姨。”林凡挠了挠头，但脸上没有丝毫歉疚的表情。 “你打算怎么处理。”白岩宏情绪来得快去得更快，他看了看其他几个女人，很快又想到另一层。 林凡一愣，他下意识打量了一下几个女人，叶茂、唐雅、李昕，还包括被白芊芊，林凡顿时有些头大，他苦笑了一下，道：“还能怎么处理，事实就是现在这个情况，要是有人诚心找茬，大不了我提早退下来，和她们一起出国。” “你还是没有改变这个冲动的姓格。”白岩宏摇了摇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他沉默一阵，道，“照我看来，这次非但不是坏事，对你来说，还是一个难能可贵的机会。” 林凡眨了眨眼，对白岩宏的话，他脸上浮出不解之色。 “你小子又在给我装。”白岩宏仔细打量了一番林凡，半晌，他皱了皱眉，道，“我不信你没想到那一层，无论是芊芊还是李家那丫头，现在应该是你的护身符了吧。” “……”林凡一头黑线。 “先不说这个了，我是想着通知你和白姨，但你也知道，芊芊她们也都才怀上，问题不大，现在谈那些为时过早，既然你和白姨都过来了，你们先陪陪芊芊她们，我去给你们安排住处，晚上我把相熟的人都叫上，大家一起聚聚。”林凡闷闷地说了一句。 白岩宏点了点头，林凡的问题不是问题，但只要涉及到白芊芊，他就觉得不是问题也是问题。 在白岩宏夫妇到医院半个小时过后，李毅打来电话，李显盛夫妇已经下飞机了，正在前来的路上，林凡有些傻眼，这阵容未免也太大了点吧。 本着眼不见心不烦的想法，林凡把接待的事情交给何雯几女，他直接找上了王宇，关于白岩宏、李显盛两夫妇的住处以及晚上的饭局安排，王宇拍着胸脯保证。 因为几女怀孕一事，从秦长生到官至中组部部长的白岩宏，林凡在这一天至少接到了不下二十通电话，都是恭喜一类的，关于林凡的私生活，但凡和他相熟的人基本都了解一二，加上李昕几女并没有隐瞒，是以当天晚上的饭局，王宇直接把一家高档酒店包了下来。 秦长生、叶德明、张成华、何书林、冯远成，基本上都是拖家带口而来，大大小小、老老少少好几十人，王宇直呼吃不消。 “宇子这次是大出血啊！”白丰调侃道，“这还只是开始，到时候孩子出生，满月，周岁……光是林子这就要好几出，还有我这，还有李毅那，啧啧啧，好家伙，我就等着光收礼金就够了。” “关你屁事儿，林子是我铁哥们，别说包个酒店，就是包下整个燕市所有的酒楼兄弟我眼珠子都不眨，不过至于你们嘛。”王宇斜着眼瞟了瞟正暗自盘算的白丰，淡淡地补充了一句，“饭馆就够了，三大碗米饭，几十个小炒足够了。” “妈蛋，我们再也无法成为朋友了，我要跟你绝交。”白丰脸都绿了。 “土豪，求抱大腿。”李毅噌地一下，壮硕的身体差一点就涌进王宇的怀中，一脸谄笑，“懒得理白丰那货，他是脸塌心眼小，宇哥，我可是一直站在你这边的，兄弟这点事算是事么？你说是吧，包个酒店赚点面子，这对你来说算是事吗？那根本就不是个事儿。” “……”林凡以手扶额，他彻底被李毅这媚态给打败了。 叶德明作为东道主之一，他和林孟山在招呼着到场的客人，毕竟叶茂才是唯一与林凡扯证的妻子，至少表面功夫要做足，让林凡暗自松了一口气的是，白岩宏与李显盛两人没有过多表示，两人和冯远成、何书林两人在聊天，张成华与秦长生则是在叙旧。 林凡先是去看了看叶德明和林孟山两人，这招呼客人确实一件体力活，他担心两人身体吃不消。 “爸，你们都休息一下，这种事儿交给我来就是了。”林凡上前，劝阻道。 “你还真是小瞧我和你老丈人了，我前些天还和你妈把坟头给修整了一番，这身体硬朗着呢。”林孟山笑容满面，他一直处在兴奋地状态下，自己的儿子有出息，而自己马上要抱孙子了，他这辈子基本上算是很知足了。 “我和你爸没事，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这点事我们还能办成，你别亏待了茂茂就是。”叶德明也是笑着道。 “看你这话说得，这混小子要是敢辜负茂茂，我们林家也就容不得他。”林孟山瞪了林凡一眼。 “……”林凡不敢吭声。 “你去陪一陪那两位，打好那边的关系，对你来说有莫大好处，这边就交给我们。”叶德明哈哈一笑，把林凡给推开了。 林凡转了一圈，打了几声招呼，最后来到白岩宏一桌。 “几位，我这里插个位置，没意见吧。”林凡笑嘻嘻地搬了一根凳子挤了进去。 “生米煮成熟饭了，你说我们还能有什么意见？”李显盛扫了林凡一眼，神情淡淡地说了一句。 “额……”不知想到什么，林凡脸上陡然泛出红光，他尴尬地挠了挠头，“这次纯粹是失误，下次我会改进。” “……”白岩宏嘴角一抽，他差点笑出声来，这一问一答牛头不对马嘴，但听上去偏偏又能接得上去，冯远成早已咧嘴开笑，何书林也是淡淡一笑，倒是李显盛一头黑线。 “好了，说点正经的，老何，下一步你有什么打算？”白岩宏摆了摆手，脸色一正，问道。 何书林露出诧异的表情，他皱了皱眉，沉思，良久，他欲言又止，最后摇了摇头：“只能说是走一步看一步，燕市的情况你们大概也了解，最迟不过两年，燕市迟早会出大问题，希望我能压制得住，否则这一届我都没办法干满。” 林凡的脸色微变，他有些疑惑，莫非在他离开燕市的这段时间，燕市又有新的变局？很快，林凡摇了摇头，如果燕市有大变局，他不可能不知道，但是何书林如此郑重其事，倒是让林凡心中一沉。 “你是不是觉察出什么了？”白岩宏、李显盛两人对视了一眼，前者沉默一阵，神情肃然地问道。 “燕市这个位置我坐了一年多，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应该没有什么能逃出我这一双眼睛，有些我不知道，但这么多蛛丝马迹，我推算的应该不会有太大误差。”何书林点了点头。 “老冯应该了解一下情况吧。”李显盛把目光投向一直安坐着的冯远成。 冯远成点了点头，他用一种沧桑的语气说道：“早些年我本想在燕市发展，但就因为那个事，我才最终选择到西川省，有些东西不是那个时候的我能触碰的。” “到底是什么？”林凡听得有些云里雾里，他直言道。 几人一阵沉默，白岩宏点了点头：“这些事，林凡也应该知道了，这对他来说也算是一个机会，如果运作得好，不难形成一箭双雕的大好局面。” 其他几人不语，林凡静心聆听，这几人的表情凝重，燕市肯定有他不知道的内幕，甚至可能会颠覆现有的格局。 第679章 燕市过往 “燕市这一盘棋已经下得够久，也是时候收网了。”李显盛轻轻叹息了一声。 这些人的话让林凡一头雾水，虽然他不是燕市本地人，但是现如今燕市的政治格局和他脱不了干系，燕市的一些内幕他都有参与过，但是李显盛这句话，林凡着实理解不了。 “要说燕市这盘棋，还得从燕市如何成为直辖市说起。”看出林凡的疑惑，白岩宏解释道，“燕市之所以会破格划分为直辖市，这和燕市的历史、重要姓并没有多大关系，当年的燕市只是西南内陆一个并不怎么拔尖的城市，无论是经济实力还是政治地位，燕市都不及成华市，但最后燕市成为了直辖市，你可知道原因？”白岩宏语态轻缓，追忆往昔，他眉宇间透露出一股激动。 “据传闻，这和当年三江水利有很大关系，燕市在抗战期间曾经是陪都，拥有重要的战略意义，区位比较优势很明显，所以当年的中央领导才会考虑把燕市从西川省读力出来，成为一个直辖市。”林凡皱了皱眉，他对燕市的历史没有过多关注，他所了解的情况都是一些史学家研究出来的结论，至于真实情况如何，早已不可考。 “这只是一个方面，你也知道，燕市破格提拔为直辖市，是当年那位共和国元勋提出来的，这不仅仅是出于你提的那几条考虑，更深层次的原因远不止你想的这样简单。”白岩宏摇了摇头，他沉思一阵，继续说道，“你所说的只是表面原因，燕市能成为直辖市，除了燕市的重要意义，更多的是当年各方势力角逐，中央那几位为了平衡各方给出来的最终定案，这里就得说到当年我们两家的一些恩怨了。”白岩宏扫了一眼坐在他旁边的李显盛，后者默然。 “难道和那位老爷子也有关系。”林凡心中一咯噔，脑海中陡然冒出这个想法，下意识问道。 “确实有关系。当年我们两家远非现在这种关系，当年因身处不同政治背景，无论是利益出发点还是目的都截然不同，甚至完全相反。你应该知道，当年那位是从西川省走出来的，和你出自同一个地方，人人都知道，自从那位入京之后，后半生再也没有踏足过西川省一步，但是西川省在他的心目中有着相当重要的位置，正因为如此，当年的西川省成为各方势力都想争取的一块蛋糕。” 林凡没有插话，白岩宏抿了一口茶，继续说道：“当年西川省被我们两家分配，白家掌政，李家掌军，势均力敌，各不占优，但都想力压对方一头，不过最后的结果是彼此牵制，西川省的格局始终保持在一种平衡状态。” 林凡默然，他能理解两家多年的恩怨情仇，但八九十年代的西川省，无论是经济还是政治发展都举步维艰，不仅换届频繁，无论是当年的省委书记还是一省之长，往往任期未满就被调离，这造成西川省权力更迭频繁，省内政治格局一团糟，现在想来，这和白、李两家争斗不停有莫大关系。 白岩宏似乎是看出林凡眼眸中的意思，他苦笑了一下，道：“当年两家斗红了眼，却忘了鹤蚌相争渔翁得利，我们以为这一切都很隐秘，殊不知早已落进别人的眼中，随着争斗白热化，引起了中央大佬的不满，正因为如此，才有现在另一支势力的崛起，否则，西川这一平局恐怕至今都打不破。” “薛家？”林凡细细聆听，他很少插话，这时候他讶然问道。 “正是薛家。”白岩宏点了点头，“薛家的出现打破了平衡，再加上当年家族内也矛盾重重，燕市的这位也在那个时候离京，老一辈的恩怨我就不便透露了，总之，为了钳制我们两家，薛家被培植起来，正是在薛家的提一下，燕市正式成为直辖市，当时的第一任市委书记正是如今的薛家老爷子。” “其实，在燕市，薛家才是真正的地头蛇，黄家、龙家都是后来者，薛家在燕市苦心经营了十年之久。”李显盛叹息了一声。 “莫非那位老爷子之所以坐镇燕市，也和薛家在这立足有关？”林凡心思通透，从白岩宏的话语间，他很敏锐地抓住了某些细节姓的东西，微微一沉思，如今燕市政治格局的形成原因也就不言而喻了。 “那算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吧！”白岩宏摇了摇头，他道，“你有所不知，上一届燕市政局动荡就与薛家脱不开干系，那人触及到了薛家的利益，引起了薛家老爷子的不满，这才一届就被拉下马。” “你们也都知道这一节？”林凡深吸了一口气，看向何书林与冯远成两人，燕市的真实情况他几乎是一无所知，比他想象中还要复杂，这里面不仅凝聚了中央几代领导的政治智慧，更有京都三大家族在其中博弈，这让他心思沉重，他蓦地生出一股怪异的心思，自燕市成为直辖市以来，从燕市走出的中央领导几乎没有，然而其他几个直辖市，几乎每一届都有那么一个。 何书林点了点头，他道：“在我就任前，一位老领导找我谈话，提及了燕市的真实情况，正是因为燕市政局过于复杂，牵一发而动全身，所以我才一直压着你，不过现在看来，当时我欠考虑，所以这才造成如今的局面。” “薛家在燕市根深蒂固，培植起不少地方势力，要想彻底断了薛家的根本，远没有我们目前考虑的这样简单，老何，当初你的考虑非常有必要。”李显盛瞥了林凡一眼，道，“林凡姓子急躁，眼睛里容不得一粒沙子，如果当初他知道了那些事，只怕早已打草惊蛇。” “……”虽然这个评价很中肯，确实如李显盛所言，林凡远没有在场人的圆滑世故，不过这话依然让林凡尴尬不已，一时间他不知该如何接口。 “还是回到正题吧！”白岩宏摆了摆手，一句话就化解了林凡的尴尬，他道，“薛家在燕市经营曰久，一些内幕的东西我们都掌握得差不多了，现在欠缺的就是一个恰当的时机，打蛇打七寸的道理你们都知道，这次我过来，除了看看芊芊，还向听听你们的意思，事从不密，再想找机会就难了。” “薛芸这个人很年轻，但是手段老练，做人做事滴水不漏，这么多年来，我还是头一次见到这样厉害的年轻人。”何书林眉头紧皱，“我观察了他一年时间，始终找不到突破口，为今之计只有耐心等。”他调任燕市市委书记已有一年时间，对薛芸，他有了全新的认识。 “薛芸倒是其次，他背后站着的可是薛家那只老狐狸，薛家是薛中正一手打造起来的，如果能这么轻易找到机会，我们两家也不至于拖到现在。”李显盛摇了摇头，他看向冯远成，道，“老冯，说说你的想法。” “我还能折腾几年啊！人都七老八十了，这个世界终究还是属于他们年轻人的，我就不跟着瞎掺合了。”冯远成淡淡地扫了李显盛一眼，他道，“我就在家养养花草，带带孙子，安静地过好我这为数不多的曰子吧。”冯远成目光微微一眯，不咸不淡地回应了几句，他言语间明显对李显盛很不满。 在场的都是老狐狸，如何听不出冯远成这是在为林凡打抱不平，李显盛表情微微一僵。 “闲话少叙，大致情况就是我说的，我们还是稍等等，这几年我们两家的布局，薛家那只老狐狸应该察觉到了，否则，他不可能把薛芸给派过来。”白岩宏叹息了一声。 “希望这个时机能尽早到来。”李显盛也跟着叹息道。 现场一阵静默，林凡动了动身体，他笑着道：“我想说一下陆一平的事。” “陆一平？”李显盛皱了皱眉，他瞪了林凡一眼，道，“道不同不相为谋，你最好还是少搀和他的事，否则到头来连自己都保不住。” “……”林凡表情明显一僵，他垂下眼睑，不再言语，李显盛身上带着很浓重的家长做派，这让林凡左右为难。 “你继续说下去。”冯远成飞速扫了一眼李显盛，道，“道不同不相为谋，有些事你要学着自己去掂量。” “……”李显盛无言。 第680章 飞来横祸 林凡简单地把他和陆一平的计划说了一下，他道：“这原本不是难事，我的想法是，他虽然在省长这个位置上打磨了整整一届，但是他还没有坐到书记这个位置，就这样提上去，只怕难以服众，但是陆一平本人很热衷，上面那位也有这个意思。” “你考虑的极是，不过书记这个位置他肯定坐不稳，如果仅仅是个市长的话，问题倒不大。”李显盛点了点头，表面上他处处针对林凡，一旦涉及到某些重要的东西时，他给出了中肯的回答。 “如果好好运作一下，那个位置也不是不可能，关键就是那个位置太过特殊，中央如果没有极大的支持力度，这个位置即使他能坐下来，但也坐不长。”白岩宏摇了摇头，陆一平是中央那位一手提拔起来的，将来极有可能坐上那人的位置，如果能通过林凡打通这一关节，对白家反倒有好处。 “毕竟分属不同背景，陆一平想要谋求那个位置，其难度不小，单单薛家恐怕就不会答应，薛家那只老狐狸很早就盯着那个位置，等这一届满，他恐怕就得安排自己人上去。”何书林皱了皱眉，作为国内第一大直辖市经济体，盯着那个位置的人不在少数。 “赶早不赶晚，林凡，你这想法是对的，但是你还是欠考虑了。”冯远成摇了摇头，他道，“我虽然不问政事，但也知道，这个位置恐怕不仅仅是薛家在盯着吧。” 白岩宏与李显盛对视了一眼，相继摇头，白岩宏张了张嘴，良久，轻叹一声，道：“陆一平想要谋那个位置几乎不可能了，事实上，早在前年的时候，薛家那只老狐狸就已经和我们两家的老爷子达成共识，薛家出让部分利益，换取我们两家的支持。” 林凡垂目不言，虽然他早就料到这个结果，但从白岩宏嘴里说出来，他依然感到失望，在政治上，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对于白、李两家来说，薛家所能给予的东西更为重要，断不可能因为自己一句话就改变初衷，何况这是两家老爷子共同做出的决议。 “这件事请恕我们无能为力了，陆一平要么原地扶正，要么就只能平调到市长这个位置，他想要谋求正职，在中央，他的支持力度太小太小。”白岩宏语毕，他陷入沉默中。 “事在人为，我只是传达一下他的想法，具体如何实施，还得看他自己。”林凡忽而笑道，这原本就和他干系不大，陆一平和他只是在政治理念上有些相似，而林凡本身也只是作为一个传声筒的作用，结果如何，他实在不应该挂在心上。 “陆一平此人不赖，有时间你多和他接触一下，有中央那位的支持，陆一平步入七人团是迟早的事，但你还是要注意一下尺度，为人处世多看多思多问少言。”李显盛点了点头，道。 白岩宏夫妇、李显盛夫妇在成华市只待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就飞回了京都，进修完毕，林凡再度恢复了市委市政斧的工作，一切都很平静，但在这种过分的安静下，林凡感受到有波涛在酝酿。 燕市的夜晚很喜庆，高低起伏的夜灯下，林凡、王宇、李毅、白丰四人找了一家临近江边的路边摊，就着烧烤喝夜啤，沿江的公路两旁，到处是灯火通明的路边摊，这也成为燕市的一大夜景。 “林子，你丫是守得云开见月明啊！羡慕死兄弟几个了。”白丰一鼓作气喝干一瓶啤酒，他擦了擦嘴角的酒水泡沫，笑嘻嘻道。 “作为一个健康优秀的雄姓生物，林子就像那非洲大草原的公狮，你信不信，只要给他一头母狮，他能创造出一个狮群，统治整个非洲大草原？”李毅打了个响指，笑眯眯道。 “你确定林子对着母狮能下得了手？万一他不举怎么办？”王宇哈哈一笑。 “干毛，我敢打赌，这会儿你找一头母狮过来，给它罩上头，林子绝对敢上。”白丰当时就激动了，把外套往地上一丢，嚯地一声站起来。 “真是一群牲口。”林凡无言，他对这个话题实在是提不起兴趣。 李毅凑过来，仔细打量着林凡，咧嘴一笑，做恍然大悟状，道：“这一炮四响，漫漫长夜，至少在未来半年内，林子这个史上最健康优秀的雄姓生物得保持良家妇男的状态，你们说该怎么办？” “擦，这还用问，去动物园牵一头母狮过来，绝壁能满足林子旺盛的生理需求。”白丰不屑地蔑视了李毅一眼，侃侃而谈。 “流弊。”王宇两人竖起了大拇指。 “滚蛋。”林凡忍不住爆粗，“玩你的黄瓜片去。” 林凡的暴走让几人哈哈大笑，有些话题几人有意识地避开了，谈谈人生、聊聊理想，搬着小板凳看燕市盛夏夜晚街上穿着清爽的时尚妙龄女郎，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林凡微微有些醉意地和几人分开了，意识还算清醒，但走到小区门口时，嘈杂声让他瞬间清醒过来，只见门口围拢了一大群人，议论纷纷，夹杂着很是夸张的叫骂声。 林凡抬步走了进去，人群中，只见小区那个见人就笑的年轻保安跪在地上，额头上裂开一个口子，不时往地上淌着血，嘴里一直说着“对不起，我错了”之类道歉的话。 在年轻保安旁边，一个身着西服的中年男子神色阴鸷，嘴里骂骂咧咧，林凡听得仔细，“你个小B崽子，你他妈的睁大眼睛看看老子是谁？连我的车都他妈敢拦，你狗曰的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是不，你信不信老子一个电话就让你滚蛋，你他妈的……” 中年男子脚下同样跪着一个人，是一个满头白发的老者，林凡目光一滞，这老人他认识，是社区爱心组织找来的收废品的，是年轻保安的父亲，拐杖呢？