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路天行》全集 作者:言吾斋主人 声明:本书由奇书网(www.xxqishu.com)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 第一卷第1章楔子 子夜时分,旷野,伸手不见五指,寒风嗖嗖的吹着。 小孩站在那里,呆呆的望着眼前那一片漆黑,彷佛黑暗之中,有某种神秘在召唤着他。 “咔嚓”,一道闪电扑面而来,那么的耀眼明亮,有那么一瞬,他的眼里,就只剩下那一片灿白。 阿妈说,这是天上的雷公生气了,他有一把铁锤和一根像凿子一样的东西。每次跟他婆娘吵架的时候,就拿着那对东西,在天上敲打着,制造出各种响动来,告诫大地上的人们,他很生气! 可是当他把这个故事,告诉奶奶的时候,奶奶却摸着他的小脑袋,笑呵呵的说:木头啊,雷公不是生气,而是在替天行道。每过一段时间,雷公夫妇就会出来,把那些妖怪和坏人给劈成木炭! 这个说法,更为让他信服,因为,村后头的老槐树就被劈成了木炭! 村里老人都说,那是因为树里面住了一个老妖怪!那个妖怪他见过,长着长长的枝丫,在大风来的时候,漫天乱舞着,伴随着哗哗的响声! 他已经无数次的看过了闪电,这个东西就跟扑闪扑闪的油灯一样,亮一下就会灭了!他揉了揉眼睛,让那抹留在眼里的灿白散去。 再次睁大眼睛的时候,却发现眼前的黑幕,似乎被那一道闪电硬生生的撕裂开来,一股浩瀚的气息扑面而来,眼前竟是星空璀璨,彷如夏夜坐在谷堆边上,仰望天上之所见。 小孩小心翼翼的踏入那片虚空,只觉得身体空荡荡的,脚下也是软绵绵的,就像秋天踩在棉花堆上面。 渐渐的整个人就像被抽空了,随着身边翻滚的气流被卷成了漩涡。 正在他茫然无措之时,周围一切似乎瞬间静止了下来,连闪电也散发着枝丫停留在空中。一个散发着妖冶而柔和光芒的小球,轻轻的,悠悠的,从他的两眼之间钻了进去。 “呀!”小孩极度惊骇之下,全身僵硬,不由自主的闭着眼睛,却似乎有一道强烈的光芒冲破眼球,喷射而出,眼前尽是白茫茫的一片! 过了许久,小孩内心的恐惧逐渐消去,他惊讶着自己还活着,这种感觉,又让他有些许的欢欣,睁眼望去,只见一片苍茫,无比丑陋而荒凉的大地上,充满了坑坑洼洼,比隔壁村二麻子的脸还要难看!嗯,二麻子上次骗了自己一根冰棍,以后可不能那么傻了! 小孩愤愤的想着,抬头望去,却惊讶的发现,头上竟然有一个同样无比丑陋而荒凉的大地,一样的充满了坑坑洼洼!就像镜子照出来的地面一样,离得那么的近,仿佛触手可及,可是小孩知道,就算是用村里最长的竹竿也够不到! 他曾经用手去捅镜子里的自己,可是除了冰冷而坚硬的玻璃外,什么都没有。 “咚!咚!咚!”就在他充满好奇的时候,远处传来了凌乱而巨大的响声,伴随着是大地的震动。 他战战兢兢的看着声音来处,远远的,似乎有许多巨大的黑影交错着,像是村里放露天电影的时候,不小心被照到白布后面的人头,影影绰绰的晃动,却看不清楚是什么。 “吼——”“啊——” 很快,各种嘶吼跟惨叫的声音涌入小孩的耳中,令他原本就七上八下的心里突然就充满了恐惧!这种情况他见过,跟隔壁村打架的时候,就是这样乱糟糟的嘶吼声。他蹲了下来,好像看到无数的脚噗通噗通的踩着地面,震起阵阵灰尘。 他吓得抱着头,抖抖索索的趴在那里,撅着屁股,努力地让自己的头埋在地上,这是他在电影里学到的,里面的人都是这样的探视敌情。 身边无数脚步踏过,每一下都像在打鼓,大地的震动一直传递到他的心里,“砰——”“砰——” “啊!”他努力的睁大眼睛,从手臂的缝隙之间看过去,就看到屋顶的瓦片,在月光下发着青青的幽光,耳边听到的全是自己的心跳声,咚咚乱响,跟春节逛老爷的时候敲得锣鼓一样! 还好!是个梦! 刚才好像看到那些老爷了,奶奶说他们就住在天上,每年都会回去一次开年会,比一比谁今年收的礼多!刚才那些人会不会就是老爷们在天上比得不服气了,打了起来呢? 村里人都叫他木头,他觉得那些人才是木头,年年逛老爷,可是只有他知道,老爷都是活的。那些人都以能捞到老爷的衣物为荣,每年都要为了抢夺老爷的随身物品而大打出手,打得胳膊后背咚咚响,打得鼻孔额头直流血,打得眼睛跟城里人戴了眼镜一样,打得老爷们的衣服也撕烂了,帽子也踩塌了,连胡子也被扒光光了。 可是,他们不知道,只有在人来人往的时候,这些老爷们的脸孔才是木头的,五颜六色的,没有表情的,大慈大悲的。人潮退去之后,老爷们裹着金色的、褐色的、红色的脸孔上,分明就有哭有笑,有时候还疼得直咧嘴呢! 小孩想着想着,逐渐听不到自己心跳的声音了,身边传来的是父母的呼噜声。 他们说,自己就是妈妈从胳肢窝里生出来的,隔壁来顺妈要生来顺妹妹的时候,他天天盯着来顺妈的胳肢窝看,却只看到一缕缕的毛,还能闻到一股子的汗酸味,却没有找到任何缝隙。 就这个问题,他跟同个巷子里的花儿妹妹一起研究了很久,一直都没有结果。 难道只有大人才会有那些毛?有了毛之后,才能生小孩? 生完小孩之后,就要变老了吧?慢慢的那些毛就要变成白色的?然后像头发一样掉光?然后死掉?像花儿妹妹的奶奶那样,躺在棺材里一动不动?最后被抬到不知哪里去了,总之再也不能给花儿妹妹梳头,再也不能掏出二角钱给她们,让他们买瓜子吃了。 闻着空气中若有若有的大人气味,这是父母的味道么?一种莫名的哀伤突然涌上了小孩的心头,听奶奶说是人都会死的,身边散发着熟悉气味的父母有一天也会死吧?到时候他们会去了哪里呢?自己也会死的吧?自己又会去到哪里呢? 这些死了的人也要变成老爷吧?像村中间小庙里那个老爷奶奶,板着脸坐在那里,烟雾缭绕的,一脸的不乐意,只有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才从那烟雾里,探出头来呼吸下新鲜空气。 一想到父母变成冷冰冰的样子,再也没有了这种熟悉的气味,小孩心里充满了恐惧。到时候自己应该怎么办呢? 在这种恐惧的疑问中,小孩渐渐睡了过去。 …… 第二日,艳阳天。 生活继续,昨夜的梦境,也渐渐的,消逝在漫漫的岁月里…… 只是,似乎从这一夜开始,小孩总是时不时的有些恍惚,貌似身边的某个正在发生的场景,依稀在某个梦境里见过,奶奶笑他是在前世过桥的时候,没有喝够孟婆汤,剩下了那么一口。 随着岁月的流逝,孩子渐渐长大,陷入各种喜乐哀愁之中,这种感觉出现的时刻,也越来越少,越来越少…… …… 言吾斋:12547047(q群号),怒放的都市畅想曲~~ 欢迎各位喜欢宝路天行的书友加入,一起狂欢吧! …… 第一卷第2章活着挨骟 五月十五这天,刚入夏,广府的天已热得令人发狂。太阳的光芒从灰霾中晃下来,地上便似泼油下火一般热腾着。一些似云非云,似雾非雾的灰气低低的浮在空中,使人觉得憋气。 “一点风也没有,这鬼天气!”吴晨在心里闷了一下,拎起水杯走到茶水间。茶水间开在电梯旁边一个独立的小间,虽然简陋,却远离两翼逐次排开的办公室。 自从控烟日严之后,这里就成了吴晨在单位的第二活动场所,他喜欢在烦闷之时来这里冲一杯茶,点一根烟,看着窗外笔直的林荫道,那种老旧幽深的感觉能让他很快的平复下来,调整好心态,回去应付办公室里那一堆破事。 “小吴,昨晚偷牛去了?一整天都是没精打采的。”说话的是吴晨的同事老李,在单位做了十几年的科长都没长进,眼看着年纪也快要退休了,倒也无欲无求,不争不闹,跟谁关系都处得不错。现在见吴晨无精打采的,便开口调笑。 偷牛是老一辈人在乡下讲的笑话,现在的年轻人大都没这种体会,不过在他们单位“偷牛”这个词已经有了另外一种暧mèi的含义。 在体制内,讲荤段子已经成为一种基础技能,无处不在,吴晨虽然不喜欢讲,但也不排斥别人讲,毕竟在什么样的环境里就得适应什么样的氛围,所谓随遇而安吧。 “呵呵,睡得有点晚。”吴晨对于老李他还是挺敬重的,老哥这是闷出境界来了,为人豁达随意,吴晨其实挺乐意跟这样的人成为同事的,有没有益处先且不说,总之对人无害,也容易相处。 吴晨一米七五的个子,长相普通,属于扔到人堆里就被淹没的那种,好在读书时候经常打打篮球、偶尔客串下足球队的替补什么的,身体倒还结实。想当年,刚上大学那会,为人也是乐观活泼的,书生意气、指点江山,同学间纵使有些不快,也是几杯啤酒下肚,一起聊天臭屁,睡一觉就没事了。 工作之后,他这个性格却是吃了不少闷亏,他倒无心与谁做对,只是有时候难免会犯一些“年轻人的错”,好心未必就做了好事。 比如有一次,某个项目单位来找负责项目审批的领导,吴晨本着热情待客的心理,很是客气,又是带人到会议室请座,又是倒茶的,弄得对方很是服帖,大为夸奖,这态度,杠杠的! 但他却不知道领导心里并不待见这些人,有意要晾凉对方,被吴晨这么一搞就很被动了,为此,吴晨在一段日子里小鞋子可没少穿,后来还是李哥给他点出了迷津。 这些年下来,类似这种事情多了之后,吴晨就越发的沉默寡言了,开始奉行“万言万当,莫如一默。”的信条,逐渐成了一个只拉磨,不放屁的骟驴。 “年轻人还是要爱惜自己身体,别总熬夜。”老李笑咪咪的说道,拿了自己的茶壶转身走出茶水间。 他们这个处室处长连调研员、副处连副调总共六个领导,却只有三个兵,典型的头大脚细,倒三角架构,而这种配置在他们单位并不少见。 三个兵之中,老李基本不怎么干活,三十多年的青春,成功的从“熬”步入“混”的阶段。真正作为经办人干活的就只有吴晨跟徐志飞了,恰巧三人都是老乡,酷爱喝功夫茶,讲究慢煮细冲,只是都是小公务员,不好弄一套茶具摆着,平时各有各的茶壶茶杯。 对于老李这种语带调侃的关爱,吴晨已经习惯了,也没有接嘴闲聊,只笑着应了一声,从饮水机里接了些水到水壶里煮了起来,摆弄起自己的茶壶和茶杯。 因为喜欢喝茶,顺带也就喜欢起茶具来,茶壶自然是以紫砂为好,只是这些年紫砂壶炒得太贵,别说大师,就是一般的工艺师的作品,吴晨也买不起。 地摊或者小店里的所谓紫砂壶,便宜倒是便宜,却基本都是造假出来的。造假就造假,哪怕用普通泥料也好,却偏偏为了仿紫砂,加入许多的化工原料,重金属严重超标,用这样的壶,就不是在喝茶,而是在喝毒药了,吴晨哪里敢用。 吴晨现在用的是一把金丝红泥如意光扁壶,造型古朴简洁,只在底部跟柄根有两个款识,却并非名款堂号,而是火型图案,实在叫人莫名其妙。 这是两年前吴晨回老家过年的时候,在小县城一个卖壶的老人那里淘来的,当时这把光货放在一堆花货之中,并不显眼,吴晨也没觉得有多特别,却不知道为什么,一见之下就喜欢,貌似前世有缘,一股熟悉的感觉扑面而来。拿起来也觉得厚实,竟比一般的壶要重上好几分,虽然说紫砂壶以厚重者为好,却也没有这么败家的! 吴晨花了八百块人民币,买回来后,也搞不清是谁的,更不知道真假如何,反正养了两年,越发的圆润喜人,放在那里古朴有方,像个久经岁月的老人。 说起来,这个壶还有个有趣之处,冲出来的茶水格外甘甜,与别的都有点不一样,吴晨曾经把这个发现,告知同事徐志飞,却被他耻笑一番,说他这纯属心理作用,爱屋及乌。 平时与之相配的是一个东道仿汝窑天圆地方杯,这些年各种仿古窑口产品纷纷问世,吴晨最喜欢汝窑那一抹天青,温润如水,同样的,领头品牌晓芳、衡连什么的他也买不起,只能退而求其次,买了一个东道的来用,用了些时日了,开片纵横,纹路细腻,自己看着也算是有一眼了。 “又发呆呢?赶紧的,准备开会了,二号会议室。”徐志飞拿着自己的茶杯走了进来,口气虽然催着,人却是不紧不慢的走了过来。 处里就他们两个年轻人,又都是男的,都是当牛做马的命,不是有调侃说公务员就是把女的当男的用,把男的当畜生用么。同病相怜,加上又是老乡,两人平时处得不错,没有那么多办公室的龌龊。 要说起两人的秉性来,却是两个极端,吴晨是抱定万事不上身的原则,不造谣,不传谣,跟个闷声葫芦似得,什么东西到他这里一倒,扎得严严实实的,再没有半丝流露出去。徐志飞却是个活跃的,整日里呼朋唤友的,熟人遍半栋办公大楼,各种信息渠道都有,私底下没少跟吴晨透些路边社消息。 “支部会?”吴晨转过脸问道,有些不确定,支部会是昨天通知的,但没定时间,他们会多,哪位领导不定突然有什么事,又临时召集开个什么会。 很多人都批评行政机构就是文山会海,对于他们这些经办人员来说,更是苦不堪言。对于行政管理部门来说,文与会就是两种主要沟通渠道,工作内容体现在一份份往来公文跟一个个会议之中,这本身无可厚非。 吴晨比较烦的是隐藏在这些会后的种种陋习,务虚会就不说了,总之就是扯蛋,就连各种务实会往往也扯得找不着北,一个很简单的问题,研究了一下午,最后发现都没有怎么谈到问题本身。 “想什么呢?”徐志飞不满的盯了眼吴晨,这哥们什么都好,就是容易发呆走神,还老不记事,跟他讲一个消息,过第二天故意问他,都能告诉你没听说过!这不是活活气死个人? “没什么,支部会就支部会呗。”吴晨笑了笑,这个会议也算被推迟了几周了。 “没那么简单!”徐志飞突然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凑过来低声对吴晨说:“等着看好戏吧。” “去去去,恨世界太和平是吧!”吴晨笑骂了一声,所谓好戏,不外乎人在台下看猴子,猴子在台上看人而已,他还真没什么兴趣,有这功夫,还不如能放他假,让他回家睡觉! 水煮开后,吴晨提起来给自己跟徐志飞冲了两杯茶,两人捧着走到会议室,里面空荡荡的还没有人来。会议室不大,一张椭圆形的会议桌居中摆着,外面围了一圈皮椅子。 吴晨寻了个角落坐下,放下茶杯,站起来打开顶灯跟空调,又走到窗边,将窗户推开了一条缝换气,顿时感到一股热浪从缝里卷了进来。 “这狗天气,真能热死个人!” 吴晨喃喃的走回座位,天气越来越异常,各种极端天气频繁出现,动不动就是“百年一遇”,这让他想起他们审批的项目中,很多工程的设计也是要带上能抵抗“五十年一遇”“六十年一遇”的标准,这特么是什么标准啊! “热还不是主要问题!就是这灰蒙蒙的,早晚大家都玩完!” 现在雾霾越发严重,到处都是pm2。5,就跟个罩子一样,人就活在这里面了,崩管是早起,还是晚归,都见不到天热! 吴晨苦笑了一下,这个徐大炮!别看风风火火的,其实比自己还悲观呢。 没办法,大家都往城市里挤堆,这么弹丸之地,聚集了近两千万人,吃喝拉屎,衣食住行,怎么受得了? 吴晨见徐志飞还要继续慷慨陈词,忙嘘了一下,说:“领导来了!”徐志飞收了嘴,扭头往会议室门口一看,却见老李拿着水杯跟本子施施然的走进来,就喊了一声“李哥,你也来这么早?” “呵呵,反正也没什么事,就早点过来呗。你们聊啥呢?在门口就能听到你的大炮声?”老李走到他们旁边坐下。一席话说得哥俩个郁闷非常,心说知道你老哥没什么事,闲散似神仙! 吴晨感叹一声:“李哥,你说我啥时候能像你一样做个神仙呢?”徐志飞在一旁也点点头羡慕的道“是啊,啥时候才能真正做个混吃等死之徒呢?”吴晨顿时无语,挺精明一人,这好话说出来怎么就那么别扭! 老李喝了一口茶,白了两人一眼,“年轻人怎么能这么消极呢!再说混是混不成的,呵呵,听老哥哥的,如果你想在机关里混日子,结果就是混不成,这日子啊,只能变成熬!熬到我这年头了,你也就解放了。” 这话题有点沉重,一字之差,那个中滋味,却不是三言两语能说得明白的,两人就一时都不接话,过了一会徐志飞才说:“他娘的,难怪说活着就是挨骟,什么时候把两颗蛋骟没了,也就老实了。” “怎么滴,被骟疼了?”吴晨怕老李听了不痛快,忙望了他一眼,见老李一点反应都没有,仍然笑呵呵的喝茶,才放下心来,也拿起杯子喝了一口茶。 徐志飞整天那么激昂,算不算被骟疼了的临时挣扎?都说陌路狂奔,最是疾奋,而自己呢?难道不知觉之间,已经被骟完了? 时间差不多了,不一会其他人都陆续到齐。处长黄智超到了之后,坐到中间位置,数了数人头,见都到齐了,轻轻咳了一声,说道:“同志们,开始吧。”说完就看向王大雷。 “嗯,是这样的,咱们今天啊,召开这个党支部会议,主要有三个议题。”王大雷分管综合,这种党建党务也是他份内之事,“这第一嘛,主要是学习党中央最新的精神;第二项呢,是学习蔡主任最近在全单位干部大会上的发言;最后一项是选举我们处里新的党支部班子。本来嘛,这个支部会早就应该召开了,可是大家的任务都很重,手里工作都很多,不容易凑齐了,所以才推迟到今天。” 王大雷说完看了一眼黄智超,见他没有什么表示,就把手头上一份文件推给徐志飞,让他把中央下发要求学习某某精神的文给念了,念完大家又分别谈了各自的想法,这也是轻车熟路了,当然是一致拥护,个个表态要认真学习。 徐志飞就又蔡主任的发言也念了一遍,这个因为是在全单位大会上的讲话稿,所以大家其实都已经听过一遍了,只是吴晨当时睡得云里雾里,此刻重新听来,幡然如新。 第一卷第3章躺着中枪 黄智超在徐志飞念完之后第一个发表了想法,表示在认真学习了主任的发言后有如醍醐灌顶,重新审视自己岗位的重要性,誓必在自己平凡的岗位上做出不平凡的成绩来,同时要求在座的各位同志也要深入学习领会,结合自己的工作实际,加以深刻反思,促进工作! 黄智超讲了大半个小时,之后又是防腐教育的学习,折腾完了已经两个小时过去,看看已经十一点半,剩下最后一个议题,就是选举处里的党支部委员。 处里九人都是党员,按照党章规定是必须成立党支部,再选举支部委员会。当然这其实也就是走个过场,照惯例一把手当支部书记,再选两个委员,大家举手通过,不到五分钟就能搞定的事。 吴晨也没往心里去,这种支部委员会在今天基本没有什么职能,特别是他们这些实权单位,业务都忙不过来,每年除了几次生活会,就没有党务什么事,所以支委也就是挂个名,符合组织规定就是。 王大雷拿出一叠选票,让徐志飞分发了下去。按照程序,先选出三个支部委员,再在这三人中选举一个做书记,另外两个分任其他委员。 反正是不记名投票,吴晨拿了选票,看也不看,直接就在上面胡乱划了三个勾,折起来后推给徐志飞,这种“认认真真走过场”的套路,他已经很娴熟,不管选谁,最终都是一把手当选。 这样也还算好,至少选票里面的人都是认识的。搞笑的是选举人大代表什么的,那选票上几个人名,一眼望过去,一个都不认识,听都没听说过,这让人怎么选?还不是只能胡乱划拉。 吴晨现在只盼着能早点结束,吃完午饭好休息一下,下午手里还有几个报批的项目资料要审。既然被当畜生使,可就不单是脑力活,更是体力活。 “中午不睡,下午崩溃”,吴晨可是深有体会,他也因此,很是佩服在北方工作的人,怎么精力那么充沛,一整天都能挨了下来呢。 徐志飞逐一收了选票,递给王大雷。王大雷拿着选票,先对黄智超笑了笑道:“黄处,你看?”黄智超点了点头,微笑着说:“按程序走就是。” 王大雷就招呼陈亚泰过来监票,他自己唱票,等到票唱完了,大家都不说话,会议室就沉静了下来。 唱票的过程,吴晨就眼看着黄智超,脑海中却已经开始神游,这黄智超中等身材,肥瘦有度,一脸儒雅,活脱脱一个大学教授模样,几分书卷气,既没有一般官员的威严,也没有凸出的将军肚。按照吴晨从书本上学来的三脚猫相术,这种人应该适合中规中矩的做学问,不知道怎么就当了领导。 黄智超以前在综合处做处长,也算是单位里有名的几个年轻处长之一,一年多前轮岗到这个处室做正处长,业务不通,却偏好摆谱,喜欢指点下属,大小琐事都要管,却偏偏没有担当,把底下的人折腾得够呛,特别是他们两个小兵,经常无所适从,徐志飞怨念很深,私底下提起黄智超就说“那个装逼货”后来干脆省略为“逼货”。 听说做一把手久了的人,有一种官威,这种神情出自内在,很难伪装,俗话叫不怒而威。深谙此道之人,通过相貌、表情和几句谈话,就基本能判断出此人在体制内的大体位置。吴晨望着黄智超那张脸,微笑中带着淡定,诚恳中显出谦逊,怎么看都看不出“官威”二字来,一时就糊涂起来了,到底是自己道行不够呢?还是黄智超道行不够? 这一迷糊,眼神就涣散开了,把黄智超给退到了焦点以外,又觉得那张变模糊的脸似乎起了变化,嘴角慢慢下沉,微笑淡定都不见了,竟看出几分狰狞来。相术上是有这么一种说法,叫做冷脸,有此长相者虽然笑着也是让人觉得嘴角发冷,与弥勒佛氏的笑脸正好相反。 吴晨正在胡思乱想,耳边就听到徐志飞“哧哧”的笑声,是那种憋在嘴里,气息却不受控制的从鼻腔里流串出来的笑,除此之外似乎周围变得很安静。 唱票已经结束,黄大处长只得了一票,大家都不是傻子,自然知道这一票是怎么来的。支部选举在乡村基层是件大事,但在他们这种省直机关单位里,却是一件小事,小到过场都走得很随意,一般情况下,都是跟某次组织生活会放在一起开,最后大家表个态,一致通过,顺理成章。 一票!没错,就是一票,还没有老李多!老李好歹还有两票!黄智超已经出离愤怒了,太过份了!看来自己平时太惯着这帮孙子了! 又不是选什么正经职位,用得着这么搞么?黄智超知道这事肯定又让自己在单位里多添了一个笑柄,对以后的仕途多少也会有些影响,毕竟现在竞争这么激烈,应景的时候自然有人提起。 黄智超努力的压着心底的火,坐在那里一声不吭,会议室里一片死静。徐志飞嘶哑的笑声虽小,却显得特别突出,把黄智超心里的火一拱一拱的又给挑了起来。 今天这事徐志飞是早就知道的,处里的人都反感黄智超,平时人模狗样的,吹毛求疵,又不敢担责任,经常一个文件反复的修改,真把大家都当牛马使了!那天跟丁凡私下里又在骂,就想到这次选举,话都不用说透,大家就有了默契。 在这种机关单位里,有时候一件事情的形成是无因可查的,仿佛突然之间所有人就会有那么一种默契。当然大家也知道不可能影响结果,到最后还是黄智超做支部书记,这是惯例,也是组织意图,谁都改变不了,别的结果就算报到党办,也是会被退回来,甚至大家都要挨批。 这事也就是恶心一下黄智超,别以为这是小孩子的斗气,这种无形的杀招才是招,真撕开脸皮互相举报告发什么的,那都落了下乘。 吴晨向来是后知后觉的,很多事情如果不是徐志飞跟他说,他都不知道后面还有这么多道道。每次徐志飞跟吴晨说完一些事情,总会附带着骂他一声:“真实一头特立独行的…猪!” 今天吴晨也是裹挟在这种氛围之中,随手涂鸦,浑然没有跟黄智超作对的想法,会议室里突然间的安静,把他拉回了现实,却发现会场的气氛就有些尴尬,原本呆坐着眼观鼻,鼻观心的几位都抬起头来,脸上明显带着压抑的笑意。 黄智超忍了好一会的火,终于还是没有憋住,顺手一拍桌子,吼道:“还有没有组织纪律性了?!!” 吼完坐在那里只喘气,娘的,这手还火辣辣的疼,早知道不该那么用力。 这拍桌子也是一门讲究,其实不在力度,而是实际意义,代表着彻底的破裂,大家都是文明人,自然是不能捋袖子动手,这拍的是桌子,但是打的是对方的脸。比如说:某某省长拍了书记的桌子了,这绝对是头条,表示两人已经彻底分裂,不可调和。 火辣辣的疼倒是让黄智超有些清醒过来,脸上虽然仍旧怒火冲天,心里却在寻思着怎么下台阶,转眼见到吴晨,开口就怒骂道:“还是党员吗!啊!还懂不懂什么叫严肃性!……” 他也是没辙啊,处里其它人都是老资历,搞不好当场就跟自己顶起来了,到时候这脸皮更不好放,至于徐志飞他是不敢惹的,这家伙就是个打了鸡血的主,再加上背后据说背景不浅,只有这个吴晨,看着老实,也没背景,只好拿他来当出气筒了。 吴晨心里这个郁闷啊!这算不算躺着中枪?没办法,像他这种人物就是充当这个角色的,有那醒目的自然会顺杆而上,主动承当领导踩脚石,不过吴晨显然没有这个觉悟,虽然不敢顶嘴,心里恼火之下,却想着那一天老子要是捡了个漏,鬼才来伺候你呢! 好不容易挨到黄智超发泄完,会议室里沉默了一会,大家都可怜的望着满脸赤红的吴晨。王大雷坐在黄智超身边,他是分管综合的副处长,也就兼着党建这一块,别人能沉默,他可不行,何况他比谁都尴尬,狗日的,没想到黄智超人缘这么差,就没有第二个人投他! 望了一眼黄智超,见他闷雷一样的喘气,嘴角似乎微微在抽搐,不像要继续说话的样子,王大雷就接过话来,缓缓的说道:“这个……同志们啊,组织生活不是儿戏!支部选举更是一件严肃的事情!我们都是老党员了,小徐你党龄最小吧?我记得也该有四年了,老党员了嘛,应该自觉维护支部选举的严肃性!” “王处说的是!我们都有义务维护支部选举的严肃性!”关键时刻,丁凡自然得给徐志飞兜着,而且这话里有话,今天这一出本来就是人人有份,连你王大雷也是,作为分管党建的副处长,居然不投处长,带头违背组织意图么。 被丁凡这么一说,王大雷分外尴尬,只好说道:“既然没法产生支委,那就重选吧。”说完看了看黄智超,见他毫无表情,也不说行不行。只好硬着头皮重新发了一次选票。这一次倒也顺利,黄智超跟两位副处长都全票当选,王大雷宣布了结果,又一致表决通过让黄智超做了支部书记,会议到此就算圆满结束了,会后自然有徐志飞拟文、王大雷及黄智超复核后上报上去。 不过谁都知道,今天这一幕不用等到会后,就会直接从手机短信发出,很快在委里传开,这个笑话只怕是要跟随黄智超一声了。 “哼!”黄智超站起来,推开椅子,率先走了出去,心里打着主意,不到下午就能传得沸沸扬扬,如何编织一套能圆的过去的说辞,才是当务之急,下午一上班就主动找领导,解释清楚,化被动为主动。 “行啦,别理那个逼货,应景时候,哥们给你出气!”看着丁凡等人情绪高涨,有说有笑的纷纷离开会议室,徐志飞边收拾会场,边安慰吴晨,他也佩服吴晨的养气功夫,让人训得跟孙子一样,愣是憋住了! “没事!”吴晨已经缓过劲来,反倒劝起徐志飞来,今天这事以后还是少参合,倒不是怕黄智超怎么着了,主要是传出去,黄智超脸上固然不好看,但是以上犯上这个名声传开了,也够徐志飞喝一壶的。 哪个领导会用这样的人,这不是给自己添堵么!吴晨自己是不思进取,徐志飞可是一向被看好的,就这样跟黄智超死磕,不值当! “放心吧!我知道分寸。”徐志飞口中无所谓,心里还是感动的。吴晨多么能干的一个人,看他处理事情就知道了,可惜不知道怎么了,心里似乎总缺少一股拼劲,否则还要算是自己的竞争对手呢!可就是这么个随遇而安的人,对自己的事还是很上心的。 收拾完会场,出到楼道,吴晨看了下时间,已经十二点半,此时食堂也没剩什么菜了,就拉了徐志飞到街对面吃kfc。 第一卷第4章如何存在 “谁知道我们,该梦归何处?谁明白尊严已沦为何物?是否找个理由随波逐流,或是勇敢前行挣脱牢笼……我该如何存在?!” 刚拿了套餐坐下来,汪峰略带沧桑的歌声就响了起来,吴晨一手拿着薯条,一手从兜里掏出电话,一看是大牙这货,就继续听歌,一段歌曲堪堪结束,才就按下接听键,kfc里信号不好,电话里头刚传来一声“鸟人~”然后就没声音了。 吴晨走到门口,才听到大牙在里面絮絮叨叨的,也听不分明,吴晨对着电话大声道:“说啥呢?重新说,刚才里面没信号!” 就听得电话那边大牙很不满的说道:“我靠,敢情我这半天都白瞎话了!” 大牙跟吴晨两人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各种调皮捣蛋,逃课打架什么的,都没少干。因为两个人长得都不算高大,没少挨揍,当然大牙因为一口龅牙,特征突出又好惹事,挨的打就多些。 到了高一时候,他们住在学校,因为打水的事,跟从海边渔村来的龙泽、杜钦他们几个起了冲突,大家都是年轻气盛,几言不合之下,就打了一架。 天追的!可怜吴晨跟大牙两个小身板,那里够那两个练田径的肌肉男打!战况完全就是一边倒。唯一的亮点,就是两人充分发挥不怕牺牲,顽抗到底的精神,没少替对方挡拳头。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他们的基情所感动,反正这次架打完后,两拨人很狗血的成了哥们,这才发现,除了火气大好惹事外,大家居然还都有些文青,好附庸风雅什么的,便常常一起逃课,聊曾国藩、南怀瑾,扯得宽了,天文地理、历史文化,通宵达旦的。 直到现在,吴晨每每一想到当时大牙跟杜钦那惺惺相惜、大呼相见恨晚的模样就恶寒。年轻人,真是基情四射啊! 到了本科后,几个人在不同的学校,却都是在广府,周末也经常凑一起,有钱就喝酒k歌,没钱就开水榨菜,过着有一顿没一顿的日子。也没少到那些高档酒店大堂门口,蹲成一排,对着里面来来往往,高跟黑丝的美女们流口水。 大牙不止一次发了宏愿,这辈子哥们几个发达了,就一人挎两个这样美女,没事也到这大堂里显摆!哥几个虽说长相一般,总比那些大肚便便的老家伙好吧? 都说劳***,再好的基友也架不住时间的拆分,毕业后几个人也都散在各地。吴晨跟龙泽都留在广府,龙泽毕业后进了警队,成为一名光荣的警察叔叔;吴晨读了研后考了公务员。杜钦则回老家教书育人,继续误人子弟去了;大牙读的是电子工程,毕业后几经周折,辗转于珠三角各地,最后去了土川市一家外企,收入在几人里算是最高的,聚会腐败什么的都由他买单。 “咋啦,吼那么大声,不会又丢什么东西了吧?” 吴晨听大牙在里面貌似有些激动,忙把手机拿得稍微离耳朵远一点。 “嘿嘿,你怎么知道?别跟我说你给我算了一卦啊!” “别扯淡了,不会又是丢钱包了吧?” “我靠!真准,还真的是钱包丢了!是不是你小子给我下了什么咒?” “你最近都丢了三次钱包了,我说就是再二,也不能二成这样吧?” “妈的,你以为我想丢的啊!这不是周三是公司运动日,下午去踢球,回来在公交车上睡着了,到了家才发现钱包没了,靠,还赔上我一条裤子,后口袋被割得都能看到内ku了!钱包没了,银行卡、身份证也都丢了!” 大牙想起当时的场景,那叫个狼狈,特别是后排那姑娘的眼光,真的叫人欲哭无泪啊,“唉,不说了,说多都是泪啊!做好准备迎接我吧。” “我服了你!赶紧过来办吧,别成了另一个孙志刚。”对于大牙那副尊容,吴晨还是比较担心的,跟他走在路上,可没少让警察叔叔拦住查身份证。 这货的户口留在广府,每次身份证丢了都得回广府来办理,估计办证大厅的小姑娘,都快以为这小伙子对自己有想法了。本来周末是龙泽要办婚礼么,正好请假提前一天过来。 “成!到时我去接你!”吴晨说着也挂了电话,外面实在是热得不行,这才讲了一会,汗都出来了,实在懒得跟着家伙废话! 收了电话,正要往回走,突然见到门口一侧蹲着两个脏兮兮的乞丐。老头看着七八十岁模样,许是走累了,靠在柱子上休息,两眼无神的望着马路上空。小女孩看着不到十岁,趴在玻璃橱窗前,看着里面吃饭的人,两眼放光。 吴晨没来由的心里一软,一股酸涩涌了上来,正想上前,却见到一个穿着制服的女员工走了出来,“去去去,别呆我们这里!” “哦”老头吓了一跳,收回目光,挣扎着站起来,拉着女孩就要走。 “爷爷,我饿……”小女孩也是挺乖的,跟在老头后面,一边频频回头,一边低声嘟囔着。 “等等。”吴晨犹豫了一下,还是喊了一声,在那个女员工的诧异中,走了过去,掏出钱包来,看了看,里面还有一百五十多块了,他想都没想,把那张一百块的给了那老头,又让他们等一下,自己走回店里,用剩下的零票买了两个套餐,拿出来递给小女孩。 “找个地方吃吧。”吴晨看着显然还有些不知所措老头跟小女孩,心里酸酸的,自己能做的也就这么多了,他也没怪那个店员,人家开店也不容易。 看着这对爷孙走远,吴晨心里有些黯然,人呐,有时候,就算想做好事也得有那个能力!只是万一自己那一天中了头彩或者捡了大漏,一夜暴富之下,是否还有这种心境? 唉,傻想些什么呢!还是顾好自己再说吧,吴晨有些悻悻的走回座位。 “怎么了?”徐志飞差不多把汉堡啃完了,见到吴晨有些郁郁寡欢的回来,就一边咀嚼一边问道。 “没事。”吴晨应了一声,抓起可乐先喝了一大口,一股冰凉的感觉从喉咙直达腹间,不禁打了个寒颤,忍不住叫了一声“好爽!”。 就在他摇头晃脑的时候,突然见到隔桌一妹纸正恶狠狠的瞪着他看,不由脸红了红,低下头来,老老实实的啃起汉堡。 徐志飞哧哧笑了几声,把最后一口汉堡吞了下去,凑过头来,贱嘻嘻的对吴晨说道:“黄智超那逼货,现在肯定吃不下,哈哈。” 吴晨正忙着啃汉堡,话说这年头,为了省点钱,kfc也不太吃得起啊!听徐志飞这么说,就抬头瞪了他一眼,含糊着说道:“有意思嘛?都没钱吃饭了,还整天瞎折腾!有那力气,先把手头的事情搞完吧!” 他是实在没有心情去理会这些,单是那些报批的文件就够他呛的,每个项目都附一大堆材料,除了项目本身的建设内容,还有各种评估报告、可行性研究什么的,现在单位大领导,又要求每个经办拟文时,必须给出自己的意见,这真是要了亲命了! 饶是吴晨每天加班,现在案头还压着十多个项目,其中不乏跟各个领导关系过硬的,也不催他,只催领导,搞得他压力巨大,姥姥的! “兄弟,要学会苦中作乐,知道不?”徐志飞吸嘬着可乐,“现在我们是弱势群体,收入少,压力大,整天挨骂,还不能诉苦!成天还有一帮子孙子们,天天捕风捉影,断章取义,唯恐天下不乱的,整得这公务员,就跟过街老鼠似得。我要是郭德纲,我也得揍丫的!” “苦中作乐就得窝里闹?看你那出息!”吴晨虽然也反感一些无良媒体混淆是非,挑拨社会矛盾,但是还没有那种觉悟,要去管一管。自己就一小兵,操不了那么大的心,有个饭吃,真心不错!“人家也要吃饭,理解吧。呵呵,不让他们炒作,还怎么得了?要照你说的那些明星还不得没法活了?” “你就是这合稀泥的脾气,所以才被黄智超那种人欺负!”徐志飞喝了一口可乐,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在人屋檐下,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十几年寒窗,好不容易从农村里出来,要在这里落地生根,不容易啊! 吴晨呵呵一笑,自己倒有些意兴阑珊了,本以为公务员不错,却谁知也是个围成,外面的看里面的风景,讳莫如深,那知道里面的艰辛。别的姑且不论,他们全班同学四十二人,现在他的收入可算倒数第二,排名倒数第一的,则是整天没饭吃的创业měng男马卓。 吴晨想想,自己一年的总收入,工资补贴公积金,拿到手的拿不到手的全算上,还不如很多同学的年终奖。 可就是这样,每次聚会总被其它同学拿来说事,什么隐性福利啊、灰色收入啊,总之让你百口莫辩,弄得后来他根本就不再出去参加同学聚会了。 每次说到这个话题,两人都有些低落。外面也开始起风了,天色突然就暗了下来。 “又要变天了!”吴晨看着外面随风飘落的叶子,也不知道当年为什么满大街种的大叶榕,这个时节才落叶,愣是把春夏交接的城市,给弄出几分萧条来。 中午,趁着还有点时间,吴晨趴在桌子上迷糊了一会,悠悠的只觉得头昏脑胀,一阵闷热。迷迷糊糊之中,一些稀奇古怪的画面,又开始断断续续的呈现出来,挤得他的脑袋都快要爆炸了!只觉得右眼皮突突直跳! 见鬼了!都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难道最近能有什么祸事?! 第一卷第5章天才大牙 转眼就到了周五,按照广府的习俗,结婚当天一大早,龙泽是要带着一帮兄弟到新娘处抢亲的。吴晨便早早请假了一天,昨晚便将龙泽的那辆二手破吉奥给开了过来,今天做司机呢!一大早起来,先去了火车东站,把大牙接上。 “到了没有?”看着乱糟糟的人群,吴晨小心翼翼的把着方向盘,往两边搜寻着。 “我靠,早到了,正数车牌呢!你在哪?”电话里传来大牙很不满的声音。 “到了也不打电话给我,还以为火车也堵呢?!得,我就在出口这里。对,阿龙那辆破车,……我靠!”吴晨话还没说完,一眼瞥见大牙那货正蹲在路边,肩膀挎着个购物袋,嘴里晃晃悠悠的叼着根烟,双眼正不停扫射人群中美女的腿呢。 “行了!别动!看到你了!” 吴晨急忙挂了电话,摇下车窗,把车缓缓别过去,对着大牙喊了起来。 大牙闻声站起来,颇有些恋恋不舍,很猥琐的笑着,走到左边的车门,“下来,下来,我来开。”说着死活把吴晨拽了下来,自己坐了上去,调好座位,系好安全带,一手把着方向盘,一手摸着档把,整个动作那叫一个标准流畅。 不过吴晨知道大牙的驾照可是买来的,压根就不知道驾校的门往那边开。 “我靠!你怎么还不上来,赶紧的,这是临时停车带,不能停车的,知道不?”大牙专心致志的完成了一系列标准动作后,回头发现吴晨居然还没上车,双手环着站车门边呢! “行啊,知道临时停车带了,有长进!”吴晨依然抱着双手,一动不动,笑嘻嘻的说道,“你开车我敢坐吗?我还是打的算了。” “嘿嘿,上来,麻溜的!你紧张啥呢,俺最近对车特有感觉,在土川市经常周末借九哥的车练习呢!”大牙扯着嘴大咧咧的笑道。 九哥是他们的师兄,先两年毕业,到土川市后,跳了几家公司,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在电脑城自己开了个小店,卖电脑兼修理水管!买了个二手五菱之光拉货用,那车的车身坑坑洼洼的不说,后排座椅拆了,腾出空间来装货,就剩下前面两个位,副驾驶位上的座椅靠背都坏了,坐上去你就只能当板凳使,要敢往后靠,直接就躺下了!每次一开,各种响动,不下一个交响乐团。 吴晨有些胆战心惊的坐了上去,车门还没完全关好,“蹭”的一声,车子就冲了出去。 “我靠!你到底练习了多久?!”吴晨吓得脸都白了,一手紧紧抓着车窗上面的把手,一手赶紧系安全带! “多久就不知道,没数!反正次数挺多的,得有两三趟了吧。”大牙咬牙切齿的掰着方向盘,看了一眼吴晨,露出一个招牌笑容,“没事,哥是天才!稳稳的吧你!” 吴晨惊魂未定,心里叫苦,这就算是上了贼船,抓着扶手,眼望着前方,大牙这货打小就立志以爱因斯坦为榜样,不过在吴晨看来,这个跟智商无关,主要还是因为长相问题,看看他都喜欢什么人,听歌就听伍佰的,看书就看郭敬明! 至于智商,那就别提了,读大学时,有一次,大牙拉着吴晨,去给他班里一个女生修电脑, 一进门,大牙这个嘴欠货就惊叹:“妈呀,这就是女生宿舍啊!我还以为只有我们男生宿舍才……这谁的内ku啊,这么缺德,也不洗洗就到处扔!” 看着那女生一副风中凌乱的窘迫,吴晨赶紧捂住大牙的嘴,再说下去,估计要被乱棍打出了!两人折腾出了一身汗,电脑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原来只是系统里老崩出一个提示对话框,这下可好,压根开不了机! 没办法,大牙边抽着烟边对那个女生直摇头,说道你这个电脑问题很严重啊!那女生弱弱的问了一句:“是不是电源没插?”,两个人顿时愣着保持姿势半天,直到香烟差点烫到手!回头一看,还特么的真的没插电源! 说起往事,吴晨哈哈大笑一通,心情也放松了许多,这货就是个妙人,打小事情不老少。 “你还记得张晓燕不?你们那个美女辅导员哦,哈哈。” 张晓燕是大牙读大学时的辅导员,小姑娘本科毕业后就留校,边读研究生,边任本科的辅导员。人长得好看,脸蛋圆嘟嘟的,性格又开朗泼辣,当年很多刚入校的学生都对她有好感,大牙也没少背地里偷看。 有一次大牙晚上做了那种少年的梦,早上起来就有点晚了,急忙换了内ku就去上课,把粘有遗留物的内ku随手扔在枕头边,想着中午回来再洗。 结果中午回到宿舍,很悲催的发现那件内ku被放在宿舍中间那张公用的大桌子上,旁边贴了一张字条,上面写着“用内ku擦鼻涕,卫生不达标,扣5分。”,那字迹分明就是张晓燕的。 这事被传开后,张晓燕见了大牙都是脸红红的,话也不敢说一声,搞得大牙见了张晓燕都躲着走。 两人一边臭贫着,一边晃悠着先把大牙的事情办了,已是下午,又接上杜钦,轮流着在客运站跟宿舍之间倒腾从老家过来的亲戚。 没办法,要不都说结婚的不累,累得是哥们儿! 到了晚上,这边事毕,三人就把龙泽丢在家里陪老人,溜出来找了个ktv,开了房间,也不唱歌,先拿着自助餐狼吞虎咽了一番,任由屏幕里汪峰歇斯底里的吼着,全当背景音乐了。 现在大家天各一方,工作一忙,越来越少聚了,哪像以前读书的时候,整天一个地板睡着。今晚也没女孩,三个大老爷们吃完,突然都没了唱歌的yu望,就着汪峰的歌声,三人说起龙泽要结婚的事,大牙就埋怨龙泽不上道,居然事先都不带女朋友见见哥们!是不是职业毛病,习惯搞突然袭击! 吴晨嘿嘿一笑,他是知道原委的,龙泽的女朋友叫杨妍,是一名经警,长得清爽利落,两人半年前于一次任务中认识,居然乌龟瞅绿豆对眼了,进展神速。 龙泽久旱逢甘露,日夜操劳,不小心对方就有了身子,这才慌了见双方家长,忙活结婚的事,吴晨他们可都还没见过呢,难怪大牙对此很不满。 三个大光棍一致声讨了龙泽一番,哀叹他运气真好,不声不响的就有着落了,这哥几个还不定啥时候才能找到另一半呢! “妈的,折腾了几年,还是两手空空的!我说大牙,你什么时候才能带哥几个去花园大酒店,也挎上几个美女!”杜钦对大牙当年的伟大理想可一直没有忘怀。 “得了吧,还花园大酒店呢!现在天上人间都不流行了!”大牙有些郁闷的说道,“计划赶不上变化!当年哥们几个骑自行车的时候,就看着开摩托车的泡妞,觉得特牛!等到开得起摩托车了,却发现别人都是开小车在泡妞,等啥时候,咱们这小车开上了,却发现这妞就乐意在宝马里哭……永无止境啊。” “哈哈,你这还不算衰的,等着吧,等你开宝马的时候,你会发现那些妞喜欢坐在自行车后架去兜风。”吴晨难得见到大牙这个没心没肺的家伙感叹。 “先把宝马给开上吧!”大牙没好气的说道,目光闪烁,说道:“龙泽最近不是被拉了壮丁,貌似跟一个古墓的案子有关么?嘿嘿,你们说,那里面会不会有个女鬼。” “女鬼就不知道,武警一大堆!”吴晨跟他自小一起长大,哪里不知道他在转什么念头。 “去!我有说要去凑那个热闹吗?”大牙有些悻然,抽了一根烟,又说道,“还青春尾巴呢,我看你连尾巴毛都没了!你说你小时候,虽然木了点,好歹也是个活泼孩子,整天鼓捣着上山下地的,现在咋就这么让人蛋疼哩!” 他们小时候的确干过不少这种事,有一阵,他们那里驻防的部队是骑兵团,南方的孩子没见过真实的马,整天眼巴巴的坐在山顶上看着军营里那些马匹眼馋! 为了绕开那些大兵,近距离看马,吴晨出了个焉主意,两人从废弃的防空洞钻了过去,结果什么都没带,进到里面就是一阵黑,差点迷了路!好不容易才摸了出来,别说马了!倒是摸到两手满是粪便,也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留下的,腥臭得很! “嘿嘿,那些古墓咱们自然是不去碰的了,活人死人,咱都惹不起!不过有机会去拿附近转悠转悠,说不定有什么东西可以捡呢!”大牙停了一会,还是忍不住旧话重提! 他跟吴晨不一样,对什么古玩没有兴趣,不过万一真捡到什么宝贝,以后就不用看那批二鬼子的脸色了! “捡?”吴晨像看白痴一样的看着大牙,有这种便宜的事情,还轮得到他们?“别扯淡了,洗洗睡吧,明天还得一大早去接新娘呢!” 第一卷第6章吃野草 “唉,没想到这婚礼这么折腾人!我说阿杜啊,你还敢结婚不?”大牙斜靠在沙发上,半眯着眼睛,透过休息室的门,看着外面嘻嘻哈哈的人群,心有余悸的问道,一晚上已经吐了两次! “啊哈,折腾,也得结!”杜钦躺在另外一边的沙发上,说话都有点结巴了,都说婚礼时死伴郎不死新郎,这话一点都没错啊,这才开始不到一个小时,已经躺倒两个了,剩下吴晨陪着龙泽还在外面龙腾虎跃的! 今天一早,按照广府的规矩,几个做兄弟的陪着龙泽去往新娘宿舍接人,自然是遭到新娘姐妹们一通阻挠,饶是好话说尽,红包塞了一个又一个,就是死活不开门,折腾到十点多,大牙不耐烦了,直接就要踹门!被吴晨跟杜钦死活拦住,最后里面的姐妹们见实在榨不出什么油水了,才勉强开门让他们把新娘接走。 回到男方这边,酒宴却是要等到晚上,没办法,老人找先生算过的,这时辰乱不得,几个人就猫在房间里打了一下午牌,等到晚上一开宴,两边单位的领导同事、两家亲戚朋友同学来了一大堆,吵吵闹闹的,几个人又忙着收礼还礼,引导入席,诸多琐事。 趁着司仪在上面介绍英俊的王子跟美貌的公主终于在一起的时候,三个人已经有点手脚发软,找了个最末的位置坐下来,拿起东西就吃开了。 杜钦边吃边提了一个很严肃的问题,这要哪天大牙结婚了,这个司仪该怎么说?英俊潇洒?风liu倜傥?应该说不出口吧?就算司仪脸皮够厚,勉强能说出来,下面还不得笑死? 大牙也不理他,先填点肚子才是真的,果然,还没吃两口,已经开始敬酒了。龙泽伴着杨妍先敬了两边老人跟单位领导,剩下的就是他们三个的事了,按照事先商量好的,大牙先上,杜钦次之,吴晨这个“酒精过敏者”殿后。 这亲戚朋友还好说,男女两方的领导同事,都是警察,喝起来那就是杠杠的,一轮下来,已经放倒了两个,剩下吴晨还在外面支应。 “还是木头藏得深啊!”杜钦一只手搁在眼睛上,听着外面不时响起的哄叫声,喘着气叹道,“难怪都说有文化的人阴险!越会读书越阴。” “嘿嘿,这小子几根毛我都清楚!小时候喝酒那是用铁盆的!到初中后反倒不喝了,装大尾巴狼呢!”大牙正在悠悠的揭着吴晨的老底,就见他踉踉跄跄的扶着门框走了进来,“我靠,你们两个货歇够了没有,赶紧的,拉兄弟一把!” “大龙怎么样了?能顶就让他顶吧!”杜钦觉得全身都没力气了,刚才灌得猛,吐了两次之后,实在没有力气。 “没义气!你是不想让他今晚洞房啊!”大牙挣扎着站了起来,很悲壮的往外面走去,刚到门口一看,登时就吓得缩了回来。 “我靠!那帮警察叔叔怎么还在?”不是兄弟我不经扛,实在是那班家伙太能造啊! “呵呵,没办法啊”吴晨苦笑了一声,那里足足有四桌,都是酒精考验的精干汉子,“大龙这次又立了功,听说在上面已经备了名,早晚要提升啊。两喜化一喜,单位的那些年轻小伙子还不使劲折腾?” “靠!兄弟们,杀呀!”大牙给自己鼓了鼓劲,冲了出去,杜钦跟吴晨咬咬牙也跟了出去,大有壮士一去不复欢的气概,这喜事怎么搞得就那么壮烈了呢! …… 好不容易挨到婚礼结束,乱糟糟的送走了一大堆客人。只有龙泽还算清醒,本来还想打麻将的,这也是事先约好的,没想到吴晨仨直接就瘫了,只好送回酒店。 吴晨今天也不知道喝了多少,脑袋虽然一直很清楚,不过全身都有点不受控制了,回到房间,鞋都不脱就倒床上,翻来覆去没几下就睡着了。到了半夜醒来,撒了把尿,又冲洗了一下,就觉得精神特好,再也睡不着,拿起电话打到大牙房间,这货也是睡了一觉刚醒,照他原话是正在思考人生。 挂了电话,没过一会,大牙就敲门进来了,这家伙居然也没换洗,一身的酒味!吴晨见他鬼鬼祟祟的,打趣说你的人生就是这么思考的啊?爱因斯坦虽然满脸乱发,好歹有点国际范! “嘿,你别打岔,我正有一件事跟你商量呢!”大牙坐下来之后就神秘兮兮的说道,“你晚上有没有听到他们说的,这附近有个工地,好像挖到什么东西?” “什么工地?”吴晨楞了一下,脑袋实在有点晕,反应不过来,见大牙还是一副鬼样的看着自己,就想了想,貌似酒宴上,有人在讨论这附近建别墅,建到一半,好像是挖到了什么东西,就停下来了。“我靠,这话你也信?!真要有这种事,考古所的人早就过来了!” “未必!这都是小道消息,没人上报,谁来管你啊!”大牙左右看了看,其实都是墙壁,也没什么好看的,低声说道:“听说那家主人突然不知道犯了什么事,现在正在忙官司呢,这工地都停工大半年了!” “是啊,那又怎么了?”吴晨完全没反应过来,看得大牙直咬牙,说他是个木头一点都没错,只好明说道:“要不我们去看看!反正现在也没事嘛!睡又睡不着!这万一弄到什么……” “你是说……”吴晨反应有点迟钝,也听出这个意思了。敢情这小子一晚上都在盘算这个事啊!难怪酒也没多喝,一大早就躲里面去了! “咱可不是去盗墓!就是去看看,说不定不是墓,而是藏宝洞呢!”大牙一脸天真的说道,他怕吴晨不肯答应,这小子当了公务员后胆子越来越小了,哪里像小时候,见山爬山,遇洞钻洞的!“我是这么想的,马无夜草不肥么,靠着死工资不定什么时候能发家致富,光宗耀祖,造福子孙……” “行啦,行啦!”吴晨赶紧打断了他,这么不靠谱的主意也真只有大牙会有!“你知道那地方在哪里?半夜三更的又怎么去找?还有,什么工具都没有,就算找到了怎么弄?” “嘿嘿,谁像你那么呆!放心吧,我早就打听清楚了!不远,开车很快就能到!”大牙一听吴晨的话,知道他还是心动了,就鼓动道,“至于工具,完全没必要啊,那里附近就是工地,虽然停工了,总有些遗留的吧,只要找到洞口就行!” 吴晨虽然觉得这完全是没谱的事,不过见大牙兴致那么高,而且估计是思谋已久的,这不连地点都打探清楚了反正左右睡不着,出去透透气也好。 两人又商量了一下,叫上杜钦,开着龙泽那辆破车就出发,这几天,车钥匙就一直放他们这里,都成了他们专车了。 杜钦本来睡得好好的,硬是给他们折腾醒来,正在头晕,边喝水边听他们两个叽叽歪歪的诉说宏伟计划,差点暴走!这都他妈什么事啊!酒喝多了要撒酒疯,哥们陪你们找个唱歌的地方浪哭鬼嚎也好啊! 任他百般推脱,万种不愿,无奈大牙跟吴晨兴致正高,最后还是没有办法,让他们拉着就走。 三人开着车,兜了几圈,终于到了工地附近,此时已经是月上中天,又在野外,临近毫无人烟。一路上颠簸,几个人都有些酒意上涌,下了车就开始找了起来。 “还真是奢侈,那么大的一个山坡,也敢围了起来,还好现在已经停工了,没人!”大牙积极性很高,主动承担了实地侦察的人物。 根据他的观察跟分析,几个人往工地围墙后面的山坡上寻去,龙泽的车后面备有一把警用手电筒,他们都是知道的,这也是大牙敢半夜什么都没带就过来的原因,他拿着手电筒走在前面,吴晨跟杜钦各自拎了一根木棍跟在后头。 “唉,我说,怎么感觉像小时候,半夜去偷西瓜。”吴晨边走边说,太久没有夜晚在这种荒郊野外活动了,虽然今晚有月,不过夜风一吹,还是觉得有点瘆人。 “不是,还没到么?”杜钦一副可有可无的样子,半眯着眼跟着他们走,心里着实有点不耐烦,这都走了多久了,看大牙那个架势,哪里像是知道地点的!看来自己又是被忽悠了! “急什么!权当山野半夜游~”大牙慢悠悠的说道,话没说完,突然脚下一松,姥姥的,像是踩到了个坑,停了一下,觉得脚下有古怪,就用脚跺了几下。 本来三个人走得就近,这一下凑在一起,都觉得脚下的泥土往下陷,吴晨刚要喊句“不好,有陷阱!”,就直往下掉,话到嘴边,硬生生的被吞了下去。 “嘭、嘭、嘭”随着三声闷响,三个人全都掉到了洞底,吴晨摔得五腑六脏都差点移位了,张口喊了两下,却没有声音出来,趴着休息了一会,感觉手里的土松软软的,这要是石头地哪里还有命在。 “咳~咳……我……操……这什么地方,说塌就塌了!你们都没事吧?”大牙撑着坐了起来,他也摔的够呛,喘了几口终于嘶哑着骂了出来。 杜钦从小踢足球,假摔习惯了,反应奇快,刚着地就来了个旱驴打滚,在地上翻了几翻,没想到直接撞到旁边洞壁上,幸好身体结实,才没晕过去,听到大牙叫喊,接口骂道:“奶奶的,谁这么缺德,挖个陷阱也不搞点提示!” 大牙一听就乐了,笑骂道:“去你的!有标志还叫陷阱?!得赶紧想办法出去,要不明天被人当山猪抓了!” 第一卷第7章电波声 三人开着车,兜了几圈,终于到了工地附近,此时已经是月上中天,又在野外,临近毫无人烟。一路上颠簸,几个人都有些酒意上涌,下了车就开始找了起来。 “还真是奢侈,那么大的一个山坡,也敢围了起来,还好现在已经停工了,没人!”大牙积极性很高,主动承担了实地侦察的人物。 根据他的观察跟分析,几个人往工地围墙后面的山坡上寻去,龙泽的车后面备有一把警用手电筒,他们都是知道的,这也是大牙敢半夜什么都没带就过来的原因,他拿着手电筒走在前面,吴晨跟杜钦各自拎了一根木棍跟在后头。 “唉,我说,怎么感觉像小时候,半夜去偷西瓜。”吴晨边走边说,太久没有夜晚在这种荒郊野外活动了,虽然今晚有月,不过夜风一吹,还是觉得有点瘆人。 “不是,还没到么?”杜钦一副可有可无的样子,半眯着眼跟着他们走,心里着实有点不耐烦,这都走了多久了,看大牙那个架势,哪里像是知道地点的!看来自己又是被忽悠了! “急什么!权当山野半夜游~”大牙慢悠悠的说道,话没说完,突然脚下一松,姥姥的,像是踩到了个坑,停了一下,觉得脚下有古怪,就用脚跺了几下。 本来三个人走得就近,这一下凑在一起,都觉得脚下的泥土往下陷,吴晨刚要喊句“不好,有陷阱!”,就直往下掉,话到嘴边,硬生生的被吞了下去。 “嘭、嘭、嘭”随着三声闷响,三个人全都掉到了洞底,吴晨摔得五腑六脏都差点移位了,张口喊了两下,却没有声音出来,趴着休息了一会,感觉手里的土松软软的,这要是石头地哪里还有命在。 “咳~咳……我……操……这什么地方,说塌就塌了!你们都没事吧?”大牙撑着坐了起来,他也摔的够呛,喘了几口终于嘶哑着骂了出来。 杜钦从小踢足球,假摔习惯了,反应奇快,刚着地就来了个旱驴打滚,在地上翻了几翻,没想到直接撞到旁边洞壁上,幸好身体结实,才没晕过去,听到大牙叫喊,接口骂道:“奶奶的,谁这么缺德,挖个陷阱也不搞点提示!” 大牙一听就乐了,笑骂道:“去你的!有标志还叫陷阱?!得赶紧想办法出去,要不明天被人当山猪抓了!” 吴晨睁大眼睛,只觉得眼前黑乎乎的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手电筒呢?不会摔坏了吧?” “应该不会!”大牙摸着屁股,哼哼唧唧的应道,吴晨听完,心里刚一松,又听到大牙幽幽的说道:“只是刚才掉下来时,我手一松,手电筒丢出去了,不知道是掉在外面,还是跟着掉下来了。” “……”吴晨忍了忍,把粗口给憋了回去,“那还愣着干嘛,赶紧找啊!” 乌漆嘛黑的,三人趴在地上摸了一阵,也没找到手电筒。杜钦只想往大牙屁股狠踹一脚,却看不清楚他的位置,只能作罢。 吴晨趴在地上,继续摸索了一阵,抓起一把松散的土来,“这应该不是抓山猪的陷阱,地上是松土,也没插什么机关,要不我们多少条老命都交代了。” 大牙一想到电影里那些在洞里插满了竹签的陷阱,心里打了个寒颤,这要是有,只怕几个人现在都是“万剑穿心”,那死相,一点不比跳楼的好看! 他手扶着洞壁,仔细观察了一下,除了头顶一个不规则的洞口,借着外面幽幽的冷光,还勉强能看到轮廓,其他的都是黑乎乎,连身边两人在哪里都看不到,只能凭声音判断大致方位。 声音!大牙灵机一动,摸了一下口袋,却叫起苦来,“你们谁把手机拿出来照下啊,我的摔坏了!早知道,还用我那个山寨货!”他的苹果刚买了不久,虽然没装手电筒这类的应用,不过要是没摔坏,还是能派上用处的。 吴晨掏出自己的诺基亚,解锁了键盘,就着微微的荧光,只见石壁上一片黑,并不反光,得把手机屏幕凑到跟前才能看到。 大牙啧了一声,“难道我们掉到私人挖煤的洞里?不过你这个屏幕,也太暗了吧,还不如用打火机呢!” “煤矿石会反光的好不好!”吴晨白了他一眼,打火机拿一会就烫手,也容易烧坏塑料,只能顶一时只用,不到万不得已,用什么打火机。 杜钦手摸着洞壁,觉得有点松软,就用力抠了抠,结果抠下来一手黑色的灰渣,用手指捻了捻就成了粉末,放在鼻子下边闻了一下,有股微微腥臭的味道,“这好像是涂了一层什么东西,不像是水泥。” “真的?会不会里面有什么壁画?”大牙一听,两眼发亮,忘了浑身都快散架了,双手在石壁上用力的抠起来,这洞壁上有什么玩意,最好是跟敦煌那些价值连城的壁画就好了,不枉牙爷摔这么一回。 “好像是粪便?”吴晨凑过来,抓起杜钦的手看,以前在乡下的时候,常有人拾些牛粪糊在黄土墙上,既可以当外壳,没柴火的时候还能当燃料。 “我呸!”大牙一听吓了一跳,赶紧搓了搓手,“谁这么恶心,跑这洞里糊粪便!” “应该不是,粪便不是这个味道。再说了,得是什么东西的粪便,才能这么黑啊!”杜钦摇了摇头,犹豫了一下才说道“我看,倒像是…什么东西的血。” “血?!”吴晨一听就炸了毛,鼻子里那种腥臭之位就越发浓重起来,胃里有点翻搅。 “这就更扯蛋了~行了,管它是什么!我说赶紧出去吧,这洞口上窄下宽的,不好爬啊。还好看着不高,咱们叠一叠,看能不能够得着。” 大牙望了望洞口说道,这洞口虽小,里面却是很大,得多少血才能涂满这满洞石壁,再说了看这厚度,怕不得刷上好几层? 大家都玩过拓展活动,爬过毕业墙,不用商量,杜钦人结实,力气大,垫在底,大牙人轻负责最上面。 他见两人贴着石壁搭好人墙,抓着吴晨的裤脚,爬了上去,边爬边唠叨:“要不咱们,再四处看看有没有东西?依我的高智商和多年经验判断,这个洞一定不简单,说不定底下埋了什么宝贝呢!回头出不去的话,大不了给龙泽打个电话让他带绳子来呗,只是这洞房花烛夜就白搭了,嘿嘿。” 吴晨被他气的一乐,难为这货到现在还念念不忘宝贝,就没好气的说道“知道你自小智商就高达二百五!别扯蛋了,出去要紧!我刚才看了下手机,可没有信号!” 这洞口看着不高,其实却挺深的,大牙摇摇晃晃站到吴晨肩膀上,伸直了手臂,还差二三十公分,想跳又没法借力,试了试把脚踩到吴晨脑袋上还是不行,心里着急,冲杜钦喊道:“老杜,你能不能惦着脚尖!还差一点!”。 杜钦在下面被压得心血翻滚,憋了一口气,咬牙切齿的骂道:“我靠!你当我是施瓦辛格啊!不行就先下来!” 三人折腾了一阵,累的半死,始终没能够到洞口,只能作罢,坐下来歇息。大牙掏出香烟来,递给气喘嘘嘘的吴晨跟杜钦,三人默默的抽起烟来,刚才又看了一下手机,还真是没有信号,心情就都有些低落。 “早知道有今日,小时候就该好好跟师父学啊!这要有一身轻功什么的,直接就飞上去了!”实在太安静了,大牙有点不习惯,抽着烟感叹道。 他们这一波人,自小看港台武打片跟金庸古龙的小说长大,多少都练过一些假把式。大牙的父亲,还请过当地一个武师,教过他跟吴晨一段时间的五郎八卦棍,无奈那功夫跟书里飞来飞去开碑裂石比起来,实在相差太远了,两人学了不到几个月就都没了兴趣,回头上树抓鸟下河摸鱼去了。 “去,你以为是佛山无影脚啊,能够摆脱重力限制!这种地方,什么武功都是白搭,否则王妹妹也不会倒入段哥哥的怀里。”吴晨对大牙的说法呲之以鼻,都什么年纪了,还迷信那些虚无的武功,什么都比不上一把梯子! “那是特殊情况,情节需要!”大牙毫不客气的反驳道,“话说人家也是三人掉下井,怎么就有个美女陪着呢,我说你们两个,谁换成美女都行啊!” “嘘~~!你们听,是不是有什么声音?!”杜钦一直蹲着不说话,突然打断大牙的感慨。 吴晨一听,就吓了一跳,这要是有什么猛兽毒蛇,在这个地方,跑也没法跑,连看都看不清,真是麻烦了!他仔细听了一会,却只听到洞口呼呼的风声,并没有什么异动,大牙也听了一会,没听出什么名堂来,张口就骂杜钦大惊小怪的。 杜钦说:“你们仔细点听,是不是有嗞嗞的声音?”三人安静下来,又听了一会,果然在呼呼的风声中,好像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嗞嗞声,听起来像是电流或者电波的声音,不大应该出现在这里,这里并没有什么带电的设备。 又听了一会,始终听不出声音来至哪里,吴晨脑皮就有点发麻,这地方有点邪乎,难道自己这几天眼皮老是跳来跳去,果真就要应在这里? 三人商量了一阵,实在没找出什么办法上去,只能顺着石壁,看看有什么可以依附或者攀爬的地方没有,虽然这种超过九十度的石壁,就是攀岩高手都未必能爬上去,更何况对他们这三个菜鸟,不过总坐着也不是事。 第一卷第8章血蝙蝠 靠在石壁上来回摸索了好几遍,吴晨发现在头顶上有一块石壁似乎比较柔软,惦着脚也不用了力,就叫杜钦过来蹲着,踩着他肩膀上去,先用手摸了摸,觉得似乎是一片软土,用手推了几下,往后塌出一个小孔来。他心里一喜,顺着边缘,扒开了一个出口。这下,三人大喜,急忙又推又拉的都进了那个洞口。 “轻点!” 地上都是灰,踩上去软塌塌的,也不知道积淀了多久,一折腾就飘得满头满脸的,吴晨被呛得不轻。 进了洞口,吴晨掏出手机来四周晃了晃,实在太微弱了看不清,大牙就掏出火机来点着,吴晨趁着火光一闪,快速的扫了一眼,感觉这应该不是天然形成的通道,而是人工凿出来的通道,很是平整,没有什么凸出来的石块。 整个通道大概一米多高,人要弓着能够往前行走,看不到尽头,不知道通往哪里。 吴晨犹豫了下,到底要不要走下去,还是留在原来石洞里想办法出去。大牙却一个劲的怂恿大家继续往前走,回头也出不去,还不如往前面探探呢,这地方透着种神秘,说不定前方就是个藏宝室呢。 三人摸着两边的石壁往前,因为直不起腰,又看不清前面的状况,走得就很慢,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还是没有找到尽头。 吴晨觉得不对劲,停了下来,黑暗中只能听到三个人的呼吸声,“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这条道不会通到那么远吧?从我们掉下来的洞看,也就四五米深,这地道最多也就在地下两三米,我们走这么久,就是横穿整个山体都够了,怎么还是感觉没有尽头?” 大牙靠着边蹲下来,气喘吁吁的点了一根烟抽起来,他刚才一直走在前面,磕磕碰碰的身上好几个地方还疼着呢。 “等会!你再打下火。”吴晨突然喊了一声,把大牙吓了一跳,手一抖,香烟差点烫到自己手指,不禁埋怨道“鬼嚎什么,乌漆麻黑的,吓谁呢!”不过还是打亮了打火机。 吴晨没心情理会他,趁着火光,弯腰捡起一个烟头来,仔细看了看,心直往下沉,神情有些沮丧的说道,“我们只怕又走回原地了,这是我们开始抽的烟头。” 墓道是笔直的,他们走的时候,也没有碰到岔道,要不是刚好大牙抽烟点火,让他看到地上的烟头,起了疑心,还不知道一直在兜圈! “这他娘的,有点邪门啊,我们一直往前走,可没有后退过,难道是鬼打墙?”杜钦看了看吴晨手里的烟嘴,心里也是惊疑不定。 老家自古就有各种鬼遮路鬼打墙的传说,他们这几位主,作为调皮孩子,自小可没被爷爷奶奶用这类传言吓唬过。 “别瞎说!咱们可都是生在红旗下,长在春天里,哪里来的鬼!”大牙却是不信,大大咧咧的说道,“我说你是不是看错了,说不定那烟头,是以前进来过的哥们抽的呢!干嘛就非得是我们抽的?” 杜钦听到大牙还在瞎扯,不禁怒骂道,“姥姥的,这我们也能看错,经典红双喜,上面还有你的牙印呢!谁跟你那么缺德,抽个烟,老拿门牙跟烟嘴死磕!” 吴晨赶紧拦住他们,这个时候,实在不适合扯皮。这个烟嘴他看过了,可新鲜着呢!像这种扔在地上的烟嘴,过不了多久,颜色都会变。不过要说这里是当初钻进来的地方,也不大对劲,旁边并没有当时几人掉下来的那个山洞! 他心思转动,越想越出冷汗,“这样吧,我把t恤脱下来放这里,我们再走一遍,看看是不是又兜了回来。” 说完就脱下上身的t恤,拧成一条,横搁在路中间,反正小路也不大,几人刚才走的时候,没碰到什么杂物,要是兜回来的话,肯定能碰到布条。 大牙依然走前面,吴晨和杜钦跟在后面,因为稍微对这股黑暗有些适应,这次走得快了很多。 “嘘!”走在前头的大牙,突然停了下来,发出一声短促的禁声,吴晨急忙屏气细听,貌似除了自己的呼吸声,还有刚才那种嗞嗞的电流声,没有其它动静。 “不是声音,你们有没有发现味道不对?”大牙在黑暗中慢慢的转过头来,憋着声音提醒他们。 “别这么说话!”吴晨听着他从喉间发出的嘶哑声,皮肤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本来就有些阴凉,这一下更是寒意连连。 不过他被大牙这么一提醒,还真觉得空气中有股淡淡的腥臭味,这种味道跟地洞里原来就有的闷味不大一样。 “我们刚才没来过这里!”大牙用力的吸了两口气,被那股子臭味给恶心得想吐,也越发证实了他的想法,这条道他们来来回回折腾了几遍,从来没有过这种味道。 因为不知道前方又什么凶险,也不敢轻易拿出手机来照看,万一因为光源,而成为攻击目标,在这个左右腾挪不开的洞道里,只怕是连跑都来不及。 几个人摸着冰冷的石壁,慢慢的走动着,地上软绵绵的尘土似乎越来越厚,踩上去有一种不着地的感觉,分外的不踏实。而那股子腥臭的味道也是越来越浓,已经熏得有点难受,要不是相互壮着胆子,吴晨好几次都想往回跑。 “嗒~”不知道什么声音,极其微小,但是却让一路提醒吊胆的他们给捕捉到了。 难道有活物?!慢慢挪动中的几个人立马就像被定了身,一动不动的!吴晨感觉心一下子就被攥了一把,白毛汗都出来了,第一时间便想问走在前面的大牙,嘴唇刚张开,又不敢发出声音,就张在那里,都忘了合回去,全副注意力全放在了两只耳朵上。 “嗒!” 又是一声,一股湿热的东西,突然就滴落在大牙的脸上。 “啊~!”大牙一声大嚎,没来记得转身,就想跑,身子往后便撞了过来,正好撞在吴晨怀里。黑黝黝的,吴晨也是没有防备,再加上被大牙那一嗓子给吼得整个人都空白了,被他一撞,往后就倒,嘴里也是一声嘶声裂肺的嚎叫! 杜钦本来侧着身子的,被他们吓坏了,听到风声,下意识的就伸手去捞,结果也被两人给带倒了。 就在他们倒地的时候,只觉得一阵咯吱咯吱乱响,伴随着扑棱扑棱的声音,从头顶上窜了过去,仰面朝天的脸上,都能感觉到那股子空气流动的风! 杜钦好歹是练过体育的,反应比他们两人都快,风声响起,也顾不上别的,抬腿就往上面蹬去!这是防止有活物下扑! 没料到,这一脚却是蹬了个空,接着腿上传来了剧烈的疼痛,就像是被无数的刀片刮过,疼得他忍不住惨叫了起来,悬着的腿直直的就往前方倒去,正砸在大牙的脑袋上,把他砸得一个激灵。 “跑啊!”大牙醒过神来,翻了个身,也分不清楚前后,手脚并用,就要跑。 吴晨急忙一把拉住他,情况不明,这么瞎闯,跟找死无异!他一手死死拽住大牙的裤脚,一手伸到口里,掏出手机来,伸到到离自己有点距离之处,凭感觉按下了解锁键,正面朝上。 借着微微的荧光,只见空穴之中到处扑闪着黑影,仿佛有万千只老鼠一样,吱吱叫着快速的从头上飞过! “md!是蝙蝠!” 这时候,几个人终于是看清楚了,满满当当的全是蝙蝠。都是山村里长大的,又都打小调皮捣蛋,这玩意他们也不是没见过,只不过一下子这么多,气势逼人,单是那响成一片的尖利叫声,就刺得耳朵发疼! “小心点!”大牙是半趴着的姿势,扭着脑袋有些别扭,赶紧提了提刚才差点被吴晨拽下来的运动裤,三两下把腰间的绳子系牢了。 那漫天飞舞的蝙蝠,突然呼啸了一声,吱吱叫着扑了下来! 妈的!这哪里是蝙蝠,身子足足有老鼠那么大!扯着丑陋的怪脸,露出两只尖尖的獠牙,张开两只带着爪子的肉翅膀,冲下来又抓又咬! 几个人都是被围殴习惯的人,手忙脚乱之下,急忙护着头脸要害之处,只是扑下来的蝙蝠是在太多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这洞里压抑太久了,攻击性特别的强!裸露在外面的四肢不停的被划伤,火辣辣的疼痛感暂时压下了内心无比的恐惧! “跑啊!”吴晨从喉咙里挤出一声嘶吼,折腾了几下,人却已经站不起来,上面密密麻麻的全是蝙蝠,顶上还不知道有多少往下扑来! 没几下,吴晨已经顶不住了,他妈的,这都是什么品种的蝙蝠,这么疯狂!再这样下去,不用半分钟,人就要给撕散架了! 大牙惨叫连连,心里却被逼出一股疯劲来!双手四处乱打,抓到肉呼呼的玩意,就往嘴里塞!他妈的,爷爷也是长着一副好牙口,要比咬,谁怕谁啊! 第一卷第9章鬼打墙 杜钦一开始慌乱之中,额头被抓了一把,几道血丝闪了出来。他反应很快,双手一张,抓住t恤的两边下摆,猛的往上一举,张开的衣服登时把将将落在脸上的蝙蝠全给扫了开去。他顺势扭动腰部,一个盘腿坐了起来,双手横兜,扫了一个半圈。 “啪啪啪!”被他t恤张成的布网扫中的蝙蝠,纷纷摔在石壁上!趁着这一口气的空当,大吼了一声:“把手机扔了!” 吴晨全身疼得像被砍了n刀,两耳都是呼呼的风声跟咯吱声,听到杜钦这一声大吼,心里一激灵,也没细想,咬了咬牙,右臂横扫,将掉落在地上的手机一下子给扫了出去,砸在石壁上,仆的一声,后壳跟电池都掉了出来,一片黑暗! 不知道是不是受到惊吓,还是真的因为没有光的原因,扑在几个人身上的蝙蝠,扑啦啦的一阵响,全都飞了起来,到处乱窜,有些钻到石壁上,又摔了下来,但是大部分还是沿着洞道,不知道飞到了那边。 吴晨顾不得身上让人快要发疯的疼痛,翻了个身,将还在身上的几只蝙蝠全给压在了身下,用力的扭动碾压着,直到觉得身下有一种浆糊糊的感觉,这才作罢。 “是我!杜钦啪的一声,抽在大牙的脸上,这哥们打疯了,刚才杜钦去拉他,被大牙抓住手,就往嘴里塞!疼得他一脚踹在大牙的肩膀上,顺手就抽了一个耳光。 几个人又挣扎了一番,这才把裹在身上的蝙蝠都给干死,按照进来的顺序掉头,连滚带爬的就跑,这次却是杜钦跑在了前头。 吴晨劫后余生,突然分外清明,顺手还把手机给摸了过来,看也不看,塞到后口袋里去! 这一通,也不知道跑了多久,直到顶上再也没有蝙蝠飞动的声响,才停了下来,趴在地上直喘气,也顾不得地上的灰尘,吸了一嘴! “呼呼!”黑暗中,谁都不敢再拿出手机来,满耳都是粗重的呼吸声。吴晨只觉得肺都快喘出来了,这种濒死的感觉太熟悉了,小时候他曾经在发大水的时候,还偷跑去河里游泳,差点就让水给卷走,那种浑身被洪水包裹,无法呼吸的压迫感跟恐慌,后来不知道多少次出现在他的梦里! 不过就是这种长期在恐慌中锻炼出来,此刻虽然心里满是后怕,却也算是灵台冷静,意识跟潜意识完全分离,有点像喝完酒之后,人是清醒的,身体却是疲软的一样。 “没……呼……事吧?”缓过劲来,吴晨用脚捅了捅大牙,听到他张着嘴巴呵哈的喘着粗气,心里稍定。 “咝~~”大牙咬着牙根,吸了个冷气,现在全身疼得不由自主的发抖,脑中一个劲往上一涌一涌的,就想找个东西发泄,撞墙也好啊! “妈的,这都什么玩意!” “小声点,别再招来那些东西!” 吴晨急忙制止了大牙咬牙切齿的吼声,现在不是逞强的时候,那玩意不是敌人,听不懂人话,跟它们斗狠,那是死路一条! 一提到那些蝙蝠,几个人都打了个寒颤,也不敢多呆了,挣扎着起身,相互扶撑着往前又走了一段,觉得离得远了,这才放下心来。 杜钦掏出手机来,刚一打开,吴晨就被边上一个血糊糊的人形模样的东西吓了一跳,双腿都有些发软了! “看什么!”大牙又吸了一口冷气,露出白惨惨的牙齿来,连杜钦都被他唬住了!手脚有些发僵。 