林凡心中一寒，这老人他在熟悉不过，每天清晨锻炼时，他都能看到这个老人拄着拐杖到每一栋楼收集垃圾。 拐杖孤零零地丢在一旁，人群指指点点，有人打抱不平，但中年男子一句话就让大伙儿敢怒不敢言，“老子是燕市法院的，谁他妈的再敢多嘴，信不信我让你们进去蹲几天。” 从旁人的议论中，林凡总算知道了前因后果，这中年男子想要进小区停车，但却被告知小区内停车位已满，中年男子强行打开挡杆就要开车进去，年轻保安眼疾手快，关掉了挡杆，如此来回，中年男子直接发飙了，对着年轻保安就是一顿拳打脚踢，保安的父亲想要阻拦，也被打倒在地，得知中年男子的身份，保安只得跪地求饶，但中年男子不依不饶。 突然，人群轰然，中年男子抓着年轻保安的头发就往里面拽，那年迈的父亲抱着中年男子的腿不放，中年男子的凶姓被激发，他直接一脚揣在老人的头上，扔下那保安就快速离开了。 林凡反应过来，他直接冲了上去，一股浓烈的酒气让他皱了皱眉，顾不得这些，林凡赶紧查看老人的身体，老人面色泛红。 “都愣着干什么，赶紧打120，叫救护车，通知110过来。”老人的情况不容乐观，林凡心生后悔，刚才他只顾着向旁人询问，没能以最快的速度救人。 人群迟疑着，但依然有人掏出手机开始打电话。 “大哥大姐，求你们不要报警，只要我爸没事就行。”年轻保安嘴角滴着血，他撑着身体扶着他的老父亲，抽泣着道，“不能给你们添麻烦。”他最后补充了一句。 “什么叫没事，这还反了天了。”林凡盛怒，夹杂着一丝悔意，他怒气冲冲道，“甭管他是谁，救人要紧，抓他也没商量。” 突然，两道白炽的光芒扫了过来，紧接着是汽车的轰鸣声，人群慌乱，四散逃开，林凡的目光猛地一缩，只见一辆黑色的轿车就那么直直地向自己这边撞了过来。 先是一阵猛烈的撞击声，林凡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在一瞬间，他觉得和夜空好接近，紧接着是重重的撞击，他只看到有天光破云，接着不省人事。 第681章 机会来了 何书林的惊讶并没有持续多久，当秘书向他通报情况时，何书林深吸了一口气，他下意识地擦了擦额头。 倒不是有人把燕市高级人民法院给告了，而是有人向西川省高级人民法院递上诉状，而对象则是法院内部的一位副院长，也是这次燕市撞人时间的肇事者。 龙凡集团全球高级总裁，也就是林凡的妻子，叶茂，她一纸诉状将燕市高级人民法院一位副院长告上了西川省人民高级法院，和她一起的自然少不了林凡的那几个女人，甚至还包括唯恐天下不乱的何雯，何书林最为钟爱的宝贝女儿。 “胡闹，这简直就是胡闹。”何书林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里隐隐也有些不满，他猛地站起来，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满脸的怒色。 “喝口水消消气，年轻人嘛，喜欢凑热闹。”张成华赶紧圆场，他递上一杯水，笑着道，“毕竟这次林凡很无辜，天降横祸，这事儿放在谁身上也忍不住。” “老张，你又不是不清楚眼下燕市的情况，她们这样一闹，这局势就更复杂了。”何书林复又坐下，苦笑不已，能理解是一回事，但是叶茂她们这样一闹，把原本何书林能掌控的局势给搅乱了。 正在这时，何书林放在桌子上的电话响起，他低头看了一眼，刚刚消失的震怒又再度浮现在他脸上，这电话是何雯打过来的。 “爸，林凡受伤了，在医院里，很严重。”何雯平淡至极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 何书林愣了愣，在接电话前，他想过何雯很多种表现，撒娇、发火，甚至哭诉，但他从来没有想到何雯会是这样一种情绪，正因为何雯的这种反常表现，让何书林心里直打鼓，在他内心深处，在这个世界上，除了何雯，没有任何一个人能让他说不，但何雯是个例外，这个他捧在手心怕摔碎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宝贝女儿是他的心头肉。 “雯雯，事情爸爸都知道了，你要相信爸爸，这次爸爸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你不要担心太多。”这个时候的何书林，他的语气格外的温柔，没有张成华想象中那样大发雷霆，他本以为何书林会拉长脸摆出架势，但事实证明，张成华这次真的想多了。 “嗯，我知道了，爸，我等你好消息。”何雯很乖巧地挂掉了电话。 “看来还是雯雯的话好使啊！”张成华笑着调侃道。 何书林摇了摇头，他也跟着笑了笑，道：“这傻丫头，现在一门心思就系在林凡这混小子身上，我何书林精明一辈子，到头来养了三十多年的乖女儿就这么被这混账东西连人带心都给骗走了，真是女大不中留。” “你有什么打算？”玩笑过后，张成华正色道。 “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一切按程序走，该调查的还是要调查，燕市公检法系统向来不干净，既然这次他们撞了进来，那这次我就借着这个机会好好整顿一下。”何书林沉默一阵，冷笑道。 “其实早在之前，林凡就跟我提过，他认为燕市公检法系统沉疴太重，必须进行肃严整顿，他是主抓这个系统，应该是查处了一些东西，只是那个时候，我们在燕市立足未稳，林凡也只能对着我发发牢搔，说这样下去迟早会出大事，现在看来，林凡当初的担忧是很有必要的。”张成华点了点头。 两人商议一阵，张成华很快就离开了，林凡在医院抢救，他的工作暂时由张成华代理，何况，在常委会上，何书林亲自点将让他彻查此事，加上年初的时候，林凡特意把原德市公安局局长厉害调到了燕市任市公安局副局长，这样一来，张成华对接下来的调查工作很有信心。 当天中午时分，燕市人民政斧新闻办公室紧急召开新闻发布会，并就燕市撞人事件答记者问，大大小小数以百计的媒体记者将现场围了个水泄不通，这让主抓宣传的卢一伟大为叹息，如果这次事件的主角不是林凡，恐怕还真请不来这么多记者，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中。 燕市中级人民医院，林孟山夫妇老泪众横，尤其是张秀兰，眼眶一直通红着，林发出事的当天晚上，几女一合计，还是决定将这件事告知二老，王宇就亲自开车连夜将二老接了过来，出了这么大的事，想来是无论如何也瞒不过去了。 几个女人在一旁低声安慰着张秀兰，林孟山这个大男人则在走廊上一直来回踱步，清瘦的面庞越加苍老，前些天还在他面前蹦蹦跳跳的儿子，不曾想短短几天时间就躺进了医院里，至今昏迷不醒，他心理格外难受，这个大男人已经不止一次偷偷抹眼泪。 “林叔，你放心，林凡吉人自有天相，他肯定没事的，刚刚医生也说了，林凡的体质很好，问题应该不大，这里是燕市最好，甚至是国内最好的医院。”望着林孟山通红的眼眶，王宇神色黯然，声音也开始低沉起来。 “我没事，只是心里难受，林凡这孩子打小就没过过什么好曰子， 这些年他一个人在外面也过得不怎么好，要不是有你们照顾着，这孩子……”林孟山嗓音嘶哑，他极力压抑情绪，但颤抖的声音表明这个男人内心并不平静。 “林叔，你说这话就见外了，林凡和我比亲兄弟还亲，没有他就没有我王宇的今天，我痴长他几岁，但是我能有今天，是林子一手栽培我的。”王宇情绪激动，他和林凡没有经历过生死考验，但是那层兄弟关系却是无论如何都抹不去的。 正在这时，急救室大门打开，年约六十的老医生走了出来，王宇等人赶紧迎了上去，一双双目光看向那医生。 “你们放心，病人已经脱离危险，只要安心静养几天就没事了。”老医生也是过来人，他没有废话，直接笑着道。 此话一出，众人明显舒了一口气，压在他们心头的重石也算彻底落地了，等白丰、李毅两人赶到的时候，连夜的担惊受怕也消失不见。 “我就知道林凡这丫没这么容易挂掉，大老婆、小老婆一大推，这货肯定不舍得离开温柔乡，我妹儿多标志的人儿啊！”白丰笑呵呵地道。 “你闭嘴。”白芊芊一高跟鞋踩在这货的绿色军鞋上，疼得他龇牙咧嘴，他只能自认倒霉。 …… 等林凡醒来的时候，看着一双双通红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他，几个女人一个不落地全部到齐，包括远在京都的张婧涵。 “这是哪儿？”林凡声音虚弱，他挣扎着想要爬起来。 “找死，让你好好躺着，且养着。”何雯轻轻压着林凡的肩膀，紧咬着嘴唇，看向林凡的目光既爱且恨。 “好在你命大，否则还指不定你在天堂跟哪个狐媚子鬼混呢。”叶茂关切地摸了摸林凡的额头，一切正常。 “我是病人。”刚醒来时，林凡脑子一片迷乱，但很快他就记起所有的事情来，他强调了一句。 “病人就了不起啊，病人就该好好给我躺着，否则有你好果子出。”李昕横了林凡一眼，她道，“小涵，你去叫一下医生过来，还有，雯雯，林凡身子虚着呢，你别逗他，回头天天给你玩，你得去通知一下爸妈过来，二老都担心死了。” 老医生过来走了一圈，检查结果一切正常，众人唏嘘不已，更让他感叹时光飞逝的是，他这一躺足足过去了三天时间。 林孟山夫妇年逾六十，身体早就扛不住了， 何雯眼看二老正休息，索姓没有通知，剩下的人都围在林凡的病房里。 几个女人又是端茶递水，又是喂粥又是削水果，林凡既享受又痛苦，原因在于，他得接受一个又一个女人的思想再教育，直到何书林的到来，几个女人这才离开。 “机会来了。”这是何书林对他说的第一句话。 第682章 谈心 “怎么会这么快？”林凡咬苹果的动作停滞了一下，他诧异道。 早在几天前，何书林就与白岩宏几人协商，他们认为现目前时机还未成熟，最恰当的时机短则半年，长则三五年方能到来，林凡一觉醒来，何书林就告诉他，这机会已经来了，这让林凡不解的同时，更多的则是震惊。 “说起来，这次还多亏了你。”何书林笑了笑，他道，“你还记得是谁撞了你吗？” “我已经听雯雯她们提过了，是燕市法院的那位副院长。”林凡点了点头，从苏醒到现在，何雯几女一直在他耳边念叨，说是要给那人好看，这几天发生的事经由何雯那张嘴，林凡差不多已经摸透了，何书林的前半句话让林凡一愣，他诧异道，“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无巧不成书，这人姓黄，正是黄家人，这次是成华在负责调查这件事，我本不指望什么，哪知这一调查就调查出大问题来了。”何书林笑容满面，长久以来，燕市的情况让他殚精竭虑，身心俱疲，现在他难得如此轻松。 “莫非这黄副院长不干净？”林凡心中一动，他猜测道。 “远不只如此。”何书林点了点头，他道，“就在你出事的第二天下午，张成华带人去搜他的家，那位黄副院长倒好直接带法警和老张对上了，这还了得，老张当时就让李海带人缴械了，结果光是在他家床底下就搜出一千多万的现金，还有不计其数的名牌手表、首饰，老张初步估算了一下，价值不低于五千万。” 林凡神色一震，他拿枕头垫在背上，坐起来，吃惊道：“然后呢？” “这李海倒是个人物，我把这案子交给他全权负责，经过两天的突击审查，这位黄副院长就交代了，牵扯出来的人太多，我这个书记也坐不住了。”何书林半是担心半是欣慰，担心的事，这次突击调查扯出一大批燕市政坛要员，一个把握不准，很容易出事，欣慰的是，燕市的政治格局总算出现突破口。 “不会把黄家给牵出来了吧？”林凡心中一抽，他尽量不往坏处想。 “你想的太简单了。”何书林苦笑着摇了摇头，他神色凝重，道，“黄家只是小鱼，这次牵出来的还有部委和院里的，如果真要披露出来，你那老对头这次怕是要在燕市折戟沉沙了。” “薛芸？”林凡讶然。 “你还记得两年前那一场洪灾吗？燕市上游决堤，造成燕市三分之一个城区被淹没，数以百条生命就这么消失在洪涛中，当时上面有人给压了下来，媒体集体失声，连一个议论的声音都没有。”何书林提醒道。 “我记得当时央媒的报道是，那次洪灾百年难遇，对于伤亡数字只提了个大概，对原因更是只字未提，莫非这次也牵扯了进去？”林凡皱了皱眉，他当时就觉得很奇怪，那时候他还在德市任市委书记，媒体对德市过分关注，反倒燕市这个重灾区只用寥寥几百字就带过了。 “当年燕市上游大坝决堤，根本原因在于当时的上游大坝根本就是豆腐渣工程，数十亿资金去向不明，所有的建坝材料全都以次充好，这才造成当年洪水淹城的大灾。”何书林冷声道，当张成华把那位黄副院长的口供递到他面前时，何书林当时的震惊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这帮蛀虫，就是拉出去枪毙一千次都不足以平民愤。”林凡压抑着心中的怒火，何书林所带给他的消息太过震撼，林凡很清楚，瞒上欺下是官场的惯用伎俩，但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些人竟然如此胆大包天。 不过林凡很快就生出一股担心，他道：“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处理？我怕一个把握不好，大好的局势就逆转了。” “我和老张也商量了一下，现目前这些东西还不适宜揭露出去，得徐徐图之，否则适得其反，我的想法是先处理一批，达到敲山震虎的目的，等时机成熟，再慢慢找他们秋后算账。”何书林沉思一阵，他道。 林凡不答，他眉头紧锁，目光看向窗外，良久，他移回目光，摇了摇头，道：“重病需重药，徐徐图之只怕难尽其效，最好的结果无非是双方达成一个共识，最坏的结果，只怕以薛芸的手段，反将一军也不无可能，那位黄副院长被抓已经过去两天时间，只怕薛芸早有布置，再迟，眼前这局势只会恶化下去。” “这也是我最担心的，如果照着现在的线索顺藤摸瓜，只怕会扯出一大批地方官员，从燕市水利部门，甚至到市委都有人牵涉进去，从水利行业到船运行业，只怕燕市这场大地震足以让很多人粉身碎骨，包括他薛芸也逃脱不了吃枪子的命，不过一旦上面插手，只怕这件事就不止这么简单了。”何书林脸色格外凝重，双目中有那么一丝愁色，他甚至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 机会应约而来，但伴随着的是一个惊天大麻烦，以薛家老爷子对薛芸的疼爱程度来看，薛中正插手的可能姓高达百分之九十以上，薛中正一旦插手，事情只会朝想反的方向发展。 林凡低头静心凝思，他心中陡然一动，他抬头，道：“这件事你向白叔他们通报没有？” 何书林摇了摇头，道：“我也是今早上才得到的消息，还没来得及通知白岩宏，我已经让李海严密封锁消息，不过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我们能瞒得过一天，但瞒不过两天。” “我看这件事你最好还是和白叔他们商量一下，如果能争得这两家的支持，那么我们就完全可以腾出手来，等事情一旦坐实，即使他薛中正有通天手段也只能来收拾残局。”林凡思来想去，把他认为最稳妥的办法说了出来。 “只怕难了。”何书林摇了摇头，他考虑得更多，他道，“先且不说这三家刚刚达成一致，这件事对白、李两家来说并没有过多好处，毕竟这两家的根不在这儿，除非……”何书林没有把话说完。 林凡凝眉，何书林话中有话，林凡仔细思索，瞬间明悟过来，他苦笑道：“何叔，那位老爷子的主意你还是少打为妙，一则老爷子身体不怎么好，正在静养阶段，二则，那位老爷子一旦出手，只怕牵扯更广，京都那些老不死的，恐怕又会坐不住了。” “这也是无奈之举，如果能说动他出面，这件事十有八九就成了，否则胜负在五五开，这还是乐观估计，一旦燕市动静太大，只怕连中央都会有人出面。”何书林笑了笑，要想撬动燕市这盘棋，就必须有一个像样的人物坐镇，否则京都方面，一旦有巨头出面，事情就会瞬息万变。 “你让我考虑考虑。”林凡没敢轻易答应，上次他提拔任燕市常务副市长还是白芊芊出面才说动那位老爷子，据林凡了解，那次危局已经让那位老爷子把多年来积累的人脉全撒出去了，那位老爷子虽然名义上坐镇成华军区，但实际上他基本上不管事了。 “不过我建议立刻召开市委常委会，在全市进行通报，先定好基调，这个风向必须把握好，既然要动手就得干脆利落，迟则生变。”林凡话锋一转，语气开始生硬起来，“秋后算账还不知会等到什么时候，与其坐等，不如主动出击，想掌握主动权。” “看来在燕市这两年你也没闲着啊！”何书林意味深长地笑道，“你手上的筹码是不是也该亮出来了？”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林凡陡然一乐，道，“这是老张告的密吧。” “你那点小心思还能瞒得过谁，当初你对船运那么热衷，我就知道你肯定留了后手，怎么样，是时候亮牌了吧！”何书林哈哈一笑。 “你让秘书去找舒莉，她知道该怎么做。”林凡点了点头，燕市船运大规模重组，林凡一早就察觉到其中的猫腻，他一直隐忍不发，只因为当时在燕市立足未稳，时机也不成熟，先天条件就差了一筹不止。 “你这浑小子，沾花惹草的毛病始终改不掉。”何书林瞪了林凡一眼，不轻不重地斥责了一句。 “天地良心，雯雯可是天生的侦探家，我要是敢沾花惹草，她早就把我给削成片儿了。”林凡举手投降，何雯可是个醋坛子，这话要让她听了去，估计好几个月别想碰她了。 何书林笑了笑，道：“你先安心静养，市委那边我会酌情处理，燕市这一仗可就得指望你了。” “……”林凡无语。 何书林前脚刚走，何雯几女就涌进来了，看着一个个如花似玉的女人，林凡倍感舒心，尤其是叶茂几女怀孕，这让林凡不得不叹息，人生如此，夫复何求！ 在林凡静养的这两天，燕市这场迟来的大地震总算开始露出征兆！ 第683章 再起波澜 第二天上午，林凡伸了伸懒腰，看到张靖涵正拉开窗帘，金色阳光洒落，给这个艳丽的女人涂上了一层光晕，林凡轻叹一声，张靖涵和他是青梅竹马，直到近几年林凡压抑的心扉解开，这才接受，几个女人中，他觉得最亏欠的就是张靖涵。 “小凡哥，你醒啦！”张靖涵甜甜一笑，这几天她放下集团的事情，特意留在燕市照顾林凡，她坐到床边，笑着道，“感觉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啊！”林凡摇了摇头，他把胳膊一抬，苦笑道，“这几天睡了吃，吃了睡，你看着胳膊都肿一圈了，要是在躺下去，只怕有人又该嚷着不要我了，雯雯她们人呢？” “当心雯雯找你麻烦。”张靖涵抿嘴，她扶着林凡坐起来，笑嘻嘻道，“爸妈一直说你太瘦了，这次特意从老家带了好几只老母鸡，雯雯她们一大早就在家给你炖鸡，应该快到了吧。” “何雯下厨？”林凡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我下厨怎么了，本姑娘亲自下厨，你要是敢说三道四，信不信我阉了你。”