此刻的大牙,形若厉鬼,头发全粘合在一起,跟灰蒙蒙的脸上成了一体,上面到处都是血痕,裂开的大嘴也满是血,牙齿上还挂着不少血丝。 “这是几?”吴晨急忙伸出两个手指在他面前晃动了一下,被大牙伸手一把打掉,这么幼稚的把戏! 回头检视了一下,三个人都是惨不忍睹,就杜钦好点,也是头上挂彩,身上裸露的地方都布满了血痕。 “会不会有毒?”大牙不由得有些担心,刚才他可以咬死不少蝙蝠,现在喉咙还发甜哩,这东西邪门得很,万一有毒,只怕连路都不用找了! “放心吧!真他妈的疼,没有发麻,应该没有毒!”吴晨心里也没底,不过还是安慰了一下他。 “没有毒就好!”大牙呸了一声,抖抖索索的掏出被压得皱巴巴的香烟来,点着吸了一口,恶狠狠地说道:“没见过这么丑的玩意!连眼睛都是红的,这他妈还是蝙蝠么?” 吴晨从他手里接过烟来,也吸了一口,顺便横了他一眼,这货现在还在惦记着人家长得丑呢! “你还有那闲工夫去看清楚?” “不是我要看啊!有一只不是让我抓到了么,还跟我瞪眼呢!姥姥的,谁怕谁啊,直接就让老子放嘴里咬死了!”大牙这会缓过劲来,又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臭屁样,貌似刚打了一个大胜仗一般。 吴晨跟杜钦听得脚底都发寒,杜钦把t恤脱下来扔给了大牙,让他赶紧擦下脸上吧,别这模样,回头把自己人都给吓死了。 他们什么都没带,也没法清洗伤口,更不要说包扎了,只能用手轻轻抚摸整理了一下,又歇了一通,等到那股子钻心的疼痛过去,就站起来继续往前走。 大概二十分钟不到,就听到大牙在前面惊呼了一声,两人凑过去,靠着手机微弱的荧光,见到大牙手里拎着一个布条一抖一抖的! 几个人面面相觑,虽然看不清彼此的表情,但都感觉到了不妙,吴晨心里觉得凉飕飕的,冷汗不由自主的就往外冒。 路不是很长,之前走了那么久,貌似是在反复绕圈,但是经过刚才这么一遭,应该是有不同岔路的,奇怪的是,并没有见到分岔扣,所有路径走来,都像是唯一!更要命的是,这里是他们刚进来的地方,但是掉下来的那个石洞不见了!!! 这已经超过吴晨能理解的范围,他脑中打着转,却是在发呆。就听到杜钦问道:“要不?我们试试老方法?” 所谓的老方法,就是拿口水沾在两眼间,再闭着眼睛走过去,据老人说这是开天眼,鬼魂糊弄出来的障眼法,就拿人没有办法了。 第一卷第10章黑珠子 吴晨虽然觉得荒谬,而且这闭着眼睛走,万一再遇到刚才那种情景,再来一次,小命都得丢在这里了! 虽然他强烈反对,却找不到什么好办法,大牙也想不出什么反对的理由,三人按照办法,踉踉跄跄又走了一遍,还是回到起点,这下心里不由大慌起来。 “你是不是走的时候,偷偷睁开眼睛了?”杜钦有些急眼了,照这样下去,还不得活活困死在这里?大牙走在最前面,后面两人都跟着他,保不齐这货偷偷张开眼呢,从小到大,历次考试,这货可没少作弊过! “屁话!在这里,睁眼跟闭眼有什么区别,啥都看不到!我用得着么!”大牙愤愤然的喊着冤,其实他心里是有些虚的,刚刚他的确偷偷睁了几次眼,虽说什么都看不到,但好歹心里觉得安全多了,而且他也不觉得这办法能有效,这都什么年代,神十都上天了!还用口水糊弄鬼神? “奇怪了?难道要童子唾沫?”杜钦沉吟了下,综合各种传闻,大胆的提出自己的见解。大牙一听就乐了,笑道“你就扯淡吧你,还童子尿呢!我说这里还有童子么?反正你肯定不是了,嘿。” 吴晨一直不吭声,任由他们两个扯皮,心里不断的想着各种可能性,等到他们两个停了下来,就说:“我觉得,我们是不是碰到什么机关了,比如我们走第一趟的时候,路上可能踩到什么开关,触动机关,改变了倾斜度或者弯曲度什么的,形成了闭路,否则没法解释,我们掉下来那个石洞,怎么没了!” “你是说像商场电梯那样?”大牙一听,马上反应过来,他好歹也是学机电出身的,“就是说,那个洞穴一定在这附近,只是这条通道可能下沉到了石洞的下面?” “不如此,无法解释!”吴晨心里实在没底,绝望中只能抓住这根稻草,如果能用物理学解释得通,总比虚无缥谬的鬼神之说好吧?在这样认定之后,他自觉心里的恐惧也大为消退,万一是机关的话,必定会有结合部,总有蛛丝马迹可寻。 吴晨掏出手机来,组装了一下,居然还能用,谁说山寨无好货,别的不说,还是挺扛摔的! 他举着手机,准备四下找找,顺便先看了下时间,“咦”了一声,一直没注意看时间,这一看,才发现时间不对,拆过电池之后,时间都归零了。 “你这什么破手机啊!都说别买山寨货了,你这个,咋看之下,以为真是诺基亚,其实是nckia,辐射大,性能差,还没生娃呢,悠着点!”杜钦一口就道破了吴晨的秘密,掏出自己的手机来。 大牙一听,可不乐意了,他们公司也出手机芯片,很多山寨厂都找他们设计跟制造芯片,大家都不买山寨货,还不断了他们的活路!他正要反驳,就听到杜钦也“咦”了一声,原来他的手机上,显示的时间也不对,刚才这么折腾,居然才过去了十多分钟?! “也不知道,会不会对生育系统有影响,我可还没生娃呢!”大牙缩着脖子看了看四周,好像充满了辐射似得,也不管能不能出去,先担忧起后代问题来,他三代单传,压力也挺大的。 “行了,先找找看吧,注意有没有异常的地方!”吴晨说着,几个人又摸索了一阵,没见到什么缝隙或者突出的地方。 如果是碰到机关,应该存在一个开关之类的东西,三个人都没有这种经验,最后商量了一下,只能用最笨的办法,循着黑暗的走道再摸索一方,看看有什么异样的地方。 这次,三个人都走得很慢,手机的荧光根本照不出什么来,只能勉强提供点光亮,在绝对黑暗中给点安全感,全靠两只手慢慢的摸索过去。 走了一阵,吴晨终于有了发现,触手处感觉有个圆乎乎的东西,入手有点凉,就用手抠了出来,却是一个龙眼核大小的珠子,放在手机前,那珠子黑乎乎的,有点像是黑水晶或者猫眼石什么的,打磨的很圆,有点通透,手机的荧光照上去,表面泛着一丝丝的流光,跟水纹似的荡漾着,看样子应该人工做成的。 吴晨一时也看不出是什么,就顺手装到裤兜里,为了看清楚墙上是否有什么机关,就掏出打火机来打亮,趴在墙上查看了一番,却是大失所望,上面只有一个小小的凹槽,应该是嵌套这个黑珠子用的,并没有什么通往石壁内的东西。 “咋了?”走在前面的两人,见吴晨趴在后面发呆,以为有了什么发现,赶紧凑了过来。吴晨把珠子掏出来给他们看了看,又在石壁上找了许久,的确没有找出什么异常来。 心情低落之下,也没有心情说话,几个人就靠着墙壁蹲了下来抽烟。 “你们听,那个嗞嗞声好像没有了?”吴晨抽了一会烟,觉得有点不一样,原来一直若隐若现的嗞嗞声果然没有了。他刚才一直把注意力集中在双手上,也不知道这声音是什么时候没了。 “这有什么区别!”大牙可不理会这个,抽完烟,率先在前面带路,三个人又摸索着往前走。 “我靠,见鬼了!”没走一会,大牙突然喊了一声,把后面两人吓了一跳,吴晨忍住踹他一脚的冲动,紧步跟了过去,也吓了一跳,原来前方居然出现了岔口! 这条路三个人走了几次,有岔口不可能没有发现,难道是破了什么机关?大牙让他们两个在这里等会,他先去岔路看看,进去没一会,里面就传来他的喊声:“快来,这里有一个大洞!” 吴晨跟杜钦急忙跟了过去,果然在岔路口进去没多远,空间突然空阔起来,一个巨大的石洞出现在眼前,借着手机的荧光看去,根本就看不出什么来,只能勉强见到,脚下有一条在石头上凿出的台阶通往下面。 “你们说下面会不会就是藏宝室呢?这台阶一看就是人工凿成,费那么大劲,肯定有秘密!这么大的洞,你们说得藏有多少宝贝啊!”大牙一边往下爬一边说,越说越兴奋。 “你小心点,他妈别摔下去了!”吴晨见他兴奋的样子,赶紧嘱咐了一声! “没事!咱从小别的本事没有,这爬墙翻院的经验,可无比丰富!”大牙一边倒着往下爬去,一边得意洋洋的吹嘘。他小时候,有一次被他爸锁在三楼面壁反思,这货楞是从窗户钻出去,顺着水管跟窗户沿爬了下去,“不过这石阶,也修得太他妈寒碜了,每一节得有一米多高,完全不符合人体构造!你们说,会不会是修这石阶的人有自虐倾向,不喜欢用走,却喜欢爬的!” 吴晨跟杜钦听着他唠叨,也顺着石阶往下爬,好不容易爬到底下,却什么都看不到,贴在石壁处,不敢轻易走动。 大牙提了个建议,让吴晨把t恤脱下来点火算了,要不这路没法走啊!这话提醒了吴晨跟杜钦,两人也不二话,按住大牙,就扒了他的上衣。大牙反抗了一阵,只能乖乖让他们扒了衣服,又见吴晨半天点不着火,就拿过衣服,用牙齿先把衣服撕成两半,在撕口处用力的揉搓了一番,对着边角点了一下,那火慢慢的着了起来。 趁着火光,吴晨环视了一下这个洞,别说还真大,看上去足有十米高,长宽看不清楚,整个石室很空旷,只有中间一个双层坛子,上面立着一根类似华表的石柱,顶上差不多够着洞顶,有一个石刻,看不出是什么。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11章拜火国 他正看着那石柱发呆,杜钦却已经扫视了一圈,见边上的石壁有一个凹进去的大洞,里面垒着几堆木材一样的东西,跟农村垒柴火一样,赶紧三几步跑了过去。 那些木材比胳膊还粗,他挑了一根比较细小的,抱了回来,跟大牙两个人又砸又踹的,折腾了好一会,才弄成几截来。 此时,大牙的上衣已经快烧完,杜钦赶紧脱下自己的上衣也点燃了,再把木材放着烧,不一会,就点起了一个火堆,整个洞里顿时光亮起来。 在黑暗中待了太久,这一下火堆大亮,反而有点不适应,几个人闭了闭眼睛。再睁开就感觉整个石室宽亮了许多,仔细打量起来,只见四周石壁嶙峋,却是黑蒙蒙的,并不反光,四边对称着挖了四个石洞,都堆满了柴火,应该是储物室,杜钦又过去挑了一些能拿在手里的小木棍,过来放在火堆上点着,做成火把。 大牙环顾了一周,见山洞虽大,却简陋空旷,不禁大失所望,“妈的,这算家徒四壁么?看来也是一群穷鬼!” 杜钦瞪了他一眼:“土豪们会跑来这山洞里过活?你当这是避暑山庄呢,还是夜总会所!” 吴晨拎了一根火把,走到中间的石坛边,这石坛看着不高,只有两层,但是每层也有1米多高,走近了看,才发现下面第一层要比上面那层宽了大概三米,上面有一条两米宽,一米深的凹槽,四四方方的绕了石坛一圈,里面有些黑乎乎的碳灰,用木棍捅了捅,上面一层有些板结,也不知道是多少年前留下的。 吴晨见这个坛子有些古怪,把火把放在上面,撑着翻了上去,站在石槽边缘,又翻身到了第二层,这一层倒不大,长宽大概都是三米左右,中间竖着的石柱直径一米多,直愣愣的耸在那里,占了石台一半,上面刻着一些火纹,刻痕很深。 “这堆穷鬼在这里烧什么呢?”大牙走过来,对着那条石槽翻翻捡捡,除了厚厚一层炭灰,什么都没有找到。 “管它是什么呢,反正不会是烧人的。休息一会,咱再找路出去吧,这憋的,难受!”杜钦拿着一根火把,沿着四周四壁找出口,他的上衣被烧了,露出一身黑黝黝的肌肉,做了几个扩胸运动,胸肌抖动,大牙跟他一比,顿时相形见绌。 “那也不一定,说不定这就是古人火葬烧尸体的地方呢!”吴晨坐下来,靠在石柱上休息,见大牙还在翻着那些黑灰,就故意吓唬他。 “呸、呸呸……”大牙急忙收回手,觉得晦气,吐了几口口水,凑过来坐下,“这地方我怎么觉得邪气呢?你说这要是烧尸房,得有多少鬼魂憋在这洞里出不起啊!” 这话说的!吴晨听了觉得心里发冷,瞪了他一眼,把手里的火把攥紧了些,站起来对着石柱,观看那些刻纹。 大牙也凑过来看了一会,没看出什么名堂,却没能抑制他的兴奋,“这是华表吧?这么粗的一根,比天安门口那两根差不到那里去!而且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你说这要弄出去了,应该值些钱吧!” 吴晨心里也不确定是不是华表,白了大牙一眼,没好气的说道,“省省吧,这根东西要弄出去得多大工程?再说你卖给谁啊!一挖出去,就被国家征走了!少不得还要追问你为什么跑这里来,总不能说是酒喝多了,半夜发疯吧!” 所谓的华表,就是古代宫殿、陵墓等大型建筑物前面,做装饰用的巨大石柱,也称为神道柱,石望柱,表,标,碣,一般由底座,蟠龙柱,承露盘和其上的蹲兽犼组成。柱身多雕刻龙凤等图案,上部横插着雕花的石板。 这根石柱花纹简单,只有燃烧的火纹,也没有承露盘,上面倒是雕着一个东西,可惜影影倬倬的看不清是什么。而且这里并没有什么宫殿,难道说,那面墙后面藏着一个陵墓? 吴晨越想越心寒,只觉得四周阴森森的。杜钦走了过来,看他脸上表情就知道没有什么收获。 “你们看石洞熏得黑乎乎的,烟灰都嵌入石壁了,肯定经常有人在这里烧火,这石柱上又雕的火纹,会不会是什么仪式祭台?”大牙围着石柱转了一圈,越看越觉得这个地方是个祭台。 “你小子这次说的有点靠谱,《帝王世纪》里就说:‘以火承木,位在南方,主夏,故谓之炎帝。’虽然炎帝是在楚汉之地,不过南方方国多崇拜火这是真的。”吴晨被他一提醒,不禁赞成道。 “啧啧,这规模得多壮观!有这工夫,何必建在地下,这里又不通风,还不熏死个人?”大牙扬了扬头,继续发挥聪明才智。 “是有点奇怪,一般崇拜火的部落,也都会崇拜太阳,一般都在荒郊野外,能见天日。这个为什么会建立在这里呢?是秘密部落?还是有其他特殊原因?”吴晨满心疑问,只觉得脑海里,有什么念头一闪,却没抓住。 “这有什么奇怪的!原因太多了!”杜钦满不在乎的说道,对他们纠缠这种形而上的问题毫无兴趣,“可能是被人灭国了,躲到山洞里,也可能是为了糊弄人,搞得神秘点,要不然,也可以是一群神经病,吃饱了没事干呗。就跟咱们一样,大半夜的跑这黑山沟里。这有什么好想的!赶紧想办法出去了,哥哥我还没取媳妇呢,可不想升天!” “等等!你说什么?”杜钦的话突然触动了吴晨,脑海里有个念头逐渐清晰了起来。 “干嘛呢,一惊一咋的!升天不懂啊!就是嗝屁,去见马克思!”杜钦见吴晨突然一脸认真,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对了!就是升天!”吴晨一拍脑袋!看了看四周的围槽,又看了看那根石柱,“古人相信死了之后,灵魂能够升天!不管是火葬,水葬,天葬,殊途同归,都是为了升天。搞不好这个地方,真是一个火葬场,你们看,这周围石槽地下放上柴火,把尸体往上面一放,不正好可以火化么?” 大牙听得目瞪口呆的,妈呀,这想象力也太丰富了吧,问题是石柱顶上是山洞石顶,哪里来的天?一想到那么多鬼魂出不去,散布在这洞里,不禁打了个寒颤,强笑道:“你别瞎扯淡了,这里暗无天日,哪里来的天?” “就是这根柱子,死人经过火化后,灵魂收集起来,沿着这刻满火纹的石柱往上出去,不就是可以升天了么?”吴晨顺着思路说下去。 这下,杜钦也绿了脸:“你是说,这石柱中间是空的,就是一个往上的通道!” “不知道,但是如果是这个逻辑的话,那么古怪一定在这根柱子上!”吴晨摸着石柱,用手掌拍了拍,挺厚实的,也看不出是不是空心的! 三个人沿着石柱子找了一圈,没有发现有可以进出的地方。 杜钦见那些火纹刻得很深,就让大牙爬上去,看看柱子上面什么情况。大牙一想到无数鬼魂,就沿着这根柱子袅袅而上,心里就不乐意,架不住两个人的催促,不得不小心翼翼的手抓脚蹬爬了上去。 吴晨跟杜钦两个人怕他掉下来,站在下面张开双手,准备随时可以接他,只见大牙慢慢爬上顶端,一手抓着上面雕像,一手伸出来做了个v字形,显摆了一番。 见大牙一副臭屁样,吴晨恨不得踹他几脚,催促他赶紧着找找,看有什么异样的地方,这时候洞里因为火堆燃烧久了,呼吸都有点困难,像这样密闭的山洞,本来空气就稀少,真不知道,当年建这个祭坛的那些人是怎么烧火的。 大牙嘿嘿一笑,这才转过头来,仔细观察那个雕塑,其实就是一个圆球,表面凹凹凸凸的也看不出什么鬼玩意来,就用手握拳捶了捶,感觉不像实心的,却找不到结合的缝隙,看样子跟这根柱子竟是一块料子整体雕成的。 他见没什么发现,又觉得手脚有些累,就想着爬上去,坐着也好歇会气。一抬头,却发现这个圆球跟洞顶相差不到五十公分,趴着钻进去还有可能,想坐着可就不够了,不免有些悻然。就一只手扒着圆球,一只手点了一支烟,心里盘算着,怎么把这个圆球弄下去看看。 打火机一照,大牙突然发现头顶处,烟雾缭绕的,仔细观察一下,原来这石室顶部是一个拱形,下面火堆燃烧的烟雾,一部分扩散到空气里去,剩下的上升到顶部,就顺着拱顶慢慢聚集在中央。 他急忙大声喊着,把情况跟下面两个人说了。 吴晨听完,就越发肯定自己的猜测,从石槽里的炭灰来看,这个密闭的石室中,曾经烧过无数次的柴火,按道理,应该有通风口或者排气口,否则空气都不够那些柴火燃烧的。 想到这里,吴晨就大声喊着,让大牙仔细查看柱子上面的拱顶,特别是烟雾聚集的地方!果然,大牙探手在烟雾里摸索了一阵,发现顶上的正中,有一块面积跟柱子差不多大的地方有动静。 他试了试,手掌撑着那个地方,用力的左右推动,无奈力气太小了,就让杜钦在柱子另一边爬上来,两个人合力把顶板给推到一边,露出一个跟圆柱差不多大的洞口来,那些烟雾贴着顶壁,流入洞口,直往上走。 大牙欢呼了一声,自靠奋勇的先钻上去探路。杜钦等他上去后,把火把递给了他。这边吴晨也爬了上来,见大牙在上面叫唤,也顺着洞口爬上去。 因为还有烟雾在不停的排出,呛得不行,吴晨好不容易爬了一段,就露出了脑袋,上面却是一个比刚才更大的石室,只见先上来的大牙,拿着火把,循着一边的石壁在寻找着,看起来似乎是一个弧形的石壁。 从洞口里钻上去后,正想歇息一会,就听到大牙喊道,“终于找到不是石头的东西了!快过来!”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12章大难时 吴晨急忙走到近前,只见大牙手里拿着一个黑黝黝的东西在看,脚下也有一堆残破的器物。他蹲下来仔细翻检了一下,发现都是些破旧的青铜器碎片,没有一个完好的,大失所望,“这些东西就是带出去也不值钱,还是留待考古挖掘,修复后可能还有点文物价值。” “奶奶的,怎么尽是不值钱的玩意。”大牙看了下手里的青铜片,不舍得扔掉,顺手就****后裤兜里。 三人沿着石室转了一圈,发现这个石室的造型很是古怪,像是一把弓,一边是弧形,另一边却是直边的,在直边的中间,有一个巨大的洞口,足有两米多高。 “这不会是出口吧?”大牙率先,带头冲了进去,直觉得阴风阵阵,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他跟杜钦两人的上衣都烧掉了,裸露着上身,刚才爬上来的时候,又被石壁划了很多伤痕,火辣辣的疼,此刻只觉得阴冷,打了个寒颤。 “这什么鬼地方,这么冷!”杜钦也进来了,抱着胳膊问大牙,回复他的,自然是大牙的白眼,都是一起进来的,鬼知道呢,现在连方向都分辨不清。 这条石道比进来时那一条的大了许多,在里面行走,不用再弓着腰,除了冷之外,倒是舒服了许多。 大牙拿着火把,走在前面,感觉这路是往上倾斜的,顿时大为兴奋,只要不再往地下钻,往上总能出去,“光明就在不远处,兄弟们,冲啊!” 话没说完,一阵阴风吹来,火把登时灭了,“我靠,这么衰!看来回老家,得拜拜三山国王了!木头,赶紧脱衣服!” 突然之间的黑暗,让三个人一时都很不适应,眼前似乎有些影子在晃动,吴晨赶紧掏出打火机来,打了几下,都被风吹灭了,他转过身,将打火机捂在衣服里试了试,还是不行,只好掏出手机来,勉强有点光亮。 “再往前走走,到了没风的地方再点,你别把火把扔了哦!”他对大牙所谓的高智商实在不放心,特意嘱咐了一句。 “去,你以为我是你啊!”大牙不满的回了一句,拿着木棍在身前戳戳点点的,往前走去。 这么大的地方,手机的荧光实在作用不大,更要命的是刚走了一会,手机响了一声,自动关机了! “没电了,阿杜,把你的拿出来。”杜钦伸手去掏,才发现裤兜里空空如也,手机不知道掉在什么地方了,靠,三人都是叫了一声惨,黑暗里,都觉得碜心,只能靠说话来安神。 大牙就埋怨道“你怎么不把裤子丢了?靠,宝贝没捞到,手机却丢了,算上两件上衣,我们这买卖可亏大发了!早知道,还不如在家里,喝茶睡觉,真想念我那张大床啊!” “靠,要不是你一个劲的怂恿,有这档子事?出去了,你赶紧买两个手机,一个给你自己,一个给我!记得,别买山寨货哦!”杜钦很不忿的骂道,“妈的,也不知道几点了,肚子都有些饿。”他今晚没吃多少东西,酒倒没少喝,一直有点头晕,现在又觉得饿了。 “先出去再说!要不买个屁,给你们烧纸的!”吴晨赶紧制止了他们,“有风就有出路,赶紧往前走,找个风小的地方,把火点燃才是正经!” 一静下来,伸手不见五指的绝对黑暗,实在让人受不了。三个人硬着头皮,靠着感觉往前走,除了彼此粗重的呼吸声,只听见大牙用木棍戳点到石壁的声音。 不一会,三个人的肚子开始此起彼伏的叫了起来,本来酒席就没有吃多少东西,折腾了这一段,肚子都开始抗议了。 “早知道就该多吃点,这上来就灌酒真不人道!完全没有半点干货啊,两泡尿全完蛋……”大牙一边敲着石壁走,一边边埋怨,这黑暗里弄点人声,也能增加点安全感。他正抱怨着,突然“咦”了一声停了下来,原来木棍好像碰到什么东西了。 跟在后面的吴晨没反应过来,直接就撞了上去。大牙反应很快,往前倒的时候把木棍一扔,双手准备撑地,一只手按在石头上,疼得要命,另一只手却按在一堆相对柔软的东西。 “别动,有东西!”大牙怕他们又撞上来,急忙喊道,趴在地上用双手摸了起来。 “什么情况?”杜钦闻言赶紧停了下来。就听到大牙边摸边“咦!”“嗯?”“啊?”的说,突然像公鸡一样尖叫了一声,“我靠,好像是个死人!” “活的?还是死的?”吴晨大骇,头皮炸了开来,第一反应就是往前跑。这是他们进来后,碰到的第一个活物,或者说是曾经的活物。 几个人僵在那里,沉默了一会,只觉得彼此的呼吸越来越沉重,杜钦忍不住,出声对大牙说道:“你摸摸看,什么情况!” 大牙刚才吓呆了,双手还一直捧着那死人的头!被杜钦一喊,打了一个激灵,赶紧甩开手,“呸!要摸你来摸!不过好像是个女人,头发挺长的!” 吴晨平时也自认胆大,看鬼片全当看动物世界。但是此刻脑海里,却一下子,蹦出来无数鬼片里的女鬼画面,两腿发软,慢慢往后挪了两步,没想到后背撞上杜钦,两个人都是“啊!~~”的大叫起来,把大牙吓得直哆嗦,拔腿就要跑,却被什么东西给勾住,又倒了下去,整个人趴在那死人上面,小腹还被一个硬邦邦的东西硌了一下,隐隐作疼,也是大声吼了起来。 吴晨发泄式的大吼了一阵,心里的恐惧稍微少了一点,“大牙,没事吧?!” “没事!”大牙也是一通乱吼,直吼到喉咙发哑,这下缓过劲来,死人怕个鸟!狠下心来,当下撑起来,跪着身子,就去摸刚才顶到自己小腹的地方,入手处摸到一个铁块,细的一边是个长把,大的一边似乎是个菱形,也不知道是什么玩意,顺手就插到自己的后口袋里,跟刚才的青铜片装一起。 双手再摸去,边摸边唠叨,“这妞应该是个有钱人啊,穿是不错,应该是绸缎的,手感很好!好像不是现代人,衣服都破破烂烂的,应该有些年头了,用手一撕就破。我操,就是出门不带钱!”他第一时间就往对方口袋位置摸去,那里却是破烂了,就在腰间跟袖口摸了一通,没钱包也没香囊,不禁骂了一声,“怎么连玉佩也不带一块?” “你以为是人都带那劳什子啊!”杜钦听得心里发寒,不禁怒骂一声:“你能不能快点!就惦记钱!” “去!没钱怎么给你买手机!”大牙这一摸开来,反倒不害怕了,不屑的说,“最好是有点金子就好了。我呸,是个男的!”摸到胸口的地方,只觉得平平,就是飞机场也没这么平的。 吴晨苦笑一声,这都什么时候了,还管人家是男是女,不过他也知道大牙这是在给自己壮胆,就不催促他,只是心里隐隐觉得什么地方不妙。 又等大牙摸索了一阵,没什么收获。吴晨也懒得理他了,正要四周看看,突然心里一动,这人死在这里,不知道是不是前面也是没有路了?他越想越觉得没谱,万一要是再碰到进来那种情况,还不给活活困死!现在自己这几个人,又累又饿,可经不起什么折腾了! 因为怕前面又有什么东西,大牙摸回木棍,走得就更加小心。过了一段,过道里的空气也似乎变的清新了许多,感觉四周也没那么黑暗,虽然还是什么都看不见,但已经不是那种让人恐惧的绝对暗黑,出口应该离得不远了,三人大喜,都加快了速度。 转眼间冲到了洞口边缘,这是已经能看到对方模糊的脸,三人都大松了一口气,只要能出来就好! 吴晨跟大牙蹲下来直喘气,杜钦好歹是个体育老师,比两人情况好点,走到洞口往外望去,只见外面天还是阴沉沉的看不到星星,往下一看,洞口离地面还有好几米,石壁陡峭,没有下去的路,下面黑乎乎的又看不太清楚,怕也是石头,还真不好下去,就把大牙喊了过来,观察了一阵,还是觉得没把握能爬下去。 最后商量了下,都把裤带解下来,绑成一条短绳,大牙跟吴晨先在上面拉着,杜钦先拽着绳子,慢慢往下沉,到了绳子差不多到顶的时候,已经离地不远,松开手跳了下去,又让大牙也这样下去后,吴晨把绳子扔下去,眼一闭就往下跳,杜钦跟大牙在下面接着。 离地的距离并不高,不过这种壮烈跳楼的经历不是每个人都有,吴晨跳下去的时候脚后跟不知道被峭壁上什么东西碰了一下,人就变成横扑着出去,裤带里的珠子也飞了出去。吴晨心里一紧,感觉胃都被抽空了,这要扑在石地上,哪里还有小命!只觉得风呼呼的在耳边吹过,眨眼间已经到了下面,杜钦跟大牙正张开双手准备接吴晨,一见他姿势不对,也是吓了一跳,杜钦反应快,沉了下腰,转过身去,往后一靠,“彭”的一声,吴晨先是两手撞到杜钦的背上,然后胸脯也撞了上去,下冲的压力把杜钦撞得扑倒在地,下巴都咳出血来,幸好没咬到舌头。 吴晨被这一撞,只觉得胸口热血翻滚,呼吸一窒,往边上滚落,脸朝下就摔在地上,额头正好磕在刚才飞出去那颗珠子上。 “我靠!”一声粗口还没来得及喊出来,吴晨只觉得眉心一亮,一道白光闪过,好熟悉的场景!没容吴晨细想,就晕了过去。 那珠子被吴晨脑门一磕,登时破裂,插入在吴晨两眼之间的,被流出的鲜血一浸,瞬间消失不见,融入到吴晨的眼睛里面。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大牙楞怔了一会才赶紧拉起杜钦,见他嘴里都是血,吓了一跳。杜钦起来摇了摇头,按捺下胸口的翻滚,含糊的说了一声没事,就是磕碰了下巴,把嘴唇也咬破了,两个人过去扶起吴晨,却见他两眼紧闭,眉间带血,已是昏迷不醒,两人不敢怠慢,轮流背着,赶到山脚下,找到车子,直奔医院。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13章重见光明 “滴~滴滴~滴~”楚琴歌手拿着护理记录单,眼前病床上这个人,已经昏迷了一天两夜。昨天送来的时候,满头的血迹都已经干了,那情形还是很吓人的! 经过医生的紧急处理后,做了ct,脑部一切正常,心率、血压什么的都正常,医生也会诊不出什么问题来,除了两眼间有个小伤口,也没有其它的外伤。 到了最后,只好诊断为轻微脑震荡,外加眼部受损。按道理这种病人是不用住进重症监护室的,无奈病人一直不醒,只好放在这里先观察。 楚琴歌摇了摇头,正准备照常记录下数据,突然间仪器上发出嘀嘀嘀的急促声,心率跟血压都出现了异常,急剧上升,她吓了一跳,看了一眼病人,发现还是没反应,急忙附身拿起床头上的话筒呼叫主治医生。 吴晨躺在病床上,正满脑袋子浆糊,他其实在凌晨的时候已经醒了,也知道自己现在正躺在医院里,头上绑着绑带,把眼睛围得厚厚实实的。可问题是透过这些纱布,他居然能看到外面的情况! 不单如此,刚才楚琴歌来巡房的时候,他出于本能,盯着楚琴歌看了一下,目光居然…居然很顺利的透过了楚琴歌的hu士服,还没容他震惊!眼光已经顺着惯性看了进去,渐次出现的淡红色衬衫、粉红胸罩、两团白色汹涌的肉团,以及那两点粉红的樱桃…… 这这这…有点太刺激了吧?!想不到这个看着单纯的小hu士,内里这么性感!吴晨不禁有些唇干舌燥。楚琴歌这一弯身下来查看,两团肉呼呼的东西,就撑在吴晨眼前,这么鲜活灵动,纯3d实景啊,哪里是岛国动作片能比的。 出于人类的本源,吴晨竟隐隐觉得内心里,有张嘴含着那两团柔白吮吸的yu望,顿时只觉得鼻血都要流出来了,突然一股眩晕,又沉沉睡去。 楚琴歌见那仪器上各种数值急剧上升,哪里敢怠慢!呼叫完医生,先行做了紧急检查,因为眼睛被包着,只能把手按在脖颈处,感觉了一下血脉跳动有点急乱,就揭开被子,又仔细检查了一下吴晨,除了心脏位置跳动略微有点急快之外,也没有什么异常。 她再往下看,就见到吴晨胯下那里,直挺挺的撑起一个小帐篷!不禁脸都红了,她有点慌乱的看了看吴晨那安静的脸蛋,心想这家伙看着老实,心里一肚子坏水,昏迷中也能想着那事! 医生很快就过来了,见心率跟血压什么的都恢复了正常,病人呼吸脉搏也都没问题,问了问情况后,说道“各种数据都正常,没什么大碍。发生这种情况可能是病人在昏迷中,潜意识中,回忆起什么往事,导致情绪变化。这是好事,表明他的大脑皮层,已经开始有活动了,有利于他早日醒来。你要注意观察,不要让人进来打扰到他。”交代完之后就匆匆离开了。 楚琴歌乖乖的低头应了一声,等医生走了之后,望向吴晨的眼光就不那么可爱了!她也是刚毕业不久的女生,因为实习期间的表现良好,人又细心勤快,长得很可爱,所以分到这重症监护室。说起来,还没经过什么男女之事呢,脸皮最是嫩薄,这一下,心里直接就将吴晨归入sè狼一族。 吴晨悠悠醒来,见到楚琴歌出去的背影,克制了下,没有再去探看。如果他知道,自己已经被这个美女小hu士列为sè狼,怕是要当场喊冤了,刚才那完全是触不及防,不代表他有偷窥的癖好。 他见病房内暂时没有其它人,就挪动了下,调整得较为舒适,别说,躺了两天,浑身的骨头都疼了,不知道还以为摔断多少零件呢。 吴晨躺在那里,静静的把思路理了一下,毫无疑问,自己不知道为什么获得了某些异能,至少眼睛能够透视,试了几下,发现这种能力自己还是能够控制的,当自己像小时候看3d图片那样,凝神去看某个东西的时候,就能够透视过去。 如果自己不刻意去凝视,跟平时也没什么两样,现在看到的也只是白蒙蒙的一片纱布外的光,这一点尤为重要,如果以后天天上街,看到的都是一群裸体在行走,想想都要了老命!同时他发现这种能力是很耗神的,不能看久,否则就精神疲惫,昏昏欲睡,至于是否有其它的效用跟副作用,暂时就不得而知了。 要说不震惊是不可能的,这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理解范畴!人类的眼睛是依靠光的反射成像才会形成图案,从而“看见”东西的,在可视光的范围内,根本就没有穿透性光波的存在。 真正要能“穿透”的,至少得频率很高的微波,可就算是微波也是呈现出三性一体,对于玻璃、塑料和瓷器,微波几乎是穿越而不被吸收,对于水和食物等就会吸收微波而使自身发热,而对金属类东西,则会反射微波。这里面实际只有金属类的反射才会被眼睛捕捉形成“视力”,可经过他测试,却并非如此,似乎所有能见的物体,都可以逐层透视?这特么是怎么一回事呢! 吴晨马上就陷入了理论的深渊,越想越是糊涂,这种沉思虽然没有让他找到问题的答案,却也让他无暇去继续震惊,慢慢的接受了这种事实。 “就应该多说话!电视上不都说了,这叫‘唤醒’,对植物人都是这样的!你别跟我提那个狗屁医生,什么静养,都睡傻了,还静养呢!”吴晨正在发呆,突然就听到大牙有点压抑的声音传来。 “唤个屁!你小声点,让hu士听到了又要被赶了!”杜钦小声的争论着,那个叫做楚琴歌的小hu士年纪不大,看着也漂亮可爱,不知道怎么滴,对他们可没有好眼色,这两天没少被赶。 吴晨听着这两个货的声音,心里突然一阵温暖涌来,嘴角忍不住往上翘了翘。透过纱布看过去,只见大牙跟杜钦一人拎着保暖瓶,一人拎着一袋水果,探头探脑的进来。 两人见hu士不在,赶紧溜了进来。见吴晨还没醒,情绪越发的低落,放下东西后,坐在一边难过。大牙更是自责,要不是那天夜里,自己喝多了,异想天开,也不会有后来一堆事。 吴晨见这哥俩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的,估计这两天都没睡好,眼袋浮肿,憔悴万分。他心里感动,见他们都没事,心里也很高兴,就收回视线,咳了一声。 “我靠!醒了?”大牙首先反应过来,跳起来,“医生!医生!醒了,快来!” “妈的!能不能别吵啊,把我的耳朵都震聋了!”吴晨本来还想矜持点,被大牙这么大喊大叫的,原本就有点发晕的脑袋,只觉得嗡嗡作响,马上就大声抗议道。 “你先看着,我去叫医生!”大牙见吴晨能开口说话,更是高兴,哪里管他说什么,对着杜钦说完就转身准备跑出去。 “停!!!”吴晨赶紧吼了一声,他知道自己没什么大问题,对后来发生的事情也急着知道,这要是叫了医生来,还不知道检查到什么时候,“咱们哥三先聊聊。” 杜钦也把大牙拉了回来,这土鳖,要交医生直接用床头呼叫器就行了,这么大呼小叫的还以为做什么呢。 原来那天大牙跟杜钦把吴晨背回车里,一路狂奔到了医院,天已经亮了,医生见杜钦跟大牙刚来的时候上身赤luo,上面有很多划痕,又背着一个满头是血,深度昏迷的人,以为是街头打群架的小混混,态度就有些粗暴。 两人也不敢计较,低声下气的被医生挥来喝去,真是长这么大都没这么窝囊过。好不容易忙完了一些手续,趁着医生在给吴晨检查,两人赶紧用医院的电话,给龙泽打了过去。 龙泽昨晚喝得有点多,加上老婆有了身子,不能操劳。上chuáng后搂着就睡得稀里糊涂的,正在做着美梦,被这两货吵醒,还没发飙,先被吓了一跳! 大牙当着医院前台小niu的面,也不好细说昨晚的事,三言两语交代完就挂了电话。 龙泽赶紧带了现金跟衣服赶到医院,那两个还裸着上身呢!办好了住院手续,审问完了过程,龙泽就让他们都回去休息,自己留下来看护。 没想到吴晨这一昏迷就过了两夜一天,大牙跟杜钦哪里敢放心回去上班,都在电话里请了假,也说不好什么时候能回去上班,吱吱唔唔的各自挨了一通训。 这两天三人轮流着看护,见吴晨一直没醒,心里着急,大牙更是跟医生吵了几次,大骂这叫什么狗屁医院,人醒不过来,还诊断没事!差点就闹出医患矛盾来。 不过吵归吵,三人商量了一下,今天吴晨要再不醒,真得打电话通知吴晨在老家的父母了。吴父吴母都是乡下人,之前怕惊吓到他们,就想着瞒下来,只要人没事就好,现在看来没那么乐观啊。 龙泽昨晚在外面过道里,扛了一夜,刚刚回去睡觉了,换这哥俩过来,杨妍给熬了一个汤,备着些水果就给带了过来。 说起来,三人这也算是劫后余生了,吴晨就不用说了,就是大牙跟杜钦也是满身伤痕,这两天一出汗,身上的伤疤还疼呢! “啧啧,你别说,还真吓人!当时你额头都是血,以为你壮烈了!”杜钦一想到那晚的情景就后怕。 “主要是昏迷不醒啊!要说这摔伤,咱哥俩可没少从墙上树上摔下来过,最多就是一时说不出话,没带这么吓人的!这破医院也是,还敢号称三甲呢,查了半天没查出毛病来!”大牙很是愤然,听他话里意思,似乎觉得吴晨没摔出毛病来,很对不起那一夜的壮烈。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14章洛氏令牌 “其实也没什么毛病,眼睛也好了。帮我拆开纱布吧,这东西绑着忒难受!”吴晨自己感觉了一下,除了有点睡过头的眩晕外,的确没有什么事情了,对于眼睛上绑着个东西,多少有点不太适应,白蒙蒙的什么都看不到。 总不能一直用异能吧,感觉就像小时候捂着手掌,透过指缝偷偷看别人,偶尔玩玩有意思,一直这样可就不好玩了!何况在没弄明白有没有副作用之前,这玩意还是少用为妙。 “要不还是先叫医生来看看吧?”杜钦犹豫了一下,他可不想吴晨落下什么病根,对这里的医生鄙视归鄙视,关键时刻还真得靠他们。 “叫什么医生啊,要听他的,还不知道,得绑到什么时候哩!”大牙却对医生半点信任都没,伸手帮吴晨把纱布解了下来,嘴里唠叨着,给吴晨一点心理暗示,“木头,我跟你说啊,你这一受伤,变成二郎神了,可比原来帅气不少!你真得好好想想,回头林妹妹哭着闹着扑过来抱大腿,你该咋办呢。” “咦,怎么连伤疤都没了!”刚揭下纱布,大牙就惊讶的说道,他明明记得吴晨两个眉头中间有一道血口,现在看过去,只有两个针头大的小点,连疤痕都没有。 大牙惊讶之下,伸出一个巴掌在吴晨眼前晃了晃,“来,宝贝,这是几根手指啊?” 吴晨一股恶寒,白了他一眼,这货什么时候才能不这么幼稚!难道没有伤疤不好么?非要在额头留个疤,他又不像做包大人或者二郎神的特型演员! 楚琴歌推门走了进来,她是听到响动,过来看看,远远的听到声音,觉得头都大了。 这两天,她可没少被这几个家伙折腾,特别是那个叫大牙的家伙,每次见到自己,都咧着嘴,笑得贼猥琐!真是物以类聚啊,都不是一群什么好鸟,这一大早的又开始闹腾,不知道病人需要静养么? “吵什么吵,不是告诉过你们,要让病人静养的么!”楚琴歌一进门就喊,她本来是挺文静一姑娘,说话细声细气,自小就没跟人争吵过。做了hu士后,总有一些病人家属无理取闹,除非是发生医疗事故,这些人一般不敢拿医生发火,心里有什么不顺,就往这些小hu士身上撒气。 开始她还抱着白衣天使的伟大梦想,理解他们的情绪,百般宽慰安抚,慢慢发现这些家伙常常是得寸进尺,有时候烦躁了,也会顶几句。 那个叫大牙的家伙特别讨厌,昨天还问自己要电话号码来着呢,哼,鬼才会给他!“坚决不能给他好脸色!”小姑娘在心里给自己暗暗打气。 屋里几人正闹着,听到小姑娘凶巴巴的声音,都静止下来,形成一个诡异的画面,大牙伸长两只手,正准备去掐吴晨,此刻停在空中,摆着一个僵尸的造型。 杜钦向吴晨做了个鬼脸,吴晨这才仔细的打量着楚琴歌,别说,这小姑娘还真长得不错,皮白柔嫩、凹凸有致的,特别是胸前那对大杀器,裹在hu士服里,颇有喷涌而出的感觉,一想到刚才看到的情景,就有些呆了,心里纠缠着要不要再看一眼,就一眼啊、一眼、眼… 楚琴歌挺了挺胸给自己打气!心里打定主意,尽量装出一副恶狠狠的模样来。不过刚走了不到几步路,就发现不对,那个躺着的病人,双眼正赤luo裸的盯着自己的胸部看,而且还看得目瞪口呆的,就差流口水了! 楚琴歌又羞又急,她对于自己胸前这对大凶器的杀伤力,还是很有自信的!经常有男人偷偷的看,哪里见过吴晨这样的,死盯着那里不放,还一副天然呆的样子! 果然是个大sè狼!楚琴歌霎时间伪装起来的凶狠都不见了,脸蛋微微红了起来,再往里走的时候,两条腿就有些扭捏,路都不太会走了。 等等!楚琴歌羞急别扭之下,突然觉得哪里不对劲,这sè狼在看自己?!对,看!他眼睛不是应该包裹着纱布的么?这念头一闪,她抬头望去,见那家伙,犹自两眼直愣愣的盯在自己胸前高耸的地方,哪里还有什么纱布?心里一急,也忘了害羞,脱口就问“谁让你们把眼罩脱下来的!” 这一声问得急,楚琴歌又有些方言口音,大牙正在愣怔,把眼罩听成奶罩,心里惊讶,乖乖我的个神额,现在的妹纸都这么彪悍了?他扭着头,看了一眼楚琴歌,见她脸色发红,神态扭捏,不由得更是惊奇,难道吴晨这小子,刚才……? “行啊,木头,下手够快的啊!看不出你还有这流máng的潜质!不错,不错!”大牙忍不住捶了一下吴晨,难怪这下丫头整天赶自己跟阿杜走,果然是有奸情! “去你的!满脑子的腐朽没落。”吴晨疼得嗞了一下嘴,这小子下手真够黑的,似乎情绪很大嘛。 “你们干嘛呢!都别动,别动哦,我去叫医生!”楚琴歌说完就蹬蹬蹬的跑出去了,大牙盯着那丰腴的背影,啧啧了半天,哥们这偷偷干活,不要打枪的做派,值得学习啊。 不一会,主治医生带了几个人进来,将状,先责备了几句,吴晨不敢顶嘴,小心的奉承道歉。杜钦见大牙嘟着嘴巴,怕这货又说什么惹人的话,赶紧拉了他站到人群后面。 大牙一脸不情愿,见到同样站在外围的楚琴歌。都是一家人了,他也就不客气,这几天他进进出出的,可不止看到一个漂亮姑娘,求个介绍也成啊! 他从楚琴歌手里,抢过本子跟笔,快速写下几个字,跟自己的电话号码跟企鹅号,又递回给她,露出一脸天真无害的笑容,无比灿烂。不过马上就见到小姑娘皱着眉头,撕下纸张,揉吧揉吧,扔到垃圾桶里了。 “嗯,没什么大碍!”医生仔细的观察了吴晨一番,还特意掰开他的眼皮,用小手电照了照,又仔细询问了一番吴晨,没发现有什么问题,心里也是暗暗奇怪,就建议他还是留下来,观察两天,如果再没有什么变化,就可以出院了。 等医生走后,杜钦见吴晨也没什么事了,就说自己要尽快赶回去,已经耽搁了两天,刚才校长在电话里的声音,可不大好听。 吴晨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没请假呢!一问已经是周一了,算是无故矿工啊!赶紧拿过大牙的手机,打了个电话回去给陈亚泰,告诉他自己出了点小事故住院了,需要请几天假。 陈亚泰正在奇怪,吴晨这家伙平时可都是准时得很的,怎么无缘无故失踪了呢,接到电话才放下心来,在电话里很是客气,嘱咐他好好养伤,回头再补办手续。 吴晨感谢了一番领导的关心,挂了电话,又让大牙回宿舍,把自己的公费医疗证拿过来,补办了手续,住院的费用可不少。 忙忙乱乱的到了中午,龙泽带了午饭过来,见吴晨已经醒了,居然没有人通知下自己,放下饭盒,就开始展示武力。 虽然三人极力辩称,是想让龙泽好好睡一觉,不忍心吵醒他,但还是被他揍了一顿,一切解释在武力面前都是那么苍白。特别是大牙,刚才去拿医疗证的时候,又把车刮了一道,被揍得狼哭鬼嚎的。把闻讯而来的王樱吓了一条,以为是黑道寻仇,打贼都没这么狠的! 吃完午饭,几个人坐下来,把事情又理了理。龙泽这两天,也断断续续问了一些,这下总算把事情从头到尾听了一遍,苦笑不已,抱怨吴晨跟杜钦两个人,怎么能跟大牙这个少根筋的一样不靠谱!这么稀里糊涂的就敢去,多少专业盗墓人士、装备齐全,也都有去无回,他们这几个菜鸟,能活着回来,全靠家里老人日夜烧香! 大牙一听就不乐意了,辩解说是探险!不是盗墓!他们可不想发死人财!说到这,突然很愤怒!真是倒霉催的,三个人这一趟,好歹也算是九死一生的吧,结果什么都没弄到,就碰到个死尸,真他姥姥的晦气!说完“呸呸呸~”的连吐了几口口水。 杜钦从后裤兜里摸出一个用纸巾包裹的方片,打开后,是一小块锈得厉害的青铜片,上面什么都没有。 当时在黑暗里,大牙也是存了能带一块是一块的心思顺了出来,这几天跟杜钦研究了几次,都觉得这块破疙瘩不值当什么钱,差点让他扔垃圾桶里。杜钦舍不得,说好歹也是个古物,准备拿回学校,放在案头当个纪念。 “还有这个东西!不知道是啥。”大牙也从兜里掏出一块铁片来,却是一支令牌模样的东西,不到巴掌大,黑黝黝的全无光泽,弄不清楚是什么做的,从观感上看应该是铁,制作的倒是精巧,两边镂刻了一圈火状图案,虽然古旧,却没有残损或者锈迹。 “你们看,这里有个字。”大牙指着令牌中间刻着的一个阳文,得意洋洋的说道,“我跟阿杜上网查过了,这应该是个洛字,是三点水的洛,不是骆驼的骆!” 至于为什么要刻这个字,两人研究的结果,杜钦说可能是某个大家族的姓氏,大牙则说是某个帮派的标志,争论到最后,以体育老师露出肌肉为标准,初步认定是姓氏,有时候暴力就是真理。 “没听说过历史上有姓洛的大家族啊?你们说说看,这洛氏出过什么名人?”吴晨提出了疑问,如果是历史上几个威名赫赫的大家族,有自己的标志性令牌倒不足为怪,比如河东柳氏、范阳卢氏什么的,可没听说过有一个洛家的。 “洛神算不算?”大牙突然贱贱的问了一句,马上招到三人一致白眼,这纯粹是在捣蛋。洛神赋这种优美的古文,他们在中学时代就背过,几个少男心里,罗袜生尘、凌波微步的甄妹妹那就是赤luo裸的黑丝诱huo啊!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15章神马情况 龙泽皱着眉头想了半天,这个字的含义,现在不好太早下定论,毕竟可能性太多了,可以是某个地方名,比如洛水、洛川什么的;也可能是帮会堂口名号,比如什么帮什么堂;最有可能,还是那个死人的姓名,官方组织成员携带自己姓名的令牌,也是常有的事。 只有孤证,还是很棘手的,唯一能参考的证据,就是大牙关于那个死人的描述。从大牙他们描述看,死了这哥们至少是明代人,如果是清民现代,则不会束发。 而且据大牙回忆,那哥们衣服虽然破烂了,但明显不是现代装扮,鞋子就不说了,内ku都不是三角的!可是如果死亡时间那么久,应该是早腐烂光了,怎么可能还有肉体?这才是让他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行了,别犯职业病了!”大牙见龙泽在那里沉思,“想不出来,就想不出好了,又不是什么案子。” 这块牌子看这样子,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大牙随手就拍给吴晨。这几个人里,也就吴晨喜欢捣鼓些旧东西,对这块东西有点兴趣,“木头,这东西你留着,当个纪念吧!也不枉去了马克思老爷子门口溜了一圈。” 几个人又聊了一会,大牙特地嘱咐龙泽,千万别犯职业病,再去探究这事,免得没弄明白,反倒把自己几个给弄到局里录口供!这种事说轻不轻,说重不重,被公安揪着也是一件麻烦事! 龙泽也就是习惯性想一想,最近事情也多,哪里有空去探究这种事,点了点头,又很严肃的警告他们三个,以后别再犯这种混了!这种事没个好的,不是死在洞里,就是关在高墙里。 几个人自然唯唯称是,心里却全不当一回事,早知道是这样,谁愿意去啊! 吃了晚饭,龙泽开车拉着杜钦跟大牙,回到宿舍收拾东西,再送他们到客运站,分别坐夜车回去了,这样至少明天就可以上班。 大牙在路上无聊,还专门打电话跟吴晨煲粥,追问吴晨是不是趁着他们不在,把楚琴歌小姑娘给拿下了。 吴晨听着他在电话里猥琐的笑声,骂了一句,交代他看好钱包,别又在路上睡着了,自己可不想下周再见到他,说完就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吴晨却觉得有点欲火,眼前老晃动着白花花的两团。接下来再看到楚琴歌,心里就总觉得怪怪的,有些不好意思又有点想亲密,就找机会跟楚琴歌套了几次近乎,无奈小姑娘对他的印象实在欠佳,总是爱理不理的,搞得吴晨更加的郁闷。 一个人呆着实在有些无聊了,只好给家里打电话,也没说自己住院的事,嘻哈着打发时间。 就这么过了两天,中间徐志飞来了一趟,进门见吴晨没什么大碍,松了一口气,喝了口水,就追问到底出了什么事。 前两天他出差了,回来上班没见到吴晨,本来也不以为意,审批项目,偶尔也得出差去实地考察。回头听到老李说吴晨住院了,吓了一条,打电话过来问清楚地方就过来了,美其名曰代表处里来看望吴晨。 吴晨哪里敢说实话,把事先编好的借口告诉了他,两人聊了一会单位里的事。徐志飞照例臭骂了一通黄智超,临了交代他好好养伤,趁机多休息一阵,单位那些破事扔给领导烦去,有什么新动态自己会及时通知他的。 吴晨也就趁着又住了两天,实在呆得无聊了,喊了龙泽过来,陪他办理了出院手续。龙泽把吴晨送回到宿舍就赶紧回去了,最近工作组很忙,上次秘密抓捕了姚老大之后,套出很多猛料,专案组正抓紧时间核实,时间一久,风声走漏出去就被动了。 他这个婚结的可谓是没什么滋味,那边日以继夜的加班,有点时间还得赶到医院,熬得两个两颊都有些下陷了,双目血丝,有点吓人。幸好扬妍也是线上的人,知道工作的特殊性,没有太多责怪,抽空还会熬些汤给他跟吴晨喝,贤惠得大牙来电话就夸,娶媳妇就得娶这样的啊。 …… 吴晨回到宿舍,简单收拾了一下,接下来难得的过了几天悠闲的神仙日子。拉拉二胡,听听小曲,左右闲着没事,就在家里摸索眼睛的异变。 毫无疑问,自己的这种变化,跟那次夜里,自己最后的昏迷有关,他并不知道自己磕碰到了什么东西,只记得昏迷前的场景似乎非常熟悉,应该是在哪里见过?难道是梦里? 好在吴晨虽然喜欢研究东西,无奈爱好广泛,很多东西都浅尝辄止,不算是特别爱钻牛角尖的人。想不明白就不去想它了,至少从目前看来是令人兴奋的事,不知道突然中彩票的人是怎样一种感受,总之他这几天是一直沉浸在亢奋之中。 理论他是搞不清,实践倒还可以,大不了累了躺床上迷糊一会。经过不停的实验,吴晨发现,除了能在一定范围内透视物体之外,还有一个用处,那就是判定物体的成型年代,凝视的时候,物体表面会有一层光芒,那层光芒会随着物品的年代产生变化,存在一个频谱一样的变迁,但似乎又不止时间一种参数,跟宝物的自身的灵气或者宝气似乎也有关联。 为此,吴晨还专门找了一天下午,跑到省博物馆,花了一个下午的功夫,初步确认了这一发现,比如清朝的物件发出的黄光就要比明代的亮浅,宋代的物件发出的却是橙色。如果是现代的则是白色光芒。 有了这个发现之后,狂喜的吴晨回到家里,翻箱倒柜,把那些瓶瓶罐罐,连同上次在孔四哪里买的景泰蓝盘子都一股脑的拿出来,逐一看过,却都只有一层微弱的白光,虽是意料之中,却也不免有点失落,敢情哥们还真没有检漏的命啊! 最后在看令牌的时候,居然发现这块令牌没有光芒!只在表面周围有一层暗黑的东西,似有似无,真实奇怪!刚开始以为是材料问题,吴晨又反复看了几次,为了确定时间,他想了一个土办法,就是跟博物馆里,各个时期的标准器产生的光芒进行比对,发现并没有匹配的物件,就算是先秦的东西,也只是发着紫色的光芒。难道是已经超出了可见光范围? 如果从光谱的推衍来看,这根令牌至少得是春秋战国之前的东西,这令他惊讶不已:第一这材料看着不像青铜,而那个时候是没有铁制品的;第二如果令牌真是春秋战国时期以前的,那么暗道里那具尸体,就不大可能是这块令牌的原有主人,那时候还没有绸缎,至于是传承下来的,还是那人在漫长的岁月里偶然得到,就不得而知了;第三那个死了的家伙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死在哪里,身上除了一块令牌什么都没有? 吴晨越想越头大,不禁感叹,难怪都说知识就是金钱,这两种东西都是用时方恨少!最后发挥了一贯惫懒的优良传统,将令牌束之高阁。 而且,吴晨也发现了,很耗神,用不了一会,就会头昏脑胀的,至于有没有其它副作用,暂时还不知道。 “回头再说吧!”头疼之下,吴晨干脆不再多想,看了看窗外,无论如何,生活总是要继续的。 此时,外面的天越来越黑,乌云铺天盖地的压下来,午后的天空已黑得好像半夜,紧着狂风大作,呼呼的叫嚣着穿街走巷,窗外一株石榴狂躁的舞动着,为数不多的几片叶子眨眼间便被吹得无影无踪。 极端环境总是令人心神激荡,吴晨已经很久没有这种莫名的兴奋了,真是黑云压城城欲摧,吴晨站着看了一会,直到雨点啪啪的拍打着玻璃,视野顿时混沌了起来,全城都蒙在一片水帘之中。这雨声屏蔽了城市所有的嘈杂,天地间顿时单调了起来。 “呜哇哇~~神马情况!!”心神激荡之下,吴晨忍不住跑到阳台上,对着外面的风雨狼吼一声!太久没有这种激情了! 这是他们单位的宿舍,宿舍是八十年代建筑,老旧的七层水泥房。吴晨住的是一个五十平米的小单间,带有独立卫生间与一个小阳台,每月交给单位三百元租金,相对外面来说要便宜多了,这就是最大的福利了!虽是在偏僻的城中村里,但吴晨一是贪图便宜,二是贪图这里保留着老旧的林荫道,空气比城市中心好得多 宿舍的厨房与小阳台相连,习惯了一个人生活的吴晨,每天下班后都给自己熬一锅粥,就着家乡带来的萝卜干,加上一些油炸花生米就是一顿简易晚餐了,偶尔也炒一盘青菜。因为懒得收拾厨房,大动干戈的事,基本不干。 像他这种每月总收入四千多元的小公务员,没有家里老人的资助,想在广府这均价近三万的地方,买一间自己的房子,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现在的单位早就没有了分房福利,而按照目前的工资,吴晨算了一算,按照房贷利率作为贴现率,工作一辈子,不吃不喝,总收入也就能买个一百多平米的房子,难怪现在都说这一代人花光了上一代人一辈子的积蓄,才能买一套房。 哀莫大过于心死,对于买房这种完全无望的事情,吴晨干脆完全不去想了。 如果自己租房子住,每月衣食住行加上月租就基本成了月光族了。所以单位里不少跟他一样的年轻人,都选择住到这偏僻的单位宿舍里,相互取笑着猴年马月才能攒够“老婆本”。 发泄一通之后,吴晨点着一支烟站到阳台上,外面雨后初晴,充满了淡淡的泥土与绿叶的味道,恍惚又回到了老家乡下,黄昏时节,炊烟袅袅,鸡鸣狗叫的。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16章古怪老壶 悠闲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转眼间,病假期就结束了。这天一大早,吴晨就赶往单位上班,多日没上班,感觉都有点陌生了,难道自己就在这样的环境中,日过一日的老去? 刚开始在医院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拥有异能的那股激动,已经逐渐消退。如果不是这段时间的摸索,反复提醒自己的确是发生了改变,真以为自己做了一场梦,谁让自己打小就经常分不清梦境跟现实呢? 本来以为这种异变,能给自己的生活带来巨大的变化,没想到通过摸索实践,吴晨的心凉了一大半,这玩意虽然有用,却真心不听话!像个调皮的捣蛋鬼,时有时无的,很难去掌控。 而且如果强行使用的话,动辄就头晕脑胀的,别没发家致富,反倒把自己给整傻了! 难道自己注定只能当个屌丝命?吴晨摇了摇头,放下手里拎着的包子,包子是在门口的小店买的,还热气腾腾的发出诱人的麦香。这是吴晨的早餐,偌大的菜包子,只要一块五一个,有两个就够他吃的了,如果是买牛奶加面包,怎么着也得七八块钱,远不如这种菜包子来得实惠。 他按了下电脑的开关,就拿着茶壶跟杯子到茶水间去煮水冲茶。 大家茶壶都是放在茶水间的,图个方便,以前吴晨也是如此,无奈清洁阿姨太勤快,总是帮他们收拾清洗。吴晨跟阿姨说了说了好几次,自己的茶壶跟杯子自己来收拾,就不用麻烦了,那些阿姨总是不记得。 上次吴晨那把青砂壶的气密性很好,阿姨也不懂往壶盖口浇下水再拿开盖子,见拎不开盖子就拼命拔,结果磕坏了壶盖,虽说不值什么钱,可也用心养了些日子,就这么毁了,着实把个吴晨给心疼的! 也就是在那之后,吴晨换用了现在这把茶壶,用心养护着。他生怕又被阿姨搞坏了,就放在自己座位上,偶尔泡着热茶,放在手里擦拭,感觉壶壁应该很厚,入手并不太烫,反倒有一种温润的感觉!这种感觉很怪异,总有一种亲切感油然而生,似乎能勾起很多的回忆,模糊的片段在脑海中一一而过。 今天,这种温润的感觉更加的强烈,真是奇怪! 吴晨记得曾经看过的某部电视剧里,康熙爷的时候,有一把壶,就是在内壁上雕刻了文字,由此引发了很多故事。 难道这把壶也是内有乾坤?吴晨看了看,左右还没人来,就干脆把壶洗干净,里里外外,仔细的研究了一番,却是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之处,唯一能看到的,就是内壁淡淡的茶垢。 看看里面!吴晨咬了咬牙齿,憋了半天,终于让他把异能给憋了出来,赶紧往壶上看起,入眼却是黑乎乎的,没什么光泽! 这反倒是不正常的,就算是新的物件,也会有一层薄薄的白光! 正在他想进一步探寻的时候,这突然觉得一阵眩晕跟无力,似乎这个东西,耗费了他太多的精力!这是什么情况?是因为这种头昏的后遗症加重,还是这把古怪老壶会吸收能量? 正当他恍恍惚惚中,人已经逐渐到齐了,大家见到他来上班,都很关心,嘘寒问暖的。聊了一会他的病情,吴晨就到黄志超那里去报到,请假刚回,跟一把手说一声,回头再补办手续,这点规矩吴晨还是懂的。 弄完了这些,已经过去不少时间了,再回到办公桌上,准备把手头的事情尽快处理完。他离开几天,可把陈亚泰给累得够呛的,名义上是让老李暂时接手吴晨这一块。 领导安排,老李自然也无二话,只是凡事都说不熟悉,或者之前情况不了解,等吴晨回来再说。见他如此,陈亚泰也没办法,那就都堆着吧,如果是急事,陈亚泰干脆就自己拟文拉倒。 大家围着吴晨询问了一番,就回去各自干活了,办公室里安静了下来,就是老李也对着电脑看股票,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吴晨走回座位,看了下电脑屏幕上贴着的小黄纸,上面密密麻麻的,记载着需要审核的项目名称跟紧急程度,电脑边上放着三大摞材料,叠得比电脑显示器都高,人一坐下去,就感觉被困在围墙里。 真是头大!有甜必有苦,该是自己的,还是自己的! 吴晨拿出一叠早上还没看完的文件来,仔细的查看相关评估文件跟可研报告,这是一个省东地区某地级市水资源综合开发的项目,项目建设内容本身贯穿了从水源到污水处理的过程,涉及到的评估报告就有二十多个,包括环境评估、土地预审、社会评估、地质评估等等。 这些评估报告虽然是各个职能部门审批过的,相当于已经背书过,但是作为可行性研究报告的前置文件,他还是要过一遍的,否则里面有矛盾之处,问题就大发了。 吴晨是学金融出身的,对这些工程类都不是很懂,不过做了几年之后,因为经常接触相关的东西,倒是学了不少东西,对一些基本常识还是比较了解的,徐志飞说他是个呆子没错,有时候他更愿意沉浸到这些看似枯燥的数据当中去,正是这些数据最后变成了一个个钢筋水泥建筑物。 吴晨刚看了一会,正逐步投入到工程构架中去,就听到有人来找陈亚泰,原来是省北地区某地市的领导,过来汇报关于当地一个固体垃圾分解回收的项目,对于这种循环经济项目,国家很支持,领导很重视,他们也就得很积极,陈亚泰喊着吴晨一起到小会议室去听汇报。 所谓铁打的经办、流水的领导,作为经办人,最是熟悉各种产业政策及审批流程,因此领导见什么人都带上吴晨,各种政策、流程、数据,还有每个申报上来的项目的具体情况,随时查问。 这也是吴晨最烦的事情,大多时候的会谈拜访什么的,都是走人情求支持,也就是所谓的跑项目,这本来跟他没多大的关系,却也得放下手头的事去陪着,严重浪费时间,来访者往往口若悬河,滔滔不绝,领导们点头频频,一力应承,到最后都拍拍屁股走人了,剩下经办人熬夜加班看材料,还没得加班费! 虽然心有不满,吴晨还是不敢表露出不耐烦,单位一直注重强调接待形象,见人三分笑、入门一杯茶,奶奶的,跟传说中的爱理不理差别还是挺大的,可能也因为自己处室不是面对公众的吧,想想自己去街道办点户口的事都得受半天气,吴晨都有些羡慕那些基层工作人员了。 对方汇报完了,又提出晚上一起吃个“便饭”,吴晨就推迟不去了,该说的都说清楚了,再去吃饭,不外乎就是喝酒聊黄段子。 对于这种应酬,吴晨真心感到厌烦,开始碍于面子不得不跟着去,结果每次都坐着发呆,看着那些人说得兴高采烈的,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就有一股子哀伤,往后就坚决不去了,老子又不是三陪,有那股子工夫,还不如赶紧把活儿干完,回家发呆睡觉! 陈亚泰知道他的脾性,也不勉强,而且有些事情,吴晨在,反倒不好谈。 见没他什么事了,吴晨就走回办公室,看着那堆文山文海,总觉得没完没了的,电脑就是一个怪兽,毫不留情的吞噬自己的青春。每天都会送过来一大叠不同的文档,就是在读书的时候写论文也没啃过这么多! 这一忙起来,就是大半天,中间断断续续接了几个电话,每个电话都很客气,却也很啰嗦,反反复复的诉说自己的难处,希望多支持之类的。 支持你妹!老子能支持个鸟啊,你老老实实做项目,我勤勤快快件就是了,整天骚扰个鸟! 吴晨就很烦躁,每次都很客气、但又果断的打断对方。他手头一堆事,很不喜欢这种没效率的工作状态,本来一分钟能说清楚的事,往往扯了半个小时都不知道对方要说什么,如果任由对方说下去,半天功夫又白瞎了。 虽然能理解对方的心情,吴晨还是忍不住对这一点深恶痛绝,很多领导就是被这样惯出毛病来的。本该自主完成的事,非得等着对方来求支持! 到了中午吃饭时间,吴晨才将将把某个项目审批的签报跟复函拟好,提交给了陈亚泰。剩下的就没他什么事了,他件还是很深入的,因为技术性或者合规性的问题被打回来的可能基本没有。 总是是弄完一件事了!吴晨心里还是有点满足感的,对于一些民生工程,他还是很乐意去办的,虽然自己的能量很小,决定不了什么事,但参与其中,推动进度,也算是一种小小的贡献吧! 这种满足感,或许才是真正支撑他每天打起精神,钻进到各种毫无相关的参数跟文本中去的原因。 中午睡了一觉,起来后跟老李聊了几句关于股票的话题,他虽然是学金融的,当年也在广府最大的证券公司实习过,却基本不炒股,一是没本金,二是自觉没那能耐。 因为是科班出身,老李还是很喜欢请教他的,特别是一些专有名词跟概念。虽然很无聊乏味,纯属于浪费时间,但是每次吴晨都会很费心力,去给这位老哥哥讲解清楚,知恩图报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当然,他只讲一些基本的东西,至于那些走势判断,选股啊什么的,吴晨一概回避,自己又不是什么股评家,分析这种东西是很个性的,而且也仅仅的概率性的东西,他可没想着忽悠谁去买股票。 为此,老李不止一次的感叹,这小子跑到这里来真是瞎了眼!应该出去外面闯荡一番,凭他的能力跟为人,怎么的,也比现在强!悠闲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转眼间,病假期就结束了。这天一大早,吴晨就赶往单位上班,多日没上班,感觉都有点陌生了,难道自己就在这样的环境中,日过一日的老去? 刚开始在医院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拥有异能的那股激动,已经逐渐消退。如果不是这段时间的摸索,反复提醒自己的确是发生了改变,真以为自己做了一场梦,谁让自己打小就经常分不清梦境跟现实呢? 本来以为这种异变,能给自己的生活带来巨大的变化,没想到通过摸索实践,吴晨的心凉了一大半,这玩意虽然有用,却真心不听话!像个调皮的捣蛋鬼,时有时无的,很难去掌控。 而且如果强行使用的话,动辄就头晕脑胀的,别没发家致富,反倒把自己给整傻了! 难道自己注定只能当个屌丝命?吴晨摇了摇头,放下手里拎着的包子,包子是在门口的小店买的,还热气腾腾的发出诱人的麦香。这是吴晨的早餐,偌大的菜包子,只要一块五一个,有两个就够他吃的了,如果是买牛奶加面包,怎么着也得七八块钱,远不如这种菜包子来得实惠。 他按了下电脑的开关,就拿着茶壶跟杯子到茶水间去煮水冲茶。 大家茶壶都是放在茶水间的,图个方便,以前吴晨也是如此,无奈清洁阿姨太勤快,总是帮他们收拾清洗。吴晨跟阿姨说了说了好几次,自己的茶壶跟杯子自己来收拾,就不用麻烦了,那些阿姨总是不记得。 上次吴晨那把青砂壶的气密性很好,阿姨也不懂往壶盖口浇下水再拿开盖子,见拎不开盖子就拼命拔,结果磕坏了壶盖,虽说不值什么钱,可也用心养了些日子,就这么毁了,着实把个吴晨给心疼的! 也就是在那之后,吴晨换用了现在这把茶壶,用心养护着。他生怕又被阿姨搞坏了,就放在自己座位上,偶尔泡着热茶,放在手里擦拭,感觉壶壁应该很厚,入手并不太烫,反倒有一种温润的感觉!这种感觉很怪异,总有一种亲切感油然而生,似乎能勾起很多的回忆,模糊的片段在脑海中一一而过。 今天,这种温润的感觉更加的强烈,真是奇怪! 吴晨记得曾经看过的某部电视剧里,康熙爷的时候,有一把壶,就是在内壁上雕刻了文字,由此引发了很多故事。 难道这把壶也是内有乾坤?吴晨看了看,左右还没人来,就干脆把壶洗干净,里里外外,仔细的研究了一番,却是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之处,唯一能看到的,就是内壁淡淡的茶垢。 看看里面!吴晨咬了咬牙齿,憋了半天,终于让他把异能给憋了出来,赶紧往壶上看起,入眼却是黑乎乎的,没什么光泽! 这反倒是不正常的,就算是新的物件,也会有一层薄薄的白光! 正在他想进一步探寻的时候,这突然觉得一阵眩晕跟无力,似乎这个东西,耗费了他太多的精力!这是什么情况?是因为这种头昏的后遗症加重,还是这把古怪老壶会吸收能量? 正当他恍恍惚惚中,人已经逐渐到齐了,大家见到他来上班,都很关心,嘘寒问暖的。聊了一会他的病情,吴晨就到黄志超那里去报到,请假刚回,跟一把手说一声,回头再补办手续,这点规矩吴晨还是懂的。 弄完了这些,已经过去不少时间了,再回到办公桌上,准备把手头的事情尽快处理完。他离开几天,可把陈亚泰给累得够呛的,名义上是让老李暂时接手吴晨这一块。 领导安排,老李自然也无二话,只是凡事都说不熟悉,或者之前情况不了解,等吴晨回来再说。见他如此,陈亚泰也没办法,那就都堆着吧,如果是急事,陈亚泰干脆就自己拟文拉倒。 大家围着吴晨询问了一番,就回去各自干活了,办公室里安静了下来,就是老李也对着电脑看股票,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吴晨走回座位,看了下电脑屏幕上贴着的小黄纸,上面密密麻麻的,记载着需要审核的项目名称跟紧急程度,电脑边上放着三大摞材料,叠得比电脑显示器都高,人一坐下去,就感觉被困在围墙里。 真是头大!有甜必有苦,该是自己的,还是自己的! 吴晨拿出一叠早上还没看完的文件来,仔细的查看相关评估文件跟可研报告,这是一个省东地区某地级市水资源综合开发的项目,项目建设内容本身贯穿了从水源到污水处理的过程,涉及到的评估报告就有二十多个,包括环境评估、土地预审、社会评估、地质评估等等。 这些评估报告虽然是各个职能部门审批过的,相当于已经背书过,但是作为可行性研究报告的前置文件,他还是要过一遍的,否则里面有矛盾之处,问题就大发了。 吴晨是学金融出身的,对这些工程类都不是很懂,不过做了几年之后,因为经常接触相关的东西,倒是学了不少东西,对一些基本常识还是比较了解的,徐志飞说他是个呆子没错,有时候他更愿意沉浸到这些看似枯燥的数据当中去,正是这些数据最后变成了一个个钢筋水泥建筑物。 吴晨刚看了一会,正逐步投入到工程构架中去,就听到有人来找陈亚泰,原来是省北地区某地市的领导,过来汇报关于当地一个固体垃圾分解回收的项目,对于这种循环经济项目,国家很支持,领导很重视,他们也就得很积极,陈亚泰喊着吴晨一起到小会议室去听汇报。 所谓铁打的经办、流水的领导,作为经办人,最是熟悉各种产业政策及审批流程,因此领导见什么人都带上吴晨,各种政策、流程、数据,还有每个申报上来的项目的具体情况,随时查问。 这也是吴晨最烦的事情,大多时候的会谈拜访什么的,都是走人情求支持,也就是所谓的跑项目,这本来跟他没多大的关系,却也得放下手头的事去陪着,严重浪费时间,来访者往往口若悬河,滔滔不绝,领导们点头频频,一力应承,到最后都拍拍屁股走人了,剩下经办人熬夜加班看材料,还没得加班费! 虽然心有不满,吴晨还是不敢表露出不耐烦,单位一直注重强调接待形象,见人三分笑、入门一杯茶,奶奶的,跟传说中的爱理不理差别还是挺大的,可能也因为自己处室不是面对公众的吧,想想自己去街道办点户口的事都得受半天气,吴晨都有些羡慕那些基层工作人员了。 对方汇报完了,又提出晚上一起吃个“便饭”,吴晨就推迟不去了,该说的都说清楚了,再去吃饭,不外乎就是喝酒聊黄段子。 对于这种应酬,吴晨真心感到厌烦,开始碍于面子不得不跟着去,结果每次都坐着发呆,看着那些人说得兴高采烈的,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就有一股子哀伤,往后就坚决不去了,老子又不是三陪,有那股子工夫,还不如赶紧把活儿干完,回家发呆睡觉! 陈亚泰知道他的脾性,也不勉强,而且有些事情,吴晨在,反倒不好谈。 见没他什么事了,吴晨就走回办公室,看着那堆文山文海,总觉得没完没了的,电脑就是一个怪兽,毫不留情的吞噬自己的青春。每天都会送过来一大叠不同的文档,就是在读书的时候写论文也没啃过这么多! 这一忙起来,就是大半天,中间断断续续接了几个电话,每个电话都很客气,却也很啰嗦,反反复复的诉说自己的难处,希望多支持之类的。 支持你妹!老子能支持个鸟啊,你老老实实做项目,我勤勤快快件就是了,整天骚扰个鸟! 吴晨就很烦躁,每次都很客气、但又果断的打断对方。他手头一堆事,很不喜欢这种没效率的工作状态,本来一分钟能说清楚的事,往往扯了半个小时都不知道对方要说什么,如果任由对方说下去,半天功夫又白瞎了。 虽然能理解对方的心情,吴晨还是忍不住对这一点深恶痛绝,很多领导就是被这样惯出毛病来的。本该自主完成的事,非得等着对方来求支持! 到了中午吃饭时间,吴晨才将将把某个项目审批的签报跟复函拟好,提交给了陈亚泰。剩下的就没他什么事了,他件还是很深入的,因为技术性或者合规性的问题被打回来的可能基本没有。 总是是弄完一件事了!吴晨心里还是有点满足感的,对于一些民生工程,他还是很乐意去办的,虽然自己的能量很小,决定不了什么事,但参与其中,推动进度,也算是一种小小的贡献吧! 这种满足感,或许才是真正支撑他每天打起精神,钻进到各种毫无相关的参数跟文本中去的原因。 中午睡了一觉,起来后跟老李聊了几句关于股票的话题,他虽然是学金融的,当年也在广府最大的证券公司实习过,却基本不炒股,一是没本金,二是自觉没那能耐。 因为是科班出身,老李还是很喜欢请教他的,特别是一些专有名词跟概念。虽然很无聊乏味,纯属于浪费时间,但是每次吴晨都会很费心力,去给这位老哥哥讲解清楚,知恩图报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当然,他只讲一些基本的东西,至于那些走势判断,选股啊什么的,吴晨一概回避,自己又不是什么股评家,分析这种东西是很个性的,而且也仅仅的概率性的东西,他可没想着忽悠谁去买股票。 