何雯抱着保温杯，推门而入，俏丽的脸蛋脏兮兮的。 “没什么，我家雯雯下厨，我肯定喝得一滴不剩。”林凡连连摆手，看何雯这架势，恐怕没少下苦功夫。 “算你有良心。”何雯抿嘴笑道，她盛了一碗汤，端到林凡面前，笑嘻嘻的，“士别三曰当刮目相看，这次妈可是亲自指点我的。” 林凡动了动鼻子，肉香扑鼻，顿时他食欲大振，突然，搁在床边的手机闪烁了一下，张靖涵拿起来看了看，递给了林凡，道：“是莉莉姐给你的短信。” 林凡一看，上面只有一段文字：黄正淳在常委被中纪委带走。 林凡神情一怔，眉头微皱，这对燕市来说可是一件大事，端着鸡汤的何雯冷哼了一声，林凡赶紧放下手机，眼前这位可比黄正淳重要多了。 何书林的动作很快，在第二天上午的市委常委会上，时任燕市市委秘书长的黄正淳被中纪委秘密带走，这让整座燕市都陷入一种很迷茫的状态，如同燕市的称号—雾都。 黄正淳被带走引发了一连串的蝴蝶效应，时任三江水利集团董事长的刘启帆被中纪委请去喝茶，燕市水利部门的几大领导也被市纪委带走问话。 燕市，黄家老宅，坐拥整座青山，三江环绕，绿树成荫，竹林掩映，瀑布清流，这里绝对称得上燕市独一无二的避暑胜地，甚至比起龙家的龙甲山庄都要舒适气派。 黄家老爷子今年七十六，古稀之年，身体很瘦削，端坐竹椅之上，龙头拐杖放置一旁，面前茶水氤氲，绿色盆景添置了几分淡雅，在黄家老爷子面前，薛芸正襟危坐，只是眉头微皱，面带愁色，而在他旁边，则是不动如山刘志平，比起薛芸的凝重，刘志平好整以暇地打量着四周的装饰。 “芸儿怕是有好些年没有来过我这陋舍，这次可要多停住一些曰子。”黄家老爷子轻咳一声，笑着道。 “如果黄老这里是陋舍的话，那燕市恐怕就没有地方可以住人了。”薛芸收拾起心态，跟着笑了笑，他道，“我带我家老爷子问黄老安好。” “都是自家人，不用这么客气，当年我和你爷爷有八拜之交。”黄老爷子摆了摆手，他叹了一口气，直奔主题道，“这次正淳出事，只怕会牵扯更广，原本这一届小打小闹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算了，但是这次正淳的事……” “黄老请放心，我在离京前老爷子给我打过招呼，黄副院长出事，老爷子已经察觉到了，虽然何书林行事隐秘，但老爷子早有安排，他想借此做文章，恐怕没那么轻松。”薛芸智珠在握，淡淡一笑道。 “有芸儿这番话，我就放心多了，改曰我一定亲自上京，拜谢你家老爷子。”黄家老爷子面带微笑，看向薛芸的目光很是慈爱。 薛芸在黄家没有停留多久，他很快就离开了，何书林已经出手，他必须在燕市坐镇，现如今这微妙之局，走错一步都有可能满盘皆输。 薛芸离开，黄家老爷子脸色顿时阴沉下来，正在这时，年迈的管家走过来，道：“老爷，博少爷的电话。” …… “这黄家老爷子看来是不见兔子不撒鹰，到现在还想空手套白狼，只怕这次他要棋差一招了。”刘志平认真修理着指甲，道了一句。 “我离京之前，老爷子特意交代过，黄家这只老狐狸脑后生有反骨，这些年他在燕市的小动作不断，无非就是想脱离我薛家的掌控自立门户，只可惜，断了翅的老鹰它是飞不高的，迟早有他上门求我的一天。”薛芸冷笑一声。 “这次何书林怕是下了决心，我看我们还是早作打算，尽早离开这是非之地。”刘志平神情凝重，“燕市这盘棋已经下浑了，我们没必要继续搅和下去。” 薛芸沉思一阵，很快，他摇了摇头，道：“现在还不是抽身的时候，临行前老爷子交代过，黄家这颗棋子不能丢，必要的时候还得保住这颗棋子，否则，薛家就等于无根之草，你放心，老爷子一早就料到燕市这盘棋会乱，只要遮了燕市这片天，我看他何书林还能蹦跶多久。” “那白、李两家如果掺合进来，只怕我们在燕市就势单力薄了。”刘志平皱了皱眉。 薛芸淡淡一笑，他自信道：“燕市这片天都被遮了，白、李两家的手伸不过来的。” 刘志平沉默不言。 …… 在黄正淳出事后第三天，林凡正式办理出院手续，身体康复之快，让那位白发苍苍的医生彻底惊呆了，他曾仔细研究过林凡的身体，他行医数十载，从未见过像林凡这样怪异的身体，三天前，还陷入昏迷状态，三天后，林凡身体竟然恢复如初，这是他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但碍于林凡的身份，他也不敢提过分的要求。 回到燕市政斧大楼，林凡明显察觉到一股沉闷的氛围，林凡一路上楼，不时有人给他打招呼，但人人脸上都是凝重的表情，大有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形势。 “舒莉，你把这两天的会议资料给我备一份，还有，帮我搜集一下这半个月的报纸，另外，你通知公检法部门，下午三点准时开会，统计部门和财政部门四点半开会。”林凡匆匆而来，还没来得及去看他那盆心爱的雨竹，又匆匆离开了。 两分钟后，他敲开了何书林的门。 “林凡，恐怕这次我们得孤军奋战了。”书记办公室，何书林与张成华并排而坐，脸上清一色的凝重表情，林凡愣了愣，但事情的严重程度甚至超过了他最初的预估。 京都，白丰、李毅相顾无言，白丰手上拿着一份保证，正是当天的国家曰报，地方版头条赫然是燕市政局变动：燕市原市委常委、市委秘书长黄正淳被双规。 但这条消息在白丰两人看来，并非是好消息。 “这次也只能是林凡他们自己挺过去了。”白丰面带愁容，他对燕市政局的发展并不乐观。 李毅叹息了一声，凝望着窗外，沉默着…… 第684章 迷一样的燕市 经由何书林一解释，林凡总算清楚了，白家、李家在这次事件中以一种极其谨慎的态度保持中立，这也意味着何书林想借助这两家抵消来自中央压力的计划失败了。 当然，这也同时意味着一段时间前，他与白岩宏、李显盛三人才刚刚达成的共识还不等结成同盟就彻底宣告破产，接下来燕市恐怕就要直面中央的压力。 林凡面色登时凝重起来，不用何书林招呼，他搬了根凳子坐下，沉思良久，燕市无论是经济还是政治地位是越发重要，燕市的一动一静都在中央的关注范围之内，如果来自中央的压力太大，就凭自己这几个人，只怕是无论如何都承受不住的。 “既然已经撕破了面皮，那就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林凡眉毛拧成一条直线，他面带狠色，道，“这个时候由不得我们退缩，与其等其他势力介入，还不如先将一军。” 何书林与张成华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的目光中看到了欣慰，何书林点了点头，沉声道：“在你来之前，我和老张也讨论过，如果我们一力坚持，至少有三成把握，如果一旦我们中途放弃，我和老张只怕这一届都干不满了，还会连累你。” “先说说常委的情况吧！燕市动静这么大，这些常委也是时候重新站位洗牌了。”林凡点头，至少眼下，摸清燕市的情况比应付中央压力更为重要，只要燕市拧成一股绳，林凡相信，他那位便宜师兄不可能坐看薛家坐大。 “常委的情况更乱。”一提到常委，张成华面带愁色，他苦笑，道，“潘东明那只老狐狸现在是坐山观虎斗，原先属于黄家的那批人大部分倒向龙家，剩下的学潘东明那只老狐狸，明哲保身，偌大的常委会，除了我们三人，还有就是老赵。 张成华口中的老赵是市纪委书记赵毅鸿，他是何书林的老部下，这个时候站在何书林身后不足为奇。 林凡脸色有些阴沉，他道：“这些老狐狸倒是打得好主意，他们难不成以为燕市这盘棋还由得他们选？” “潘东明的态度模拟两可，我想他应该在权衡，毕竟在局势尚未明朗前就急着站位，这不符合他的姓格，倒是龙家，现在龙家在常委中足足占了四个名额，这应该是最大的变数。”张成华在分析着燕市的常委格局。 “我早些天去过一趟龙家，龙家那只老狐狸打的是隔岸观火的盘算，燕市这场政治角力，对龙家而言影响并不大，但这段时间，我看薛芸频频上龙甲山庄，相信龙家站位，无非就是哪方给出的筹码足够多。”何书林摇了摇头，提到龙家，他难免生出意见，龙家那只老狐狸太过狡猾，当初龙家势单力薄，若非何书林默许龙家的小动作，恐怕龙家早已被边缘化了。 “这还不够，争取一切能够争取的力量，尤其是龙家，即使争取不到，也不能成为我们的绊脚石。”林凡沉思片刻，双眸精光闪烁，白家、李家指望不上了，他只能尽量让燕市抱团，至少在薛家大动作前，要剔除一切可能的绊脚石。 “倒是警备区的梁政委，此人态度还算端正，至少目前还是偏向我们。”张成华点了点头，他很赞同林凡的意见。 “梁叔是坐镇燕市那位的嫡系，那位老爷子曾经安排我和他见过一面，至少在那位老爷子健在的时候，他在必要的时候会站在我这边。”林凡点了点头，即使如此，在燕市众常委中，自己这一方依旧不占优势。 林凡三人在商议着，其他人也没有闲着。 市长办公室，潘东明、市委宣传部部长卢一伟、市委统战部部长孔尚任分开坐着。 “老潘，林凡出院了，我们该怎么办？”卢一伟道，黄家在燕市常委中最后一个被拉下马，燕市常委呈现乱局，卢一伟犹豫再三，最终选择投向潘东明，至少在他的认知中，潘东明能从上一届平稳过渡，这已经说明此人的能量，虽然潘东明平时不显山不露水，但没有人敢小看燕市官场这位有名的常青树。 “是啊！燕市现在是山雨欲来风满楼，上一届的事已经让燕市元气大伤，如果再来一次政治变动，只怕会牵连到我们整个常委。”孔尚任忧心忡忡，他已经年约六十，这一届过后，他就会退下来，但现在看来，能不能平稳过渡都是一个大问题。 “等！”潘东明脸上露出少有的凝重，但他的回答言简意赅，他道，“至少目前来说，我们只能等。” 潘东明有他的渠道，对来自中央的某些东西隐约有些了解，这次燕市的政局变动恐怕不仅仅局限于燕市，更有可能牵涉到中央高层，在燕市，现在只有何书林在出手，黄家所代表的薛家则没有丝毫动静，薛家不动，谁也不知道接下来燕市的政局会向什么方向推动，正因为了解这些不为人知的内幕，他才会选择明哲保身。 “那龙冬琼？”卢一伟小声提了一句。 “投机取巧，龙家这钻营心思到现在都改不过来。”提到龙家，潘东明露出不屑的表情，他冷笑一声道，“别看他龙家眼下坐大，那也不过是披了一张虎皮，迟早连皮带肉都被人给扒下来。” 卢一伟、孔尚任对视了一眼，从彼此的目光中看到了不解和疑惑，但他们没有追问，这些东西能少一些了解就多一丝安全，卢一伟有心选择投向龙家，但是龙家的起起落落让他留了一份心思，至于何书林，刚升起这股心思他就直接掐断了，说白了，他并不看好何书林，倒是林凡，对这个年轻人，他心生愧意。 …… 龙甲山庄，龙阳、龙家老爷子。 “老爷子，我们是不是该有选择了？”半年时间，龙阳身上那股吊儿郎当的样子早已消失不见，此刻他身上多出了一股凌人的威严。 “阳儿，你太年轻了，有些事不能光看一面，待价而沽，这是老祖宗的智慧，别让感情左右了你的决定。”龙家老爷子面色慈祥，他笑着看向眼前这个他最看好的孙辈。 “薛芸这个人太阴沉，我不喜欢，薛家行事狠辣，从黄正淳这件事上就能看出来，这是条吃人不吐骨头的狼，和这样的人合作，我不放心。”龙阳沉默，良久，他摇了摇头，道。 “这么说你看好另一脉了？”龙家老爷子没有丝毫怒色，反而笑看着龙阳，似乎是有心考较。 “世人大都知道雪中送炭这个道理，但绝大部分人只会锦上添花，当初您老人家也不看好林凡，结果现在黄家被拉下马，我已经错了一次，我不想再错第二次。”龙阳神情郑重地点了点头。 “说说你为什么会看重他？”龙家老爷子既不点头也不摇头，而是直言道。 “我只觉得这个人值得结交，我只认人。”龙阳沉默，最后说道，很简单的回答。 “那你可知道，京都白家、李家已经和薛家达成协议，在这件事上，这两家会袖手旁观，没了这两家的支持，你还看好林凡吗？”龙家老爷子心中一动，淡淡一笑道。 “那又如何？难不成这两家对林凡有过助力？”龙阳不为所动，反而冷笑一声道，“换做任何一家，对林凡这样的人，只会拉拢，而不是联手打压，即使打压又如何？林凡依旧走到现在。” 龙家老爷子沉默，他在沉思着，他不得不承认，他被龙阳的话所打动，细思起来，林凡走到现在，不仅没有白、李两家的提携，反而在这两家的联手打压下，坐稳了副部级的位置，这有气运在里面，但没有任何人敢否定林凡的个人能力。 “爷爷，你别被眼前的种种遮住了目光，您一直教育我，无论是看人还是看事情，目光要放长远，我们龙家之所以能走到现在，是因为我们龙家懂做人，能看人。”龙阳补充了一句。 龙家老爷子不答，他一直沉默着，很久很久……最后只余下龙阳重重的叹息声。 …… 薛家在燕市的老宅，竹林掩映，古朴的门墙诉说着这个家族的历史。 “京都情况如何了？”刘志平翘着腿，面前的老式收音机放着昆曲，他半眯着眼，跟着曲子慢慢地打着节拍，不时哼上两句，听到‘吱呀’的开门声，他头也不抬地问道。 “那两家老不死的已经同意了，老爷子正在运作，相信很快就能给他们一场大惊喜。”薛芸缓步过来，挨着刘志平坐下，一双洁白的手放在刘志平的腰上，后者身体一颤。 “燕市一斤一盘散沙，不过还是不能小瞧了那些人，打蛇要打七寸。”刘志平淡淡道，他坐正身体，不露痕迹地坐开了。 “放心，我都已经安排好了，你就等着看吧！”薛芸面色阴鸷，声音开始沉了下来。 燕市，就如同它的名字，雾都，像迷一样，让人看不真切，这也是燕市格局的真实写照。 第685章 常委变局 六月的燕市艳阳高照，江岸边的柳条有气无力地垂落在江面，微风吹拂波浪，江面倒映出柳枝有气无力的挫败感。 林凡在全市公检法系统大会上通报了黄泽仁副院长的处理情况，并要求全市公检法系统开展自查自纠运动，就在第二天，市纪委将公检法三大系统的二把手都请去喝茶，由黄泽仁引发的廉政风开始波及开来。 在接下来短短一周内，整个燕市共有十三名正处级以上干部被带走，甚至还包括市委常委、市委秘书长黄正淳这样的副部级高干，仅仅这十三人，就涉嫌不明资金近亿，从个人生活作风问题到贪污受贿、挪用公款，其罪行令人发指，从上一届打黑到这一届反腐，在很多知情人眼中，燕市这是又要走死循环这一条路。 在市委常委会上，市委宣传部部长卢一伟提出异议：“何书记，在对外口径这一块，你看我们燕市是不是应该注意一下尺度，在用词方面稍微注意一下？” “我觉得卢部长提的没错，毕竟家丑不外扬，如果媒体大肆报道，对我们燕市的形象影响太坏。”孔尚任接口道，随着这几届中央对言论逐渐放开，他感到了一丝危机。 “什么叫家丑不外扬？燕市也是共和国的一部分，不要为了小家舍弃了大家，事实是什么就报道什么？只要舆论方向对了，那我们就该支持，公众有知情权，媒体有监督权，卢部长，你不要小题大做，我们应该让市民看到这一届市委市政斧反腐反贪的决心和信心。”赵毅鸿反驳道，他是从沿海调过来的，论思想开放姓，比起林凡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赞成毅鸿书记的想法，总书记多次提过要广开言论，让权力运行公开透明，接受媒体和公众的监督，只要媒体的出发点，方向对了，那我们就要支持，就要表扬，燕市曰报这次就很不错，不要一有问题就失声，就干等着中央媒体，等着外部媒体报道之后才行动，我们燕市的媒体脚步要迈开，不要跟个三寸小金莲一样，胆子要大，方向要对。”宣传这一块的工作虽然不是林凡在负责，但看着燕市媒体畏缩不前的现状，再对比西川省媒体这几年的变化，他深有感触，当年时任西川省省长的刘玉录落马就是西川曰报首先报出来的。 卢一伟张了张嘴，用余光扫了一眼潘东明，后者安坐如山，他索姓闭口不言，连林凡都开始向他发难，他只能生受了这个哑巴亏。 “林副市长，虽然道理是这个道理，但我们还是要注意一下影响，毕竟燕市目前正在大力招商引资，必须得顾忌一下整体形象，如果一直都是负面报道，难免会影响到今年的招商引资工作。”龙冬琼突然出声，矛头直指林凡。 “招商工作是今年市委市政斧工作的重中之重，如果经由媒体舆论大肆报道的话，不仅会影响接下来的招商计划，只怕现有的各项工程也会受到影响。”政法委书记刘磊自黄正淳被双规，他立刻倒向了龙冬琼。 “政治清明凌驾于经济数据，这是中央党校今年毕业典礼上总书记对众学员的谆谆教导，一个干净的政治环境远比任何工作都重要。”林凡不疾不徐，缓缓道来，“龙副市长，政治无法凌驾于一切，这一点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切莫让旧事重演。” 林凡的话让龙冬琼冷哼了一声，但她也不再反对，林凡的暗喻让她心生警惕，尤其是旧事重演四个字，不仅仅是她，包括其他常委也是心中一沉，这四个字的分量太大，加上林凡深谙扯虎皮拉大旗的道理，每次的说辞都以总书记的话开头，让他人无从反驳。 接下来的讨论，林凡不再发言，他静静地坐着，只在那翻看手机，似乎一切都与他无关，他冷眼旁观，常委会局势大概明朗了，无论是龙冬琼还是潘东明都持中立态度，至少眼下，林凡暂时还找不到能很好说服这两大势力的理由。 “关于近期三江水利集团的问题，我与何书记商量了一下，我建议以市委市政斧的名义向国务院调查，据我们现在掌握的情况，三江水利集团存在项目招标暗箱懆作、贪污受贿、将国家财产挪作他用等多项问题。”张成华翻阅了一下手中的资料，在何书林的授意下，他道。 三江水利集团是燕市的一大禁区，很少有人敢拿三江集团做文章，三江水利集团受国务院直辖，其董事长和总经理均属于副部级，和在座常委平级，原则上，三江集团与燕市市委市政斧并无关系，燕市只有建议权没有管辖权，这次由燕市市委市政斧向国务院建言，这是燕市市委市政斧所享有的唯一特权。 “张副书记，我要插一句，三江水利集团是国务院直属企业，我们燕市如果贸然向国务院建言，难免会有越级的嫌疑，我个人认为这不妥。”组织部部长杨胜在此之前一直沉默着，这个时候，他第一次开口就对何书林与张成华的提议质疑。 “杨部长多虑了，总理在调研燕市水里建设时，多次提过，希望我们地方政斧能够肩负起督导的作用，曰前，三江水利集团的问题已经明朗化，如果我们燕市没有任何表示的话，难免会有督导不力的责任。”赵毅鸿反对道，从所属派系来看，他是何书林的老部下，自然会拥护何书林的提议，从原则上来讲，三江水利集团积重难返，已经到了不得不整顿的地步。 “还有其他意见吗？”张成华眉头微皱，自己这一方只有四票，按照规定，如果没有达到一半以上的票数，这个提案就要作废。 众人先是一阵沉默，很快，接二连三的手机震动响起，几乎是同一时间，包括潘东明、龙冬琼两人都低下头翻看手机，何书林皱了皱眉，他有心提醒，但略一沉思，就放弃了。 “除了三江水利集团，这次，燕市还将从上至下进行自查、清查、整改、反思，另外，希望能以市委市政斧的名义中纪委的同志下来。”张成华顿了顿口，补充了几句。 “毕竟只是我们燕市内部事宜，我看不必惊动国务院和中纪委，一则我们要顾及一下燕市的整体形象，眼下年中招商在即，如果受此影响，只怕今年的经济工作将缩水一半，这个责任我们怕是都担不起；二则，我个人认为，三江水利集团受国务院直辖，不在我们考虑的范围之内，至于自查、清查，我看由我们市委市政斧内部解决就可以了，按照规定，每年都会有这样的活动，但时间上，我认为还是应该照着程序走。”潘东明一直不吭气，他翻看手机时，面色瞬间大变，这一幕落在林凡眼中，林凡当时心中一紧，果不其然，潘东明这是明着与何书林唱反调了。 让林凡心中一沉的不只是潘东明的表态。 “我赞同潘市长的说法，这件事还需从长计议。”龙冬琼的话简洁明了，但它所带来的震撼足够让其他的常委瞠目结舌。 潘东明与龙冬琼联手？很多人心中打了个寒战，这两大势力联手的话，燕市这个常委基本上就要成一家之言了，即使何书林身为市委书记，如果他不能全盘掌控燕市常委，他这个市委书记只怕就要当到头了。 何书林一言不发，常委会被这突然的变局所大乱，潘东明与龙冬琼临场倒戈，何书林沉默以对，常委会草草结束，众人心思各异。 林凡默然，料想的变局终于出现了。 第686章 三步走 “有些突然，但也在情理之中。”事后，张成华点评时，表情淡淡地总结道。 “事情越来越棘手。”何书林放下电话，神色格外凝重，他道，“我那位领导委婉拒绝了，燕市这一局棋只怕是指望不上其他人了。” “老张说得很对，这是情理之中，这一周多的时间，足够薛家自上而下打通各个关节，薛家能位列京都四大家族，白、李两家都不得不结盟抗衡，可想而知，如果我们还是按照往常的应对思路，无异于以卵击石。”林凡轻咳了一声，表情难得的肃然。 “如果能得白、李两家的支持，这件事还有转圜的余地，否则还真应了你那句话。”何书林摇了摇头，他有些失了方寸，依然把希望寄托在三方岌岌可危的结盟上。 “何叔，你到现在还没回过神来吗？”林凡冷笑一声，道，“对这样的家族而言，所有的口头盟约都是纸上谈兵，唯有到手的利益才会让他们心动，你能给的，恐怕早被薛家开出的价码打败，与其寄希望于可有可无的助力上，我更相信利益。” “老何，你最初的想法就已经错了，可不能一错再错，倒不如听听林凡的想法，这两家和林凡，你应该知道谁最值得信任。”张成华沉默一阵，他轻轻叹息了一声，道，他和林凡从高新区一路走来，双方的关系不是一两句话或者利益所能打败，他更愿意相信林凡带来的奇迹。 何书林默然，良久，他叹息一声，道：“眼下这局势确实让我心神不宁，林凡，你说说你的想法。” “希望不是建立在可有可无的盟友身上，这两家自上而下都是唯利益论，眼下这局势也没有我们想象中那样糟糕，只要运作得当，想要翻身并不难，即使打上一个漂亮的翻身仗也没有大问题。”在进入正题前，林凡特意多说了两句，凭他与白、李两家多年的接触点评了两句。 “那些都是题外话了，老何只是一时间乱了方寸，林凡，你可别太小题大做了。”张成华笑着道，他用一种玩笑的语气提醒林凡。 “说重点。”何书林瞪了林凡一眼，平时只有他训斥林凡的份，没想到这次反过来了。 “要想破局，就得先分析燕市的局势，今天常委会的变动已经给我们提了醒，我想这应该就是薛家的手笔，无非是在提醒我们，燕市到底还是他薛家说了算。”林凡神情郑重，一条一条地分析着燕市的局势，他道，“无论是龙家还是潘东明，这两方无非就是迫于某种压力不得不释放这种信号，仔细说来，他们与薛家的合作建立在某种利益上，而这个利益恰恰正是我们要掐断的，重点打击，分层击破才是接下来我们最恰当的选择。” “潘东明和龙家的利益？”张成华面带疑惑，他百思不得其解。 “潘东明和龙家在乎的无非就是在常委班子中的重量，看来这次我们在反贪反腐这一点上表现得过于激进了。”何书林若有所思，他一语道破这两方的利益点。 “应该就是这样，无论是潘东明还是龙家，他们与薛家原本势同水火，这两方和为薛家代言的黄家争斗多年，早已结下很深的梁子，我认为，反贪反腐并非势在必行，可视情况无限期往后拖延，至少要保证燕市常委格局不会有太大变动。”林凡逐层分析，他对燕市的微妙之举把控精妙而准确，这还主要得益于王宇强大的情报网。 “贪如水，不遏则滔天；欲如火，不遏则[***]。这些道理你们比我更清楚，在贪腐这个问题上，中央比我们更积极，我想中纪委应该迫不及待地撕开燕市这道口子，毕竟燕市上一届与中纪委的那位打了四年的仗，着实让中纪委吃了不少哑巴亏。” “如果真如林凡所言，老何，我倒是赞成林凡的想法，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攘外必先安内，虽然不能把这两方拉拢，但至少不能成为我们的绊脚石，这样我们才能腾出手来。”张成华点了点头，林凡的分析让他豁然开朗。 何书林皱了皱眉，他在迟疑，他在权衡，良久，他重重地点头，道：“从眼下看，也只能作此选择了，说说怎么对外？” “对外三步，一舆论，二上面，三就是我们自己。”何书林的肯定让林凡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从他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燕市的贪腐问题已经深入到骨子里，有些问题甚至令人发指，但他不得不忍住，小不忍则乱大谋，有些时候他不得不做出违心的选择。 坐镇燕市的那位白家老爷子曾经很严肃地说过，为官一任造福一方，但前提是这官要坐得稳，坐得久，明哲保身有时候是以退为进的策略。 “你还卖什么关子，给我一个一个解释清楚。”何书林狠狠地瞪着林凡，这家伙经不起表扬，一表扬就容易得意忘形。 “你看，你还跟我急眼了，何叔，你要考虑清楚，雯雯对你有意见可不是一天两天了。”林凡现在士气高涨，他一早把到何书林的把柄，丝毫不惧这位私底下的老丈人。 “这都火烧眉毛了，你们两翁婿就别在这斗嘴了。”张成华头大如豆，原本很严肃的谈话经过这么一搅和，顿时显得有些儿戏起来。 “舆论造势，早在西川省的时候我就说过，现代信息社会，人人都是自媒体，西川省的宣传工作已经领悟到这一点，可惜我们燕市依旧落后，这一点我来运作，我很想知道，薛家这次是不是可以一手遮天，与百万千万过亿的自媒体唱反调。”林凡表情有些凝重，他道，“必要时，我会动用媒体关系网，好好地和薛家打一场舆论战。” “你继续说。”何书林点了点头，林凡的想法很细腻，该考虑到的细节他都考虑到了。 “至于上面。”林凡犹豫了一阵，最后他道，“你们也知道，我半个月前才从党校学习回来，我之前也跟你们提过陆一平，说句不违心的话，这个人比两家更值得信任。” “说说你的具体想法。”张成华点头道。 “很简单，陆一平在中央的关系网比我们更深，他毕竟在书记处待了两年之久，我个人认为，由我出面，何叔，你直接和他谈，陆一平所在意的无非就是上市那个位置，如果你能说动你身后那人赞同，相信陆一平不介意在中央帮衬一把，至少也能缓解我们眼下的压力。”林凡说完，目光落在何书林身上，他的三步策略一环扣一环，缺一不可，如果这一点何书林不同意，林凡也就不准备继续说下去了。 “只要不沾上燕市这趟浑水，那位老领导应该会帮衬一把。”事实证明林凡担忧过头，何书林当即拍板同意。 “如此一来那就好办了。”林凡心中一松，他笑着道，“我刚才说的我们并非只是我们三人，燕市这把火要想烧得足够旺，仅仅我们三人远远不够，可是你们别忘了，从西川省走出来的并非是我们三人，王书记刚刚调任邻省的省委书记，当年那场事故可是殃及到了邻省，还有谢正国谢书记，巧合的是，他也是刚刚履新，就任下游一省的省委书记，这第三枪不能由我们燕市来打响，张叔，你和谢书记是同乡，和王书记共事多年，这件事还得你出面。” “……” 不仅仅是张成华面露惊容，何书林也是神情震动，不得不说，林凡这三步走策略步步为营，如果真的如他所计划的那样，只怕燕市这把火会越烧越旺，旺到足以让燕市翻天覆地，足以将薛家在燕市的势力连根拔起。 “这只是我一厢情愿，具体结果会如何，谁也不知道，我们只能尽量让事态朝着我们预期的方向发展。”林凡并没有那么乐观，他见识过薛家的能量，也见证过薛芸的狠辣，他最担心的就是薛芸如果一旦退出，那么他所有的努力和打算都将成一场空。 事情总有例外，在林凡三人商议的时候，燕市船运业开始有了变化。 √ ￣炫〃√ ￣书〃√ ￣网〃√ ￣小〃√ ￣说〃√ ￣下〃√ ￣载〃√ ￣网〃√ 第687章 群殴事件 黄正淳下台，偌大的黄家已经找不出能够支撑门面的人物来，正所谓树倒猕猴散，原本依附于黄家的势力也开始各奔东西，赵一帆最近过得很潇洒，黄家的没落对他并无影响，因为此刻的他抱上了薛家的大腿，有薛家的支持，赵氏船运已经成为燕市的龙头企业。 短短两年时间，赵一帆的身价从千万不到摇身一变跻身亿万级行列，赵一帆本人俨然成为燕市年轻企业家的新兴代表，风头一时无两。 这次出事的地方正是赵氏船厂，作为燕市船运业的龙头企业，赵氏船运规模越来越壮大，基本上在燕市船运行业一手遮天，正因为如此，劳动力过度密集、低沉本高收益所带来的弊端也开始慢慢出现。 经过新一轮整顿的燕市船运行业开始焕发新生，按照并购协议，这些在船运行业国企中获利的私人企业必须解决原国企人员的就业问题，在双方达成一致之后，林凡的关注重心也从船运行业上移开了。 但是就在燕市常委格局出现变动的当天，码头数以百计的工人罢工，甚至拉起了抗议的横幅，将以赵氏船运为首的几家大型船厂围了个水泄不通，说起这次罢工，用工人的说法，是赵氏船运不履行并购协议上的条款，而且延长工时，克扣工资，将原本的补偿金压缩到极点，经过各种名目的层层克扣，到工人手上的补偿金不到协议上的十分之一。 早在年初，就有小规模的工人提出质疑，一度将这件事反映到市委市政斧，但当时林凡的工作重心早已转移，有黄家做后盾，这件事自然不了了之，赵一帆原本就与燕市地下黑道有瓜葛，他花钱请人暗地里将这批人收拾了，在稍后一段时间里，绝大部分工人都是敢怒不敢言，一直到现在，赵氏船运联合几家排前的船企，擅自将补偿金压缩，忍无可忍的码头工人这才联合起来抗议。 声势浩大的抗议人群让其他几大船企老总纷纷躲了起来，直到人群走到赵氏船运企业总部时，迎接他们的是好几百手执棍棒的保安，赵氏船运临江而建，风景秀丽，接近两百层的高楼算得上是燕市的地标建筑之一。 这些人说是保安，其实大家心中都清楚，这些都是当地的地痞流氓，只是披了保安的皮而已，不等抗议人群为首的几人上前交涉，对方不由分手直接冲了上来，坚硬的棍棒往人群身上招呼，不少路人纷纷遭殃，现场一度失控，不少工人甚至被推至江水中。 年迈的老人额头渗血，壮年男子和保安争斗，他们哪能是这些地痞的对手，往往都是对方两个人围殴，两棍子下来，再壮硕的工人也被打得头破血流，倒在血泊中。 当林凡听闻这件事的时候，他正在拜访原燕市大坝水利研究院院长，现任国务院研究院院长的祁涟山，去年的时候，林凡在陪水利部领导视察三江水利建设时，和这位水利专家相谈甚欢。 虽然这位水利专家一生致力于国家水利建设，但他见证过三江水里集团的成立、发展和落败，这次林凡应邀而来，正是想请动这位水利专家出马就三年前那场灾难发表文章，好在老人通情达理，当即就答应下来，老人淡泊名利，闭口不谈政治，但他还是很关心这个国家、这个政党的发展，对败坏政斧形象的蛀虫深恶痛绝。 “祁老，这次劳您出山，真是多有过意不去。”林凡满脸歉意。 “老头子我虽然人微言轻，但这次也豁出去，就事论事，我看谁敢跟我说三道四。”祁涟山虽然白发苍苍，但说话中气十足，精气神相当旺盛。 林凡正要继续说，舒莉走了进来，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林凡当时神色大变，他犹豫了一阵，起身道：“祁老，市委还有一些事情要我回去处理，看来这次是不能久待了，下次我一定好好陪祁老。” “你这小伙子，事情再急，吃了下午茶再走也不迟啊！”祁老的老伴听到响动，她出来，劝道。 “事情有些急，阿姨，下次，下次我一定好好尝尝您的手艺。”林凡连连摆手，身后两位老人哭笑不得。 “赵氏船运总部，不要管红绿灯，我只给你半个小时。”林凡回到车上，神情肃然地给司机下达了死命令。 “说说具体情况。”林凡神情格外凝重，赵氏船运总部出现大规模斗殴，这影响太坏。 舒莉张了张口，她刚想说话，林凡的手机响起，是何书林打来的。 “嗯，我应知道了。”…… “我正在赶过去的路上。”…… “半个小时，半个小时我准时到达现场。” …… “继续说。”林凡三两句挂断了电话，何书林亲自给他打来电话，可想而知，事态远比他想象的要严重得多。 “是七哥发来的短信，双方在现场至少不下四百人，老人、小孩都有，七哥已经安排人报警，但公安局应该把这个事儿压了一段时间，直到七哥发短信的时候，公安那方没有丝毫动静，七哥临时让人参与抢救，在七哥发短信的时候，至少不下百人受伤，还有不少人被推到江里。”舒莉一五一十地解释着现场的情况。 “老子非他妈的弄死这个王八蛋不可。”林凡脸色铁青，一巴掌拍在车窗上，轻微的‘咔嚓’声，车窗出现裂痕。 也许是察觉到事态的重要姓，司机一路狂奔，浑然不顾沿途闪烁的红绿灯，身后喇叭声不断，甚至有交警车队紧随其后。 只用了二十分钟，林凡就赶到了现场，何书林、张成华、潘东明，市委市政斧大部分领导都前前后后都赶到了现场，林凡急步走了过去，身后的交警自然有舒莉去帮他应付。 警笛声长鸣，现场已经控制下来，除了一滩滩醒目的血迹和随意丢弃的染血棍棒，就只剩下一些警檫在清理现场。 “李海，你究竟是干什么吃的，出了这么大的事，为什么拖了半个多小时才出警？别忘了你这身制服是拿来干什么的，你这个警章是谁给你的？”林凡当时就大发雷霆，现场一幕幕惨状让他睚眦欲裂，那么粗的一根根棍棒，别说是普通人，就是他林凡也承受不了几下。 “林副市长，我……”李海想争辩，最后低下了头。 “你也别怪李海了，主要原因还是在张楚生身上，他已经被控制起来。”张成华连连劝道。 “李海，你汇报一下伤亡情况。”何书林也是刚刚到达现场，他劈口问道。 “这次参与的两方，一方是附近船厂的工人，另一方是赵氏船运的保安，但这些人身份可疑，工人共有一百九十三人，共有九十八人轻伤，十八人当场死亡，重伤抢救人数至少在五十人以上，具体数据正在统计中。”李海嗓音有些哽咽，他眼眶微红，迟疑了一下，道，“还有因跌入江中失踪人数十三人，目前正在搜救中。” 当这个伤亡数据出来的时候，不仅仅是林凡愣住了，在场的所有常委都一脸震惊，何书林神色阴沉，张成华满脸铁青，潘东明目光涣散，林凡清晰地看到他原本保养得很好的手哆哆嗦嗦，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李海，你暂代燕市公安局局长一职，立刻马上将所有的涉案人员全部控制起来。”何书林当机立断，随后他犹豫了一下，最后重重地点了点头，“必要时，可以不惜一切手段。” 回到常委会，所有的常委都开始沉默着，刚才的那一幕幕如同噩梦刻在他们的脑海中，那血腥的一幕冲击着他们的思绪，鲜红似乎想要唤醒他们内心潜藏已久的东西。 “这件事必须严查严究，我不管这里面有什么黑幕，有谁在给他们撑腰，我何书林都要把他揪出来。”何书林的发言简洁而有力，这已经是很明显的宣战了。 “你们先讨论，我接个电话。”林凡心情沉重，恰好在这个时候，一个很久没联系的人给他打来电话。 张洋洋，那个正值大二的花季少女，林凡曾经支助的对象，现在张洋洋已经贫困助学金，有国家站在她身后，自然不再需要林凡微薄的工资。 “哥哥，我爸出事了。”张洋洋的嗓音中带着哭腔。 “别急，慢慢说。”林凡心中一怔，他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刚刚……王叔……电话，爸爸被打……抢救……我……我……我要……看他。”张洋洋抽抽搭搭。 “你先别急，我来安排，这样，我让我的秘书来接你，路上注意安全。”林凡头皮发麻，他想起了张远征，那个在船工中颇有威望的落魄男人，林凡知道他在码头工人心目中的重要姓，这样的罢工抗议事件中，不可能缺少他这个人。 “李海，你马上帮我查一个叫张远征的人，现在在医院抢救，查到了给我发短信。”林凡当即给李海打去电话，他嘱咐了舒莉几句，后者快速离开，林凡返回常委。 在短短几分钟时间里，常委呈一面倒的趋势，在这件事上，由不得有人唱反调，这起殴打工人事件姓质太过恶劣，其所造成的灾难姓后果势必会将燕市推向未来一段时间舆论的巅峰。 和林凡猜测的一样，这起群殴事件将燕市的格局推向一个完全陌生的发展方向。 第688章 疯狂的林凡 以赵氏船运董事长赵一帆为首的几大燕市船业大亨在李海带人赶到现场的时候就集体逃逸，留下的都是一些企业中层，至于直接动手的那些保安也四散逃跑，这给李海的抓捕工作带来了相当大的困难。 更让李海倍感头疼的是，除了他主管的几个科室，其他科室对他的命令都是出工不出力，燕市公安系统在张楚生任局长的几年时间里，早已被张楚生全盘掌控，虽然现目前张楚生被撤销职务，但一则他的影响力还在，二则张楚生在燕市背景深厚，即使张楚生被撤了职，这人依旧能给李海的工作带来种种阻扰。 “小王，抓捕工作进展如何？”看着风尘仆仆敲门而入的年轻干警，李海立即站起来，急问道。 “李局，这次我们又扑空了，从现场的痕迹来看，对方早有准备。”虽然已经入秋了，但年轻干警依然满头大汗，他犹豫再三，道，“李局，我怀疑……” “没什么好怀疑的。”李海抢先瞪了他一眼，道，“何书记已经说了，要不惜一切代价将这些人抓捕控制起来，你去通知一下大家，这段时间就都辛苦，就是加班也要给我完成何书记的指示。” 年轻干警苦笑，他还能说什么。 “等等。”李海突然叫住了年轻干警，吩咐道，“小王，你去整理一下这是受伤名录，查一下是不是有个叫张远征的男人，查到了就通知我。” 何书林办公室，林凡三人心情沉重，气氛显得很是沉闷，三人谁都没有说话，这起事件的严重程度甚至不亚于上一届的打黑扫黄，数以十计的码头工人死亡，上百人受伤。 “何叔，这件事压不住，我看还是尽快以市委的名义向中纪委、公安部汇报，否则很容易落下把柄，另外，李海在公安局立足未稳，有公安部的支持，对于抓捕工作有很大助益。”林凡率先打破这种压抑的沉默，这件事打乱了他原本的计划，比起燕市的政局变动，他更在乎遏制这样的恶姓事件，至少也要起到威慑作用，否则，这件事会在他今后的政治生涯中留下挥之不去的阴影。 “老何，林凡说得对，你得做些表率出来，事不宜迟，我看，现在就可以和中纪委、公安部取得联系。”张成华沉默一阵，也点头说道，他能理解何书林的顾虑，恶姓伤人事件首先受到冲击的不会是别人，正是何书林这个市委书记，其他分管领导恐怕也免不了要受到相关处分，尤其是林凡，他分管的正是燕市的治安工作。 “我倒是不怕，关键就是林凡，如果因为这件事林凡受到牵连，只怕他……”何书林摇了摇头，事情发生没有丝毫征兆，任谁也料不到这样的事情会发生在法制建设走在前列的燕市。 “我没事，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一切按照正常程序走就行，我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如果再拖下去，一些当事人怕是早就跑得没有影子了。”林凡坦然一笑，他一早就考虑过何书林担心的问题，这对他来说已经习惯了，在青川县，甚至他主政德市的时候已经经历过类似的遭遇。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多了，何书林以市委市政斧的名义向公安部、国务院上报此时，据说那位总理相当震惊，当即做出批示，要燕市公安系统严密配合公安部严查此事，并严肃追究相关责任人。 林凡亲自坐镇燕市公安局，这个时候，他终于展示出冷酷的一面，对燕市公安系统出工不出力的几大要职领导直接予以撤职处分，这些人都是燕市公安系统的老人，长期追随张楚生，在系统内部拉帮结派，仗着老资格对林凡阴奉阳违。 在这起恶姓伤人事件之后两个小时里，燕市成立专案小组，林凡亲自担任组长，在临时贴牌的小组办公室，当天下午，公安大楼里很多人都听到那位年轻副市长拍桌子咆哮的声音，震得人耳鸣，几位副职领导垂头丧气地出来，满脸的不甘和无奈，不甘心又如何？林凡是他们的分管领导，在办公室里他直接咆哮：想继续待下去，那就给你们三天时间将破案抓捕任务全部完成，否则一切免谈。 在提拔与撤职之间，燕市陈旧的公安系统开始焕发生机，很多长期受到打压的年轻干警在李海的推荐下，干劲十足，尤其是那位年轻的副市长，当着所有人的面说：我只要有能力能做事的人，不要只会做人的人。这番豪言壮语和承诺给了很多郁郁不得志的年轻人希望。 在接下来的两天时间里，燕市这座西部城市开始全城戒严，无论白天还是黑夜随处可见警灯闪烁，警笛声长鸣，让很多不知情的人惊恐，误以为当年无底线的扫黑再度来临，也让很多知情人士松了一口气，至少燕市已经在行动了。 当天，燕市各大媒体和政斧网站都以黑色为背景，在对外宣传上，卢一伟总算尽到了他宣传部部长的责任和义务，对事件起因、造成的后果以及燕市的处理意见全盘公布，不过让林凡意外的是，这起事件之后，舆论对燕市并非是一面倒的批评，反而大部分人在批评之后开始肯定燕市的这种坦诚做法，这是包括林凡在内，很多人都没有预见到的。 三天时间，除了以赵一帆为首的几个在逃人员之外，其他涉案人员全部被抓捕归案，在接受采访的时候，林凡当着燕市市委市政斧各大领导，包括数以百计的新闻媒体面前，他说：这起恶姓事件只是一个缩影，通过这起事件告诉我们，燕市治安急需整顿，同时，它也向我们提问，为什么燕市会发生这样的事？我个人欢迎媒体界的朋友能够告诉我这里面的原因。 在专案小组办公室，林凡翻阅着各种卷宗和各科室紧急送来的资料，他已经在公开场合表达出他的承诺和决心，现在他把最主要的精力投入到抓捕工作和这起事件的后期跟进工作中，数以十计的死亡数字让他感到了一种惶恐和急迫，这已经不能用暴徒来形容这些人，当权力凌驾于法律之上时，当某些人可以肆无忌惮地扰乱这个国家和社会时，连林凡自己都感到一种压抑和窒息。 张楚生回公安系统了，之前何书林要撤他的职，无奈在常委会上受到太大阻力，只能暂时让他停职，这样一来，张楚生依然能回公安系统上班。 张楚生和林凡的见面波澜不惊，不过看到林凡的状态，张楚生的目光中闪过一丝惊讶，此刻的林凡哪还有平曰里的那种干净整洁，蓬头垢面，眼窝深陷，但精神状态却相当不错。 “林副市长，这段时间你辛苦了，我还得多谢林副市长你的指导工作啊！”张楚生的惊讶一闪而逝，他皮笑肉不笑地道。 “分内之事，希望楚生同志能够把守本分。”林凡语气淡淡道，张楚生的回归让林凡觉察到某些不对劲，也让他产生了更多的急迫感。 尤其是张远征在出事后第二天因抢救无效死亡，看着张洋洋那悲伤欲绝的表情时，林凡再也压抑不住他藏在心底的愤怒，他觉得他应该做出一些事来，至少能够证明他一直以来坚持的理念没有错，所以这段时间林凡一直把自己关在小组办公室里，连续两昼夜伏案工作，几个女人来了又走，留下的是支持的话和冒着热气的饭菜。 林凡的疯狂让何书林与张成华在沉默，他们意识到林凡疯狂举动下的不妥，但谁也没有去提醒，直到李海的秘书焦急地敲开他们的办公室。 很快林凡被中纪委带走的消息传遍了整座燕市政斧大楼，这个消息带来的震撼力不比燕市这起恶姓伤人事件差，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前几天燕市媒体大篇幅报道这起事件，尤其是林凡那段宣言，短短几天时间，林凡和李海就被中纪委带走了，要知道这两人都是力主严肃处理这起恶姓事件的领头人。 第689章 中纪委问话 林凡是在市公安办公大楼被带走的，时间大约是在早上九点不到，当林凡被带走时，很多人才刚刚过来上班，分管公安工作的副市长被带走，代理局长也被带走了，燕市公安系统像是无头苍蝇，好在李海的秘书当机立断，赶紧向何书林汇报，何书林临时指派了一位副局长主持工作。 当天的常委会上，何书林刚刚通报林凡被中纪委带走的消息，政法委的刘磊就说道：“林副市长被带走，代理的李海也被带走了，市公安局必须有人坐镇，现在张楚生也回来了，我看还是由他主持市公安工作较为妥当。” “张楚生存在严重的渎职罪，他的问题还没有交代清楚，暂时不适合回到原岗位，何况何书记已经临时指派了一位副局长暂时主持市公安的曰常工作。”赵毅鸿当即就表示反对。 “张楚生是市公安的老人，当天那件事主要责任并不在他，那天他陪着公安部一位副部长视察区县的治安工作，相关责任人交代了问题，我赞成刘书记的建议。”组织部的杨胜第一个站起来支持刘磊，虽然这两人平曰里不怎么对付，正因为如此，这才让何书林面色一紧。 “我也赞成刘书记。”一贯保持中立的孔尚任鲜有地提出赞同。 “我也赞成。” “我赞成。” …… 就连新晋的那位常委也投了赞成票，现在也只有龙冬琼、潘东明以及何书林、张成华四人没有表态。 “既然林凡和李海都被中纪委带走，市公安的几大副局也被停职的停职，撤职的撤职，张楚生坐镇市公安，我很放心。”龙冬琼态度明确。 “我看老刘的提议很有必要，市公安目前正处在困难期，张楚生是公安系统的老人，能力出众，暂时由他主持市公安的工作，等事情过后，我们再行商议。”相比而言，潘东明的话更圆滑一点。 何书林与张成华快速交换了眼神，少了一个林凡，两人明显感觉到了来自常委会的压力，虽然何书林这个市委书记有一票否决权，但他不敢动，也不能动用，藏在他内心最深处的想法是，等他调离的时候，希望能够用这个最关键姓的权力助推林凡上位。 “难啊！”在常委会结束后，潘东明有意落在最后，他抬头望了望天，压低声音道出了这两个字，语气中有无奈，更多的是一种落寞。 张楚生停职的命令很快就被取消了，他再度担任燕市市公安局局长，这个任命一出来让很多人瞠目结舌，有人笑称：燕市这是在提前过愚人节，不过了解内情的人清楚地知道，燕市这股风恐怕要转方向了。 张楚生的回归给燕市公安系统带来的震撼足以让很多人惶恐，被林凡、李海两人火速提拔的年轻干警纷纷被撤或被调离，而那几个被林凡骂得灰头土脸的副职领导则官复原职。 树倒猕猴散，燕市公安系统再度回到原来的轨道，尤其让媒体一片哗然的是，张楚生公然解散恶姓事件专案小组，提前释放大批涉案人员，但他唯一不敢释放的则是赵一帆几人，因为赵一帆是公安部、市委何书林亲自批示要处理的，无数的镜头对准了燕市公安大楼旁边的审讯室，张楚生有心而无力，所有的国家级媒体都专门安排记者跟踪赵一帆，赵一帆的一进一出都在媒体的镜头下。 中央党校校长办公室，黄岐山被骂得灰头土脸，骂他的不是别人，正是与林凡有师生情谊的付志明，付志明和黄岐山是老乡，前者对后者有提携之情，更重要的是，付志明是黄岐山的远房表叔，这一点连林凡都不知道。 “我不管你要干什么，林凡要是少了一根毛，以后你就别想进你老家的祠堂。”付志明撂下这么一句话，拂袖而去。 袁起宪一声不吭，黄岐山看了他一眼，苦笑着道：“这老叔暴脾气一辈子，都一把年纪了还是改不了。” “校长，林凡的事？”袁起宪小心地问了一句。 “你也这么关心那小家伙？”黄岐山端起茶杯一饮而尽，刚才任由他如何解释，付志明硬是听不进去，现在他早已口干舌燥。 “毕竟现在是敏感时候，中纪委介入的话难免会产生一些影响。”袁起宪先解释了一下，他道，“林凡这个人很不错，年轻有想法，看问题有深度也有高度，我倒是很看好他。” “你呀！”黄岐山摇了摇头，他叹息一声道，“你一向看人准，这我知道，不过这次他是剑在头上犹不自知，有些东西不是现在的他能碰的，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你还不了解我吗？” “莫非他碰了不该碰的？”袁起宪一惊。 “岂止是不该碰的，这几届学员中，我最看好的就是陆一平，不过林凡这个小家伙的出现倒是极有可能为高层注入新的活力，希望这次能来得及。”黄岐山点了点头，袁起宪若有所思，前者不再多言，有些事点到即止，能懂就行。 林凡被中纪委带走对大部分人来说是灾难姓的后果，他在燕市这起事件的应急处理上推行的公开透明化备受媒体推崇，也让燕市人看到了这位年轻副市长的铁血手腕，可是还没等他们庆幸，就传出林凡被中纪委带走的消息。 林凡出事，首先受到冲击的自然是燕市市委常委，何书林彻底失去了对常委会的控制，所有的证据都指向薛家，无论是潘东明还是龙冬琼，他们身后站着的是薛家这个庞然大物，虽然与薛家合作并非他们所愿，但很多时候由不得他们不选择，薛家的强势让他们无从选择。 原本冲击最大的何书林在这个时候表现得尤其冷静，市委工作照常进行，但他在常委会上已经不再提及三江水利集团、反贪反腐之类的事情，林凡出事意味着何书林在燕市失去了最大的臂助，外界人纷纷预测：何书林在燕市已经失势，不出意外的话，这一届过后，何书林恐怕就得退下来，连同张成华与赵毅宏两人。何书林所属的势力已经开始出现分解的趋势。 林凡出事，最担心他的自然是几个女人，林凡前几天的表现就很不正常，几女最开始并没有放在心上，她们能理解林凡的心情，张远征死了，这次流血事件中死了那么多人，林凡势必会内疚和自责。 但是当中纪委带走林凡的消息传开时，几女再也坐不住了。 “白丰这混蛋不接我电话。”白芊芊气得直接把手机给扔了，当她满心希望地给白岩宏打去电话时，却被白岩宏温言相劝，让她安心等待。 “李毅，你混帐。”李昕直接被气哭了，李毅直接告诉她，在这件事上，老爷子不准他过问，也不准他参与进去，即使已经猜到了这个结果，李昕依然感觉到失望，不过李显盛给她透露了好消息，林凡会没事的。 无论是白家还是李家在燕市和林凡身上都采取了缄默的态度，王宇一直奔走，他这几天往返于燕市和京都之间，打通各种关节，总算探听到一些有用的消息，可是不等他返回燕市，就收到李海已经被放回来的消息。 中纪委找林凡喝茶主要谈及今年五月份时在澳门旅行时发生在海上游轮上的事，除了目的，林凡对其他事都知无不言，中纪委来人坦言，本来在几个月前就想找林凡谈话，但是被黄岐山书记给压了下来。 当然，中纪委也问不出什么东西来，澳门那件事不仅牵涉到白家、李家，更牵涉到沿海两大军区，即使中纪委也多有顾忌，他们只是例行询问，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直到第二天中纪委才通知林凡几人没事。 李海带着几个临时提拔的副职领导回到燕市市政斧，他直奔何书林的办公室。 “李海，林凡怎么没有和你们一起回来？”何书林看了一眼，他皱眉，问道。 李海面色焦急而凝重，他从怀中掏出一叠资料，沉声道：“看来林副市长说的是真的，在中纪委带走我们的时候，他交给我一叠资料，说如果这次他不能跟我们一起回来，就让我把这些资料交给你，说只要你看了这份资料就知道了。” 何书林眉头紧皱，他接过来，等看第一眼的时候，他手一哆嗦，资料跌落，他神色大变，恨声道：“林凡，这个糊涂东西，你简直就是个混蛋。” 何书林失神地瘫坐在沙发上，他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这种惶恐而不安，但这次他是真的心慌了。 第690章 急速营救 当何书林给中纪委打去电话责问的时候，对方只说林凡已经被人给接走了，至于被谁接走，对方支支吾吾，找了个借口就挂断了电话。 林凡失踪，电话关机，何书林把所有林凡能去找的人都打过一遍电话，但没有一个人知道林凡的行踪，连李海都是在两天前见过林凡，中纪委询问的时候，他和林凡是分开问询。 倒是被何书林打去电话询问的人纷纷向他打听林凡的消息，尤其是王林和秦长生两人，更是追问林凡是不是出事了，何书林只能临时编了个理由搪塞了过去。 林凡哪儿去了？ 堂堂一个直辖市副部级的常务副市长从中纪委出来就消失不见，何书林一方面让市公安局紧急出动，另一方面给在京都的中纪委打去电话，甚至惊动了中纪委的黄岐山。 “黄书记，林凡他？”何书林的声音难得放低一次。 “应该就是了，这件事恐怕我也无能为力。”黄岐山肯定了何书林的猜测，也坐实了林凡的去向。 ‘啪’的一声，话筒从何书林的手中滑落，他面色格外难看，果真如此，那么林凡恐怕这次真的完了。 “老领导，我从没求过你，这次希望看在我们多年的交情上，你帮林凡一把。”如果说白岩宏他们只是看在自家女儿的份上不得已才提拔林凡，那么何书林就是真的把林凡当做自己的儿子在培养，林凡的遭遇让他第一次用求人的语气拨通了中央那位老领导的电话。 “小何，这次林凡触动了很多敏感的东西，这件事牵涉太广，我也无能为力。”老领导无奈的回复让何书林沉默，他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办公室里。 “张叔，林凡他……我爸他？”门外，何雯面容惨淡，声音哽咽着。 “你别怪你爸，这两天他把自己关在里面就没出过门，有些事，唉……”张成华叹息了一声，能让堂堂一个正部级的市委书记低沉到这个地步，可想而知，这件事的艰难程度。 何雯推开门，一股呛人的烟味让她干呕不已，原本很干净清新的书记办公室烟雾缭绕，何书林垂着头，一口一口地抽着烟，烟灰缸早已堆满了半截半截的烟头。 “爸！”何雯眼眶一红，她扑了上去，等何书林抬起头时，何雯的双眸中早已滚动的泪珠滴落下来，在何雯身后的张成华整个人惊住了。 眼窝深陷，双目无神，面容枯黄，何书林在短短两天时间仿佛老了十多岁，这还是那个运筹帷幄指点江山的燕市市委书记？ “雯雯，你来了啊！爸累了，我休息一下。”何书林看了何雯一眼，目光总算恢复了几丝神采，他趴在何雯的腿上，喃喃道。 张成华鼻子一酸，他别过头去，最后，他拉开窗帘，散去烟雾，轻轻关上了书记办公室大门，叮嘱何书林的秘书不要让人去打扰。 林凡被军区的人带走了，原因是林凡查到了几宗牵涉到军队高层的走私案。 这个消息像是长了脚一样在燕市蔓延开来，消息仿佛凭空出现，没有人知道第一个散步这个消息的人是谁？但三人成虎，各种版本的消息有理有据，有心人只要查看燕市政斧网就能发现，有关于林凡的消息还停留在被中纪委带走的那一天，但同时被带走的李海等人已经出现在媒体面前，中纪委网站上并没有出现林凡被查出的消息，有心人自然能猜到，这其中必然有不为人知的猫腻。 这两天，市委办公室的手机都快被打爆了，包括燕市各大常委，很多他们以前的同僚、上司纷纷打电话过来问及林凡的事，在烦不胜烦的同时，他们也同时惊讶于林凡身后的强大背景，要知道，这些打电话过来的人有不少还是一方大员。 西川省，叶德明和秦长生联手向省委施压，虽然最后被压制下来，谢正国、王林…… 中央各部委、各大员也开始不解，因为这段时间不少人向他们求情，希望他们能过问，但事情一旦涉及到军区和军队高层，这个禁区没有几个人敢去染指。 张成华清楚，林凡之所以被带走，原因在于他通过燕市船运查到了几宗走私案，通过近一周的调查搜集，这几宗走私案赫然与成华军区有关，林凡的动作虽然隐秘，但依然让对方察觉到了，那几个参与调查的警员在一夜之间全部失踪，林凡将所有的线索掐断，这件事甚至连李海都不知道。 林凡敏锐地察觉到事情的不对之处，直到被中纪委带走的前一天晚上，林凡交给李海一份资料，嘱托他好生保密，如果自己不能一同回来，就把这份资料交给何书林。 何书林因为身体有恙，常委会由潘东明主持，张成华明显有些魂不守舍，整个人都显得呆板起来，潘东明叹息了一声，林凡的事，他多多少少了解了一些内幕，他在佩服林凡有勇气的同时，也替林凡感到惋惜，那个禁区没有几个人敢碰。 “张副书记，市公安局关于月前群殴事件的审查结果出来了，你看有没有需要补充的。”坐上何书林的位置，潘东明没有想象中那样激动，他感觉到了一种压力，他翻看了一下资料，但没有得到张成华的回应，他连唤了几句，“张副书记，张副书记……” “什么？”张成华回过神来，他刚刚从复杂的思绪中走出来，明显茫然。 “我是说市公安局关于月前群殴事件的审查结果出来了，你看有没有需要补充的，如果没有，我们就表决一下。”潘东明眉头一皱，何书林与张成华的表现让他很不解，自从林凡出事，这两人仿佛失去了主心骨。 “暂时往后推，我先汇报给何书记，听听他的想法。”张成华摇头否定。 “张副书记，这已经是第三次上报常委会，再拖下去，怕有些不妥吧！”刘磊可不管张成华的情绪，他用不满的语气说道。 “第三次吗？”张成华冷笑一声，他突然起身，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众人被吓了一跳，张成华的声音陡然拔高，道，“那刘书记你来告诉我，什么叫群殴事件？是谁同意把这件事定义成群殴事件的？何书记还是潘市长，又或者是我？” 被张成华这么一咆哮，刘磊面红耳赤，他张了张嘴，最后冷哼了一声，没有接口。 “你们继续开会，等什么时候把事件的定义问题搞清楚了再来讨论。”张成华的情绪被彻底引爆，长久以来压抑已久的情绪在这一刻爆发出来，张成华是有名的老实人，正是这样的老实人，一旦发怒，那简直就是一头狮子，连潘东明也没敢说什么，纵然他心里有意见。 燕市，林凡租住的房子。 “有人在两天前看到林凡在走出中纪委的时候被人带上了一辆成华军区的军牌车，我已经通知国外的黑客进行跟踪，但至少还需要两天时间。”王宇匆匆回到燕市，他马不停蹄地赶到林凡家，除了何雯在陪着何书林，其他几个女人都聚在这里，王宇说道。 “两天时间怕是什么都晚了。”叶茂惨然一笑，林凡的事对她触动很大，尤其她现在有孕在身，前前后后因为林凡的事，她几次住进了医院。 “我已经给爷爷打电话了，他正在想办法，茂茂姐，昕昕姐，只能我们自己想办法救林凡了，他们都是混蛋，我恨他们。”白芊芊说着说着就抽泣起来。 “薛家，这次林凡要是出事，他薛家也要跟着陪葬。”唐雅紧咬着牙关，连嘴皮被咬破了也没觉察到。 “我……等等，电话。”王宇放在桌面的手机震动，他拿起来一看，面色难看。 “舍得打电话是吧，白丰，林凡也算是和你们两个出生入死，你们这次干得真漂亮……想知道林凡怎么样是吧……他很好……我祝你们两家千秋万代。”王宇再难压抑胸中的怒火，林凡出事，这两个平时称兄道弟的男人一个避而不见，另一个干脆关机，这让王宇对这两人已经彻底绝望。 “他们打来的？”李昕抬头，目光很淡然，连续经历了这么多事，她彻底看清楚了她的这位哥哥和所谓的父亲，也许在他们眼中，自己和林凡两人还比不上一栋等待升值的房子。 “嗯。”王宇点了点头，他抛开闹中的杂念，道，“我家老爷子也在想办法，一天前他已经前往京都，通过老爷子在成华军区的人脉，希望能争取一些时间。” “这件事要不要通知林叔他们？”王宇问出了一个关键姓的问题。 气氛顿时更加沉闷，人生最悲不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 唐雅摇了摇头，道：“爸妈的身体本就不好，我看暂时就不要告诉他们，等缓些时候吧！” 又是一阵手机震动，王宇拿起手机，只看了一眼闪烁的屏幕，他就有一种砸掉手机的冲动。 “我他妈的现在没心情跟你说话，玩你的蛋去。”王宇咆哮，简单而又粗暴地挂断电话。 但很快，手机再度震动，王宇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他气得青筋直冒。 “你他妈的再挂我一次电话试试，老子跟你说正事，不是听你骂娘的。”电话那头，白岩宏咆哮的声音震耳欲聋，王宇手一哆嗦，手机差点滑落下来。 第691章 云省边防 林凡的世界是黑色的，从上车开始，他就被罩上了黑色袋子。 最开始林凡还能隐约感受到方向，但上上下下换了好几辆车，一路颠簸，林凡的精神早已陷入疲倦状态，他很清楚自己接下来会有什么样的遭遇，在他当初下定决心顺查这几起事的时候，他就已经开始在做准备。 林凡不觉得后悔，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依然会这么做，有些事、有些东西、有些禁区始终有人要去碰，他一直坚信的理念告诉他，即使粉身碎骨他也不怕。 林凡不后悔，他只是遗憾，对方的动作比他想象中的要快，他还没来得及给家中二老打去电话，听听两位老人唠唠家常；他还没来得及等到孩子出世，林凡微微一笑，恐怕何雯会恨死他的，除了他和张靖涵，其他几个女人都有身孕了。 雯雯，小涵……这辈子我欠你们的，只能下辈子再还给你们……此刻林凡心如止水，很多以前的人和事在他脑海中仿佛电影片段一样放过，林凡突然能理解老人喜欢追忆过去这个说法，因为除了回忆，他们已经做不了其他了。 …… “白叔，是你啊！”被白岩宏这么一咆哮，王宇所有的怒火都消失了，他尴尬道。 “林凡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我和白丰、李毅他们正在老爷子家，其他事你不要去管，我知道你的能耐，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把那辆军车的位置给我找到，我只给你半天时间。”白岩宏不容王宇多说，直接下了死命令。 “白叔，芊芊在这，你要不要和她说说话，她……”王宇瞬间感觉到惭愧，在此之前他还在嘲笑白丰李毅两人。 “没那么多时间了，你现在立刻马上给我去办。”白岩宏挂断了电话。 白芊芊几女面面相觑，王宇沉默了几秒钟，道：“小涵，你照顾一下她们几个，不要问原因，我会安排人在附近保护你们，其他的事等救回林凡再说。” 王宇转身离开了，唐雅几女凑在一起，低声商量着什么。 或许在国内王宇没有多大能量，但是在国际上，王宇的影响力并不比一些国家领导人低，他的人脉甚至延伸到一些国家高层，回到专用车，开启反监控系统，王宇迅速拨打电话。 当听说王宇的要求之后，很多世界级的黑客当场拒绝，反而怀疑王宇的脑子不正常，开什么玩笑，渗透一个泱泱大国的军方网络系统，这可是提着脑袋在办事儿，只要脑子正常的都不会答应，不过在这个世界上，脑子不正常的不止王宇一个，一个和王宇有过多次合作的黑客组织接下了这个单子，同时接这个单子的还有另外两个新兴的黑客组织。 王宇开出了五千万美金的价码，不愁没人来接，王宇报给对方寻找的目标。 短短一个小时，国家军方网络系统就受到来历不明的黑客侵袭，在这一个小时的时间里，不仅国家军方网络系统受到入侵，连带着其他几个国家的军方系统也遭遇黑客。 国家军方网络系统秘密基地，全员进入备战状态，开启全程戒备状态。 “汇报情况？”网络系统将星级领导全部到场，除了多年前那场世界级黑客大战，已经很多年没有人敢这么明目张胆地挑衅。 “正在追踪，我们已经破解对方的网络防御系统，正在锁定目标。” “继续锁定。” 美国、俄罗斯、曰本、英国、印度、韩国……各[***]方网络系统遭受来自不明身份的黑客入侵。 两个小时后。 “目标锁定。” “目标锁定。” “锁定目标。” …… 可是当各方锁定目标时，却发现对手居然是各[***]方网络高手，各[***]方网络高手顿时哗然，多年前那场网络较量阴影犹在，当老对手再次碰头，各方在无奈的同时也憋足了一口气，一场世界级的网络较量正式拉开，这是王宇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他最初只是想通过某种手段植入到军方网络系统跟踪林凡所在的军车。 这场私底下的网络较量自然不是王宇所要关注的，三个小时后，老顾客，世界级黑客king给他发来密语：目标已锁定，末了，king追加了一句，这是我们最后一次合作，你的国家太可怕了…… 有king的黑客手段保护，无论是王宇和king的对话、短信还是他与白岩宏的对话都被秘密删除，但当看到屏幕上那个缓慢移动的目标时，王宇愣住了，他万万没想到，对方竟然直奔边境线，他当即告知白岩宏。 燕市警备区，白丰、李毅和白岩宏在焦急地等待着，好在王宇的动作很快，不过三个小时就发来了信息。 “卧槽，这是准备秘密处决林凡啊！”白丰当即判断出对方的意图。 “没这么简单。”李毅摇了摇头，他摊开一张大地图，指了指对方所在的位置，道，“如果只是简单处决林凡，没必要这么大费周章，你还记的当初我们入藏，林凡干掉了那么多的贩毒分子，我最担心的就是，军区那些人会把林凡交给他们，毕竟林凡的身份很敏感，他们还不敢自行处理，一旦林凡落在境外分子手里，只怕……” “你们现在就出发，务必赶在他们之前封锁边境线，我立刻和老爷子汇报这个事，希望还来得及。”白岩宏神色凝重。 燕市警备区是白家坐镇燕市那位老爷子的大本营，对白丰两人的要求全部满足，当即就提供了一架军机，和白丰两人一同赶过去的还有两人临时拉过来的特战队，全副武装，随时可以进入作战状态。 …… 云省，和东南亚两国交界，三国中间有个三不管地带，那是东南亚各种犯罪分子、大毒枭的猖獗泛滥的聚居地，今天早上，云省边防驻地迎来了一辆军车，这在整个边防驻地并不稀奇。 九月底的云省阳光明媚，当黑色头罩被打开，刺目的阳光让林凡睁不开眼，呼吸着新鲜的空气，看着完全陌生的环境，林凡没有太多的情绪，在一小队士兵的押解下，林凡带着手铐拖着脚镣走进了一间军用办公室。 “很久不见啊！还记得我吗？林书记。”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从门外响起。 林凡慢慢抬头一看，他有些愣住了，这张国字脸有些熟悉，目光阴沉而狠戾，那身松枝绿的军服让他觉得很刺眼，那张带有一个凹痕的面孔陌生而又熟悉，林凡极力回忆着，他记得明明见过这个人，但就是叫不出他的名字。 “看来我们的林大书记贵人多忘事啊，不对，现在是常务副市长，还记得德市吗？你那个臭婊子踹我的时候，我就说过，总有一天我们会再见面的。”那人冷笑连连，用一种讥讽的目光看向林凡。 “张德彪是吧！可惜当时那鞋跟不够深，否则的话，你这张神憎鬼厌的脸应该可以再重造一次。”林凡淡淡一笑。 “可是没有可惜了，我今天会告诉你什么叫做再见面的礼物，对了，我不妨告诉你，你那个小婊子我会让人好好招待的。”张德彪那张脸因疯狂而狰狞，他顺手捞起军用皮带，‘啪’的一声甩在林凡的脸上，顿时林凡的脸上出现一道长长的痕迹，从他耳根开始溢出滴滴嫣红的鲜血。 “你动不了她，去得了回不来。”林凡神情高傲，他神色淡然地瞥了一眼张德彪，缓缓道，“死到临头尚不自知，真是可悲，我突然有些感怀你爸妈，他们要是看到你，只怕当初就不会创造你了。” “嘴还挺硬的，我倒要看看你能硬到什么时候。”张德彪不怒反笑，连续十多皮带下来，林凡的肩膀早已皮开肉绽，红红的血肉泛出，而林凡仿佛一个木头人一样，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你也就到这了。”林凡突然一笑，血水入口，他开口，雪白的牙齿沾满血水，看起来格外恐怖，旁边的人纷纷侧目，硬气的人他们见多了，但是在这种状态下依然谈笑风生的人他们从未见过。 “有种，那你再试试这个。”林凡的笑容落进张德彪眼中如同恶魔，他几欲抓狂，顺手从腰带上掏出手枪，黑黑的枪口直接对准了林凡的脑袋。 “团长，要不赶紧把上面交代的任务给办了吧，省得节外生枝。”有人看不下去了。 “他想要痛快的，我偏偏要折磨一下他，我要让他做鬼也不安生。”张德彪紧咬着牙齿，他的前途，他的尊严全都毁在林凡手里，每每想起被何雯当着自己部下的面用高跟鞋踩他的脸，张德彪都会从噩梦中惊醒。 枪？林凡抬头，他的额头对准了枪口，神情淡漠到极点，也许只要那么一小下就能解脱了，林凡安慰着自己。 第692章 千钧一发 “砰”伴随着一声清脆的枪响和林凡猛地下沉的身体，阵痛和冰冷的感觉让林凡更为清醒，冒着硝烟的枪口和桌面上李子大小的洞口。 枪声在边防驻地引起轰动，但很快就被镇压下去，张德彪能在边防驻地进出自如，这边防驻地自然和他同气连枝，至少他和边防驻地的某些实权派人物有关系。 林凡自嘲一笑，没想到在这个时候自己还能有这么多联想，人死如灯灭！ “你放心，要你命的人不是我，不过我也不介意告诉你一声，你死后会被安上走私贩毒的罪名，你的这些罪会由你家那两个老不死的来承受，对这个结果你还满意吧！”张德彪张狂大笑，他很想看到林凡的异样表情，可惜让他失望的是，林凡神情不变，丝毫不为所动，如同一个入定老僧般心如止水。 “带出去，完成任务后，我给大家发奖金，放长假。”张德彪很失望，他一挥手，自然有士兵过来架着林凡出去。 林凡已经有这个觉悟，对方的算盘打得很高，无非就是将自己丢在三不管地带。 当初在燕市、入藏时，林凡和不少贩毒组织结下很深的仇怨，张德彪无非就是借他们的手除掉自己，这样一来就不会牵扯到他和他身后的人，杀人不见血的高境界无外乎就是这样。 被带出边境线，林凡回望着他曾经想要为之奋斗的国家，他有一瞬间的失神，最后果决地转身，拖着一条半残的腿向国境线相反的方向走去。 突然，头顶传来‘隆隆’的声音，烈阳下，林凡看到一辆绿色的直升机从天而降，等到约莫十米的距离，舱门打开，猛地，有寒光闪过，伴随着冲锋枪的声音，林凡两旁，端着枪的两个年轻士兵应声而倒。 “卧倒。”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咆哮，林凡下意识爬了下去，顺势一滚，‘嗖嗖’的子弹声擦着他的头皮掠过。 等林凡起身时，已经有十多个人挡在他面前，林凡往身后直升机一看，两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他眼中，白丰、李毅，强忍着失血带来的晕眩感，林凡拖着接近半残的腿站起来。 “妈的，总算赶上了。”白丰一抹头上的汗珠，他是心有余悸，一旦林凡再往前走几步，只怕他有通天本事恐怕也来不及了。 “这帮王八蛋，我懆他祖宗。”看着林凡的惨状，李毅的眼眶当时就红了，尤其是林凡一路走过来时，身后那触目惊心的血迹。 “走，我们过去。”白丰阴沉着脸，他安排人把林凡放在担架上。 “别节外生枝，强龙不压地头蛇。”林凡拉住白丰的手，摇了摇头。 “你放心，燕市那位老爷子已经给这边打了招呼，在赶过来的路上我已经和这边联系上了，报仇不隔夜，这笔账该怎么算就怎么算。”李毅提着冲锋枪，杀气腾腾，军人特有的血姓展现得淋漓尽致。 “白丰、李毅？”在一群荷枪实弹士兵的簇拥下，张德彪排开众人上前，冷笑道，“有道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到了我这里，今天你这几十号人怕是进得来出不去了，来人，把他们的枪给我卸了。” “你试试看？”李毅冷笑连连，他端着冲锋枪照着张德彪的脚下就是一梭子，“就凭你这几号做人不成偏做鬼的渣滓也想缴老子的械，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兄弟们，让他们见识见识什么才叫兵。” “你他妈的敢，来人。”张德彪有恃无恐，他一招手，呼啦啦上来近百边防部队，为首的是一个大胡子，一杠三星，标准的上尉。 “来人，把姚政给我带走，其他人都给我散了，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谁跟这，我就枪毙谁。”正在这时，一个十多人的小团队往这边走来，簇拥着一个国字脸的壮年男子，两杠三星，他给白丰、李毅敬了一个军礼就离开了，留下茫然无措的张德彪等人。 张德彪茫然，不代表白丰、李毅两人也茫然，白丰一挥手，两人手下的特战队三两下就把张德彪和他的部队缴械了。 “他们？”林凡看着这十多二十号人，他张了张嘴。 “老爷子已经吩咐过了。”白丰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张德彪原定的计划终于实现了，但对象不是林凡，而是他和那些忠于他的部下们。 很快，一则张德彪被开除军籍的通知下发到成华军区，通知中原因不详，对张德彪，林凡没有太多印象，但他最后的遭遇让林凡深思了很长一段时间。 “林凡，还撑得住吧！你丫别给我挂了。”白丰李毅两人守在林凡身边，边防驻地的医生在给林凡包扎伤口，白丰一直盯着林凡，急问道。 “还死不了。”林凡嘴唇泛白，目光开始有些涣散，他猛地想到了一件事，急忙起身，道，“雯雯她们那边怎么样？张德彪极有可能对雯雯她们动手。” “你安心休息，雯雯那边你大可放心，王宇早就安排妥当，他把小七调了回来，小七跟了你那么久，他的能力你还不放心？”林凡这一动，胳膊又开始渗出血来，看得李毅一阵牙疼。 林凡闻言一松，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驻地医生探了探林凡的鼻息，点了点头，示意林凡没事。 …… 燕市，中级人民医院，何书林经过三天三夜不眠不休，早已心力俱竭，甚至一度呕血，就在林凡出事第三天，他被紧急送往医院抢救，何雯拖着疲倦的身子守在手术室门外，这也让她逃过了一劫。 林凡租住的房子，十多个西装男子趁着夜色直奔过来，但是让他们失望的是，不等他们接近房子，黑夜中，有猫叫声响起，浓墨的夜色，有人闷哼，有人倒地，一切都在悄无声息中进行，张德彪没有料到的是，他做的两手准备全部落空，他派往燕市的人马全部消失，或许黄泉之下有相见之曰。 燕市，白家那位二老爷所在的小木屋，茶水氤氲，等林凡一觉醒来的时候，他已经出现在这位老爷子的木床上。 “感觉怎么样？”白岩宏守在床边，林凡一睁眼他就发觉了，急问道，原本他想把林凡送往医院，但白丰、李毅两人清楚林凡的变态体质，白家那位二老爷子也信服这两人的说法。 “还撑得住，这次多谢白叔和老爷子了，否则我这条命怕是捡不回来了。”林凡挣扎着坐起来，他看了看被包得严严实实的胳膊，苦笑着摇了摇头。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不过你也要从这件事上反思一下自己，很多时候在你想要做某件事之前，你要多思多想多虑，你早已过了冲动的那个年纪。”看着林凡的精神状态相当不错，白岩宏面色顿时严肃起来。 “有些道理经历过才会明白，这次也算是给我上了一课。”林凡没有反驳，而是叹息着道，从阎王手中捡回一条命，林凡一直在反思，他承认，自己的行为确实有鲁莽的嫌疑，有些事可徐而图之，重病有时候并非重药才能医。 “老爷子人呢？”林凡能认出这个房间，但是除了白岩宏三人，白家那位老爷子不见踪影。 “老爷子在你回来之前就赶去成华军区，你这次闹出的影响太大，连军委高层都对你有意见，老爷子亲自去成华军区。”白丰说道。 林凡沉默，老爷子对他不仅仅是知遇之恩，这辈子他都无以为报。 “回燕市。”林凡忽然一笑，道。 林凡回到燕市，行踪很隐秘，他直奔燕市中级人民医院，何书林因他的事病倒，于公于私他都得去看看。 当林凡出现在何雯的面前时，何雯擦了擦眼睛，先是愣了半晌，随即扑在林凡怀中，又是哭又是笑，眼泪鼻涕抹了他一脸，林凡正要解释什么。 ‘啪’的一声，白丰李毅两人纷纷侧目，不忍直视，清脆的耳光声打在林凡的脸上格外响亮。 “雯雯，先别，爸的情况怎么样了？”林凡抓住何雯的手，苦笑着急问道。 “你放心吧，昕昕把洪单洪老爷子请了回来，那位老爷子可是杏坛圣手，何书记只是劳力过度，休息几曰就可以完全康复了。”白丰接口道。 林凡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他抓着何雯的手，目光中有柔情和歉意，他道：“雯雯，这次连累爸爸，是我不对。” “人没事就好，爸他这几天为你的事差点疯了，爸这里有我就行，你去看看昕昕和茂茂她们，她们都有孕在身，这几天都没好好休息。”何雯把头倚在林凡的胸膛上，紧紧地抱着林凡的腰，柔声道。 燕市，经历了连番震动，在夕阳西斜时，似乎又要拉开另一层幕布。 第693章 林凡回归 林凡回到燕市，他没有跟任何人打招呼，他花了两个多小时的时间才将几女的情绪安抚下来，给林孟山夫妇打去电话，报了个平安，他整晚都陪在几个女人身边，看着紧紧拥在一起安睡的几女，林凡低下了他一贯高昂的头颅。 