为此,老李不止一次的感叹,这小子跑到这里来真是瞎了眼!应该出去外面闯荡一番,凭他的能力跟为人,怎么的,也比现在强!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17章遥远大妞 跟老李聊了一会,吴晨回到座位,拿起一个项目文件,是关于横穿广府整个城市的那条著名的江的整治项目。 这条江已经治理了很多期,差不多两三年,就会有一些新的整治项目上马,效果寥寥,每年除了市领导横渡的那几天能下水外,平时依然浑浊,伴有淡淡的异味。 但就算如此,在南越省的几条大江里,这样的状况已经算好的了,省东那边的连江,已经变成劣五类。当地人笑话以后处决死刑犯,不用再浪费针药或者电量,直接把人扔江里,再拎出来,就差不多剩下骨架了。 正因为谁都不能确定这种治理,实际效果到底如何,所以只能按照理论测算的各种数据去设想。每一期整治项目,实际都是一个项目包,里面包括林林总总一大堆分别独立的子项目,涉及的口子很多。 由于前一期中某个子项目中的某污水厂老总跟副老总,最近都被请进去喝咖啡,估计是出不来了,所以吴晨在审核文件的时候就格外小心,该对方补齐的材料,就一定要对方补齐。 行政公务,不管如何,合规是第一要务,不要说贪腐或者渎职,单一个违反程序的名头,就没人能扛得住。 吴晨看了一会,抬头晃了晃脑袋,缺少锻炼的脖子就“咯咯”作响,迟早得得各种颈椎炎。他扫了一眼外部机,发现qq上的小头像一闪一闪的。 从头像看,是老同学房媛,这死妮子,不知道又跑哪里去了,吴晨顺手点开对话框,发现里面有好几条留言,真是个急性子! “在干嘛呢?想我没?” “速速回话,否则你有血光之灾!!” “对方给你发送了一个窗口抖动。” “/匕首” “再不乖,姐给你电话了!” 吴晨咧嘴暗笑了一下,东北的妹纸就是彪悍!杠杠的!不敢怠慢,转到外网机上,换了个姿势,噼里啪啦敲着键盘回到:“在!啥事这么急?” 房媛老家是那个号称“东方小巴黎”的城市,长得一副典型的北方姑娘模样,身材高挑,足有一米七,体型丰满,凹凸有致,两条长腿结实笔直,面容姣好,举止有度。除了一口东北腔,长得跟林志玲很是相似,当时班里很多男生背地里流了不少口水,班长更是付出了很多行动,都被硬梆梆的挡了。 让人奇怪的是,房媛唯独对吴晨很好,上课总坐在吴晨旁边,嘻嘻哈哈,说说笑笑的,搞得吴晨差点成了公敌,被宿舍几个家伙审查了好几次,连吴晨自己也都莫名其妙,他就是再傻不拉唧,也知道自己不是那种帅到惊动党中央的人,至于家庭背景什么的,更是浮云,按照高富帅的标准,自己是一个都没达标啊! 据说就这个问题,要好的女同学私下里问过房媛,房媛居然说她觉得吴晨的气质很独特,像个才子又像个浪子还像个傻子,总之很“man”! 这个评语后来在班里传开了,害得吴晨着实让人笑话了很久,特别是这个“很man”的评价,不得不让人浮想联翩啊!在猥琐的少男少女嘴里,大有内幕! 最后,吴晨自己将原因简单的归结为,人跟人的交往就讲究个气场,算命的不也总是说八字相合么? 当然这太过于抽象,如果非要找一个现实点的原因,大概就是因为,吴晨每次考试都是很早答完,然后给房媛抄。有时候怕雷同,还故意在交卷前,自己改掉一些答案。这样做的的结果,就是毕业的时候,房媛成了班里唯一的优秀毕业生。 两人虽然一直要好,玩得也疯,却始终没有跨过去那一步,就这样吊着吊着,青春到了尾巴。 毕业后,房媛也没找工作,反正到处跑,一会说去做生意,一会说去游玩。吴晨也不知道她到底在干嘛,平时也少联系,过段时间才会出现一次,每次都有点火辣辣的,搞得吴晨很是狼狈,干脆给她起了个外号,遥远的东北大妞! 在大家面前房媛总是保持着优雅的姿态,特别是一些小的细节,比如微笑,入座,谈话的手势等等,嫣然一副大家闺秀的做派,跟吴晨的吊丝做派完全不是一回事啊,就这么两个人坐在一起听课,怎么看怎么不搭调,却是持续了两三年。 吴晨是少了一根筋的人,只觉得相处合意便是,从没多想,也没去关注过别人的家庭背景什么的,直到毕业后,才隐约听说房媛的父亲好像是某军区的什么大领导,他也只是感叹一声,家教这个东西有时候还是很重要的。 不过私底下房媛可一点都没有淑女样,完全就是一大大咧咧的东北大妞,说话爽直,有时候一言不合,顿时拳脚相向,挨了不少粉拳之后,彻底颠覆了吴晨对于淑女的看法。 有一次两人开玩笑,吴晨笑着说其实东北的姑娘是最有礼貌的。 房媛很享受,笑眯眯的说道那是!你才知道啊。 吴晨接着说因为东北的姑娘最会考虑别人的感受,做什么之前都会征求对方的意见,比如“我削你,你信不?”“分分钟砍死你,知道不?”。 说完哈哈大笑,房媛反应过来,知道吴晨是在调侃自己,登时不依了,把他的肩膀擂得咚咚响,疼了好几天。其实这个笑话还有最后一句“我就cao你妈的,怎么地吧?”,不过太粗俗了,被吴晨自动屏蔽掉,适当粗俗还可以,太过了怕就引人反感了。虽然整天一副吊丝样在学校里晃来晃去,有些事还是挺注意的。 “知道我在哪里不?”房媛发了个得意的表情过来。 “不知道!哥们,有事说事,上班呢!”吴晨自然是举双手赞成上班时间可以聊q的,无奈纪委监察室那些家伙不好惹啊,不是暗访就是截取数据,他可不想丢了饭碗。 再说,这还有几个八卦达人呢,自己要是一副色眯眯的聊q,又怎么能瞒得过这几位的眼,不定又会怎么调侃自己,想到这,他有点做贼心虚的抬眼看了看,还好,老李跟雷莹正在嘀咕什么,陈亚泰又走开了。 “哈哈,告诉你吧,要不憋死你!我在旧金山呢,要不要视频看一下我啊?”房媛说完又补充了一个拥抱的表情“我穿睡衣哦!” “傻子才信你呢!大白天的!”吴晨回复完了,觉得有点口干,喝了一口茶,这才想起时差来,现在旧金山应该是大半夜了吧,难道真的是穿着睡衣?就回复了一句:“哦,忘了时差,嘿嘿。洗洗睡吧你,我还要干活呢!” 房媛发了个害羞的表情过来,弄得吴晨心里头痒痒的,大白天这不是让自己那个啥嘛!差点就想点开视频,忍了忍还是没点,这可是在单位,谁知道是不是有个家伙双腿翘在电脑桌上看着屏幕,里面就有他们的聊天界面呢,心里一边愤恨着,一边回了个“嘘”的表情。 “没情调!给你看个东西哦!”房媛说完也不管吴晨同不同意,直接就发了张图片,因为网络有些延迟,吴晨看着图片传输中的进度条,有些想入非非起来,难道是……嘿嘿嘿…… 等了一会,图片传完,显示出来却是一个玉件,吴晨松了口气,心里却隐隐有些失望。仔细看了看,照片应该是用手机拍的,有些模糊,大致能看出是个圆形玉佩,灰中泛黄,上面寥寥几刀,纹路看着像龙,又像树根,似乎是个古物。 “怎么样?好东西吧?这可是我下午在一家古董店买的哦,汉代的!”房媛发过来一串得意洋洋的表情,还不忘给自己几个赞。 “嗯,挺好看的!”吴晨发了个夸奖的表情过去,心里却是没什么兴趣,他虽没去过旧金山,但也知道现在这些国外唐人街或者天朝城里的古董店是怎么回事,说白了比潘家园还潘家园,在潘家园好歹有时候还真能碰到一件好东西,在天朝城可是纯粹从国内进的工艺品到那里糊弄外国友人跟游客的。经常能见到一些出国游玩的人,充当搬运工,又把这些刚运出去的货物搬回来。 “那必须的!”房媛似乎兴致很高,“这块可来之不易!我磨了好久才转给我的呢!” “恭喜啊!你真厉害!”吴晨无精打采的发了个鲜花的表情,顺带恭维了一下,他虽没兴致,却也不说破,反正应该也值不了多少钱,当买个纪念品,只要房媛高兴就成。 “不聊了,有电话。”电话铃声响了起来,吴晨赶紧发了个再见的表情给房媛,拿起电话来,眼看到房媛发来一个猪头、一把滴血的匕首和一个再见的表情,就无声的笑了笑,合上笔记本。 “喂,吴科,我是节能监测中心的小陈啊,对对对,上次送材料的时候见过一次!我们文主任很感谢您对我们项目的支持啊!想晚上一起吃个便饭,顺便再汇报汇报我们项目的一些情况。”电话里响起一个女孩的声音,嗲嗲的说道。 “别客气,份内事而已。你们赶紧把材料补上来就行了,有什么不明白的直接电话问我就行了。吃饭就不用了。”吴晨没等对方说完就就赶紧回绝了她,特意压低声音,李哥不管事,也就没什么人请他,吴晨可不想在这种事情上刺激到他,单位很多事说不清道不明。 “怎么能行呢?文主任都交代好了,要是请不到您我可交不了差哦,您忍心。”小陈在电话里的声音有点撒娇的味道了。 “对不起,你跟文主任说一声吧,我晚上真有事走不开。”吴晨是比较反感这种事情的,整个风气都被搞坏了,不过他也体谅小女孩的不容易,这年头,谁都不容易啊。跟老李聊了一会,吴晨回到座位,拿起一个项目文件,是关于横穿广府整个城市的那条著名的江的整治项目。 这条江已经治理了很多期,差不多两三年,就会有一些新的整治项目上马,效果寥寥,每年除了市领导横渡的那几天能下水外,平时依然浑浊,伴有淡淡的异味。 但就算如此,在南越省的几条大江里,这样的状况已经算好的了,省东那边的连江,已经变成劣五类。当地人笑话以后处决死刑犯,不用再浪费针药或者电量,直接把人扔江里,再拎出来,就差不多剩下骨架了。 正因为谁都不能确定这种治理,实际效果到底如何,所以只能按照理论测算的各种数据去设想。每一期整治项目,实际都是一个项目包,里面包括林林总总一大堆分别独立的子项目,涉及的口子很多。 由于前一期中某个子项目中的某污水厂老总跟副老总,最近都被请进去喝咖啡,估计是出不来了,所以吴晨在审核文件的时候就格外小心,该对方补齐的材料,就一定要对方补齐。 行政公务,不管如何,合规是第一要务,不要说贪腐或者渎职,单一个违反程序的名头,就没人能扛得住。 吴晨看了一会,抬头晃了晃脑袋,缺少锻炼的脖子就“咯咯”作响,迟早得得各种颈椎炎。他扫了一眼外部机,发现qq上的小头像一闪一闪的。 从头像看,是老同学房媛,这死妮子,不知道又跑哪里去了,吴晨顺手点开对话框,发现里面有好几条留言,真是个急性子! “在干嘛呢?想我没?” “速速回话,否则你有血光之灾!!” “对方给你发送了一个窗口抖动。” “/匕首” “再不乖,姐给你电话了!” 吴晨咧嘴暗笑了一下,东北的妹纸就是彪悍!杠杠的!不敢怠慢,转到外网机上,换了个姿势,噼里啪啦敲着键盘回到:“在!啥事这么急?” 房媛老家是那个号称“东方小巴黎”的城市,长得一副典型的北方姑娘模样,身材高挑,足有一米七,体型丰满,凹凸有致,两条长腿结实笔直,面容姣好,举止有度。除了一口东北腔,长得跟林志玲很是相似,当时班里很多男生背地里流了不少口水,班长更是付出了很多行动,都被硬梆梆的挡了。 让人奇怪的是,房媛唯独对吴晨很好,上课总坐在吴晨旁边,嘻嘻哈哈,说说笑笑的,搞得吴晨差点成了公敌,被宿舍几个家伙审查了好几次,连吴晨自己也都莫名其妙,他就是再傻不拉唧,也知道自己不是那种帅到惊动党中央的人,至于家庭背景什么的,更是浮云,按照高富帅的标准,自己是一个都没达标啊! 据说就这个问题,要好的女同学私下里问过房媛,房媛居然说她觉得吴晨的气质很独特,像个才子又像个浪子还像个傻子,总之很“man”! 这个评语后来在班里传开了,害得吴晨着实让人笑话了很久,特别是这个“很man”的评价,不得不让人浮想联翩啊!在猥琐的少男少女嘴里,大有内幕! 最后,吴晨自己将原因简单的归结为,人跟人的交往就讲究个气场,算命的不也总是说八字相合么? 当然这太过于抽象,如果非要找一个现实点的原因,大概就是因为,吴晨每次考试都是很早答完,然后给房媛抄。有时候怕雷同,还故意在交卷前,自己改掉一些答案。这样做的的结果,就是毕业的时候,房媛成了班里唯一的优秀毕业生。 两人虽然一直要好,玩得也疯,却始终没有跨过去那一步,就这样吊着吊着,青春到了尾巴。 毕业后,房媛也没找工作,反正到处跑,一会说去做生意,一会说去游玩。吴晨也不知道她到底在干嘛,平时也少联系,过段时间才会出现一次,每次都有点火辣辣的,搞得吴晨很是狼狈,干脆给她起了个外号,遥远的东北大妞! 在大家面前房媛总是保持着优雅的姿态,特别是一些小的细节,比如微笑,入座,谈话的手势等等,嫣然一副大家闺秀的做派,跟吴晨的吊丝做派完全不是一回事啊,就这么两个人坐在一起听课,怎么看怎么不搭调,却是持续了两三年。 吴晨是少了一根筋的人,只觉得相处合意便是,从没多想,也没去关注过别人的家庭背景什么的,直到毕业后,才隐约听说房媛的父亲好像是某军区的什么大领导,他也只是感叹一声,家教这个东西有时候还是很重要的。 不过私底下房媛可一点都没有淑女样,完全就是一大大咧咧的东北大妞,说话爽直,有时候一言不合,顿时拳脚相向,挨了不少粉拳之后,彻底颠覆了吴晨对于淑女的看法。 有一次两人开玩笑,吴晨笑着说其实东北的姑娘是最有礼貌的。 房媛很享受,笑眯眯的说道那是!你才知道啊。 吴晨接着说因为东北的姑娘最会考虑别人的感受,做什么之前都会征求对方的意见,比如“我削你,你信不?”“分分钟砍死你,知道不?”。 说完哈哈大笑,房媛反应过来,知道吴晨是在调侃自己,登时不依了,把他的肩膀擂得咚咚响,疼了好几天。其实这个笑话还有最后一句“我就cao你妈的,怎么地吧?”,不过太粗俗了,被吴晨自动屏蔽掉,适当粗俗还可以,太过了怕就引人反感了。虽然整天一副吊丝样在学校里晃来晃去,有些事还是挺注意的。 “知道我在哪里不?”房媛发了个得意的表情过来。 “不知道!哥们,有事说事,上班呢!”吴晨自然是举双手赞成上班时间可以聊q的,无奈纪委监察室那些家伙不好惹啊,不是暗访就是截取数据,他可不想丢了饭碗。 再说,这还有几个八卦达人呢,自己要是一副色眯眯的聊q,又怎么能瞒得过这几位的眼,不定又会怎么调侃自己,想到这,他有点做贼心虚的抬眼看了看,还好,老李跟雷莹正在嘀咕什么,陈亚泰又走开了。 “哈哈,告诉你吧,要不憋死你!我在旧金山呢,要不要视频看一下我啊?”房媛说完又补充了一个拥抱的表情“我穿睡衣哦!” “傻子才信你呢!大白天的!”吴晨回复完了,觉得有点口干,喝了一口茶,这才想起时差来,现在旧金山应该是大半夜了吧,难道真的是穿着睡衣?就回复了一句:“哦,忘了时差,嘿嘿。洗洗睡吧你,我还要干活呢!” 房媛发了个害羞的表情过来,弄得吴晨心里头痒痒的,大白天这不是让自己那个啥嘛!差点就想点开视频,忍了忍还是没点,这可是在单位,谁知道是不是有个家伙双腿翘在电脑桌上看着屏幕,里面就有他们的聊天界面呢,心里一边愤恨着,一边回了个“嘘”的表情。 “没情调!给你看个东西哦!”房媛说完也不管吴晨同不同意,直接就发了张图片,因为网络有些延迟,吴晨看着图片传输中的进度条,有些想入非非起来,难道是……嘿嘿嘿…… 等了一会,图片传完,显示出来却是一个玉件,吴晨松了口气,心里却隐隐有些失望。仔细看了看,照片应该是用手机拍的,有些模糊,大致能看出是个圆形玉佩,灰中泛黄,上面寥寥几刀,纹路看着像龙,又像树根,似乎是个古物。 “怎么样?好东西吧?这可是我下午在一家古董店买的哦,汉代的!”房媛发过来一串得意洋洋的表情,还不忘给自己几个赞。 “嗯,挺好看的!”吴晨发了个夸奖的表情过去,心里却是没什么兴趣,他虽没去过旧金山,但也知道现在这些国外唐人街或者天朝城里的古董店是怎么回事,说白了比潘家园还潘家园,在潘家园好歹有时候还真能碰到一件好东西,在天朝城可是纯粹从国内进的工艺品到那里糊弄外国友人跟游客的。经常能见到一些出国游玩的人,充当搬运工,又把这些刚运出去的货物搬回来。 “那必须的!”房媛似乎兴致很高,“这块可来之不易!我磨了好久才转给我的呢!” “恭喜啊!你真厉害!”吴晨无精打采的发了个鲜花的表情,顺带恭维了一下,他虽没兴致,却也不说破,反正应该也值不了多少钱,当买个纪念品,只要房媛高兴就成。 “不聊了,有电话。”电话铃声响了起来,吴晨赶紧发了个再见的表情给房媛,拿起电话来,眼看到房媛发来一个猪头、一把滴血的匕首和一个再见的表情,就无声的笑了笑,合上笔记本。 “喂,吴科,我是节能监测中心的小陈啊,对对对,上次送材料的时候见过一次!我们文主任很感谢您对我们项目的支持啊!想晚上一起吃个便饭,顺便再汇报汇报我们项目的一些情况。”电话里响起一个女孩的声音,嗲嗲的说道。 “别客气,份内事而已。你们赶紧把材料补上来就行了,有什么不明白的直接电话问我就行了。吃饭就不用了。”吴晨没等对方说完就就赶紧回绝了她,特意压低声音,李哥不管事,也就没什么人请他,吴晨可不想在这种事情上刺激到他,单位很多事说不清道不明。 “怎么能行呢?文主任都交代好了,要是请不到您我可交不了差哦,您忍心。”小陈在电话里的声音有点撒娇的味道了。 “对不起,你跟文主任说一声吧,我晚上真有事走不开。”吴晨是比较反感这种事情的,整个风气都被搞坏了,不过他也体谅小女孩的不容易,这年头,谁都不容易啊。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18章康庄大道 两人又来回推了几次,吴晨就挂了电话,抬头见老李看着他,一脸暧mèi,就有点心虚的笑了笑,转过头去准备继续看材料。 “小吴拍拖了?”雷莹笑嘻嘻的问道。作为处里唯一的女性,一般情况下大家都让着她,加上本身脾气也好,虽然处在更年期,却也没见她发过脾气。跟徐志飞他们那个办公室动不动鸡飞狗跳不同,这个办公室至少面子上还是很和谐的。 “没!是个同学,让我帮忙看点东西。”吴晨脸一红,老老实实的说道,他倒也想拍拖啊,毕竟年纪也不小了。 “还同学呢,看你脸上那副桃花样!”雷莹继续取笑道,谁没个年轻时候?那种神态可不是一般同学。 “真的!在米国,买了个玉佩,说是汉代的,就给我看看。”吴晨一窘说话就急促起来。 “行了,还藏着掖着呢!”雷莹一脸的不信,怎么不给别人看啊,眼巴巴的就给你看?你当大姐是傻子呢。 要说吴晨这小伙子,雷大姐还是挺看好的,长得也不差,除了学历不错外,人看着也踏实,这种人在感情上还是挺靠得住的。因此有一点她忙活着要介绍自己的侄女给吴晨,碍于情面,吴晨好歹见了一次,之后就没了下文,再有问起,也是三缄其口。 吴晨虽然没有说什么,态度却很明显了,没把个雷大姐给气的!好几天一上班就拎着吴晨训话呢! 李哥见吴晨发窘,年轻人就是脸皮薄,笑呵呵的帮他解围道“汉代的?我们刚才正说这个呢,报纸上刚刚报道的,在西湾路旧广府铸管厂那里,最近又挖出古墓了。” “这么多?去年不是刚挖出一个大型的东汉古墓么?这又有?”吴晨对这些新闻还是比较关注的,谁让他爱好古玩呢? “去年那座是什么砖木合构墓。这次更不得了,听说市文物考古研究所的工作人员在这里发现了一具保存完整的千年女尸骨骸!”李哥神秘兮兮的说道,缩了缩脖子,往后面瞄了一眼,好像那个女尸会突然出现在自己身后一样。 “保存完整?”吴晨听了一愣,今天这新闻还是有点震撼性啊,保存完整的千年女尸!这在岭南古墓中是非常少见,简直就是不可想象,毕竟这里天气极度潮湿,地下泥土层都带水,在这样的环境下怎么可能保存千年而不朽呢! 他跟李哥不一样,很少参与这种闲聊,主要是没空,那里像李哥那样,喝茶看新闻炒炒股什么的,日子过得悠闲,反正也没人管他。不过这个话题显然吸引了他。 “谁知道呢,新闻是这么说的呗,不过既然敢报道出来,肯定不会弄个假的吧,回头展览收钱的时候,可要露馅了。”雷莹接口道,虽然现在到处存在造假,什么曹操墓、周老虎现象到处都是,不过这种很容易就能鉴别的事情,似乎没有人冒这个险。 “呵呵,据路边社报道,这女尸好像是经过处理的,跟那个木乃伊一样呢!”李哥整天没事干,对这种稀奇古怪的事听得就多,也算是一个包打听。 “你那是什么路边社啊!”雷莹有点不屑的说道,“天朝哪里来的木乃伊!那是因为尸体带了宝贝!就跟当年慈禧太后一样,嘴里含着颗夜明珠呢,死后都不腐烂的!你没听说那个孙。孙什么来着?是不是孙传芳?” “孙殿英。”吴晨见雷莹望着自己,赶紧给她补了一刀,心里苦笑道,孙传芳这是躺着也中枪啊! “对嘛,就是那个孙殿英,挖老佛爷的时候,老佛爷还一脸冷笑呢!头发跟指甲都还在长,要不是人多势众,说不定都让她掐死了!”雷莹点了点头,继续说道。 吴晨跟李哥听完,都是一脸无可奈何,这也太能编了吧,这水平,也就街道大妈才信,放在省府大院里,堂堂一个处级干部也能说得出! “听说这里地势高,且依山傍水,是块‘风水宝地’,所以古代很多人在这里埋骨造墓。”李哥没有延续那个女尸的话题,虽然是大白天,还是有点寒碜人,“自上世纪开始,这里就经常挖出古墓,听说到现在挖出来的古墓葬都有120多个了,这可够考古所忙活的。” “怕什么忙活,有钱赚还怕忙活?”雷莹很夸张的说道,“你没听说啊,光是出土的各类文物就有近千件套,里面有一个玉章,到现在,大家都还不知道上面刻的字是什么呢,你们说说,这得有多古!值多少钱!” “也不一定出土的文物都值钱。有些只有研究价值,没有太大的经济价值。”吴晨苦笑一声,头大不已。 “那肯定也发了不少财!”雷莹一点也没露怯,“这广府,连同附近的古墓多了去了,除了老李说的这条老街挖了100多座,这两年在城郊挖的更多!报纸说从南越国至明清时期的墓葬就有500多座呢。” “呵呵,那些大都被盗过了!有些古墓挖出来,除了黄土,什么都没有,要发财也是那些盗墓者发了。那里轮得到这些考古人员?”老李忍不住插话了,“再说了,考古人员也不允许倒卖啊,那都是公家的。” “应该都是以前盗的吧,现在都在市区,谁大半夜没事跑去挖路面啊!又不是地铁施工单位,半夜三更的还能叮咚哐当的乱挖一通。”吴晨让他们说的头大,干脆也插话道,“而且像这种古墓,就算挖出什么东西来,也大多是一些瓦片什么的居多,本身就卖不出多少钱,,保存完整的又少,还不好流通,只怕盗墓者现在也没什么兴趣。” 岭南这一带,历史上除了断断续续几个不被承认的政权外,基本没有什么帝王将相之类的大墓,根本没法跟中原或者江南一带相比,就算盗墓,真正能挖到国宝级的也不多。要随便一锄头都能挖出几块宝来,吴晨都愿意盗墓去啊,谁还坐在这里磨屁股! “也是,在我们南方挖古玩,还不如做新的工艺品呢!现在的工艺品炒得多高啊。”李哥无所谓的说道,反正他也不好这个,平日里听人说来说去,偶尔也八卦一下而已。 “你们别说,还真看不懂,现在突然那么多大师出来,我们上次去瓷都出差,看那些大师的工艺品还真贵!听说还有很多更贵的市面根本看不到,都是企业找到某某大师定制的,动不动就几百万!离谱的是那些都是什么大师啊,听都没听说过!”都是闲聊,话题到那里就是那里,雷莹也跟着感叹道,这世道,真是什么都在乱涨。 “嘿嘿,还不都是送领导的,这里面黑着呢!吴晨,你不是号称处里半桶么?你来说说。”李哥没事就喜欢撩拨吴晨说话,对这个小老乡,他还是挺喜欢的,知识广博,责任心强,性情也够沉稳,就是话太少了,明明很有观点,但你不问他,他是不说的,这样的人在单位里是很难出头的,毕竟单位年轻人一茬茬的进,想让领导在森林中看到自己这颗树就得会来事。 李哥自己熬了一辈子,很多事情看得明白,既然跟吴晨投缘,有空就多想多提点提点他。 “我那里懂得那些个!”吴晨苦笑不得,这个徐大炮!这个处里半桶的外号就是他起的,按他的说法是夸吴晨的,但怎么听着都不像好话!“有需求就有市场,当市场需要这些物品的时候,这些昂贵的艺术品就应运而生了,大师的大量涌现也就成了必然。” “去!怎么老气横秋的,跟大学教授一样尽念些废话!”李哥很不满的瞪了他一眼。 这里面的水太深了,吴晨也听过一些,大致知道怎么回事,却不愿多说,嘿嘿的笑了笑,坐下去,打开电脑继续干活。 脑子里却想着刚才跟房媛的聊天,现在应该在睡觉了吧?真是的,大半年跑出来撩拨一番就跑,看哪天哥好好收拾你! “发什么呆呢!”徐志飞风风火火的走进来,笑嘻嘻的跟李哥和雷姐问了声好,坐到吴晨边上,低声说道“听说了没?今天逼货被蔡主训了一通,哈哈,压不住场就别当什么领导,赶紧给我滚蛋!” “就这事?”吴晨很无语,哥们你能干点正经事不?就为这个你能兴奋成这样?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值当么。 “还能有什么事?”徐志飞见吴晨没有共鸣,就像一盆火直接倒到水里去了,“真是扫兴!你就好好的拟你的文去吧!回头被逼货打回来修改的时候别抱怨!”说完恨恨的走了,悔不该来找这个呆子,大好的心情都被破坏了! 不知不觉就到了下班时间,吴晨想起刚才房媛给他看的古玉佩,就想着也去古玩市场转转吧,反正也不远。 这段时间,吴晨一直在思量怎么利用这种异变,给自己带来的转机。如何才能把这种能力转化为生产力呢?或者说怎么才能利用这种能力赚钱? 很多时候,所谓的能力并不等同于生产力,自古以来,那么多怀才不遇的人或许能力很强,可惜没有找到正确的渠道,一辈子郁郁闷闷,现实中也不乏能力很强却混得很惨的人,所以目前吴晨最迫切的是,找到如何利用这种异变的途径。 最直接的方式就是赌博,想到打麻将的时候一眼看光别人的牌,把大牙他们赢得龇牙咧嘴的场景,吴晨心里就一乐,有机会可以去赌场玩玩,这不失是一个快速赚钱的方法。要说这个,他还真不会有心里压力,赌场上各凭本事,有人靠脑子算概率,有人自幼苦练千术,这都是一种本事! 此外,似乎还可以到古玩市场捡捡漏,靠着眼睛的异能,还不是满地的漏,想怎么捡就怎么捡! 对,就去古玩市场检漏!吴晨心里激动难抑,似乎一条康庄大道就在前方等着他。两人又来回推了几次,吴晨就挂了电话,抬头见老李看着他,一脸暧mèi,就有点心虚的笑了笑,转过头去准备继续看材料。 “小吴拍拖了?”雷莹笑嘻嘻的问道。作为处里唯一的女性,一般情况下大家都让着她,加上本身脾气也好,虽然处在更年期,却也没见她发过脾气。跟徐志飞他们那个办公室动不动鸡飞狗跳不同,这个办公室至少面子上还是很和谐的。 “没!是个同学,让我帮忙看点东西。”吴晨脸一红,老老实实的说道,他倒也想拍拖啊,毕竟年纪也不小了。 “还同学呢,看你脸上那副桃花样!”雷莹继续取笑道,谁没个年轻时候?那种神态可不是一般同学。 “真的!在米国,买了个玉佩,说是汉代的,就给我看看。”吴晨一窘说话就急促起来。 “行了,还藏着掖着呢!”雷莹一脸的不信,怎么不给别人看啊,眼巴巴的就给你看?你当大姐是傻子呢。 要说吴晨这小伙子,雷大姐还是挺看好的,长得也不差,除了学历不错外,人看着也踏实,这种人在感情上还是挺靠得住的。因此有一点她忙活着要介绍自己的侄女给吴晨,碍于情面,吴晨好歹见了一次,之后就没了下文,再有问起,也是三缄其口。 吴晨虽然没有说什么,态度却很明显了,没把个雷大姐给气的!好几天一上班就拎着吴晨训话呢! 李哥见吴晨发窘,年轻人就是脸皮薄,笑呵呵的帮他解围道“汉代的?我们刚才正说这个呢,报纸上刚刚报道的,在西湾路旧广府铸管厂那里,最近又挖出古墓了。” “这么多?去年不是刚挖出一个大型的东汉古墓么?这又有?”吴晨对这些新闻还是比较关注的,谁让他爱好古玩呢? “去年那座是什么砖木合构墓。这次更不得了,听说市文物考古研究所的工作人员在这里发现了一具保存完整的千年女尸骨骸!”李哥神秘兮兮的说道,缩了缩脖子,往后面瞄了一眼,好像那个女尸会突然出现在自己身后一样。 “保存完整?”吴晨听了一愣,今天这新闻还是有点震撼性啊,保存完整的千年女尸!这在岭南古墓中是非常少见,简直就是不可想象,毕竟这里天气极度潮湿,地下泥土层都带水,在这样的环境下怎么可能保存千年而不朽呢! 他跟李哥不一样,很少参与这种闲聊,主要是没空,那里像李哥那样,喝茶看新闻炒炒股什么的,日子过得悠闲,反正也没人管他。不过这个话题显然吸引了他。 “谁知道呢,新闻是这么说的呗,不过既然敢报道出来,肯定不会弄个假的吧,回头展览收钱的时候,可要露馅了。”雷莹接口道,虽然现在到处存在造假,什么曹操墓、周老虎现象到处都是,不过这种很容易就能鉴别的事情,似乎没有人冒这个险。 “呵呵,据路边社报道,这女尸好像是经过处理的,跟那个木乃伊一样呢!”李哥整天没事干,对这种稀奇古怪的事听得就多,也算是一个包打听。 “你那是什么路边社啊!”雷莹有点不屑的说道,“天朝哪里来的木乃伊!那是因为尸体带了宝贝!就跟当年慈禧太后一样,嘴里含着颗夜明珠呢,死后都不腐烂的!你没听说那个孙。孙什么来着?是不是孙传芳?” “孙殿英。”吴晨见雷莹望着自己,赶紧给她补了一刀,心里苦笑道,孙传芳这是躺着也中枪啊! “对嘛,就是那个孙殿英,挖老佛爷的时候,老佛爷还一脸冷笑呢!头发跟指甲都还在长,要不是人多势众,说不定都让她掐死了!”雷莹点了点头,继续说道。 吴晨跟李哥听完,都是一脸无可奈何,这也太能编了吧,这水平,也就街道大妈才信,放在省府大院里,堂堂一个处级干部也能说得出! “听说这里地势高,且依山傍水,是块‘风水宝地’,所以古代很多人在这里埋骨造墓。”李哥没有延续那个女尸的话题,虽然是大白天,还是有点寒碜人,“自上世纪开始,这里就经常挖出古墓,听说到现在挖出来的古墓葬都有120多个了,这可够考古所忙活的。” “怕什么忙活,有钱赚还怕忙活?”雷莹很夸张的说道,“你没听说啊,光是出土的各类文物就有近千件套,里面有一个玉章,到现在,大家都还不知道上面刻的字是什么呢,你们说说,这得有多古!值多少钱!” “也不一定出土的文物都值钱。有些只有研究价值,没有太大的经济价值。”吴晨苦笑一声,头大不已。 “那肯定也发了不少财!”雷莹一点也没露怯,“这广府,连同附近的古墓多了去了,除了老李说的这条老街挖了100多座,这两年在城郊挖的更多!报纸说从南越国至明清时期的墓葬就有500多座呢。” “呵呵,那些大都被盗过了!有些古墓挖出来,除了黄土,什么都没有,要发财也是那些盗墓者发了。那里轮得到这些考古人员?”老李忍不住插话了,“再说了,考古人员也不允许倒卖啊,那都是公家的。” “应该都是以前盗的吧,现在都在市区,谁大半夜没事跑去挖路面啊!又不是地铁施工单位,半夜三更的还能叮咚哐当的乱挖一通。”吴晨让他们说的头大,干脆也插话道,“而且像这种古墓,就算挖出什么东西来,也大多是一些瓦片什么的居多,本身就卖不出多少钱,,保存完整的又少,还不好流通,只怕盗墓者现在也没什么兴趣。” 岭南这一带,历史上除了断断续续几个不被承认的政权外,基本没有什么帝王将相之类的大墓,根本没法跟中原或者江南一带相比,就算盗墓,真正能挖到国宝级的也不多。要随便一锄头都能挖出几块宝来,吴晨都愿意盗墓去啊,谁还坐在这里磨屁股! “也是,在我们南方挖古玩,还不如做新的工艺品呢!现在的工艺品炒得多高啊。”李哥无所谓的说道,反正他也不好这个,平日里听人说来说去,偶尔也八卦一下而已。 “你们别说,还真看不懂,现在突然那么多大师出来,我们上次去瓷都出差,看那些大师的工艺品还真贵!听说还有很多更贵的市面根本看不到,都是企业找到某某大师定制的,动不动就几百万!离谱的是那些都是什么大师啊,听都没听说过!”都是闲聊,话题到那里就是那里,雷莹也跟着感叹道,这世道,真是什么都在乱涨。 “嘿嘿,还不都是送领导的,这里面黑着呢!吴晨,你不是号称处里半桶么?你来说说。”李哥没事就喜欢撩拨吴晨说话,对这个小老乡,他还是挺喜欢的,知识广博,责任心强,性情也够沉稳,就是话太少了,明明很有观点,但你不问他,他是不说的,这样的人在单位里是很难出头的,毕竟单位年轻人一茬茬的进,想让领导在森林中看到自己这颗树就得会来事。 李哥自己熬了一辈子,很多事情看得明白,既然跟吴晨投缘,有空就多想多提点提点他。 “我那里懂得那些个!”吴晨苦笑不得,这个徐大炮!这个处里半桶的外号就是他起的,按他的说法是夸吴晨的,但怎么听着都不像好话!“有需求就有市场,当市场需要这些物品的时候,这些昂贵的艺术品就应运而生了,大师的大量涌现也就成了必然。” “去!怎么老气横秋的,跟大学教授一样尽念些废话!”李哥很不满的瞪了他一眼。 这里面的水太深了,吴晨也听过一些,大致知道怎么回事,却不愿多说,嘿嘿的笑了笑,坐下去,打开电脑继续干活。 脑子里却想着刚才跟房媛的聊天,现在应该在睡觉了吧?真是的,大半年跑出来撩拨一番就跑,看哪天哥好好收拾你! “发什么呆呢!”徐志飞风风火火的走进来,笑嘻嘻的跟李哥和雷姐问了声好,坐到吴晨边上,低声说道“听说了没?今天逼货被蔡主训了一通,哈哈,压不住场就别当什么领导,赶紧给我滚蛋!” “就这事?”吴晨很无语,哥们你能干点正经事不?就为这个你能兴奋成这样?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值当么。 “还能有什么事?”徐志飞见吴晨没有共鸣,就像一盆火直接倒到水里去了,“真是扫兴!你就好好的拟你的文去吧!回头被逼货打回来修改的时候别抱怨!”说完恨恨的走了,悔不该来找这个呆子,大好的心情都被破坏了! 不知不觉就到了下班时间,吴晨想起刚才房媛给他看的古玉佩,就想着也去古玩市场转转吧,反正也不远。 这段时间,吴晨一直在思量怎么利用这种异变,给自己带来的转机。如何才能把这种能力转化为生产力呢?或者说怎么才能利用这种能力赚钱? 很多时候,所谓的能力并不等同于生产力,自古以来,那么多怀才不遇的人或许能力很强,可惜没有找到正确的渠道,一辈子郁郁闷闷,现实中也不乏能力很强却混得很惨的人,所以目前吴晨最迫切的是,找到如何利用这种异变的途径。 最直接的方式就是赌博,想到打麻将的时候一眼看光别人的牌,把大牙他们赢得龇牙咧嘴的场景,吴晨心里就一乐,有机会可以去赌场玩玩,这不失是一个快速赚钱的方法。要说这个,他还真不会有心里压力,赌场上各凭本事,有人靠脑子算概率,有人自幼苦练千术,这都是一种本事! 此外,似乎还可以到古玩市场捡捡漏,靠着眼睛的异能,还不是满地的漏,想怎么捡就怎么捡! 对,就去古玩市场检漏!吴晨心里激动难抑,似乎一条康庄大道就在前方等着他。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19章古玩市场 广府的古玩市场,并不如有些城市那样集中规划,整天布局。大多是按照历史习惯保留下来的,呈现出一种原生态,分布得很散。 比如文德路的字画和文物总店、海珠中路的邮票钱币交易中心。其它的比较有名的,就大多集中在老西关地区,但也比较零散,每条街道都能偶尔见到一些店面。 比较成规模的,有重新规划的西关古玩城。这里早期主要以海外回流瓷器为主,现在则经营古旧陶瓷、名人字画、文房四宝、翡翠玉器,还有不同类型的新旧相交、以旧为主的艺术品。 一些长期活跃在古玩界和拍卖界,颇具实力的古玩商,聚集在这里,因此在常常能够看到一些珍品级的好东西出现,其中陶瓷占的比例最大,远达隋唐,近至民国,号称全国四大古玩城之一。 吴晨不是经常去西关古玩城,觉得太过于商业,少了些许市井味道。作为一个闲逛者,反倒是康王中路跟带河路一片为佳! 以华林寺为中心辐散开,以为康王中路为树干,连带着无数的巷子,各种历史遗留的大小店铺都有,一个字,就是杂!诸多巷口,交错组成,玉器、瓷器、杂件间或其中,各种裱画、工艺加工、甚至卖衣服卖鞋子的都不少,当然最集中的地方就是大名鼎鼎的华林玉器城了。 吴晨还是偏好逛那些小巷跟小店,像从康王中路蔓延出去的多宝路、逢源路一带,走走看看,体会下老旧的气息,却很少出手。 除了牢记“多看多听少出手”原则外,囊中羞涩也是主要原因,往往要憋很久,才舍得入手一两件“工艺品”。 吴晨到了华林寺时,正是黄昏时刻,街道上人头攒动,路两边满是卖玉器杂项的小摊子,各式小贩拖着板车穿梭在游人之中,载物的长安之星或者五菱之光穿行期间,喇叭声响成一片,不断有各种“丢你母!”的互骂声响起,熙熙攘攘,跟电脑城一带没有多大区别。 看起来,貌似广府的古玩市场一片欣欣向荣,其实不然,广府的古玩交易还是比较平淡的,毕竟这里缺少京城或者中原地区那种文化气息,热闹归热闹,在大多数人眼里,却也就是个生意,卖瓶子跟卖光碟没什么两样,反正什么能卖出去就卖什么,混得不好的,收拾收拾转到附近的上下九就开始卖衣服了。 吴晨在这附近,也不认识什么人,唯一认识的一个女孩,在隔壁街卖打折鞋呢。以前他来,也是抱着瞎瞧胡看的心思,反正混在人群里,听听别人怎么说,看到什么喜欢的东西,就装模作样的拿起来上上手,图的就是个自娱自乐。 不过,今天他可是来检漏的!套用星爷的一句台词:小弟我今天的心情是大不同啊、大不同~! 沿着这些巷口,边走边瞧,货确实多,翡翠挂件、古旧陶瓷、名人字画、白玉牙雕,水晶饰品、寿山石雕、鼻烟壶、铜器佛像。 还有一条巷子里,有那么几家店铺,专卖藏传文物、民族织绣服饰等。吴晨也曾经逛过,对这些带有古朴气息的藏族文物,很是惊奇。 满街上,古色古香的有,新瓷新陶也有,真假难辨。吴晨不禁惊叹这世道,仿造能力惊人,造出这么多工艺品来,这得是什么人才能分辨清楚。饶是自己已经有了这时灵时不灵的莫名“异能”,无奈物件如海,总不能一个一个看过去吧? 他一边感叹,一边晃晃悠悠的走着,直到两腿发酸,也没发现什么可以买的,在几间店里,吴晨也试问了一下几件物品的价钱,要价都颇高,就连异能也懒得“挤”出来了,这些基本上就没有可淘性,也没有捡漏的意义,白白耗那份神! 不过话说回来,这种地方,几乎都用不着开金手指,那些小摊也自当是卖工艺品,人气旺就要价高些。 而像那些经营古玩店的商家,既然是做这一行的,自然个个都是精主儿,不容易“走货”,想从他们手中占得便宜哪那么容易?就算开金手指,知道货物是真的,人家老板也不傻!自然价格高得离谱! 虽说淘换东西本身就是一种乐趣,无奈他的经济条件,并不允许他随意买些喜欢的东西。 更要命的是,这满大街的东西,看着都眼晕,挑着偷偷透视了几件,除了搞得自己头晕脑胀之外,虾米都没捞到! 这漏他妈的不好捡啊!看来自己之前是过于乐观了! 又逛了有十几分钟,吴晨正感到肚子饿,想找个地方吃饭,东张西望的,突然看到一个雕刻品摊位上一个玉雕摆件,上面雕着云带跟竹子的,很是惹眼,就走过去看了起来。 “小兄弟,挺有眼力见哦。怎么样?不错吧?这可是晚清的翡翠仙竹,跟翡翠白菜一样,都是珍妃的陪嫁品!珍妃知道吧?翡翠白菜知道吧?就放在故宫里!看一次都要几百块前呢!”摊主很是机灵,一见吴晨不像是个行内人,立马就忽悠开了。 吴晨一听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么没营养的话,居然也能说得出口!哥们虽然长得一身乡土气息村长范,可也不至于这么弱智吧? 他随口就调侃了道:“老板,您这要是珍妃的陪嫁品,上个拍,您老就可以去过一辈子无忧无虑的日子了,何必每天在这里起早摸黑的呢?别跟我说,您好的就是过这种日子啊?” 他虽然不太懂行,没事也好逛个博物馆什么的,对于这种旧玉还是稍微分得出,这玉雕摆件看着还真像翡翠做的,看着刻工也算古朴,下刀粗旷却颇有神韵,不过一点年代感都没,应该是新出的,加之质地也不算好,反正通透度很差。 正是因为“差”,所以吴晨才有点兴致,真要是好一点的物件,别说是珍妃的陪嫁品,就是新雕出来的,也没他什么事了。 “嘿,小兄弟,你这可就不懂行了,我是做小本买卖的,收了这东西再卖出去,只要有差价就成。你看好了就把它收了,说不定就拣了个大漏呢!”摊主也不生气,笑眯眯的继续忽悠着。 做这行的,靠的就是个嘴,每天不知道多少话从嘴里瞎扯出去。摊主说着用手指着竹子玉雕摆件的木托说道,“这空口白牙的你也不信,这不是还有落款么,你看,这里可有珍妃的名讳!” “您老还是放着吧。”吴晨本来还想着要是便宜的话就收了,东西看着还可以,现在一听连珍妃的名讳都出来,顿时没了兴致,干脆连价都不问了,转身走人!哥们是没钱,可也不能侮辱哥们的智商不是? 都说女人逛街,试的多,买的少,不过跟逛古玩的人比起来,可就差得远了。这些人,可能逛个半年未必会买一件。 吴晨上一次买东西是去年年底,在一路边摊上看到一尊“玉卧观音”,以他不入流的眼光,都看得出是合成料器,跟玉是半毛钱关系都没有,不过整体造型古朴自然,细节也处理得很好,特别是手指处,纤细精致,指甲缝都栩栩如生。 心里喜欢,讨价还价了半天,吴晨终于花了200元买了下来,过年带回老家给老妈摆着玩,没曾想被老妈给拱了起来,前面还摆上了用米筒做成的简易香炉,逢年过节的跟其它“老爷”一起享受香火。 转过另一条小巷,还是没见到什么好东西,吴晨摸了摸肚子,顺势走进边上一家小饭馆,这里可是大名鼎鼎的古西关一带,各种广府传统吃食小店随处可见。刚逛了一圈下来,腰酸腿软的,吴晨决定好好犒劳一下自己,先要了一瓶豆奶喝着,再点了一份双皮奶、一份猪肝肠外加一笼虾饺。 “木头~在干嘛呢?”吴晨正吃得津津有味,大牙就打了电话过来。 “吃饭呢。”吴晨嘴里还嚼着一只虾饺,有些混沌不清的答道。 “我靠,这么快?我还以为你在加班呢!”大牙在电话里叫了起来,停了一下,神秘兮兮的问:“对了,今天怎么这么早,跟谁吃饭?是不是有什么行情?” “去,去去!我一个人,在华林寺这边逛了会,刚点了东西吃。”吴晨把嘴里的虾饺吃完吞下,才慢悠悠的说道,自从龙泽结婚后,大牙对于自己的后知后觉很是不满。吴晨倒也想有个美女作陪,可是美女在哪里呢? “我靠!一个大老爷们逛什么逛啊!是不是又去逛古玩市场?我说你能不能与时俱进一点,好歹也是新时代的大好青年,打下,哥们就没少教训你,那些破玩意有什么好看?对了,上次那个东西值钱不?” “我靠!也不问我好了没有,光惦记着东西呢!那玩意我扔柜子里了,搞不清是啥!”姥姥的!对于大牙这种态度,吴晨很是不满啊。 “嘿嘿,行啦,哥们知道你没事。这不中气十足的么!还跑去逛街了!不过你可小心点,别有什么后遗症!” “行啦,没事我就挂了哦!”吴晨懒得理他,饿着呢! “嘿嘿,要不哥们周末上来陪你吧,正好这段时间也郁闷!”大牙有些愤恨的说道,搞得吴晨有些莫名其妙,哥们吃个肠粉,你也用不着咬牙切齿吧。 这时候天已经开始变得有点朦胧了,路灯却还没有,虽然人潮还在,不过有些店铺已经开始关门,路边的小摊贩也开始打包东西,装上小板车,准备回家了 吴晨开始慢慢的往回走,今天虽然没有什么收获,但是也算是两点一线之外的一次活动了,感受下市井的气息,把工作上的那些枯燥乏味都暂时遗忘掉,挺满足的,就准备到外面大马路上坐公交车回去。广府的古玩市场,并不如有些城市那样集中规划,整天布局。大多是按照历史习惯保留下来的,呈现出一种原生态,分布得很散。 比如文德路的字画和文物总店、海珠中路的邮票钱币交易中心。其它的比较有名的,就大多集中在老西关地区,但也比较零散,每条街道都能偶尔见到一些店面。 比较成规模的,有重新规划的西关古玩城。这里早期主要以海外回流瓷器为主,现在则经营古旧陶瓷、名人字画、文房四宝、翡翠玉器,还有不同类型的新旧相交、以旧为主的艺术品。 一些长期活跃在古玩界和拍卖界,颇具实力的古玩商,聚集在这里,因此在常常能够看到一些珍品级的好东西出现,其中陶瓷占的比例最大,远达隋唐,近至民国,号称全国四大古玩城之一。 吴晨不是经常去西关古玩城,觉得太过于商业,少了些许市井味道。作为一个闲逛者,反倒是康王中路跟带河路一片为佳! 以华林寺为中心辐散开,以为康王中路为树干,连带着无数的巷子,各种历史遗留的大小店铺都有,一个字,就是杂!诸多巷口,交错组成,玉器、瓷器、杂件间或其中,各种裱画、工艺加工、甚至卖衣服卖鞋子的都不少,当然最集中的地方就是大名鼎鼎的华林玉器城了。 吴晨还是偏好逛那些小巷跟小店,像从康王中路蔓延出去的多宝路、逢源路一带,走走看看,体会下老旧的气息,却很少出手。 除了牢记“多看多听少出手”原则外,囊中羞涩也是主要原因,往往要憋很久,才舍得入手一两件“工艺品”。 吴晨到了华林寺时,正是黄昏时刻,街道上人头攒动,路两边满是卖玉器杂项的小摊子,各式小贩拖着板车穿梭在游人之中,载物的长安之星或者五菱之光穿行期间,喇叭声响成一片,不断有各种“丢你母!”的互骂声响起,熙熙攘攘,跟电脑城一带没有多大区别。 看起来,貌似广府的古玩市场一片欣欣向荣,其实不然,广府的古玩交易还是比较平淡的,毕竟这里缺少京城或者中原地区那种文化气息,热闹归热闹,在大多数人眼里,却也就是个生意,卖瓶子跟卖光碟没什么两样,反正什么能卖出去就卖什么,混得不好的,收拾收拾转到附近的上下九就开始卖衣服了。 吴晨在这附近,也不认识什么人,唯一认识的一个女孩,在隔壁街卖打折鞋呢。以前他来,也是抱着瞎瞧胡看的心思,反正混在人群里,听听别人怎么说,看到什么喜欢的东西,就装模作样的拿起来上上手,图的就是个自娱自乐。 不过,今天他可是来检漏的!套用星爷的一句台词:小弟我今天的心情是大不同啊、大不同~! 沿着这些巷口,边走边瞧,货确实多,翡翠挂件、古旧陶瓷、名人字画、白玉牙雕,水晶饰品、寿山石雕、鼻烟壶、铜器佛像。 还有一条巷子里,有那么几家店铺,专卖藏传文物、民族织绣服饰等。吴晨也曾经逛过,对这些带有古朴气息的藏族文物,很是惊奇。 满街上,古色古香的有,新瓷新陶也有,真假难辨。吴晨不禁惊叹这世道,仿造能力惊人,造出这么多工艺品来,这得是什么人才能分辨清楚。饶是自己已经有了这时灵时不灵的莫名“异能”,无奈物件如海,总不能一个一个看过去吧? 他一边感叹,一边晃晃悠悠的走着,直到两腿发酸,也没发现什么可以买的,在几间店里,吴晨也试问了一下几件物品的价钱,要价都颇高,就连异能也懒得“挤”出来了,这些基本上就没有可淘性,也没有捡漏的意义,白白耗那份神! 不过话说回来,这种地方,几乎都用不着开金手指,那些小摊也自当是卖工艺品,人气旺就要价高些。 而像那些经营古玩店的商家,既然是做这一行的,自然个个都是精主儿,不容易“走货”,想从他们手中占得便宜哪那么容易?就算开金手指,知道货物是真的,人家老板也不傻!自然价格高得离谱! 虽说淘换东西本身就是一种乐趣,无奈他的经济条件,并不允许他随意买些喜欢的东西。 更要命的是,这满大街的东西,看着都眼晕,挑着偷偷透视了几件,除了搞得自己头晕脑胀之外,虾米都没捞到! 这漏他妈的不好捡啊!看来自己之前是过于乐观了! 又逛了有十几分钟,吴晨正感到肚子饿,想找个地方吃饭,东张西望的,突然看到一个雕刻品摊位上一个玉雕摆件,上面雕着云带跟竹子的,很是惹眼,就走过去看了起来。 “小兄弟,挺有眼力见哦。怎么样?不错吧?这可是晚清的翡翠仙竹,跟翡翠白菜一样,都是珍妃的陪嫁品!珍妃知道吧?翡翠白菜知道吧?就放在故宫里!看一次都要几百块前呢!”摊主很是机灵,一见吴晨不像是个行内人,立马就忽悠开了。 吴晨一听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么没营养的话,居然也能说得出口!哥们虽然长得一身乡土气息村长范,可也不至于这么弱智吧? 他随口就调侃了道:“老板,您这要是珍妃的陪嫁品,上个拍,您老就可以去过一辈子无忧无虑的日子了,何必每天在这里起早摸黑的呢?别跟我说,您好的就是过这种日子啊?” 他虽然不太懂行,没事也好逛个博物馆什么的,对于这种旧玉还是稍微分得出,这玉雕摆件看着还真像翡翠做的,看着刻工也算古朴,下刀粗旷却颇有神韵,不过一点年代感都没,应该是新出的,加之质地也不算好,反正通透度很差。 正是因为“差”,所以吴晨才有点兴致,真要是好一点的物件,别说是珍妃的陪嫁品,就是新雕出来的,也没他什么事了。 “嘿,小兄弟,你这可就不懂行了,我是做小本买卖的,收了这东西再卖出去,只要有差价就成。你看好了就把它收了,说不定就拣了个大漏呢!”摊主也不生气,笑眯眯的继续忽悠着。 做这行的,靠的就是个嘴,每天不知道多少话从嘴里瞎扯出去。摊主说着用手指着竹子玉雕摆件的木托说道,“这空口白牙的你也不信,这不是还有落款么,你看,这里可有珍妃的名讳!” “您老还是放着吧。”吴晨本来还想着要是便宜的话就收了,东西看着还可以,现在一听连珍妃的名讳都出来,顿时没了兴致,干脆连价都不问了,转身走人!哥们是没钱,可也不能侮辱哥们的智商不是? 都说女人逛街,试的多,买的少,不过跟逛古玩的人比起来,可就差得远了。这些人,可能逛个半年未必会买一件。 吴晨上一次买东西是去年年底,在一路边摊上看到一尊“玉卧观音”,以他不入流的眼光,都看得出是合成料器,跟玉是半毛钱关系都没有,不过整体造型古朴自然,细节也处理得很好,特别是手指处,纤细精致,指甲缝都栩栩如生。 心里喜欢,讨价还价了半天,吴晨终于花了200元买了下来,过年带回老家给老妈摆着玩,没曾想被老妈给拱了起来,前面还摆上了用米筒做成的简易香炉,逢年过节的跟其它“老爷”一起享受香火。 转过另一条小巷,还是没见到什么好东西,吴晨摸了摸肚子,顺势走进边上一家小饭馆,这里可是大名鼎鼎的古西关一带,各种广府传统吃食小店随处可见。刚逛了一圈下来,腰酸腿软的,吴晨决定好好犒劳一下自己,先要了一瓶豆奶喝着,再点了一份双皮奶、一份猪肝肠外加一笼虾饺。 “木头~在干嘛呢?”吴晨正吃得津津有味,大牙就打了电话过来。 “吃饭呢。”吴晨嘴里还嚼着一只虾饺,有些混沌不清的答道。 “我靠,这么快?我还以为你在加班呢!”大牙在电话里叫了起来,停了一下,神秘兮兮的问:“对了,今天怎么这么早,跟谁吃饭?是不是有什么行情?” “去,去去!我一个人,在华林寺这边逛了会,刚点了东西吃。”吴晨把嘴里的虾饺吃完吞下,才慢悠悠的说道,自从龙泽结婚后,大牙对于自己的后知后觉很是不满。吴晨倒也想有个美女作陪,可是美女在哪里呢? “我靠!一个大老爷们逛什么逛啊!是不是又去逛古玩市场?我说你能不能与时俱进一点,好歹也是新时代的大好青年,打下,哥们就没少教训你,那些破玩意有什么好看?对了,上次那个东西值钱不?” “我靠!也不问我好了没有,光惦记着东西呢!那玩意我扔柜子里了,搞不清是啥!”姥姥的!对于大牙这种态度,吴晨很是不满啊。 “嘿嘿,行啦,哥们知道你没事。这不中气十足的么!还跑去逛街了!不过你可小心点,别有什么后遗症!” “行啦,没事我就挂了哦!”吴晨懒得理他,饿着呢! “嘿嘿,要不哥们周末上来陪你吧,正好这段时间也郁闷!”大牙有些愤恨的说道,搞得吴晨有些莫名其妙,哥们吃个肠粉,你也用不着咬牙切齿吧。 这时候天已经开始变得有点朦胧了,路灯却还没有,虽然人潮还在,不过有些店铺已经开始关门,路边的小摊贩也开始打包东西,装上小板车,准备回家了 吴晨开始慢慢的往回走,今天虽然没有什么收获,但是也算是两点一线之外的一次活动了,感受下市井的气息,把工作上的那些枯燥乏味都暂时遗忘掉,挺满足的,就准备到外面大马路上坐公交车回去。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20章孔家老四 又走了一段,吴晨见到路边有个摊子,上面零零散散的摆着很多刀剑、钱币、玉挂件,还有几个小泥俑。 这些玩意,倒是跟别的摊位也没有什么区别,主要是那个摊主长得有点特别,一看就是北方人,壮壮实实的一小伙子,足有一米八几,两条胳膊就像两个粗木桩,剪了个平头,看着挺精神的,年纪比吴晨略大,也不到三十岁。 吴晨看得直纳闷,这么大好的一条汉子,怎么也摆起地摊来了?看他一脸索然,估计生意也好不到哪里去!就算去当保安,也是一块好料子啊! 那摊主抬头见吴晨正在看他,就咧嘴一笑,说道,“要不您看看?” 吴晨见他长得宽额方脸,相貌堂堂,双目炯炯有神!心里暗赞了一声! 要说这摊上的东西,也没什么特别,他也不太在意,不过既然人家招呼他了,也不好意思马上就走,干脆蹲了下来,随手拿起一个三十公分高的小兵马俑看了看。 那兵马俑做的也算精致,特别是面目栩栩如生,不像一般的那样五官模糊,就有心想买了回家摆书桌上,“这个怎么卖的?” “三千!”摊主其实也就是一个习惯性动作,没想到吴晨还真想买,本来已经准备收拾东西的,也就停了下来,蹲在那里谈开了买卖。 “三千!”吴晨被他浑厚的声音吓了一跳,不满的看了一眼摊主,这个东西,正常人都知道是个工艺品,心里就有些郁闷,难道自己长得那么像棒槌吗?怎么到处被拷问智商! 吴晨沉下脸来,说道:“哥们,别乱忽悠!我一朋友刚从西安买了一个回来,跟你这个一般大小,只要二十块钱!你别说你这个跟那些工艺品不一样,是真的兵马俑哦,要是真的,那就不是几千几万的事了,等着吃公粮吧!” 摊主一点都不在意,依旧笑呵呵的说:“我这个虽然不是真的,可也是全手工做的哦,你看这手指,这五官,修得那叫个漂亮!跟那些用模具印出来的能一个价?再说了,你也知道那是在西安了,我这东西从西安搭飞机过来,也是要路费的嘛!” “呵呵,老板,你真幽默,就你这个还纯手工?你看这肩膀缝合处都还有合模的横线呢!”吴晨给摊主说得笑了起来,有时候图的就是这种小乐趣,不过说真的,这小兵马俑做工还是不错的,他也又心想要,“行了,给个实价吧。” “这也快要收摊了,你既然诚心想要,就八百给你!拿走吧!”摊主板着脸,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说道,貌似做出了巨大的牺牲。 “二十!”吴晨见那汉子的表情实在伪装得不像,完全没有心疼的感觉,徒生了几分狰狞,心里觉得好笑,就想逗逗他,也不加价,一口咬定二十。 “七百八!”“二十!”“七百!”“二十!”……“六百!” …… 两人你来我往,轮换喊价,就像两个小孩在斗鸡,喊道后来变成赌气了,都是一副气鼓鼓的样子,说起话来又快又急,却都是中气十足,比的就是气势! “哈哈哈……”到最后吴晨跟摊主都觉得对方挺逗的,憋不住,都哈哈大笑起来。 “哥们,我说也别争了,一口价,五十卖给我吧。高了我就不要了,说都说累了!”吴晨大笑了一通,只觉得心情舒畅,很久没有这么幼稚过了。 “行,给你了!”那汉子也是满脸笑意,丝毫没有想到从三千到五十的区别,“怎么称呼?当交个朋友,以后有什么需要,尽管找我,我常年在这里!”说完在口袋里寻摸了一会,掏出一张皱巴巴的卡片递给吴晨。 吴晨接过来看了看,背面是一个电话号码跟邮箱,正面却是孤零零的,只写着一个名字:孔四,还是行草的,看那字体流畅,如行云流水,“你自己写的?看不出啊!这字不错嘛!” “哪里,哪里!”孔四谦虚的说道,“这是我在启功先生的《启功草书千字文》中剪切出来,然后在电脑上合成的!” “呃…好吧……”这样也行?吴晨差点没被噎到,不过觉得对方有心思弄这个的,也该不会是什么鲁莽之徒。 他掏出手机来,把上面的电话号码记好,给孔四打了过去,顺便报了自己的名号,这才把卡片装放进钱包,掏出五十元给了孔四。 趁着孔四在用报纸给他打包那个兵马俑,吴晨就扫了一眼摊上的东西,发现一个珐琅的掐丝铜盘不错,虽说看不出什么年代的,不过那铜胎、鎏金、掐丝、珐琅彩、图文花卉等,都是异常地精致。 吴晨越看越喜欢,要说这珐琅彩,他多少还了解点,之前他们单位承办一个全国大会的时候,给参会代表们买纪念品的时候,就是给每人买了一个小小的珐琅盘子,六百多元人民币,却很精美。 他也趁机查阅了很多有关珐琅彩的资料,知道珐琅最早从广府传入,逐渐形成内廷、苏州、广府三大基地,北方以景泰蓝为主,即铜胎掐丝工艺;南方以画珐琅为主,即铜胎涂画工艺,南北辉映,不过后期各种工艺也都逐渐融合。 眼前这件铜盘铜口古朴,盘内通体的珐琅彩卷草纹和仰莲纹,正中是两朵饱满绽放的牡丹,花下还有两只杜鹃,整体用料饱满纯正,鎏金亮丽,打磨得也很精细,拿在手里细细抚摸,都能体会到当时工匠打造时候的细心。 可惜他看了看,年代并不久远,也就是解放后的物件,如果是清中晚的景泰蓝可也不便宜。 细说起来,吴晨对于古玩的种类还真没太大偏好,只要精美的,他都喜欢,毕竟在他这个层面,能入手的,与其说是古玩,不如说是工艺品。 比如玉器,他既喜欢翡翠,也喜欢软玉,瓷器中,自然是五大名窑之类地瓷器,最为喜欢。但是,对于一些品相完好的民窑瓷器,他同样觉的赏心悦目。 就因为杂而不精、博而不专,吴晨对什么都有一点点知识积累,应付普通人那是头头世道,不过他自己心里知道,跟稍微专业一点的,那是没法比,眼前这件景泰蓝铜盘他也就是看着好,却说不出门道来。 孔四包好那个兵马俑,抬头见吴晨看着盘子发呆,知道有戏,就凑过来给他介绍说,这是自己从一个老人手里收上来的。 老头是原来国营搪瓷厂的退休工人,当年厂子曾经接到任务,造了一批掐丝景泰蓝作为外宾礼物。任务完成后,厂子将剩余的料子,继续做了一批东西,放在仓库里。后来因为厂子效益不好,就给他们这些老工人办了内退,钱不够就用东西补,老头也分了几个盘子跟瓶子。 孔四去掏西关老屋的时候,顺带就给收了上来的,其它几个都已经陆续出手了,就剩下这个盘子。 “听你这意思,这就是被挑剩下的了?”吴晨听着故事,也不管真假,直接抓住要害。 “嘿嘿,瞧你说的!”孔四早有防备,见招拆招,“我是收了几个,可我没有一次性都放出来啊,我有那么傻吗?物以稀为贵,卖完一个再放一个呗。所以你放心!这每个物件都是高度独立的!” “嗯,虽然不是古物,不过我看做工还不错。怎么样,多少能转给我?”吴晨听孔四说话不像没受过教育的人,加之性格似乎也豪爽,怎么就摆起摊来了呢?心里虽然奇怪,但也没问。 至于这件东西,没必要可以去贬低,既然是建国后的,那就不值当多少钱了。大家都知道这个时期的不能算古董,除了特定的一些物件,比如老人家的专用瓷、或者朱大师的紫砂壶之类的外,一般的东西价格都高不到哪里去。 “五千!”孔四想都不想,一听到询价,直接张嘴就答道。 “靠!别扯淡了!你看我像有五千的人吗?”吴晨又被吓了一跳,有些不满的瞪了孔四一眼,哥们你能真诚点么! 景泰蓝这种东西有些特殊,对比其它收藏品来说,价格偏低,除了清宫那些珐琅画的器物,特别是清三代的珐琅瓷器才可能拍出天价,一般的价格都高不了。 如果再摊上外销瓷回流这个概念,那就更是便宜了,在广府就有很多清晚期、民国时期外贸瓷器回流,便宜的也就五千能买到。 “嘿,不好意思,习惯了,职业病来的!”孔四嘿嘿一笑,这东西只花了他五百元,就从老头那里弄来了,不过做生意嘛,当然是漫天要价。 再说这广府不比北方某些老城市一样,随便淘换,能弄到点真东西,就这老西关,除了那些破屋,其它的基本就没有解放前的东西了!不过他见吴晨为人有趣,两人也算投缘,倒没存了宰他的心思,只是一听到问价,条件反应式的就喊了个高价。 “五百还差不多!”吴晨随口就说道,没想到正是孔四的成本价,当然就这个盘子的用料做工,就是五千也还是值的! “那可不行!我还亏了呢!最少八百”孔四直摇头,五百块,那自己的走路费,摆摊费,还有时间成本算不算?记得那天掏老宅的时候天特别闷,喝了两大瓶农夫山泉,这成本又算不算? 这年头,生意越来越难做啊!又走了一段,吴晨见到路边有个摊子,上面零零散散的摆着很多刀剑、钱币、玉挂件,还有几个小泥俑。 这些玩意,倒是跟别的摊位也没有什么区别,主要是那个摊主长得有点特别,一看就是北方人,壮壮实实的一小伙子,足有一米八几,两条胳膊就像两个粗木桩,剪了个平头,看着挺精神的,年纪比吴晨略大,也不到三十岁。 吴晨看得直纳闷,这么大好的一条汉子,怎么也摆起地摊来了?看他一脸索然,估计生意也好不到哪里去!就算去当保安,也是一块好料子啊! 那摊主抬头见吴晨正在看他,就咧嘴一笑,说道,“要不您看看?” 吴晨见他长得宽额方脸,相貌堂堂,双目炯炯有神!心里暗赞了一声! 要说这摊上的东西,也没什么特别,他也不太在意,不过既然人家招呼他了,也不好意思马上就走,干脆蹲了下来,随手拿起一个三十公分高的小兵马俑看了看。 那兵马俑做的也算精致,特别是面目栩栩如生,不像一般的那样五官模糊,就有心想买了回家摆书桌上,“这个怎么卖的?” “三千!”摊主其实也就是一个习惯性动作,没想到吴晨还真想买,本来已经准备收拾东西的,也就停了下来,蹲在那里谈开了买卖。 “三千!”吴晨被他浑厚的声音吓了一跳,不满的看了一眼摊主,这个东西,正常人都知道是个工艺品,心里就有些郁闷,难道自己长得那么像棒槌吗?怎么到处被拷问智商! 吴晨沉下脸来,说道:“哥们,别乱忽悠!我一朋友刚从西安买了一个回来,跟你这个一般大小,只要二十块钱!你别说你这个跟那些工艺品不一样,是真的兵马俑哦,要是真的,那就不是几千几万的事了,等着吃公粮吧!” 摊主一点都不在意,依旧笑呵呵的说:“我这个虽然不是真的,可也是全手工做的哦,你看这手指,这五官,修得那叫个漂亮!跟那些用模具印出来的能一个价?再说了,你也知道那是在西安了,我这东西从西安搭飞机过来,也是要路费的嘛!” “呵呵,老板,你真幽默,就你这个还纯手工?你看这肩膀缝合处都还有合模的横线呢!”吴晨给摊主说得笑了起来,有时候图的就是这种小乐趣,不过说真的,这小兵马俑做工还是不错的,他也又心想要,“行了,给个实价吧。” “这也快要收摊了,你既然诚心想要,就八百给你!拿走吧!”摊主板着脸,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说道,貌似做出了巨大的牺牲。 “二十!”吴晨见那汉子的表情实在伪装得不像,完全没有心疼的感觉,徒生了几分狰狞,心里觉得好笑,就想逗逗他,也不加价,一口咬定二十。 “七百八!”“二十!”“七百!”“二十!”……“六百!” …… 两人你来我往,轮换喊价,就像两个小孩在斗鸡,喊道后来变成赌气了,都是一副气鼓鼓的样子,说起话来又快又急,却都是中气十足,比的就是气势! “哈哈哈……”到最后吴晨跟摊主都觉得对方挺逗的,憋不住,都哈哈大笑起来。 “哥们,我说也别争了,一口价,五十卖给我吧。高了我就不要了,说都说累了!”吴晨大笑了一通,只觉得心情舒畅,很久没有这么幼稚过了。 “行,给你了!”那汉子也是满脸笑意,丝毫没有想到从三千到五十的区别,“怎么称呼?当交个朋友,以后有什么需要,尽管找我,我常年在这里!”说完在口袋里寻摸了一会,掏出一张皱巴巴的卡片递给吴晨。 吴晨接过来看了看,背面是一个电话号码跟邮箱,正面却是孤零零的,只写着一个名字:孔四,还是行草的,看那字体流畅,如行云流水,“你自己写的?看不出啊!这字不错嘛!” “哪里,哪里!”孔四谦虚的说道,“这是我在启功先生的《启功草书千字文》中剪切出来,然后在电脑上合成的!” “呃…好吧……”这样也行?吴晨差点没被噎到,不过觉得对方有心思弄这个的,也该不会是什么鲁莽之徒。 他掏出手机来,把上面的电话号码记好,给孔四打了过去,顺便报了自己的名号,这才把卡片装放进钱包,掏出五十元给了孔四。 趁着孔四在用报纸给他打包那个兵马俑,吴晨就扫了一眼摊上的东西,发现一个珐琅的掐丝铜盘不错,虽说看不出什么年代的,不过那铜胎、鎏金、掐丝、珐琅彩、图文花卉等,都是异常地精致。 吴晨越看越喜欢,要说这珐琅彩,他多少还了解点,之前他们单位承办一个全国大会的时候,给参会代表们买纪念品的时候,就是给每人买了一个小小的珐琅盘子,六百多元人民币,却很精美。 他也趁机查阅了很多有关珐琅彩的资料,知道珐琅最早从广府传入,逐渐形成内廷、苏州、广府三大基地,北方以景泰蓝为主,即铜胎掐丝工艺;南方以画珐琅为主,即铜胎涂画工艺,南北辉映,不过后期各种工艺也都逐渐融合。 眼前这件铜盘铜口古朴,盘内通体的珐琅彩卷草纹和仰莲纹,正中是两朵饱满绽放的牡丹,花下还有两只杜鹃,整体用料饱满纯正,鎏金亮丽,打磨得也很精细,拿在手里细细抚摸,都能体会到当时工匠打造时候的细心。 可惜他看了看,年代并不久远,也就是解放后的物件,如果是清中晚的景泰蓝可也不便宜。 细说起来,吴晨对于古玩的种类还真没太大偏好,只要精美的,他都喜欢,毕竟在他这个层面,能入手的,与其说是古玩,不如说是工艺品。 比如玉器,他既喜欢翡翠,也喜欢软玉,瓷器中,自然是五大名窑之类地瓷器,最为喜欢。但是,对于一些品相完好的民窑瓷器,他同样觉的赏心悦目。 就因为杂而不精、博而不专,吴晨对什么都有一点点知识积累,应付普通人那是头头世道,不过他自己心里知道,跟稍微专业一点的,那是没法比,眼前这件景泰蓝铜盘他也就是看着好,却说不出门道来。 孔四包好那个兵马俑,抬头见吴晨看着盘子发呆,知道有戏,就凑过来给他介绍说,这是自己从一个老人手里收上来的。 老头是原来国营搪瓷厂的退休工人,当年厂子曾经接到任务,造了一批掐丝景泰蓝作为外宾礼物。任务完成后,厂子将剩余的料子,继续做了一批东西,放在仓库里。后来因为厂子效益不好,就给他们这些老工人办了内退,钱不够就用东西补,老头也分了几个盘子跟瓶子。 孔四去掏西关老屋的时候,顺带就给收了上来的,其它几个都已经陆续出手了,就剩下这个盘子。 “听你这意思,这就是被挑剩下的了?”吴晨听着故事,也不管真假,直接抓住要害。 “嘿嘿,瞧你说的!”孔四早有防备,见招拆招,“我是收了几个,可我没有一次性都放出来啊,我有那么傻吗?物以稀为贵,卖完一个再放一个呗。所以你放心!这每个物件都是高度独立的!” “嗯,虽然不是古物,不过我看做工还不错。怎么样,多少能转给我?”吴晨听孔四说话不像没受过教育的人,加之性格似乎也豪爽,怎么就摆起摊来了呢?心里虽然奇怪,但也没问。 至于这件东西,没必要可以去贬低,既然是建国后的,那就不值当多少钱了。大家都知道这个时期的不能算古董,除了特定的一些物件,比如老人家的专用瓷、或者朱大师的紫砂壶之类的外,一般的东西价格都高不到哪里去。 “五千!”孔四想都不想,一听到询价,直接张嘴就答道。 “靠!别扯淡了!你看我像有五千的人吗?”吴晨又被吓了一跳,有些不满的瞪了孔四一眼,哥们你能真诚点么! 景泰蓝这种东西有些特殊,对比其它收藏品来说,价格偏低,除了清宫那些珐琅画的器物,特别是清三代的珐琅瓷器才可能拍出天价,一般的价格都高不了。 如果再摊上外销瓷回流这个概念,那就更是便宜了,在广府就有很多清晚期、民国时期外贸瓷器回流,便宜的也就五千能买到。 “嘿,不好意思,习惯了,职业病来的!”孔四嘿嘿一笑,这东西只花了他五百元,就从老头那里弄来了,不过做生意嘛,当然是漫天要价。 再说这广府不比北方某些老城市一样,随便淘换,能弄到点真东西,就这老西关,除了那些破屋,其它的基本就没有解放前的东西了!不过他见吴晨为人有趣,两人也算投缘,倒没存了宰他的心思,只是一听到问价,条件反应式的就喊了个高价。 “五百还差不多!”吴晨随口就说道,没想到正是孔四的成本价,当然就这个盘子的用料做工,就是五千也还是值的! “那可不行!我还亏了呢!最少八百”孔四直摇头,五百块,那自己的走路费,摆摊费,还有时间成本算不算?记得那天掏老宅的时候天特别闷,喝了两大瓶农夫山泉,这成本又算不算? 这年头,生意越来越难做啊!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21章屌丝女神 “行。装起来吧!”吴晨觉得这哥们挺有趣的,还想斗斗嘴,就觉得裤兜一震,汪峰的歌声也随着响起,他掏出来一看是林榛,赶紧应了孔四一句,按下接听键。 “猪头!你在哪里!”电话里传来林榛气势汹汹的声音,却有一种嗲嗲的味道,听得吴晨心里一阵麻酥,脸色不由自主的就有些猪哥样,更难得林榛主动找自己,吴晨有点支吾,“我在西关这边呢,买点东西。你呢?” “我在你楼下呢,赶紧回来!五分钟不到,我就走了哦!”林榛在电话里撒着娇,当然不会真的五分钟就走。 “啊,你怎么跑哪里去了!你等等,我最快速度赶回去!”吴晨又不会飞,虽说不是很远,可五分钟也是来得及的。 “噗哧~行啦,真是猪头!我在你们马路对边的咖啡馆里坐会,你不用急,小心点走路,别摔着了哦。”林榛在电话里笑嘻嘻的说道,她就喜欢抓弄吴晨,看他呆头呆脑的样子就好玩。 “嗯嗯~~啊”吴晨哼哼唧唧的挂了电话,抬头见孔四张着个嘴巴看着自己,不由有点脸红,哥们你反应也太强烈了吧,没谈过恋爱还是怎么滴~~,就对孔四说道:“得,哥们得先走了。” “女朋友啊?”孔四满脸都是暧mèi的笑意“理解、理解!哈哈,行了,赶紧去吧!现在的女孩子都不好惹!”他已经用一张旧报纸把盘子包裹好,装到一个黑色塑料袋里,递给吴晨。 吴晨脸蛋更红了,也不否认,笑了笑掏出钱包,七凑八凑给了孔四,就剩几张零钱了,还好他今天有准备,多取了点,要不平时可没有带这么多现金在身上。 “行!给弟妹带个好!哈哈,要什么簪子、手镯的,找哥哥!”孔四接过钱,拍了拍吴晨的肩膀,哈哈大笑道。 “八卦!”吴晨被拍得一矮,这哥们不单八卦,手掌还真带劲,难道是练过八卦掌!接了东西就走,跑得不比抢东西的差,搞得一路上不少闲汉就等着后面有声人喊抢劫,就要轮胳膊见义勇为一个,远远的后面听到孔四大喊的声音,“不是八卦!是八极!八极啊~~~” 好不容易回到宿舍旁边的公车站,天已经彻底黑了,路灯透过若隐若现的雾气照射下来,来来往往的行人都显得那么的不真实,每天晚上回到这里,吴晨都有一种到了“寂静岭“的感觉。 这里是广府的老城*区,偏离中心地带,建筑老旧、街道拥挤、鱼龙混杂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这一片就成了非洲黑人的聚集地,现在非官方统计已经超过十万,其中又不乏没有护照的偷渡客。 这些黑哥们大多以贩卖服装为生,也有从事酒吧驻唱、走私、贩毒等等不一而足,常常租一个房间,里面能挤上十多口人,夜晚通宵吵闹的。 附近的居民渐渐的被排挤出了这一带,剩下的多是像吴晨这样租住在各个单位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建好的宿舍楼,幸好这些单位的宿舍楼只租给自己单位的年轻人,几个楼层围着也有点独立的味道。 林榛跟吴晨是高中同学,父亲在他们那个县政府里当个小官,住在小县城里,穿衣打扮行为举止便与吴晨这种乡下来的同学有天壤之别,加之人长得极为漂亮,当年在一群农村娃子眼里那就是天仙,也因此整个高中三年吴晨都不太敢跟她说话,只是时常装作有事没事偷偷瞟上那么一眼。 