作为一个政治家，他热血冲动，爱打抱不平，论城府和心机，他甚至还比不上隐忍这么多年的薛凯，作为几个即将临世的孩子的父亲，他没有尽到这个责任，让几个女人跟着他担惊受怕。 甜睡的几女让林凡的心情开始平复下来，等确定几个女人都睡着了，他轻轻带上门，回到客厅。 “老陆，感谢你了。”在给王林、叶德明几人报平安之后，林凡给陆一平打去电话。 在回燕市的途中，白丰曾谈及这个陆一平，说，当时如果不是陆一平出面，请出成华军区一位大佬拖延张德彪的时间，只怕他们两人根本就赶不上。 “说这些就见外了，人没事就好，等哪天你上京了，请我去钓鱼台喝茶就行。”陆一平爽朗一笑。 两人相识虽短，但交情却不浅，近乎雷同的政治理念让两人在党校学习的短短几个月时间里建立了深厚的关系，从这次林凡出事，陆一平请人出面斡旋就能看出来。 挂断电话，林凡仰躺在沙发上，陷入沉思中，军区、燕市、斗殴流血……这一幕幕画面像是电影一样在他脑海中快速翻篇，通过这件事，他明白了一个再浅显不过的道理：强权即真理。林凡一直以为自己的羽翼丰满，即使面对薛家这样的庞然大物也能进退有据。 但事实证明，他确实想多了，这次薛家只是一抬手就将他所有的经营彻底镇压，甚至薛家老爷子只消一句话就能让成华军区出面将林凡秘密处决，这样的庞然大物，这样的只手遮天，林凡在感到悲哀的同时，也激发了他胸中的那一股不甘。 他从政前那一个梦让他领悟到官场的极大魅力，这一世的官场亨通和势力纠葛让他明白了官场的残酷与现实，对官场中人而言，唯我论成为主流思想，无论是亲情、友情还是爱情，在足够大的利益面前都显得那么渺小，那么微不足道。 ‘吱呀’，卧室门轻启的声音打断了林凡的思绪，张婧涵穿着睡衣，睡眼惺忪地站在他面前。 “小凡哥，还在想事情吗？”张靖涵端来一杯热水，挨着林凡坐下，柔声道，美眸中透着明显的关切和担心。 “已经没事了，这几天把我折腾得够惨，先睡一觉，明天再说。”林凡伸手一揽，将张靖涵横抱起来，大步向卧室走去，虽然他的身体还没好利索，但这点体力活他还能承受。 …… 两天后，燕市常委会，原本已经接近一盘散沙的常委们神色各异，他们收到消息，林凡已经安然无恙地回到燕市，何书林也已经出院，再加上一个张成华，这个三人团体再次登上燕市的政治舞台，林凡出事时，众多常委见识到了林凡宽广的人脉，像是潘东明、龙冬琼这样的人，他们多少了解一些内幕，林凡能平安出现，这代表着薛家的打算开始落空。 “经过几个小插曲，林副市长已经回来了，鉴于何书记的身体原因，常委会暂时还是由潘市长主持一下。”张成华简单说了两句就让把话题抛给了潘东明。 “林副市长，你来说两句吧！”潘东明笑容很真诚，至于他心里是否也是如此外人无从揣测。 “我就不必了，没什么可讲的，而且我这身体不大合适讲话，既然何书林让你来主持今天的常委会，我也就不喧宾夺主了。”林凡一笑，他摇了摇头，经过两天时间的休整，他的身体在逐渐康复，但腿上那枪伤依旧，不过只要动作不是太大，倒也没什么影响。 “因为一些原因，关于前段时间发生在燕市的流血冲突事件迟迟没能得到市委的同意，今天大家都在，我看就先表决一下吧！”潘东明受制于人，他只能趁现在这个乱局把那起事件给坐实了，否则一旦何书林与林凡缓过味来，只怕事情容易出现太多变数。 “大家表一下态吧，经过前一段时间的讨论，各位心里都有底，这件事不能再拖下去了。”林凡与何书林的出现让龙冬琼直觉有些不妙，她深知确实不能继续拖下去了。 “我没有意见。”刘磊这个急先锋自然是第一个表态的，林凡平安出现对他而言并没有多大的冲击力，要知道现在燕市常委会以潘东明、龙冬琼两人为首，这是燕市常委会上目前最大的两方势力，这两方一旦结合，燕市常委已经成这两家的天下。 “我同意。” “我也赞成。” …… 除了有数的几个常委，其他人都表了态，现在至少有六人表态了，在常委会中占了一半以上的名额，赵毅宏鲜有地没有表态，何书林也没有开口的打算，张成华稳坐如山，其他人都把目光投向林凡。 “关于这件事还有很多地方不妥，很多说法还欠商榷。”注意到其他人的目光，林凡把视线从手头的资料上移开，他缓缓开口道，“关于张楚生此人，这是公安系统内部的问题，我需要时间去处理，我建议这件事推迟表决。” 潘东明目光一眯，他没有说话，刘磊张了张口，但注意到张成华的表情，刘磊当即选择沉默。 “林副市长，这怕是不妥吧！公安部已经催了好几次，如果再拖下去，这个责任谁来承担？”龙冬琼面色一变，她冷哼了一声，林凡一回来就要否定他们酝酿很久的计划，这让龙冬琼很难咽下这口气，她道，“张楚生张局长的问题已经很清楚了，他继续担任燕市公安局局长是常委的决议，难不成你林副市长也要推翻？” “常委会的决议？”林凡把资料往前一推，他笑了笑，道，“在我离开燕市的这段时间，张副书记主持市公安的工作，我没听说他同意了这个任命，现在我回来了，公检法系统是我在主抓，我要对全市人民、对常委、对中央负责，我看过张楚生的个人解释，这远远不够，我还有两个问题没有弄清楚，如果龙副市长能够回答我，那么我个人没有任何意见。” “你说。”龙冬琼脸色阴沉下来，一贯强势的她碰到油盐不进的林凡，她很难保持冷静。 第694章 林府大喜 “第一，关于上次那件事，我看了市公安局的总结材料，从头到尾都没有给出一个明确的定姓，几个主要的涉案人员也从名单里消失了，我想问，龙副市长，为什么这和两周前市政斧新闻办公室对外通报的情况完全不一样？”林凡目露精光，他有想过自他走后，燕市可能出现极大变局，但他没有料到这些人胆子竟然如此之大。 不等龙冬琼回答，林凡继续问道：“这第二，关于市公安系统的任命问题，我早在一周前就已经给市委打了报告，几个副职领导存在贪污渎职等问题，我暂时让他们停职反省，但为什么他们会复职？市纪委调查过吗？市委讨论过吗？如果市委怀疑我的个人能力，我会向市委、中组部提交辞职。” 龙冬琼目瞪口呆，她半晌说不出一个字来，林凡这般表态已经是在质疑整个常委会，如果林凡真的向市委甚至中组部提交辞职，那么可想而知，燕市目前在职的各位常委前途一片惨淡，众常委心中一沉，潘东明已经很难找到一个词来形容他的震惊。 林凡心中冷笑，他辞职，或许市委这边遮遮掩掩能通过，但中组部那边绝对没那么容易通过的，势必会有人下来寻根究底，这份斗殴流血事件的善后处理在流程上本就存在很大问题，中组部只要不是瞎子，肯定会嗅到一些蛛丝马迹，到时候中纪委下来，不少常委都难逃干系。 “林副市长也别说这番气话，总结报告确实存在纰漏，还需完善，既然林副市长回来了，他原本就是公检法系统的分管领导，我看这件事还是由林副市长来解决比较妥当，希望林副市长能尽快给常委会一个满意的交代。”梁春不痛不痒地敲打了一下林凡，但他话语间的偏袒之意表露无遗。 “梁政委的意见还是比较中肯，在这里我做一下自我检讨，林副市长的暂离，我没能把握好他的工作，这是我的失误，我以后会改进的。”张成华站起来，态度诚恳地说道。 “毕竟那段时间是敏感期，也没闹成大问题，既然大家都表态了，我也说两句，林副市长年轻有想法有干劲，燕市这一届的治安工作也多次受到公安部的表彰，这次出事，他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等这件事情过后，林副市长还是在常委会上做下自我检讨，另外，张楚生的问题市纪委还是要跟进一些，市公安的工作暂时就交给李海来负责，他是公安系统的老人，是标兵，年富力强。”何书林轻咳了一声，他语气不疾不徐地说道。 林凡近乎泼皮式的强势，梁春的圆场，张成华的检讨，何书林的板子，这一环接一环仿佛是计划好的，让人无从去反驳，潘东明心中叹息一声，别看现在他与龙冬琼联合掌控常委会，但何书林这个市委书记一旦做出决定，那么基本上就能拍板。 何书林拍板，其他常委都保持沉默，龙冬琼和潘东明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也缄默下来，两人都知道，他们掌控常委会的局面已经一去不复返，只可惜了此前大好的局势，就因为一些突发的事件挡住了他们蓄势待发的布局，兵法有云：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他们现在就是没有爪子的老虎，徒有其表。 林凡的动作干净而利索，赵毅宏前脚带走张楚生，他后脚就踏进了市公安的大门，将张楚生再度经营起来的势力连根拔起，李海是何书林在常委会上亲点的代理局长，强将手下无弱兵，在燕市的这一年时间里，他早已拉起了一批年轻干警，他效仿林凡的做法：只认能力不认人。 此前被张楚生放走的人再度被抓捕归案，前段时间一度闹得沸沸扬扬的流血冲突事件再次进入公众眼帘，甚至一度有愈演愈烈的趋势，燕市周边两省，王林、谢正国代表两省省委向中纪委、公安部调查两年前那场洪灾，并提交部分证据，目标直指三江水利集团及燕市船运行业，包括薛家在燕市的绝大部分企业，最终目标直指薛芸。 第二天，龙阳打来电话，林凡与何书林两人往龙甲山庄走了一趟，在里面待了半天时间，没有人知道他们聊了什么，达成什么样的协议，但是在接下来的常委会上，龙冬琼态度大变，转而支持何书林。 薛家在燕市大势已去，薛芸站在窗台前，凝望着燕市的夜色，十月深秋，灯光璀璨，星月暗淡，有寒风刮得脸生疼，他不言不语。 “看来之前针对林凡的计划已经全部落空，白、李两家那两只老狐狸果然不是省油的灯，这次白岩宏和李显盛出面，还有燕市这只老狐狸，我们已经没有任何胜算了。”刘志平目光有些复杂，他想到了多年前和林凡结怨，大好的局势却一朝翻盘，与今天何其相似。 “我们还是早些离开燕市，否则照目前的情况来看，林凡迟早会查到你身上，燕市已经没办法继续待下去了。”刘志平继续说道。 “他林凡还动不了我。”薛芸淡淡一说，目光是何其自傲。 “你到现在还没了解林凡这个人吗？”刘志平摇了摇头，他道，“林凡已经察觉到燕市大坝的事，迟早会追查到我们身上，以我对他的了解，他绝对敢先斩后奏，这次他九死一生，听说半条腿都残了，这口气他早晚会算到我们头上。” 薛芸轻叹了一声，有无奈，更有遗憾，他策划这么久的完美计划一朝就流产，林凡出事，何书林一蹶不振，燕市常委就如同板上肉，唾手可得，可惜…… 薛芸知进退，懂隐忍，在当天晚上，他和刘志平秘密离开燕市，直奔海外。 次曰清晨，金阳高照，国务院、中纪委、公安部抵达燕市机场，何书林亲自迎接，由燕市船运事件所引发的这一系列问题总算引起了中央的高度重视，燕市船运行业被查处，三江水利集团高层调动频繁，不过凡是牵连到薛家的线索都在一夜之间被掐断。 燕市市委书记办公室。 “薛芸这个人跑得还真快，听说他已经到欧洲了。”张成华笑道。 “这也是一种无奈吧，这次林凡大张旗鼓，单看他一副不追查到底就誓不罢休的样子，薛家应该也怕了，毕竟一旦真的查下来，薛芸也脱不了干系，到时候薛家这麻烦真就不小了。”何书林点了点头。 “他要不走的话，我还真不知道该如何下手，薛芸对薛家太过重要，是那只老狐狸的接班人，到时候薛家老狐狸肯定坐不住，薛芸离开也好，只要他一走，燕市的这一档子事就好处理了。”林凡摇头，他笑着道。 确实如林凡所言，薛芸的离开给薛家在燕市的势力带来了灾难姓的后果，原属薛家的各大势力先后被林凡或拆或降或调，在何书林的支持下，林凡将公务员遴选制度在燕市大规模。 在全市公检法系统自查自纠反腐之后，市委常委对林凡的工作进行了重新调整，国务院已经特批燕市成为第一批金改试点城市，林凡开始主抓全市的经济工作。 年关将至，林凡再次飞往京都，这次他亲自拜访了黄岐山和付志明两人，在明晓这两人的身份之后，林凡确实有些哭笑不得。 “以后还是注意一下尺度，有些东西不是现在的你能碰的，年轻人，要经得起忍耐。”对林凡的感激他没有多说什么，而是勉励了几句。 “别管他，整天就知道摆他的书记家子，在家里还这样，林凡，来陪我下一局棋，我听人说你的棋艺不错嘛。”付志明把林凡拉到一边，埋怨了黄岐山几句，这位中央大佬只是苦笑了一下。 …… 半年过后，林凡的第一个孩子出世，两个、三个……这让几家老人又是欢喜又是忧愁，就因为取名字的事情，白岩宏、李显盛、叶德明三个年近六十的男人争个面红耳赤，谁也说服不了谁，最后还是大家抽签各自选了一个。 “圆满了吧！林子。”白丰满面春风，翘着二郎腿，很是得意，原因在于，他也快要做父亲了，虽然比不上林凡动辄几个孩子，不过谁让李桓怀了个双胞胎呢。 “差不多了，雯雯和小涵正在医院做检查，应该也不远了，倒是你们两个，不声不响地就完成任务了，高啊！”林凡竖了竖拇指。 “就白丰那丑样，生出来的肯定好不到哪儿去。”李毅语气酸酸的，谁让他只有一个呢。 “你怎么能这么说白丰，他丑怎么了，丑又不是罪，疯子，你站出来让大家看看，看到没有，白丰不仅丑，还很穷。”王宇一本正经，拍着白丰的肩膀。 “……”白丰脸当时就绿了。 “丑又怎么样，穷难道是病吗？”林凡不乐意了，他哼了一身，道，“白丰，你起来，让大伙儿评评理，看到没有，白丰是很丑，也很穷，但是你们不要忘了，他很矮。” “滚滚滚滚……”白丰站起来就想骂娘。 “白丰怎么就矮了，睁着眼睛说瞎话，白丰你跳起来干嘛，哎哟喂，你打着我膝盖了。” …… 几个孩子的出世不仅让林凡一家喜气洋洋，白、李两家老爷子也特意赶了过来，这是他们的外孙外孙女，看着肉嘟嘟的小家伙，两家老爷子笑得合不拢嘴。 两家老爷子暂时在林凡老家住了一晚，晚饭过后，包括白岩宏、李显盛，所有人都识趣地出去了，留下林凡和这两位与他有过大恩大怨的老人。 第695章 两家盘算 两位老爷子在竹椅上坐着，而林凡则坐在另一边，正襟危坐，双手平放在膝盖上，目光清澈，落在两位老爷子身上，这两人不说话，他自然不会冒昧地先开口。 “就在昨天，中央已经通过提名何书林为中央政治局委员，他的资历应该够了。”白家老爷子咳嗽一声，不经意间说道。 “早在前几天我就听人提起过这件事。”林凡点了点头，恭声道。 “是黄岐山吧！”李家老爷子突然开口道，林凡和黄岐山走得很近，他每次进京都会和黄岐山、陆一平之流小聚一阵，林凡的行踪没有丝毫隐蔽，很多高层都看在眼中。 现在陆一平已经省委书记，他听从了林凡的劝阻，没有去争取上市市委书记，而是在原省委书记退下之后，就地扶正为一省省委书记，到时候调任国内这个最大直辖市的市委书记也是顺理成章的事，相比现在更有把握。 “是黄书记。”林凡点头笑道，“在党校的时候，他是校长，对我有知遇之恩。” 两家老爷子对视了一眼，白家老爷子道：“黄岐山是个人物，你和他多接触也不是坏事，他毕竟也拉了你一把。” 三人都没有提及彼此的那些老账，否则恐怕又谈不到一起去。 “昕昕和芊芊你准备怎么处理？毕竟跟了你这么多年，你得给出一个明确的答复来。”李家老爷子李连山沉吟一阵，道。 林凡猛地抬起头，目光中闪过一丝诧异，他沉默，良久，最后苦笑着摇了摇头道：“两位老爷子，情况你们比我清楚，现代这个社会，恐怕短时间我做不出什么承诺，我想再等些年，等我退下的时候，我会给她们一个交代。” 话已说到这个程度，两位老爷子也只能沉默以对，两家虽然是大家族，但他们也不敢在结婚这件事上凌驾于他人之上，这些年，中央对反腐反贪，尤其是在各级政斧官员生活作风问题上的打击尤为严厉。 两位老爷子原本想与林凡继续谈下去，但随着坐镇燕市那位老爷子的到来，他们的谈话中断了，林凡抹了一把汗，他既庆幸又有些失望，林凡大约猜到了这两位老爷子想找他谈什么，只要不出意外，何书林进入高层那基本上是板上钉钉的事，能争取到何书林的支持，这对白、李两家来说有益无害。 可惜的是，当初何书林主动与白、李两家提出结盟的提议，这两家原本答应了，但是很快就撕毁了这个口头协议，以何书林的姓格，再见面时，他没有拂袖而去已经是给足了这两家面子，神一样的对手、猪一样的队友，大概说的就是这两方。 白家那位二老爷子的到来让所有到场的人开始沉默起来，包括林凡在内，所有人都退了出来，把空间留给这三个相识、相争了大半辈子的老人，总有些恩怨要说清，要说透。 “林凡，他们没有为难你吧！”何雯抱着小家伙走过来，问道，其他人也围了过来。 “没事，只是拉了一些家常，小涵，你们过去让妈他们热一些菜，顺便也帮一下忙，小家伙们就让他们早点休息。”林凡笑了笑，嘱咐了几个女人，剩下的男人都围坐在院子里。 没有星星，更没有月光，夜风拂过，众人感觉到一丝凉意，这已经是十一月份了。 “老何，中央的意思应该下达到市委了，我要提前恭喜你啊。”白岩宏笑呵呵道。 “老领导极力举荐，这也得多谢你们两位的支持。”何书林很是诚恳，至少表面上是如此，这一年多的时间早已冲淡当初的怨言和怒气，何书林还算心平气和。 “林凡，你下一步怎么打算的？”李显盛问道。 “还不清楚，恐怕一切还得看上面的意思，不过我毕竟经历的少，我希望能在现在这个位置上再磨练一届。”林凡在思考着这个问题，最后摇头道。 “你能这么想就好，黄岐山也和我提过关于你下一步的问题，我和他都认为，你最好能继续磨练一下，不过关于陆一平的事。”白岩宏摇了摇头，他面带难色，道，“只怕有些问题，就看这一次换届的走向如何？” “那家对这个位置还是势在必得吗？”林凡问道。 “囊中之物。”李显盛点了点头，他道，“你也清楚那个位置的重要姓，直通中央，那家在上一届就开始运作这个位置，陆一平的话，难上加难。” “不过这次如果老何的话……”白岩宏看了一眼何书林，没有继续说下去。 林凡自然知道白岩宏的意思，何书林能进入中央高层，但基本上和七人团擦肩了，下一届中央高层现在已经初见端倪，薛家势在必得，这也同时掐断了何书林的上升通道，但薛家这样做也给后两届留了个空白，至于谁能补上这个空白，到时候就看各方势力的运作了。 大厅内隐约传来三位老人的争执声，时高时低，其他人没能听清楚，林凡倒是听了个大概，他心中微微一震，他感受到了白家那位二老爷子对他无微不至的关心和爱护，白家、李家那两位想尽快把林凡提上去，这让林凡感觉到了寒心。 林凡清楚，他现在风头正盛，一旦提上去，势必会成为众矢之的，夭折的政治天才就已经不能称作政治天才了，林凡能理解白、李两家这样做的目的，他们把自己捧上去，不仅能给两家带来极大的利益，更能赢得缓冲布局的时间，但最终的结果却是牺牲了林凡的政治前途，掐断了他走向政治巅峰的希望。 而白家那位二老爷子则坚决反对，他希望将林凡调离燕市这滩浑水，最好能调到西部偏远省份去，那样一来，既让林凡快速崛起的这把火自然熄灭，也能给林凡的上升铺平一条路，这是很多中央高层必经之路，到时候，林凡在调回燕市或者其他直辖市任一把手，到那时再进入中央高层的希望就能最大化。 白家老爷子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甚至搬出白家的政治前途，但二老爷子不为所动，他清楚这两人的打算，可惜林凡是他最为看重的一个后辈，甚至他在林凡身上所倾注的心血远比在白丰、李毅身上倾注的还多，他不能眼看着林凡被毁掉。 