反倒是林榛活泼得多,加之周围一片逢迎,小女孩性子逐渐就贪玩起来,时常跟社会一些小混子玩在一起,因此名声有些狼狈,关于她的谣言在同学中间流传很多。 对此,吴晨倒没有什么想法,在他看来本来就跟他没有一点关系,加之本来就不那么八卦,所以从没参与到各种谣言中去,这反倒让林榛对这个看着机灵实则有些沉闷,调皮捣蛋却成绩很好的同学印象很好。 后来两人都到省府读书,虽在不同学校,却也因为岭南一带的高校盛行老乡会,特别是朝山、占江等地的老乡会更是活跃,不单本校常举办一些聚会活动,就是不同高校间也常常串联,因此两人走动便多了起来,加之吴晨也算见识了世面,胆子大了许多,跟美女见面也多是又说有笑,偶尔献献殷勤什么的,反而比当年同班更要熟络些。 自从吴晨住到这里之后,林榛倒也来找过他几次。因为治安不好,吴晨心里是不愿意林榛来这里的,但也没有办法,人家大半年才来找自己一趟,而且每次都是突然袭击,自己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的。 “很久不见你现在都还好吗 你曾说过你不愿一个人 我们都活在这个城市里面 却为何没有再见面 却只和陌生人擦肩 …… 最真的梦你现在还记得吗 你如今也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天空下着一样冷冷的雨 落在同样的世界昨天已越来越遥远” …… 不知道哪个音响店里传来周华健的一首老歌,快速的节奏跟淡淡的伤感混杂在一起,有一种独特的味道,吴晨边走边听,不觉有些痴迷。 到了咖啡厅附近,吴晨才惊觉自己口袋里只剩几块毛票了,这男人逛起街来,其实跟女人差不多,归来总是囊中空空如也。 他赶紧找个了atm取了一些,虽然林榛的收入是他的两倍不止,不过他可从来没有让女人请客的时候,说是朝山的大男人心态也好,说是狗屎自尊心作祟,或者什么听说过没见过的绅士风度都好,反正自然而然的,吴晨就觉得男人付钱,天经地义。 进了咖啡厅,人并不多,吴晨扫了一圈就发现林榛独自坐在临街靠窗的地方,也不打招呼,不声不响的走过去,准备吓她一跳,一边走一边看着林榛,惊叹着真是个妖精。 林榛穿着一件黑灰相间的镂空上衣,紧紧的裹着身体,胸前一对圆形呼之欲出,下面套了一件花边短裙,只及大腿根部,这一坐下去,简直就是诱人去探寻那若隐若现之处,腿上穿了一双黑色丝袜,脚蹬足有七厘米高的黑色凉鞋。 吴晨看得心里砰砰直跳,心想自己还不如跳槽去他们公司算了,哪怕当个普通员工也好,收入肯定比现在高,还能天天对着美女。 林榛侧身坐着,扭头看着窗外灯光下人来人往,心里是有些伤感的,她虽然是小县城出来的,学习成绩也一般,只上了个二流学校,毕业后进入一家金融投资公司,那时候只觉得投资理财是一个比较有发展的一个行业。 公司不大,自称是米国的一家投资公司在中国区总代理,地处黄金商业中心,她为此兴奋了一段时间,后来发现跟卖保险没什么区别,入职后,公司花了几天时间给她们洗脑,又花了半个来月进行模拟训练,然后就说技术可以啦,大胆的去拉客户吧。 第一个月,这些人都没什么业绩,总监还鼓励她们,第二个月开始压力就大了,有好多人为了在所谓的金融行业立足脚,想着法子开户,有自己开户的,有朋友开户的。 总监及时的教导她们从亲戚朋友开始,大家都跟疯了一样,开始忽悠身边的人,林榛也没什么亲戚,跟吴晨谈了几次,总觉得这样有点像传销,两个人合计了一下,吴晨帮她算了一笔帐,发现那些同事开的户每个月都要亏损很多佣金,心里就不愿意去忽悠熟人了。 几个月过去她一个单都没有成,总监就话里话外的暗示她可以走人了,却不开除她,只等她们主动辞职,这样可以省掉很多麻烦。几个月里来来往往的员工竟然高达百人,一些早期自己开了户或者忽悠亲戚开了户的同事,后续没有再能拉倒客户,也跟她面临一样的困境。 接下来的半年,林榛不停的找工作,大都看着光鲜,实则并不靠谱,最终到了现在这家天使投资管理公司,公司规模虽然不大,实际管理的资金在行业里也排不上号,但几个合伙人都是从海外回归的华人,有多年的金融行业经验,看好内地的市场前景,合伙注册了一家公司进军内地市场,算是实打实的真正意义上的投资公司。 总部设在港府,只是个空壳,人员跟业务都放在广府,她进去的时候刚好是公司草创阶段,这几年下来也算站稳了脚跟,随着公司业务的不断扩展,她的收入也水涨船高。 一切似乎都很美好,只缺一个白马王子,陆续交了几个男朋友,不是高富帅就是潜力股,可惜都不尽如人意,最近单身了一段时间。 跟吴晨相识多年,对其为人跟学识倒是很欣赏,只是一个普通的公务员,又没有过硬的背景,基本上可以看到他未来几十年的人生,的确很纠结。 从橱窗的玻璃反光看过去,林榛能看到吴晨蹑手蹑脚的走过来,这家伙,有时候就是这么幼稚!林榛暗暗发笑,装作继续发呆,看着吴晨走到身边的时候,突然转过头来,白皙妖冶的脸上露出一个深情的媚笑。 吴晨感觉一股无形的气流撞击在胸口,整个人窒息了一下,两眼发愣,刚刚抬到一半准备去拍林榛肩膀的手臂就直愣愣的停在空中。“行。装起来吧!”吴晨觉得这哥们挺有趣的,还想斗斗嘴,就觉得裤兜一震,汪峰的歌声也随着响起,他掏出来一看是林榛,赶紧应了孔四一句,按下接听键。 “猪头!你在哪里!”电话里传来林榛气势汹汹的声音,却有一种嗲嗲的味道,听得吴晨心里一阵麻酥,脸色不由自主的就有些猪哥样,更难得林榛主动找自己,吴晨有点支吾,“我在西关这边呢,买点东西。你呢?” “我在你楼下呢,赶紧回来!五分钟不到,我就走了哦!”林榛在电话里撒着娇,当然不会真的五分钟就走。 “啊,你怎么跑哪里去了!你等等,我最快速度赶回去!”吴晨又不会飞,虽说不是很远,可五分钟也是来得及的。 “噗哧~行啦,真是猪头!我在你们马路对边的咖啡馆里坐会,你不用急,小心点走路,别摔着了哦。”林榛在电话里笑嘻嘻的说道,她就喜欢抓弄吴晨,看他呆头呆脑的样子就好玩。 “嗯嗯~~啊”吴晨哼哼唧唧的挂了电话,抬头见孔四张着个嘴巴看着自己,不由有点脸红,哥们你反应也太强烈了吧,没谈过恋爱还是怎么滴~~,就对孔四说道:“得,哥们得先走了。” “女朋友啊?”孔四满脸都是暧mèi的笑意“理解、理解!哈哈,行了,赶紧去吧!现在的女孩子都不好惹!”他已经用一张旧报纸把盘子包裹好,装到一个黑色塑料袋里,递给吴晨。 吴晨脸蛋更红了,也不否认,笑了笑掏出钱包,七凑八凑给了孔四,就剩几张零钱了,还好他今天有准备,多取了点,要不平时可没有带这么多现金在身上。 “行!给弟妹带个好!哈哈,要什么簪子、手镯的,找哥哥!”孔四接过钱,拍了拍吴晨的肩膀,哈哈大笑道。 “八卦!”吴晨被拍得一矮,这哥们不单八卦,手掌还真带劲,难道是练过八卦掌!接了东西就走,跑得不比抢东西的差,搞得一路上不少闲汉就等着后面有声人喊抢劫,就要轮胳膊见义勇为一个,远远的后面听到孔四大喊的声音,“不是八卦!是八极!八极啊~~~” 好不容易回到宿舍旁边的公车站,天已经彻底黑了,路灯透过若隐若现的雾气照射下来,来来往往的行人都显得那么的不真实,每天晚上回到这里,吴晨都有一种到了“寂静岭“的感觉。 这里是广府的老城*区,偏离中心地带,建筑老旧、街道拥挤、鱼龙混杂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这一片就成了非洲黑人的聚集地,现在非官方统计已经超过十万,其中又不乏没有护照的偷渡客。 这些黑哥们大多以贩卖服装为生,也有从事酒吧驻唱、走私、贩毒等等不一而足,常常租一个房间,里面能挤上十多口人,夜晚通宵吵闹的。 附近的居民渐渐的被排挤出了这一带,剩下的多是像吴晨这样租住在各个单位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建好的宿舍楼,幸好这些单位的宿舍楼只租给自己单位的年轻人,几个楼层围着也有点独立的味道。 林榛跟吴晨是高中同学,父亲在他们那个县政府里当个小官,住在小县城里,穿衣打扮行为举止便与吴晨这种乡下来的同学有天壤之别,加之人长得极为漂亮,当年在一群农村娃子眼里那就是天仙,也因此整个高中三年吴晨都不太敢跟她说话,只是时常装作有事没事偷偷瞟上那么一眼。 反倒是林榛活泼得多,加之周围一片逢迎,小女孩性子逐渐就贪玩起来,时常跟社会一些小混子玩在一起,因此名声有些狼狈,关于她的谣言在同学中间流传很多。 对此,吴晨倒没有什么想法,在他看来本来就跟他没有一点关系,加之本来就不那么八卦,所以从没参与到各种谣言中去,这反倒让林榛对这个看着机灵实则有些沉闷,调皮捣蛋却成绩很好的同学印象很好。 后来两人都到省府读书,虽在不同学校,却也因为岭南一带的高校盛行老乡会,特别是朝山、占江等地的老乡会更是活跃,不单本校常举办一些聚会活动,就是不同高校间也常常串联,因此两人走动便多了起来,加之吴晨也算见识了世面,胆子大了许多,跟美女见面也多是又说有笑,偶尔献献殷勤什么的,反而比当年同班更要熟络些。 自从吴晨住到这里之后,林榛倒也来找过他几次。因为治安不好,吴晨心里是不愿意林榛来这里的,但也没有办法,人家大半年才来找自己一趟,而且每次都是突然袭击,自己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的。 “很久不见你现在都还好吗 你曾说过你不愿一个人 我们都活在这个城市里面 却为何没有再见面 却只和陌生人擦肩 …… 最真的梦你现在还记得吗 你如今也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天空下着一样冷冷的雨 落在同样的世界昨天已越来越遥远” …… 不知道哪个音响店里传来周华健的一首老歌,快速的节奏跟淡淡的伤感混杂在一起,有一种独特的味道,吴晨边走边听,不觉有些痴迷。 到了咖啡厅附近,吴晨才惊觉自己口袋里只剩几块毛票了,这男人逛起街来,其实跟女人差不多,归来总是囊中空空如也。 他赶紧找个了atm取了一些,虽然林榛的收入是他的两倍不止,不过他可从来没有让女人请客的时候,说是朝山的大男人心态也好,说是狗屎自尊心作祟,或者什么听说过没见过的绅士风度都好,反正自然而然的,吴晨就觉得男人付钱,天经地义。 进了咖啡厅,人并不多,吴晨扫了一圈就发现林榛独自坐在临街靠窗的地方,也不打招呼,不声不响的走过去,准备吓她一跳,一边走一边看着林榛,惊叹着真是个妖精。 林榛穿着一件黑灰相间的镂空上衣,紧紧的裹着身体,胸前一对圆形呼之欲出,下面套了一件花边短裙,只及大腿根部,这一坐下去,简直就是诱人去探寻那若隐若现之处,腿上穿了一双黑色丝袜,脚蹬足有七厘米高的黑色凉鞋。 吴晨看得心里砰砰直跳,心想自己还不如跳槽去他们公司算了,哪怕当个普通员工也好,收入肯定比现在高,还能天天对着美女。 林榛侧身坐着,扭头看着窗外灯光下人来人往,心里是有些伤感的,她虽然是小县城出来的,学习成绩也一般,只上了个二流学校,毕业后进入一家金融投资公司,那时候只觉得投资理财是一个比较有发展的一个行业。 公司不大,自称是米国的一家投资公司在中国区总代理,地处黄金商业中心,她为此兴奋了一段时间,后来发现跟卖保险没什么区别,入职后,公司花了几天时间给她们洗脑,又花了半个来月进行模拟训练,然后就说技术可以啦,大胆的去拉客户吧。 第一个月,这些人都没什么业绩,总监还鼓励她们,第二个月开始压力就大了,有好多人为了在所谓的金融行业立足脚,想着法子开户,有自己开户的,有朋友开户的。 总监及时的教导她们从亲戚朋友开始,大家都跟疯了一样,开始忽悠身边的人,林榛也没什么亲戚,跟吴晨谈了几次,总觉得这样有点像传销,两个人合计了一下,吴晨帮她算了一笔帐,发现那些同事开的户每个月都要亏损很多佣金,心里就不愿意去忽悠熟人了。 几个月过去她一个单都没有成,总监就话里话外的暗示她可以走人了,却不开除她,只等她们主动辞职,这样可以省掉很多麻烦。几个月里来来往往的员工竟然高达百人,一些早期自己开了户或者忽悠亲戚开了户的同事,后续没有再能拉倒客户,也跟她面临一样的困境。 接下来的半年,林榛不停的找工作,大都看着光鲜,实则并不靠谱,最终到了现在这家天使投资管理公司,公司规模虽然不大,实际管理的资金在行业里也排不上号,但几个合伙人都是从海外回归的华人,有多年的金融行业经验,看好内地的市场前景,合伙注册了一家公司进军内地市场,算是实打实的真正意义上的投资公司。 总部设在港府,只是个空壳,人员跟业务都放在广府,她进去的时候刚好是公司草创阶段,这几年下来也算站稳了脚跟,随着公司业务的不断扩展,她的收入也水涨船高。 一切似乎都很美好,只缺一个白马王子,陆续交了几个男朋友,不是高富帅就是潜力股,可惜都不尽如人意,最近单身了一段时间。 跟吴晨相识多年,对其为人跟学识倒是很欣赏,只是一个普通的公务员,又没有过硬的背景,基本上可以看到他未来几十年的人生,的确很纠结。 从橱窗的玻璃反光看过去,林榛能看到吴晨蹑手蹑脚的走过来,这家伙,有时候就是这么幼稚!林榛暗暗发笑,装作继续发呆,看着吴晨走到身边的时候,突然转过头来,白皙妖冶的脸上露出一个深情的媚笑。 吴晨感觉一股无形的气流撞击在胸口,整个人窒息了一下,两眼发愣,刚刚抬到一半准备去拍林榛肩膀的手臂就直愣愣的停在空中。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22章小小理想 “嘻嘻,猪头,出息点行不,没见过美女么?”林榛笑嘻嘻的戏谑道。 “没……”吴晨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本来想说“没想到你会知道我来了”的,觉得拗口,就没继续往下说,却刚好接上了林榛的话,林榛就白了他一眼,嗲嗲的说:“讨厌~”。说得吴晨小心肝扑通扑通直跳,赶紧在林榛对面坐了下来。 两人虽然不经常见面,好歹也是十来年老熟人了,按理说,吴晨也不该这样,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见了她,总会有种激动。 “今天怎么这么有空?”吴晨平复了一下,就问了一句让自己想撞墙的话,果然林榛很不满的说:“怎么?不乐意我来找你啊?” “当然不是!”吴晨果断否认,脑子在起初的凌乱后开始恢复正常程序,不犯错跟敢说谎可是机关工作必备技能,虽然功夫还不到家,基本反应还是训练出来了,当下就扯开了:“您能亲临我这,我是深感荣幸啊!欢迎都来不及呢!您一个电话,我这不屁颠屁颠的连车都不敢等,直接一路飞奔而来啊,您看,这气都还没喘顺呢!哎,对了,你吃饭了没?” “别贫了。气都让你气饱了!”林榛故意嘟起嘴唇来假装生气,不过在吴晨看来却是无比美妙,谁说只有萝莉能扮可爱? “要不我们去吃烤鱼?”吴晨看了看已经八点多了,怕林榛真的饿坏了,就提议道。林榛点了点头,两人买了单走了。 有年轻人聚集的地方,就有所谓的食街。广府有好几个地方著名的吊丝集中营,一般都是刚毕业的学生聚集地,现在毕业生的就业率那么低,很多人毕业即失业,只能各显神通,各种打工,加上就业的里面大部分工资不高,普遍工资还不如清洁阿姨。 没办法,人总得吃饭,一边哀叹早知道如此,何必读书?这么多年投入的成本还不如直接出来打工,一边解决住房问题,那些城中村成片的握手楼就成了抢手货,物美价廉么!这些人早期主要以杨基村为据点,后来城中村改造,那里被拆迁了。现在则集中在圆村、堂下一带,各种地摊、各种“美食”也随之而来,慢慢的就有了其独特的生活气息。 吴晨他们这里主要集中的是年轻的公务员,一群过五关斩六将,所谓“社会精英”的穷吊丝们,所以各类廉价小店、水果摊、风味美食点也是应有尽有。 两人来到巷子中一家“烤鱼店”,在门口街灯下寻了一张小桌坐下,要了一条5斤多的大鱼跟两个小凉菜。 老板先把凉菜上了,又等了一会,端出一盆热乎乎的烤鱼来,鱼是现杀的,烤了一阵后外表金黄,再放到一个方形铁盘中,浇上汁,放入香菜辣椒等佐料,真是色香味齐全!铁盘底下架了一个木炭炉,把那香气逼得一缕缕的飘散开,两人也不客气,拿起筷子大吃了一通。 “唉,什么时候才能做个纯粹的吃货!”林榛吃得大汗淋漓的,一边满足的感叹道,一边从包里拿出一包湿纸巾,拆了开来,抽出一张递给吴晨。 吴晨摇了摇头,他不喜欢这种带有香精味道又湿漉漉的纸巾,拿起桌子上的卷纸,自己撕了一截一边擦汗一边问道:“怎么,你的理想变了?不做睡货了?” 原来刚开始工作的时候,经常熬夜,每天还得早起上班,林榛不止一次跟吴晨吐槽自己的理想就是有一天能天天睡到自然醒,然后开着宝马去收房租! 吴晨每次都笑话她是个睡货,再说天天收房租,你让我们这些租户怎么活啊! 林榛就撒娇说反正她不管,就是要自然醒、开宝马、收房租! 吴晨陪着嘿嘿笑了一通,随便吧,大家都不容易,还不得让人有点梦想?或许就是这些千奇百怪的所谓理想支持着大家在这个城市活着吧。 要说稀奇古怪,林榛这都不算什么,大牙那厮的理想就是有一天发达了,到银行换一堆一毛的钞票,要全新的,用绳子串成几百米长的几串,再买辆二手自行车,将钱串子挂在车后架,从广府一路骑回老家去!那场面多威风,谁见了谁不得夸一声哥有钱?!吴晨笑死过去后问他为什么是一毛的,不是一百的?大牙当时就白了他一眼,回了一句:“你真当我傻啊!都一百,那得花多少钱!” “睡货也能做吃货啊!要不睡醒了干嘛去?还不得到处吃,难道真的天天的收租啊,我不成了包租婆了?”林榛说着自己就先笑了。 “要有你这么漂亮的包租婆,那俺一辈子租房住,天天盼着你来收租!”吴晨嘻嘻笑着说道,脑海里浮现的却是星爷电影《功夫》里面在寨子广场刷牙洗头说“包租婆,点解刹时间无水啊!”场景。 “哼,想什么呢,坏蛋!”林榛见吴晨一脸贼笑,脸一红,嗔道,心里却很享受吴晨这种偶尔赤luo却不粗俗的tiáo戏。 “呵呵,我在想呢,你这么漂亮的包租婆,不知道会不会成天有什么斧头帮啊菜刀帮啊的上门骚扰你呢?他们来了,我是打还是不打呢?我可没有学什么如来神掌,打的话估计就打那么一次,以后再见不到你了,不打的话又不是爷们,这帮孙子这不是让人为难么?”吴晨一本正经的编着,觉得自己脸皮越来越厚了,看来脸皮这东西也是需要多锻炼的。 “你越来越贫了,不过,本姑娘喜欢听,哈哈。”林榛被逗得哈哈大笑,反正在这种地方,也没人装淑女。 正笑着,电话响了起来,林榛从包里掏出电话一看,既不接听,也不挂掉,按了静音键,又放了回去。 “怎么?这次是斧头帮,还是菜刀帮?”吴晨见她不愿意接,笑嘻嘻的调侃道。他是知道林榛经常会收到骚扰电话的,没办法,美女是非多,同学、同事、朋友,哪怕开个会刚认识的,都可能有事没事问候下,试试可能性么。 吴晨也不迂腐,完全理解这些骚年们的心,何况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不一样无聊的时候就给林榛发个qq表情什么的。 “一个死肥猪,讨厌死了!”林榛很不满的瞪了吴晨一眼,她们公司业务很杂,只要能看到收益的投资都做,除了做二级市场投资外,一级市场也做,什么vc、pe、实业,甚至炒楼都有,充分体现了小公司的灵活性跟金融业的混乱xing。 一般做法都是找到合作者,双方按一定比例出资,由公司运作进行投资。林榛嘴里的死胖子,是一个山西煤老板叫周进全,长得又矮又黑又肥,满脸油光的令人望而生厌,却是公司一个很重要的客户,之前双方合作过一个小煤矿的投资,收益颇丰,最近又在谈一个物流项目。 林榛当时陪同老板去跟他第一次见面洽谈的时候,周进全就两眼放光,后来经常打电话给林榛,又送礼物又约吃饭的,林榛开始不好得罪对方,就很客气的推辞了,有一次实在拧不过就去唱了一次k,那哥们当着那么多人就搂搂抱抱上下其手的,林榛真想一巴掌摔过去,想想还是忍了。 再往后接到电话就很直接的说了一次自己没兴趣,可惜没什么效果,对方还是纠缠不休,实在烦得要死。偏偏工作需要,还不能眼不见心不烦。 今天周进全到公司洽谈业务的时候,全然不顾身边自带的美女小秘书,两眼直盯着林榛鼓鼓的胸部看,脑子里各种龌龊念头纷飞,脸色一副色相,就差流口水了,把个林榛给郁闷死了,刚下班后就过来找吴晨了,刚才那家伙已经打了几次电话过来,肯定又是什么请吃饭唱歌之类的,她懒得理,就关了声音。 “铃~呤呤~~”手机停了一会,又响了起来,这是林榛在网上下载的一个很传统的旧电话铃声。 “给我。”吴晨见林榛瘪着小嘴,就伸出手跟她要电话,这个周进全他是知道的,听林榛抱怨过几次,这种人就不能跟他客气。 “干嘛?别乱来哦。”林榛瞪大眼睛看着吴晨,她可不想惹出什么事来。 “给我呗,随便聊聊,放心,没啥事。”吴晨笑着对林榛说,右手执着的伸着。林榛没办法,掏出手机递给了吴晨。 “小榛榛~”吴晨接过来按下通话键就被里面传来的声音雷了一下,鸡皮疙瘩都出来了。一股无名业火从心里熊熊烧起,靠,老子这么多年都没用过这么肉麻的称呼,也不客气,对着话筒冷冷道:“你丫想死是不?” 这年头,装逼谁不会啊!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只听到一片歌舞升平的嘈杂声,半晌才有个男的声音:“你谁啊?” 吴晨伸出手指示意了一下正张大嘴巴的林榛别说话,继续冷冷的道:“周进全是吧,不想死在广府,以后就别骚扰这妞!”说完就挂了电话,还给林榛。 “你啥时候变得这么酷的?”林榛差点被雷的外焦里嫩,他们认识这么多年,吴晨虽然笑起来有点坏坏的,人却挺老实巴交的,啥时候学的这么嚣张了?还别说,这人冷起来的样子还有点吓人呢。 “呵呵,偶尔装一装!”吴晨贱贱的笑着,一脸的吊丝样。 “哼,瞧你得意成啥了!用得着这么装吗?你就装成我男朋友不行?”林榛白了吴晨一样,看把你得意的,你要真有这么牛就好了! “男朋友就不装了,要当就当真的!”吴晨顺着竿子就往上爬。 “好啊,那我今晚就不走了,住你这哦。”林榛可不怕这个呆子,这点道行,也敢tiáo戏姐姐?当场就飞了一个媚眼过去,在路灯下,精致的五官配合着眼里盈盈的笑意,娇媚无比。“嘻嘻,猪头,出息点行不,没见过美女么?”林榛笑嘻嘻的戏谑道。 “没……”吴晨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本来想说“没想到你会知道我来了”的,觉得拗口,就没继续往下说,却刚好接上了林榛的话,林榛就白了他一眼,嗲嗲的说:“讨厌~”。说得吴晨小心肝扑通扑通直跳,赶紧在林榛对面坐了下来。 两人虽然不经常见面,好歹也是十来年老熟人了,按理说,吴晨也不该这样,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见了她,总会有种激动。 “今天怎么这么有空?”吴晨平复了一下,就问了一句让自己想撞墙的话,果然林榛很不满的说:“怎么?不乐意我来找你啊?” “当然不是!”吴晨果断否认,脑子在起初的凌乱后开始恢复正常程序,不犯错跟敢说谎可是机关工作必备技能,虽然功夫还不到家,基本反应还是训练出来了,当下就扯开了:“您能亲临我这,我是深感荣幸啊!欢迎都来不及呢!您一个电话,我这不屁颠屁颠的连车都不敢等,直接一路飞奔而来啊,您看,这气都还没喘顺呢!哎,对了,你吃饭了没?” “别贫了。气都让你气饱了!”林榛故意嘟起嘴唇来假装生气,不过在吴晨看来却是无比美妙,谁说只有萝莉能扮可爱? “要不我们去吃烤鱼?”吴晨看了看已经八点多了,怕林榛真的饿坏了,就提议道。林榛点了点头,两人买了单走了。 有年轻人聚集的地方,就有所谓的食街。广府有好几个地方著名的吊丝集中营,一般都是刚毕业的学生聚集地,现在毕业生的就业率那么低,很多人毕业即失业,只能各显神通,各种打工,加上就业的里面大部分工资不高,普遍工资还不如清洁阿姨。 没办法,人总得吃饭,一边哀叹早知道如此,何必读书?这么多年投入的成本还不如直接出来打工,一边解决住房问题,那些城中村成片的握手楼就成了抢手货,物美价廉么!这些人早期主要以杨基村为据点,后来城中村改造,那里被拆迁了。现在则集中在圆村、堂下一带,各种地摊、各种“美食”也随之而来,慢慢的就有了其独特的生活气息。 吴晨他们这里主要集中的是年轻的公务员,一群过五关斩六将,所谓“社会精英”的穷吊丝们,所以各类廉价小店、水果摊、风味美食点也是应有尽有。 两人来到巷子中一家“烤鱼店”,在门口街灯下寻了一张小桌坐下,要了一条5斤多的大鱼跟两个小凉菜。 老板先把凉菜上了,又等了一会,端出一盆热乎乎的烤鱼来,鱼是现杀的,烤了一阵后外表金黄,再放到一个方形铁盘中,浇上汁,放入香菜辣椒等佐料,真是色香味齐全!铁盘底下架了一个木炭炉,把那香气逼得一缕缕的飘散开,两人也不客气,拿起筷子大吃了一通。 “唉,什么时候才能做个纯粹的吃货!”林榛吃得大汗淋漓的,一边满足的感叹道,一边从包里拿出一包湿纸巾,拆了开来,抽出一张递给吴晨。 吴晨摇了摇头,他不喜欢这种带有香精味道又湿漉漉的纸巾,拿起桌子上的卷纸,自己撕了一截一边擦汗一边问道:“怎么,你的理想变了?不做睡货了?” 原来刚开始工作的时候,经常熬夜,每天还得早起上班,林榛不止一次跟吴晨吐槽自己的理想就是有一天能天天睡到自然醒,然后开着宝马去收房租! 吴晨每次都笑话她是个睡货,再说天天收房租,你让我们这些租户怎么活啊! 林榛就撒娇说反正她不管,就是要自然醒、开宝马、收房租! 吴晨陪着嘿嘿笑了一通,随便吧,大家都不容易,还不得让人有点梦想?或许就是这些千奇百怪的所谓理想支持着大家在这个城市活着吧。 要说稀奇古怪,林榛这都不算什么,大牙那厮的理想就是有一天发达了,到银行换一堆一毛的钞票,要全新的,用绳子串成几百米长的几串,再买辆二手自行车,将钱串子挂在车后架,从广府一路骑回老家去!那场面多威风,谁见了谁不得夸一声哥有钱?!吴晨笑死过去后问他为什么是一毛的,不是一百的?大牙当时就白了他一眼,回了一句:“你真当我傻啊!都一百,那得花多少钱!” “睡货也能做吃货啊!要不睡醒了干嘛去?还不得到处吃,难道真的天天的收租啊,我不成了包租婆了?”林榛说着自己就先笑了。 “要有你这么漂亮的包租婆,那俺一辈子租房住,天天盼着你来收租!”吴晨嘻嘻笑着说道,脑海里浮现的却是星爷电影《功夫》里面在寨子广场刷牙洗头说“包租婆,点解刹时间无水啊!”场景。 “哼,想什么呢,坏蛋!”林榛见吴晨一脸贼笑,脸一红,嗔道,心里却很享受吴晨这种偶尔赤luo却不粗俗的tiáo戏。 “呵呵,我在想呢,你这么漂亮的包租婆,不知道会不会成天有什么斧头帮啊菜刀帮啊的上门骚扰你呢?他们来了,我是打还是不打呢?我可没有学什么如来神掌,打的话估计就打那么一次,以后再见不到你了,不打的话又不是爷们,这帮孙子这不是让人为难么?”吴晨一本正经的编着,觉得自己脸皮越来越厚了,看来脸皮这东西也是需要多锻炼的。 “你越来越贫了,不过,本姑娘喜欢听,哈哈。”林榛被逗得哈哈大笑,反正在这种地方,也没人装淑女。 正笑着,电话响了起来,林榛从包里掏出电话一看,既不接听,也不挂掉,按了静音键,又放了回去。 “怎么?这次是斧头帮,还是菜刀帮?”吴晨见她不愿意接,笑嘻嘻的调侃道。他是知道林榛经常会收到骚扰电话的,没办法,美女是非多,同学、同事、朋友,哪怕开个会刚认识的,都可能有事没事问候下,试试可能性么。 吴晨也不迂腐,完全理解这些骚年们的心,何况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不一样无聊的时候就给林榛发个qq表情什么的。 “一个死肥猪,讨厌死了!”林榛很不满的瞪了吴晨一眼,她们公司业务很杂,只要能看到收益的投资都做,除了做二级市场投资外,一级市场也做,什么vc、pe、实业,甚至炒楼都有,充分体现了小公司的灵活性跟金融业的混乱xing。 一般做法都是找到合作者,双方按一定比例出资,由公司运作进行投资。林榛嘴里的死胖子,是一个山西煤老板叫周进全,长得又矮又黑又肥,满脸油光的令人望而生厌,却是公司一个很重要的客户,之前双方合作过一个小煤矿的投资,收益颇丰,最近又在谈一个物流项目。 林榛当时陪同老板去跟他第一次见面洽谈的时候,周进全就两眼放光,后来经常打电话给林榛,又送礼物又约吃饭的,林榛开始不好得罪对方,就很客气的推辞了,有一次实在拧不过就去唱了一次k,那哥们当着那么多人就搂搂抱抱上下其手的,林榛真想一巴掌摔过去,想想还是忍了。 再往后接到电话就很直接的说了一次自己没兴趣,可惜没什么效果,对方还是纠缠不休,实在烦得要死。偏偏工作需要,还不能眼不见心不烦。 今天周进全到公司洽谈业务的时候,全然不顾身边自带的美女小秘书,两眼直盯着林榛鼓鼓的胸部看,脑子里各种龌龊念头纷飞,脸色一副色相,就差流口水了,把个林榛给郁闷死了,刚下班后就过来找吴晨了,刚才那家伙已经打了几次电话过来,肯定又是什么请吃饭唱歌之类的,她懒得理,就关了声音。 “铃~呤呤~~”手机停了一会,又响了起来,这是林榛在网上下载的一个很传统的旧电话铃声。 “给我。”吴晨见林榛瘪着小嘴,就伸出手跟她要电话,这个周进全他是知道的,听林榛抱怨过几次,这种人就不能跟他客气。 “干嘛?别乱来哦。”林榛瞪大眼睛看着吴晨,她可不想惹出什么事来。 “给我呗,随便聊聊,放心,没啥事。”吴晨笑着对林榛说,右手执着的伸着。林榛没办法,掏出手机递给了吴晨。 “小榛榛~”吴晨接过来按下通话键就被里面传来的声音雷了一下,鸡皮疙瘩都出来了。一股无名业火从心里熊熊烧起,靠,老子这么多年都没用过这么肉麻的称呼,也不客气,对着话筒冷冷道:“你丫想死是不?” 这年头,装逼谁不会啊!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只听到一片歌舞升平的嘈杂声,半晌才有个男的声音:“你谁啊?” 吴晨伸出手指示意了一下正张大嘴巴的林榛别说话,继续冷冷的道:“周进全是吧,不想死在广府,以后就别骚扰这妞!”说完就挂了电话,还给林榛。 “你啥时候变得这么酷的?”林榛差点被雷的外焦里嫩,他们认识这么多年,吴晨虽然笑起来有点坏坏的,人却挺老实巴交的,啥时候学的这么嚣张了?还别说,这人冷起来的样子还有点吓人呢。 “呵呵,偶尔装一装!”吴晨贱贱的笑着,一脸的吊丝样。 “哼,瞧你得意成啥了!用得着这么装吗?你就装成我男朋友不行?”林榛白了吴晨一样,看把你得意的,你要真有这么牛就好了! “男朋友就不装了,要当就当真的!”吴晨顺着竿子就往上爬。 “好啊,那我今晚就不走了,住你这哦。”林榛可不怕这个呆子,这点道行,也敢tiáo戏姐姐?当场就飞了一个媚眼过去,在路灯下,精致的五官配合着眼里盈盈的笑意,娇媚无比。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23章夜店风波 “我……”吴晨吞了下口水,觉得自己身体某地方有了反应,心里也知道林榛这是逗他玩呢,有些不忿,能不能不要这样啊,会出人命的! “出息!”林榛笑着瞪了吴晨一样,她还是很享受这种状态的,虽然心里还有点担心,不过也不是很怕,那死胖子也不敢太出格,想想自己公司的老板还是不错的,从不强求自己必须陪客户喝酒。 两人闹了一通就买了单,看看时间已经十点多了,林榛就说要走了,吴晨虽然心里遗憾,但也担心太晚了不安全,就拦了一辆出租车把她送走,林榛也不回家,直奔酒吧而去,小姐妹已经短信催了几次。 …… 广府有几个地方的酒吧比较成规模,比如沿江一带、黑天鹅附近和淘金街等处,另外还有一些以交友或者同志等著称的特色酒吧分散在都市里。 林榛比较喜欢去淘金街的意向酒吧。进了酒吧,一股强劲的声浪伴随着空气的震动扑面而来,心情就有一种莫名的兴奋,林榛很喜欢这种无形的压迫感。林榛顺着走道进去,酒吧很大,隔着人群远远的能看到许婧跟夏丽婷她们站在吧台边,边扭着屁股边对着她挥手示意。 林榛穿过那些在闪烁的灯光和迷离的音乐里狂乱舞动的人,走到吧台,几个女人嬉笑疯闹了一番坐下来,许婧搂着林榛的脖子,凑在她耳朵边说:“宝贝,是不是又有行情了?”林榛耳朵被一股气息吹得痒痒的,肩膀触碰到一股异常的柔软,身子有些酥麻,大声道:“老大!你要死啊!” 几人都是大学室友,许婧是老大,成天剪着一头齐肩小短发,显得脸部分外的圆乎可爱,皮肤没有林榛的白细,却异常丰满,特别是胸部巨大,走路一耸一耸的波涛汹涌,连林榛都有些羡慕,不时的就要蹂lin那里几下,最搞笑的是,当时班里男生都喜欢约许婧打羽毛球,刚开始许婧还很懵懂,兴致勃勃的去了几次,后来发现对面男生都不看球,两眼只盯着自己的胸部看,弄得她都不好意思再去。 “死女人,还不老实。看你一脸的桃花,都快出墙了!”许婧一点都不客气,两手搓着林榛的脸蛋。两人调笑了一会,才坐下来,跟其它几个人大声聊着天,诉说近况,互相打趣。 林榛喝了几口酒,顺着震耳的音乐,摇了摇头,突然感觉到刚才跟吴晨在吃烤鱼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很久,有点不真实感。再看看四周,吧台对面是一个很帅的调酒师,配合着嘈杂的音乐,将酒瓶在左手与右手之间,乖顺地游动着,上下弹跳,温驯而矫情。 再过去坐着一个中年女人与一个青年男子,正在耳鬓厮磨着,男子轻搂着女人柔细的腰间,上下其手。酒吧里的灯光诡谲得让人眼神迷离,林榛看着那对男女心里想,待到自己再老个十岁,会不会迷恋上那种感觉。 许婧她们却不让她发呆,又说笑了一会,几人就拉着去到舞池中间跳舞。几个人环肥燕瘦的,却都长得极其美貌,又经常到这种地方,也放得开,下去了都舞得很疯狂好看,边上的人就稍稍让了下位置,边扭着边欣赏,偶尔也有些小青年凑过来扭扭碰碰的,趁机吃下豆腐,都被许婧她们撞了开去。 林榛跳了一会,觉得有点内急,就去上了个洗手间,刚出来就碰到一个长得挺干净的青年,拦在她面前,带着酒气,一脸嬉笑:“小妹妹,一起玩吧。” “姐不跟小弟弟玩。”林榛看了一眼对方,长得还算可以,就是一张嘴都是烟酒味,不禁有些厌恶,就想走开。 那人却不让路,贴过来,腆着脸笑嘻嘻的说:“是个姐啊,姐好,我小弟弟就喜欢玩姐!”说着就伸手在林榛脸上摸了一把。 林榛虽然喜欢玩夜店,却从没有玩过一yè情,几个小姐妹喝喝酒,跳跳舞,发泄一下而已。也不是没碰到过tiáo戏的,一般只要见你冷着脸,都不会太过纠缠,眼前这个就有点肆无忌惮了。林榛一把拍开他的手,冷冷的说道:“滚!” “嘻嘻,好!够味!”那人脸色变了变,很快有一副嬉皮笑脸的,“知道我是谁不?让我小弟弟玩玩,包你爽!哈哈哈。” 林榛见他有点喝多了,绕着身子就想走回去,却被对方扯住了裙角,不由得大怒,回身甩手就是一个巴掌,这一下纯属下意识的,甩的很用力,那青年也没料到她敢动手打自己,被拍得一晃,赶紧扶住墙壁,再回头见条女已经蹬蹬蹬的没入了人群。 林榛回到座位,正好许倩也刚跳完,停下来喝着东西,直喘气。“怎么去那么久,不会来那个了吧?日子不对啊。” “哼,一个小流máng,敢扯我裙子,被我甩了一耳光!”林榛气呼呼的把事情跟许倩说了,许倩也没当回事,搂着林榛的脖子安慰她。 过不了一会,就听到后面传来一些嘈杂声,只见几个小青年摇摇晃晃,顺着吧台一路走来,边走边看,嘴里还碎碎念骂着,很快就到了面前。 “臭biǎo子,敢打老子!”一个青年摇头晃脑的,看到林榛,双眼一亮,带头走了过来,正是刚才挨了林榛一耳光那家伙。 “你们谁啊!想干嘛!”许倩一见那几个人气势汹汹的走到跟前,她也不是好惹的,跳下高脚椅,拦在林榛面前,高声问道! “哎,不错哦。”那青年的眼睛被许倩那对“凶器”一晃,顿时不舍得放开了,特别是刚才跳下来那一下,上下耸动,隔着衣服都能感受到里面的汹涌!这要是用女上位,得有多爽!不由得淫笑了起来,“等会都带走,来个双飞!” “回家跟你妈双去!”许倩被盯得很不舒服,她可不怵,这儿的老板据说挺有背景的,这些人敢闹事,自由保安处理! “知道我们王少是谁不?!”那青年还没说话,另外一个小青年已经气势汹汹的挺身而出,高声喊道,“说出来吓死你们!王少的爸爸是王元庆!” “管你什么王元庆还是西门庆!就是李刚也不好使!怎么的,大庭广众,还敢tiáo戏妇女啊!”林榛也已经站了起来,“给姐滚蛋!否则我报警了!” “报警?!哈哈哈。”那个叫王少的气急反笑,在这广府一亩三分地里,还有人不知道王元庆的!“就tiáo戏你怎么了,本少爷就在这里把你x了又怎么着的!” 旁边几个小青年也是一片怪叫,像是听到某种天大的笑话似的,刚才挺身而出那个青年夸张的大声叫道:“妞儿,拜托你搞清楚状况,好吧?!哈哈,我们王少可是王书记的公子,哪个派出所吃了豹子胆,敢管王少的闲事?” 许倩跟林榛一听,知道是碰到了麻烦了,刚才没反应过来,现在听清楚,对望了一眼,从彼此的眼里都看到些慌乱。这王少年纪不大,却从早年就开始立足于“玩弄女性”,在父母的溺爱下,一直没有出事,江湖人称“广府银枪小霸王”。没想到今天碰到了,怕是不能善了! “走!”许倩突然拉着林榛就往外窜!无论如何,先脱身再说。刚动身就被几个青年喂了起来。 “哈,大波妹,你不是挺横的么?怎么,这就想走?”王佑荣知道她们根本走不了,一边淫笑着,一边像狼一样看着许倩的胸部,得意的说道:“今天你要不把我的**伺弄舒服了,我让兄弟们轮了你!” “干嘛~~”许倩尖叫了一声,见他一只手伸了过来,急忙用双臂环抱在身前,护住胸口。 “住手!”这时候音乐的音量已经慢慢降了下来,几近无闻,突然一声大喝从后面如炸雷般响起,把他们几个人都吓了一跳,转过身来。 四周的客人都纷纷躲了开去,却没有走远,远远的围了一圈,许倩跟林榛见夏丽婷她们几个挤在人群里,焦急的对她们打着手势,却不敢幅度太大,大致是想让她们趁机赶紧跑!林榛点了点头,只是现在这样子怎么能够跑得了! 只见几个穿着保安衣服的人走了过来,当前一个三十来岁,身材不高大,看着却精干的保安,走到他们面前,也不问事由,直愣愣的说:“别搞事!” “噗~”“真有好汉打抱不平啊!”“敢问好汉尊姓大名,来自何处?”“原来是程咬金啊!哈哈”王佑荣等人刚才被吼得吓了一跳,这才愣神了半会,等那保安说完,突然忍不住都笑成一团,嘴里更是各种嘲讽。 “去,去去,滚一边去!”王佑荣笑了一会,挥挥手,不耐烦的说道,一个小保安,也不看清楚状况,这也是你能出头的! “别搞事!”那保安却是一点眼力介都没有,依然站在那里,冷冰冰的说道。 “妈的,一个二愣子啊!”跟在王佑荣身后的一个青年,突然站出来,这时候不出头,什么时候出头!他一边骂一边用手去推搡那个保安!有王少在,区区一个保安怕什么,就是老板亲来,不也得陪着笑脸! “啊!”那青年手刚伸了过去,就被那保安一把擒住拳头,一手按在肘部,用力一扭,登时把他扭得整个背过身去,惨嚎一声。“我……”吴晨吞了下口水,觉得自己身体某地方有了反应,心里也知道林榛这是逗他玩呢,有些不忿,能不能不要这样啊,会出人命的! “出息!”林榛笑着瞪了吴晨一样,她还是很享受这种状态的,虽然心里还有点担心,不过也不是很怕,那死胖子也不敢太出格,想想自己公司的老板还是不错的,从不强求自己必须陪客户喝酒。 两人闹了一通就买了单,看看时间已经十点多了,林榛就说要走了,吴晨虽然心里遗憾,但也担心太晚了不安全,就拦了一辆出租车把她送走,林榛也不回家,直奔酒吧而去,小姐妹已经短信催了几次。 …… 广府有几个地方的酒吧比较成规模,比如沿江一带、黑天鹅附近和淘金街等处,另外还有一些以交友或者同志等著称的特色酒吧分散在都市里。 林榛比较喜欢去淘金街的意向酒吧。进了酒吧,一股强劲的声浪伴随着空气的震动扑面而来,心情就有一种莫名的兴奋,林榛很喜欢这种无形的压迫感。林榛顺着走道进去,酒吧很大,隔着人群远远的能看到许婧跟夏丽婷她们站在吧台边,边扭着屁股边对着她挥手示意。 林榛穿过那些在闪烁的灯光和迷离的音乐里狂乱舞动的人,走到吧台,几个女人嬉笑疯闹了一番坐下来,许婧搂着林榛的脖子,凑在她耳朵边说:“宝贝,是不是又有行情了?”林榛耳朵被一股气息吹得痒痒的,肩膀触碰到一股异常的柔软,身子有些酥麻,大声道:“老大!你要死啊!” 几人都是大学室友,许婧是老大,成天剪着一头齐肩小短发,显得脸部分外的圆乎可爱,皮肤没有林榛的白细,却异常丰满,特别是胸部巨大,走路一耸一耸的波涛汹涌,连林榛都有些羡慕,不时的就要蹂lin那里几下,最搞笑的是,当时班里男生都喜欢约许婧打羽毛球,刚开始许婧还很懵懂,兴致勃勃的去了几次,后来发现对面男生都不看球,两眼只盯着自己的胸部看,弄得她都不好意思再去。 “死女人,还不老实。看你一脸的桃花,都快出墙了!”许婧一点都不客气,两手搓着林榛的脸蛋。两人调笑了一会,才坐下来,跟其它几个人大声聊着天,诉说近况,互相打趣。 林榛喝了几口酒,顺着震耳的音乐,摇了摇头,突然感觉到刚才跟吴晨在吃烤鱼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很久,有点不真实感。再看看四周,吧台对面是一个很帅的调酒师,配合着嘈杂的音乐,将酒瓶在左手与右手之间,乖顺地游动着,上下弹跳,温驯而矫情。 再过去坐着一个中年女人与一个青年男子,正在耳鬓厮磨着,男子轻搂着女人柔细的腰间,上下其手。酒吧里的灯光诡谲得让人眼神迷离,林榛看着那对男女心里想,待到自己再老个十岁,会不会迷恋上那种感觉。 许婧她们却不让她发呆,又说笑了一会,几人就拉着去到舞池中间跳舞。几个人环肥燕瘦的,却都长得极其美貌,又经常到这种地方,也放得开,下去了都舞得很疯狂好看,边上的人就稍稍让了下位置,边扭着边欣赏,偶尔也有些小青年凑过来扭扭碰碰的,趁机吃下豆腐,都被许婧她们撞了开去。 林榛跳了一会,觉得有点内急,就去上了个洗手间,刚出来就碰到一个长得挺干净的青年,拦在她面前,带着酒气,一脸嬉笑:“小妹妹,一起玩吧。” “姐不跟小弟弟玩。”林榛看了一眼对方,长得还算可以,就是一张嘴都是烟酒味,不禁有些厌恶,就想走开。 那人却不让路,贴过来,腆着脸笑嘻嘻的说:“是个姐啊,姐好,我小弟弟就喜欢玩姐!”说着就伸手在林榛脸上摸了一把。 林榛虽然喜欢玩夜店,却从没有玩过一yè情,几个小姐妹喝喝酒,跳跳舞,发泄一下而已。也不是没碰到过tiáo戏的,一般只要见你冷着脸,都不会太过纠缠,眼前这个就有点肆无忌惮了。林榛一把拍开他的手,冷冷的说道:“滚!” “嘻嘻,好!够味!”那人脸色变了变,很快有一副嬉皮笑脸的,“知道我是谁不?让我小弟弟玩玩,包你爽!哈哈哈。” 林榛见他有点喝多了,绕着身子就想走回去,却被对方扯住了裙角,不由得大怒,回身甩手就是一个巴掌,这一下纯属下意识的,甩的很用力,那青年也没料到她敢动手打自己,被拍得一晃,赶紧扶住墙壁,再回头见条女已经蹬蹬蹬的没入了人群。 林榛回到座位,正好许倩也刚跳完,停下来喝着东西,直喘气。“怎么去那么久,不会来那个了吧?日子不对啊。” “哼,一个小流máng,敢扯我裙子,被我甩了一耳光!”林榛气呼呼的把事情跟许倩说了,许倩也没当回事,搂着林榛的脖子安慰她。 过不了一会,就听到后面传来一些嘈杂声,只见几个小青年摇摇晃晃,顺着吧台一路走来,边走边看,嘴里还碎碎念骂着,很快就到了面前。 “臭biǎo子,敢打老子!”一个青年摇头晃脑的,看到林榛,双眼一亮,带头走了过来,正是刚才挨了林榛一耳光那家伙。 “你们谁啊!想干嘛!”许倩一见那几个人气势汹汹的走到跟前,她也不是好惹的,跳下高脚椅,拦在林榛面前,高声问道! “哎,不错哦。”那青年的眼睛被许倩那对“凶器”一晃,顿时不舍得放开了,特别是刚才跳下来那一下,上下耸动,隔着衣服都能感受到里面的汹涌!这要是用女上位,得有多爽!不由得淫笑了起来,“等会都带走,来个双飞!” “回家跟你妈双去!”许倩被盯得很不舒服,她可不怵,这儿的老板据说挺有背景的,这些人敢闹事,自由保安处理! “知道我们王少是谁不?!”那青年还没说话,另外一个小青年已经气势汹汹的挺身而出,高声喊道,“说出来吓死你们!王少的爸爸是王元庆!” “管你什么王元庆还是西门庆!就是李刚也不好使!怎么的,大庭广众,还敢tiáo戏妇女啊!”林榛也已经站了起来,“给姐滚蛋!否则我报警了!” “报警?!哈哈哈。”那个叫王少的气急反笑,在这广府一亩三分地里,还有人不知道王元庆的!“就tiáo戏你怎么了,本少爷就在这里把你x了又怎么着的!” 旁边几个小青年也是一片怪叫,像是听到某种天大的笑话似的,刚才挺身而出那个青年夸张的大声叫道:“妞儿,拜托你搞清楚状况,好吧?!哈哈,我们王少可是王书记的公子,哪个派出所吃了豹子胆,敢管王少的闲事?” 许倩跟林榛一听,知道是碰到了麻烦了,刚才没反应过来,现在听清楚,对望了一眼,从彼此的眼里都看到些慌乱。这王少年纪不大,却从早年就开始立足于“玩弄女性”,在父母的溺爱下,一直没有出事,江湖人称“广府银枪小霸王”。没想到今天碰到了,怕是不能善了! “走!”许倩突然拉着林榛就往外窜!无论如何,先脱身再说。刚动身就被几个青年喂了起来。 “哈,大波妹,你不是挺横的么?怎么,这就想走?”王佑荣知道她们根本走不了,一边淫笑着,一边像狼一样看着许倩的胸部,得意的说道:“今天你要不把我的**伺弄舒服了,我让兄弟们轮了你!” “干嘛~~”许倩尖叫了一声,见他一只手伸了过来,急忙用双臂环抱在身前,护住胸口。 “住手!”这时候音乐的音量已经慢慢降了下来,几近无闻,突然一声大喝从后面如炸雷般响起,把他们几个人都吓了一跳,转过身来。 四周的客人都纷纷躲了开去,却没有走远,远远的围了一圈,许倩跟林榛见夏丽婷她们几个挤在人群里,焦急的对她们打着手势,却不敢幅度太大,大致是想让她们趁机赶紧跑!林榛点了点头,只是现在这样子怎么能够跑得了! 只见几个穿着保安衣服的人走了过来,当前一个三十来岁,身材不高大,看着却精干的保安,走到他们面前,也不问事由,直愣愣的说:“别搞事!” “噗~”“真有好汉打抱不平啊!”“敢问好汉尊姓大名,来自何处?”“原来是程咬金啊!哈哈”王佑荣等人刚才被吼得吓了一跳,这才愣神了半会,等那保安说完,突然忍不住都笑成一团,嘴里更是各种嘲讽。 “去,去去,滚一边去!”王佑荣笑了一会,挥挥手,不耐烦的说道,一个小保安,也不看清楚状况,这也是你能出头的! “别搞事!”那保安却是一点眼力介都没有,依然站在那里,冷冰冰的说道。 “妈的,一个二愣子啊!”跟在王佑荣身后的一个青年,突然站出来,这时候不出头,什么时候出头!他一边骂一边用手去推搡那个保安!有王少在,区区一个保安怕什么,就是老板亲来,不也得陪着笑脸! “啊!”那青年手刚伸了过去,就被那保安一把擒住拳头,一手按在肘部,用力一扭,登时把他扭得整个背过身去,惨嚎一声。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24章洪家还乡 “靠!你特么谁啊!”王佑荣一看,这家伙还是练过的,动作利索得都没看出怎么回事,他也不是傻子,虽然平日子总在小伙伴们面前自吹“老子第一”,现在也知道不能上去。 那保安也不搭话,这时候又跑过来几个保安,一个队长模样的人一看王佑荣也在,心里不由叫苦,先来的几个手下不认识也还罢了,他在这一行混得久了,那些是不能得罪的人自然门清。 “军子,还不放手!”保安队长冲过来,先对那个抓人的保安喝道,这才对着王佑荣哈腰说道:“王少,实在不好意思啊,手下人不知道是您,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跟他一个乡巴佬一般见识。” “军哥,快松手,那人惹不起!”后面来的人里面有人识得王佑荣的,也急忙低声劝着那个抓人的保安。 “没听到吗?!我丢~”保安队长见那个保安还押着对方,忍不住踹了他一脚,这个杨军身手是不错,就是眼力差点,部队来的,果然有点拧啊。 杨军被队长踹了一脚,不得不放开那个青年,闷头闷气的往回走。那个青年一见这家伙不敢动手,蒲一自由,骂了一声,捂着手臂就一脚踹过去。杨军正往回走,听到风声,一个侧身,手肘往后一顶,一声闷响,那青年连嚎都没法嚎,捂着腹部就倒在地上抽搐。 王佑荣一伙看的目瞪口呆,妈的,这是什么杀手啊!还是那个队长见状,“滚!”一脚往杨军屁股踹去,一边叫人赶紧把那个青年扶起来,送往医院。 杨军憋着一股气,却不敢还手,工作不好找啊,他退伍之后,辗转了好几个地方,好不容易有这么一个落脚的地方,待遇还不错,想想乡下年迈的双亲,杨军忍不住也得忍! 看着忙忙乱乱的一通,几个保安抬着那个家伙出去了,那队长一个劲的给王佑荣陪笑脸,说是赶紧把人送医院,其他的回头再说,一定让王少满意! 王佑荣也是又恨又怕,加上也担心那个小伙伴,带着一群人就跟了出去,临走时还撂下了狠话:“看我弄不死你!” …… 却说吴晨回到家,心里怏怏的。把小兵马俑跟景泰蓝盘子放好,胡乱冲洗了一下,就给老妈打了个电话。听着电话里老妈略带苍老的声音,心里有些愧疚,自己是越来越懒了,除了过年就很少回家,连电话都要很久才打,老妈又心疼电话费,没有什么事一般也不肯打过来。 吴晨家在南越省跟福海省的交界处的一个偏僻山村,世人都道南越省富裕,其实除了三角地区地带,省东西北都是贫困地区,有些地方比西北那些贫困地方都不遑多让,吴晨老家就是全国贫困县,人均财力是全国不及最底线的六个县之一,曾经有一个中央领导下来考察,去了他们县后吓了一跳,说打死也没想到南越省还有这种地方。 都知道朝山地区的人很会做生意,却不知道那里的人其实更尊重读书人,传统观念特别浓厚。吴晨作为家乡为数不多通过读书走出来的人,又在省里工作,都挺为他骄傲。 吴晨跟很多出来闯荡的人一样,也想着能早日买个自己的房子,哪怕再小再旧,好歹能安个家,把父母接出来一起住,可惜工作两年,这梦想却越来越遥远。 吴晨为了宽慰老人,每次都说挺好的,工作挺闲待遇也好,领导对自己也很满意之类的,今天也不例外,故意罗嗦了许多,就怕老妈就在电话里问起女朋友的事。但是他的这番苦心,跟往常一样,没有任何效果,老妈很果断的打断他,问最近有没有谈女朋友,吴晨就很头大的说正在物色呢,不用急。 电话里就传来老妈很夸张的叫声:“不用急!来顺弟都快做爷爷了!”吴晨登时无语,来顺弟是隔壁兴华叔的儿子,比吴晨小两岁,小时候总跟在吴晨屁股后晃荡,读了小学后就没读书在家了,十五岁娶妻生了个女儿,后来陆陆续续生了四个女儿,现在大女儿按老家算法也有十一岁了,如果按照她爸的速度,的确过不了几年来顺弟就要做爷爷了,这也成了吴晨老妈一个正面典型,榜样的力量是强大的,每次老妈抬出来这块大牌,吴晨啥借口都没有,只能陪笑着说好话,保证一定尽最快的速度搞定,就是这样也被老妈好一通念叨。 吴晨苦笑连连,说道:“是!是!您说的都对!我不是您儿子,我是您孙子!”好不容易把老妈哄过去了。 吴晨正准备结束,老妈却在电话里说:“你二姨家最近挖池塘,又挖到了一些古钱,这次不多,几十个吧。” 吴晨他妈是老大,底下还有4个妹妹一个弟弟,他二姨嫁到另外不远的一个村子,现在承包了一个山谷,种果树养牛养鸭的什么的,因为山涧有活水,又在底下挖池塘养鱼。前些年挖了两口池塘,结果两个池塘都挖出一堆钱币,大都腐朽成一坨,保存还好的就给村里人瓜分了。 老家人迷信,也不管是什么时候的钱币,拿回去洗洗建房子的时候压在地基里镇宅,或者绑个红绳子给小孩戴着辟邪。吴晨也回去拿了几个,回来查了一下都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的,就随手放着了。跟以前相比,这次挖到的的确不算多,老妈也是知道他喜欢这个,才顺带着提了一嘴。 “嗯,你先帮我要几个留着吧,要挑没烂的!”吴晨也不抱什么希望,以前挖出来的铜钱从宋代到光绪都有,数量很大,却都是大路货,没什么稀罕宝贝。上次去挑的时候,跟大伙一起猜测谁埋了这些东西,都没有头绪,因为那个地方时隔山涧下面的一处缓坡,看着不是什么风水宝地,也不像有人居住过。 “呵呵,知道你从小喜欢这些没用的东西,我已经帮你留了,都是我跟你二姨仔细挑的!”老妈在电话里表功了一阵,转口道:“都是一些破铜钱,也不见挖出什么金银财宝来。你是不知道,最近洪大头的儿子回来了哩,把竹子坑村给买了,现在围着建房子,大家都说是在挖他爸当年埋的宝呢!” 穷乡僻野刁民多,洪大头是解放前他们那一带最大的土匪头目,竹子坑村是他最原始的根据地,后来坐大了,开始纵横朝山地区,据说陈囧铭败退朝山的时候还被他劫过。到了抗战时期,三个鬼子占了老县城,洪大头还劫掠过整个县城,杀了鬼子躲到山里去了。再等到解放后洪大头被枪毙了,几岁的儿子被手下护着逃到港府,没想到现在又回来了。 吴晨老妈在电话里把听到的传闻都给吴晨讲了。洪天禧说是要落叶归根,回来后就承包了他爸当年的老根据地,原本村里还有十多户人家,也都一一赔偿迁走了,谁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后来大家见他在村子四周,围起了很大一堵围墙,里面日夜施工挖地,对外说是要建设一个乡村渡假村。周围的人却不肯信,都说肯定是他爹当年埋了宝,他现在回来挖了,至于挖到什么,却没有消息。 吴晨笑了一通老妈的八卦,就算人家挖宝,也是传承有序,他倒是对洪天禧居然能以开发的形式让村人拆迁感到惊讶,难道现在的土地政策已经灵活到这种地步? 挂了电话后,吴晨看了看徒有四壁的房间,老旧的墙面已经开始剥离,较大的裂缝都能看到里面的水泥颗粒,但就是这,也是租的! 再想想卡里两万多块钱的存款,有些心灰意冷,难道自己就这样一辈子下去?想起老妈每次都要唠叨的成家之事,更是茫然。 仔细数数跟自己关系较好的女孩子,除了林榛就是房媛,林榛不用说了,三天两头的没回应,房媛更不靠谱,整个就飘忽不定,不知道猴年马月又在什么地方冒出来聊几句。 再说先不管对方的想法,吴晨自己就总觉得,那样的美女不该跟着自己过这般清苦的日子,女神如果也成了吊丝,那就不是女神,而是女吊*丝了。以自己目前的情况,想自欺欺人也难,除非有什么重大的改变。 吴晨苦闷了半天,也没有想出什么好法子来,唯一能改变境况的似乎就是权钱交易,前提就是自己必须有权,难道公务员就只有爬升、寻租、再爬升、再寻租这样一种模式? 想到最后吴晨头都大了,干脆拿起二胡,对着月光拉了一曲“二泉印月”,半生不熟的,却把自己感动了一把,拿了一本小说看到深夜才睡。 这一觉睡得很沉,待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吴晨洗刷了一番,就想着要不约林榛出去吃饭逛街,最近有个电影挺不错的,逛完再看看电影业挺好的嘛!拿出电话打过去,林榛却关机了,不知道是还在睡觉还是干嘛的,只好在q上留了个笑脸,自己到楼下吃m记。 胡乱啃了一个套餐,因为外面贼热,吴晨吃完后就还坐着,咬着吸管喝冰可乐,慢悠悠的看着外面发呆。透过玻璃,能看见路面热气升腾,扭扭曲曲的往上升,吴晨心里就想着,这是因为热量区别导致的空间扭曲呢,还是仅仅因为热量也是一种物质,在传导的过程中导致了空气中某些成分的不透明? 吴晨虽然不是学物理专业毕业的,但是从小就喜欢那个长得跟猩猩一样的老头,特别是那头乱发,怎一个酷字了得!平时偶尔也看一看跟最新物理有关的报道,虽然不求甚解,却经常发呆,困扰在这些毫无意义的念头里面。 正在发着呆,突然听到边上一个甜美的女声弱弱的说道:“我能坐下来吗?”“靠!你特么谁啊!”王佑荣一看,这家伙还是练过的,动作利索得都没看出怎么回事,他也不是傻子,虽然平日子总在小伙伴们面前自吹“老子第一”,现在也知道不能上去。 那保安也不搭话,这时候又跑过来几个保安,一个队长模样的人一看王佑荣也在,心里不由叫苦,先来的几个手下不认识也还罢了,他在这一行混得久了,那些是不能得罪的人自然门清。 “军子,还不放手!”保安队长冲过来,先对那个抓人的保安喝道,这才对着王佑荣哈腰说道:“王少,实在不好意思啊,手下人不知道是您,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跟他一个乡巴佬一般见识。” “军哥,快松手,那人惹不起!”后面来的人里面有人识得王佑荣的,也急忙低声劝着那个抓人的保安。 “没听到吗?!我丢~”保安队长见那个保安还押着对方,忍不住踹了他一脚,这个杨军身手是不错,就是眼力差点,部队来的,果然有点拧啊。 杨军被队长踹了一脚,不得不放开那个青年,闷头闷气的往回走。那个青年一见这家伙不敢动手,蒲一自由,骂了一声,捂着手臂就一脚踹过去。杨军正往回走,听到风声,一个侧身,手肘往后一顶,一声闷响,那青年连嚎都没法嚎,捂着腹部就倒在地上抽搐。 王佑荣一伙看的目瞪口呆,妈的,这是什么杀手啊!还是那个队长见状,“滚!”一脚往杨军屁股踹去,一边叫人赶紧把那个青年扶起来,送往医院。 杨军憋着一股气,却不敢还手,工作不好找啊,他退伍之后,辗转了好几个地方,好不容易有这么一个落脚的地方,待遇还不错,想想乡下年迈的双亲,杨军忍不住也得忍! 看着忙忙乱乱的一通,几个保安抬着那个家伙出去了,那队长一个劲的给王佑荣陪笑脸,说是赶紧把人送医院,其他的回头再说,一定让王少满意! 王佑荣也是又恨又怕,加上也担心那个小伙伴,带着一群人就跟了出去,临走时还撂下了狠话:“看我弄不死你!” …… 却说吴晨回到家,心里怏怏的。把小兵马俑跟景泰蓝盘子放好,胡乱冲洗了一下,就给老妈打了个电话。听着电话里老妈略带苍老的声音,心里有些愧疚,自己是越来越懒了,除了过年就很少回家,连电话都要很久才打,老妈又心疼电话费,没有什么事一般也不肯打过来。 吴晨家在南越省跟福海省的交界处的一个偏僻山村,世人都道南越省富裕,其实除了三角地区地带,省东西北都是贫困地区,有些地方比西北那些贫困地方都不遑多让,吴晨老家就是全国贫困县,人均财力是全国不及最底线的六个县之一,曾经有一个中央领导下来考察,去了他们县后吓了一跳,说打死也没想到南越省还有这种地方。 都知道朝山地区的人很会做生意,却不知道那里的人其实更尊重读书人,传统观念特别浓厚。吴晨作为家乡为数不多通过读书走出来的人,又在省里工作,都挺为他骄傲。 吴晨跟很多出来闯荡的人一样,也想着能早日买个自己的房子,哪怕再小再旧,好歹能安个家,把父母接出来一起住,可惜工作两年,这梦想却越来越遥远。 吴晨为了宽慰老人,每次都说挺好的,工作挺闲待遇也好,领导对自己也很满意之类的,今天也不例外,故意罗嗦了许多,就怕老妈就在电话里问起女朋友的事。但是他的这番苦心,跟往常一样,没有任何效果,老妈很果断的打断他,问最近有没有谈女朋友,吴晨就很头大的说正在物色呢,不用急。 电话里就传来老妈很夸张的叫声:“不用急!来顺弟都快做爷爷了!”吴晨登时无语,来顺弟是隔壁兴华叔的儿子,比吴晨小两岁,小时候总跟在吴晨屁股后晃荡,读了小学后就没读书在家了,十五岁娶妻生了个女儿,后来陆陆续续生了四个女儿,现在大女儿按老家算法也有十一岁了,如果按照她爸的速度,的确过不了几年来顺弟就要做爷爷了,这也成了吴晨老妈一个正面典型,榜样的力量是强大的,每次老妈抬出来这块大牌,吴晨啥借口都没有,只能陪笑着说好话,保证一定尽最快的速度搞定,就是这样也被老妈好一通念叨。 吴晨苦笑连连,说道:“是!是!您说的都对!我不是您儿子,我是您孙子!”好不容易把老妈哄过去了。 吴晨正准备结束,老妈却在电话里说:“你二姨家最近挖池塘,又挖到了一些古钱,这次不多,几十个吧。” 吴晨他妈是老大,底下还有4个妹妹一个弟弟,他二姨嫁到另外不远的一个村子,现在承包了一个山谷,种果树养牛养鸭的什么的,因为山涧有活水,又在底下挖池塘养鱼。前些年挖了两口池塘,结果两个池塘都挖出一堆钱币,大都腐朽成一坨,保存还好的就给村里人瓜分了。 老家人迷信,也不管是什么时候的钱币,拿回去洗洗建房子的时候压在地基里镇宅,或者绑个红绳子给小孩戴着辟邪。吴晨也回去拿了几个,回来查了一下都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的,就随手放着了。跟以前相比,这次挖到的的确不算多,老妈也是知道他喜欢这个,才顺带着提了一嘴。 “嗯,你先帮我要几个留着吧,要挑没烂的!”吴晨也不抱什么希望,以前挖出来的铜钱从宋代到光绪都有,数量很大,却都是大路货,没什么稀罕宝贝。上次去挑的时候,跟大伙一起猜测谁埋了这些东西,都没有头绪,因为那个地方时隔山涧下面的一处缓坡,看着不是什么风水宝地,也不像有人居住过。 “呵呵,知道你从小喜欢这些没用的东西,我已经帮你留了,都是我跟你二姨仔细挑的!”老妈在电话里表功了一阵,转口道:“都是一些破铜钱,也不见挖出什么金银财宝来。你是不知道,最近洪大头的儿子回来了哩,把竹子坑村给买了,现在围着建房子,大家都说是在挖他爸当年埋的宝呢!” 穷乡僻野刁民多,洪大头是解放前他们那一带最大的土匪头目,竹子坑村是他最原始的根据地,后来坐大了,开始纵横朝山地区,据说陈囧铭败退朝山的时候还被他劫过。到了抗战时期,三个鬼子占了老县城,洪大头还劫掠过整个县城,杀了鬼子躲到山里去了。再等到解放后洪大头被枪毙了,几岁的儿子被手下护着逃到港府,没想到现在又回来了。 吴晨老妈在电话里把听到的传闻都给吴晨讲了。洪天禧说是要落叶归根,回来后就承包了他爸当年的老根据地,原本村里还有十多户人家,也都一一赔偿迁走了,谁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后来大家见他在村子四周,围起了很大一堵围墙,里面日夜施工挖地,对外说是要建设一个乡村渡假村。周围的人却不肯信,都说肯定是他爹当年埋了宝,他现在回来挖了,至于挖到什么,却没有消息。 吴晨笑了一通老妈的八卦,就算人家挖宝,也是传承有序,他倒是对洪天禧居然能以开发的形式让村人拆迁感到惊讶,难道现在的土地政策已经灵活到这种地步? 挂了电话后,吴晨看了看徒有四壁的房间,老旧的墙面已经开始剥离,较大的裂缝都能看到里面的水泥颗粒,但就是这,也是租的! 再想想卡里两万多块钱的存款,有些心灰意冷,难道自己就这样一辈子下去?想起老妈每次都要唠叨的成家之事,更是茫然。 仔细数数跟自己关系较好的女孩子,除了林榛就是房媛,林榛不用说了,三天两头的没回应,房媛更不靠谱,整个就飘忽不定,不知道猴年马月又在什么地方冒出来聊几句。 再说先不管对方的想法,吴晨自己就总觉得,那样的美女不该跟着自己过这般清苦的日子,女神如果也成了吊丝,那就不是女神,而是女吊*丝了。以自己目前的情况,想自欺欺人也难,除非有什么重大的改变。 吴晨苦闷了半天,也没有想出什么好法子来,唯一能改变境况的似乎就是权钱交易,前提就是自己必须有权,难道公务员就只有爬升、寻租、再爬升、再寻租这样一种模式? 想到最后吴晨头都大了,干脆拿起二胡,对着月光拉了一曲“二泉印月”,半生不熟的,却把自己感动了一把,拿了一本小说看到深夜才睡。 这一觉睡得很沉,待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吴晨洗刷了一番,就想着要不约林榛出去吃饭逛街,最近有个电影挺不错的,逛完再看看电影业挺好的嘛!拿出电话打过去,林榛却关机了,不知道是还在睡觉还是干嘛的,只好在q上留了个笑脸,自己到楼下吃m记。 胡乱啃了一个套餐,因为外面贼热,吴晨吃完后就还坐着,咬着吸管喝冰可乐,慢悠悠的看着外面发呆。透过玻璃,能看见路面热气升腾,扭扭曲曲的往上升,吴晨心里就想着,这是因为热量区别导致的空间扭曲呢,还是仅仅因为热量也是一种物质,在传导的过程中导致了空气中某些成分的不透明? 吴晨虽然不是学物理专业毕业的,但是从小就喜欢那个长得跟猩猩一样的老头,特别是那头乱发,怎一个酷字了得!平时偶尔也看一看跟最新物理有关的报道,虽然不求甚解,却经常发呆,困扰在这些毫无意义的念头里面。 正在发着呆,突然听到边上一个甜美的女声弱弱的说道:“我能坐下来吗?”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25章铁骨歪嘴 吴晨心念一动,莫非有yàn遇?柔声说道:“当然可以。”一边转头一看,哎呀我勒了个去!这一看差点没把吴晨吓死,一张何等奇葩的脸,足足有正常人的两倍,离得近了,那脸上一笑,满脸粉刺真如朵朵桃花盛开,只一眼,吴晨很辛苦的咽下嘴里的可乐,赶紧落荒而逃。 出了大门,见外面热浪滚滚的,又发愁去哪里打发时间呢?上次之行,已经让他对古玩市场很是冷心,那种地方捡个漏,无异于是大海捞针! 一个人的周末伤不起啊!想了一下,决定去方村花鸟市场逛逛,看看有什么好狗,他一直想养一只金毛,就是好品种太贵了,太杂的又不好看,犹犹豫豫的到现在也没养成。 一个人在花鸟市场逛了一通,没见到什么好狗,倒是看到很多叫不出名的热带鱼,感觉有些无聊,就准备去找康王路找孔四。 正要上天桥,眼睛忽然瞟到桥底下坐着一个算命先生,看不出年龄,半秃顶油光铮亮的,脑袋后面跟左右却留了齐肩长发,微风拂过,飘飘如仙。 再看面貌,长得精瘦,戴一副墨镜,手里撑一把布幡,上书“铁骨算命”四个大字,边上密密麻麻的一大堆小字跟图案。面前一块红布摊开,上面摆满各种书籍跟道具,感觉挺专业的,完全不像那些弄个小马扎,手拿纸折扇的大妈。吴晨已经很久没在城市里见到这种人了,不禁多看了几眼。 “小兄弟,要不看看?”算命先生见有人注意他,招呼了一声。 嗨,敢情不是个瞎子啊!反正也没事干,吴晨干脆走近蹲了下来,还别说,这哥们家伙什整得挺齐全的,就戏谑道“我说,哥们,你整这么多东西,万一城管来了,咋跑?” “跑啥跑!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要钱没有,要命一条!这些东西他们收了去也没用,大不了让他们踩一踩,说不定还有几万块赔偿拿呢!”算命先生混不在乎的说道。 吴晨老家那一带最是迷信,从小各种算命落神逛老爷什么的看的不少。就他老妈,那也是见谁拜谁,除去每年祭祀祖宗跟全村性的大拜外,每月初一十五的也从不间断。就算偶尔难得那么一两次出去“旅游”,也是遇庙拜庙,见寺拜寺,全然没有概念,碰到教堂也要进去跪拜下,念叨几句“老爷保好!”,真是叫十字架上的耶稣情何以堪啊。 吴晨不止一次取笑她,每次都被她敲打脑袋,教训他礼多神不怪,拜得多了,神自然会保护的。现在见算命先生说的有趣,吴晨掏出烟来,递给他一根,自己也点了一根抽了,“得,看不出您老还挺看得开的!说说看,你这都怎么个算法?” “《易经》知道不?”老头问完见吴晨笑着摇摇头,这就好办了,撒开嘴就开吹:“在下不才,自小修习《周易》,精通易理。这《周易》乃上古先贤周文王所著,用太极八卦、因果奇变来推演世间万物因果循环,揭示世间一切变化,博大精深不可测度,易理的推演可以穷尽世间一切变化。长大后遍访名师,取长补短,至今日《太玄经》、《洞极经》、《参同契》、《皇极经世书》等已是无所不通,无所不懂,正是看透世间万事,各类梅花易数、金钱卦法信手拈来,无不可算也。” 老头说完,见吴晨还是无动于衷的微笑着,就指着面前一张密密麻麻的图,继续忽悠开了:“看到没?这就是先天古图!当年大禹治水时候,一只巨龟托上来的,就是这玩意!方圆之间,已意涵时空两道。小兄弟,我给你算上一卦如何?能得我陈歪嘴一卦,可算你造化也。” “呵呵,原来是歪嘴兄,久仰久仰!”吴晨也躲到天桥下的阴影,边抽烟边听着老头瞎侃,见他扯得实在没谱,不由有些失笑。他自小看南怀瑾、饶宗熙等大师著作,对国学还是略有了解的,对作为中华文化的源泉的易学也是花了很大力气研学过。 《易经》作为儒家“六经之首”,又是道家“三玄源头”,在读书人里的地位至高无比,也是科举治学的一个重要科目,每朝每代都有指定教材,当然在道教等领域发展成为玄学,因此有二源六宗之说,也有汉易象数,魏晋义理,宋儒理气,清代杂说的说法。 他当然知道老头嘴里所说的大禹治水出来的是洛书,仿九宫天象的一张简易图,跟伏羲先天图完全不是一回事,当下也不说破,打了个哈哈。 “呃~你听说过我?”老头见吴晨一脸久仰盛名的样子,不禁奇怪的问道。 “当然,小子不才,唯爱金庸,如果没记错的话,《笑傲江湖》里,在酒馆狂殴令狐冲的那群小痞子中就有您老兄么!以前只能在书本里遥想您老的风采,没想到今天见到活的了,真是三生有幸啊!连令狐公子都敢殴打,怎么能不叫人佩服?”吴晨也是一脸笑嘻嘻的,随嘴编着。 算命老头也是看过《笑傲江湖》,虽然不记得是否有个陈歪嘴,但也知道吴晨是在笑话自己,当下就不高兴了,“小兄弟!不算命也就罢了,何苦拿老夫开玩笑呢?可懂得五讲四美、尊老爱幼不?” 好久没有听到这些名词了,感觉还是有点亲切的,吴晨呵呵一笑,觉得这个陈歪嘴也是个趣人,虽然看不出年纪,不过至少是经过那个**他妈的年代的吧。吴晨的原则就是,适当开玩笑就好了,就是不太过份。 “小兄弟,不算卦就请让让哎,别挡着我做生意!”陈歪嘴见吴晨一直傻笑,半点诚意都没有,更加不满了。 “还是算一卦吧。”吴晨却不起来,又抽出一根烟来递给陈歪嘴,“走过,路过,别错过么!难得碰到您这么个活神仙,我怎么能错过呢?对了,咱这一卦是多少钱?” “算你识货!”陈歪嘴接过香烟,夹在耳朵上,咳咳了两声,坐端正起来,拈了拈下巴上稀疏的胡子,沉吟着道:“至于卦钱么,就要看你算什么,又怎么个算法了。比如这个铜钱起卦算命理就比较便宜,约摸着五元,如果是……” “就这个了!”没等陈歪嘴说完,吴晨已经打断他,就要最便宜的,花几块钱逗个乐子还可以,太贵的还是免了吧,刚刚在孔四那里花了五百多,兜里可不宽裕,五元也当一顿快餐呢。 陈歪嘴心里暗暗后悔,姥姥的,早知道就该报个二十块的梅花易数!一般的人都会选择比较贵的,技术含量高么,反正也不差那几块钱,所以陈歪嘴才顺着习惯,从最便宜的报起,没想到这小子连后面的听都不听,真是穷鬼一个! “成!小兄弟,报上生辰八字来!”虽然心里鄙夷,陈歪嘴还是抖索了一下精神。江湖不好混啊,就算他行头齐全,自诩相貌堂堂,这几天下来,除了城管,还没人光顾过呢! “不是要铜钱起卦么?怎么还要生辰八字?”所谓的八字,就是出生的年月日时共四柱,每柱由天干地支两个字分阴阳促成。 “嗯,让你报你就报,这个还是很重要的,结合卦象分析,这卦算得就更准了。”陈歪嘴有些不满的说道,不就五元钱么?你稀里糊涂配合一下,老子噼里啪啦扯蛋一番,大家收工,多好。 “好吧。”吴晨倒是记得自己的八字,却不愿随便说给别人听,心里多少还是有点迷信思想在作祟,就随便报了一个八字。报完后,自己想了一想,才觉得年份弄错了,照着这个八字,自己得有六十多岁了。 陈歪嘴也就那么一听,压根就没记得,等吴晨说完,点点头,“嗯”的一声,拿起一个破旧的铁盘自,装了三枚铜钱进去,再用另一个铁盘盖了,双手捧着摇得唏哩哗啦直响,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赌场摇色子呢! 吴晨见那两个铁盘子都是白底红面,因为年代久了,有些地方都掉漆了,坑坑洼洼的,更离奇的是盘子底部的白色喷漆上印了几个大红字“胜利公社”,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又从哪里顺出来的,难得他居然带到现在! 吴晨看的直摇头,笑着问陈歪嘴:“不是说无事不卦么?你也不用问问我,准备卦什么?” “小看俺了吧!老夫一眼看去,就知道你要问事业婚姻!”陈歪嘴显然一滞,手里停了下来,把铁盘往地上一敦,不满的说道,“我说你别捣乱好不好?心灵则诚,你这样嘻嘻哈哈的,我还咋弄呢?要不你来?!” 陈歪嘴也是久混江湖之人,看装束就知道吴晨是**丝一枚,年轻人谁不关心个前途?这大周末下午的,一个人瞎逛,分明就是没有对象嘛!老头这么多年的江湖不是白混的,这都要质疑,分明是侮辱么! 吴晨心念一动,莫非有yàn遇?柔声说道:“当然可以。”一边转头一看,哎呀我勒了个去!这一看差点没把吴晨吓死,一张何等奇葩的脸,足足有正常人的两倍,离得近了,那脸上一笑,满脸粉刺真如朵朵桃花盛开,只一眼,吴晨很辛苦的咽下嘴里的可乐,赶紧落荒而逃。 出了大门,见外面热浪滚滚的,又发愁去哪里打发时间呢?上次之行,已经让他对古玩市场很是冷心,那种地方捡个漏,无异于是大海捞针! 一个人的周末伤不起啊!想了一下,决定去方村花鸟市场逛逛,看看有什么好狗,他一直想养一只金毛,就是好品种太贵了,太杂的又不好看,犹犹豫豫的到现在也没养成。 一个人在花鸟市场逛了一通,没见到什么好狗,倒是看到很多叫不出名的热带鱼,感觉有些无聊,就准备去找康王路找孔四。 正要上天桥,眼睛忽然瞟到桥底下坐着一个算命先生,看不出年龄,半秃顶油光铮亮的,脑袋后面跟左右却留了齐肩长发,微风拂过,飘飘如仙。 再看面貌,长得精瘦,戴一副墨镜,手里撑一把布幡,上书“铁骨算命”四个大字,边上密密麻麻的一大堆小字跟图案。面前一块红布摊开,上面摆满各种书籍跟道具,感觉挺专业的,完全不像那些弄个小马扎,手拿纸折扇的大妈。吴晨已经很久没在城市里见到这种人了,不禁多看了几眼。 “小兄弟,要不看看?”算命先生见有人注意他,招呼了一声。 嗨,敢情不是个瞎子啊!反正也没事干,吴晨干脆走近蹲了下来,还别说,这哥们家伙什整得挺齐全的,就戏谑道“我说,哥们,你整这么多东西,万一城管来了,咋跑?” “跑啥跑!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要钱没有,要命一条!这些东西他们收了去也没用,大不了让他们踩一踩,说不定还有几万块赔偿拿呢!”算命先生混不在乎的说道。 吴晨老家那一带最是迷信,从小各种算命落神逛老爷什么的看的不少。就他老妈,那也是见谁拜谁,除去每年祭祀祖宗跟全村性的大拜外,每月初一十五的也从不间断。就算偶尔难得那么一两次出去“旅游”,也是遇庙拜庙,见寺拜寺,全然没有概念,碰到教堂也要进去跪拜下,念叨几句“老爷保好!”,真是叫十字架上的耶稣情何以堪啊。 吴晨不止一次取笑她,每次都被她敲打脑袋,教训他礼多神不怪,拜得多了,神自然会保护的。现在见算命先生说的有趣,吴晨掏出烟来,递给他一根,自己也点了一根抽了,“得,看不出您老还挺看得开的!说说看,你这都怎么个算法?” “《易经》知道不?”老头问完见吴晨笑着摇摇头,这就好办了,撒开嘴就开吹:“在下不才,自小修习《周易》,精通易理。这《周易》乃上古先贤周文王所著,用太极八卦、因果奇变来推演世间万物因果循环,揭示世间一切变化,博大精深不可测度,易理的推演可以穷尽世间一切变化。长大后遍访名师,取长补短,至今日《太玄经》、《洞极经》、《参同契》、《皇极经世书》等已是无所不通,无所不懂,正是看透世间万事,各类梅花易数、金钱卦法信手拈来,无不可算也。” 老头说完,见吴晨还是无动于衷的微笑着,就指着面前一张密密麻麻的图,继续忽悠开了:“看到没?这就是先天古图!当年大禹治水时候,一只巨龟托上来的,就是这玩意!方圆之间,已意涵时空两道。小兄弟,我给你算上一卦如何?能得我陈歪嘴一卦,可算你造化也。” “呵呵,原来是歪嘴兄,久仰久仰!”吴晨也躲到天桥下的阴影,边抽烟边听着老头瞎侃,见他扯得实在没谱,不由有些失笑。他自小看南怀瑾、饶宗熙等大师著作,对国学还是略有了解的,对作为中华文化的源泉的易学也是花了很大力气研学过。 《易经》作为儒家“六经之首”,又是道家“三玄源头”,在读书人里的地位至高无比,也是科举治学的一个重要科目,每朝每代都有指定教材,当然在道教等领域发展成为玄学,因此有二源六宗之说,也有汉易象数,魏晋义理,宋儒理气,清代杂说的说法。 他当然知道老头嘴里所说的大禹治水出来的是洛书,仿九宫天象的一张简易图,跟伏羲先天图完全不是一回事,当下也不说破,打了个哈哈。 “呃~你听说过我?”老头见吴晨一脸久仰盛名的样子,不禁奇怪的问道。 “当然,小子不才,唯爱金庸,如果没记错的话,《笑傲江湖》里,在酒馆狂殴令狐冲的那群小痞子中就有您老兄么!以前只能在书本里遥想您老的风采,没想到今天见到活的了,真是三生有幸啊!连令狐公子都敢殴打,怎么能不叫人佩服?”吴晨也是一脸笑嘻嘻的,随嘴编着。 算命老头也是看过《笑傲江湖》,虽然不记得是否有个陈歪嘴,但也知道吴晨是在笑话自己,当下就不高兴了,“小兄弟!不算命也就罢了,何苦拿老夫开玩笑呢?可懂得五讲四美、尊老爱幼不?” 好久没有听到这些名词了,感觉还是有点亲切的,吴晨呵呵一笑,觉得这个陈歪嘴也是个趣人,虽然看不出年纪,不过至少是经过那个**他妈的年代的吧。吴晨的原则就是,适当开玩笑就好了,就是不太过份。 “小兄弟,不算卦就请让让哎,别挡着我做生意!”陈歪嘴见吴晨一直傻笑,半点诚意都没有,更加不满了。 “还是算一卦吧。”吴晨却不起来,又抽出一根烟来递给陈歪嘴,“走过,路过,别错过么!难得碰到您这么个活神仙,我怎么能错过呢?对了,咱这一卦是多少钱?” “算你识货!”陈歪嘴接过香烟,夹在耳朵上,咳咳了两声,坐端正起来,拈了拈下巴上稀疏的胡子,沉吟着道:“至于卦钱么,就要看你算什么,又怎么个算法了。比如这个铜钱起卦算命理就比较便宜,约摸着五元,如果是……” “就这个了!”没等陈歪嘴说完,吴晨已经打断他,就要最便宜的,花几块钱逗个乐子还可以,太贵的还是免了吧,刚刚在孔四那里花了五百多,兜里可不宽裕,五元也当一顿快餐呢。 陈歪嘴心里暗暗后悔,姥姥的,早知道就该报个二十块的梅花易数!一般的人都会选择比较贵的,技术含量高么,反正也不差那几块钱,所以陈歪嘴才顺着习惯,从最便宜的报起,没想到这小子连后面的听都不听,真是穷鬼一个! “成!小兄弟,报上生辰八字来!”虽然心里鄙夷,陈歪嘴还是抖索了一下精神。江湖不好混啊,就算他行头齐全,自诩相貌堂堂,这几天下来,除了城管,还没人光顾过呢! “不是要铜钱起卦么?怎么还要生辰八字?”所谓的八字,就是出生的年月日时共四柱,每柱由天干地支两个字分阴阳促成。 “嗯,让你报你就报,这个还是很重要的,结合卦象分析,这卦算得就更准了。”陈歪嘴有些不满的说道,不就五元钱么?你稀里糊涂配合一下,老子噼里啪啦扯蛋一番,大家收工,多好。 “好吧。”吴晨倒是记得自己的八字,却不愿随便说给别人听,心里多少还是有点迷信思想在作祟,就随便报了一个八字。报完后,自己想了一想,才觉得年份弄错了,照着这个八字,自己得有六十多岁了。 陈歪嘴也就那么一听,压根就没记得,等吴晨说完,点点头,“嗯”的一声,拿起一个破旧的铁盘自,装了三枚铜钱进去,再用另一个铁盘盖了,双手捧着摇得唏哩哗啦直响,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赌场摇色子呢! 吴晨见那两个铁盘子都是白底红面,因为年代久了,有些地方都掉漆了,坑坑洼洼的,更离奇的是盘子底部的白色喷漆上印了几个大红字“胜利公社”,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又从哪里顺出来的,难得他居然带到现在! 吴晨看的直摇头,笑着问陈歪嘴:“不是说无事不卦么?你也不用问问我,准备卦什么?” “小看俺了吧!老夫一眼看去,就知道你要问事业婚姻!”陈歪嘴显然一滞,手里停了下来,把铁盘往地上一敦,不满的说道,“我说你别捣乱好不好?心灵则诚,你这样嘻嘻哈哈的,我还咋弄呢?要不你来?!” 陈歪嘴也是久混江湖之人,看装束就知道吴晨是**丝一枚,年轻人谁不关心个前途?这大周末下午的,一个人瞎逛,分明就是没有对象嘛!老头这么多年的江湖不是白混的,这都要质疑,分明是侮辱么!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26章六爻皆阳 吴晨赶紧对老头树了个拇指,不再说话,看他重新把一盘铜钱摇得哗啦啦作响,猛地往地上一倒,记下了正反面的数目。又开始摇动,再倒再记,如此反复六次。 吴晨也懒得去看他神神叨叨的摆弄,这是最简单的铜钱起卦,不外乎就是根据每次的阴阳数字,组成六爻,对应某卦的卦象而已。 因为蹲得久了有些腿麻,吴晨站起来,活动了一下,举目往天桥上看去,发现那些阶梯之间居然是有缝隙,斜斜看过去,能看到穿裙子的女孩走过时候的裙底风光!吴晨嘿嘿一笑,心想难怪这老头要在这里蹲点,还是挺聪明的嘛,懂得挑地方。 吴晨想到这,不禁看向陈歪嘴,见他已经摆弄完了,正在掐指念叨着呢,就又重新蹲了下来,假装关心的问道:“怎么样呢?” “奇怪!见鬼了!”陈歪嘴看了看吴晨,神神叨叨的喊道。 这叫什么话嘛,吴晨很不满的瞪了他一眼,“你才见鬼了呢!哦,不,我才见鬼了呢!” 陈歪嘴嘿嘿一笑,说:“小兄弟,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此卦诡异!你看六爻皆阳,我还真没碰过!” 吴晨听他这么一说,也咦了一声,心里快速算着,六爻全阳,这个概率还真不高,将近三十万分之一,看来可以去买福利彩票了,中个中等奖项什么的没问题。 陈歪嘴盯着吴晨看,心里有些讶异,口中却是啧啧的说道:“从卦象上看,此乃乾卦,动在四爻,乃或跃在渊之象。或跃在渊,乾道乃革。上下无常,非为邪也。进退无恒,非离群也……” 吴晨自然知道他说的是乾卦九四爻,重刚而不中,上不在天,下不在田,中不在人,故或之。或之者,疑之也,故无咎。倒是跟自己的现状挺吻合的。 不过仔细想想这世道,谁不是这样呢?往前一步是幸福,也可能是孤独,每个人每时每刻都在做着不同的决定跟选择,如果按照量子理论的n维世界解说,每一刻都会离散开去,活在不同的世界里,这就是“或”! 一个或字可以概括许多人的人生状体,这没有什么可意外的。吴晨见陈歪嘴还在摇头晃脑的背爻辞,吴晨赶紧拦着他:“得了,歪嘴兄!你说的太玄虚了,我可听不懂!不过我听说乾坤二卦之妙,不在乾坤本爻,而在乾坤二用上,乾卦应该是用九吧?” “你也知道用九?!”陈歪嘴有点愕然,嘴里也不念叨了,敢情你小子装b逗自己玩呢! “听说过,没见过。”吴晨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您老继续。” 陈歪嘴吸了口气,自说自的:“从卦理上看,你现在的事业正处在一个模棱两可的状态,就看你敢不敢迈出一步,跳出来或许就是飞龙在天,退回去又到“君子终日乾乾,夕惕若”的地步。至于感情么,切忌患得患失!要勇敢一点,积极一点,主动一点!只要你敢,必有收获!好了,五元!”陈歪嘴边说,边学着领导人手掌往前推的手势,很有气势嘛!不过最后话一转,手刚好伸到吴晨面前,手掌朝上,食指跟中指勾了勾。 吴晨忍俊不禁,笑着掏了五元给陈歪嘴,权当看表演了,这哥们不去天桥真可惜了,心念一动,说:“歪嘴兄,我看你再搭把二胡,或者小三弦什么的,边算命,边卖艺,两不落,多好!” “老土了吧?那些是老哥哥我二十年前玩过的玩意了!想当年,老哥我还弄了个录音机,没事来几句假唱什么的。”陈歪嘴嘿嘿一笑,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名片,递给吴晨,“小兄弟,得空多来关照关照老哥!” 吴晨有点哭笑不得,怎么现在跑江湖的,都喜欢到处发名片。他见那卡片上黑乎乎的不知道多脏,就没接,掏出手机来跟陈歪嘴互相记了手机号码。 跟陈歪嘴道别之后,吴晨慢慢的往康王中路走去,觉得今天还是挺有趣的,他在单位里憋得久了,心里还是很乐意跟这些市井之人多接触,感觉一下生活的气息。 转了几路公车,终于又到了康王中路,拐到长寿路,吴晨信步找到上次孔四的摊位,却是人去摊空,不会是黑了自己之后跑路了吧?不至于呀,不就五百块的盘子嘛。 吴晨不禁感到有些奇怪,像孔四这样摆摊的小贩,虽然叫流动摊贩,但是一般都有自己固定的位置,很少流动。 吴晨掏出手机给孔四打了过去,孔四在电话里说,他正在往老宅子的路上,去请人帮忙看一把紫砂壶呢,问吴晨有没有兴趣,有的话也过去。 “好咧!”吴晨一听,立马就答应了下来!自己左右也没事,正闲得蛋疼,加上紫砂壶,也是自己喜欢的。 在电话里,问了地方就在多宝路一带,那里保存比较完好的一片西关大屋,现在还住在那里的,不是富贵闲散之人,就是社会底层。 不过能让孔四上门拜访求教的,应该是位高人吧?自己要想进入这个行当混,有前辈引路指点是非常有必要的。 挂了电话,吴晨就想到,自己的那个老壶也一直没搞清楚是什么东西,何不一起带过去,请教一下别人,顺带的混个脸熟。 吴晨想罢,看了看时间,来得及!就赶回单位,拿了那把古壶,用旧报纸稍微包裹了下,揣在内yi兜里,赶往孔四所说的地方——老西关! 都说“东山的少爷,西关的小姐”,意思是说,这两者登对,非贵即富,苦逼的穷吊丝们就别瞎琢磨了。 旧时候,东山一带,是权门显宦的聚居地,多的是纨绔子弟。一杯红茶、一个壁炉、一栋洋房、说的正是侨归东山少爷的典型生活。 而西关一带则是商业繁华区,多是富家小姐,一盆兰花、一笼画眉、一手厨艺,就是一个地道富家西关小姐的精致态度。 在那个时代,东山洋房与西关大屋,代表着权力与财富,现代与传统,各分东西,相辅相成。 特别是西关一带,因为在明清时候,地处老广府的老城西门外而得名,由于地靠那条大江,在明末时候,兴建起了十八甫,开设有十三行,逐渐形成老广府商贸集散地,到了清代中后期,又先后兴建了宝源街、逢宝街、多华街等居民住宅区,慢慢的形成后世闻名的西关大屋。 这一片到了今天,大都比较破败杂乱,除了几个主干道,吴晨都不是很认识路,边走边问。等到孔四告诉的地址,见是一间保存较好的大屋,大门敞开,一眼望进去,能见到西关大屋典型的土泥砖、水磨地和粗粗笨笨未经雕琢的原木家具,单纯拙朴。 因为没有见到人,吴晨也不敢乱窜,这若是平常人家还好,万一碰到家里就一个姑娘在,引起什么误会,可说不清。 他给孔四打了个电话,不一会就见他从里面走了出来,看起来似乎挺高兴的,哈哈走过来,伸出手来准备拍拍吴晨的肩膀。 “别,我说哥们,这习惯,咱们以后能不能改改?点头致意就好了!”这是什么毛病啊!吴晨哪里敢让他这魔掌拍到,上次让他给拍得隐隐作痛,几乎都要怀疑自己受了内伤呢! “呵呵,还挺快的嘛!”孔四收回手去,把吴晨领了进去。 “我在你摊位那边,没找到你,才给你电话的。我还回单位拿了个壶,左右就在这附近,等会记得让人帮我也看看?”吴晨一边说着一边跟着孔四踏入屋门。 “没问题!”孔四很爽快的答应了下来,可以看得出来他今天的确兴致很高! 我靠,真不愧是富贵人家! 一踏入大门,吴晨立马就感受到一股浓烈的西关风情——柔和的灯光从玄关顶上的三面古董窗花透出,将榆木鞋柜上的纯铜把手映得乌沉发亮。 穿过玄关门廊,入墙的展示柜是用柚木仿造的老式博古架作为间隔,上面一个青花瓷瓶里,一大束绿叶植物恣意伸展,一个搪瓷寿星翁憨态可掬。 地面则是西关大户人家盛行一时的花阶砖,黄灰色的地砖四块拼成一块,中间相连部分嵌上咖啡色的菱形小砖。错层的台阶,则使用灰绿色调的大小不一的方砖做贴面。 吴晨砸吧了下嘴巴,这跟他想像中破落的老宅子也太大相径庭了,这种传世的古朴典雅,还真不是随便能达到的!不过,这种人家,孔四这么一个街边小贩,就能认识了呢? 孔四见吴晨满眼疑问,明白他的意思,附耳低声在他耳边介绍了一下,原来这家人姓田,老爷子是个高人。孔四今天刚掏了一把紫砂壶,不太好确定,就上门来请田老爷子帮忙掌眼的。 要说这田家,也是西关赫赫有名的主,早在明朝时代就有族人入朝为官,到了清朝同治年间又靠外贸起家,逐渐发展壮大,拥有自己的码头、船队和洋行,历经数代而不倒,直到建朝那阵子被没收了祖宅,后来才发放回给田家。 作为田家后人的田老爷子,在当地可是享有盛誉,是跟北京的马老齐名的民间收藏家,最近这些年陆续给国家捐献了好几批宝物,获得荣誉无数。 这些事,吴晨似乎在报纸上看到过报道,没想到今天能拜访其人,心里越发感到惊奇,孔四还能认识这田家老爷子,看这熟门熟路的样子,应该是常来的。 说话间,两人已经到中庭,上了台阶进了客厅,见到一个精神抖擞的老头,正悠然的坐在一把太师椅上,穿一身黑的休闲装,对着他们微笑。吴晨赶紧对老头树了个拇指,不再说话,看他重新把一盘铜钱摇得哗啦啦作响,猛地往地上一倒,记下了正反面的数目。又开始摇动,再倒再记,如此反复六次。 吴晨也懒得去看他神神叨叨的摆弄,这是最简单的铜钱起卦,不外乎就是根据每次的阴阳数字,组成六爻,对应某卦的卦象而已。 因为蹲得久了有些腿麻,吴晨站起来,活动了一下,举目往天桥上看去,发现那些阶梯之间居然是有缝隙,斜斜看过去,能看到穿裙子的女孩走过时候的裙底风光!吴晨嘿嘿一笑,心想难怪这老头要在这里蹲点,还是挺聪明的嘛,懂得挑地方。 吴晨想到这,不禁看向陈歪嘴,见他已经摆弄完了,正在掐指念叨着呢,就又重新蹲了下来,假装关心的问道:“怎么样呢?” “奇怪!见鬼了!”陈歪嘴看了看吴晨,神神叨叨的喊道。 这叫什么话嘛,吴晨很不满的瞪了他一眼,“你才见鬼了呢!哦,不,我才见鬼了呢!” 陈歪嘴嘿嘿一笑,说:“小兄弟,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此卦诡异!你看六爻皆阳,我还真没碰过!” 吴晨听他这么一说,也咦了一声,心里快速算着,六爻全阳,这个概率还真不高,将近三十万分之一,看来可以去买福利彩票了,中个中等奖项什么的没问题。 陈歪嘴盯着吴晨看,心里有些讶异,口中却是啧啧的说道:“从卦象上看,此乃乾卦,动在四爻,乃或跃在渊之象。或跃在渊,乾道乃革。上下无常,非为邪也。进退无恒,非离群也……” 吴晨自然知道他说的是乾卦九四爻,重刚而不中,上不在天,下不在田,中不在人,故或之。或之者,疑之也,故无咎。倒是跟自己的现状挺吻合的。 不过仔细想想这世道,谁不是这样呢?往前一步是幸福,也可能是孤独,每个人每时每刻都在做着不同的决定跟选择,如果按照量子理论的n维世界解说,每一刻都会离散开去,活在不同的世界里,这就是“或”! 一个或字可以概括许多人的人生状体,这没有什么可意外的。吴晨见陈歪嘴还在摇头晃脑的背爻辞,吴晨赶紧拦着他:“得了,歪嘴兄!你说的太玄虚了,我可听不懂!不过我听说乾坤二卦之妙,不在乾坤本爻,而在乾坤二用上,乾卦应该是用九吧?” “你也知道用九?!”陈歪嘴有点愕然,嘴里也不念叨了,敢情你小子装b逗自己玩呢! “听说过,没见过。”吴晨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您老继续。” 陈歪嘴吸了口气,自说自的:“从卦理上看,你现在的事业正处在一个模棱两可的状态,就看你敢不敢迈出一步,跳出来或许就是飞龙在天,退回去又到“君子终日乾乾,夕惕若”的地步。至于感情么,切忌患得患失!要勇敢一点,积极一点,主动一点!只要你敢,必有收获!好了,五元!”陈歪嘴边说,边学着领导人手掌往前推的手势,很有气势嘛!不过最后话一转,手刚好伸到吴晨面前,手掌朝上,食指跟中指勾了勾。 吴晨忍俊不禁,笑着掏了五元给陈歪嘴,权当看表演了,这哥们不去天桥真可惜了,心念一动,说:“歪嘴兄,我看你再搭把二胡,或者小三弦什么的,边算命,边卖艺,两不落,多好!” “老土了吧?那些是老哥哥我二十年前玩过的玩意了!想当年,老哥我还弄了个录音机,没事来几句假唱什么的。”陈歪嘴嘿嘿一笑,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名片,递给吴晨,“小兄弟,得空多来关照关照老哥!” 吴晨有点哭笑不得,怎么现在跑江湖的,都喜欢到处发名片。他见那卡片上黑乎乎的不知道多脏,就没接,掏出手机来跟陈歪嘴互相记了手机号码。 跟陈歪嘴道别之后,吴晨慢慢的往康王中路走去,觉得今天还是挺有趣的,他在单位里憋得久了,心里还是很乐意跟这些市井之人多接触,感觉一下生活的气息。 转了几路公车,终于又到了康王中路,拐到长寿路,吴晨信步找到上次孔四的摊位,却是人去摊空,不会是黑了自己之后跑路了吧?不至于呀,不就五百块的盘子嘛。 吴晨不禁感到有些奇怪,像孔四这样摆摊的小贩,虽然叫流动摊贩,但是一般都有自己固定的位置,很少流动。 吴晨掏出手机给孔四打了过去,孔四在电话里说,他正在往老宅子的路上,去请人帮忙看一把紫砂壶呢,问吴晨有没有兴趣,有的话也过去。 “好咧!”吴晨一听,立马就答应了下来!自己左右也没事,正闲得蛋疼,加上紫砂壶,也是自己喜欢的。 在电话里,问了地方就在多宝路一带,那里保存比较完好的一片西关大屋,现在还住在那里的,不是富贵闲散之人,就是社会底层。 不过能让孔四上门拜访求教的,应该是位高人吧?自己要想进入这个行当混,有前辈引路指点是非常有必要的。 挂了电话,吴晨就想到,自己的那个老壶也一直没搞清楚是什么东西,何不一起带过去,请教一下别人,顺带的混个脸熟。 吴晨想罢,看了看时间,来得及!就赶回单位,拿了那把古壶,用旧报纸稍微包裹了下,揣在内yi兜里,赶往孔四所说的地方——老西关! 都说“东山的少爷,西关的小姐”,意思是说,这两者登对,非贵即富,苦逼的穷吊丝们就别瞎琢磨了。 旧时候,东山一带,是权门显宦的聚居地,多的是纨绔子弟。一杯红茶、一个壁炉、一栋洋房、说的正是侨归东山少爷的典型生活。 而西关一带则是商业繁华区,多是富家小姐,一盆兰花、一笼画眉、一手厨艺,就是一个地道富家西关小姐的精致态度。 在那个时代,东山洋房与西关大屋,代表着权力与财富,现代与传统,各分东西,相辅相成。 特别是西关一带,因为在明清时候,地处老广府的老城西门外而得名,由于地靠那条大江,在明末时候,兴建起了十八甫,开设有十三行,逐渐形成老广府商贸集散地,到了清代中后期,又先后兴建了宝源街、逢宝街、多华街等居民住宅区,慢慢的形成后世闻名的西关大屋。 这一片到了今天,大都比较破败杂乱,除了几个主干道,吴晨都不是很认识路,边走边问。等到孔四告诉的地址,见是一间保存较好的大屋,大门敞开,一眼望进去,能见到西关大屋典型的土泥砖、水磨地和粗粗笨笨未经雕琢的原木家具,单纯拙朴。 因为没有见到人,吴晨也不敢乱窜,这若是平常人家还好,万一碰到家里就一个姑娘在,引起什么误会,可说不清。 他给孔四打了个电话,不一会就见他从里面走了出来,看起来似乎挺高兴的,哈哈走过来,伸出手来准备拍拍吴晨的肩膀。 “别,我说哥们,这习惯,咱们以后能不能改改?点头致意就好了!”这是什么毛病啊!吴晨哪里敢让他这魔掌拍到,上次让他给拍得隐隐作痛,几乎都要怀疑自己受了内伤呢! “呵呵,还挺快的嘛!”孔四收回手去,把吴晨领了进去。 “我在你摊位那边,没找到你,才给你电话的。我还回单位拿了个壶,左右就在这附近,等会记得让人帮我也看看?”吴晨一边说着一边跟着孔四踏入屋门。 “没问题!”孔四很爽快的答应了下来,可以看得出来他今天的确兴致很高! 我靠,真不愧是富贵人家! 一踏入大门,吴晨立马就感受到一股浓烈的西关风情——柔和的灯光从玄关顶上的三面古董窗花透出,将榆木鞋柜上的纯铜把手映得乌沉发亮。 穿过玄关门廊,入墙的展示柜是用柚木仿造的老式博古架作为间隔,上面一个青花瓷瓶里,一大束绿叶植物恣意伸展,一个搪瓷寿星翁憨态可掬。 地面则是西关大户人家盛行一时的花阶砖,黄灰色的地砖四块拼成一块,中间相连部分嵌上咖啡色的菱形小砖。错层的台阶,则使用灰绿色调的大小不一的方砖做贴面。 吴晨砸吧了下嘴巴,这跟他想像中破落的老宅子也太大相径庭了,这种传世的古朴典雅,还真不是随便能达到的!不过,这种人家,孔四这么一个街边小贩,就能认识了呢? 孔四见吴晨满眼疑问,明白他的意思,附耳低声在他耳边介绍了一下,原来这家人姓田,老爷子是个高人。孔四今天刚掏了一把紫砂壶,不太好确定,就上门来请田老爷子帮忙掌眼的。 要说这田家,也是西关赫赫有名的主,早在明朝时代就有族人入朝为官,到了清朝同治年间又靠外贸起家,逐渐发展壮大,拥有自己的码头、船队和洋行,历经数代而不倒,直到建朝那阵子被没收了祖宅,后来才发放回给田家。 作为田家后人的田老爷子,在当地可是享有盛誉,是跟北京的马老齐名的民间收藏家,最近这些年陆续给国家捐献了好几批宝物,获得荣誉无数。 这些事,吴晨似乎在报纸上看到过报道,没想到今天能拜访其人,心里越发感到惊奇,孔四还能认识这田家老爷子,看这熟门熟路的样子,应该是常来的。 说话间,两人已经到中庭,上了台阶进了客厅,见到一个精神抖擞的老头,正悠然的坐在一把太师椅上,穿一身黑的休闲装,对着他们微笑。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27章紫砂老壶 孔四给他们分别介绍了下,吴晨赶紧上前问好。 田老倒没有什么架子,笑呵呵的让他们都坐了,提起桌子上一把陶壶给他们倒了茶水。 吴晨趁机扫了一眼大厅,感觉挺空荡的,房子大是一个缘故,东西也不多,两三件看似古董的家具,简简单单地摆着,没有什么多余的摆设。 “呵呵,喝茶。”田老头看了看吴晨跟孔四,他这些年回老屋养老,一个人住惯了,也很少跟外面的人打交道,偶尔爱逛个古玩什么的,一次偶然在孔四摊上买了个小玩意,就认识了。 孔四见他是个老行家,就常常上门请教,平常有空来来走动走动,把些市井传闻说给老爷子听,帮着买些生活用品,做些家务活什么的。 田老见他性情豪爽,为人也忠厚勤快,很是喜欢,没事不少指点他,一来一往,倒成了忘年交。 今天孔四又拿来了一个壶,是在一朋友那里盘下来的,让田老掌掌眼,这老小二人边聊天边看东西,时间倒也过得挺快。 广府这一带,要说什么国宝重器,那是极少的。一些近现代好的东西,或者海外回流的文物,倒是不少,此外就是一些私藏的紫砂壶也还是有的。 “谢谢田老!”见田老招呼喝茶,吴晨站起来恭恭敬敬的应了一声。对于老人家,他一向是比较客气的,当然对于陈歪嘴那种,靠吃喝哄骗的江湖人士除外。 吴晨拿一杯茶喝了,却是普洱,他一向只喝老家的茶,对普洱也不是很了解,说不上好坏,只觉得口感还行。喝完茶,就又放了回去,恭恭敬敬的坐回位置。 田老见吴晨的做派,甚是稳重,不似孔四那么大大咧咧的,心里很是满意。 孔四跟田老两人都不说话,见吴晨看着壶在沉思,神情各异,田老想的是这小子看着稳重,就是不知道悟性如何! 孔四却是不清楚吴晨的底细,上一次见面给他的印象,充其量也就是个业余爱好者,现在见他脸带犹豫,沉吟许久,心里就有些忐忑,连门外汉都能看出问题来,那这把壶就毁了。 过了一会,吴晨小心翼翼的放下茶壶,再把盖子慢慢的合上,转头对田老先生说道:“呵呵,不知道田老您觉得这把壶怎么样?”。 田老一愣,不禁莞尔,这小家伙有趣,不死板,知道先探别人的底细。他本来是准备听听吴晨的看法的,现在见他先问到自己了,也不废话,直接下了定论,淡定的说道:“应该是真品!” 吴晨一听就郁闷了,相对这把壶的真假,他倒是更想知道这把壶的来历。说来惭愧,他虽然喜爱茶具,平时也东瞧西看的,但对这紫砂壶还真算不上入门,毕竟过手的东西还是太少了,大部分是通过图片书籍或者网贴了解的。 这个壶他是感觉很好,刚刚也想偷偷的作弊了一下,无奈着异能时灵时不灵的,并非他能左右操控,就好像空有一身宝贝,却不能换成米粮,只能活活饿肚子一样! 没办法,只好凭着手感,觉得这应该是一件真东西,问题是看不出是谁的,连款都看不懂!连谁的作品都不知道,就判断真假,这有点勉强吧? 要说紫砂壶的名家,吴晨就知道朱可心、顾景舟还有那个曼生十八式。特别是对朱可心,吴晨专门查过他的资料,所以知道的多一点,朱可心出生于宜兴,“可心”是他的艺名,据说是取“山中一杯水,可清天地心”之意,一生名品无数,荣誉等身。至于其它的名家,就所知寥寥了。 “我早就知道是真的了!否则我捡它干嘛呢!这家伙,我一上手就特有感觉,死活磨了半天才让给我的,怎么样,这回算是捡到了吧?”正在吴晨胡思乱想之际,就听到孔四得意洋洋的说道。 他吹了一会,话锋一转,有点担心的说道“就是不知道这是谁的呀,只知道产地是在桂林,那片地儿,可没听说过有什么大师!这个漏是大是小,还得请田老您给看看呢。” 田老听孔四将“桂林”二字,理解为广西那个风景甲天下的地方,不禁呵呵笑了一下,问了问吴晨知道出处不? 吴晨也是摇了摇头,孔四所问的正是他想问的,倒是省了他自己废口水。田老见他们都不知道,就说道:“此桂林非彼桂林,是指民国制壶名家冯桂林。” “冯桂林?”吴晨在脑海里搜索了一番,没什么印象!看看孔四,也是一脸茫然,田老就不客气的教训他们道:“要想玩这一行!很多知识还是要死记硬背的,切不可仗着自己聪明,就不肯下苦工夫,到头来可是要闹笑话的!” 一番话说得两人都有些脸红耳赤,特别是吴晨,平常虽有爱好,却经常是东一榔头西一榔头的,对于一些文献史料,能跳过就跳过,倒不是他不肯下死力气去背,主要是没有时间,工作忙,兴趣广么。 田老见他们神情羞愧,也不为己甚,点到为止,给他们讲了讲冯桂林其人。冯桂林是民国时期宜兴的紫砂名家,以技术全面著称,擅长制作各款砂壶,花货、光货都能拿得出手。 而且为人勤奋,号称“年无一日息,日无一可闲”,经常与跂陶合作制器,由桂林造壶,跂陶镌铭,署款通常用“桂林”篆文方印,多钤于壶盖,也偶有钤于壶底的“冯桂林制”款。 “这把金鼎六角山水花卉纹紫砂壶,从各方面看,都是冯桂林的作品。而且能看出原来的主人长期使用的痕迹,能保存到现在更是难能可贵。”田老笑呵呵的说道。 “那这个大概能值多少钱?”孔四一听,咧嘴笑了一下,这冯桂林好歹也是个大师级人物,价格肯定差不到哪里去! “我……”田老正讲得兴起,见孔四一出口就问价格,顿时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说道,“就知道你要问价格!你就不能有点收藏?这么好的东西,可不是常有的,以后再想收,怕是难找了!” “是、是、是。”孔四也不反驳,一叠声的称是,心里却是腹诽不已,您老人家大宅子住着,大奔开着,二郎腿翘着,没事就听听小曲,喝喝小酒,泡泡小niu……呃,这个好像不大行了吧——你当然能有点收藏了! 像自己这样的,几百块钱每个月的农民屋住着,都快没钱交租金,房东信誓旦旦喊着要赶人,真收藏在房里,不定哪天回家就发现,连那床破被子一起,被房东扔大街上了哩! “唉,真是孺子不可教也!”田老见孔四虽然频频点头,脸上却都是关切,还是关心价格问题啊,他暗叹了一声,有心自己收着,就把价格稍微估高了点,他也知道孔四的处境,权当是帮衬点,“这把壶估价,大概在一百五十万左右吧。” “这么值钱?!嘿嘿,这冯老头还挺有名气的么!”孔四一听,顿时满脸红光,这漏可算捡到了,他收这个的时候,对方开价十万,砍到最后,用了六万块收了进来,这里面还有一点是他跟人借的,本想着能翻一番就差不多了,没想到这么值钱! “呵呵,紫砂壶也是两极分化很严重,价格差别悬殊。现在的大师就不说了,老几辈大师的作品价格可不比其他古玩低!冯桂林的壶虽然不如朱、顾的那么贵,却也是难得的老物件。”田老缓缓的说道,对于孔四能见到这么一个老壶,心里也是挺高兴的。 孔四一听更高兴了,忙不迭的吹嘘起自己是如何收到这个壶的,吴晨间中插几句跟紫砂壶有关的问题,田老都一一解答,老少三人聊得兴起,不知不觉一壶茶都喝淡了。 “对了,你不是也带了一把壶过来么?拿出来给老爷子瞧瞧呗!”等到孔四兴头过去,才想起来还要帮吴晨看东西呢! “嗯。”吴晨点了点头,从兜里掏出那把古壶来,恭恭敬敬的放在桌子上。 “呵呵,有古怪啊!比我那把还重!”孔四先上手试了一试,就感觉到了异样来。 是有点奇怪!田老仔细看了看那把壶,又来回摩挲了许久,这的确是紫砂泥做的,不过却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重!虽然壶壁重了点,但是密度不对!难道里面夹杂了什么别的? “怎么得来的?”田老里里外外又看了一遍,沉吟了片刻,问道。 吴晨就把怎么得到这把壶的经过说了,当然隐藏了他所知道的这把壶的异常部分,有些东西还是不大好跟人说。 “嗯,这把壶内外都是紫砂泥没错,款式也符合明清时期的工艺。”田老说完,没等他们开口,摇了摇头,“但是密度不对,而且这个刻款也从来没见过,不大好判定。” 吴晨不禁有些郁闷,如果连田老都看不出这把壶的来历,只怕只一带就没有人能知道的了。 “嘿,这有什么!怎么说都是一把古壶是吧?再说,越是莫名其妙稀奇古怪的物件,越是有价值!”孔四大大咧咧的说道。 吴晨闻言,不由得自失的一笑,看来自己是迷在其中了,的确,这总归是一把古壶,至于其来历跟微妙之处,回头慢慢研究就是了吧,反正他有没打算要出手。 “呵呵。”田老见吴晨一点就放下了,心里暗暗称赞,这小子,不简单!他本来也有意想瘦下来,回头仔细研究的,不过见吴晨没这意思,也就不再提了。孔四给他们分别介绍了下,吴晨赶紧上前问好。 田老倒没有什么架子,笑呵呵的让他们都坐了,提起桌子上一把陶壶给他们倒了茶水。 吴晨趁机扫了一眼大厅,感觉挺空荡的,房子大是一个缘故,东西也不多,两三件看似古董的家具,简简单单地摆着,没有什么多余的摆设。 “呵呵,喝茶。”田老头看了看吴晨跟孔四,他这些年回老屋养老,一个人住惯了,也很少跟外面的人打交道,偶尔爱逛个古玩什么的,一次偶然在孔四摊上买了个小玩意,就认识了。 孔四见他是个老行家,就常常上门请教,平常有空来来走动走动,把些市井传闻说给老爷子听,帮着买些生活用品,做些家务活什么的。 田老见他性情豪爽,为人也忠厚勤快,很是喜欢,没事不少指点他,一来一往,倒成了忘年交。 今天孔四又拿来了一个壶,是在一朋友那里盘下来的,让田老掌掌眼,这老小二人边聊天边看东西,时间倒也过得挺快。 广府这一带,要说什么国宝重器,那是极少的。一些近现代好的东西,或者海外回流的文物,倒是不少,此外就是一些私藏的紫砂壶也还是有的。 “谢谢田老!”见田老招呼喝茶,吴晨站起来恭恭敬敬的应了一声。对于老人家,他一向是比较客气的,当然对于陈歪嘴那种,靠吃喝哄骗的江湖人士除外。 吴晨拿一杯茶喝了,却是普洱,他一向只喝老家的茶,对普洱也不是很了解,说不上好坏,只觉得口感还行。喝完茶,就又放了回去,恭恭敬敬的坐回位置。 田老见吴晨的做派,甚是稳重,不似孔四那么大大咧咧的,心里很是满意。 孔四跟田老两人都不说话,见吴晨看着壶在沉思,神情各异,田老想的是这小子看着稳重,就是不知道悟性如何! 孔四却是不清楚吴晨的底细,上一次见面给他的印象,充其量也就是个业余爱好者,现在见他脸带犹豫,沉吟许久,心里就有些忐忑,连门外汉都能看出问题来,那这把壶就毁了。 过了一会,吴晨小心翼翼的放下茶壶,再把盖子慢慢的合上,转头对田老先生说道:“呵呵,不知道田老您觉得这把壶怎么样?”。 田老一愣,不禁莞尔,这小家伙有趣,不死板,知道先探别人的底细。他本来是准备听听吴晨的看法的,现在见他先问到自己了,也不废话,直接下了定论,淡定的说道:“应该是真品!” 吴晨一听就郁闷了,相对这把壶的真假,他倒是更想知道这把壶的来历。说来惭愧,他虽然喜爱茶具,平时也东瞧西看的,但对这紫砂壶还真算不上入门,毕竟过手的东西还是太少了,大部分是通过图片书籍或者网贴了解的。 这个壶他是感觉很好,刚刚也想偷偷的作弊了一下,无奈着异能时灵时不灵的,并非他能左右操控,就好像空有一身宝贝,却不能换成米粮,只能活活饿肚子一样! 没办法,只好凭着手感,觉得这应该是一件真东西,问题是看不出是谁的,连款都看不懂!连谁的作品都不知道,就判断真假,这有点勉强吧? 要说紫砂壶的名家,吴晨就知道朱可心、顾景舟还有那个曼生十八式。特别是对朱可心,吴晨专门查过他的资料,所以知道的多一点,朱可心出生于宜兴,“可心”是他的艺名,据说是取“山中一杯水,可清天地心”之意,一生名品无数,荣誉等身。至于其它的名家,就所知寥寥了。 “我早就知道是真的了!否则我捡它干嘛呢!这家伙,我一上手就特有感觉,死活磨了半天才让给我的,怎么样,这回算是捡到了吧?”正在吴晨胡思乱想之际,就听到孔四得意洋洋的说道。 他吹了一会,话锋一转,有点担心的说道“就是不知道这是谁的呀,只知道产地是在桂林,那片地儿,可没听说过有什么大师!这个漏是大是小,还得请田老您给看看呢。” 田老听孔四将“桂林”二字,理解为广西那个风景甲天下的地方,不禁呵呵笑了一下,问了问吴晨知道出处不? 吴晨也是摇了摇头,孔四所问的正是他想问的,倒是省了他自己废口水。田老见他们都不知道,就说道:“此桂林非彼桂林,是指民国制壶名家冯桂林。” “冯桂林?”吴晨在脑海里搜索了一番,没什么印象!看看孔四,也是一脸茫然,田老就不客气的教训他们道:“要想玩这一行!很多知识还是要死记硬背的,切不可仗着自己聪明,就不肯下苦工夫,到头来可是要闹笑话的!” 一番话说得两人都有些脸红耳赤,特别是吴晨,平常虽有爱好,却经常是东一榔头西一榔头的,对于一些文献史料,能跳过就跳过,倒不是他不肯下死力气去背,主要是没有时间,工作忙,兴趣广么。 田老见他们神情羞愧,也不为己甚,点到为止,给他们讲了讲冯桂林其人。冯桂林是民国时期宜兴的紫砂名家,以技术全面著称,擅长制作各款砂壶,花货、光货都能拿得出手。 而且为人勤奋,号称“年无一日息,日无一可闲”,经常与跂陶合作制器,由桂林造壶,跂陶镌铭,署款通常用“桂林”篆文方印,多钤于壶盖,也偶有钤于壶底的“冯桂林制”款。 “这把金鼎六角山水花卉纹紫砂壶,从各方面看,都是冯桂林的作品。而且能看出原来的主人长期使用的痕迹,能保存到现在更是难能可贵。”田老笑呵呵的说道。 “那这个大概能值多少钱?”孔四一听,咧嘴笑了一下,这冯桂林好歹也是个大师级人物,价格肯定差不到哪里去! “我……”田老正讲得兴起,见孔四一出口就问价格,顿时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说道,“就知道你要问价格!你就不能有点收藏?这么好的东西,可不是常有的,以后再想收,怕是难找了!” “是、是、是。”孔四也不反驳,一叠声的称是,心里却是腹诽不已,您老人家大宅子住着,大奔开着,二郎腿翘着,没事就听听小曲,喝喝小酒,泡泡小niu……呃,这个好像不大行了吧——你当然能有点收藏了! 像自己这样的,几百块钱每个月的农民屋住着,都快没钱交租金,房东信誓旦旦喊着要赶人,真收藏在房里,不定哪天回家就发现,连那床破被子一起,被房东扔大街上了哩! “唉,真是孺子不可教也!”田老见孔四虽然频频点头,脸上却都是关切,还是关心价格问题啊,他暗叹了一声,有心自己收着,就把价格稍微估高了点,他也知道孔四的处境,权当是帮衬点,“这把壶估价,大概在一百五十万左右吧。” “这么值钱?!嘿嘿,这冯老头还挺有名气的么!”孔四一听,顿时满脸红光,这漏可算捡到了,他收这个的时候,对方开价十万,砍到最后,用了六万块收了进来,这里面还有一点是他跟人借的,本想着能翻一番就差不多了,没想到这么值钱! “呵呵,紫砂壶也是两极分化很严重,价格差别悬殊。现在的大师就不说了,老几辈大师的作品价格可不比其他古玩低!冯桂林的壶虽然不如朱、顾的那么贵,却也是难得的老物件。”田老缓缓的说道,对于孔四能见到这么一个老壶,心里也是挺高兴的。 孔四一听更高兴了,忙不迭的吹嘘起自己是如何收到这个壶的,吴晨间中插几句跟紫砂壶有关的问题,田老都一一解答,老少三人聊得兴起,不知不觉一壶茶都喝淡了。 “对了,你不是也带了一把壶过来么?拿出来给老爷子瞧瞧呗!”等到孔四兴头过去,才想起来还要帮吴晨看东西呢! “嗯。”吴晨点了点头,从兜里掏出那把古壶来,恭恭敬敬的放在桌子上。 “呵呵,有古怪啊!比我那把还重!”孔四先上手试了一试,就感觉到了异样来。 是有点奇怪!田老仔细看了看那把壶,又来回摩挲了许久,这的确是紫砂泥做的,不过却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重!虽然壶壁重了点,但是密度不对!难道里面夹杂了什么别的? “怎么得来的?”田老里里外外又看了一遍,沉吟了片刻,问道。 吴晨就把怎么得到这把壶的经过说了,当然隐藏了他所知道的这把壶的异常部分,有些东西还是不大好跟人说。 “嗯,这把壶内外都是紫砂泥没错,款式也符合明清时期的工艺。”田老说完,没等他们开口,摇了摇头,“但是密度不对,而且这个刻款也从来没见过,不大好判定。” 吴晨不禁有些郁闷,如果连田老都看不出这把壶的来历,只怕只一带就没有人能知道的了。 “嘿,这有什么!怎么说都是一把古壶是吧?再说,越是莫名其妙稀奇古怪的物件,越是有价值!”孔四大大咧咧的说道。 吴晨闻言,不由得自失的一笑,看来自己是迷在其中了,的确,这总归是一把古壶,至于其来历跟微妙之处,回头慢慢研究就是了吧,反正他有没打算要出手。 “呵呵。”田老见吴晨一点就放下了,心里暗暗称赞,这小子,不简单!他本来也有意想瘦下来,回头仔细研究的,不过见吴晨没这意思,也就不再提了。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28章田家往事 正事弄完,一老二少,重新沏了一泡茶,聊起大天来。 这不说还好,田老一说两人才知道原来田家曾经那么显赫,除了经商成为一方豪强之外,自明代起,历代先祖都有在朝为官之人,更妙的是,几代人出的都是海军将领,虽然明清两代长期禁海,但是水师还是一直都有的。 虽然在民国早期,因为作为广府本地商团领袖之一,组织了反抗孙大炮的商团,一度遭到国*民*党的迫害,不过凭着其强大的本土势力,后来又有家族成员成为国*民*党海军中的重要将领。到了天朝建立,田老作为家族嫡系子孙,并没有随其它长辈一起,逃到米国或者台岛,而是留了下来守祖业。 出于总所周知的原因,后来很是吃了不少苦,居然能够挺下来,也算他命大。平反后归还了部分资产,却没有工作。他倒也逍遥,靠着海外亲戚的资助,走街串巷的收些旧东西,积累到一定数量后,留下精华,再把不太喜欢、有些缺陷的转手。 那段时间平民百姓买卖古玩可是很危险的,他就像个地下工作者一样秘密进行,就这样倒买倒卖,居然让他做的规模不小。又在其叔公的帮助下,到美国待了一段时间,开了间“古意轩”,他开始从古玩街、古董店淘宝,做古玩商贸,那个时候的华人街、古董店什么的,还是有不少旧东西,跟现在完全不是一回事。 因为有基础、兴趣和学识,经营很快上正轨,在当地华人中名声颇高,成为美国华人古玩协会的副会长,十多年前落叶归根,回到广府开了个“古意轩”,却不是店铺,而是供研究、鉴赏和业内交流所用的私人博物馆。 这十多年来,他陆续将在美国收购的古玩文物带了回来,除了捐献一部分给国家外,都放在古意轩里,交给儿子田俊在打理。自己则回到祖屋养老,每日深居简出的,除了当年落难结识的几个老朋友,就偶尔跟孔四这样的市井之徒打交道。 说起祖业,田老也有些小激动,要不都说这人老了就跟小孩似的,他念头刚动,人已经回屋抱出一个方形箱子,看模样应该是老紫檀做的,线条硬朗,雕工简约,气息古朴。 吴晨跟孔四正在奇怪,这老头怎么突然抱个箱子出来,莫非是有什么宝物要两人开眼?却见田老将箱子放在桌子上,按开嵌套的铜锁,掀起盖子,一股书香气扑面而来。 田老从里面拿出一叠书信来,这才对两人说:“这可是历代保存下来的书信,里面有我们田家历代先祖往来的信件,也有这些年我跟叔公们的通信和电报。” 说完很是感慨,这些东西要保存完好还真不容易,自己在那些年也为此吃了大苦头。后来平反后第一件事,就是找回这些书信,幸好最担心的事没有发生,在那个年代被随手破坏的国宝不知多少,这些小信件能保存下来,真得感谢祖宗保佑! 当然更多的是被长辈带到国外,自己去了美国后才陆续从美国、台岛跟东南亚的长辈手里收集起来,统一存放。他是长房嫡传,家族的东西放他这里也是顺理成章,在老人心里,这些东西才是真的传家宝,凝聚了历代先人的智慧跟情怀。 孔四可没有田老那般情怀,一堆破书信而已,又不是什么名家手稿,倒是这个箱子看着就是个老物件!不过他也体谅老人的心血,安慰起田老道:“老爷子真不容易啊,定是费了很多心血!不过能保存完好,就是幸事了!” 这一句话戳中田老的泪点,老头顿时有些眼睛湿润,唠叨起来这些年自己收集这些书信的经历。偶尔说些书信里记载的往事,渐渐的回忆代替了伤感。 吴晨边听他们说话,边拿起这些书信来翻看,发现居然从咸丰年间到近些年的都有,特别是那些前清民国的信函,字体虽不尽相同,但那些毛笔字却让他汗颜不已,习惯了电脑敲打,别说毛笔字了,就是硬笔字也都歪歪斜斜的,还常常提笔忘字。 因为那些信札实在太多了,也难以细看,吴晨翻了一下,感叹一番,看到箱子里面叠着几张厚厚的图样,又不好自己拿出来看,就问田老那是什么东西。 田老正跟孔四吹得兴起,见吴晨发问,笑呵呵的说道:“那是历代流传的航海图,底下就是我们的家谱了。”说完拿出几张厚实的图纸来,其中还有一张是绢布质地的。 田老摊开一张,只见上面画的果然是古代的航海图,那些标志跟今天不大一样,连方位都有点不同,两人也是在田老的指点下,才大致弄明白,上面画着的是现在南海一带的海岛分布,跟各种路线图。 田老其实也不是很明白,只是听老人讲解过,所以三人也没有说太多,反正现在的科技那么发呆,各种卫星地图跟定位系统比这个精细太多了,权当历史见证吧。 图纸下面搁了一串朝珠,还有几片不知道是什么的甲片,地下就是厚厚的基本线装本族谱,田老给两人介绍了一番家族的历史,两人听得一愣一愣的,自然是各种应承。 孔四对那朝珠更感兴趣,等到田老唠叨了一番,歇气喝茶的时候,装作不在意的问起那串朝珠来,却是一位田家祖先的,当年做过水师将领,配合过刘永福在台海一带抗倭,后来战死在台岛。 提起小日本,三个人都没有好感,大骂了一通,连田老也跟个小孩子似的,大骂粗话。要说这小日本,对天朝北方造成的祸害应该大过南方,实际上最恨小日本的却是南方人,这是个很奇怪的现象,也可能是北方遭受到更多外族的祸害,远的不说,就是近代,也是东边有“棒子”,西边有“老大哥”,都不是什么好鸟。 而南方长期以来只有岛国倭子真正造成祸害,其它的都是跳梁小丑,就算时不时的出来搅个是非,真正威胁到家里的却从来没有。细数田家历代先祖,可以说每一代人都有跟倭子血战而死的,难怪田老吹胡子瞪眼,全然没有一点老人家德高望重的自觉。 又聊了一通,看着日头西斜,吴晨跟孔四才告辞出来。 孔四因为捡了个漏,心里高兴,大呼请吴晨吃饭,西关这一带街坊小吃很多,两个人顺着街道边走边吃,顺带聊了聊各自一些往事。 吴晨这才知道孔四原来是京大考古系毕业的,吓了一跳,这京大考古系跟广府街边小贩对比太过强烈,实在很难联系在一起。 孔四却淡淡说卖猪肉的都有,自己卖点古玩,勉强也算专业对口吧。再问起其来历,却不肯再说。 吴晨本来就不是八卦之人,见孔四似乎有些避讳,也不再探究,人跟人交往性情相投就行了,何必在乎过往呢,再说谁没有点伤心往事? …… 累了一天,回到家里,吴晨躺在沙发上回了下神。闭上眼睛后,脑海里全是孔四那个壶的影子,姥姥的,这漏捡的! 一想到自己这个古壶居然连天老爷子都看不出来,吴晨一骨碌爬起来,拿出那个老壶,又仔细把玩了起来! 密度不对?他左瞧右瞧都没看出破绽来,这种问题其实如果能够透视进去时最好的,但是偏偏折腾了一晚上,楞是没折腾出什么来,真是见鬼了!看不过去!这是什么材料做的?肯定不止紫砂这么简单! 正在他双手靠在膝上,胡思乱想的当口,电话铃突然响了起来,吓了他一跳,手一抖,那把壶就摔在前面的茶几上! 天可怜见,那茶几可不是木头做的,而是大理石板案面!吴晨的心瞬时间抽紧,下意识的就上身往下一沉,右手去捞! “啪”的一声,那把壶已经摔在石案,吴晨只觉得眼冒金花,几点碎片像慢动作一样往上蹦了起来,正打在他额头眉眼处! 能不能有点新鲜的!吴晨心里叫了一声苦,只觉得脑袋里一片片剧目般的片段闪过,昏了过去! 等到悠悠醒来,已经是深夜,他先跑到洗手间,查看了一下脸上,没有伤疤!这什么莫名其妙的鬼东西!昏暗的灯光下,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脸蛋,吴晨都觉得有点陌生,这种诡异的事情怎么总发生在自己身上? 就在他恍神的时候,突然惊奇的发现,自己居然看透了镜子!目光焦距投射在镜子后面黑暗的墙壁上!这怎么可能,之前他试过,像镜子这种反光的东西是无法穿透的,可是现在轻而易举就看了过去! 他有试了试!结果令他很惊喜,不单能够穿透高密度反光物体,而且最主要的是,这种能力似乎自己已经能够操控!而且看久了也不再头晕! 这是传说中的升级么?!这种发现让他辗转一夜未眠!正事弄完,一老二少,重新沏了一泡茶,聊起大天来。 这不说还好,田老一说两人才知道原来田家曾经那么显赫,除了经商成为一方豪强之外,自明代起,历代先祖都有在朝为官之人,更妙的是,几代人出的都是海军将领,虽然明清两代长期禁海,但是水师还是一直都有的。 虽然在民国早期,因为作为广府本地商团领袖之一,组织了反抗孙大炮的商团,一度遭到国*民*党的迫害,不过凭着其强大的本土势力,后来又有家族成员成为国*民*党海军中的重要将领。到了天朝建立,田老作为家族嫡系子孙,并没有随其它长辈一起,逃到米国或者台岛,而是留了下来守祖业。 出于总所周知的原因,后来很是吃了不少苦,居然能够挺下来,也算他命大。平反后归还了部分资产,却没有工作。他倒也逍遥,靠着海外亲戚的资助,走街串巷的收些旧东西,积累到一定数量后,留下精华,再把不太喜欢、有些缺陷的转手。 那段时间平民百姓买卖古玩可是很危险的,他就像个地下工作者一样秘密进行,就这样倒买倒卖,居然让他做的规模不小。又在其叔公的帮助下,到美国待了一段时间,开了间“古意轩”,他开始从古玩街、古董店淘宝,做古玩商贸,那个时候的华人街、古董店什么的,还是有不少旧东西,跟现在完全不是一回事。 因为有基础、兴趣和学识,经营很快上正轨,在当地华人中名声颇高,成为美国华人古玩协会的副会长,十多年前落叶归根,回到广府开了个“古意轩”,却不是店铺,而是供研究、鉴赏和业内交流所用的私人博物馆。 这十多年来,他陆续将在美国收购的古玩文物带了回来,除了捐献一部分给国家外,都放在古意轩里,交给儿子田俊在打理。自己则回到祖屋养老,每日深居简出的,除了当年落难结识的几个老朋友,就偶尔跟孔四这样的市井之徒打交道。 说起祖业,田老也有些小激动,要不都说这人老了就跟小孩似的,他念头刚动,人已经回屋抱出一个方形箱子,看模样应该是老紫檀做的,线条硬朗,雕工简约,气息古朴。 吴晨跟孔四正在奇怪,这老头怎么突然抱个箱子出来,莫非是有什么宝物要两人开眼?却见田老将箱子放在桌子上,按开嵌套的铜锁,掀起盖子,一股书香气扑面而来。 田老从里面拿出一叠书信来,这才对两人说:“这可是历代保存下来的书信,里面有我们田家历代先祖往来的信件,也有这些年我跟叔公们的通信和电报。” 说完很是感慨,这些东西要保存完好还真不容易,自己在那些年也为此吃了大苦头。后来平反后第一件事,就是找回这些书信,幸好最担心的事没有发生,在那个年代被随手破坏的国宝不知多少,这些小信件能保存下来,真得感谢祖宗保佑! 当然更多的是被长辈带到国外,自己去了美国后才陆续从美国、台岛跟东南亚的长辈手里收集起来,统一存放。他是长房嫡传,家族的东西放他这里也是顺理成章,在老人心里,这些东西才是真的传家宝,凝聚了历代先人的智慧跟情怀。 孔四可没有田老那般情怀,一堆破书信而已,又不是什么名家手稿,倒是这个箱子看着就是个老物件!不过他也体谅老人的心血,安慰起田老道:“老爷子真不容易啊,定是费了很多心血!不过能保存完好,就是幸事了!” 这一句话戳中田老的泪点,老头顿时有些眼睛湿润,唠叨起来这些年自己收集这些书信的经历。偶尔说些书信里记载的往事,渐渐的回忆代替了伤感。 吴晨边听他们说话,边拿起这些书信来翻看,发现居然从咸丰年间到近些年的都有,特别是那些前清民国的信函,字体虽不尽相同,但那些毛笔字却让他汗颜不已,习惯了电脑敲打,别说毛笔字了,就是硬笔字也都歪歪斜斜的,还常常提笔忘字。 因为那些信札实在太多了,也难以细看,吴晨翻了一下,感叹一番,看到箱子里面叠着几张厚厚的图样,又不好自己拿出来看,就问田老那是什么东西。 田老正跟孔四吹得兴起,见吴晨发问,笑呵呵的说道:“那是历代流传的航海图,底下就是我们的家谱了。”说完拿出几张厚实的图纸来,其中还有一张是绢布质地的。 田老摊开一张,只见上面画的果然是古代的航海图,那些标志跟今天不大一样,连方位都有点不同,两人也是在田老的指点下,才大致弄明白,上面画着的是现在南海一带的海岛分布,跟各种路线图。 田老其实也不是很明白,只是听老人讲解过,所以三人也没有说太多,反正现在的科技那么发呆,各种卫星地图跟定位系统比这个精细太多了,权当历史见证吧。 图纸下面搁了一串朝珠,还有几片不知道是什么的甲片,地下就是厚厚的基本线装本族谱,田老给两人介绍了一番家族的历史,两人听得一愣一愣的,自然是各种应承。 孔四对那朝珠更感兴趣,等到田老唠叨了一番,歇气喝茶的时候,装作不在意的问起那串朝珠来,却是一位田家祖先的,当年做过水师将领,配合过刘永福在台海一带抗倭,后来战死在台岛。 提起小日本,三个人都没有好感,大骂了一通,连田老也跟个小孩子似的,大骂粗话。要说这小日本,对天朝北方造成的祸害应该大过南方,实际上最恨小日本的却是南方人,这是个很奇怪的现象,也可能是北方遭受到更多外族的祸害,远的不说,就是近代,也是东边有“棒子”,西边有“老大哥”,都不是什么好鸟。 而南方长期以来只有岛国倭子真正造成祸害,其它的都是跳梁小丑,就算时不时的出来搅个是非,真正威胁到家里的却从来没有。细数田家历代先祖,可以说每一代人都有跟倭子血战而死的,难怪田老吹胡子瞪眼,全然没有一点老人家德高望重的自觉。 又聊了一通,看着日头西斜,吴晨跟孔四才告辞出来。 孔四因为捡了个漏,心里高兴,大呼请吴晨吃饭,西关这一带街坊小吃很多,两个人顺着街道边走边吃,顺带聊了聊各自一些往事。 吴晨这才知道孔四原来是京大考古系毕业的,吓了一跳,这京大考古系跟广府街边小贩对比太过强烈,实在很难联系在一起。 孔四却淡淡说卖猪肉的都有,自己卖点古玩,勉强也算专业对口吧。再问起其来历,却不肯再说。 吴晨本来就不是八卦之人,见孔四似乎有些避讳,也不再探究,人跟人交往性情相投就行了,何必在乎过往呢,再说谁没有点伤心往事? …… 累了一天,回到家里,吴晨躺在沙发上回了下神。闭上眼睛后,脑海里全是孔四那个壶的影子,姥姥的,这漏捡的! 一想到自己这个古壶居然连天老爷子都看不出来,吴晨一骨碌爬起来,拿出那个老壶,又仔细把玩了起来! 密度不对?他左瞧右瞧都没看出破绽来,这种问题其实如果能够透视进去时最好的,但是偏偏折腾了一晚上,楞是没折腾出什么来,真是见鬼了!看不过去!这是什么材料做的?肯定不止紫砂这么简单! 正在他双手靠在膝上,胡思乱想的当口,电话铃突然响了起来,吓了他一跳,手一抖,那把壶就摔在前面的茶几上! 天可怜见,那茶几可不是木头做的,而是大理石板案面!吴晨的心瞬时间抽紧,下意识的就上身往下一沉,右手去捞! “啪”的一声,那把壶已经摔在石案,吴晨只觉得眼冒金花,几点碎片像慢动作一样往上蹦了起来,正打在他额头眉眼处! 能不能有点新鲜的!吴晨心里叫了一声苦,只觉得脑袋里一片片剧目般的片段闪过,昏了过去! 等到悠悠醒来,已经是深夜,他先跑到洗手间,查看了一下脸上,没有伤疤!这什么莫名其妙的鬼东西!昏暗的灯光下,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脸蛋,吴晨都觉得有点陌生,这种诡异的事情怎么总发生在自己身上? 就在他恍神的时候,突然惊奇的发现,自己居然看透了镜子!目光焦距投射在镜子后面黑暗的墙壁上!这怎么可能,之前他试过,像镜子这种反光的东西是无法穿透的,可是现在轻而易举就看了过去! 他有试了试!结果令他很惊喜,不单能够穿透高密度反光物体,而且最主要的是,这种能力似乎自己已经能够操控!而且看久了也不再头晕! 这是传说中的升级么?!这种发现让他辗转一夜未眠!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29章故人重逢 到了周末,大牙如期而至,见面后,先捶打了吴晨一番,见他已经完全没有事情了,这才放下心来,边开车边唠叨,晃晃悠悠的往回走。 “咦,我靠,居然还有比我技术还差的!”大牙突然夸张的叫道,一手把着方向盘,一手指着前面。 “握好安全盘!”吴晨没好气的说道,顺着大牙手指看去,果然见车道前面,一辆黑色奔驰s500慢吞吞的挪动着,一看就知道开车的主是个新手,开车最怕跟着这样的新手,对方突然一个急刹车就能把你吓得够呛。 “坐好吧你!”大牙见前面有个红绿灯口,这时刚好变红灯,这里离那个红绿灯口还有好几十米,就想先插过去停车。一踩油门,“蹭~”的一声就绕了过去。 吴晨正看着前面呢,突然被晃了一下,脑袋差点磕碰在窗玻璃上,刚要骂出口,大牙已经把车子插回远道,停了下来,只是空间有限,勉强之间车屁股还没摆直,不过还好从后视镜看去,后面的车子也已经停了。 “怎么样?哥们这技术不是盖的吧!”大牙扶着方向盘得意洋洋的吹起牛来,这下一下动作干净利落,对于一个新手来讲,的确实属不易,吴晨就自认办不到,当然如果是也不会这样。 “我说……”吴晨摸了摸脑袋,刚要吐槽,就听到“砰”的一声,感觉车子抖了一下,登时把说了一半的话给噎了回去。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妈的,这是撞上了么! 两人都没碰到过这种情况,不知道怎么办,大眼小眼的互瞪了一阵,才反应过来。 “好像是个女的?!”吴晨探身往后视镜仔细瞧了一下,扭头对大牙道。 “我靠,早知道是个女的,我就不****了!”大牙拍拍脑袋,很懊恼的说:“女的反应就是慢!这不是停了么,怎么又撞上来了!” “赶紧下去看看呗,还愣着干啥?”现在还说啥呢!吴晨推开车门就走了下去,大牙张嘴动了动嘴唇,想说什么,不过没有说出口。 吴晨走到车尾,仔细的瞧了瞧,没什么大碍,嘿,要说还是这吉奥结实!屁股上有保险杠,加上长期没洗车,又黑又脏的看不出来,好像只是上面掉了一层灰,里面的漆都没露! 再看对方的大奔就惨了点,前面左角处对着吉奥保险杠的位置,明显凹下去一大块,乌黑锃亮的漆皮也花了一圈。吴晨皱了皱眉头,摇摇头,“果然是好货不顶用啊!” 此时大牙也走了过来,对着那碰到的地方看了看,用手在保险杠上刮了几下,发现上面的灰比刷上去的还结实!看来不洗车有时候也不见得是一件坏事!又瞟了一眼对方驾驶座,见那车主还很淡定的坐在车里,一点下车的意思都没有,站起来跟吴晨对了对眼,感叹到:“还是有钱人淡定啊!”。 黄晓琳坐在驾驶室里,一点都不淡定,只是觉得倒霉,难道是碰到传说中的撞车党了?要说广府“飞车”“撞车”两党,那是全国闻名。前些年摩托车横行的年代,也是飞车党最活跃的年代,作案工具简单,就一辆摩托车,一个开一个抢,专捡路边单身女子,挨过去抢了包就走,追都追不上。 更有甚者,在抢包过程中还携带刀具,一把没抢走的往往一刀劈去,曾经在某政府大楼门口,一个女的就被砍断了一只手,闹得人心惶惶的,上街都把包背胸前,不过这一党在全面禁摩后就难以为继了。 后来就出现了撞车党,成员多为省东西欠发达地区,或者外省流串者,成本就相对高多了,而且风险也大。刚开始有些懵懂之徒,学人撞车,结果由于本身对交规不熟,或者技术不过关,本领不够硬,搞得自己破产,欠债者都有,也是一门辛苦活。 再后来这一党与时俱进,逐渐发展成了一门产业,从二手车到零部件改装再到汽修厂一条龙,车手也都是一些老把式,熟悉路况,又专拣那些违规或者外地车辆,这才渐成气候,名声大震,成为继“飞车党”后另一个令人谈虎色变的大党派。 “拜托,就是撞车也请专业点!”黄晓琳看着车前忙碌的二人,心里直恼火,听说撞车党往往都是用宝马奥迪什么的,这样私了的话,所要钱财才多。这两个家伙倒好,开着辆脏兮兮的破车就敢出来乱晃,那车虽然看不出是什么品牌,不过估计连经济型都算不上,就算撞上了也讹不了多少钱啊! “我说你怎么开车的?”大牙浑然不知自己已经被归入撞车党一族,心想老这么耗着也不是个事,也不知道这娘们怎么想的,反正先下手为强,就嚷嚷着走过去敲车窗。 “我正要问你呢!有你这么开车的么?”黄晓琳心想“来了”,气冲冲的拉开车门走了下来,大牙觉得眼前一亮,心里暗道:“原来是个大美女。”黄晓琳长着典型的南方女子相貌,眉眼清秀,鼻梁娇挺,披肩的长发,一身穿着很简单随意,宽松的格子衬衣配着牛仔短裙,干练中透着雅致。 “咦,这就奇怪了,明明是你撞到我了,还这么牛?喂,跟你说话呢,你干嘛?”大牙一听就急了,虽说你是个美女,但这也太恶人先告状了吧。正要理论,就见黄晓琳拿着手机“咔嚓、咔嚓”的拍了一通,有些莫名其妙。 黄晓琳拍了一通,这才扬着手机对大牙说:“新手吧?连这点规矩都不懂?你这属于强行切线,车子都还没完全过来呢,你看,大半个轮胎还在那边呢!这可是证据。” “什么切线不切线的,反正就是你撞了我!说到天上去也是你的不对!”大牙压根就没学过交规,实线跟虚线倒是分得清楚,至于黄线是什么意思就不知道了,哪想跟黄晓琳掰扯。 吴晨走了过来,拉着大牙嘀咕起来,原来刚才黄晓琳在车里,玻璃又有点反光,一直没怎么看清楚,刚才仔细看了看,很是脸熟啊!就是一时又想不起。 “嘀咕啥呢?反正谁的责任,交警来了就知道了。”黄晓琳拿着电话就要拨打110。一般这种情况下都是直接拨打122交警处理事故认定责任,同时拨打自己的保险公司确认现场的,不过黄晓琳也没记得那么多,反正什么事打给110就是了。 “别呀,小姐,您别跟这混小子一般见识,有事好商量。”吴晨一看就急了,赶紧软言相劝。 他虽然也很少开车,但一来多少还是知道点交规的,这种情况似乎是自己这边的责任,二来龙泽这车还未必有买保险呢,三来他也担心大牙没带驾照,虽说问过了,但鬼知道大牙是不是为了抢开车糊弄他的,这种事他可没少干,没见到之前还是安全第一。这种事,还是私了的好。 “您看这大热天的,就不麻烦警察叔叔了吧?人家也不容易啊!” “叫谁小姐呢?!”黄晓琳本就有些恼火,这大中午的天站在路中间的,地面热辣辣的气浪把她的火也勾起来了,一听吴晨叫她小姐就不乐意了,瞪了他一眼,这一瞪也感觉眼熟,皱了下眉头,就是想不起了。 “啊哈!你是黄……那个……晓琳吧?!”这时就听到大牙夸张的嚎了一句,原来吴晨跟他嘀咕之后,他就盯着黄晓琳仔细的看,越看越觉得像,这下见她皱着眉头,灵光一闪,这表情太熟悉了!这一声大喊,倒把两人吓了一跳。 “你们……?”黄晓琳一直把他们往撞车党想,还真没仔细看过,现在听大牙这么一喊,才仔细的打量着眼前这两人,也觉得很眼熟,特别是大牙,那两颗门牙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似乎是…。 “呵呵,我是大牙,他是吴晨啊!哎呀,我说怎么这么眼熟呢!”大牙笑呵呵的凑近了说,露出两颗标志性门牙,怕黄晓琳还是没能想起来,赶紧帮她回忆道:“同东小学啊,我们同班好几年呢!你记不记得有一天放学后,我们骑着自行车一路跟在你后面唱歌,好像是童安格的‘午夜的收音机’,是吧,木头?你骑得飞快,我又载着木头这小子,我靠,追得我快断气了。后来在你家附近,你还连人带车子一起掉门口水沟里了,哇哇大哭呢!哈哈哈哈…” 吴晨也想起来了,当年黄晓琳长得粉雕玉琢的,整天穿着小古装,梳两条小辫子,活脱脱一个小公主,班里很多小男生都喜欢她,吴晨也不例外,不过那时候小,不懂事啊,每天就想着怎么欺负她,估计在她心里印象恶劣。 “真是女大十八变!当年粉嘟嘟的真可爱,现在长开了,多了很多女人味!别说,小时候你脸蛋圆圆的,现在都长成小瓜子脸了,啧啧,要不是吴晨提醒,俺还以为是那个小广告的明星呢,有点脸熟!就是真不敢认呢!” 大牙自己说得眉飞色舞,口水直喷,“我还记得四年级的时候有一天下午上数学课,上到一半,你突然流血了,凳子上流的都是,多震撼啊!对了,那天你穿一件黄色格子裙呢,裙子上也有血呢!你自己吓得哇哇哭,后来还是老师把你带回家的呢!哈哈哈、哈哈……。” 吴晨还在恍惚中,可没想到这么巧,在这里遇到黄晓琳,就听到大牙越说越不是人话,那是小不懂,现在自然知道是女孩来初潮,这都能说! 他赶紧捂着大牙的嘴,对黄晓琳说:“对不起哈,对不起!这小子从小就嘴欠,本来挺结实一小伙,就因为这张嘴,没少挨揍,这才长成这德行。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去!恶不恶心啊!手指都伸我嘴里了!”大牙奋力睁开吴晨的手,呸呸了两声,“当时我正趴着睡觉!还是你先发现的,捅醒我,让我看的,说黄晓琳怎么屁股流血了!”到了周末,大牙如期而至,见面后,先捶打了吴晨一番,见他已经完全没有事情了,这才放下心来,边开车边唠叨,晃晃悠悠的往回走。 “咦,我靠,居然还有比我技术还差的!”大牙突然夸张的叫道,一手把着方向盘,一手指着前面。 “握好安全盘!”吴晨没好气的说道,顺着大牙手指看去,果然见车道前面,一辆黑色奔驰s500慢吞吞的挪动着,一看就知道开车的主是个新手,开车最怕跟着这样的新手,对方突然一个急刹车就能把你吓得够呛。 “坐好吧你!”大牙见前面有个红绿灯口,这时刚好变红灯,这里离那个红绿灯口还有好几十米,就想先插过去停车。一踩油门,“蹭~”的一声就绕了过去。 吴晨正看着前面呢,突然被晃了一下,脑袋差点磕碰在窗玻璃上,刚要骂出口,大牙已经把车子插回远道,停了下来,只是空间有限,勉强之间车屁股还没摆直,不过还好从后视镜看去,后面的车子也已经停了。 “怎么样?哥们这技术不是盖的吧!”大牙扶着方向盘得意洋洋的吹起牛来,这下一下动作干净利落,对于一个新手来讲,的确实属不易,吴晨就自认办不到,当然如果是也不会这样。 “我说……”吴晨摸了摸脑袋,刚要吐槽,就听到“砰”的一声,感觉车子抖了一下,登时把说了一半的话给噎了回去。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妈的,这是撞上了么! 两人都没碰到过这种情况,不知道怎么办,大眼小眼的互瞪了一阵,才反应过来。 “好像是个女的?!”吴晨探身往后视镜仔细瞧了一下,扭头对大牙道。 “我靠,早知道是个女的,我就不****了!”大牙拍拍脑袋,很懊恼的说:“女的反应就是慢!这不是停了么,怎么又撞上来了!” “赶紧下去看看呗,还愣着干啥?”现在还说啥呢!吴晨推开车门就走了下去,大牙张嘴动了动嘴唇,想说什么,不过没有说出口。 吴晨走到车尾,仔细的瞧了瞧,没什么大碍,嘿,要说还是这吉奥结实!屁股上有保险杠,加上长期没洗车,又黑又脏的看不出来,好像只是上面掉了一层灰,里面的漆都没露! 