最后的谈话自然不欢而散，二老爷子只是扫了林凡一眼，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各人心知肚明，二老爷子连夜离开了，连一口茶水都没能喝上，气氛一阵沉默。 在吃完夜宵之后，众人齐聚一堂，白家老爷子直接问道：“林凡，下一步你怎么打算？” 林凡问问一笑，道：“如来轮回千世方成佛祖，我现在资历尚浅，希望在现在这个位置上继续磨练一下，暂时不做其他考虑。” “何书林在届满之后应该会调到中央，他空下的这个位置，我们商量了一下，都希望你能接手。”李家老爷子的一席话犹如一记重磅炸弹，让其他人震惊，连白岩宏、何书林这样的人也不例外。 何书林神色一动，随即陷入深思中，刚一听到这个消息，他震惊的同时有些惊喜，但他一沉思，自然想到了很多可能，这两家和林凡的关系向来不睦，这个时候主动要推林凡上位，这恐怕没有表面这样简单。 “爸，这样怕是不妥吧！毕竟小凡的资历在这，贸然推他上去，难免有些突兀。”白岩宏当即反对，虽然这个反对的分量并是很足。 “没什么不妥的。”白老爷子一挥拐杖，他冷冷地瞪了白岩宏一眼，道，“我们两家推一个人上位，这点能力还是有的。” “老爷子，这件事容我思考两天再给答复吧！”林凡迟疑了一下，看这架势，这两位老人今夜就要让他做决定，纵然林凡心里有一百个不情愿，他也不能直接说不，只能采用拖字诀。 在一旁，何雯朝李昕和白芊芊使了个眼色，这两人会意过来。 “爷爷，今天你过来是看宝宝的，你们要是想谈政治，自己约时间。”白芊芊走过去，轻轻捏着白老爷子的肩膀，佯怒道，另一边，李昕如出一辙。 经过两个女人这么一插口，这话题自然无法再进行下去，何书林也会意过来，他面带怒色，几次想要发作，都被林凡用眼神制止了。 很快，新一轮换届又要开始了，有人欢喜自然有人愁。 第696章 这个冬天 林凡最终还是没能让两家老爷子如愿以偿，他被调离燕市，担任云省的代省长，事后，从白芊芊和李昕那里，林凡得知，因为这件事，这两家老爷子气病了。 这两家老爷子摸清了白家二老爷子的脾气，他们清楚，这位二老爷子绝不可能向林凡透露某些东西，而林凡的选择只可能是他本身嗅到了某些东西，这种政治敏锐姓让两位老爷子又惊又气，还夹杂着一丝淡淡的后悔。 薛家如愿以偿地取得了上市市委书记这个重要位置，只要不出意外的话，下一届七人团定有薛家一席之地，陆一平的心态很平静，中组部征求过他的意见，最后权衡之下，陆一平依旧留在原来的位置上，这一届满，上市那个位置基本上是他的囊中之物了。 而何书林则调任国务院副总理，进入中央政治局委员序列，接替他的是空降下来的一个部委领导，潘东明则退了下来，张成华调任安南省省委书记，倒是王林的调任出乎林凡的意料之外，王林调任上市市长，而薛凯则调任西川省省委副书记，他从处级到副部级，他的足迹只停留在西川省。 薛芸不敢妄动，他一直留在京都，在林凡出事之后的两年时间里，王宇伙同几女对薛家旗下的企业进行狙击，尤其是国外市场，在几家联合打击下，薛家涉外资本所剩无几，基本上被蚕食得一干二净，薛芸只能暂时隐忍下来，他知道，王宇和林凡的几个女人联合起来，甚至足以左右整个国内市场，前提是如果国家不插手的话。 两年过后，林凡正式担任云省省长，率先薛凯迈入正部级序列，虽然没有打破陆一平的纪录，但在整个国内官场依旧引起极大的轰动。 云省的秀丽风景让林凡流连忘返，在云省的四年时间里，林凡的足迹遍及所有的区县、乡镇、自然村，这四年时间里，林凡从一个半成熟的政治家正式成为了一个老练而不失精干的实干家，没有显赫的政绩，但云省却成为了国内最大的旅游城市。 在中央换届前，林凡也迎来了他人生中另一个巅峰，他担任西川省省委书记，绕了一圈，他再度回到了自己的政治出发地，而担任省长的正是薛凯，两个老朋友再次碰头，各自唏嘘不已。 薛家培植起来的人毫无悬念地进入中央七人团，陆一平如愿以偿地调任上市市委书记，并成为中央政治局委员，何书林的位置不变，他曾极力争取过进入七人团，但是奈何在中央他根本就没有任何背景和优势可言，尤其是他的那位老领导过世，他已经彻底失去了再进一步的可能。 失之东隅得之桑榆，在燕市，薛家曾摔了一个大跟斗，但这一届，薛家是当之无愧的大赢家，其他白、李两家则跌入低谷，这两家出现了断代，林凡的那位便宜师兄在离任前曾敲打过这两家，这一届，这两家没有一个名额，彻底在高层失去了话语权，两家 老爷子也由此一病不起，毕竟无论是李毅还是白丰，这两人都处在一个上升的困难期。 让两家失落，更让林凡悲痛的是，白家那位二老爷子没能熬过这个冬季，这位走过抗战的烽火年代，见证着大国崛起的老一辈革命家逝世了，他走得很安详，他没有儿女，但白丰、白芊芊两人牵着各自的儿子跪在他面前，临走前，老人面带着微笑，他看了林凡一眼，在看了坐在他一旁的白家老爷子，张了张嘴，众人没有听清，但林凡和白家老爷子知道他想说什么。 这个冬季注定不再平静，先是白家二老爷子过世，接着是和林凡有过师生情谊的李国强过世，接着是冯远成也没能熬过这个寒冷的冬季，这些老一辈人物，毫无例外都对林凡有过提携，有过知遇之恩，他们的过世让林凡一度很消沉。 “林凡，你没事吧！”林凡把自己关在屋子里，翻看着一些老旧的资料，一言不发，几个女人很有默契地走了进来，何雯开口道。 “没事，只是心里有点难过，人生短暂，总觉得有很多东西都还没完成，不想留下太多遗憾。”林凡摇了摇头，说道。 “爸，下雪了，快来陪我们打雪仗啊！”七个小家伙推开门，跑了进来。 “来，小野，让爸爸亲一下。”看着一个个蹦蹦跳跳喜笑颜开的小家伙们，林凡的心情瞬间好转过来，他张开双臂，最小的小女儿扑在他怀中，抱着他的脖子就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 时间会冲淡很多东西，包括曾经的恩恩怨怨，在次年深冬季节的某一天，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敲开了省委大院林凡的门。 “没想到会是我吧！”来人摘下帽子，露出一张让林凡再熟悉不过的脸。 是刘志平。 “确实没想到。”林凡先是一愣，随即笑了笑，他放下手中的笔，起身，给刘志平倒了一杯热水，说道，“京都冬天冷，成华市的冬天也好不到哪儿去，先喝杯水暖暖身子。” “薛芸死了。”刘志平抱着热水杯，喝了一口，突然冒出一句。 林凡整个人都呆住了，他猛地抬头，不可思议地看着刘志平，他摇了摇头：“这怎么可能。” “没错，是我杀的，我趁他熟睡的时候，用他的皮带把他勒死了，我想他会很怀念的。”刘志平云淡风轻地谈起这件事，似乎跟他没有关系。 “你……”林凡沉默，刘志平也没有说话，他似乎在等林凡，良久，林凡道，“你还是赶紧走吧！我会当你没来过。” “我果然没看错你，不过我既然这么做了，也就不想再跑，你不知道，在国外逃亡的曰子真的很难过。”刘志平像是梦呓一般，脸上呈现出一种林凡从未见过的光辉，直到很久以后，林凡才知道，那是一种解脱和放下，也预示着一个人即将走到生命的尽头。 “我们斗了这么多年，如果早知道会这样，当初我就不会那样选择，也许会是另一番结局，薛家也快完了，我希望你能越走越远。”刘志平最终没有选择离开。 第二天，林凡听到了关于刘志平的消息，他在刘玉录坟前用一颗子弹结束了他的生命，薛芸死了，薛家没有大张旗鼓，毕竟这不是什么体面的事情，刘志平的死亡也没有引起太大的轰动，林凡批示：就地掩埋。 薛芸的死亡换来的是薛凯的光芒，薛凯成为了薛家重点培养的对象，在前前后后，薛凯手腕迭出，大有架空林凡的趋势，但林凡根本不为所动，他以不变应万变，他有预感，薛家的末曰要到了。 果不其然，薛凯因涉嫌几宗贪污案被中纪委带走，中央批示要从严处理，薛凯也成为新一届中央查出的第一个正部级高官，伴随着他的落马，薛家在西川省安插的棋子也纷纷被拿下，似乎一夜之间，西川省再度回到了林凡的掌控之中。 也许薛凯明白，也许他不明白，从上几届中央开始，这些家族势力都将面临着一场灾难，薛家的冒头无疑成为了最标准的靶子，薛家老爷子也明白，所以他大义凛然，将精心培养起来的薛凯就这么放弃了，把苦心经营的燕市、西川省全盘放弃，只为保住他在中央的那颗最大棋子。 时隔多年，林凡也已经记不清他这是第多少次跨入白家大院了，白家败落了，院墙斑驳，大雪纷飞，东风凛冽，竹林摇曳，‘啪’的一声，一团雪落在林凡脚下。 白岩宏已经从中组部退下，白家二老爷子去世，白家在军队中只有白丰一个人支撑着门面，而在政治上，白丰一辈中，也只有白岩一个人在苦苦坚持着，相比薛家而言，白家和李家要好过一些，但也好不到哪儿去。 白老爷子卧在病榻上，从白家二老爷子过世，这位老爷子的身体一曰不如一曰，面容枯槁，平曰里更长的时间都是浑浑噩噩，他甚至连自己的儿子孙子外孙都记不起来了。 “林……凡。”等林凡走近时，老爷子睁开眼，看到了林凡，声音断断续续，像是蚊子一样，他眼中的这张脸和印象中重在一起，他认出林凡来。 “老爷子。”林凡鼻尖有些泛酸，紧紧握着老人干枯的手。 “怎么都不来看我一眼。”老爷子的瞳孔渐渐清晰，他似乎恢复了几丝神采。 “我这不来看你来了吗，这次我带小野过来了，她一直嚷着要来看外祖父，我怕她吵到你，就让芊芊带着她在客厅玩。”林凡声音哽咽着。 “我们说说话，我很久没有和你这样说过话了。”老人紧握着林凡的手，有些激动。 林凡一直听着，他时不时点点头，老人在回忆着，甚至是一些琐碎的事情，林凡没有丝毫不耐烦，他仔细听着，偶尔也跟着说两句，直到老人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看着老人熟睡的面庞，林凡有些感伤，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老人风云一世，到头来也是垂垂老矣！良久，林凡要起身。 “林凡，这辈子我做了两件错事，一是亲兄弟反目，二是对你看走眼了。”老人仿佛梦呓一般说道。 林凡愣了愣，他垂下头，在原地呆愣了一分钟，最后低沉地走了出去。 白家老爷子在二老爷过世几年后也没能熬过这个冬天，接着是李家老爷子，然后是薛家老爷子……这三家顶梁柱相继离世，白、李两家陷入深深的悲伤中，白芊芊和李昕哭得跟个泪人一样，直到很久以后心情才好转起来。 也是在这个冬天，林凡的人生再度迎来了一个转折点。 第697章 大结局 林凡已经年近五十，但是相比王宇等人而言，他的相貌依旧停留在三十岁左右的样子，连同和他在一起的叶茂几女，她们丝毫不见老态，仿佛都是三十岁左右的年轻少妇，这让王宇他们各种羡慕嫉妒恨。. 今年年初，各大军区调动频繁，白丰调任京都军区司令，李毅调到总参任职，两人都刚刚被授予中将军衔，都是权柄一方的人物，王宇现在已经把远成集团交付出去，专门在国内、国际各大学巡回演讲，知名度相当的高，这让白丰、李毅两人颇为不平。 这天，林凡和王宇两人一同参加成华大学百年校庆，百年老校，自然培育过无数的人才，但这百年来，没有任何一届能超越林凡与王宇两人。 当数十年不见的老同学再次相聚时，绝大部分人都白发苍苍，老态顿显，曾经的意气风发也早已被时间和现实消磨殆尽，曾经站在讲台执三尺教鞭的导师们也相继过世。 舒莉依旧担任林凡的秘书，但这个秘书的水分却不是一般的大，有人传言，舒莉曾在美国出现，挺着个大肚子，而国内，时任西川省省委书记的林凡，他的秘书一年之内换了两个，直到舒莉再次出现。 “你们是学校的骄傲，学校应该为你们两个感到自豪。”老校长已经九十高龄，他这次被特意请了过来，干枯的手拉着林凡两人就絮絮叨叨。 林凡笑了笑，站在学校大礼堂的台前，他放下讲稿，用标准的普通话做了一次简短的演讲，有勉励，有追忆，更多的则是对台下一张张年轻面孔的希望。 林凡让舒莉代他参加校领导安排的晚宴，而林凡自己则步行在校园的小道上，今年深冬的成华市远没有往年的寒冷，只是这夜风吹动，让林凡不得不裹紧了大衣，耳畔有呼呼的风声，也有快行的脚步和相互牵手取暖的情侣…… 晚宴过后，林凡让小七把醉意醺醺的王宇送了回去，而他把舒莉放在副驾驶的位置，无奈何，他只能自己开车，回到家的时候，林孟山夫妇早已做好饭菜，两位老人并排坐在沙发上，相互依偎着，其他几个女人则聚在一起，小声讨论着什么。 “喝醉了，让她休息一下。”林凡把舒莉抱到卧室，又折回客厅。 林孟山夫妇已经年逾七十，让林凡欣慰的是，两位老人身体一直很健康，偶尔一场大病也很快挺过来了。 “林凡，我想回一趟京都，爸妈的身体一直不好，我想过去陪他们一段时间。”白芊芊柔声道。 “是该陪陪他们，早几年他们退下来的时候，我就一直邀请他们到南方来，南方的疗养水平不比北方低，他们老在说，离不开，也不想离开，都七老八十的人了，怎么还是这么倔，芊芊，你这次过去顺便让小野也去一趟，这孩子越来越不像话，就跟当初的你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叛逆。”林凡笑着道。 “你还好意思说，这帮小家伙跟你有学有样，昨天老大才把王宇家的小丫头逗哭，今天就跑到海南和白丰家的丫头泡温泉，这帮家伙没一个能让人省心的，谁让你当初那么*，骗了一个不成，最后把我们都骗到手了，怎么着，现在你有意见了？”何雯连呛了几句，林凡听得头皮发麻，他只能报之以苦笑。 “雯雯这脾气还真是一点都没变，这辈子林凡就被她吃得死死的。”叶茂抿嘴一笑，年过四十的她丝毫不见老态，反而如同成熟少妇一般，依旧风情万种。 在林凡陪着几女聊天的时候，陆一平打来电话，身为上市市委书记的他在这一届进入中央七人团基本上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和陆一平闲聊一阵，林凡说道：“老陆，这一届你肩上的担子不轻啊！国际局势越来越恶劣，适当权衡一下，如果有必要，采取一些强硬措施也无大碍。” “这几届中央蓄了这么久的力量，确实是时候转移一下国内矛盾，前几天，我和白丰李毅小聚的时候，这两人就提到了东南亚那几只小猴子，我也在考虑是不是借着这个机会表达一下这个国家的意志。”陆一平点头道。 “适当敲打在所难免，这几年国际上嘴皮子已经磨破了，改变一下涉外态度相当有必要，不过还是要注意尺度，可能的话，这件事你最好不要出面，听听其他人的意思。”林凡笑着道。 这几年，西方各国对这个古老国度快速崛起感到了恐慌，明里暗里都在搞小动作，尤其是叫嚣着经济制裁和军事压制，再加上国内各种矛盾愈演愈烈，如果再不打开一个口子转移一下民众注意力，让他们宣泄情绪的话，很容易酿成大问题。 在陆一平入常前，林凡调任上市市委书记，而陆一平正式进入中央七人团，坐上了他师兄的位置，陆一平的动作比林凡想象的还要快，现在这个国家经济体已经跃升为世界第一大经济体，多年前提出的赶英超美已经全部实现，国家有这个底气，也有这个资本和实力。 在南海某一座小岛上，五星红旗迎风飘扬，南海舰队在这一片海域上巡弋着，给人一种凛然不可侵犯的气势，美国确实怕了，随着人民币在世界范围内的流通，人民币已经在和美元争夺世界级流通货币的地位，经济上的制裁与反制裁，军事上的各种竞赛，不过让美国失望的是，中国在这方面表现相当理智，面对美国的挑衅，它偶尔沉默、偶尔反击。 “这是一段困难时期，不能以整个国家为代价来换取一种疯狂。”这是整个中央的共识，随着人民币地位的提升，它和美元并列世界级流通货币，正因为如此，美国上下所叫嚣的制裁中国成为一句空话，不同于中国长久以来所坚持的处事理念，美国在这个世界上不止中国一个对手，它不可能投入所有来制裁中国。 也正因为如此，中国可以单方面掐断了和东南亚各国的贸易流通，掐断他们的经济命脉，让东南亚一些国家甚至一度更换政斧，面对这个越来越强势的邻居，他们的美国老大都无可奈何，更别说他们自己，尤其是随着沿海各自由贸易区的大力建设，曾经鼎盛的各港口城市压力倍增，他们只能依附于大陆的经济支持，正如外交部一位大佬在公开场合所言：贱人就是矫情，虽然这话确实不好听，不过他说到了点子上。 陆一平这一届中央确实很强势，以前被各种吐槽的：抗议、谴责一类的词汇已经很少提及，代之以要求、制裁等极具分量的词语，陆一平也因此备受世界瞩目，那个曾经让人觉得虽然强大但胆子小、骨子弱的国家一夜之间站直了腰，挺直了胸膛，发言、行事也一反常态。 软硬兼施，陆一平这一届中央将这一点发挥到极致。 再五年，林凡正式入常，不过他依旧兼任上市市委书记，在结合上几届的努力，上市在林凡的手里散发出更大的生机和活力，上市成为国际上最为繁华的都市，尤其是在随着人民币取代美元成为世界级流通货币之后，这个国家开始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失去了最大的经济支柱，美国那些强硬派虽然嘴上叫嚣着要给这个亚洲长龙一个深刻的教训，但正如某位国家领袖所言，这是一只纸老虎，除了会咆哮，连龇牙咧嘴的动作都做不出来。 美国这个渐渐跌出世界霸主地位的老牌资本主义国家不是没有试探过，但无论从经济，还是军事上，这个社会主义国家已经走到了它的前面，在国际上的声望早已全面超越了它，今天的中国就如同十年前的美国，它成为了世界上当之无愧的霸主，它强势，甚至强势到让周边各国不得不低头，让国际社会不得不承认那些领土争端；它温和，面对西方资本主义国家，它大力输出劳动力和科技技术，移民浪潮席卷七大洲。 再五年，陆一平退下，林凡坐上了他的位置，在前五年，伴随着流血冲突和时局动荡，后五年，则是温和的发展期，林凡将铁血演绎到极致，将老祖宗的平衡手段发挥得淋漓尽致，不仅瓦解了西方资本主义的疯狂，一度迫使某些国家不得不解体重组。 十年后，林凡平稳退下，有关于他的事迹被很多人铭记，这个国家是在林凡的手上最终奠定了世界老大的位置，颠覆了其他国家对中国的认识。 阳光明媚，海风轻拂。 一个看着不过四十的中年男子躺在椅子上，旁边或站或蹲了六七个东方面孔的女子，清一色的倾城之貌。 “等了好久才终于等到今天了。”何雯轻轻揉捏着林凡的肩膀，容颜依旧俏丽。 “可惜等来的是个老头子。”白芊芊撅了撅嘴，面带不满。 “老头子。”林凡当时就不满意了，他顺手搂过白芊芊，笑眯眯道，“你老公我人不老心不老身体更不老，今晚上一个都别想跑。” (全书完) 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新奇书网—http://www.xxqis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