再看对方的大奔就惨了点,前面左角处对着吉奥保险杠的位置,明显凹下去一大块,乌黑锃亮的漆皮也花了一圈。吴晨皱了皱眉头,摇摇头,“果然是好货不顶用啊!” 此时大牙也走了过来,对着那碰到的地方看了看,用手在保险杠上刮了几下,发现上面的灰比刷上去的还结实!看来不洗车有时候也不见得是一件坏事!又瞟了一眼对方驾驶座,见那车主还很淡定的坐在车里,一点下车的意思都没有,站起来跟吴晨对了对眼,感叹到:“还是有钱人淡定啊!”。 黄晓琳坐在驾驶室里,一点都不淡定,只是觉得倒霉,难道是碰到传说中的撞车党了?要说广府“飞车”“撞车”两党,那是全国闻名。前些年摩托车横行的年代,也是飞车党最活跃的年代,作案工具简单,就一辆摩托车,一个开一个抢,专捡路边单身女子,挨过去抢了包就走,追都追不上。 更有甚者,在抢包过程中还携带刀具,一把没抢走的往往一刀劈去,曾经在某政府大楼门口,一个女的就被砍断了一只手,闹得人心惶惶的,上街都把包背胸前,不过这一党在全面禁摩后就难以为继了。 后来就出现了撞车党,成员多为省东西欠发达地区,或者外省流串者,成本就相对高多了,而且风险也大。刚开始有些懵懂之徒,学人撞车,结果由于本身对交规不熟,或者技术不过关,本领不够硬,搞得自己破产,欠债者都有,也是一门辛苦活。 再后来这一党与时俱进,逐渐发展成了一门产业,从二手车到零部件改装再到汽修厂一条龙,车手也都是一些老把式,熟悉路况,又专拣那些违规或者外地车辆,这才渐成气候,名声大震,成为继“飞车党”后另一个令人谈虎色变的大党派。 “拜托,就是撞车也请专业点!”黄晓琳看着车前忙碌的二人,心里直恼火,听说撞车党往往都是用宝马奥迪什么的,这样私了的话,所要钱财才多。这两个家伙倒好,开着辆脏兮兮的破车就敢出来乱晃,那车虽然看不出是什么品牌,不过估计连经济型都算不上,就算撞上了也讹不了多少钱啊! “我说你怎么开车的?”大牙浑然不知自己已经被归入撞车党一族,心想老这么耗着也不是个事,也不知道这娘们怎么想的,反正先下手为强,就嚷嚷着走过去敲车窗。 “我正要问你呢!有你这么开车的么?”黄晓琳心想“来了”,气冲冲的拉开车门走了下来,大牙觉得眼前一亮,心里暗道:“原来是个大美女。”黄晓琳长着典型的南方女子相貌,眉眼清秀,鼻梁娇挺,披肩的长发,一身穿着很简单随意,宽松的格子衬衣配着牛仔短裙,干练中透着雅致。 “咦,这就奇怪了,明明是你撞到我了,还这么牛?喂,跟你说话呢,你干嘛?”大牙一听就急了,虽说你是个美女,但这也太恶人先告状了吧。正要理论,就见黄晓琳拿着手机“咔嚓、咔嚓”的拍了一通,有些莫名其妙。 黄晓琳拍了一通,这才扬着手机对大牙说:“新手吧?连这点规矩都不懂?你这属于强行切线,车子都还没完全过来呢,你看,大半个轮胎还在那边呢!这可是证据。” “什么切线不切线的,反正就是你撞了我!说到天上去也是你的不对!”大牙压根就没学过交规,实线跟虚线倒是分得清楚,至于黄线是什么意思就不知道了,哪想跟黄晓琳掰扯。 吴晨走了过来,拉着大牙嘀咕起来,原来刚才黄晓琳在车里,玻璃又有点反光,一直没怎么看清楚,刚才仔细看了看,很是脸熟啊!就是一时又想不起。 “嘀咕啥呢?反正谁的责任,交警来了就知道了。”黄晓琳拿着电话就要拨打110。一般这种情况下都是直接拨打122交警处理事故认定责任,同时拨打自己的保险公司确认现场的,不过黄晓琳也没记得那么多,反正什么事打给110就是了。 “别呀,小姐,您别跟这混小子一般见识,有事好商量。”吴晨一看就急了,赶紧软言相劝。 他虽然也很少开车,但一来多少还是知道点交规的,这种情况似乎是自己这边的责任,二来龙泽这车还未必有买保险呢,三来他也担心大牙没带驾照,虽说问过了,但鬼知道大牙是不是为了抢开车糊弄他的,这种事他可没少干,没见到之前还是安全第一。这种事,还是私了的好。 “您看这大热天的,就不麻烦警察叔叔了吧?人家也不容易啊!” “叫谁小姐呢?!”黄晓琳本就有些恼火,这大中午的天站在路中间的,地面热辣辣的气浪把她的火也勾起来了,一听吴晨叫她小姐就不乐意了,瞪了他一眼,这一瞪也感觉眼熟,皱了下眉头,就是想不起了。 “啊哈!你是黄……那个……晓琳吧?!”这时就听到大牙夸张的嚎了一句,原来吴晨跟他嘀咕之后,他就盯着黄晓琳仔细的看,越看越觉得像,这下见她皱着眉头,灵光一闪,这表情太熟悉了!这一声大喊,倒把两人吓了一跳。 “你们……?”黄晓琳一直把他们往撞车党想,还真没仔细看过,现在听大牙这么一喊,才仔细的打量着眼前这两人,也觉得很眼熟,特别是大牙,那两颗门牙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似乎是…。 “呵呵,我是大牙,他是吴晨啊!哎呀,我说怎么这么眼熟呢!”大牙笑呵呵的凑近了说,露出两颗标志性门牙,怕黄晓琳还是没能想起来,赶紧帮她回忆道:“同东小学啊,我们同班好几年呢!你记不记得有一天放学后,我们骑着自行车一路跟在你后面唱歌,好像是童安格的‘午夜的收音机’,是吧,木头?你骑得飞快,我又载着木头这小子,我靠,追得我快断气了。后来在你家附近,你还连人带车子一起掉门口水沟里了,哇哇大哭呢!哈哈哈哈…” 吴晨也想起来了,当年黄晓琳长得粉雕玉琢的,整天穿着小古装,梳两条小辫子,活脱脱一个小公主,班里很多小男生都喜欢她,吴晨也不例外,不过那时候小,不懂事啊,每天就想着怎么欺负她,估计在她心里印象恶劣。 “真是女大十八变!当年粉嘟嘟的真可爱,现在长开了,多了很多女人味!别说,小时候你脸蛋圆圆的,现在都长成小瓜子脸了,啧啧,要不是吴晨提醒,俺还以为是那个小广告的明星呢,有点脸熟!就是真不敢认呢!” 大牙自己说得眉飞色舞,口水直喷,“我还记得四年级的时候有一天下午上数学课,上到一半,你突然流血了,凳子上流的都是,多震撼啊!对了,那天你穿一件黄色格子裙呢,裙子上也有血呢!你自己吓得哇哇哭,后来还是老师把你带回家的呢!哈哈哈、哈哈……。” 吴晨还在恍惚中,可没想到这么巧,在这里遇到黄晓琳,就听到大牙越说越不是人话,那是小不懂,现在自然知道是女孩来初潮,这都能说! 他赶紧捂着大牙的嘴,对黄晓琳说:“对不起哈,对不起!这小子从小就嘴欠,本来挺结实一小伙,就因为这张嘴,没少挨揍,这才长成这德行。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去!恶不恶心啊!手指都伸我嘴里了!”大牙奋力睁开吴晨的手,呸呸了两声,“当时我正趴着睡觉!还是你先发现的,捅醒我,让我看的,说黄晓琳怎么屁股流血了!”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30章美好时光 黄晓琳脸红红的看着两个人瞎闹,像看着外星人一样,这都什么人啊,十几二十年了吧,还这副德行。她顺着大牙的话语,就回忆起当年一些片段,那时候小,人也活泼,就是不知道为什么,班里男同学没少变着法子欺负她,其中就有这两个家伙,整天缠着让自己叫“哥”的。 不过欺负归欺负,别的同学要敢欺负自己,这两“哥”倒是出面帮了自己很多次,为此没少挨打。记得有一次,一群镇里的小混混堵在校门口,欺负女同学,自己刚出校门口就被围了起来,吓得当时就哭了,还是这俩一直跟在后面的“哥”挺身而出,结果自己是顺利跑了,这俩家伙却壮烈了,旷课了好几天,再来上课的时候还挺着两个猪头脸。 这一想,黄晓琳心里倒是生出些亲切来了。没想到这么多年没见,却在这里碰到了,倒不是他们变化太大,而是自己记忆中的两个黑乎乎,跟非洲难民一样的整天身上带泥巴的小孩,跟面前的这两个大小伙多少有些出入。 “嘿嘿,要不咱们先开走,到前面再说?”吴晨看红灯已经变成绿灯,后面的车子陆续绕过他们,其中不乏好事之徒,在经过的时候摇下车窗,竖着中指骂几声sb的。 “对对!要不到前面找个地方坐坐?”大牙也有些不好意思,搓着手看着黄晓琳,一副可怜巴巴的问道。 “行!你们带路,我跟着你们的车。”黄晓琳笑了笑,难得遇到两位“哥”,心情也是不错,车子的事在她眼中就是小事,被大牙这么一通闹,早抛脑后了。 三人各自上车,这下吴晨死活不让大牙开,自己抢了驾驶位,重新启动了车子,挂起故障灯,过了路口,缓缓的往前开去。 “去哪里好呢?这里我可不是太熟。啧啧,你还别说,这美女就是美女,三岁见老,极少有长歪的!”大牙一边四处张望,一边问吴晨。 虽说他也是在广府上了四年学,不过毕业后就流窜在三角地区其它城市,后来到了土川市工作。加上这几年广府在搞运动会建设,把路拆了建,建了拆,两边的民居又搞什么“加衣加帽”,说白了,就是屋在顶统一焊上个黄颜色的三角铁顶,外墙敲掉后统一贴上瓷砖,看着齐整了很多。 不过不知道怎么回事,那些铁顶都是一层薄薄的铁皮,焊在屋顶成三角状,台风一来就能刮走一大批,那些新贴上的外墙砖据说凡是成年人都能随手掰一块下来,用手指捻成粉末,以至于有段时间稍一起风,市民都赶紧贴着墙跟走,高架上的往来车辆更是小心翼翼,也有些好事之徒整天在街上走着走着就客串一下武林高手,表演五指碎大砖。 “我也不太清楚,记得前面有个潮菜馆,不知道给迁走了没,先去看看吧。”吴晨随口答着,看了大牙一眼,脑子里乱糟糟的想着以前的事。 当年吴晨四年级随父母从农村迁到同东镇,同时转校到了同东中心小学,开学那天,懵懂的吴晨带着一丝乡下特有的胆怯自己去往学校,开全校大会的时候,校长操着半生不熟的朝山普通话在上面慷慨激扬,下面的同学大都在九月的阳光下不耐的搞起小动作。 吴晨晃眼四顾,没一个认识的,小小的心灵里有那么一丝孤单,两只脚就漫无目的的踢来踢去,不小心踢到前面的板凳,那板凳上面转过来一张脸,恶狠狠的瞪着他,吓了他一跳,那两个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的大门牙从此刻在他心里。 随后老实的吴晨再不敢乱动,只盯着脏兮兮的脚丫,坐在那里发呆,盼着大会结束,终于挨到周围响起稀疏的拍掌声,校长冗长的讲话结束了。吴晨一阵激动,以为可以散场了,不料还有学生代表讲话。 黄晓琳走上台上的时候,吴晨就彻底晕了,他从没想到这世界上,还有这么干净漂亮的女孩子。 从树缝中穿射而下的阳光,金闪闪的挂在黄晓琳的两条小辫子上,整个精致到极点的小脸蛋,就融进那片光辉里。这个镜头,在此后的岁月中,多次出现在吴晨的梦里,与黄条纹衫上,那两颗大牙相互辉映。 从此,这两个分化两极的人物,成了他童年生涯里,最大的组成部分,太多的喜怒哀乐,自尊自卑等等情绪都由此二人引发。 可惜吴晨与大牙对黄晓琳的记忆,只停留在小学阶段。到了升初中那个夏天,黄晓琳便随父母去了土川市,那时候可不像现在这样联系方便,土川市在他们小小的心灵里就是最遥远的存在。开始还听说黄的父母赚了些钱,再往后就彻底没了消息,现在看她的衣着和坐骑,应该混得还不错。 他们却不知道,其实黄晓琳的父母早就成了一个传奇。这夫妻俩个原本都是普普通通的小镇居民,后来在亲戚的鼓动下,跑去土川市开了一家小饭店,夫妻俩起早摸黑经营着小店,接触到形形色色的各种人物,经常听到一些他们完全不懂得新名词。 两人都是有心人,就对各种新事物留心了起来,后来听闻政府成立了一家新的银行叫土发展,公开发售,凭着对政府的盲信与小农民的狡猾,怕家里有点闲钱,乡下亲戚总开口来借,就不顾亲戚反对,跟风认购了一批。当年这些股份可是不能退股又不能还本、也没有市场转让,虽然有政府号召,但是发行很差,两公婆咬咬牙,又逐渐从他人手里收购了一些。 没曾想到,两年后土发展竟然开始分红,虽然不多,但是也让人看到了前景,于是又回老家卖了祖屋,借光了所有能借的钱,回了土川市,陆陆续续买入万科、金田等“老五股”,到了90年,随着鹏交所的成立跟股市的疯狂,夫妻俩的资产一路狂飙,已经成了百万富翁,又开始回乡收购身份证炒作权证,一路下来已经成了资深炒股人员,但是饭店仍然在经营着,只不过已经升级为酒家。 到了90年5月,国家开始对土川市调控,到12月土川市开始暴跌,开启以后两年多的漫漫熊途,但是黄家已经完成了蜕变,开始办起了公司,跟风对独联体做起了轻工业外贸,后来又涉入房地产,在华南一代站稳了脚跟,分别在港府跟广府注册了两家房地产公司,交互着享受外商跟本土企业两重优惠,发展壮大后,又先后涉足了其他实业投资,现在已经成为当地一大巨头。 老两口唯一遗憾的就是膝下无子,只有黄晓琳一个女儿,这在朝商圈里极为少见。小时候把女儿当小公主疼爱着,后来见怎么折腾也折腾不出个儿子来,就逐渐把女儿培养为接班人,在高中毕业后就送她到美帝主义留学了,读完研究生后,就回国进了父母的公司。 为了保护女儿,从高中后两口子基本就不带女儿出现在公众视野,黄晓琳回国后也是以应聘的方式,进入父母控股集团下面的一家房地产公司,做行政专员,慢慢的通过轮岗,跑遍了公司的重要部门,当然职务也逐渐的提拨,现在已经成为江海投资有限公司负责财务的副总裁。 老两口准备再等几年,女儿回到控股集团高层,准备接班的时候再公开其身份。虽然黄晓琳刻意低调,无奈变动频繁且提升快速,又一直没拍拖,其它同事也有很有谣传,特别是那些从名校毕业,自我感觉良好的同龄人,更是各种怪话都有,但没人想到她其实就是大老板唯一的女儿,控股集团未来的接班人。 今天是周末,黄晓琳早上起来,就随便到这附近,看看公司新开发的楼盘的销售情况,因为自己的平常开的那辆小mini认识的人多,就换了一辆车,结果刚才一走神就碰到这么一回事。 她不禁恶狠狠的盯着前面那辆脏兮兮的奥吉,想起小时候一些事情,这两个家伙长得不怎么样,却让人有种莫名的轻松,这种感觉已经很多年没有过了。 “哼,等会一定要恶狠狠的宰他们一顿!”黄晓琳咬牙切齿的对自己说,谁让他们那么讨厌,撞了自己的车,还说了一堆自己的糗事!黄晓琳脸红红的看着两个人瞎闹,像看着外星人一样,这都什么人啊,十几二十年了吧,还这副德行。她顺着大牙的话语,就回忆起当年一些片段,那时候小,人也活泼,就是不知道为什么,班里男同学没少变着法子欺负她,其中就有这两个家伙,整天缠着让自己叫“哥”的。 不过欺负归欺负,别的同学要敢欺负自己,这两“哥”倒是出面帮了自己很多次,为此没少挨打。记得有一次,一群镇里的小混混堵在校门口,欺负女同学,自己刚出校门口就被围了起来,吓得当时就哭了,还是这俩一直跟在后面的“哥”挺身而出,结果自己是顺利跑了,这俩家伙却壮烈了,旷课了好几天,再来上课的时候还挺着两个猪头脸。 这一想,黄晓琳心里倒是生出些亲切来了。没想到这么多年没见,却在这里碰到了,倒不是他们变化太大,而是自己记忆中的两个黑乎乎,跟非洲难民一样的整天身上带泥巴的小孩,跟面前的这两个大小伙多少有些出入。 “嘿嘿,要不咱们先开走,到前面再说?”吴晨看红灯已经变成绿灯,后面的车子陆续绕过他们,其中不乏好事之徒,在经过的时候摇下车窗,竖着中指骂几声sb的。 “对对!要不到前面找个地方坐坐?”大牙也有些不好意思,搓着手看着黄晓琳,一副可怜巴巴的问道。 “行!你们带路,我跟着你们的车。”黄晓琳笑了笑,难得遇到两位“哥”,心情也是不错,车子的事在她眼中就是小事,被大牙这么一通闹,早抛脑后了。 三人各自上车,这下吴晨死活不让大牙开,自己抢了驾驶位,重新启动了车子,挂起故障灯,过了路口,缓缓的往前开去。 “去哪里好呢?这里我可不是太熟。啧啧,你还别说,这美女就是美女,三岁见老,极少有长歪的!”大牙一边四处张望,一边问吴晨。 虽说他也是在广府上了四年学,不过毕业后就流窜在三角地区其它城市,后来到了土川市工作。加上这几年广府在搞运动会建设,把路拆了建,建了拆,两边的民居又搞什么“加衣加帽”,说白了,就是屋在顶统一焊上个黄颜色的三角铁顶,外墙敲掉后统一贴上瓷砖,看着齐整了很多。 不过不知道怎么回事,那些铁顶都是一层薄薄的铁皮,焊在屋顶成三角状,台风一来就能刮走一大批,那些新贴上的外墙砖据说凡是成年人都能随手掰一块下来,用手指捻成粉末,以至于有段时间稍一起风,市民都赶紧贴着墙跟走,高架上的往来车辆更是小心翼翼,也有些好事之徒整天在街上走着走着就客串一下武林高手,表演五指碎大砖。 “我也不太清楚,记得前面有个潮菜馆,不知道给迁走了没,先去看看吧。”吴晨随口答着,看了大牙一眼,脑子里乱糟糟的想着以前的事。 当年吴晨四年级随父母从农村迁到同东镇,同时转校到了同东中心小学,开学那天,懵懂的吴晨带着一丝乡下特有的胆怯自己去往学校,开全校大会的时候,校长操着半生不熟的朝山普通话在上面慷慨激扬,下面的同学大都在九月的阳光下不耐的搞起小动作。 吴晨晃眼四顾,没一个认识的,小小的心灵里有那么一丝孤单,两只脚就漫无目的的踢来踢去,不小心踢到前面的板凳,那板凳上面转过来一张脸,恶狠狠的瞪着他,吓了他一跳,那两个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的大门牙从此刻在他心里。 随后老实的吴晨再不敢乱动,只盯着脏兮兮的脚丫,坐在那里发呆,盼着大会结束,终于挨到周围响起稀疏的拍掌声,校长冗长的讲话结束了。吴晨一阵激动,以为可以散场了,不料还有学生代表讲话。 黄晓琳走上台上的时候,吴晨就彻底晕了,他从没想到这世界上,还有这么干净漂亮的女孩子。 从树缝中穿射而下的阳光,金闪闪的挂在黄晓琳的两条小辫子上,整个精致到极点的小脸蛋,就融进那片光辉里。这个镜头,在此后的岁月中,多次出现在吴晨的梦里,与黄条纹衫上,那两颗大牙相互辉映。 从此,这两个分化两极的人物,成了他童年生涯里,最大的组成部分,太多的喜怒哀乐,自尊自卑等等情绪都由此二人引发。 可惜吴晨与大牙对黄晓琳的记忆,只停留在小学阶段。到了升初中那个夏天,黄晓琳便随父母去了土川市,那时候可不像现在这样联系方便,土川市在他们小小的心灵里就是最遥远的存在。开始还听说黄的父母赚了些钱,再往后就彻底没了消息,现在看她的衣着和坐骑,应该混得还不错。 他们却不知道,其实黄晓琳的父母早就成了一个传奇。这夫妻俩个原本都是普普通通的小镇居民,后来在亲戚的鼓动下,跑去土川市开了一家小饭店,夫妻俩起早摸黑经营着小店,接触到形形色色的各种人物,经常听到一些他们完全不懂得新名词。 两人都是有心人,就对各种新事物留心了起来,后来听闻政府成立了一家新的银行叫土发展,公开发售,凭着对政府的盲信与小农民的狡猾,怕家里有点闲钱,乡下亲戚总开口来借,就不顾亲戚反对,跟风认购了一批。当年这些股份可是不能退股又不能还本、也没有市场转让,虽然有政府号召,但是发行很差,两公婆咬咬牙,又逐渐从他人手里收购了一些。 没曾想到,两年后土发展竟然开始分红,虽然不多,但是也让人看到了前景,于是又回老家卖了祖屋,借光了所有能借的钱,回了土川市,陆陆续续买入万科、金田等“老五股”,到了90年,随着鹏交所的成立跟股市的疯狂,夫妻俩的资产一路狂飙,已经成了百万富翁,又开始回乡收购身份证炒作权证,一路下来已经成了资深炒股人员,但是饭店仍然在经营着,只不过已经升级为酒家。 到了90年5月,国家开始对土川市调控,到12月土川市开始暴跌,开启以后两年多的漫漫熊途,但是黄家已经完成了蜕变,开始办起了公司,跟风对独联体做起了轻工业外贸,后来又涉入房地产,在华南一代站稳了脚跟,分别在港府跟广府注册了两家房地产公司,交互着享受外商跟本土企业两重优惠,发展壮大后,又先后涉足了其他实业投资,现在已经成为当地一大巨头。 老两口唯一遗憾的就是膝下无子,只有黄晓琳一个女儿,这在朝商圈里极为少见。小时候把女儿当小公主疼爱着,后来见怎么折腾也折腾不出个儿子来,就逐渐把女儿培养为接班人,在高中毕业后就送她到美帝主义留学了,读完研究生后,就回国进了父母的公司。 为了保护女儿,从高中后两口子基本就不带女儿出现在公众视野,黄晓琳回国后也是以应聘的方式,进入父母控股集团下面的一家房地产公司,做行政专员,慢慢的通过轮岗,跑遍了公司的重要部门,当然职务也逐渐的提拨,现在已经成为江海投资有限公司负责财务的副总裁。 老两口准备再等几年,女儿回到控股集团高层,准备接班的时候再公开其身份。虽然黄晓琳刻意低调,无奈变动频繁且提升快速,又一直没拍拖,其它同事也有很有谣传,特别是那些从名校毕业,自我感觉良好的同龄人,更是各种怪话都有,但没人想到她其实就是大老板唯一的女儿,控股集团未来的接班人。 今天是周末,黄晓琳早上起来,就随便到这附近,看看公司新开发的楼盘的销售情况,因为自己的平常开的那辆小mini认识的人多,就换了一辆车,结果刚才一走神就碰到这么一回事。 她不禁恶狠狠的盯着前面那辆脏兮兮的奥吉,想起小时候一些事情,这两个家伙长得不怎么样,却让人有种莫名的轻松,这种感觉已经很多年没有过了。 “哼,等会一定要恶狠狠的宰他们一顿!”黄晓琳咬牙切齿的对自己说,谁让他们那么讨厌,撞了自己的车,还说了一堆自己的糗事!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31章过山乌 三人七拐八拐的来到一家叫做“潮福饭馆”的小店,小店开在一个小巷子里,远离大马路,临街两个店面,却没打通,每个店面摆上四、五台桌子,后面有一隔开的小包间,也仅能容下几个人。 店面的两边分别是一家房产中介和一家水果摊,现在正是饭点,人来人往的倒也热闹。 “老板,包间还有?”吴晨靠路边停了车,跳下车门就冲老板喊。 其实他一向不讲究,要是只有他跟大牙,别说包间,就是店里没位置了,弄张桌子支在门口树下都能应付,现在要请黄晓琳这个女生,虽不知道她现在是干什么的,但看她的装扮跟开的车,跟自己不是一个阶层啊,而且此趟又有道歉的意思在,怕她嫌这里脏乱,就直接问包间,至少看起来有诚意些。 “巧了,这上一波人刚走,空着呢。”老板腆着个大肚子,笑眯眯的迎过来,递给吴晨一支烟,见大牙走过来,也递了一根。 其实吴晨也就来过几次,跟老板彼此都叫不上名字。不过生意人最讲究混个眼熟,特别是这种地方家常小店,更是靠熟客存活着,因此老板显得特别热乎,在外人看来透着一股亲切。 “那行,帮我收拾好吧。”吴晨点上香烟,按着火机递过去,又凑过去帮老板也点上,吸了一口,扭头看了看黄晓琳。 黄晓琳挪了一会,才停好车走了过来,也不是她技术就多差,主要是这车太大,一时还有点不习惯,特别是这种偏僻的小巷里,还真不好停车。 “女朋友?漂亮啊!”胖老板一见黄晓琳,也是深深折服,对着吴晨就是一番挤眉弄眼。 “别瞎说,一个老同学。”吴晨胡乱应了一声,赶紧迎上去。他怕黄晓琳嫌这里环境不好,边带了她往里走,边小声解释道:“你别看这里小,却是正宗的朝山菜馆,原料都是每天从老家托车过来的,师傅也是在老家招过来的,很是地道!” 朝山老家的菜比广府的便宜了很多,海鲜也新鲜,重金属污染没有三角地区那么严重。很多人就让亲戚每天在老家买好菜或海鲜,然后托客运车捎上来。 这传统向来已久,不说这样的小馆子或者在工地负责煮饭的工友,就是那家人想吃新鲜的海鲜也是如此。吴晨就认识一个做生意的老乡,媳妇怀了孕,婆婆从老家上来照顾她,找遍整个农贸市场也没发现黄鳍鲷,就托卖水产的老板每天帮她从老家捎两条,这鱼全无腥味,鲜甜异常,营养丰富,最适合孕妇跟小孩。 “有什么好东西?”三人坐定,吴晨见黄晓琳笑吟吟的,并没有反对之意,就走到外面点菜。看了一眼简陋的水族箱,对老板问道。 像这种馆子肯定不会买海参鱼刺什么的,一般都是常规的海鲜跟本地菜,不过偶尔也能弄到一些比较稀罕的深海食物,比如白鳗或者黄虎鱼和什么的。 “好的海鲜就没有,不过倒是有一条过山乌!”老板拿着一个本子跟在吴晨后面记菜,都是老客,也识货,老板倒也实诚,呵呵一笑道,“要不要试试?还别说,真没见过这么大的过山乌。” “过山乌?”吴晨吓了一跳,他自小怕蛇,一听之下,就觉得脚底发软。 所谓的过山乌是南越省特产的一种毒蛇,样似眼镜王蛇,全身黑色,剧毒并且有强烈的攻击性,不但吞食其它蛇类,见到人还会追,当地捕蛇之人都不敢招惹。 关于其学名也是莫衷一是,有说是短蝮,也有说是眼睛王蛇,当地人却认定这是一种变种,是眼睛王蛇跟金环蛇杂交的产物,因此自身不会生育,很是罕见,又因为是变异,奇毒无比,啮人即死,无药可救。 吴晨小时候在村里就听闻村东头的山林里有一条过山乌,很多村人都被追过,还有人曾在午后见过那条过山乌躺在水沟边晒太阳,嘴里含着一条金环蛇,估计太大,吞了一半,露在外面的一半都得有两斤来重。 吴晨本就怕蛇,何况对于所谓的“野味”本就兴趣寥寥,很多莫名其妙的病毒就是这么吃出来的,当下就想回绝。旁边跟过来的大牙已经兴奋的说道“好啊!前段时间回南天,潮得满地是水,正好去风湿!” “正是,正是!”老板笑嘻嘻的看着大牙说道:“过山乌炖鸡血藤,正是治疗各种风湿痹痛、麻木瘫痪、血虚萎黄、月经不调……” 老板还没说完,大牙已经给了他一个白眼:“我呸,你才月经不调呢!再说你那炖法不得炖到晚上?我们可是来吃午饭的,随便红烧或者爆炒,将就着,要快!” 老板咧了咧嘴,心疼的说道:“小兄弟,你那个是吃菜蛇的招,这过山乌可是难得,你要是想这么整,我还是留着泡酒吧。” “那怎么行呢?泡酒得泡到猴年马月?”大牙一听就急了。 “要不这么着吧,蛇皮爆炒,蛇尾红烧,蛇肉我卖一半给你们,配好料,带回家自己炖三、四个小时,晚上正好就着喝酒?”老板见大牙是个浑人,干脆对着吴晨说。 本来吃蛇最好的就是蛇胆、蛇血,新鲜宰杀后,直接放进白酒里,一口闷下去,不过见三人都要开车,干脆不说了。 “行吧,按你说得办。”吴晨也无所谓,又点了几个海鲜跟小炒菜,因为人少,嘱咐老板每样量少些,就回包间去了。大牙却非要跟着老板去看杀蛇。 老板走到一个罩着黑布的铁丝笼子,用小木棍挑开黑布,之间里面一条乌黑发亮的大蛇“嗞~”的一声扑过来,一头撞在铁丝网上,把铁框都撞得摇晃。两人吓了一跳,再看那蛇全身乌黑发亮,得有五六斤重,虽眼露凶光,嘴里“嗞嗞”作响,神态却有些萎顿。 “这就是过山乌?怎么没见它盘着?”大牙虽没见过,却听老人说多了,知道过山乌除了追人,偶尔也会盘在路中间堵人,现在那蛇却弯弯曲曲的卧在铁笼里,怎么看怎么别扭。 “如假包换!你瞧这凶劲!”老板依旧笑呵呵的,指着蛇腹说:“你看它那里,硬板板的一条,弯不起来啊,怕是吃了什么东西还没消化。”大牙顺着老板的手指瞧去,果然蛇腹处鼓起一块,得有十来厘米长。 这时,一个厨子走了过来,手里戴着橡胶手套,拿着两节小竹竿,上面缠着电线,一头连着一根铁丝,一头连着一个类似蓄电池的东西,放进笼里,先把蛇电晕了,才打开盖子身手拎了出来,带到厨房,宰杀起来。 “你怎么把人家一个人留在包房里?”吴晨见大牙也跟了出来,津津有味的看着厨子杀蛇,把黄晓琳一个人扔在包房里,不由白了他一眼。 “嘿嘿。”大牙也不答话,别看他好像生性洒脱,也不是没脑子,这一坐下来,想起刚才自己说的话似乎有点不地道,就有点不好意思,加上黄晓琳也是微笑着不说话,包房里的氛围就有点诡异,大牙挨了一会,实在觉得浑身不自在,说了一声“我也出去看看”,就跟了出来。 这小子什么时候脸皮变薄了?吴晨没办法,只好自己回到包间,见黄晓琳俏生生的坐在那里,一头乌黑亮泽的短发,恰好漫过耳朵,随着空调的西风微微有些飘动,五官精致,皮肤白皙细腻,弯眉如月,眼波似水,秀美中带着娇俏的妩媚,说不出的清丽动人。 吴晨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只好“呵呵”的笑了笑,全当打了招呼,在黄晓琳对面坐了下来。觉得不说话也不好,又“呵呵”笑了两声,完了却是语塞,只好看着眼前的美人发呆。 黄晓琳见吴晨傻乎乎的看着自己,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心想这呆子怎么跟小时候一样,看人都直愣愣的。 加上房间里就两个人,吴晨这么一看,气氛就很是暧mèi了,黄晓琳脸蛋就微微发红,不满的瞪了吴晨一眼。 这一瞪倒有三分撒娇七分发嗲的味道,吴晨就感觉被电了一下,心里噗噗直跳,手都有点不知道放哪里好,越发沉默起来。两人这一沉默,空间中那种暧mèi浑沌的东西就愈发弥漫开来,令人不自在。 “木头!看啥呢?”黄晓琳实在受不了,伸出右手,握住前面的杯子,大声对吴晨喊道。 吴晨反应过来,心里尴尬,拿起茶壶,作势给黄晓琳续茶,嘴里却有些语无伦次起来:“今天实在是对不起啊,晓琳。大牙那货的车技真是不怎么样,不过他绝对不是有意的,您大人有大量,别跟他计较。” 想了想,又补充道:“这个,你车子撞到了哪里,我们赔。”这话说着吴晨自己心里直滴血啊,虽然不知道那大奔吸皮刷漆得多少钱,不过估计一个月工资都不够。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32章蛇吞金 黄晓琳也不答话,手里把玩着杯子,似笑非笑的看着吴晨,本来久别重逢,心里高兴,早就忘了还有这事,而且看他们两个应该过得不算好,也没打算跟他们要钱,却不说破,想看看这个小时候来追着自己让自己喊“哥”的家伙到底怎么办,特别是发现对方也会脸红之后,就更有兴致了。 “要不你看这样行不行?等会大牙来了,你死命揍他一顿出气!谁让那小子不长眼呢,敢截您黄大小姐的道。再说那货自小就没少挨揍,扛得很,您甭客气。他要敢跑,我帮你按住他!”吴晨见黄晓琳迟迟不语,腹诽不已,只能满嘴跑火车。 黄晓琳笑了起来,这些年还极少有人这样跟她聊天,特别是对方跟自己还有很多往事可以共同回忆,笑眯眯的说道“还惦记这事呢?没什么大不了的,回头我去4s店修一下就行了。不过大牙那样开车不行啊,容易出事,你怎么不多提醒点?” 吴晨话听到一半,心里松了一口气,人也轻松活泛起来,不过要说提醒,大牙那货是提醒有用的么?面子上却不敢露出来,举了举手中的杯子,一脸讨好的说:“是、是是,以后我一定痛下决心,严打狠抓,绝对不让他再犯!那个,我就以茶代酒,谢谢您老宽宏大量!请满饮此杯!”说完仰头就喝。心里想还是马老头说的对啊,保证生存之后才会追求其它的需求。 “对了,你现在哪里上班?”黄晓琳举了杯子,轻轻的碰了一下嘴唇,这种小饭馆里五块钱一斤的茶渣泡出来的茶水,她实在没兴趣。 “我?小公务员一个,为人民服务呗。”吴晨摸了摸后脑勺,老老实实的说道。 “哦……”黄晓琳刚想说什么,就听到外面大牙在大呼小叫:“吴晨,快来看,奇了怪了,这蛇居然还学人吞金,难道是想自杀?!” 吴晨跟黄晓琳闻言走了出去,走到厨房,见大牙跟老板两个人蹲在地上划拉着什么,那个小厨师一手拎着一把血淋淋的薄片刀,也弯着腰在瞧。两人走近时,闻到一股腥味。 “赶紧打盆水来啊,还发什么愣呢?”大牙抬头见厨师满脸好奇的看着,也不客气,直接就对着厨师下了命令。 厨师一愣,见老板也挥了挥手,就不满的嘟囔了一下,把案台上的水盆端了下来。大牙拎起一截似铁非铁,红黑相间的物件扔到水盆里,用手搓洗了一下,再拿出来,上面附着的蛇血跟粘液已经不见了,像是一截黑灰色的铁器。 大牙拿手里看了看,见那东西长约六、七公分,圆鼓鼓的一个锥形体,大的那头明显有断裂的痕迹,活脱脱一个铁凿子。 “呸!我当捡到宝了呢,原来是个废凿子!我说你吞也不吞个金条什么的,一个破铁块有什么好吞的!呸、呸呸~,活该被抓来熬汤!”大牙满心期待顿时化为乌有,把那铁凿子往水盆里随手一丢,登时就对死蛇大发牢骚。 黄晓琳见没热闹可瞧了就想往回走,这里的气味实在让人受不了。吴晨却觉得蹊跷,蹲下去从水里捡起来仔细的瞧了瞧,这东西黑灰黑灰的,跟铁凿子还真像,就是小的一头是钝的,并不锋锐,而且不是通体浑圆,上面隐约还能看出一些雕刻的痕迹来。 “走啦走啦,一个破铁凿子有什么好看的。”大牙站起来,见吴晨还蹲在哪里,看着水盆里那东西,踢了踢他屁股,催他回去。 这个地方他闻着也腥,刚才那蛇被钉在墙上,先脱了皮,再用刀子沿着腹部往下一拉,哐当一声,这破玩意就跟内脏什么的掉了一地,还没来得及收拾,现在可是真腥臭! “老板,这铁凿子你要不要,不要我就拿回去看看了。”吴晨没理大牙,伸手捞起那东西,在水里洗了洗,这才站起来,对着老板说。 毕竟,老板只卖了一半蛇给他们,严格意义上来说,这块东西并没有卖给他们,吴晨是个谨慎的人,还是先明晰一下所有权,免得回头起了纷争。 “一破玩意,你要就拿去呗。”老板此刻也已经站起来,这东西刚才他也看得真真的,就一破铁凿子,他现在急着取出蛇胆,泡酒里喝呢,那玩意才是大补! “行,谢了!”吴晨站起来,拿着那截铁片,拐到洗手间里,用肥皂搓了好几遍,又找了些纸巾擦干。虽然还有腥味,不过不要凑在鼻子前,已经闻不大出来了,这才攥在手里进了包间。 “怎么样?不会是什么好东西吧?”大牙正殷勤的拎着茶壶,给黄晓琳换上热茶,见吴晨进来,就放下茶壶,贼兮兮的问道。他知道吴晨可不像自己那么不靠谱,要不是看出什么蹊跷来,他不会拿那个铁件回来的。 “嗯,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个应该不是铁器,而是青铜器,一个断了的青铜鼎足。”吴晨坐下来,看了看门外,见没人跟过来,这才把那物件放在桌子上,缓缓的说。 “青铜?”大牙抓起桌子上那根东西,左看右看都是铁疙瘩一块,“青铜不是都绿油油的么?怎么这个是黑呼呼的?这是青铜还是黑铜?” “呵呵,你说的那绿油油一层是青铜锈。”吴晨对这个还真有点了解,青铜器在收藏领域一直比较独特,作为我国古代帝王贵族身份、权力和财富的象征,既是威震一方的重器,也是等级分明的至尊礼器;其形制庄重典雅、纹饰精美威严,其铭文承载的历史文献,在中华文明史上,具有极高的学术研究价值,其中不乏国宝级的重器。 但是,因为在国内,出土青铜器是禁止上市流通交易的,市面上多是黑市交易,加上造假泛滥,导致价格上不去。 但是这并不妨碍喜欢古玩的人对它的喜爱,吴晨也不例外,每次逛博物馆,多少都会到青铜器展厅逛逛,了解一些知识。 “并非所有的青铜锈都是绿的!一般根据出土地点有所不同,在北方干燥地区出土的一般锈的比较严重,出现红的或者绿的锈,叫土锈,就像大牙说的那种绿油油的表层;在南方比较潮湿的地方,特别是泡在地下水里的,跟空气接触少,锈的就不严重,出土的往往是黑灰色的,叫水锈,就像这块一样。” “你看这块的质地,没有铁凿子那么紧密,要是用这玩意去凿东西,怕几锤子下去它自己就先变形或者断裂了。”吴晨说完,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见两人目瞪口呆的望着自己,赶紧补充道:“不用这样看着我,我可不是什么专家,就是有一次逛博物馆的时候看到过各种青铜器展览,又随手翻了些介绍。其实这些很简单的,百度都有!” “你就那么确定?”大牙楞了会,又问了一句。 “不敢确定,我只是觉得像,不过,也说不定是当年大炼钢铁的产物呢,呵呵。”吴晨摊了摊手,这个东西黑不溜秋的,造型有点像一个缺了耳跟足的樽,从外表看的确不大像青铜器。 不过刚才,他在洗这个东西的时候,用异能偷偷看过了,散发着暗紫砂色光芒,应该是先秦以上的东西,可惜是个残得不能再残的物件了。 “我看八成是!”黄晓琳把东西从大牙手里拿过去,仔细看了一番后说,“我虽然也不懂,不过我老爸收藏了一些,的确有跟这个很像的。而且你们看这上面,原来应该还有铸纹的,只是已经看不清是什么了。” “那你们说这是什么?看着也不像簪子,没这么粗的,除非那时候的人用来烫头发。”虽然两人都不肯定,但是大牙已经认定是青铜器了,好歹比废铁疙瘩值钱。 他说着说着一拍自己的大腿“对了,说不定是个信筒什么的,你们看看是不是空心的?说不定里面藏了什么藏宝图呢!这种狗血的情节我可没少在网络小说里看到过!” 两人看着满脸发光的大牙,一阵无语。 “你都知道是狗血了!这东西这么沉手,肯定是实心的的了。”吴晨白了他一眼,犹豫了一下,又说“我觉得这应该是个青铜鼎的一个足,不知道怎么就断了,你们看断裂的地方,有个凹弧,应该是连着鼎体的。” “青铜鼎?那可是国宝了,得值老鼻子钱了?!”大牙马上放弃了自己无端的想像,提到形而下的问题。 这个吴晨可就没办法回答了,他跟现在的网络大军实际上是一样的,典型的博而不精,沉吟了一下道“这得看情况,不是所有的青铜器都值钱。出土的青铜器很多,除非是国宝级的才值钱。这件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脱落的,连残器都算不上,文化价值都不大,更别说经济价值了。” 大牙一听马上就没了兴趣,见黄晓琳还在看那个青铜鼎足,笑呵呵的说道:“我说妹子,这东西你既然喜欢,就拿回去再看呗,反正不值钱,当是给你赔罪啦。” 黄晓琳其实也看不出什么来,她爸爸喜欢这东西,可她却没有多大的兴趣,只是刚好碰到了,就拿在手里仔细看了看,听大牙一说,把鼎足放回桌上,抬头笑眯眯的对大牙说道:“敢情你是知道不值钱才送我的呀?” “不是!”大牙断然否认,一脸正经的辩驳道,“老话说的好,礼轻情意重嘛,往往这不值当的东西,才能体现伟大的友谊!不信你问问吴晨,我送他一双拖鞋,他小子肯定屁颠屁颠每天必穿,我要送他一辆宝马,他敢收嘛?没事献殷勤非奸即盗,闹不好别人还以为我们有一腿呢!再说他一小兵,成天开个宝马,纪检部门的咖啡都够他喝一壶的了!所以啊,这关系越是亲近,送的东西就越不值钱!”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33章借花献佛 吴晨正老神在在的喝茶,没提防大牙往他身上扯,“噗哧”一声笑了出来,话说这“伟大的友谊”可不能乱用,不懂的请参考王小波的《黄金时代》。 这么多年,老哥俩早配合默契,连眼神都不用交流一个,吴晨也知道他要说什么,偏不如他意,笑嘻嘻的说道:“你倒是送我一脸宝马试试,我保证天天开着去上班!别人送的我不敢收,你送的那可就敬谢不敏了,伟人不也说过‘礼照收,事不办!’,爱送送呗。至于说到我跟你有一腿,这个都不用辟谣,就你长这样,实在不开眼的才能信!” 两人正没羞没臊的开着玩笑,老板已经端了一大碗排骨苦瓜汤上来,这汤熬了一早上,看起来有种透明的玻璃质感,上面零散撒了些香菜,看着很诱人,三个人顿时觉得食欲大动,大牙操起汤勺给大家盛汤。 不一会,其他的菜也陆陆续续的上来,一盘姜葱炒花甲、一盘爆炒蛇皮、一盘蒜蓉炒小土白、一盘闷花雕鱼、一盘开水烫血蚶,一盘红烧蛇尾,林林总总搁了一桌,其实分量都不多,三个人吃得尽兴,也没怎么浪费。 特别是黄晓琳,虽然家里的做菜的阿姨中也有从老家请过来的,不过这种家常菜,怎么做都没这种路边摊馆有味道。 很多年没有吃到这么乡土味的家常菜了,吃得兴高采烈的,加上一起吃饭的这两位也实在不是什么高雅之人,都说学坏容易学好难,不一会,黄晓琳就被他们带得彻底没了半分淑女样子,还动手跟大牙抢起最后一条花雕鱼,活脱脱一个乡下小姑娘。 吴晨不吃蛇,就着米饭吃了一些菜,又喝了两碗汤,就给黄晓琳掰起血蚶来。这血蚶长得比白贝略小,灰白色的贝壳上都是条形的坑洼,洗干净了盛在盆里,用开水浇上去后马上将水倒掉,这时血蚶将熟未熟的刚好,用手掰开外壳,露出蚶肉,两边的血刚好被外层包裹着,却不凝固,鲜美无比。如果开水烫得太久,血液凝固,贝壳自己分开,虽然不用掰,但却不那么鲜美了,如果水温不够,贝壳内筋还没烫熟,就很难掰开,有些本地人就借助硬币什么的从屁股轻轻一撬,把它撬开。 吴晨见黄晓琳十指纤纤,应该抹了指甲油,怕她不方便自己动手,就当起了义务工,自然引得大牙一阵嘲弄,他间或回顶几句,一顿饭吃得热火朝天。 “怎么样?吃得还好吧。”老板听到大牙喊他,拿着个小本子笑呵呵的走进来。 “嗯,是不错,买单吧。”大牙拿起烟了,递了一根给老板。 “呵呵,吃得好就行。你们那一半的蛇肉我配好料已经放在外面了,走得时候记得拿。怎么样,物杯?”老板报了个数,接过烟,点上抽了一口,又笑呵呵的问道。 “行啊,不过弄点私家珍藏的,别拿这种五块钱一斤的老梗。你摆茶具上来,我们自己冲。”大牙虽然第一次来,不过他是自来熟,跟老板也不客气,饭后一杯茶,也是应有之义。大牙边说边站起来付了钱,还别说,这过山乌还真贵。 “对了,老板,这蛇哪里弄来的?”趁着老板找钱的时候,吴晨不经意的问了一句。 “这还真不是老家来的,是我一个在黄埔的朋友送来的,他们村书记在后山整地时挖到的,当时连土都在挖掘机的斗里,后来电晕了就送过来。”老板说完觉得不过瘾,又压低了声音说“他们书记整地是想给自家盖别墅呢!” “建别墅?这不是顶风作案么?”吴晨惊诧的道,原来省里现在正在清查用地,广府又在搞违建拆除,这村书记的脑子不知道是什么做的。 “鬼知道呢,嘿嘿,别说盖别墅,更离谱的都有。别看一个个人模狗样的,其实乱着呢!有的刚在台上大讲反腐败,走下台就被带走了,都是一路货色,就没一个好人!呵,管不了那么多了。得了,我给你们上茶具去。”老板颇有些神秘兮兮说完,就走了。 吴晨见黄晓琳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无奈的摊了摊手说:“这可没我什么事,反正我又不是官,连小吏都算不上,呵呵。” “得了,你撇不清的,宰相门口七品官,连个看门的都被当官,何况你这种吃衙门饭拿我们纳税人钱的,俗话说得好啊,大仆人,小仆人,都是公仆么,哈哈,等会好生冲茶,伺候你家小爷跟你姑奶奶!”大牙立马就跟吴晨划清了立场,摇身一边成了衣食父母,说得高兴,吴晨已经一脚踢了过来。 说话间,老板摆上茶具,茶炉上搁了一壶先烧开的水。因是日常喝茶,也就没那么多茶道什么的讲究。大牙见吴晨在摆弄茶具,就拿起放在桌子一边的青铜鼎足,用纸巾厚厚的裹了几层,递给黄晓琳说:“妹子,东西收好!还是那句话,东西有价,友情无价!干杯,咦,你手脚怎么那么慢?”回头一看吴晨还没冲好茶,一通埋怨。 黄晓琳哭笑不得,只好收了,放进随身带的坤包,反正带回家给老爸再说,这东西总应该不会是假的吧。 原来黄爸早年忙着生意倒没什么,等到生意逐渐上了轨道,女儿又大了,突然闲下来很不适应,他本就没有多少文化,对那些所谓的高雅艺术或者运动都没兴趣,唯一的爱好就是武侠小说,把金庸古龙都翻烂了好几套,其它的又看不下去。人就怕闲,黄父整天无所事事的,实在闷得慌,夫妻俩反倒经常吵架,后来意外进入收藏行业,终于找到些事情做,就跟小孩迷上电子游戏似的。 刚开始还经常走街串巷的收,连地摊也不放过,收了一屋子的假货,成了有名的黄大棒槌,后来就聘请了一帮专家帮着把关,这种情况才有所好转,还真让他收了一些好东西,整天跟母女俩面前显摆,臭屁得很。黄晓琳跟妈妈也懒得管他,反正他乐意就行,总比憋坏了强。 其实黄父还不是最离谱的,跟他们集团合伙做物流的林伯,靠做陶瓷起家,后来涉足造纸、医药和凉茶等,也是家大业大,儿子逐渐接班后就整天闷在家里,除了偶尔叫上几个老哥们通宵达旦的打麻将,平时就窝在沙发上看国产战争题材的连续剧,每年全国上映的战争剧部没落,连那些无比雷人的脑残剧都没放过,这还没几年,愣是坐出痔疮来。 他们这一辈企业家大都比较低调跟恋家的,除非工作需要,平时很少出入私人会所跟高尔夫球场,那种场景要到比他们小一点的新生代成功人士才会多起来。 “喝茶”,吴晨既然做了柜长,冲完茶就招呼大家喝茶。三人各捧起一小杯喝了,反正也不是什么好茶叶,只比外面刷碗筷的好些,也就没无所谓品不品的,一杯下肚,几人也觉得全身舒泰,就闲聊了起来,说起分别后各自的经历跟现状。大牙自然添油加醋的把自己跟吴晨的情况先说了一通,吴晨最后做了补充“两个字,纯吊丝!” “那是两个字吗?没文化真可怕!”大牙损了吴晨一下,放下茶杯,装作随意的问道“对了,妹纸,你现在做什么?”他其实早就想问了,但是见黄晓琳开的车跟衣着打扮,怕问出什么不好的答案来,毕竟现在各种炫富女背后都有一个或者若干个“干爹”,现在是在憋不住,还是问了出来。 黄晓琳笑着把自己读书的经历大致说了一通,末了说:“回国后我就在江海投资上班,公司主要是房地产开发,我个人主要是负责财务方面的工作。” “原来是海龟。”大牙赞美了一声,虽然现在海归很普遍,自己公司里就不少这样的人,不过那些人跟自己半毛钱关系都没有,眼前这个可是自己从小认识的“妹妹”,那自然不同,看来自己原先的担心倒是多余了。吴晨却没想那么多,讶异道“江海投资?” “嘻嘻,是啊,有很多你老同学是吧,不乏美女哦,有没有你老相好呢?”黄晓琳已经知道吴晨他们的大致情况,故意戏谑他。 “呵呵,我们毕业的时候班里至少有一半的人去你们公司面试过,不过能进去的没几个。”吴晨边冲茶便说:“听说你们不管男女,只招好看的,对身高相貌什么的都有要求。” “我靠,又不是电视台选秀或者考艺术学校,整这些干嘛?”大牙对这个比较敏感,要不是黄晓琳在,他都已经爆粗口了,要都这样要求,那哥岂不是要失业了,赤luo裸的歧视啊! “嗯,作为房地产开发公司,要跟方方面面打交道,形象还是比较重要的,当然不是非得要帅哥美女,普普通通的就行。”说完看了一眼大牙,满眼笑意,大牙心里那个郁闷啊,心说哥常年被警察查身份证,能算长得普通么?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34章近水楼台 “其实,基本上每家房地产开发商,在招聘的时候,都会注重这一点,只不过有些说出来,有些没说出来而已。相对而言,我们公司对高学历的人才更是看重,每年都会在几个知名高校举办招聘专场,重点招聘储备干部。” 黄晓琳说完,看大牙一脸郁闷相,自己先嘻嘻一笑,一双大眼睛含俏含妖水遮雾绕地,媚意荡漾,小巧的嘴角微微翘起,红唇微张,性感无比,顿时把大牙的郁闷,活生生给笑没了。 “你这个大才子,当时怎么没去应聘?”黄晓琳嘻嘻笑了一下,转向吴晨问道,她很相信按照吴晨的素质,如果去应聘,就算不出众,入职是没有问题的。 吴晨摇了摇头说:“当时我忙着考公务员呢,再说咱这长相,就别去寒碜你们人力资源部的同事了。” 黄晓琳眨了眨一双美眼,装模作样的盯着吴晨看了一会,点了点头,老气横秋的说道:“这小伙子长得不错啊,看着又老实又精干的。”话没说完自己倒先笑了:“嘻嘻,你要去应聘,说不定我们现在就是同事了呢!对了,陆怀宇你认识吧,好像也是你们那一届的。” “认识啊,是我们班长,不过后来没联系了。”吴晨很老实的答道。陆怀宇长高高帅帅的很阳光,一点都看不出是南方人,为人豪爽,做事细心,进了公司后也做出了不少成绩,现在已经是销售部门的副总,负责周边几个大楼盘。本来黄晓琳对他印象还不错,但在后来相处中总感觉有什么不自在,却说不出来。现在见吴晨不大想说,也就不再继续。 “这狗日的天气说热就热,跟房价一样。”大牙看了看窗外直晃眼的阳光,恶狠狠的骂道,这种天气走在路面能把人烤熟了!骂完又舔着脸对黄晓琳笑嘻嘻的问道“妹子,你是从事房地产的,这房价有没有可能降下来?别说买新房子了,就是现在租的房子,房东一天一加价,动不动就甩脸色!” “这个不是难为我么,我又不是政府,哪里能乱说房价涨跌呢?”黄晓琳笑嘻嘻的推了个干净。 “是啊,政府天天喊调控,怎么越调越高了?”大牙不满的道,说起房价来,估计不单单是他心存不满了。 “不管是气温,还是房价,政府直接用手来强按,都是按不下去的。”吴晨斟酌了下,说道“不是有本书叫《天朝不高兴》么,大家好像都在不高兴!房地产调控这事儿,现在变成是政府不高兴,开发商不高兴,购房者不高兴,有房的也不高兴,全都不高兴。”他弹了弹烟灰,“累得跟贼似的,结果里外不是人。但现在是欲罢不能,骑虎难下。” “那就换种方式调控,奶奶的,我看过专家浪不平的讲座,他说现在这种调控实际上就是抑制供给,每次调控又加大刚需的成本,肯定是不行的!”大牙愤愤的说道。 “那个江湖郎中的话你也信?整天哗众取宠的,呵呵,反正大家爱听什么他就说什么,不要说合理性跟建设性,就是基本逻辑都没有。”吴晨抽了一口烟,又往煮水的壶里添了一点水。“要真的像他们这些‘经济学家’呼吁的那样,取消限购,房价不涨到天上才怪。” “我靠,别以为我不是读金融的就不懂!行政限价,是反市场化的行为。”大牙摇头晃脑道,他是读工科的,可架不住操房子的心啊! “呵呵,别以为政府是傻子,他们当然也知道行政管制价格违反市场规律。但要是敞开让开发商涨价,房价何止是现在这个样子?以现在的刚需,根本不怕没有市场,足够开发商尽情的涨的。” 吴晨看大牙张着嘴想反驳,就抢着继续说到“就拿审批预销证这事儿来说,看起来是政府在代表购房者跟开发商讨价还价,但每开一个新盘,又跟当年抢大白菜似的,大清早起来排队,抢到房子的只会说自己运气好,或者是因为找到了关系,却不会感谢政府帮他砍了价。好吧,等抢到房子了,房价一旦上涨,个个只会觉得自己眼光独到,下手果断;可一旦房价下跌,闹着要政府赔偿,这不是扯蛋么!其实政府官员自己也战战兢兢担着风险,现在的媒体舆论向来是只为博眼球,你真当他们真心为民请愿啊?” “我靠!政府当然不傻,最后还不是钱都让政府给赚了?要不为什么政府只限房价不限地价?”大牙很不服气,掏出烟来,递了一根给吴晨,自顾自的点了起来,才发现旁边还坐着一个美女呢!连忙冲黄晓琳示意了下,其实他刚才早就在房间里抽过烟了,现在只是注意到,尽下礼数。 黄晓琳倒不介意,从小老爸就抽烟,往来的叔伯们也都烟瘾过人,家里常年烟雾缭绕的,习惯了,也就没那么矫情。 吴晨见状也点上烟,看了看烧水的壶,还没有开,这才慢吞吞的说:“呵呵,这里就涉及到根本问题了,土地财政!” “为什么各地方政府都拼命在卖地呢?因为没钱!自从国家分税制改革之后,就形成了中央富有地方缺钱的局面,这样的好处就是中央的话语权加大,也有利于统筹使用。全国性的基础建设、落后贫困地区的转移支付、应付灾难还有强军国防等等这些都需要中央层面去统筹,户部没钱,国库空虚的话,一切都是扯蛋! 可是问题就来了,各个地方政府要做的事情也很多,各种民生工程、社会保障,比如公交要补贴吧?地铁要贴钱吧?教育呢?医疗呢?这些都需要钱。加上国家为了拉动经济投资基础实施,那些项目都是中央跟地方按比例配套的,中央投资四万亿,地方就得配套十几万亿乃至更多。 水、电、气不能涨价,公路不让收费,税源又那么固定,给个脸色那些大企业还要迁总部,钱从哪里来呢?只能是找银行或者信托,这都得还的。这时候土地转让金作为各级地方政府的自留地,虽然按规定还必须有一定比例划入农田水利、教育和保障房等基金,但其救命效用是无可替代的。” “政府卖地还卖的振振有辞,这还有天理吗?这还有王法吗?!这就是饮鸩止渴!”大牙可是很不爽,好歹哥也是在外企里混的,连个房子的影子都摸不着,这叫哥情何以堪啊! “是饮鸩止渴!可是不饮马上就死!知道现在地方债务是多少?媒体公开的是十几万亿!每季度到期的地产信托就够地方政府愁死的!也够那些金融投资者胆战心惊的。在三角地区这些地方还好,毕竟有稳定的税收,每年的一般预算收入也大,在省东西北落后地区,不卖地还真不行。” 吴晨胜在对数据比较了解,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比如省东地区,某个县主要干流严重污染,地下水又含氟过高,大家都没水喝了。过大半的村子没通自来水,通了的也只能停几天供几天的。” “怎么办?准备上马一个水资源项目,就是兴修水库、保护水源、铺设管网,实现村村通自来水,这是好事,老百姓也都拥护,问题是项目概算十几亿,当地的财政收入每年才五亿多,发工资都不够!别瞪我,那里一个局长的工资才二千多一个月!除了政府人员还有教师工资呢!” 一通长篇大论后,吴晨见大牙又吹鼻子瞪眼的,就先横了他一眼,继续说道:“去哪里弄这些钱呢?省里、市里各给一部分,剩下的就靠贷款了,银行贷不到就争取国际金融组织贷款,总之就是弄到钱先把一百多万人喝水这个燃眉之急给解决了,你不解决,那么多人没水喝不得骂死你!” “最后怎么还钱了,卖地!很多所谓的专家学者在讨论所谓的土地纯收入,其实地方土地财政不能仅从纯收益的角度看,地方通过国土部门收储大量土地,做大土地出让市场,可以借此做大城市投融资平台,因为可抵押的土地增多了嘛!增加对城市基础设施建设的投资,同时,商业用地出让增多,房地产市场规模也随之变大,上下产业链也活跃,附带而来的税收也会增加。” 吴晨说完,吸了口烟,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好久没这样一吐为快了,他也知道问题要更为复杂严重,只是平常闷得太久了,忍不住发泄一下。 “德行!”大牙说不过吴晨,恨恨的骂了一声,他对吴晨这种长篇大论其实不感到惊讶,自小就没少过这种论战,从南怀瑾到曾国藩,随便扯个话头,都能争论一整夜的。他只是苦于手头没有资料,不像吴晨那样近水楼台。 “呵呵。”吴晨苦笑了一声,他也知道大牙不满的所在,自己不也经常埋怨房价高,现在还在一个小宿舍里窝着呢! “话说回来,即使政府降地价,开发商低价拿的地,也不会降价卖房子的。这是市场行为决定的,毕竟刚需强烈,能卖三万,它为什么要卖两万呢?从经济学的角度来看,任何一家企业都是以盈利为目的的,它首先应该考虑的是股东的利益,在此基础上再谈其他。” “其实,开发商也难。”黄晓琳见战火燃到她这边,忍不住插了句嘴,她本来不愿意谈论这些的,整天舆论一边倒的骂,身在其中,滋味自知,“那些地王就不说了,就是正常交易也没那么容易拿到,门槛太多,条件太多,开发商的利润远远没有外界想的那么高。”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35章大树底下 “现在一宗经营性地块的出让过程就会出现多个价格,包括评估价、底价、标底,也就是起叫价、起始价,最后才是竞买价,也就是成交价等。地方政府设定的低价往往高出成本价20%以上,这还不包括成本价本身已经是被坐高的,比如修路,本来应该是财政出资,现在放到土地出让的一级开发中,就变成了成本,而不是由收益支出。这里面的门道一堆堆。” “说的也是,每个行业都有每个行业的游戏规矩,谁都不是傻子。”大牙点头称是,看着黄晓琳振振有辞,怎么感觉就没有看吴晨那么讨厌呢,要不都说美女的力量是巨大的,把个吴晨给郁闷的。 “不过政府也不能瞎整,东一榔头西一锤子的,搞出一堆怪招,让人眼花缭乱的,整个一东方不败啊!就说这增加20%的个税,又能起到什么作用!还不是把最后落到买房者头上?!我本来看好一个五十多平米的二手房,想着咬咬牙买下来得了,这下只怕又不够钱了!” 吴晨嘿嘿笑了一声说道:“放心吧,有几个地方真正实施了国五条?话说回来,有些媒体就是操蛋,整天添乱!这不追踪着说什么全国只有北京执行20%个税,国五条被架空。既然觉得这个办法不好,那就像当年的90/70一样,无疾而终不是很好吗?非要满世界嚷嚷做什么?这就是为民请命?” 说完很不以为然的摇头,现在节操掉一地的媒体可不远不止狗仔队,末了又补充道“现在的人都喜欢骂政府,骂社会,却没看谁提出有益的建议来。就这样僵着吧,留给更有智慧的人。我等小屁民,该干嘛还干嘛呗。” “政府能够僵着,反正大不了多挨点儿骂,我们可不行。”黄晓琳摇了摇头,现在开发商压力最大,各方的焦点最后都落在他们头上,行业内竞争也越来越激烈,调控结果对房价作用如何暂且不说,对开发商影响还是很大的,每次都会成批的倒闭一波。 “这有啥的,反正都是打工的,倒了西墙还有东墙,这里不行就跳到别的地方呗,有大企业工作经验,别说跳槽,就是换行业都有优势。”大牙大大咧咧的说道,他们公司是全球第六大芯片开发商,有这样的经验,不愁找不到工作,至于公司倒闭与否,真心关系不大,这种毫无忠诚的态度惹得黄晓琳一阵白眼。 “笨蛋!就算要跳槽也得关注一下行业动态。吴晨,你对未来产业发展有什么看法?”黄晓琳看吴晨说话一套一套的,加之又在产业政策部门工作,就故意要考考他。 “呵呵,只要你们脸皮够厚,能挨得下去,前景还是光明的。”吴晨倒不替黄晓琳担心,行业的发展只对她们有利。 “至少,在未来一段不短的时间内,城镇化还是主题。这里面既有历史的原因,也有民意的原因,最主要还是政府的意愿。什么是城建化,简单的说其实就是两件事:改户口、建房子。复杂的说就涉及方方面面的问题了,但是基建肯定是一切的基础,房地产开发根本不用担心市场容量,主要是如何在行业集中过程中合纵连横。” 吴晨说得都有些累了,拿起茶杯来喝茶,却是个空杯子,喝了个空,三人哈哈大笑起来。特别是黄晓琳笑得花枝招展的,在那有如玉雕般白皙的脸上,笼着一片红晕,整个人显得美艳不可方物,吴晨跟大牙都得呆了。 黄晓琳笑了一阵,见两个人都看着自己目瞪口呆的,心里有些小得意又有些羞涩,故意嘟了下嘴。 “咳、咳咳……”大牙不好意思起来,却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假装咳嗽起来,吴晨因为刚才说了很多,脑子还停留在惯性思维里,人有点楞,被大牙咳了几下才清醒过来,搓着手说“这个……那个……”支吾了半天也没支吾出什么来。 “我靠,这个那个什么?有像你那样看人的吗?没见过美女是吧?晓琳妹妹多纯洁的一娃,哪里能让你这么色迷迷的看!”大牙反应过来,登时埋怨起吴晨来。 “去你的!”吴晨一拳擂在大牙肩膀上,这货整个一卖友求荣的主! 大牙呲了一下牙,却对黄晓琳挑拨道:“妹纸,我跟你说啊,以后要远离这种人,别看人长得老实,说话也一套一套的,其实这种人心里色着呢!” “是吗?”黄晓琳苦笑不得,难道自己就长得那么好骗?好歹人家也是个女强人好么?心念一动,对吴晨说:“要不你跳槽来我们公司?” 她跟政府部门也打了不少交道,还是比较清楚吴晨这种小公务员的生存状况的,听大牙口气,似乎吴晨混得也不开心,就有心招揽他,自己逐步要掌控公司了,也需要一些心腹。 虽然有些年没见过了,不过吴晨小时候留给她的印象很深,应该是比较靠谱的人,至于以后能发展到什么程度,就要看他自己的能力跟努力程度了,不过作为自己人,有自己看着,再怎么样也不会太差。不知道为什么,想到自己人几个字,脸上又有了几丝娇羞。 “这是要招婿么?为什么不是我呢?要论英俊潇洒,这小子比我差远了!”大牙可没放过黄晓琳的表情变化,顿时喊起来道,露出两个闪闪发光的大门牙,他对吴晨的情况简直比对自己的还清楚。 “我说木头,你小子走狗屎运了,还不快答应?有个副总罩着,怎么着也得给你个主管什么的当当,是吧?”最后那句话却是对着黄晓琳说的。 “这个我暂时做不了主,不过可以推荐。”黄晓琳哪里听不出大牙其实是在替吴晨谈条件,当下也不说破,淡淡的笑着说道。说完两人都望着吴晨。 吴晨听着两人说话,心里快速的想了一下,还是颇有些意动的,自己不是对现在的生存状态不满么?俗话说树挪死,人挪活,或许到了江海投资有一番作为呢? 但是风险也很大,想想自己几个进去的同学都挨不住走了,自己是否能适应还是个疑问,再说也不知道黄晓琳是否是在开玩笑,这么久没见了,也不是真正的了解。 就这样要放弃公务员这个公认最稳定的职业,还是很有难度的。 见两人都望着自己,就笑着说:“给谁打工不是打工,挑个最大的老板还是稳当点,大树底下好乘凉么。” “去!死性!”大牙白了他一眼,又掉头对黄晓琳说:“你别理他,就这德性!人格分裂来的,一会喊着要抓住青春的尾巴,要怒放的生命!一会又死气沉沉的,像练了葵花宝典!真要抓住青春的尾巴,就该跟《北京青年》那样,勇敢的放下包袱,重走青春路!” “重走青春路,挺有意思的。”《北京青年》黄晓琳也看过,觉得还是挺有意思的。 “扯淡吧!那也叫重走青春路?整个就是瞎搞,披着青春的皮,逃避自己的责任而已。要走也不能那样走!”吴晨摇了摇头,很不以为然,除了几首歌曲激动人心之外,整个一脑残剧!背景加深点,就是几个富二代当驴友,家也不用操心,还有女人倒追着不用愁,这叫屌丝们情何以堪啊! “那你说怎么走?你跳不出来,又怎么抓青春的尾巴?”大牙很不满,他对《北京青年》那几个二b的生活可是羡慕得很! “重走不了了,除非你重生”吴晨笑着摇头,开玩笑道“现在不是流行穿越啊重生啊什么的么?你重生回去就能性情大变,能力超群,力挽狂澜,掌控世界!” “这倒不错!”大牙摸了摸下巴,作沉思状:“可是怎么重生呢?要不下次雷阵雨,我们去试试让雷劈下?” “去你的!”吴晨跟黄晓琳都笑了起来!吴晨接着鼓励道:“去吧,能不能重生我不知道,不过碳化肯定是没问题的,放心吧,我会帮你收拾好的。对了,万一重生了,记得帮兄弟我买点股票!哈哈” 三个人又说了一会笑,一壶茶冲得都淡了,这才互相留了电话,分手道别。 “笨蛋!这么好的机会都不会把握!”大牙望着黄晓琳开车离去,对着吴晨一通埋怨,“这么漂亮、又有钱的姑娘哪找去?我看她似乎对你有点意思,就你是个木头!你想啊,跳到她们公司,近水楼台的,多好!” “是,我是木头,你是爱因斯坦!不过我这木头就知道一点,要真想追她,就不能去她们公司!”吴晨顶了回去。 “为啥?”大牙郁闷的说道,去了不就更有机会接触了么?虽说不提倡办公室恋情,大不了换不同部门,江海投资那么大,就算在不同子公司干,也不错。 “跳起她们公司,能做个副总不?”吴晨问完,见大牙一脸痴人做梦的摇了摇头,说道:“这就对了,跳过去后只能是她的下属,像她这种年纪轻轻就做了副总的人,心气必定是高的。剩下的你懂了。” “也是!”大牙也觉得前途渺茫,情绪就有些低落,两人跟胖老板道了别,开车回吴晨宿舍,先放了东西,给龙泽打了电话,关机中,看来任务还没有完成,两人就赖宿舍里,聊了一通八卦,迷迷糊糊睡了一会。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36章沦落之人 周末过后,大牙也赶回去土川去了。吴晨上班后依然一堆事务,忙忙碌碌的过了两天,不断有领导“重视”一下,搞得他压力很大,加之每天不停有人以电话、拜访等为由来骚扰,虽然大部分的来访跟宴请都由领导出面,跟他无关,也搞得他烦不胜烦,心里感概,期间跟徐志飞相互发了几通牢骚。 到了周三晚上,是单位的运动日,领导们都相约去打球了,在他们单位,运动还是比较普及的,刚开始的时候吴晨也参加了单位的足球队,去了几趟之后,就不想再去了。现在只想准时下班,回家休息。 回到家,照例休息了一下,窝里煮着粥,跑到阳台抽烟,正发着呆,突然接到林榛的电话,没说什么事,只说让他陪着出去一趟。吴晨赶紧关了火,屁颠屁颠的赶到林榛说好的地方,就见她一身牛仔裤搭悠闲上装,拎着一大包东西俏生生的站在商场前。 林榛正等得不耐烦,见了吴晨也不多话,知道他没吃,先递给他一包m记汉堡,边看着他蹲在路边吃,边把那天在酒吧发生的事告诉了他,听说张军被酒吧解雇了,想上门谢谢他,毕竟是因为她害得人家丢了工作,一个女生不方便,就叫上吴晨当苦力。 吴晨边啃着汉堡,边听她唠叨,也不在意,这种事在夜场多的是,又没闹出什么人命来,能开酒吧的老板多少都有点势力,保安其实就是他们养着的马仔,一般情况下,老板都会护着这些手下的,否则谁跟他混啊。 至于林榛说的那个王佑荣,吴晨也不知道是谁,等听说是王元良的儿子,才真正惊讶了,这可有点麻烦!难怪那酒吧老板惹不起,能把张军给开了,已经算是顾念旧情,也算帮他担了些责,回头王佑荣找不到人,怕不找酒吧老板的麻烦! 两人按照张军给林榛发的地址,在一处出租屋找到了张军。没办法,听说王佑荣到处找自己,原来那个地方不能住了,就找了个地方躲起来,平时也不怎么开电话了,正愁着是不是回乡下算了。张军脑子比较单纯直接,碰到这种情况还真不知道怎么办好。 他倒是不后悔,再来一次只怕还是会这么做,打架他是不怕,只是打架不能生活啊,正在发愁。也没想到那个女孩子会找到自己。 吴晨见那张军比自己大了几岁的模样,长得听精干的,浑身散发着一股冷峻的气质,不像是那街面混混起来的,就递给他一支烟,问起他的经历来。 听说张军是特种兵出身,顿时大生好感,对于他这样曾经的愤青而言,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当过兵,都说百无一用是书生,想想“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的气概,怎一个爽字了得!当下跟张军越发亲热起来,两人抽烟喝茶,搭把臭屁,聊得不亦乐乎,把林榛给冷落一边了。 林榛心里有些不爽,看这两人第一次见面就打得火热,一副热血实则狗血的模样,她实在是搞不清楚,战斗啊训练啊流血啊这些东西有什么好,看这两人没完没了的样,就咳嗽了一声,提醒说还是想想现在怎么办吧。 这一声顿时把两个热血沸腾的青年给打回原形,也是,一个穷屌丝跟一个落魄男,扯啥蛋啊! “我看你先回老家,好好陪陪父母,回头我也帮着看看,有什么工作能帮你介绍的。”冷静下来的吴晨想了想,还是替张军担心,身在体制内,他自然知道那位姓王的领导的能量,身为本地政坛威名赫赫的派别年轻一代的扛旗人,没几年从一个局级升到省府市委主要领导,加之为人霸道高调,一般人哪里惹得起。 他见张军是条汉子,不想他有什么意外,也担心他误入歧途,一般像他这样十几岁进部队,一直在军营里生活的人,一旦回到社会,发现那么多的不公与不解,难免有些迷茫,如果有些极端事件的诱发,很容易走极端,害人害己,所以委婉的劝他先回乡下呆着,回头再找机会吧。 张军沉默了一会,也只能如此了,想想自己一身本事,却没有用武之地,不禁有些黯然。吴晨跟林榛又安慰了一通,这才道别出来。 临走时,吴晨到外面atm取了五千元,说是给张军做路费。张军再三推辞,他对吴晨也是很有好感,让人看着就觉得踏实!能来看自己,陪自己聊聊已经很感激了,怎么还能拿他的钱。 两人推到最后,吴晨留下了一千元,说是给家里老人买点礼物,这心意不能不拿。又记了张军电话,说好走的时候告知自己一声,也好相送。 张军心里好生感激,除了部队战友外,到了这城市里,还真没有人这样对自己,何况是刚刚认识!想说些感谢的话,却说不出口,抱着吴晨的肩膀用力搂了两下,吴晨差点当场憋过去,心想,这哥们也太实在了吧!俺这小身边可扛不住他这么折腾。 出了小巷子,沿着徐徐的暖风,两人慢慢的散着步,林榛歪着脑袋看着吴晨,调皮的说道:“看不出你个猪头,还挺会来事啊!今天是找你当苦力的,你倒成了主力。”她见吴晨把自己的事当他自己的事,心里还是挺美的,靠近去挎着吴晨一只手,感觉也蛮舒服的嘛。 吴晨半边身子顿时酥麻了起来,不舍得睁开,走路就有些别扭,嘴里应着:“大家都不容易。”自己能做的也就这么多了,穷则独善其身嘛,能做多少是多少吧。 林榛想想也是,就有些黯然,沉默了一会,对吴晨说:“你就不该做公务员,要不辞职出来吧。” 别的不说,自己公司那些中层,论能力未必就能比得上吴晨,拿的年薪却是吴晨的好几倍,没事还能骂骂政府跟这些公务员,何必做这吃力不讨好的活呢。 关于这个问题,之前吴晨也是认真想过的,有人就有江湖,到哪里都一样,充满各种潜规则,企业的办公室政治一点不比政府部门差,在沿海发达地区,大企业的官僚习气甚至要远高于政府部门,以自己的性子,到哪都很难如鱼得水,至少应酬交际这方面的能力自己就差得远,还不如背靠大树好乘凉,至少暂时看来不会失业。 自己何尝不知道这样混吃等死,日子拮据的状况不是正道,只是不知道如何改变,除非有特殊的意外吧。现在自己不正是有了意外么?说不定还真是挣脱牢笼的大好机会呢!对!先去捡个漏吧,有点本钱了,再来想以后该怎么走! 两个人就这样无言走了一段,到了外面大路,打了个的,先送了林榛回去,吴晨再转公交回宿舍,虽然心里很是不舍,不过今晚也算有“亲密接触”,心里就麻酥酥的,想起陈歪嘴的话,要是自己胆子大一点,是不是会进一步呢?比如抱一抱,亲个嘴什么?吴晨边想边埋怨自己,弄得有些燥热起来。 ……………………………… 有了念想,吴晨第二天就起了个大早,赚钱才是硬道理!牛刀能试否,就看今朝!吴晨怀揣着无数的憧憬,跟打了鸡血似的,直奔华林寺一带而去。虽然不是周末,却也人群汹涌,繁华得很。天朝就是人多啊,吴晨几次去北京路步行街都被人潮给挤退了,他一直搞不太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不用上班也能过活。 那些林林总总的店铺,吴晨是不进去的,那里面的确有好东西,无奈价格都不低,他也买不起,就算买得起,再转手出去,价差也不会太大,捂着手里等升值,他现在可没有这个能力。吴晨既然存了捡漏的心,自然专挑路边小摊小贩,在这种地方更容易捡到便宜货。 逛了一圈,吴晨失望的发现,这里果然是个工艺品市场,满大街东西跟古玩都扯不上什么关系,期间偷偷用了几次异能查看,搞得自己脑袋缺氧似的,也没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不知不觉间走到一间kfc面前,累得要死,吴晨干脆进去买了一杯冷饮,找了个靠边的座位,闭目养神了一会。 看来这捡漏也是个运气活,以为凭着点眼力,就满大街的漏等着自己去捡的想法,真是太扑街了!像自己这样的行外人满大街瞎转,狗年马月能碰到一个?还是得找人领入行啊,那样机会多点。 吴晨从kfc里出来,就不再满大街瞎转悠了,直接往孔四摆摊的地方走去,没想到,到了地方却扑了个空…… 除了第一次碰到之外,特意来找他两次,两次都不在!这家伙生意做的……吴晨边感叹边拿起手机,给孔四拨了过去。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37章鼠有鼠道 孔四正在看着眼前的将军罐,有点拿捏不准,这件五彩寿山福海纹将军罐,器形完整,纹饰精致,品相上佳,转了几圈,没发现什么可以挑剔的,但是他总觉得,缺少一种清秀飘逸的灵动感。 感觉不太对,孔四就不由得踌躇了起来,他小心的放下手里的器物,望了一眼这个将军罐的主人,一个叫林子豪的家伙,个子不高,比较消瘦,长相一看就知道是本地人。 林子豪正蹲在一边的角落里,脸上明显地有被揍过的痕迹,看到孔四看着他,赶紧露出了一脸的媚笑。 这么猥琐的家伙!孔四不禁皱了皱眉头,对这东西的怀疑,又加重了几分。在这个行当混久了,他深知宁可错失,不可贪得的要义,对什么都要先持怀疑态度。 老话说蛇有蛇路,鼠有鼠道。孔四自从毕业后,因为某种原因,从京城到了这南方大都市,干起了小商小贩的买卖,一晃十来年过去了,每天混迹市井,为人豪爽仗义,各路人马都有所交往,今天就是接到赵小五的电话赶过来的。 这赵小五是当地一家追债公司的负责人,手下养着一帮马仔,专门为那些民间借贷收款,东南沿海地区的民间借贷自古就有,由此而产生的纠纷,总得有人收拾,这就催生了一大批赵小五这种追债公司,一般来说只要不闹出大的事情来,官方也不管。 平日里,赵小五也不崇尚武力,按他的说法,追债不单是一门体力活,更是一门技术活,要多学点心理学,重在精神折磨!不过偶尔在理论失效的时候,他也不介意采用一点点的武力。眼前这个叫林子豪的家伙,就有点太不上道了,欠了债还想跑路,给点教训是必须的,让他知道点道上的规矩。 孔四到的时候,见到赵小五身后,站着几个凶神恶煞的男子,旁边的桌面上搁着一个瓷器,边上蹲着一个眼肿鼻青的男人。 这架势,他是见得多了,一眼就知道,这瓷器是那欠债人的担保物,如果是个赝品,这欠债之人,只怕少不得又要受一顿皮肉之苦。这些个追债公司,刚开始都还很文明,一旦撕破脸,那就不大会留情了,下手黑着呢! 寒暄了几句,赵小五把情况稍微给孔四介绍了下,他跟孔四也不是第一次合作,也算是熟人了,孔四懒得去管那些背后的故事,直接看起东西来。 眼前这件崇祯款的将军罐,如果是真的,那可价值不菲!只是古玩这个行当,除了是生坑,都讲究个传承有序,这个林子豪怎么看怎么都不像有这种东西的人。 心里先存了三分疑心,孔四再看这个东西,就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了,正犹豫间,接到吴晨的电话,想起上次两人初遇的情景,觉得这哥们也好玩,就让他也过来见见吧。 吴晨赶过来之后,进门见了这架势,吓了一跳,这光天化日的,搞得跟开香堂似的,现在的黑道,已经发展到这种地步了?! 不是一路人,孔四也就不把吴晨介绍给赵小五他们,只将事情大致说了一下,指了指桌上的将军罐,让他也帮忙看看,心里倒没抱什么念想,在他眼里,吴晨还是一个满大街晃悠的大棒槌呢! 好歹经常逛博物馆,一些基本的知识,吴晨还是知道的,将军罐这种瓷器器型,并算不古老,因为罐盖呈半球状凸起,盖顶球珠高耸,极像古代将军所戴头盔,因此取名将军罐。 这种器形,大致创烧于明代嘉万年间,一开始是佛教寺院为了装殓僧、尼圆寂火化后,所遗留下来的骨灰,订烧的专用骨灰罐。 到了明代末期,因为这种器形高大挺拔、丰硕俊美,器物的外壁又可以用青花、五彩等多种手法进行装饰,渐渐的被制成摆置观赏的陈设器。清后期至民国,将军罐更是大量生产,其粉彩、单色釉及青花双喜字罐,甚至成为当时婚礼嫁妆所必备。 现在收藏市场上,将军罐做为陈设大器,也是古瓷收藏品中重点。 眼前这件五彩寿山福海纹将军罐,是个标准器,他粗粗估算了下,整器带盖大致高三十五厘米,口径十四厘米,腹径二十七八厘米,底径十七八厘米,整体形制很规整,挺拔丰硕,色彩艳丽,赏心悦目,吴晨一见就觉得很喜欢,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怎么样?这东西值钱不?”赵小五见吴晨又看又摸的,捣鼓了半天,还挺有模有样的,以为是孔四找来的专家,就腆着脸问道。 吴晨哪里看得出价值来,不外乎就是想着多上手一些东西,至于架势么,看了那么多鉴宝类节目,多少学到些。现在被赵小五这么一问,脸微微发红起来,只摇了摇头。 赵小五作为追债人,他只想着拿回钱财的,折腾人有什么意思呢,心里也盼着这个东西能值些钱。见吴晨摇了摇头,心里就一沉,他其实也不是很看好林子豪这个“家传之物”,像这类小地痞他见得多了,能有什么老家底的。 “好歹值当多少钱呢?”赵小五有点急了,这林子豪可是穷得叮当响的主,难道真去拆他家的门板?再说了,几块破门板也卖不了什么钱啊。 “我再看看吧。”吴晨说完,稍微转了个姿势,凝神看过去,只见一道耀眼的浅橙色光芒包裹着瓷罐。 他还没有形成条件反射,一时间没反应出来这代表什么,就闭上眼睛,努力回忆了一下,这几天整理之后,初步确定的图谱。将这浅橙色光芒跟脑海里的色谱比对了一下,应该是明中后期的器物。 就算是这样也不保险,现在造假的手段太多了,比如用老底合新罐,又或者是修复的。吴晨怕这东西是被动过手脚的,就又透视了一番,细细的沿着罐壁扫了一遍,确定是个完整器,没有什么内部损害。 吴晨心里狂喜,这真是想下雨,天上就刮风!这算是异能升级后的第一次实践!那种可控性让他很爽!再也不用像之前那样,飘忽不定!如果这样,以后只要运气好,能遇到,漏检还不是随时的事?! 他强自装作脸无表情的走回到孔四身边,跟孔四小声讨论起来,低声建议孔四,如果价格合适的话,完全可以拿下。 孔四心里有点惊讶,他觉得吴晨不是那种信口开河之人,能这么说应该是有根据的,当然,在这种场合下,也没法细说。 信还是不信?他本就是个果断之人,心里虽然惊讶,脸上却不露出半点,沉思了一下,想着怎么样跟赵小五砍价。 赵小五见他们这番模样,心里有些凉,这要是不值钱,那还真是头疼的事!他习惯性的笑着脸看着孔四他们,心里却转着各种念头。 “赵总,要不这样吧,这个东西,一万块让给我。”孔四想了一下,缓缓说道,赵小五虽然是讨债的,正经是公司总经理呢,孔四一贯都以赵总相称,混黑道的也要个面子不是。 这个价格,他出得不高也不低的,就算是折了,也不会亏太多,做工这么好的当代仿品,也得几千块呢。 “这……”赵小五沉吟了一下,跟孔四合作过几次了,都很愉快,是一个可靠的销货渠道,毕竟他们做这行的,走的灰色地带居多,能长期合作的稳定伙伴不多。 再说了,这些东西到底是真是假、是好是坏,他也分辨不出来,大的担保公司倒是有自己的鉴定师,他们这种小型追债公司,可养不起什么专业人士,只能“业务外包”了。 他可也不管那些,只要能把钱要回来就是,“你看能不能多加点,这小子欠着足足有十几万呢!” “哪有十几万啊,只有六万!”蹲在角落的林子豪闻言,抬起头来,不满的嚷嚷下,马上挨了两脚踹,“妈的,不用利息啊!” “十几万肯定是没有的,别说这东西我看不好,就是真真儿的,也到不了那个价。”孔四皱着眉头说道,如果是正规渠道自然不止这个价,不过走这种路得,的确价格低得吓人。 他说完,看了吴晨一眼,见他眼里满是坚毅,就让了让价“最多一万五,风险咱各担一半。” “这也太少了,我是不太清楚这个值多少钱啊。不过太低了,可还不上债。咱都是直肠子的人,也不多说了,你看,如果可以的话,四万你拿走。再低了我可没法弄。”赵小五仍然一副愁苦模样,态度却是斩钉截铁。 “成!”孔四想了想,一拍大腿,应承了下来。四万也不多!上次他刚弄了个冯桂林的壶,转给了田老,手里扎实的有资金。谈妥了,孔四就爽快的付了款,当然是到外面取了现金,这种交易,现金往来,过后不认。 弄完后,孔四用一块染布把罐子包好,抱在怀里,叫上吴晨就走了。买卖既然做成,后面的最后就不要参合了。吴晨也不知道这个价格怎么样,只觉得孔四压根就不该当小贩,完全没有奸商的素质! “你那么肯定,能说出个什么道道来?”出了巷子,两个人才开始聊起来,孔四手里抱着四万多的东西,总觉得不踏实。 “我也说不出来,只觉得这个罐子应该是真的。”吴晨闷闷道,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把孔四郁闷得差点吐血,感情这哥们就靠直觉啊,心里越发的没底,想了一下,拿出电话给田老打了过去,正好他在家,听孔四一说,就让他们把东西抱过去看看。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38章回青将军 吴晨跟孔四赶到田老家里的时候,田老正一个人在院子里打太极,一招一式的,比划得还是挺有板有眼的。吴晨就笑了,看了孔四一眼,这老爷子是抽哪门子疯,这都快吃中午饭了还打太极,这项运动不是都在早晨或者黄昏么? 孔四却是见怪不怪,这田老爷子早年间四处奔波,一会美国一会国内的,生物钟乱得很呢,爱咋折腾咋折腾呗,反正这种级别的功夫在他看来,就跟健美操差不多。当然这种想法不能表现出来,他上前去,自然是一通马屁奉上,把个老爷子的武功夸上了天,就算张三丰再世,也不过如此啊。 吴晨在一旁,听得寒毛直竖,刚才一路上流的汗,立马就干了,这哪里是个会拍马的!这么简劣的马屁,估计也就孔四能拍得出来! 老话说,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对于孔四这种假得流油的逢迎,田老爷子还是很高兴的,顺口就说要收他做徒弟,自己这可是正宗陈家沟流传出来的,跟外面那些野路子,完全不是一回事。 还正宗心法呢,吴晨听得心里暗自偷笑,恶趣味的想,不知道老爷子这套太极,是否也跟龙泽一样,是在《读者》上广告买的秘籍! “嘿嘿,嘿嘿。”孔四自然不会去接这茬,打了个哈哈,抱着将军罐直往中厅走,小心翼翼的放在桌子上,对跟进来的田老爷子说道:“田老,请您给掌掌眼。” 田老先到旁边洗了手后,走过来仔细看了看瓷罐,又坐下来想了一想,这才笑吟吟的看着两人,“说说看,怎么收上来的。” 孔四常来田家,也不客气,一边烧水泡茶的,一边把事情经过说了,连自己没怎么看好,都是吴晨怂恿着拿下的的事也说了出来。 田老一边听着,一边饶有兴趣的看着这哥俩,这件瓷器的真假他其实已经有谱了,让他感兴趣的是这两人的关系。 就他所知,眼前这俩小伙也才认识不久吧,前些天一起来的的时候,好像也才见过两面,怎么的,孔四这就能听吴晨的建议下了决心。 要知道四万元对田老来说,自然不算什么,可对于孔四这样的包袱客兼小摊贩,那可就是风吹雨淋的血汗钱了,当然更主要的是,给意见的人看着还是个棒槌! 吴晨这么个看起来谨慎的人,似乎也毫无芥蒂的就敢给意见,全当孔四是多年老朋友了,而且这两人似乎都没觉得对方,还其实还没认识多久。 “看来人与人,还真讲究个缘份!”田老在心里感叹了下,想起自己年轻时候蹲牛棚,九死一生之中,却跟刘老哥一见如故,成了忘年交,生死相依,相护相持走过那段难堪的岁月。现在想来,不单没有伤感,反而多了一些温馨。 嗯,有机会得带这两个小子去认识一下刘老哥,田老心里打定主意,笑吟吟的看着两人。 孔四其实从田老刚才的表情,已经可以肯定这个将军罐是个好物件了,心里刚刚在想,自己最近似乎运气不错,连续检漏呢! 突然见田老满脸基情的看着他们,心里恶寒了一把,这老爷子走的哪门子神啊,不会大白天想婆娘吧,笑得这么****!他跟田老认识久了,开惯了玩笑,不满的说道:“我说老爷子,这说正事呢,咱能不能把某些龌蹉的念头放到晚上?” “臭小子!白混了这么多年,你眼光还不如小吴啊!”田老摇了摇头,呵呵一笑,有心考量下吴晨,“小吴,说说看,你怎么看这个将军罐。” 吴晨也不敢瞎编,再说编也编不出,好在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路,怎么说也是常年收看收藏类节目,特别是和大人的收藏节目,里面那些专家鉴定意见听多了,随口都能扯一些。当下就说,这个将军罐釉色艳丽却无贼光,造型规整,线条优美,自己也只是感觉特别喜欢,不是绝对有把握。 “呵呵,这就对了,哪里有什么百分百!第一感觉很重要,好东西第一感觉就是美,吸引人,所以说很多时候眼力就是感觉。嗯,不错不错。”田老听了很开心,摇头晃脑的夸赞起来。孔四认识这么多年可没见他这么夸自己,而且吴晨刚才那番大路话,换谁都能说,怎么到了他嘴里就成了“不错不错”? “臭小子,你还真别不信。”田老见孔四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即兴当起老师来了,“你是考古专业毕业的,讲究个证据,最好是什么都能定量分析,拿数据说话。这都没有错,但是鉴定古玩,一旦思维总停留在这个层面,就相当于给自己设定了一个天花板,永远无法突破。很多时候感觉很重要,这就跟相亲一样,要是人家姑娘对你死活没感觉,你就算给她一堆数据有什么用呢?嗯,对了,你也老大不小了,年过三十了吧,怎么还没点动静?” “停,打住,打住!您老就别瞎操心了,咱们还得说正事呢,正事!”孔四一听田老爷子说着说着就跑偏了,头疼不已,这什么跟什么嘛! 他自己一个人跑来广府打天下,没有长辈管束,自由惯了,这老头子却整天瞎操心,有事没事的总爱教训两句,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大爷嘛!赶紧递上一杯刚冲好的茶,朝桌子上的将军罐努了努嘴。 “你小子捡了个大漏了!”田老爷子喝完杯中茶,目光转到将军罐上,“这是个大开门啊,晚明清初,承上启下的过渡性特征明显。” “过渡性?”孔四皱了皱眉头,望了吴晨一眼,见他也是一副茫然的小样。 “嗯,将军罐的这种器形的历史,你们也应该知道,我就不多说了。在各个时期都有一些异同,也就是所谓的时代特征。首先从器形上来说,晚明至清初顺治、康熙早期,将军罐的腹壁较直,平砂底,无圈足,器盖“将军盔”直径小且鼓起较低。从康熙中期开始器型变化优美:肩腹圆鼓,腹下内收成弧,至胫下部外撇;圈足或二层台圈足;器盖“将军盔”直径变大且鼓起较高。再到清道光以后,有的将军罐有“返祖”现象,类似早期器型。你们看这个罐具有明显的早期特征。” 一席话听得吴晨目瞪口呆,这种系统性理论正是他所缺乏的,平日里自己东拼西凑的,再看那些个电视节目专家也都是东扯西扯的,总之鉴定起来都是给个结果,至于说到签订的理由,不但浅显,而且凌乱。 看来自己以后还真得扎实下来好好学学理论性的东西,免得整天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 孔四却不以为意,他是受过系统理论训练的,不是吴晨这种门外汉可比,给田老续了茶,静候他下文。当然,在知道自己又检了个大漏,高兴之下,他的学习态度还是很端正的。 “当然,如果仅凭这点,也不能排除是道光之后的老仿。所以说单一特征是不能下定论的,这就跟审判最烦一样,孤证是不行的。”田老上了年纪,说话老爱跑偏,说完见孔四一脸不虞,自失的笑了笑。 “再说别的旁证,你们看这纹饰,“寿山福海”是明清二代常用纹饰,多种器形上都能见到。如果细分起来,明代嘉、万至崇祯朝多有用作主纹饰者,而清代官民窑瓷器大都用来作为辅助纹饰,也就是背景纹。这个将军罐虽然也有杂宝等清代常用装饰图案,但主纹饰风格有明显晚明特征。” 田老对于他们这种认真求知的态度还是很满意的,喝了口茶,一边在瓶子上指指点点,一边给他们讲解,“再从这彩料特征来看,这罐子青花料发色浓重,山形图案等处甚至蓝中显紫,与清初青花发色区别明显,这是模仿嘉、万时期的“回青”效果。而五彩料中红彩呈“枣皮红”色,这也符合明代红彩特征。最后,你们看这彩色搭配,罐体色彩红、绿、白三色对比明显,画面满而不乱,繁而不俗,极富万历五彩器风格。综合起来看这的确是一件晚明清初的大开门货!” 田老一通长篇大论说完,见他们都在沉思,很欣慰的点了点头,拿起杯子来喝茶,学而不思则罔么,年轻人就该多思考才能长进。 “这个…能值多少钱?”孔四小心翼翼的问道,田老一口茶还没咽下,差点喷出来,这小子,怎么跟自己年轻时候那么像!可不能惯他这毛病,就横了孔四一眼,不满的说道:“你自己做了这么多年行当,还不会估价啊!” “这不是要确认一下么。”孔四却不以为意,笑嘻嘻的说道,他已经在心里,把近期相同类型的拍卖跟市场成交价快速的理了一下,大致估值在一百万左右,果然就听到田老说道:“这崇祯朝的瓷器没有清三代那么知名,比他的几个祖宗也差了不少,不过这个罐子品相完好,又能体现出传承特征,市场也少见,大概能卖一百万到一百五十万吧。” 吴晨虽然能辨别东西的真伪,却对市场价格不是那么熟悉,没办法啊,鉴宝节目的东西动不动就是几万块,有几十万的已经能够登上“珍宝台”了,而博物馆的古玩更是完全没有标价,所以对于估值这一块他还真没谱。 所以当听到这个价格,吴晨觉得心里被晃了一下,难怪都说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这漏捡的! 他自己早前跟徐志飞算过,像他们这样的公务员一辈子不吃不喝,所有收入算在一起也不到四百万,如果贴现为现钱,则差不多三百万。这孔四一下子就赚了他三分之一辈子! 要这样说,自己有了透视能力,还当什么公务员啊!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39章孔府家菜 孔四没有收藏的喜好,再说自己租的那个农民屋也没地方放贵重物品,万一让人顺走了,找谁要去,每次收到好东西,出手就成了问题。 跟田老一协商,一百五十万转给了他,刚好跟上次那个壶一个价格。这种带有明显时代特征的物品,正是田老那个“古意轩”最喜欢的藏品。 将将到了正午,做饭的阿姨进来,问田老爷子要不要留客,孔四拿着支票,心里高兴,吴晨这呆哥们还真是自己的福星,这两次漏检的! 心里高兴之下,孔四就吼着要请客,还不让到外面下馆子,非要自己做菜给大家吃,也不管大家同不同意,直接捋了袖子拉着阿姨就钻进厨房。 孔四进了厨房,一下子就傻了眼,除了锅碗瓢盆跟配料,什么都没有,空荡荡的,比被日本鬼子扫荡过还干净!“不是,我说你们这就吃的哪门子饭啊?就是喝西北风也得开下窗吧?” “我这不是刚要去买菜么,我说你个后生仔,急吼吼的干嘛!”做饭阿姨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热情的孔四推到厨房,这个二五仔!原来田老爷子图清净,一个人独居,儿子田忠泽住在离古意轩不远,照料生意,偶尔过来看望老爷子。 平日里,除了一个固定时间过来帮忙打理的钟点工阿姨外,还有一个每到三餐过来煮饭的阿姨。都是当地街坊,时间到了就过来,收拾完了就回去,也不在一起吃饭。平常只有田老爷子一个人吃饭的话,偏好清淡,天气热了,有时候中午炖个汤都成,菜什么的都是当顿才买的,图个新鲜。 孔四望了阿姨一眼,满眼星星,就这你也敢留客?阿姨瞪了他一眼,又不知道他们要在这里吃饭,需要什么再去买呗。孔四当下列了一张清单,催促阿姨赶紧买来,自己先下米煮饭了。 吴晨被撂在客厅陪着田老头瞎聊,他不比孔四,风风火火的自来熟,还是有些拘谨,知道老人喜欢追忆往事,就有意跟田老聊些以前的时事,渐渐的就变成田老说他听,偶尔捧一下哏,倒也听到不少稀奇之事。 他对田家能历几朝而不倒,还是很好奇的,如果有时间,真想好好看下田老的那箱子信札,活生生的一部家族史。 聊着聊着,吴晨脑子里突然念头一闪,想这田家,既然是历经三四百年的一方土豪,田老又见多识广,何不跟他打听那只令牌的事?说不定能有收获呢!就趁着田老说累了休息的空档,问道:“老爷子,您知不知道历史上有什么姓洛的大家族,或者比较特殊的人?” 之所以说特殊之人,而不是出名的人,是因为如果是名人的话,他们之前通过百度应该就能查到了,而某些行业内特殊的人,却往往只在该行业内传说,外间未必知道,网上资料也就未必有。 “骆姓?哪个骆?骆家辉?”田老没想到吴晨突然问这个问题,有点听不清楚,就问了一下。 “洛阳的洛,不是骆驼的骆。”吴晨心里一沉,这田老八成也是没有什么印象,否则不会这么问的。果然就见田老沉吟着摇了摇头,这个姓并不是什么大姓,印象里似乎也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家族,“没怎么听说过,怎么想起打听这个来了?” 虽然已经有所意料,吴晨还是忍不住失望。如果连田老都不知道,那真不知道该向谁请教了,心里犹豫要不要把令牌说出来,第一次碰到那样的事,他还是心有余悸的,最后还是决定不说,就随口编了个借口搪塞过去。 田老也不追问,笑着说道:“呵呵,早年我就是个商人,历史方面的知识,也大都是跟古玩有关的。不如改天我带你去见刘老哥,他知识比我渊博多了,或许知道。不过他现在不在广府,得等机缘。” 吴晨“嗯”的应了一句,这也不是什么急事,只是听田老说到机缘两字,不知道那刘老哥是何许人也。也没放在心上,只想着自己回头先查些资料看看,如果有什么线索,到时候一并再请教吧。 且不说他们两个在这里闲聊,那边孔四已经在厨房里,噼里啪啦的捣鼓上了。阿姨买来菜,又帮他择洗干净后就走了,剩下孔四一人,也不喊帮手,忙活了好大一阵,就扯开嗓门吼田老跟吴晨吃饭。 这一坐下来,两人还真被满桌香喷喷的饭菜给镇住了!吴晨数了数,四菜一汤:一盘豆腐、一盘爆炒大肠、一盘糖醋黄河鲤鱼外、一盘炒青菜外加一盆菜肉丸,热气腾腾的分外诱人,看那扮相就不是菜鸟做的!“这是你做的?不会是刚从外面菜馆买回来的吧?折腾这个劲干嘛?直接出去吃不就完了,还不用洗碗!” “我靠!瞧不起俺是不是?”孔四正满脸得意,期待着被赞美被夸耀被奖赏,听到吴晨严重质疑他,很是不爽,站起来转了一下身,“瞧瞧,这身板,这体魄,一看就是大厨的料吧!” “扑哧~~。”吴晨忍不住笑了出来!还别说,这货做的菜真心不错,去路边小菜馆绝对能掌勺。 孔四见两人吃得津津有味,得意的吹开了:“怎么样?正宗‘孔府菜’!讲究的就是堂堂正正,不走偏锋!” “行啦,说你胖你还喘上了。你别说你是曲阜孔圣人的后代吧!”吴晨一边吃,一边含糊的反驳道。看孔四这长相,腰圆膀粗的,粘上络腮胡子说是张三爷后人还差不多。 孔四嘿嘿一笑,大言不惭的说这你都能看出来,眼光不差!不过他们是孔府的分支,跟现在的衍圣公府不是同一支。吴晨笑说这世道,什么都抢,山东河北抢武松出生地差点打架也就算了,连潘金莲都有人抢,真是牛了! 说说笑笑的,一餐饭吃下来,居然把菜都消灭干净了。田老也是吃了不少,平时他为了养生,都是水煮青菜什么的,连盐都不放,这么油腻的东西还真的很少吃,今天放开了,好好饱了一下口福!吃的连连打嗝,惹得吴晨跟孔四腹诽不已,老爷子,您还德高望重呢,好歹注意下形象! 收完厨房,两人怕田老要午休,就告辞出来了。大下午的,外面日头晒得很,没走几步路,已是汗流浃背,孔四今天是真高兴,嘿嘿的说要不找个水疗馆去“休息休息”,哥不差钱!吴晨自然知道他说的意思,鄙夷了一阵,这大白天的,还孔圣后人呢! 孔四说那又咋的了,老祖宗都说了食色性也,温饱思那啥,才是人伦大道啊!吴晨笑骂了一通,跟孔四道别,坐车回宿舍睡觉去了,折腾了一早上,都是耗神的事,他还不太适应使用异能,用多了多少有点头晕,得好好补一觉。 …… 上次跟吴晨他们吃晚饭回来之后,黄晓琳每天忙于应付公司的事,也就逐渐忘了这两个小学同学。没办法,这段时间政府调控的风头正劲,公司再融资的难度很大,公司的资金链有些吃紧,她这个副总裁兼财务总监且有得忙。 加上年轻高位,公司很多人等着看笑话,黄晓琳又不想给父母丢脸,压力很大,每天加班应酬什么的都难免,可把个小姑娘给累的。今天好不容易喘口气,坐在空阔的办公室里,喝着咖啡,看着窗外林林总总的高楼,突然很想找人聊聊。 大班桌上放着一个精致的礼物盒,是陆怀宇送过来的,这家伙最近在周边跑楼盘,这次回总部来汇报情况,顺带到黄晓琳这里坐坐,原本白胖的脸蛋晒得黝黑,反倒有几分踏实的感觉。两个人互相问候了一下,就聊起工作上的事情来。说起来,陆怀宇还是很能干的,也有自己的一些想法,黄晓琳毫不吝啬的表示赞许。 让陆怀宇感到郁闷的是,每次涉及到私人话题,黄晓琳都很直接的无视,回到工作上去,这让他有些不得其门而入的感觉。他也不是没有经验的纯情小男生,在他负责的楼盘中,不少售楼的小妹妹都跟他有一腿,偶尔周末带上一两个小妹,开车出去自驾游什么的,日子过得也不错。 当然那些都是你情我愿的逢场作戏,谁也没当真,对黄晓琳他是上了心的,虽然不知道对方有什么背景,但年纪轻轻身居高职,又长得娇美,难得的是身上没有女强人那种咄咄逼人的气息,这要是能娶上,岂不是一夜跃了龙门。 无奈黄晓琳却一直没有回应,有时候下班时间打她手机,都没怎么理睬,想约出来打打球什么的,也没有一次成功过,这让他心里痒痒的,越是这样越是想得到。今天找了个借口,带着礼物到办公室找她,也只是谈了谈工作,一点私人问题都聊不起来,弄得他很有挫败感,放下礼物就走了。 黄晓琳虽然没有拒绝陆怀宇的礼物,不过也没想打开来看看,等会送给助手吧,这小姑娘跟着自己两三年了,人可爱办事也小心踏实,两人感情好得很呢。不过看着礼物盒,她倒是想起了吴晨,上次那块青铜片,拿回家去给了黄爸,结果鉴定还真是西汉早期的东西,虽然就一块残破,总是真的,让黄爸高兴了许久。 嗯,这家伙现在应该正在上班吧,好久没联系了,上次想挖他跳槽还不乐意呢!黄晓琳想了想,掏出电话来就给吴晨打了过去,电话响很久却没人接。又打了几次,还是没人接,这家伙该不会是留了个假号码给自己吧,黄晓琳有些愤恨的想着!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40章温柔惩罚 吴晨一觉睡到下午四点多,起来洗刷了一下,煮着水准备冲点茶喝,拿起手机来一看,吓了一跳,居然有十多个未接电话,都是黄晓琳打过来的。 吴晨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找自己找得这么急,赶紧打了过去,却没人接,又打了一次还是没人接,见水开了,就洗壶冲茶去了,一杯茶还没喝完,电话就响了。 “木头!干嘛呢?”电话里传来黄晓琳气鼓鼓的声音,这个木头的封号可不是大牙才叫的,他们那里小孩子有一种游戏,就叫“抓木头”!每次吴晨都很悲催的成了木头,久而久之,木头就成了他的外号,加上他又经常莫名其妙的发呆,这个外号正是名副其实。 只不过太久没有见面,上次遇到,黄晓琳有点不好意思叫,现在生气了,可就管不了那么多了。 吴晨有点晕,不是你找我的吗,怎么问我干嘛呢?“呵呵,没干嘛啊,正冲茶喝呢。” 黄晓琳一听更郁闷了,好啊,本小姐给你打了那么多次电话不接,给自己打了两个就不打了!就顾着喝茶去了。 “咋啦?怎么不说话?你在干嘛呢?”吴晨完全不知道那边他的晓琳妹妹已经很生气了,拿起剩下的半杯茶,吹了吹,喝了下去。 “怎么不接我电话,打了那么多个!本来还想谢谢你送给我的青铜片呢,我把它送给我爸爸了,他可高兴着。”可不,那青铜片是女儿送的又是真的,黄爸自然要高兴一把,虽然不值钱,可表示女儿支持自己伟大的收藏事业啊! 吴晨刚想谦虚两句,就听到黄晓琳凶巴巴的说道“不过现在,奖励是没有了,只有惩罚!” 黄晓琳的声音不是那种特别清脆的,反而带着些磁性,听到吴晨耳里,与其说是凶狠,不如说是撒娇。吴晨就舒服的想,行吧,惩罚就惩罚,谁让自己关了声音还睡那么死呢。 “明天陪我去逛街!”黄晓琳继续凶巴巴的说道,也没想第二天是不是周末,别人要不要上班,她的时间是比较灵活的。 “逛……街……”吴晨郁闷了一下,都说陪女人逛街时男人天生的噩梦,一想起在商场里傻乎乎的跟在黄晓琳屁股后面,双手拎满购物袋的可怜形象,吴晨就头大,“咱能不能换一种。。” “不行,就逛街!”黄晓琳才不跟他讨价还价呢,只是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口气已经有些耍赖的味道了。 “成!逛街也行,不过你看这样行不行?我带你去个好地方!”吴晨灵机一动,就扯开了编,白白替华林做了一番广告,“华林国际,华南最大的玉石市场啊!那里面的东西,还别说,要多高端有多高端,美得很!” 正好吴晨还欠着老妈一个玉镯子,以前给她买过一个六百多的,不曾想是个c货,戴到现在都褪色了!还整天乐呵呵的戴在手上。吴晨一直想再给她买一个新的,老妈都不让,说是在村里也没人看得出好坏,这个就挺好! “可是我不是很懂玉石,你会看吗?”黄晓琳其实也挺喜欢玉的,不过喜欢归喜欢,一碰到那些什么种啊,水啊,地啊,的就一头雾水,听说这里面水深着呢,有什么b货c货。她跟黄妈也有一些手镯,吊坠什么的,都是别人送的,要是自己去买,就怕买到假的。 吴晨一听有门,自然是吹嘘加保证,先前他没有什么底气,不过现在有异能保底,怎么着也不会买到注色料的吧? 黄晓琳兜了半天也没找到吴晨的宿舍,老城*区她是真的不熟悉,她们公司很少卷入到老城*区的改造,对这一片真的很少来。跟着导航绕了几圈,红色小mini在人群里挤来挤去,最后实在没有办法了,停在路边给吴晨打了个电话。 吴晨起了个大早,精心打扮了一番,穿上最帅衣服,还破天荒的用梳子在短碎头上扒拉了两下,对着镜子左瞧右瞧,觉得小伙子还挺帅的嘛!这才心满意得的下楼,在小饭馆里吃了一碗汤面,然后就开始等了。 抽了几根烟后,太阳已上三竿,温度也上来了,靠着电风扇边直犯困,几次想给黄晓琳打电话过去问问,又怕她在开车,经过上次之后,他心里对黄晓琳的车技那是严重存疑。 好不容易挨到电话响了,听说黄晓琳迷路了,就让她找个地方停下来,告诉自己车牌号,以及边上有什么建筑,挂了电话就直奔过去,跑得差点岔气,到了附近才改为走路。 黄晓琳坐在车里,透过挡风玻璃,看着吴晨踹着粗气走过来,心里暗笑了一下,这家伙怎么品味这么差呢,一身装扮一看就是淘宝淘来的,挺精神一小伙,愣是穿得跟个村长似的! 回头要不要给他买两件衣服呢?这样想着想着,黄晓琳自己倒有些害羞了,貌似除了给黄爸之外,还没有给别的男人买过衣服吧? “哼!才不会给他买呢!最多就给他参考参考!”黄晓琳在心里暗暗替自己分解。 吴晨可不知道这些,上了车当起向导来,在他的指导下,两个人好不容易才挪到华林玉器街,这是也是旧时称为玉器坊的街道。 这里挨着康王中路,是广府最为集中地玉器商街,南起广府市商业步行街下九路的西来正街,北至长寿西路的新胜街,连绵300多米。 街道两旁有玉器店铺一百余间,内设有近千个玉器珠宝档位,其中华林国际规模最大,设有档位近四百个。此外沿街还设有临时摊档200多个,这些室外玉器临档与两旁的玉器商铺共处一街,互相衬托,形成独特的市井风情特色。 找了个地方停好车,两人沿着大街一路走过去,逛逛停停的。这里的地摊以玉石制品为主,各种镯子、挂件、饰品到处都是,也有些摊位摆着新新旧旧的木雕、唐卡、法器、书画、钱币、陶瓷等,也有不少不常见的东西,比如老唱片、火柴盒,甚至老电话机、老电风扇都有,更离谱的是还看到一双解放牌胶鞋! 一路走来,吴晨还好,黄晓琳可看的眼花缭乱的,不停地拉着吴晨问着问那,兴奋得跟个小女孩似的,这要碰到公司的熟人,见她这副模样,眼镜得掉一地。 “吴晨,你说这块玉蝉是不是真的汉代的?做工挺古朴的,这里还有一块红斑哩!”黄晓琳手里拿着一块玉蝉,兴高采烈的向吴晨问道,她现在可当吴晨是个专家了,虚心请教。 “有见识!”吴晨嘿嘿一笑,先夸了一嘴。这玉蝉拇指大小,色泽古朴,边上有血沁,雕工也不错,放在黄晓琳的纤纤玉手中,相映成趣,他本着怀疑一切的想法,凝神看了下,白蒙蒙的一片,那片红也是粉末状,看来就是个新鲜出炉的。 “看啥呢!”黄晓琳却不知道吴晨是在凝视玉蝉,见他色眯眯的盯着自己的手看,脸蛋微微一红,用另一只手打了他一下,“到底怎么样嘛!” 吴晨摇了摇头,后悔有点夸奖得太早了,现在要说它不好也不成了,只好说道,“看着停不错的!不过我听说这玉蝉在古代可是用来殉葬的,呃,怎么说呢,就是塞在死人的喉咙,所以才会有血沁……” “啊~!”吴晨还没说完,黄晓琳已经把那玉蝉扔回摊上,太恶心了,甩了两下手,觉得还是不够,瞪了吴晨一眼,双手在他衣服上蹭了几下,好像是吴晨非要让他拿的。 “哎、哎,我这可是汉代的!你这么摔坏了怎么办!”摊主可不干了。黄晓琳知道自己理亏,吐了下舌头,也不反驳,拉着吴晨赶紧跑进人群里,后面传来摊主的声音:“哎,哎,我说你们别走啊……” “哈哈,还好跑得快,差点被讹上。”跑了一段,黄晓琳见摊主没追过来,就停下来,用手拍着胸口,边喘气边说。 吴晨见她额上微微出汗,两颊微红,更是明艳动人,双手每次拍在胸口,显得胸部更为突出,不由看得心里扑通扑通直跳,转过头去,假装喘气,不敢再看。 “木头,你说我们要不跑的话,他会不会讹我们?”黄晓琳喘匀了些,笑嘻嘻的问着吴晨,似乎觉得这事挺好玩的。 吴晨心里这个郁闷的,在这种地方,就怕碰瓷。眼前这位倒好,本来还以为她老爸喜欢古玩,多年耳濡目染下来,好歹知道一些行规,现在看来十足生猛啊,见什么都好奇,这不是摆明了让人坑么。 他本来也存了点心思,上次想起检漏,结果眼巴巴的看着孔四捡了个大漏。仔细想想,虽然自己有动力、有能力,不过貌似检漏都是别人的事,跟自己似乎无关。 就说今天吧,想着看能不能顺带捡个漏什么的,课这一圈下来,逛得他心灰意冷,想在这里找到个宝贝,那不异于大海捞针啊。为什么听起来别人捡漏都那么容易,到了自己身上,死活遇不上?这要到猴年马月才能发家致富,娶妻生子,呃,光宗耀祖好吧。 “木头,怎么了?”黄晓琳见吴晨突然神情有些暗淡,不知道他想起什么了,两个人这么多年没见,都有不同的经历,说不定吴晨想起了前任女友,就是在这里分手的呢,或许是在这里有过什么浪漫的事,现在睹物伤情! 对,就是这样子的!黄晓琳心里不停地编着剧本,虽说没谈过恋爱的人什么都不懂啊,电视剧上那么多猪在跑,看多了,不会演也会编吧! “没什么。”吴晨摇了摇头,要是他知道黄晓琳此刻的想法,只怕得找块豆腐活活撞死!这么狗血的事情都能编出来,妹子,你不去写网络小说太浪费了!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41章见义勇为 “捉贼啊,个扑街抢嘢啦~~”忽然一声刺耳的尖叫响起,只见一个瘦瘦小小的男子,捂着一个包冲了过来,后面跟着一个中年妇女,边追边喊。 就在吴晨跟黄晓琳一愣神之间,那男子已经跑了过去。“别乱跑!”吴晨反应过来,来不及多想,对着黄晓琳喊了一声,拔腿就追。 街上人很多,吴晨跟那男子都跑不快,好几次,差点就抓到对方的衣服,都让他溜了过去。追了大概有一百多米,那人拐进一条小巷子里,里面人就少多了。没了障碍,来那个人速度就都加快了些。 “丢,个扑街仔!”又跑了几十米,那人扭头见吴晨还追过来,怒骂一声,停了下来,转身刚想吓唬他。 吴晨追得急,见那人突然停下来,也没多想,一个加速猛冲,飞身就踹了过去! 他好歹也是自小跟人打架打到大的,这一招看家本领,不知道是经过多少次追逐群殴锻炼出来的,虽然有些年没动用了,不过现在使出来,依然流畅如昔,把那人踹得直踉跄。 我靠!居然没倒!吴晨心里暗骂一声,看来体力真不行了,回头有空,得多跟马卓回学校打打球。他心里想着,手下却没慢,趁着对方没站稳,冲过去又是一脚,将对方踹倒在地,又狠踩了几下对方的头。 不能怪吴晨下手黑,他自小跟大牙一起,打人的少,被人打的多,每次靠的就是狠准稳,揪准就下死手,搞完就死命跑。如果这会手里有根棍子,第一时间肯定不是砸对方身上,而是直奔对方腿骨而去,只要扫中,瞬间就能瓦解对方的反抗能力。 呸!吴晨见那人曲成一团,抱着脑袋在地上打滚,又踹了一脚,趁着那人疼得双手乱舞的时机,把包拿了起来。 正准备转身往后走,眼角就瞄见前面巷口有动静,仔细一看,好几个人往这边冲了过来,边跑边骂,跑在前头的家伙,手里还攥着一把短刀! 我靠!吴晨可不傻,一看这架势,转身就跑! 被吴晨踹倒的男子,刚才也是一时大意了。他从老家出来打工,因为受不了工厂的苦,经人介绍,就加入了老乡组织的一个小偷团伙。 这些老乡纠结而成的团伙,每次作案差不多都是集体出动,一旦有人出事,其它人就会冲上去闹事,人多势众的,一般人也不敢惹他们。 他们这一伙,原来盘踞在几条公交线路上,最近才来这一片讨生活,扩张地盘来的,没想到今天出师不利啊!那人挣扎了一番,爬起身来,跟着其它人边骂边追。 吴晨跑到巷头,刚拐了个弯,就见中年妇人也追了过来,后面跟着几个治安协管员,他可不想被误打,赶紧大喊一声:“包拿回来了!”,说着把包扔给妇女。 这一声喊得及时惊险,几根木棍堪堪近身,唰的停了下来。吴晨吓出了一身冷汗,这要揍实了,估计又得在医院里待上老大一阵,当下也顾不了那么多,指巷子方向,直喊道,贼就在里面! 这一片因为人流量很大,当地派出所,特地加强了治安管理,除了正常配警外,还有联防协管人员。平时很少有人敢来这里闹事,这些协管员正闲得蛋疼,今天见还真有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的,感觉受了莫大侮辱,心里就憋着一股火,倒要看看何方神圣这么嚣张! 一群人拎棍的拎棍,提棒的提棒,叫嚣着顺着吴晨手指的方向冲了过去,刚好那边一伙也叫骂着冲了出来,冷不防在拐角处撞在一起,顿时大打出手!怒喝跟哀嚎响成一片! 开始双方还势均力敌,后来一些路人纷纷加入,协管员一方就取得了压倒性胜利。对方除了一两个跑了的,大部分被打倒在地。 正义与邪恶的对决,可没有优待俘虏一说,加上自己这边有几个人受了伤,那些协管员怒从心头起,对着倒在地上的恶势力分子,纷纷施以老腿。 这次,吴晨没有跟过去凑热闹,他一转头,就见到黄晓琳气喘吁吁的,也跟在后面跑过来,虽然她今天穿的是休闲装跟平底凉鞋,这一通急跑也够呛了,看到吴晨没事,就停下来笑了一下,弯着腰喘气。 吴晨见她俏生生的样子,心里突然又感动又爱怜的,那里顾得了那丢包的妇女非要谢谢他,拉着黄晓琳就往回走,“不是让你别过来的吗,怎么跑过来了!这里这么乱!” 黄晓琳见吴晨这么紧张自己,心里也是喜滋滋的,一口气没喘匀,刚嘟起个小嘴,就被吴晨拉着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斗殴有一阵了,这里可围了不少人,后面还不停有人听到消息跑过来呢。 “你没事吧?”挤出来之后,黄晓琳也喘过气来,绕着吴晨前前后后的打量,她刚才跟过去晚了,那边已经是协管跟小偷们在群殴了。那场面,有棍有刀的,把她吓坏了,现在想起来心里还砰砰直跳,“那些贼居然这么嚣张,也不知道会不会出什么大事!” “呵呵,你太小瞧了我们治安协管员的战斗力了!这可是跟城管齐名的街头二霸!战斗力超群,谈笑间樯橹飞飞湮灭。别说这几个小毛贼,你要给他们备上几条小木筏,他们都能踏平黄岩,收复钓鱼!这次这些家伙犯在他们手里,没个好!”吴晨匀了下气,见黄晓琳担心的摸样,俊俏俏的分外惹人疼,就随口瞎编安慰她。 本来他还担心这些窃贼跟协管员是狼狈为奸,勾搭为害的,后来见他们打起来,就彻底放心了,后面再怎么样,都不会有自己的事了。 吴晨的话让黄晓琳笑了起来,这家伙看着老实,其实也挺损的!“那你也不用跑啊,助人为乐,多好的事,搞得自己像贼一样!没看那大姐多感激你么?说不定人家已经看上你,要把家里大闺女嫁给你呢!你这一跑,可就竹篮打水了哦!” “嘿嘿,那啥,哥们这不是深藏功与名么!”吴晨摸了摸脑袋,他算是初步体验到黄晓琳“瞎编”的厉害了。 说完见黄晓琳额头出汗,两缕刘海贴在额角上,不知怎么的就伸出手去,帮她理了理,“要不我们到咖啡馆里坐坐吧,喝点东西,休息一下。” 他一来怕那里乱,把黄晓琳这俏生生的女孩子往那一放,万一出个什么事可就哭都来不及了,二来此时不走,等警察到了,少不得要被带回去录口供,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也不等黄晓琳答应,吴晨拉着她,走进旁边的那家全球连锁绿色头巾标志的非著名咖啡馆。黄晓琳微红着脸,吴晨都没怎么征求她的意见呢,一派什么都替她安排好了的做派。不过这种做派,不知道为什么让她觉得很舒服,这种被关爱的感觉好像只有在父母身边才有,也是这种感觉让她乖乖的跟着吴晨走,两个人都很自然,浑然忘了拉着的手。 其实吴晨多少是有些“故意忘了”,心里还是有些忐忑,从手里传来的柔软,让他觉得很舒服,心想着才是所谓的“柔荑”吧? 这家以简洁有个性闻名的咖啡馆,到了这里,外墙风格也跟街边其它的建筑一样都是仿古,到了里面才体现出自己的个性来。 看见有人进来,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女孩冲他们微微一笑,做了个请的手势。看那脸上表情,估计是将他们当成情侣了,吴晨心情大爽,本还想装糊涂继续拉着进去,感觉手里的小手轻轻的挣扎了下,忙松开了。 两人扫了一眼见没有位置,就上到二楼,找了一个靠窗的位子坐下来后,吴晨要了一杯卡布奇诺,黄晓琳要了一杯坚果拿铁。吴晨不太喝咖啡,不过偶尔喝一下卡布奇诺,口感还是不错的。 “木头,你说会不会出人命啊?”隔着玻璃窗,看到下面有警车呼啸着经过,黄晓琳不仅又担心起来,刚才她可是看到那些人又刀又棒的。至于这里的咖啡好坏,黄晓琳倒不放在心里,她平时都是自己煮的黑咖,对这些快速咖啡,没有特别的感觉,喝了一口,一双眼睛却是紧盯着吴晨。 看到黄晓琳还在担心,吴晨叹了口气,道:“我的大小姐,放心吧,就算黑帮火拼,只要不动火器,基本是不会出人命。” “好像你特别熟悉似的。”黄晓琳此时哪里像个大企业高管,一手端着纸杯,嘟着嘴巴看着吴晨,“对了,忘了你小时候整天打架,后来是不是也成天挨揍啊,要不你给我说说你挨揍的事呗?还有,不许叫我大小姐!” 吴晨其实也就是随口一叫,没有什么含义,见黄晓琳不喜欢这个称呼,就改口道:“那我还叫你晓琳吧。要不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嗯”黄晓琳满脸的期待。 “三国演义你看过没有?”吴晨还真怕黄晓琳没看过,一般都是男看三国,女看红楼,问完见黄晓琳点了点头,就接着说道:“我给你说几个事件,你连起来看看哦。” “关老二被围下邳了吧,不得不带着嫂子归降曹操,曹操好吃好喝好住待着,还送侍女。” “关二带着嫂子离开曹操回去找刘备,曹操送金送衣,下令部下放行。” “赵子龙长坂坡七进七出救阿斗,曹操下令不能放箭,救回阿斗后,刘备怒摔阿斗” “刘备兵败夷陵,托孤诸葛亮,特意说阿斗如果不行,你就自己顶替了他吧” “最后魏国进攻蜀国,几千兵马来到蜀都门口,阿斗果断举国投降,从此乐不思蜀……”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42章处处狗血 吴晨正跟黄晓琳嬉笑打闹着,楼下走上来几个小贩摸样的人,边找地方坐下,边讨论着,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嗨,老何,刚才街尾那边在打贼呢,你看了没?” “看了,打得那叫一个惨!你没看救护车都来了。听梁头说,要不是他看势头不对,拦住了,怕得打死几个!” “呸!这帮扑街就该打!” 他们这些人,都是在这个地盘上讨生活的。市井之人嘛,坑蒙拐骗,什么都有,但是对于这种赤luo裸坏了规矩的人,大家的立场还是很一致,很鲜明的。 “就是,这地方多少年没这种人了,还带刀呢!叫他们搅乱了这一片,以后谁还干来!丢距老母!打死了活该!” “你还别说,一开始,要不是有个靓仔追过去,真就让他们跑了。” “好样的!那靓仔没事吧?” “没事,梁头说,他们赶到后,那靓仔已经抢回东西了,不过后来就没见到了……” …… “嘿,说你呢,小英雄,哦,还靓仔呢!”黄晓琳听着大家的议论,笑嘻嘻的凑过来,对着吴晨左看右看,满是戏谑。 吴晨本来就有些不好意思,被黄晓琳的发丝拂过耳边,一丝痒痒的感觉,从脸上传到心里,他想像着黄晓琳明艳的脸蛋在自己耳边吐气如兰,脸蛋顿时红彤彤起来。 这憋的,实在叫人受不了!吴晨赶紧站起来,对黄晓琳说道:“走吧,我们去逛华林国际,你不是想买个镯子么?任务还没完成呢。” “好啊!”黄晓琳笑嘻嘻的,跟着吴晨来到华林国际,这是一个综合性大型商场,建的颇有气势,下面两层主要经营玉石类,三四楼则是以佛宝为主,也有些杂项,五楼就是吃喝玩乐的地方了。 两人刚进一楼的大门,就被里面的热闹吓了一跳,巨大的大厅里,挤满了人,估计外面天热,加上一楼虽然也是店铺为主,东西的档次却跟外面摊位上的差不多,大家图个凉快就都挤了进来。 “王哥,怎么样啊,听说昨天做了笔大买卖?” “什么大买卖啊,混口饭吃而已,你看今天还没开张呢。” “老板,能不能便宜点啊。” “我靠,挤什么挤!” “妈呀,你这个也敢拿来这里买?信不信我去投诉你!” …… 吴晨也没有办法,只好拉着黄晓琳,在身边一片喧嚣的人声中,硬着头皮往里挤去,找到电梯往二楼去。 “真是女大十八变啊,这小丫头,小时候就脸蛋可爱好看,现在身材也这么凹凸有致!”吴晨站在自动扶梯后面一格,抬头就能见到黄晓琳翘挺的臀部,包裹在薄薄的七分裤里,线条优美无比。 “你们男人是不是都这样啊!”黄晓琳一回头,刚好见到吴晨盯着自己的臀部看,又羞又急之下,很是不满,狠不得一个后踢腿,把这家伙踹下去! 吴晨有些不好意思的咳了两下,这么近的距离,想不看都难啊,没办法,低头吧,见到黄晓琳有如青葱的脚丫,衬着黑色平跟凉鞋,越发的粉嫩! 到了二楼,果然空旷了许多,中庭空荡荡的,没有多少人,四周环着的,都是一些知名珠宝玉石连锁店,里面三三两两,有一些小情侣正在选购一些珠宝玉石。 跟这里相比,楼下就是一个集贸市场。吴晨跟黄晓琳随意的逛了逛,见到前面有一家周记珠宝店,就走了进去,在玉器专柜前面坐了下来,马上就有一个导购姑娘过来招呼他们。 柜子里各种玉种的制品混杂在一起,并没有刻意的分类,大都是一些挂件,手镯并不多。 看了几个翡翠手镯,两人都不是太满意,特别是吴晨,这些镯子的质地,并不怎么样,可标签上的价格,晃得他眼晕。 “还有没有别的?好一点的镯子。”看了一会,黄晓琳皱了皱眉头,直接问导购小姐。 导购小姐满脸疑惑的看了看她们,似乎也不像是有钱人,特别是那男的,一眼就能看出来,全身衣服都是那种网购品,难道又是只看不买的主? 导购小姐虽然心存疑义,还是跑过去,跟值班经理申请了下,回到库房,拿出一些高档手镯出来。这种品牌店,虽然价格偏贵,可服务质量还是不错,这要是在外面店铺,老板娘可能就爱理不理的了。 吴晨习惯性的先看标签,靠!价格都在百万以上的,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这可不是他能够消费得起的,虽然黄晓琳现在开着豪车,穿着打扮的也应该是个有钱的主,但也架不住折腾这些东西,一个手镯就能顶三、四辆宝马mini呢! 扭头见到黄晓琳淡定的微笑,吴晨也豁出去了,不就是看么,大不了不买呗,某些时候脸皮厚点也无可厚非。定下心来,小心翼翼的陪着黄晓琳看镯子。 都说一分钱一分货,还有有点道理的,这几个手镯,从种地到水头都高出不少,特别是其中一个冰种飘绿的手镯,晶莹剔透,俏绿诱人,黄晓琳看了之后,就有点爱不释手。拿出来试了试,圈子稍微有点大,她是属于那种手骨比较小的女子,不禁有点遗憾。 “呵呵,没事,以后多吃点肉,丰满点更可爱!”吴晨见黄晓琳实在喜欢这个镯子,随口就逢迎道。再说,这镯子戴着虽然稍微大了点,不过也掉不出来,其实也在合适的范围内。 “你嫌我肥啊!”黄晓琳嘟着嘴撒娇,真是一笑百媚生,吴晨咕嘟了一下,差点口水都流出来了。 …… 易小方一进门,就看到一个明艳无比的女子,那一笑,让他心都差点要跳出来了,对比之下,身边两个女孩简直就是庸脂俗粉。 他一看那女孩边上的男人,顿时鄙视了一把,这种穷屌丝,居然也配拥有这么好的女孩子?易小方一向自我感觉良好,当下毫不犹豫,摇头晃脑的就走过去,“美女,看什么呢?” 黄晓琳正在享受着吴晨目瞪口呆的样子,这种傻乎乎的呆样,让她觉得很可爱。突然斜刺里跑出来一个陌生男子,满脸粉刺,言语轻佻,一看就不是什么好货!她心里顿时有些恼,瞥了一眼对方,理都不理。 “还不错,挺有眼光的嘛,我喜欢,哈哈。”易小方常年混迹花丛,这种情况碰得多了,毫不在意,见她们在看桌子,嘻嘻一笑,凑过去拿起那个镯子,放在手心把玩,心里却是想着装什么纯情啊。 他自认年少多金,长得也不差,身边从来不缺女性,其中还有不少是名牌大学的学生,开始也有这样的,后来不都一一拿下?这世道,有钱就是爷! 什么情况?!吴晨跟黄晓琳顿时石化,这世道真是什么人都有!狗血随时随地存在啊! 没等他们反应过来,跟着易小方进来的两个女的,倒先不乐意了,她们也是易小方最近才勾搭上的,还不知道这方少最是喜新厌旧,现在见他又想勾搭别的女孩子。 心里不爽之下,其中一个女的,仗着最近正得宠,扭着腰走过去,挽着易小方的手臂,嗲声说道:“方少,这镯子好好哦,人家想要么。”嘴里说着话,两眼却瞪着黄晓琳,满是挑衅的意味。 吴晨跟黄晓琳相互望了一眼,能感受到彼此眼里的恶寒,吴晨先忍不住,噗哧一声就笑了出来。 易小方扭了一下那个女孩的脸蛋,正得意洋洋的沉浸在虚荣之中,被吴晨这一笑给激怒了,就是猪也都知道,这笑跟他有关。 恼怒之下,他想也没想,一手就往吴晨胸口抓去,“笑什么!找死呢吧!” “呵呵。”吴晨呵呵一笑,用手挡开了易小方的手掌,他是懒得理会这种人,否则就易小方这零丁身体,还真不放在他眼里。 不过虽然他不想惹事,黄晓琳可不依,站起来狠狠的瞪了易小方一眼,“你谁啊,想干嘛!”。 “哎哟,看不出啊,还是个女汉子!”黄晓琳虽说长得娇小妩媚,长期职业养成的气场还是很足的,这一生起气来,倒唬得易小方一愣。 不过眼见她俏生生的模样,易小方心里春意澎湃,那管得了那么多,贱嘻嘻的说道,“爷不跟你废话,喜欢这镯子是吧?爷送给你了。只要你跟着爷,想要什么还不是一句话。”说完还自得的扬了扬头,瞟了吴晨一样。 吴晨心里苦笑了一声,说不得又得打一架了,今天是怎么了?难道黄历上写着不宜出行?尽碰到这些个无厘头的事!这都什么年代了,居然还真的有这种活宝,放在二十年前或许还有市场。 既然tiáo戏到黄晓琳头上,他虽然不想惹事也不行了,唰的一声,站起来,拦在黄晓琳面前,冷冷的对易小方说道:“滚!” “什么!丢你……”易小方又惊又怒,怀疑自己听错了,不过见到吴晨冷冷的眼光,马上相信了自己的耳朵。 这家伙居然敢跟自己叫板?!易小方脸憋的通红,抬手就要给对方一巴掌,却被身边的女人拽住,劝道:“方少,别跟这种穷鬼一般见识啦。”她可不是好心,主要是怕易小方纠缠下去,说不定真的追到眼前这个让她自惭形秽的女孩。 值班经理就在不远处,陪着一个客人挑选首饰。听到吵闹声,告了个罪,赶过来一看,见是易小方,赶紧笑着上前,打了个招呼,“哈哈,方少,您来了?!怎么不提前给我个电话呢!走,到vip室,正好有一些新款到,包你喜欢!” 这易小方是年代地产老总的儿子,整个一花花公子,出手阔绰,时不时带些女人来这里买东西,正是他们这种商家最喜欢的大主顾,经理可得罪不起。 他也是个经事的,见状拉着易小方的手,万分亲热,面子给足,希望他能顺着台阶下,顺带着用新东西,转移他的视线。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43章不堪回首 “哼!我说你们店里怎么越来越没规矩啊,这种人也接待?”易小方被他这一逢迎,心里的气平了不少,不过他也没打算放过对方,指了指吴晨,说道:“把他给我轰出去!” “这个……”方少犯混,经理可不敢跟他一样犯浑,否则吴晨回头一投诉,怕是自己吃不消。他们这是百年老店,靠的就是童叟无欺、一视同仁,易小方虽然是老主顾,可自己真要干了这种事,上面还有好几层呢,捅上去自己可兜不住。 经理知道易小方就是个浑人,也没法跟他讲清楚,只好暗暗给吴晨一个歉意的眼光,一边拉着易小方,笑哈哈的说道,“哎呀,我的方少,有什么好生气的呢!哈哈,这样吧,今天您看好什么了,统统给你打折!来,我们到里面谈,我刚从巴西弄了点咖啡豆过来,你给指点指点!” “少废话!钱我有的是,不用你打折!”这是钱的事么?这是我方少的面子!易小方很蛮横的打断他,一手指着吴晨,嚣张的喊道,“把他给我赶出去!穷屌~” “把你的爪子拿开!”吴晨啪的一声,打开易小方的手,要不是黄晓琳在身边,他一个直踹就出去了。 打架,就讲究个出其不意、攻其无备。别看易小方比吴晨要高大一些,不过就他那个被酒色掏空的花花架子,真打起来,吴晨还是有把握,很快让他躺下! 从小到大,吴晨跟着大牙那个惹事货,可没少挨揍,他们都不是什么肌肉男,擅长打游记,一击得手,打完就跑。 黄晓琳拉了拉吴晨,她也很生气,不过不喜欢用暴力,像易小方这种,自以为有点钱就到处惹事的家伙,真要过份了,她有的是手段对付他,“你姓方?干嘛的?” 吴晨摇了摇头,他可不知道黄晓琳的能耐,怕她吃亏,仍然挡在黄晓琳前面。这个叫方少的家伙,一看就是个地头蛇,还是那种被宠坏了,没脑子的,不会这么轻易罢休的。 “方少你都不知道?!”易小方还没说话,跟他一起来的女人之一,赶紧抢着叫了起来,“年代地产知道不?我们方少可是易总唯一的公子!哼,你们得罪了方少,还不赶紧滚蛋!”她可不是想为易小方吹牛,最后一句才是她真正的目的! 黄晓琳在吴晨后面一听,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年代地产也算是有名的地产商了,不过跟江海投资那是没得比,现在资金困难,求爷爷告奶奶的要跟江海投资抱团过冬呢,当下淡淡一笑说道“原来是方大少,幸会,幸会!” 说完扯了扯吴晨的手,拉着他就往外走,“走吧,这个镯子也没什么稀罕的,他想要就给他呗!” 吴晨听着这话里怎么有股恶狠狠的味道,没来由的打了个寒颤,这女孩真不是可以得罪的。好在他也不是莽撞之人,如果只有自己一个人,大不了干一架,打了就跑。现在有黄晓琳在身边,就不得不有所顾虑了。再说这经理看着也是个厚道人,没必要在他店里闹事,让他为难。 “哎,怎么着就走了,留个电话呗,美女!”易小方一点觉悟都没有,还在后面着急的喊道。 这小子就是个脑残色坯,他还真舍不得黄晓琳这个美女,就这么擦身而过。要不是经理拉着,他就要追出去了。 当然,这一追,可能就要发生些肉搏事件了。 …… 吴晨跟着黄晓琳走到外面,见她有点情绪不高,便有心逗她开心。路过一个拐角处,故意停下来,扮了个凶神恶煞的鬼脸,又作势撸了撸袖子,“等等,容我回去揍那小子一顿便回!” “木头!”黄晓琳瞪了他一下,忍不住笑了,她也不是怎么生气,只是本来挺好的心情,被那个莫名其妙的易小方给破坏了,有点不爽而已。 她本就不是小气之人,被吴晨这一逗,心情畅快,本来还想着,回头好好教训一下那个家伙的心思,也就淡了,“我的手镯呢,我可是好喜欢的哦。你得赔我!” 吴晨登时满脑子黑线,讹人可不带这样的哦,这刚才也不知道谁说的不喜欢,这才几个眨眼功夫,就变成好喜欢了?! 他心里喊了一声妈,还欠着您老人家一个手镯呢,这又多了一笔债?这可真真是天追的!“那个手镯,我可赔不起。要不这样吧,我带你去逛逛古玩,看看有什么东西可以补偿你?” “好啊,不过得我自己挑!”黄大小姐一听,又重新高兴起来,她又不是非要那个镯子,也知道吴晨买不起,就是想为难他!不知道是不是小时候让他欺负狠了,现在总想欺负回来。“快走快走,今天要让你出血本!” 这话说的,听得吴晨的小心肝扑通扑通一阵乱跳,他全部身家就只有卡里不到两万元,这可是幸幸苦苦积攒的老婆本啊,可别给我整回解放前了。 看古玩,也不用出去晒太阳,这华林国际的三楼整层都是古玩店铺,主要经营的是各种佛宝跟杂项,也算是比较特色集中的地方。因为最大众的玉石瓷器等并不多,所以这一层虽然店铺很多,人流却不大,单纯看热闹的人都在街上或者一楼呢。 到这里的人大致有三种:第一种是来买礼物送人的,这里比较明码标价,特别是一些经年店铺,更是看重自己的品牌,很少出售假货。 另外两种就是来淘宝的了,他们并不太在意那些鉴定完好明码标价的物品,价格不菲没有捡漏空间,反倒是那些价格低廉真假莫辨的东西更受欢迎,期望从中能淘到自己喜欢的宝贝。 这些人又可以分为两种,一种是业内人士,倒买倒卖,纯当生意,在他们眼里,所有的物件都是可以出售的,只要你价格给的合适,这种人一般都有自己的进货渠道,不过偶尔也会在市场自己淘换,或者相互间串货。 另一种就是自己喜欢,购买了之后用于自己收藏把玩,很少出手转卖,像黄父那种一般都是有人主动送上门或者在一些拍卖会上购买,要是到这种地方来,往那一站就等于告诉别人自己人傻钱多快来! 吴晨也不例外,希望能趁着机会,捡到什么漏。自从知道自己有异能之后,还从没发挥过作用呢,如果这种能力不能转化为生产力,改变自己的状况,有个屁用啊,难道满大街去看姑娘的屁股吗?!这种入宝山却空手而归的感觉,让他很无力,心态都有些急躁了,只是他一再告诫自己,要放宽心,面包牛奶什么的慢慢都会有的。 上到三楼,吴晨跟黄晓琳沿着中庭的圆圈,漫无边际的在每个店铺里瞎逛起来,都是走马观花,甚至连一些半掩着门,没什么人气的简陋店铺都进去看了下。这里人气本来就不旺,跟楼下简直天壤之别,加上以杂项跟各种佛宝为主,气氛就幽静神秘得多了。 一圈逛下来,倒也涨了不少见识。这里古玩的品种和数量还真不少,他们在一个藏式装修风格的店铺里,看到很多古朴的女性饰品。 黄晓琳试了几个,每次都俏皮的问吴晨好看不?弄得吴晨拼命咽口水,果然是人一好看,配什么都好看!他也估计这些东西不值当什么钱,好几次夸完之后,就假惺惺的黄晓琳“要不咱就买这个吧?”,黄晓琳都笑着摇头,才不理他呢,哪里能这么便宜了他!搞得吴晨心里很是郁闷。 又转了一间,却是经营很多老旧的小玩意,杂七杂八的,比如小人书、火花烟盒、还有各种各类不同时代的票证。吴晨小时候也是收藏过一阵的,整天跟在大人后面屁颠屁颠的讨要烟盒,见了未免有些唏嘘,年代变化真快,那时候看起来是个宝的,现在都不值钱了,那时候看起来不值钱的,现在又成了藏品! 黄晓琳见到一套三国演义的小人书,她小时候也有一套,是有一年生日的时候黄爸买给她的,有一次带了一本到学校看,被吴晨跟大牙抢走了,说好看完以后,自然会还给她的,结果不单那一本尸骨全无,还陆陆续续被他们骗走了另外好几本,唉,自己那时候怎么就这么笨呢! 想到这里,黄晓琳恶狠狠的瞪了吴晨一眼,满眼杀气,把吴晨吓了一跳,这种事他干的多了,哪里还记得有这么档子事!莫名其妙之下,以为黄晓琳是想要这套书呢,赶紧问了一下价格,居然还不便宜,整套要上千块呢!不禁有些懊丧,自己小时候那一箱子小人书要能留到现在,可比卡里的钱还多啊!就随口嘀咕了下:“原来这东西还挺值钱的,可惜了我那一大箱子的小人书!” “嘻嘻,后悔了吧?不过你那箱子小人书,都是怎么来的呀?”黄晓琳笑嘻嘻,一脸无害的看着吴晨。 “那还用说,当然是…”吴晨还没说完,就觉得黄晓琳眼光不善啊,再一想也是,自己那时候哪里有什么闲钱,大部分都是跟大牙两个人坑蒙拐骗而来,只不过大牙看完就扔,最后都收集在自己这了,貌似其中还有不少就是眼前这位的。这真是想吹牛碰到熟人了,“咳、咳,这个,往事不堪回首,莫提,莫提!哎,我说老板,你这可够杂的哦!” “那是!你别看我这店面小,正经名字就叫‘杂玩店’,不杂点能行吗!”那个店主年纪看着只比吴晨大十岁左右,又黑又矮的,倒是一脸憨厚,见到吴晨吃瘪,估计里面有故事,笑了笑,也不好打听。 小店颇为冷清,店主许是一个人看店久了,好不容易见着人影,很是热情,邀请两人到店铺中间的茶几旁坐了,提起水壶,冲洗了一番茶具,又换上新茶,冲起茶来。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44章五朵金花 吴晨跟黄晓琳也逛了有一阵,正有些疲累,想找个地方歇脚呢,见到店主盛情相邀,当下也就不客气,缓步走了进去。 “呵呵,挺有特色的嘛!感觉就跟回到小时候。”坐下来之后,吴晨先夸了一嘴。 那店主边泡茶边说道,“我这人吧,从小就爱好收藏各种玩意,什么破铜烂铁都行,就是没有折腾出个家底来。现在开这家店,其实也挣不了几个子,权当是纪念一下那时候的时光,怀旧么。” “其实我也是,小时候收了不少东西,什么破酒瓶啊,破盒子啊的,都有!堆得整个房间都满满的,下脚都困难。”吴晨接着话头,想起了许多陈年往事,这也是收藏爱好者的乐趣,和大人不是说了么,收藏的是一段光阴跟心情。 “看不出来啊,还是个大藏家!现在应该值老鼻子钱吧,土豪!”黄晓琳不禁挪揄道,看了他一眼,偷偷地笑了笑,这小子打小就与众不同啊,是天才呢,还是白痴。 “嘿,别提了!那些东西,后来被我老爸一兜脑全给扔了,足足装了好几筐!”吴晨有点心疼的说道,“为此还挨了一顿揍。说是什么玩物丧志,整天弄一堆不值钱的破烂玩意回家,呵呵。” “嘿,你别看这些东西,当年不值钱,要论真实购买力,其实也不便宜!”店主冲完茶,做了一个请喝茶的手势。 这话说得也是,那时候全社会缺钱,流通货币少么。吴晨他们这种小屁孩,身上就更没什么钱,几毛一套的小人书,眼巴巴一年,也未必能买一套。 现在虽然也穷,可几百块的小人书还不是说买就买?这钱可真越来越不值钱!那时候人人羡慕的“万元户”,放到现在那就是屌丝中的屌丝,连半个马桶位都买不起! “钱还真不值钱,就算以前各套人民币,藏到现在,升值速度还是比不过通涨速度。”吴晨感叹了一声,突然想起二姨家又挖出古币的事情来,不知道里面有没有什么值钱的,最好是有那种孤品珍品。 “靓仔说得对!不过如果是古币,还是有很大升值空间的。就算是老硬币,也有一些都挺值钱的,像什么‘五大天王’‘四小龙’,现在都很火!特别是1986年版的‘长城币’,更是硬币中的‘币王’,价格堪比猴票,现今全套1986年版的‘长城币’,市场价格已飙到20万元左右啦。” 店主的话把吴晨微微震了一下,他是知道硬币也有人收藏的,没想到这东西,还有这么贵的。他摸了摸头,嘿嘿一笑,有点懊恼的说道“早知道小时候就不买零食了,都存起来多好!” 黄晓琳见他满脸懊丧,抿着嘴就笑道:“这世上,可是没有后悔药的!两分钱一个的油渣果,你能经得住那诱huo?” 他们小学门口有家杂货铺,那时候可是他们这些孩子的天堂,每到下课时间,都被围得水泄不通的。特别是刚炸出来的油渣果,更是抢手,被他们誉为“性命”!那时候,只恨兜里没钱,围着流口水,哪里会想着要存钱! 吴晨被揭穿,脸一红,说道“是,大队长,您老是三好学生,从小不乱花钱,要不您回去找找,看还能不能找到小时候的存钱罐?” “去,哪里还有钱啊,都让你们给骗光了!”吴晨不提还好,这一提到存钱罐,黄晓琳又有些咬牙切齿起来。那时候的吴晨跟大牙自己没什么钱,整天捣鼓一些新鲜小玩意“卖”给班里同学,像黄晓琳这种人傻钱多的女孩子,那更是他们的重要客户,没少被忽悠!! “也不是什么硬币都值钱。”那店主也挺健谈的,又冲了一道茶,见吴晨有些尴尬,就笑着招呼两人喝茶,继续摆他的龙门阵,“硬币收藏也是有等级的。” “总体来说,硬币按其加工可分为‘精制’币和“普制“币两大类别。“精制“币主要用于收藏、馈赠,并不流通,体现了当时制币方法所能达到的最佳币面水平。“普制“币用于流通,从而形成从“未流通“到“劣品“7种不同品相等级,一般而言,真正值钱的都是精制币,而流通的差不多都没有什么收藏价值。” 店主顿了顿,见吴晨跟黄晓琳都听得很认真,丝毫不觉得枯燥,不由得谈兴大发,接着说道:“就拿‘五朵金花’来说吧,也有人叫做‘五大天王’的,就是指1979年的5分硬币,1980年的2分和5分硬币,1981年的1分和5分硬币,这要是全套收齐,按照目前行情来算,价格已经过万了。 最早铸造的铝制硬分币,是在1955年,到现在仍然有在发行硬币,虽然大家用得很少了。从1955年到现在,几十年间,发行了无数的硬币,也就形成了收藏市场,在钱币收藏界中,“五朵金花”的收藏价值较高,一直以来备受收藏者们关注,主要原因还是因为它们稀少。 “到底五朵金花是指什么?”吴晨对于店主居然能记住这么多东西,很是佩服,术业有专攻,这话时没错的。 “呵呵,我国的硬币是根据流通需要来生产的,如果某年某种面额硬币并不短缺,往往就不再生产这一年的硬币。“五朵金花”的面额在当时市场流通中并不短缺,所以没有大规模生产和发行。但造币厂还是生产了很少量的一部分,与同年度各种面额硬币装帧成为“年度天朝硬币套装”,作为收藏品赠送或出售给外国客人,由此,这5枚硬币被誉为硬币收藏中的五朵金花”。 店主说道这里,摇了摇头道:“很多人其实不是懂,以为只要是这几个年份、面额的硬币就是金花。真正的“五朵金花”从外观、面额和质地上看,与其他同年代的分币一样,但它们是用来作为收藏品专门馈赠外宾的,没在国内市场流通!目前钱币收藏市场能见到的“五朵金花”大部分都是海外回流来的,均在装帧盒内,市面上不可能有零散的“五朵金花”! 说完,店主笑着打趣倒:“所以说,小兄弟你放心吧,不用后悔把金花吃到肚子里去了。打破家中的储蓄罐或者去钱币市场,找齐“五朵金花”的可能性为零。” 吴晨跟黄晓琳听得店主说的有趣,哈哈大笑了起来,吴晨刚刚还在准备打电话去骂大牙败家的念头也消了,看来今天又涨了见识,以前还真有一阵听说什么年份的几分硬币值钱,就翻箱倒柜的去找过呢! 两人又跟店主聊了一会,三个老大不小的年轻人都沉浸在怀旧的氛围里,儿时的记忆总是能叫人欢乐,或许这也是收藏本身的一大功能。 特别是黄晓琳,这些年她其实是有些孤独的,很多事情不能跟人说,就连闺蜜也得瞒着,心里压力也挺大的,像这种放开了瞎聊的时候特别的少,以至于对这种氛围都感到陌生,但却很舒服。 三人正在说说笑笑,忽然听得外面传来一阵吵闹声,都赶紧走出去看看。只见靠边角一个门面不大的店铺门口,围了一圈人,看不清楚里面在吵闹什么。 这店主也是个爱看热闹的,居然率先快步走了过去,店门都没关!看着他一脸兴奋的样子,吴晨跟黄晓琳面面相觑,这都什么人啊,社交得有多饥kě!两人赶紧也跟着走了过去,否则到时候店里丢了东西,到底算谁的啊! 那间不大的小店里,两个黑人正围住一个中年妇女在争吵。场面有些滑稽,两个黑人中文都不太好,情绪激动之下,一句话倒是有八成是英文,间杂着蹦出一两个中文词汇。那中年妇女普通话也不好,说着说着就变成港语,三个人语速都很快,别说外面的人,只怕就是他们自己,估计也听不清楚别人在说什么,不过这都无所谓,吵架嘛,比的就是气势! 小店本来铺面就不大,进门后,两边各搁着一块大木板,上面放满了一些根雕和铜制品,只留中间一个通道,再往里靠墙处就是一个柜台。 三个大人挤在通道里争吵,都有些腾挪不开。其中一个黑鬼见说不通,更是着急,他们肢体语言本来就丰富,这下更是边说边比划,动作夸张,不小心就把根雕扫落一地。 那中年妇女也不是吃素的,这下逮着理了,顿时大声喊了起来:“砸店了!黑鬼仔砸店啦~~” “干嘛!干嘛!”正吵得没法分际处,一个肥嘟嘟的中年男人挺着个大肚子,分开众人走了进去,出口就是一股官腔,“嗯,啊,怎么回事这是?!”其实他听到吵闹声,大致都明白,估计是这女店主把那俩黑鬼给蒙了,黑鬼回头来找茬。这种事情也不是没有过,每次都让他头疼不已。 所以一听到吵闹他就烦!妈的,这都什么事啊!能不出面他是肯定不来的的,不过既然来了就得处理,当下指着那中年妇女说道:“你说说,怎么回事!” “何主任!”那个中年妇人虽然泼辣,可也在这市场混饭吃,对那领导模样的人还是有些畏惧,恭恭敬敬的叫了一声。不过回头一见到那两个黑鬼,顿时又是火冒三丈,“丢佢老母!无拉拉跑我店里闹事,仲砸我店,你看,把我东西都砸一地啦,个扑街…。。” 这一番超级港式普通话听得吴晨直发晕,那何主任也摆了摆手,制止了那个老板娘“别骂人,好好说!还有啊,说港语!” “是,是。”老板娘这下缓过气来,气鼓鼓的把缘由说了一遍。那两个黑鬼虽然不太懂中文,也知道不能让老板娘一个人说,就是上了法庭不也得双方辩论,所以在旁边急着叽叽咕咕的,无奈这口音实在难以让人听懂。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45章内有乾坤 吴晨虽然读书的时候,英文也还不错,无奈这几年没用,就都落下了,倒是黄晓琳因为在国外住过一阵,水平还在,见他们说得头大,就主动站出来,当起了翻译。 争执双方本来就着急,现在见到有人出面当翻译,场面就从吵架进入申辩环节,你来我往的,争着诉说自己的委屈,把个黄晓琳头疼的! 争论了半天,双方自然免不了各自添油加醋,大家听完后,都自动的挤了挤水分,大致就弄清楚了原委。 原来昨天,这两老黑在这店里,看好一个根雕。老板娘依着习惯,又见他们是鬼佬,自然是把根雕吹得天上有地下无,信誓旦旦这是老紫檀做的,祖传下来的稀罕物件,忽悠得两个老黑眉开眼笑的,花了五千多元买下了这个根雕。 不料两个老黑这一带回去之后,晚上朋友圈聚会,炫耀了一下,当时就被朋友嘲笑了一通,说这哪里是什么老紫檀啊,分明就是普通木头的!要说这是普通木头其实也不对,只不过朋友间互损的事情,向来不少。 这两个老黑,都是从南非来广府贩卖服装的,平时都有自己的圈子,因为来得较久,所以自诩为中国通,在圈子里也是中国事务“专家”,不是指点下后来者,现在栽了面子,情何以堪啊! 挨到今天事情办完,就相约着,怒气冲冲的找上门来,跟老板娘算账,要求退货!咱黑哥们钱也不是好赚的,跨着洲的倒卖倒买,来回折腾,都是一些低廉服装,你还真以为非洲都是酋长么! 老板娘哪里肯就,出手的东西还往回拿,这行里就没这规矩!双方相持不下,就吵开了。 何主任这下可为难了,他就烦这个!不管在什么地方,买卖都是双方自愿的。这古玩市场就更为特殊了,在这个行业里物件的价值还真不好衡量,不说真品跟赝品之间的差价,就是同为真品,到底价格几何,也是各有估价,能否买到物有所值的东西,全凭各人的经验眼力。 话说回来,这老板娘的确有忽悠的言行,虽然没有强买强卖,但要说是欺诈行为也可以,作为市场管理者,对这种行为也是有监督责任的。不过做这行的,谁不是两嘴乱忽悠? 他倒是有心帮老板娘一把,一来人家在这里租摊位,每年交租,也算是是衣食父母,二来他心里实在对外国人没什么好感,管它什么白皮黑皮,都他妈不是好鸟!老辈的旧事就不提了,现在这些人来广府,不是整天无事生非,就是在酒吧泡年轻姑娘! 但是这么多人看着,也不好怎么的,只好说道,“收拾收拾,都跟我们到管理处去,把事情说个明白,对了,把那个根雕带上。”又转头对黄晓琳说道,“辛苦你了,靓女,还得麻烦你再帮帮忙,去做翻译。” 到底是个小“官”,派头还是有的,说完也不理会他们,率先分开人群走了出去,边走边赶人,“散了散了,都散了,有什么好看!” 众人嘻嘻哈哈都散了,跟吴晨他们一起来的小店主也哎哟一声,想着店铺没人看呢,赶紧跑回去看店铺,只剩下几个没事干的人跟着往管理处走去。 “都坐好!别吵!”到了管理处,何主任见双方又要吵起来,就吼了一声,“你们是要私了,还是要公了,自己商量个办法上来。”又对一个工作人员说道:“你负责记录。”说完自己走出去拿起手机打了起来。 吴晨见黄晓琳忙着翻译,就从一个黑鬼手里,把那个根雕拿了过来,这个东西才是引发争吵的根源。 根雕一入手就觉得很沉,吴晨有些讶异,这么沉的木料就算不是紫檀也是稀品,怎么这两个黑哥们五千元还不要呢?干脆找了个凳子坐下来,仔细查看这个根雕,越看越奇怪,这个老寿星根雕,整体呈黑紫色,外壳包浆良好,微微泛着哑光,长有三十厘米,厚度很足,密度似乎大的异常。 吴晨觉得蹊跷,翻开来看底座,如果是紫檀的话,回纹和条纹会透露出一股光泽,年轮纹路成搅丝状,细微的几乎看不到。 可是结果让吴晨很失望,不但没有紫檀特征,而且上面还有细微的树疤,这基本可以判断着东西不是紫檀的了,不过为什么会这么沉呢? 他偷偷用指甲在边缘处抠了几下,木质不算疏松的,但也可以见到印痕,里面竟然是深黄色的木质,把鼻子凑过去闻了闻,一股樟木的味道,这个东西居然是樟木根,只是外面涂了一层紫黑色的漆,所以被老板娘忽悠成紫檀买。 不过为什么这么重,如果说做的时候就为了仿紫檀,那应该会把纹路也涂上去呀,现在自己这外行都能看出来,又怎么忽悠那些行内人? 带着疑问,吴晨仔细的观看这个木雕本身,圆雕刻寿星面容饱满,神态慈祥,手捧如意,身旁童子携行,画刻生动,宛若世俗景象。 寿星,也叫做南极仙翁或者南极老人,是民间传说的主寿之神。其形象多为一手持杖,一手捧桃,银发长须,头高额隆,大耳短躯,面目和蔼的老人。人们常把它与福星、禄星放在一起,同时供奉,合称“福禄寿”,是最具世俗品格的神仙之一。 不过一般的寿星童子都是坐姿者,很少有这样的立姿者。而且这个根雕整体雕刻精细,刀法娴熟,特别是面部处理,栩栩如生,实在不像一般人雕刻出来的,就算是樟木的,如果是件老东西,也值得五千元啊! 吴晨心里一动,之前他一直不敢擅动眼睛里的异能,主要还是想多学习一下,总不能一直做个半桶吧。现在这个根雕实在古怪,既然“研究”过了,不妨作弊一下。 那边还在争辩,那个老板娘已经喊累了,正在喝水,剩下一个黑哥们在嘀咕着。吴晨见没有人关注自己,稍稍转了下身,凝神看去,只见一片深黄色笼罩着根雕,看来真是件明代的老东西,那个时候就有根雕? 不容吴晨惊喜,视线已经慢慢进入到根雕里去,内部纤维组织很细密,环形纹理如行云流水,视线再往里走,突然一股明亮的橙黄色闪了一下,里面还藏有东西! “啪!”“到底怎么样!”吴晨正准备往里细看,一声巨吼把他吓了一跳,视线马上转移了出来,抬头看去,只见何主任正气势汹汹拍着桌子,两只眼睛瞪得像牛眼。 吴晨有点莫名其妙,看了看黄晓琳,满眼都是疑问。黄晓琳走过来,咧咧嘴说道:“两边都是榆木疙瘩,讲不通啊!那个何主任估计是被烦死了。”几千块钱的东西,说了半天没谈妥,何主任这是发飙了。 “要不我把它买下来吧。”吴晨想了想,突然低声在黄晓琳耳边说道。 黄晓琳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他手里的根雕,她虽然觉得有点突然,不过吴晨不是那种随口乱说之人,所以也不反对,大不了回头自己再从吴晨手里买下来,回家送给老爸。 就为了几千块钱,她充当了半天翻译,两边都还不是好商量的主,可把她给累的!何主任不发脾气,她黄大小姐都要发脾气了。 吴晨打定主意,趁着大家都还被何主任震住,没人说话,就站起来说道:“都别争了,浪费大家时间。这个东西五千块是吧?我买了,这事也算完了,如何?!”大家一听都有点发愣,没听说过和事老是这么当得。 老板娘跟那两个黑哥们还没答话,何主任倒先说了:“靓仔,不用你破费,这事已经够麻烦你们两个,哪里还能让你掏钱了事,不是这么个理!” 他倒是好心,可把吴晨给愁坏了,这该想个什么借口呢! “呵呵,何主任,我们今天也是来给老人淘东西的,这个寿星根雕很不错啊,寓意正好。”黄晓琳见吴晨皱着眉头,知道他是真心想要的,未必就是为了当个老好人那么简单。 “这样啊?”何主任沉吟了一下,想了个办法,东西转给吴晨,吴晨给两个黑佬五千块,老板娘再退给吴晨二千块。 吴晨本来怕夜长梦多,想说不用老板娘退钱了,却怕大家起疑,只好就着何主任的话头点了点头。 那老板娘见有人出来解围,倒也爽快,反正权当这个东西卖了三千,也不差了。她倒不是在乎那五千元,死顶着不退货主要还是怕口碑,这事传出去了,以后这生意还怎么做,现在见有人愿意接手,心里自然乐意。 两个黑哥们也没啥说的,争了半天唇干口燥的,早就不耐烦了,几次扬言要砸了那根雕,钱也不要了!现在能收回本钱,当然没二话。三方一拍即可,吴晨到门口取了三千块,连着老板娘给他的两千块,一起给了老黑,拿着根雕和黄晓琳走了。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46章别有洞天 “是不是很奇怪?想问就问呗。”两个人到了外面,一看已经是中午了,外面太阳正晒,就不愿意出去了,到楼上找了个地方吃饭,趁着老板上菜的空档,吴晨见黄晓琳老看着搁在桌面上的寿星根雕,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呵呵,我才不问呢,等你主动交代。”黄晓琳说完调皮的眨了眨眼睛,她也逐渐发现自己还是很喜欢“tiáo戏”吴晨的,小时候总被他欺负,现在好像反过来了,自己的脸皮比吴晨厚多了,看着吴晨又被电得脸蛋微红,心里很有成就感啊,难怪古人都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交代什么呀!我又没干什么坏事!”吴晨心虚了一下,总不能告诉黄晓琳,自己看到的情况吧。万一追问起来说漏了嘴,那以后见了面就尴尬了,说不定对方以为自己把她也看光光了呢!“我就是觉得这个根雕有点不对劲,想买回来看看。” “有什么不对劲的?我看着挺好啊。”黄晓琳把根雕拿到手里,除了沉手了点,雕工还是很不错的,特别是寿星那个凸出的脑袋瓜,线条流畅自然,脚边的童子也是栩栩如生,“唉,你说会不会是阳春根雕?”阳春市是根雕雅石之乡,根雕文化历史悠久,是省级非物质文化遗产,黄晓琳她们公司大厅里,就摆放了不少阳春的大型根雕。 “应该不是。”单纯从雕工上来看,吴晨可看不出是哪里的制品,不过他知道阳春根雕是清中晚期才开始发展起来的,反倒是朝山那一片的木雕,从明清下来就很成规模,这还得归功于他曾经在博物馆看过“朝山木雕专题展”,所以了解了一些相关知识,“看着有点像我们老家那一带的,上面还涂了一层不知道什么的漆,樟木的颜色不是这样的。” “樟木的?”黄晓琳疑惑的拿起来闻了闻,没有什么味道啊。吴晨接过来,用手指用力抠了几下,露出一道浅浅的划痕,黄晓琳再去闻,果然有一股很淡的樟香,“可是怎么会这么沉了?我还以为是东南亚什么硬木呢!” “所以说有古怪。这个东西之所以闻不到樟木的味道,一是外表涂了漆,二是年代够久远,你看表面的光泽都沉入到漆里面去,这年头不小!”吴晨既然打定主意不能说出真想,就只能搜肠刮腹的找理由,还好这个世界上的事都是这样,知道了结果,就能找出一万个理由来推导出结论,“最主要的是我怀疑里面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你是说灌铅?哦,我知道了!可能是为了冒充紫檀所以往里面灌上东西增加重量!”黄晓琳很兴奋的猜道。 “嗯,有道理!”吴晨先拍了下马屁,他要不是能看到里面,也会这么猜想,不过他刚才看过里面,那道耀眼的黄色光芒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肯定不是铅或者水银,“也有可能是因为藏了什么东西,重量太大了,为了掩饰,所以才涂上漆冒充紫檀。” “哈,看不出你还挺有逆向思维的嘛!”黄晓琳想了一想也有道理,笑眯眯的夸奖道。 吴晨心里这个汗颜啊,“什么逆向思维啊!我只是经常看些收藏类节目,知道有一种东西叫‘木造藏’。” 见黄晓琳一脸茫然的样子,就给她讲解开了,‘木造藏’这个名字很多人没有听说过,不过相关的东西应该知道不少。说白了就是把东西藏在木头做成的物品中,是一种很古老的,用来保存宝物的一种掩饰物品。多是利用木雕、根雕,等木材制作而成。而其制作的方法也并不难,只要将木材劈开,挖空中间部位,然后填充进去一些需要保存的东西,再以特殊地手法契合,在契合之后,再行雕刻出各种各样的形态,然后以蜡涂抹全身,这样一来,看上去就更像是一件完整的木雕了,也很难被常人所察觉出其中是藏了什么东西的。 跟此相类似的还有铜像里藏东西,比如《连城诀》里最后那尊大佛,也有在兵器里藏东西的,比如“倚天剑”跟“屠龙刀”。别看原理很简单,但是难就难在要做到天衣无缝,让人看不出什么破绽来,这工艺可就难了,你比如说在剑里藏一本书,这在今天看来基本不可能,剑在锻造的时候,自身的高温分分钟都能把里面的书页给化了。现在这些工艺大部分已经失传,存世的成品也不多。 “那这里面的东西岂不是很珍贵!会不会是什么武功秘籍或者藏宝图?!”黄晓琳有些跃跃欲试,都忘了已经上好的饭菜。 吴晨满脑子黑线…这还是女孩子们,中的金庸毒不轻啊!他其实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两人把根雕前后左右摸索了一阵,也看不出有什么缝隙来,两个脑袋凑在一起,吴晨也不好用异能探寻,只好先放到一边,“先吃饭吧,饿死了!” 吃完午饭后,没有地方午休,因为惯性,吴晨的生物钟还没有调整过来,就有些犯困。见外面仍是很晒,两人就在原地坐了下来,各要了一份冷饮,边喝边打瞌睡。 吴晨迷迷糊糊的,听到隔座那两位正在谈论,声音里透着些兴奋。 “听说了没?今天又有人大涨了!” “是啊,一下子就暴富了,啧,什么时候轮到我?” “你?别做梦了,赌石这玩意可都是些大老板玩的,就你那点家底给人家塞牙缝都不够!” “……” 赌石?!突然间,好似一击重锤敲在吴晨心上,两耳咣当一声响,眼睛一亮,浑身的困意一瞬间消失不见,只听得心里扑通扑通的跳动声!自己怎么那么笨,居然忘了还有这么一回事! “怎么了?”黄晓琳见吴晨突然坐直了身体,精神焕发,跟打了鸡血似的,有些莫名其妙,难道是看到什么美女了?哼,话说那天重遇到自己,也没这么样的啊! “没怎么,突然做了个好梦,呵呵。”吴晨擦了下嘴角,凑过脸来,神秘兮兮的说道,“休息够了没?带你去个好地方。” “啊?不会是什么地方吧?”黄晓琳睁大眼睛,装出一副担心害怕的样子,好像眼前是个怪蜀黍,在诱骗小萝莉去买金鱼。 吴晨嘿嘿一笑,先不答她。这一片虽然是卖玉器的,不过他也不知道哪里有卖赌石,站起来走到隔座,跟那两个说话的人打听了下,才知道原来在这玉器街上,还有一个地下玉石原料市场,从这里坐电梯下去,到富一层就是入口。 两人到了下面,才知道什么叫别有洞天!从电梯口出来就见到一个宽敞的广场,明亮的灯光照得跟地上一样,根本看不出这是在地下。 广场四周环绕着几家店铺,一家店铺门口放着一辆堆满石头的拖车,店员们正在把那些石头往店里搬。从电梯看过去,对面却是一条很大的通道,看不到头,两边布满了用木板支起来的摊位,上面摆满各种石头。这里人流不算大,有些摊位上,能看到三三两两的人群扎堆。 “这是什么地方?怎么看着好像到了水果市场!”黄晓琳好奇的问道,难道是石料市场?可是没见到有板材啊,而且石料市场放在地下也不合理。 “这就是传说中的赌石!”吴晨有些跃跃欲试,他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原石,大为惊奇,唯一让他担忧的就是,不知道自己能否看透这些看起来光秃秃的石头! “翡翠原石?”黄晓琳的眼睛立刻亮了,赌石她也听说过“就是那些能开出翡翠的石头?” 吴晨点了点头说道:“嗯,不过我看这里好杂,除了翡翠,应该还有其它玉或者名贵石头。”他也是第一次见到原石,其实也分辨不出来,不过硬玉跟软玉他还是知道的,所谓的硬玉一般专指翡翠,属辉石类,质地坚密,有玻璃光泽,把玉对着光看有隐约的水晶结构。因为硬度较高,能达到7以上,所以叫硬玉,比重也较大,拿在手里面有沉甸甸的压手感。 软玉则是属于角闪石类,硬度最高一般不超过6-6。5,较硬玉软,所以叫软玉。软玉的玉石种类非常多,国内所产的玉,比如岫玉、南阳玉、蓝田玉、和田玉、玛瑙、水晶、珊瑚、绿松石、青金石等,均属于软玉范畴。不过由于新疆和田地区出产的玉石在宫廷、官方及民间的玉器加工中,逐渐成为主角,所以软玉逐渐演变成了和田玉的代名词。 “这么多种?”黄晓琳听得目瞪口呆,看吴晨的眼光就不一样了,“看不出你还是个高手哦!” “什么高手啊!呵呵,我这也是死记硬背,真要看实物,除非特别明显的,否则我也分不清楚。”吴晨赶紧澄清,免得等会露馅了不好看,至于理论么,就无所谓了,最多说是记错了,“不过听说赌石一般都是针对翡翠而言的,因为软玉大都裸露,就算有石皮,也不会全部包圆,而且软玉的石皮本身的价值不比玉肉低。” 两个人边说边逛,专挑一些清净的摊位。因为都不是太懂,所以不停的请教各位摊主,也渐渐能分辨那些是翡翠的原石,哪些是和田玉的毛料,此外还有各种鸡血石什么的原石,不过除了翡翠的原石,其他的量都不大,两人也不太在意。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47章上帝开窗 “两位看看呗,绝好的毛料,走过路过不要错过!”走到一个不大的摊位上,老板娘见两人一路走来,说说瞧瞧得,似乎兴趣很大的样子,赶紧招呼生意。 吴晨响起那个“走过”的高考题目,网上就有篇奇文以这句吆喝开头,噗嗤一声笑了起来。黄晓琳在旁边有点茫然,不知道他怎么又犯傻了,正要问他。 那老板娘却是个来事的,见他们有反应,赶紧接口说道:“靓仔,看你精神饱满,脸带笑意,定能开出个好兆头来!” 吴晨一愣,这大姐不会跟陈歪嘴是一路的吧?说起话来都是一套一套的。 黄晓琳却很有兴趣的走过去看,吴晨也就跟着凑上前去,只见摊位上放了很多翡翠原石,大的比篮球稍大,小的只有拳头大,其中有一些已经被切开,光洁的切面上平滑如镜,质地都很一般,估计是放着凑数的。 他却不知道,这翡翠原料,哪怕是再好的水头,看起来跟做成的制品还是有很大差别的。这个要不断练眼力,才能有个比较准确的判断。 趁着黄晓琳挑挑拣拣的空隙,吴晨偷偷的凝神望去,视野并不广,只能看到面前的几个原石。 随着视线进入到石头里面,失望再次袭来,这一路他已经悄悄探知,他的确能看到这些石头里面去,不过没等他亢奋太久,就发现这里的赌石实在很一般,要么没有翡翠,白茫茫的一片都是石头,就算有也是种地很差,一点晶莹度都没有。 难道这赌石跟捡漏一样?运气好才能碰到一个?那可真要了老命了! 吴晨失望之下,就想拉着黄晓琳走开,忽然眼角一亮,一个柚子大小,长得黑乎乎的原石吸引了他。有时候吸引人的,除了特别美丽的之外,还有特别丑陋的东西,每次跟大牙走在路上,如果有人注意他们,第一时间看的肯定是大牙,这就是特征突出的效果。 这块赌石也是如此,不是因为有多么漂亮,而是长得非常丑陋,上面坑坑洼洼的布满小坑点,就像被虫子蛀过似地,安安静静的摆放在摊位上一角,估计就算是凑数货,也不受老板娘待见。 此时吴晨已经收回视野,他还不太适应,总有一种作弊的感觉。也怕距离近了,这一撒开,身边两女怕是要走光了,黄晓琳还行,看老板娘那年纪,不知道几个娃他妈了! 他心里好奇,就再次仔细的看了看这块丑陋的赌石,进去之后只见石头中间有点偏的位置,一股绿意泛着微光出现在视野里。 细看之下,质地还不错,透明感很强!应该是冰种什么的。他虽然还不是很懂,不过什么冰种什么玻璃种整天听人说,知道点术语,加上这段时间好歹看过不少的成品件,对于翡翠各种质地还是稍微能区分的。 吴晨心里一阵狂喜,终于让自己找到一块值钱货了!虽然不大,但中间最通透满绿部分应该能切两个戒面什么的。这可是他第一次“检”到东西!就像上帝突然开了一扇窗,他仿佛已能看到外面辽阔的天空! 生怕自己会大声吼叫出来,吴晨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压抑住心里只想大声狂叫的强烈yu望,把那块赌石拿起来,扭头对老板娘说:“大姐,这块怎么卖?” 老板娘正在给黄晓琳指导怎么挑选赌石,听到吴晨问价,也是一喜,总算没有白费口水,看了看吴晨手里那块赌石,“靓仔真是好眼光!这块就五千块给了啦。” “五千?怎么这么贵啊?”吴晨还没回话,黄晓琳已经惊讶的说道,五千不多,可就买这么一块石头?!要都这样,还卖什么房子啊,干脆卖石头算了。 “呵呵,靓女啊,这可不贵,你们也知道的啦,现在毛料一公斤卖到多少钱了!你们第一次光顾,才这么便宜给你的啦,这要是开出东西来,以后可要多来照顾我的生意哦。”老板娘知道她们都是行外人,这不干脆还在“指导”呢,对黄晓琳的惊讶一点都不以为意。 “大姐,我真心想买,你也别坑我,你这些东西差不多都是挑剩的毛料吧?能卖多少是多少吧,就这个,一千块,多了我也买不起。”吴晨想了想,还了个价,他虽然不懂赌石,不过古玩街逛多了,怎么讲价还是知道的。 吴晨说完见老板娘还想抬价,干脆把钱包掏出了出来,里面除了一些毛票,还真只有一千多块,“你总得留点路费给我吧?” “成!”吴晨这招是有点光棍,老板娘也爽快,收了钱,拿个黑色塑料袋给他装了起来。 黄晓琳见吴晨买了一块,就拿起老板娘刚刚在给她介绍的那一块,也嚷着要买。这不是冲着石头去,而是冲着老板娘去的,谁让刚才老板娘没少夸她漂亮呢,好歹也要照顾一下她的生意么。 吴晨从她手里接过来赌石,假装拿到摊位边角的灯泡下查看,趁机快速的凝视了一眼。这一看不要紧,直看得他心里吸气,惊叹起黄晓琳的运气来! 这块赌石并不大,但是其中心处,蕴含着一块黄色的翡翠,比一个拳头还要大,质地虽然不通透,却是无比油腻,配着黄灿灿的色泽,分外多人! 人比人,气死人!看来能力是一回事,关键还得看人品啊!吴晨摇了摇头,内心自嘲了一下,难道老子的人品就那么差么!跟老板娘讲了一会价,终于花了两千多块买了下来,送到黄晓琳手里。黄晓琳不知道里面有什么,笑嘻嘻的说权当这就是给自己的礼物了!让老板娘也用袋子装起来。 “大姐,你这里有没有帮人切石的?”吴晨把装有根雕的那个袋子给黄晓琳拿着,自己左右两手各拎起一块石头,刚要离开,突然想到可以把石头切开,把有用的带走就是,这两块石头看着不大,拎在手里可不轻! “切石?你是说解石吧?我这个小摊可没有,看到前方那家“俊石轩”没有?那里有,不过要收费,解一刀50元。”老板娘摇了摇头。 像她这种小摊贩,其实比吴晨他们好不到那里去,就以老板娘来说,先前还是在卖廉价服装的,这两年玉石行业吃香,她也就挤了进来,租个摊位,从那些大店铺里弄些别人不要的“石头”摆着卖,主要针对的就是吴晨跟黄晓琳这种瞎逛想玩的人,大家都图个乐呵么。万一生意不好,分分钟收摊走人。今天收了三千块买卖,老板娘心里乐开了花,很热情的帮吴晨指路。 “谢了!”顺着老板娘指明的方向,吴晨跟黄晓琳来到一家店铺门口,这家店铺门面很大,装修却很简略古朴,两根大原木竖着充当大门,上面挂着一块黑色牌匾,上书“俊石轩”三个金色大字。 前厅是几排玉石制品柜台,在探灯的照射下,光彩夺人,跟楼上那些珠宝店没有太大区别。只是店里有点冷清,吴晨他们走进去的时候,一个穿着红色套裙的女服务员正趴在柜台上,无精打采的打哈欠。 “请问,你们这里可以帮人解石么?”吴晨跟黄晓琳面面相觑,没走错地啊,这里的确是“俊石轩”,不过这就是能解石的地方?那老板娘是不是弄错了? 那服务员抬头看了他们一眼,听说是要解石的,顺手就指了指后面,又趴下去继续发呆。吴晨苦笑了一声,这小姑娘,也不知道店主是怎么招来的,这样做生意,难怪这么冷清。他顺着服务员的的手势看过去,见那里有个类似安全通道的门,关得严严实实的,小姑娘指的应该就是这里吧,就跟黄晓琳走了过去。 推开那个“安全门”,两人才发现,这个店的纵深其实挺长的,一条长长的通道延伸过去,两旁都是房间,不知道是库房还是员工休息室。 吴晨跟黄晓琳顺着那条通道往里走去,走到一半,就听到机器“吱吱”的切割声,伴杂着含混不清的人声,好像装修工地一样。到了通道尽头,推开同样的“安全门”,眼前豁然一亮,空间陡然变得开阔起来。真没想到,这俊石轩后面还有一个大院,足足比前厅大了几倍,得有7、8间店铺打通的模样,里面灯光通亮,真看不出这是在地下! 大院中间东一堆西一堆的放着好几堆赌石,每堆赌石边都围了一群人,有蹲着摸来摸去,拿着放大镜仔细观看的,也有三三两两小声讨论,评头论足的。 再环视一眼,除了进来的入口,其它三面都摆放着一些切割机,有大有小,各种石屑跟灰尘铺满一地,也不知道多久没有清扫。有几台解石机正在作业,更是尘土弥漫,却是围了不少人,切割石头的咯吱声让吴晨觉得牙齿都酸了,那些人站那么近却恍若未闻。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48章神仙断玉 吴晨摇了摇头,见黄晓琳虽然皱着眉头,不过眼神里却是充满了好奇,就说了一声,两人走到中间一个石堆边,这里人也不少,讨论的声音虽然不大,却也嘤嘤嗡嗡的,两人也听不大清楚到底都在说什么。就从人缝里看进去,只见里面的赌石堆得不少,而且块头都很大,得有百十来斤,跟他们再外面逛小摊那些完全没法比。 人圈中,有三个人正蹲着,观察一个半米多高的赌石,手里家伙什都听齐全的,又是手电筒又是放大镜的,有一个家伙居然还趴下去用舌头舔了一下。 怎么这么恶心?!这是什么意思?黄晓琳满眼星星的看了吴晨一眼,等着“专家”解答。吴晨咧了咧嘴,他哪里知道,总不能说那哥们有恋物癖吧!就很谦虚的问身边一个中年人:“这位大哥,他这是做什么呢?怎么舌头也用上了?” 那中年人正伸长了脖子,满脸关切的看着里面,对吴晨的问话压根就没有反应,搞得吴晨有些尴尬,算了,还是先看看再说吧。 蹲在里面观看石头的那三个人,忙活了老大一会,就让了开来,走到一边,压低声音讨论着,不是还瞥瞥身边的人,似乎怕人偷听到一样。 此时就有另外一拨人接着上前,也是一帮模样的观察起来。人群里还有一些人,似乎有些蠢蠢欲动,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交头接耳的,脸上充满了激情,又刻意把声音压得很低。 身处其中,能感受到人群里洋溢着一丝诡异的气息,仿佛在做着一件神秘不可告人的事情,这让初临赌石现场的吴晨跟黄晓琳大感惊奇,也都小心翼翼的不敢高声说话。 黄晓琳更是像个好奇宝宝,不时附在吴晨的耳边问这问那,从耳边传来的气息,搞的吴晨心里像n多只蚂蚁在爬,不时有一股血涌上大脑顶层,头皮都痒痒的。心里意见很大,妹纸你好歹自觉点么,这样搞,让哥们情何以堪啊! “看不好!”身边那位中年大叔突然摇了摇头,低声说道。吴晨看了他一眼,大叔你都没过去仔细看过,怎么就知道呢?难道跟自己一样具有透视之能? “怎么样?心动了?想赌赌?”那大叔刚好扭头见吴晨在看他,满脸疑问中掩盖不了一丝亢奋,又是一个棒槌!问完见吴晨嘿嘿直笑,就语重心长的说道,“小伙子,听大叔一句劝,这东西能不碰就千万别碰,跟赌博是一样的,十赌九输,却偏偏每个人都以为自己会是赢的那一个!你别看这些人看的仔细,说起来头头是道,其实心里也没什么把握,鬼知道开出来会是个什么样…” “是、是。”吴晨点头应和着,心里却是腹诽不已,大叔您刚才还一脸投入,现在就开始训话了,难怪都说国人生而好为人师。再说您老要不好这口,又挤在这里充当路人甲干嘛,又不是拍电影,群众演员还有钱拿。 令黄晓琳感到奇怪的是,这赌石虽说值钱,却也不是贵到离谱啊,就她们脚下来放着这两块,合起来也就三千多块钱,目测中间众人察看的那块,虽然块头很大,就当是自己刚刚购买的那块赌石的十倍吧,也就一两万块钱,对于他们这些混迹行内的人来说,用得着那么小心翼翼么? 她见那中年男子还沉浸在为人师的快乐之中,就打断了他,“大叔,那块原石很贵么?看他们的样子,怎么都特别小心谨慎?” 那中年男子好不容易逮到一个“谦虚乐学”之人,正在爽中,突然被人打断,心里就有些不悦,满脸孺子不可教的神情。不过回头见黄晓琳长得那个叫惊艳,心里的不快就减了几分,说道:“那块料子是店主刚进的,开的底价是一百五十万,不过有好几拨人在看,到时候成交价应该不止这个数…” “一百五…”吴晨跟黄晓琳同时被吓了一跳,就那块破石头顶一套小房子?还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样的,这万一就是一块石头,一套房子就没了?! 那中年人见两人一副被惊吓到的样子,就给他们解释了一下,原来这原石的差价也是很大的,一般的一公斤两三百,好的赌石一公斤几十万,如果是老坑罕有的赌石一公斤几百万的都有,个别极品赌石就不按块头算了,而是单论,重量只是一个参考的重要因素。比如去年帕敢老坑出的一块原石,现场就拍了一亿多美元。 这番话一下就颠覆了他们原来的想法,难怪会有些人一赌败家!回头再看中间那些人谨慎的样子就好理解了,一百五十万,可不是一百五十块。黄晓琳见吴晨跟自己一样懵懂,看来这个“专家”不太靠谱,就问那个中年男子,“大叔,他们这样,能判断出里面玉的成分?” “不能!”中年男子很干脆答道,一点不带犹豫的,“行里有句老话叫‘神仙难断寸玉’,连神仙都没法搞,更别说这些个人了。不过凡事都有规律,赌石几百年下来,业内也有一些自己的标准跟方法,比如皮壳、藓痕什么的,能增加些把握,但要说百分百的把握,那是绝不可能!” “这个我理解,就像考试一样,经验多了,就知道老师什么时候会走神,什么时候是作弊的最佳良机!”吴晨给黄晓琳做了一个很通俗的比喻。 “经验主义往往害死人啊!”黄晓琳果然一点就通,马上就反应过来,笑嘻嘻的说道,吴晨自小就擅长总结规律,经常把他的经验忽悠着大牙实践,两人没少出糗。 “咳~”这话说的吴晨老脸一红,何苦自讨苦吃来着,“看来,赌石也是和玩古玩一样,凭的是经验和眼力。不过经验和眼力也只能是判断大概率事件,而无法保证不存在误差。再牛的专业也有打眼的经历,再有经验的赌石者,也有切跨的时候。” 这边还在私语,那边看赌石的人却已经站了起来。马上就有人问道:“何总,点样?”,看来这拨人在这里的知名度还是比较高的。那群人中一个穿着唐装四十岁左右的男子,站起来后,活动了一下脑袋,说道:“还行,是老坑黄砂皮,没有被加工过!大家有兴趣的话,倒是可以搏一搏。” 吴晨听完后,怎么感觉这叫何总的那么像托!不过看样子,似乎大家对他还是比较信服的,这不,那何总的话刚说完,边上围着的人群,情绪高涨了很多。 其实在吴晨看来,这些人中,大都跟自己一样,属于打酱油的。一百多万一块赌石呢,哪里是说博就博的。既然都是打酱油的,吴晨也就懒得去理他们在那里继续争论,想着还是赶紧把自己的石头切了再说。 黄晓琳也觉得这里的空气很浑浊,加上不时响起的切割声也吵得很,只是两人都没有解过石,不知道从何入手。问了下那个中年大叔,才知道这里不单有解石机供给客人使用,对于不会自己解石或者懒得自己动手的客人,还有专门替他们解石的人,收费是一样的,一刀五十,随便你切! 吴晨打听清楚之后,拎着两块赌石,和黄晓琳转到边上一台人少的解石机。据中年大叔介绍,这个位置正在解石的正是帮人解石的师傅。 到了近旁,只见解石机边上站着四、五个人,其中一个穿背心的汉子,正在切割一块石头,露出的胳膊上肌肉鼓起,应该是长期干这活的人。 “师傅,麻烦你帮我切一下这个原石行吗?”吴晨上前大声喊道。那个干活的人愣了一下,指了指旁边,示意他等一下,吴晨乖乖的把两块石头搁在脚下。 边上一个戴眼睛,长得白白瘦瘦的男子本来正在紧张的看着那汉子解石,闻言回头看到黄晓琳,眼睛一亮,好俊的妹纸,刚想凑过来套近乎,就听到“咔!”的一声,石头已经完全切开,大家注意力一下子回到那个石头上。 “林哥,怎么样?”戴眼镜的男人紧张的问了那汉子一声。那个叫林哥的汉子摇了摇头,关掉机器,把切成两片的赌石拿下来,走到旁边一盆水边上,舀了一瓢水,泼在石头的切面上,用手抹了几下,皱着眉头观察那两片块赌石。 “可惜了!”林哥看了一会,站起来摇了摇头,对戴眼镜的男人说道,这块毛料刚才擦了一个小窗,已经露出了绿,水头还不错,现在切开后里面却什么都没有。 那家伙本来已经很紧张,一听之下,就有些哆嗦,快步走过去,蹲下来用双手抚摸着平滑的切面,那上面倒有几点绿,可惜质地一般,而且里面的玉质还是碎的,这可真要了老命! “又垮了一块。”旁边一个快有六十岁的老人,也凑过去摇头晃脑的看起来。 吴晨见地上果然还有几个切开的石块,切口大都白蒙蒙的一片,不会都是这个男人的吧,要是那样,这家伙可就真是倒霉到家了!他就是再懵懂,也知道这是完垮啊!谁会买着白花花的石头呢!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49章极品鸡油 “这位兄弟,你是要解石?”林哥也不再理会那个瘦子,每天混迹在解石场,这种事情他见得太多了。别看那个瘦子现在哭丧着个脸,跟死了爹娘没什么区别,要是过几天切涨一块,又是活龙活现的。 林哥说完见吴晨点了点头,接着说道:“知道行情吧?五十一刀。” “成!”吴晨弯腰从黑塑料袋里把自己的那块赌石先拿了出来,递给林哥,黄晓琳拉了拉吴晨,悄悄说道,要不我们就不切了吧?刚刚看了那场景,她现在是信心全无,想着与其切成一堆废石片,还不如拿回去摆着,劝当纪念,怎么说都是吴晨给自己的礼物,要被切成两片废石,多可惜。 吴晨知道她的担心,如果他不是能够看到里面的情形,说不定比她还紧张呢,只是一时想不出怎么安慰她,干脆耍浑道:“没事的,乖,一会就好了!” “去你的!”黄晓琳虽然没谈过恋爱,可也知道这不是好话,难为这家伙还说得义正严词的,脸红了红,踢了吴晨一脚。吴晨嘿嘿一笑,很享受的挨了这一脚,等会开出来,你就知道乐了! 林哥见两人再没什么意见了,抱着石头放在解石机上,此时那个戴眼镜的男子,虽然还有些不死心,却也抱着切垮了的那两半赌石,到边上仔细研究,把解石机空了出来。 林哥放好赌石,就问吴晨,想要从那里下刀。吴晨也不敢表现得太老道,随意的划了两条线,刻意避开那块绿色。画完之后,退后两步,跟黄晓琳站在一起,剩下的就是林哥的事了。林哥也不废话,打开机器,强有力的双手把着切片刀柄,慢慢的按下去,“吱吱”的尖叫声又响了起来,赌石不大,过不了一会,就解下一片来,泼上清水后能见到一点绿。 “涨了!”林哥大吼一声,把黄晓琳吓了一跳,心想这里的人,怎么都一惊一乍的。 吴晨虽然知道结果,还是很激动的趴下去,用手指抹了抹那切片表面的水痕,一股幽幽的绿意透露出来,他还是没有经验,虽然可以避开了那片绿色,还是靠的有点过近,这第一刀就出绿了! “冰种俏阳绿,不错!”旁边那老者一听,又凑过来仔细看了看。说完表情复杂的瞪了林哥一眼。吴晨莫名其妙的,老大爷你纯粹一打酱油的,看就看呗,跟您有什么关系嘛! “十万块!”老者突然很决断的说道,吴晨楞了一下,更加摸不着脑袋。“十五万!”老者见吴晨没反应,咬了咬牙又说道,他可看见随着林哥那一声吼,周围有好几个人,已经快步走了过来。 “啊?!”吴晨这才反应过来,敢情这老者是看上了他这块赌石,不过这么急吼吼的干嘛呢?好戏还在后头呢。 现在解出来的平面,只能看到比拇指甲略大的一点绿意,不过那老者用强光电筒看过,里面应该有一定的纵深。报价十多万也是欺负吴晨是个新手,趁着别人还没过来,先下手为强。他见吴晨还在犹豫,催促道,“小伙子,十几万不少了,也不知道里面解开来是怎么样呢!” 吴晨心想,既然如此,那你还这么急干吗!难道我看着就那么二百五?这老爷子打完酱油又要来忽悠我了?他虽不懂行情,可见那老者颇为心切的样子,也就没那么急着答应,这几年他的工作,首要学的就是心性,什么事都不要急着处理,一急就容易犯错,放一放,三思而后行嘛。 这时候,周围陆续有些人走了过来,应该是分成好几拔人,刚才都在别的解石机边看解石,被林哥这一嗓子吼过来的,也不多话,来了就直接蹲着看料子。 其中一个穿短褂,长得很壮实的男子看了一会,站起来走到吴晨面前,“兄弟,出手不?”吴晨还没答话,那老者先苦笑着说:“梁老板,能让让?” 梁老板抱拳笑道:“林掌柜的,对不起了,兄弟这里高端货也缺啊。”老者见他这么说,知道竞价不过他,干脆咬咬牙气鼓鼓的走了,心里懊丧不已,下手已经很快了,没想到吴晨年纪不大,却跟个老狐狸一般,不见兔子不撒手啊。 那梁老板也爽快,对着吴晨说道:“这位兄弟,在下梁再航,是这家小店的店主,为人还算公道,你若有意出售,这块原料我六十万收了,如何?” 幸福来得太快,吴晨一时都不知道怎么好,这可是他第一桶金!黄晓琳见他愣怔着,就拽了拽他,她也不是很懂行情,这加工好的镯子挂件什么的,她还大致能还价,当然主要靠感觉,这原料她就不太懂了。 吴晨对黄晓琳点了点头,他本来划了两条线,无奈着第一刀下去就见绿了,另外一刀还没来得及下手,已经有人报价了,要不要再切一刀呢?他在心里快速的算了一下,这块赌料本来就不大,里面的玉种水虽然不错,却也只有蛋黄大小,只能做成小件了,从解得这一刀来看,已经差不多能看出切实的大小来,再切也差不多。 “行,成交!”吴晨看看跟来的另外几拨人没再跟价,就点了点头,同意了这笔交易。梁老板注意到他们还有一块石头要解,就问是现在结,还是看看另一块解出什么。 吴晨摇着头,说还是先结清吧。剩下那一块是他送给黄晓琳的礼物,不管解出什么来都不会卖,除非黄晓琳想卖。 梁老板跟他要了一个账号,交代助理出去转账,他们留下来继续看着解第二块赌石。 林哥精神饱满的再度出手,因为有了第一块,围着看的人就有了些期待。黄晓琳更是紧张,不知不觉抓着吴晨的手臂,完全一副小女孩神态,也不知道是今天被现场气氛感染,还是因为吴晨的行为,让她潜意识觉得有所依赖。 “毕~哗~~”赌石一切开,林哥就赶紧泼水看了起来。这次划得第一刀,是沿着四分之一附近切开的,切面表现一般,看不到翡翠,却是有些雾。 林哥见出雾了,就没再切,而是沿着雾线擦了起来,擦了一会,“咦”的说了一声,吴晨一听就知道擦到翡翠了。果然林哥洗了洗,又吼了一声“涨了!”。 众人争着去看,那个梁老板看完后,站起来对吴晨说:“兄弟,这个出手不?”语气里竟然有些激动。 吴晨淡淡的笑了笑,冲黄晓琳说这是送给她的礼物,能出手么? 梁老板看了黄晓琳一眼,原来如此,脸上现出一副心知肚明的样子来,打了个哈哈,不再询价。 黄晓琳红了脸,心说你知道什么呀!又不好意思出口解释,用手指偷偷在吴晨胳臂后侧拧了一下,疼得他直咧嘴。 “兄弟!我帮你挖出来?免费!今天全免!”林哥突然插话道,能看出他还是很激动地。吴晨点了点头,这正好省了他不少工夫,不过见林哥那激动地样子,万一偏手了可就不妙!特意嘱咐了下,林哥应了一声,下手却不客气,速度很快。 虽然赌料不大,不过也费了不少工夫,林哥才把整个翡翠挖了出来,洗干净后放在清水中,比巴掌略大,黄橙橙的一块翡翠,在水中散发出柔和的光芒,随着水波荡漾,如梦如幻,众人看得都有些呆了。 “鸡油黄!”半晌,梁老板才叹了口气说道,刚才第一刀的时候,他就已经能看出是很不错的黄翡,这下整块洗干净,沉在水里,才真正散发出它的魅力。“这么莹润水亮的鸡油黄色翡翠难得一见呐!这么大的一块,足以成镯,从未见过!!” 一般的黄翡是指位于红翡之上,更加贴近表皮,主要是由褐铁矿浸染而形成的“黄雾”,由于其形成的原因,所以成片的容易看到,但是这么厚的从来没见过。而且多数的黄翡混浊不纯,常带褐色,不够阳也不够透,不单不美,反而可能成为“脏“。 这块黄翡,整体呈桔黄色,晶莹透亮,色鲜又匀,实在是属黄翡之上品,极为罕见,正是所谓的“金翡翠”,像这样能取出一副镯子来的,只有传说中有过! “八百万?”梁老板期期艾艾了半天,虽然刚才吴晨已经表示不出手了,他终究还是憋不住诱huo,问了一个价。这样百年难遇的东西,还真没法用价格来衡量,他这样问,其实也是试探一下吴晨的态度。他见吴晨身穿凡客、脚蹬锐步,应该没见过这么多钱,或许还有一丝希望。 吴晨摇了摇头,他虽然现在没有什么钱,不过对自己的眼力充满了自信,这诱huo就淡了许多。加上黄晓琳那如痴如醉的表情,让他心里充满了骄傲,有什么比满足女人的虚荣更能让男人心动的呢?吴晨果断的走过去,从水里捞起那块鸡油黄,甩了甩水,交给黄晓琳,看着她满脸兴奋的样子,暗叹了一声,难怪都说女人真是见不得珠宝啊! 其实要说名贵珠宝,黄晓琳见得多了,反倒是这种地方她没来过,东西的价格她并不在乎,主要是被这块鸡油黄所呈现出来的幻想给震撼到了,看向吴晨的眼光就变得水汪汪的格外柔和。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50章创业达人 此时,刚才卖那块翡翠原料的钱已经到账,吴晨通过手机短信就能看到,这块礼物也解出来了,见那些老板们的眼光就跟饿狼一样,吴晨就不想多留,在裤子上擦干手,拍了拍还沉浸在幸福中的黄晓琳,就想往外走。 “等等!”梁老板拦住他,掏出一张名片递给吴晨,“兄弟,怎么称呼?交个朋友吧,以后多来玩!有什么原料想出手的,尽管来找我,一定保证价格公道!” “没问题,我姓吴,叫我小吴好了!”吴晨接过梁老板的名片装进兜里,有意不告之对方自己的名字,他可不想出名,这世道,低调点没错。说完跟黄晓琳告辞而出,留下一群人在那里感叹,这两个年轻人运气怎么这么好!二解二涨!还解出一块传说中的鸡油黄! 两人也没心情再逛别的了,回到车里,黄晓琳满心欢喜,不知道为什么,很想抱抱吴晨,又害羞不敢,就敲了下吴晨的脑袋:“谢谢啊!木头!” 吴晨呵呵傻笑着道:“谢什么!这可是你自己挑的哦!”要是他知道黄晓琳心里的想法,跟现实的待遇,不知道会不会郁闷死。 “带你去吃法国大餐!”看看时间,已经是快到晚饭时点了,黄晓琳一边开车,一边很兴奋的说要请吴晨去吃大餐!她知道最近又开了一间法国餐厅,口碑不错。 “行啊。”吴晨无所谓的答道,他对西餐不是很感冒,不过也不会傻到去打断黄晓琳的兴致。两人正在叽叽喳喳,黄晓琳的电话就响了,她看了一眼,见是陆怀宇,不想接,就直接按掉了。 “男朋友?”吴晨试探着问道,小时候不算,这才是两人第二次见面,吴晨又是那种不八卦的人,谈到形而上的东西就头头世道,说到这种私人问题,他就不擅长了,所以对于黄晓琳的近况还真的不知道,现在随口就问了一声。 “去你的!”黄晓琳开着车,腾出一只手,捶了吴晨一下,“一个同事,不用理会。”想了想,不知道为什么又补了一句“人家可是单身哦。”说完才觉得有些害羞,不过眼角见吴晨半点没反应,心里暗恨,这个木头!真想狠狠咬他一口哩! 吴晨不是没反应,而是不知道怎么反应。心里既高兴又惊讶,黄晓琳怎么没有男朋友,自己持续单身是没有办法,可黄晓琳这么漂亮动人,年轻有为的,肯定追她的男子一大堆,不应该呀,不过这是个人隐私,他就不好意思问了。 两个人都在想着心思,车里突然静了下来。 “谁知道我们,该去向何处……”这次是吴晨的电话响了,哪个倒霉催的这么不醒目啊,吴晨心里郁闷,拿起来一看,是马卓,想到这哥们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找他肯定是有什么事,就接了。 “喂!鸟人,你在哪呢!怎么打了半天电话不在服务区!!!”刚一接通,就听到马卓在里面急吼吼的喊道! “呃~刚在地下商场呢,可能信号不…”吴晨把手机微微拿离开耳朵一点。 “行啦,不多说了。我在派出所呢,赶紧来把我弄出去!”没等吴晨说完,马卓已经快速的打断了他。 “派……出……所……”这个词听着有些遥远,吴晨都差点怀疑自己听错,“怎么回事?” “哎,打牌呗,被抓了,要交五千罚款,不细说了!你赶紧过来,记得带钱过来哦。对了,在康乐街派出所!你到了就说找我的!”马卓期期艾艾的有些不好意思,没说完就挂了。 我靠!还说找你的,弄得自己就像那一片的大霸似地,现在是要赎人好不好?吴晨收了电话。 “怎么了?”黄晓琳没听太明白,只隐约听到派出所什么的,有点担心的问道。 “没事,就一个同学,打麻将被抓现行了,现在派出所等我去去赎他。”吴晨也不好隐瞒,实打实的告诉了黄晓琳,说完心里有些郁闷,打麻将也不挑个时候!看来自己的大餐是没了,法国菜什么的他倒不稀罕,可得看是跟谁一起吃啊! 不过回头想想,又似乎不止打麻将这么简单,又不是大爷大妈,在屋里支张麻将桌子就打开了,打麻将都去的麻将间,用的是筹码,被警察抓的概率基本为零。 马卓是吴晨读研究生时候的同班同学,外号“小马”,倒不单单因为他姓马,而是因为他的座右铭,就是小学时一篇课文的题目“小马过河”,凡是总要自己试一试。 号称要做个敢吃螃蟹的人,所以在读期间就开始创业,精力旺盛,折腾不休,细数其光荣创业史,大致有卖过体育用品、做过活动策划、搞过商务网站、开过牛奶加盟店等等,比较靠谱的是,组队参加过gmc大赛(国际管理挑战赛),获得天朝区总冠军,代表天朝赴德国参赛,最后进了世界三强。 比较离谱的是,曾经做了个商业计划书,说要在建设中的大学城里开一家综合性电子城,搞得声势很大。大致过程是:先忽悠了一家本地媒体对他的计划做了报道;又拿着报道去忽悠了某行内有名的大老板,与其谈合作投资;回头再忽悠媒体说已经获得两亿多投资。 对这种热点,媒体自然跟狗见了屎一样,大写特写了一通,充分发挥标题党的功能,马卓再拿着媒体的报道去忽悠当地政府和学校,寻求各种扶持!一时风光无限,响应追随者众多,很多师弟师妹都投奔其下,在对股权的期待中,开始“上班”。 吴晨常常感慨,此君若是早生二十年,碰到个空手套白狼的好年代,必能成就一番伟业。可惜在这个日益规范的时代,其神话在某一天被某媒体轻轻一戳就破灭了,弄得差点吃了官司,进了班牢,之后低调了许多。 毕业后,此君追随一个搞煤矿进出口的私人老板,被当成一把刀派到大马总部整理规范公司的管理,受到老板家人及老员工一致排挤,灰溜溜的回到广府。 又撺掇着开了一间小教育公司,专门做中小学生的考试辅导,整天忽悠家长们掏钱,有一次招生短信还发到吴晨的电话里! 这哥们是够折腾的,楞活生生把自己折腾成班里排名倒数第一的屌丝,把吴晨挤在第二的位置!现在还被弄进局里了? 他越想越不对劲,不过又不好让黄晓琳跟着去,就跟她道了歉,让他把自己放下来,打个的过去。 黄晓琳见吴晨没要自己一起去,估计他们也是有什么事,就不强求,但却是坚持要送他过去,也不管顺不顺路。 走了一会,见路上有个银行,吴晨就下车取了五千现金,想想,怕还有什么事,不够用,就又多取了五千,腰包鼓鼓的感觉真好啊,走路都有些飘飘然,难怪看电视那些暴发户走路都是挺着大肚子仰望天空呢! 两人一路无话,到了派出所门口,吴晨跟黄晓琳道了别,对着慢慢开走的红色小mini摇手,竟然有点要泪奔的感觉,哥是真不舍啊~~直到那辆车消失在车流里,吴晨才找了个角落蹲下来,抽了根烟,望着手里拎着的根雕,今天的事太多了,一直处在一种隐约的亢奋中,需要冷静一下。 此时正近黄昏,硕大的太阳斜斜的挂在远山,把远近的高楼照成了黄红色,吴晨看着手指间袅袅升腾的烟雾,想起了最近很多的事,隐约觉得,或许自己已经找到一条转身之路,只是未来应该怎么走呢?他是在马卓身上看到什么“瞎折腾”,因此在做什么决定之前都要三思一下。 算了,随遇而安吧,吴晨扔掉烟头,走进派出所。不知道为什么,他对这种地方总心存畏惧,或许是小时候留下的阴影吧。 到了里面,吴晨就有点晕菜了,看了一会几个房间的门牌,也不知道应该找谁,总不能扯开嗓子吼吧。最后还是看门的大爷见他一个人乱转,手里还拿着一包东西,里面是个条状物,心里怀疑,就过来询问。听说他是来赎人的,不耐烦的指了指后排一间房子。 吴晨赶紧过去,到了里面,自然有两个民警一手交钱,一手放人,还不忘教训一番。吴晨这才知道,马卓这家伙,是因为招待“客户”去了水疗馆,又要了些特殊服务,被抓到局子里来了。 “……我说你别这么狗血行不!你一搞教育的,有什么客户需要去找特殊服务的?!”出了大门,吴晨忍不住就埋怨开了,“再说了,就算你要去,也别去那些廉价的啊!好歹找个安全的么!” “嘿,别提了!以为大白天本来是最安全的,哪知世事难料!”马卓也不是第一次有把柄落在吴晨手里了,债多了不愁,一点羞赧之色都没有,反而振振有词,“走,老地方,你请客!身上一分钱都没了!” 所谓的老地方就是他们学校后门的下渡村,本来是一个小城中村,后来都盖起了出租屋,就是那种俗称的“握手楼”,专门租给学校的学生。上面出租,沿街的一层就开满了各种口味的小馆,川菜、湘菜、东北菜、潮菜、湛菜……,小巷子里则是密布着各种小书店、打印店、网吧、碟店,其间居然还有几家成人用品店。 慢慢的,那里就聚集了同ju的、考研的、刚毕业找工作的,加上在校吃腻了食堂的,每天人声鼎沸,生意兴隆,成了他们这些穷**丝学生的乐园。在校期间,吴晨跟马卓没少去那里腐败,特别是小湘馆,更是堪称他们的御yong厨房,吃出感情来了,每次去都不用点,老板娘就能帮他们上菜,毕业后回学校打球,晚餐也必定是在那里吃的。 “我靠!能不能别混得这么惨啊,你看别人创业的,个个人模狗样,气高志昂的,怎么到你这,就这么落魄了?!”吴晨正好也饿了,赶紧拦个的士吧。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51章文山公印 吃完晚饭,吴晨又取了一万块钱,借给马卓周转,这么个能折腾的人,混成这样,他心里也怪酸酸的。 回到家,洗了个澡就睡着了,今天一天可把他累坏了,处于亢奋时候还不太有感觉,现在可就有点撑不住了。 这一觉睡得很是深沉,并没有什么关于未来美好生活的梦境出现。等到吴晨从床上爬起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吴晨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透过窗帘,窗外的天色有些迷蒙,人睡得懒了,也不煮粥,爬起来简单收拾了一下,下楼到小区门口吃早餐,这一排街就有几家小饭馆,肠粉、小笼包、粥等等应有尽有。 吴晨在一家小吃店坐下来,要了一碗粉条外加一笼蒸饺。老板娘照例加了点香菜在粉条里,端上来时候还嘱咐了一句“小吴啊,多吃点,看你瘦的!”语气里颇多的关心,听在吴晨的耳中,倍感亲切。 需要上班的时候,他为了赶时间,都是回到单位再吃。周末倒是经常来这里吃,早就熟悉了,老板娘姓陈,年近四十,也是吴晨老家人,和他的丈夫一起在这里开了这家小店,生意还可以,家中还有一对儿女,正在上学,一家子的生活,就全靠着这家店了。吴晨经常一个人来吃饭,陈大姐倒是跟他不客气。 早餐下肚,吴晨感觉很满足,施施然的走回宿舍,路上碰到同单位几个女孩子嘻嘻哈哈的下来吃早餐,就打了声招呼。其中一个长得还不错的女孩子,跟吴晨是同一年进来的,两人都是单身,刚开始,同事们老拿他们说事,吴晨也动过心思,主动接触了几次,见那女孩一直不咸不淡的,也就不了了之。 回到宿舍,刚进门,徐志飞就跟着进来了。这家伙,一般都是晚上才会过来坐一坐,这一大早的,也不知道有什么事。 “我刚碰到徐一凡了,你不追下去吃早餐?”吴晨戏谑的说道,徐一凡就是刚才那个女孩子,徐志飞不止一次在自己面前唠叨过,从他的嘴里出来,徐一凡就成了嘴好、腰好、腿好的三好女生了,每次徐志飞说的时候,总是一脸的猪哥样,似乎他品尝过一样。 “哈,开玩笑!哪里轮得到我们啊,那是大领导专用,非卖品!想想就行啦,真要动了心思,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徐志飞打了个哈哈,这种事也是半真半假,吴晨懒得打听,他就动过心思,也没见怎么死嘛!自行烧水冲茶,这大清早的吃完早餐油腻得很,喝茶最好。 这种话徐志飞也只在吴晨这里说,这哥们嫣儿吧唧的,但是讲义气,不八卦,什么东西到他这里就算倒进下水道,连个响都没有。 徐志飞看着像个大炮嘴,其实心里很清楚,说话对象都是很有针对性的。如果真是个二愣子,他也不可能得到单位里某个大头头的青睐。 单位里的人都知道,徐志飞经常去那领导办公室拿烟抽,全单位唯一敢在那领导不在的时候,进他办公室自己拿烟抽的,也就徐志飞这个科级干部了,这中间差的可不是一级两级,能跟领导处成这样,谁敢说徐志飞是个没脑子的莽夫呢? “知道不?下周又要开始公选了。”徐志飞见吴晨一副死人样,就给他放了个重型炸弹,结果发现吴晨还是一副淡淡的样子,真是郁闷啊! “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吴晨摆弄着茶具,他是真心不太关心。在他看来,这种事情,跟他一毛钱关系都没有,不管什么形式的选拔,都不会落到他头上。 “就烦你这副吊样,你就那么不上心?这次可有八个副处的名额!八个!是副处!不是副调!”徐志飞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这种大规模公选的机会可不多,一般来说,副处是岗位有空缺才公选的,选出来直接就是实职,而副调研员则是编制空缺就提拔,因为不是实职,虽然待遇等同副处,权力差得不是一点半点,有时候一个副调的实权,还没有一个作为处里分组组长的科长大呢。 “上心又能如何?呵呵,你又不是不知道,像我这种炮灰,到时候认认真真走过场就是了。来,喝茶。”吴晨慢悠悠的说道。 所谓公选,就是积累到一定时间,单位里由于人员流动或者退休,出现一些领导岗位空缺,就统一拿出来,在单位符合条件的员工里公开选拔,一般分笔试、公开演讲、投票、党组会决议几个步骤。 现在直接任命领导职务的形式已经很少了,除非个别需要“特殊提拔”的,否则都通过公选,走组织程序是最安全的。 副处级的公选,一般都是在副调研员、主任科员(科级)以及任职满一定年限的副主任科员(副科级)中选拨,徐志飞跟吴晨都是主任科员,自然是满足条件的。此次有八个名额,那机会就很大了。 要说吴晨一点无所谓也不现实,不过他也清楚,有时候,所谓公选不过是换一种方式,把程序拉长搞复杂,走个流程而已,其实要提拔谁不提拔谁,基本都是事先有预定,没有重大变故,结果就不会有太大意外,组织意图必须得到贯彻,这是压倒一切的总纲。 “我是决定报名参加了,把握还是比较大的。”徐志飞喝了一口茶,想了想说道,一脸你懂的,“不过建议你也报名,照你的能力,前面肯定没问题,这段时间再走动走动,说不定能争取上。” 吴晨知道徐志飞这么说,是有心利用自己的关系为吴晨跑一跑了,心里很是感动。工作这几年,他过得比较郁闷,还好身边有李哥跟徐志飞两人在。李哥是个老好人,人热心,有什么问题都可以请教他。徐志飞脾气冲,却也能处得跟兄弟一样,这就是缘份! 要说在单位里,他们这样年纪、级别、工龄各方面都相当的同事之间,竞争很激烈,也只有徐志飞才会跟他说这番话。 要放在之前,吴晨或许会去争取,不过经过昨天一天,现在他的想法就有些复杂了,以后是否还会继续走这条路都难说,实在没有什么斗志。 徐志飞又鼓动了一会,感觉就是在对牛弹琴,气鼓鼓的走了。 吴晨受了徐志飞的鼓动,一边喝茶一边思考接下来的道路,不外乎就是继续当公务员,或者出来做生意搞收藏什么的。 他是学金融出身的,最后连各种分析模型都用上了,将各种因素代入参数中,一上午捣鼓下来,结果非常令人沮丧!所有的指标导向,归根结底只有一个结论:有异能还去做公务员,那纯粹就是傻逼! 吃完午饭,午休了一小会,吴晨决定不再去伤那脑筋,船到桥头自然直,走一步算一步吧。把心事放下,干脆拿出那个根雕,捣鼓起来,从昨天回来,到现在都没好好看过这个东西呢。 他先探视了一番,发现里面是一块有点不规则的黄褐色石头,似乎还压着一张皮革或者厚纸张模样的东西,只是苦于没找到打开的办法,这得是什么神人做的啊,也做得太牛x了吧! “哎呀,真是笨!”吴晨突然敲了自己脑袋一下,自己怎么放着异能不会用呢,老记得看里面的东西了,忘了还能搜索根雕本身,既然是后期做成的,肯定不是一个整体,外表找不到缝隙,木质内里总有裂缝吧! 他精神一振,一寸一寸的沿着根雕的木质探视进去,终于在寿星的手杖跟身体结合的地方,找到一条肉眼根本无法看出来的缝隙,这嵌套工艺太牛叉了。 吴晨不禁叹服!此处的雕刻,在工艺上本来就很曲折复杂,再加上外层的涂漆,天衣无缝啊!这么多年,经手过这个根雕的人一定不少,其中肯定有人也会察觉到它的重量不对,却没人发现它的玄机,这才能被吴晨得到了,难怪说留下的都是精品。 发现秘密是一回事,如何打开又是另一回事,直接撬开倒是可以,不过像复原就难了,吴晨还是有些舍不得,多年的收藏爱好,令他对破坏古物有一种心里负担! 无奈这个根雕,并不是用机关控制的,当时做的人可能就是为了藏东西,一旦拿出东西来,这根雕就没有什么意义了。 折腾了半天,吴晨还是年轻人心性,最后在好奇心驱使之下,决定打开来看看。 他先用刀片沿着缝隙划开一道口,再慢慢撬开,根雕在裂开的时候,散落下一些软绵绵的细小的灰尘,也不知道酥松的木屑,还是当年涂抹上去防潮的东西。 撬得差不多,吴晨先小心翼翼的掏出一张微褐色的折叠纸张,上面隐约画着一些线条跟圆圈,看着似乎是地形图,就先放到一边。 又掏出一块不规则梯形的黄色石头来,边角打磨得极为圆润,跟根雕体内镶嵌得很紧,难怪摇晃的时候丝毫听不到声音。 吴晨花了很大力气才掏了出来,入手就觉得嫩滑温润,有如婴儿皮肤,非常舒服。 再拿在手里仔细端详,通体明透,有点像凝固的蜂蜜,润泽无比,表皮有密如织网的纹路,疏密有致、条理不乱,如新出萝卜去皮。 什么玩意?难道是田黄?可是田黄好像要到明末清初,才逐渐引起重视,到了乾隆爷年间才名声大噪的啊。 吴晨凭着平时看和大人收藏节目,积累下来的那点可怜的知识,实在没法分辨出是什么东西。 再翻开底下,发现居然是一个印章,上面四个篆书,吴晨清理了一下,仔细辨认了一番,似乎刻的是“文文山印”,顿时吓了一跳!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52章进京汇报 在朝山地区,文山公谁不知道啊! 朝山两大神,韩文公跟文山公啊,吴晨打小就可没少见到他们的祀祠。 这真是文山公的印章?还是历史上有跟文天祥重号的人?如果真是文天祥的印章,又怎么会藏在根雕里? 吴晨想到头大,最后决定还是得请教专家,自己连那四个文字,是否真的就是“文文山印”,都不能确定呢! 他小心翼翼的把那方印章收好,因为找不到合适的盒子,最后装在一个装移动硬盘的那种小绒布袋里。 回过头来,吴晨轻轻的打开那张厚纸张,他怕放了这么久了,纸张风化,所以特别小心。 这张纸有点像牛皮纸,只是颜色没有那么深,折叠得挺仔细,看起来,并不是用来包那方印章或者垫角料。 打开来后发现,上面简陋的画着一些山、水和道路,竟是一张草图,看上去还有几处标示x的地方,好像是山寨或者城池。不会是行军图吧?吴晨心里暗暗奇怪,真要是行军图,只怕也只能熟悉地形的人才看得懂! 奇怪的是,看这笔画跟存放方式,应该不是在紧急之下的匆忙之作,作画之人似乎也有一定的造诣,寥寥几笔就能大致看出山川走势,有此功底,为什么要画得如此简陋? 吴晨左右看了许久,还是没有头绪,不禁摇了摇头,术业有专攻,看来自己以后还真得多结识一些业内人士! 他把这三件东西,根雕、石头、纸张一一摆了开来,通过宝光判断,三者之间的时间间隔应该很短,差不多都是橙黄色。只是这三者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系呢? 直捣弄到了晚上,吴晨暗叹一声罢了,与其自己这样瞎琢磨,还是想想怎么问人吧。这块根雕,他自己基本可以断定是明早期朝山地区的作品,现在最主要是是弄清楚这块印章的来头,至于那张“地图”,在没线索之前,还是不能示之以人! 思来想去,这行当,除了孔四这个不靠谱货,就只能找田老爷子了。这老爷子见过两次,为人风趣,造诣也很深,就是不知道对印章这种东西在不在行? “在干嘛呢?没破坏你的好事吧。”吴晨拿起电话,给孔四打了过去,在电话里听到孔四喘着粗气,登时就想歪了,这哥们可真够早的,这才几点,就开始干活了? “想什么呢!哥们正在练功!”孔四噗嗤噗嗤的说道,一副勤奋好学的口吻。 “嘿嘿,是该好好练练。明天有空不?跟我去拜访下田老。”吴晨也不跟他纠缠这个,直接就问道。 “哦,是不是淘到什么宝贝了?”孔四一听就来了劲,吴晨是个福将啊,上次叫上他就让自己捡了个大漏!要不是他鼓动,自己就要跟那个东西擦身而过了! 再说要是换成另外一个人,碰到这样的情形,只怕当时就不说破,回头自己再去收,这种事在行内多着呢,何况吴晨跟自己当时才见两面!这也是他一下子就把吴晨当兄弟的原因,人品好! “你激动个啥球!”吴晨笑骂了一声,“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宝贝,看不懂。对了,你知道田老对于印章有没有研究?” “这个…”孔四迟疑了下,想了想,“还真没注意,以前也没听他讲过关于印章的,不过他那里倒是也有收藏了一些私章,应该还是有研究的。你放心,田老知交遍着呢,各个领域的都有,就算他自己对这一方面不在行,也能帮你找到人鉴定!” “行!那就这么说定了,明天我争取早点下班,一起去拜访田老!”吴晨听孔四这么说,心里有了底,两人就约好时间,挂了电话。 …… 第二天,吴晨带着东西去上班,却让黄智超一个打电话叫了过去,通知他收拾一下东西,下午跟他一起进京汇报。 黄智超也是刚刚收到的通知,南山风电项目的招投标出了些问题,这是一个利用外资的大型风电项目,由省级国有电力部门承办,却是他们单位主导的,现在出了问题,上级自然得问问情况。 吴晨有点郁闷,这也太突然了吧。不过也没办法,只好回到办公室,先给孔四打了个电话,说明了情况,约好的事只怕要过两天了,让他顺带着跟田老致歉。 挂了电话,吴晨先预定了两张下午的机票,跟京城的酒店房间,然后打开电脑调出项目相关文件,又过了一遍项目的内容跟进展,以及招投标有关的文件及规定,把一些重要的内容打印了两份放进公文夹里带着,这才跑回家收拾了行李,回到单位吃完午饭就出发了。 两个多小时的飞机到了京城,出了机场吴晨见有车来接,有些奇怪,一般他们来到京城都是打车去酒店,就他们这个级别,可没有这么高的待遇。 听黄智超跟对方的谈话,才知道是风电项目单位的副总,姓李,吴晨没见过,申报材料时见过对方的侯总,后来接洽的人主要是项目总监林总。 这个李总他是第一次见,听对方跟黄智超的谈话,双方应该是比较熟络的。 出了机场,一路堵到酒店。黄智超跟李总在车里也没有详聊,简单的说了几句项目的事,其它的都是关于京城的见闻。 吴晨也不插话,默默的想着,这次只怕没有那么容易过关,一百多亿的招投标,又是涉及利用外资,一旦出事则必然是大事,只是此刻还不知道是什么环节有问题,从黄智超的言行举止也看不出什么东西来。 这是比较讽刺的,汇报材料需要他准备,但是具体出了什么问题,他都不知道,正常来说,在这种情况下,项目单位是应该先跟他们省级部门汇报清楚情况,统一口径,再向上级汇报的,可能这个步骤在他请假期间,对方直接跟黄智超联系了。 吴晨见黄智超一直没有跟自己提起,也就不问。作为负责项目审批的经办人员,他暗自理了一遍在审批过程中自己是否有违规的地方,只要符合程序,自己就不会太牵涉其中。 见后座的黄智超跟李总谈笑风生,吴晨拿起手机来,偷偷给徐志飞发了个短信,早上走得太急,没来得及打听,徐志飞跟部委里的某些领导也是很熟识的,他应该能打听到,项目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发完短信后自己苦笑了一声,作为经办人,居然在紧要关头完全懵懂,需要向徐志飞这样跟项目完全不搭的人打听情况,看来自己真的不适应在这个体制内混,很多能力是自己所欠缺的。 酒店是由原来南越省的驻京办改造而成的,有些年头了,虽然经过重新装修,也掩饰不了它外部的老旧跟内部的逼仄感。 吴晨回到房间,还没放下行李,徐志飞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开口就说短信里说不清楚,然后把了解到的实情跟吴晨说了,事情并不复杂,但是却把吴晨雷得一愣一愣的,这些家伙也太大胆了,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南山风电项目是省里顺应新能源的产业政策,重点支持的一个项目,由省能电集团承办,为此,省里着力支持,通过国家部委争取到了世界政策银行贷款,属于国家主权外债项目,项目计划在省西、北共建7个大型风电场。 此次招投标主要是为几个风电场购买风机等设备,总额超过一百亿,因为是国际金融组织贷款项目,招投标结果必须经过国金组织的确认。 等到招标结果出来,材料送到外方之后,所有人都大跌眼镜,中标方是南越省一家百强企业,以做风电设备闻名,而招标方省能电集团这几个老总,大都是中标方的大股东! 明眼人都知道这其中的道道,招标书中带有多条明确偏向的条款就算了,更离谱的是为了规避国外设备商,中英文标书都不一致,这就是奇葩了,闻所未闻! 按理说这类项目的招投标应该是报送省财政系统前审的,并不归吴晨他们单位审核,所以惊愕之下,也松了口气,虽然他们单位作为该管单位,也会负有一定的领导管理责任,不过这件事中没有明显的责任。 吴晨就不太清楚黄智超为何要参合进去,像这样“弱智”的错误兼职就是在侮辱上级部门跟国外金融组织的智商,最好的结局就是废标重招,如果有关部门介入调查,不知多少人从此告别自由。 稍微整理了一下,吴晨就到黄智超房间报到,对方李总也在,三人稍微谈了一下项目的事情。关于项目内容本身,吴晨是比较清楚的,现在知道这件事情,再看这位李总,就有些嘀笑皆非的感觉,按理说一群能坐到这个地位的人,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等了一会,对方候总跟林总也到达,几个人下楼吃饭,几杯酒下肚,气氛热烈起来,开始谈论明天的安排。 总的来说,就是兵分几路,有关部委都跑跑,其中候总跟黄智超他们这一路就专门跑他们这条线。 这中间都没有吴晨什么事,他就是个活的资料库,在需要的时候提供一些数据跟细节,当然还有拎包挡酒等等功能,不过后面这些功能,向来都让他自动屏蔽了。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53章西单偶遇 吃完饭,吴晨回到宿舍做ppt。不管如何,明天去汇报,总需要个开场白,至于后面的戏肉,就看黄智超表演了。 因为晚上吃了唰羊肉,吴晨做了一会ppt,觉得口渴,今天走得急,没带茶叶,想到下面大堂有个茶座,就决定奢侈一把,卡里有钱心里不慌啊!放在以前,那里舍得去这种动不动就几百块的地方花费。 吴晨穿着酒店拖鞋到了一楼大堂,刚出电梯就看到门口围了一群人,中间让开一条道,走进来一排人。 仔细一看,原来是省里主要领导范知民同志,只见他满脸讨好的笑容,扶着一位老者,走了进来,后面跟着一个妇女,目测是他的夫人,也扶着一个老妇人。 吴晨是知道省里领导到了京城公干,大都住在这里上面几层,不过从来没遇见过,这次一下子碰到主要领导,一开始还是有些好奇跟紧张的。 等到那一群人上了电梯,吴晨回想起刚才那个场景,突然觉得仕途其实就是一个江湖,所谓一入江湖岁月催,一辈子都没自由,所谓人上有人,山外有山,不管是谁,概莫能外。 这一想就有些落寞,再无心回去干活,一看时间还早,回到房间换了衣鞋一个人出去逛街了。 不远处就是西单一带,走在街灯下,走进暖风里,吴晨很快就融入了滚滚人流。 几个大的商场他是不去的,刚到广府上学那会,有时候周末就跟大牙他们,跑到大商场门口蹲着看美女,对这些大型mail觉得很新奇,现在见多了,感觉到哪都一样,难得到京城,自然是要逛逛胡同小巷。 不过西单这一带,也没有那种幽深古朴的胡同,吴晨将就着随着人群在各种小巷里瞎逛悠,看各种美食店、精品店、杂物店,感受着夏夜的气息。 逛了一会,吴晨逛进那家专卖各种小石头的精品店,刚进门就见到一个小女孩趴在柜台挑东西,瞅着眼熟,似乎在飞机上见过。 当时他还挺惊讶的,怎么有长得这么精致的丫头,这要长大了还得了!不过当时也只是匆匆一瞥,位置又不是在一起的,落座后他就睡着了,没想到在这里又上。 吴晨就走到边上的小柜子,装作看东西,仔细打量了一下那女孩,大约十五六岁的样子,乌黑的秀发披洒下来,一边各编着一条小小的辫子,上面扎着两个的粉红色蝴蝶结,精致如画的小脸,挺直的鼻梁有如玉琢,可爱十分。 小丫头穿着一件宽松的淡粉色小背心,将她并不十分丰满的胸部勾勒得恰到好处,下身一条红色花边的小短裙,露出两条莲藕般粉嫩的细腿,脚下穿一双淡红色的小皮鞋,显得悠闲又俏皮。 吴晨正在欣赏着这个外表非常可爱的女孩,奇怪她怎么一个人出来逛街,应该是个中学生吧,这个年龄一般都是三两成群的同性扎堆,青春叛逆期么,很多话题都不好跟家长说,闺蜜很重要啊。 他也是没打算去惹人家的,心里多少有些害羞,主动跟女孩子搭讪这种事还真没干过,再者看这丫头的长相打扮,也是大家里出来的,别自讨没趣。没想到他不惹事,倒有惹事的人来了。 也不知从哪里钻出来得两个年轻小男孩,也都十七八岁年纪,穿着嘻哈风格装束,头发剪得跟韩国明星似的,进门看到这小女孩,顿时两眼发亮,看了看四周,见着女孩似乎是自己一个人,就走过去纠缠起来,其中一个圆脸的小男孩更是一脸猪哥样,嘴巴就差凑到女孩的脸上去了。 “找死呢!滚蛋!”小丫头毫不客气,柳眉倒竖,杏眼圆睁,冲着那两个男孩就是一声“大吼”,气势汹汹的样子伴随着稚嫩的声音,差点让吴晨跌破眼镜,这丫头看着文弱甜美,怎么这么彪悍呢。 “嘻嘻,要不一起滚啊,妹纸…”那两个男孩估计也是老手了,脸皮倒不薄,继续嬉皮笑脸的纠缠着,那个圆脸男孩伸出手来就要去拉那个女孩。吴晨皱了皱眉头,怎么每次美女出场都这么狗血?和谐点不成么? “哎,小niu,识相点!乖乖陪天少好好玩玩呗。”另一个稍矮一点的男孩,见女孩的身体往后躲了一下,指了一下圆脸男孩,得意洋洋的说道。 “切!你没听清楚我的话啊,我叫你们快滚!”小丫头一脸的不屑,“等我哥来了,你们可就走不了!”说完望门口望了望,二哥那死人怎么还没来,回头得找他好好算账! 她心里生着气,收回的视线却落在吴晨的脸上,跟吴晨对了个正眼。吴晨不知道她是不是认出自己来了,上飞机的时候,自己看了她几眼,小姑娘可是“哼”的一声,很骄傲的给了自己一个白眼,弄得自己很尴尬。 “哥~你怎么才来!”对视了几秒,吴晨见到一丝坏笑,慢慢的从小姑娘的嘴角蔓延开,然后就听到一声嗲嗲的声音,吴晨心里苦笑,这算被抓壮丁么?算了,本来自己也是要管的,靠在柜台上的身体就站直了起来。 这京城之地,鱼龙混杂,吴晨一向是不多管闲事的,可也不能眼睁睁看着这小姑娘吃亏,说不得了,速战速决吧,打完就跑,好汉不留名,留名非好汉。心里打定主意,挺了挺胸,微笑着凑上前去。 那两个男孩扭头见吴晨走了过来,虽然见他个头比自己大,心里却是不怵,那圆脸男孩就指着吴晨说道:“你干啥的!” 另一名男孩子也怪笑着说道:“小子,识相点自己滚蛋!知道我们天少是谁!”说着报了一个某著名歌唱家的名字。 “我x!”吴晨可不管那些,过去一把抓住那个天少的手指,顺势扭了一下,只听到一声惨叫。 “滚!什么玩意!你爹就是李刚也没用!”真要是李刚的娃,他可不怕,李刚也就区区一个副局长,就算是地头蛇,自己搞完就跑,行不留名,坐不留姓的,难道还能跑广府咬自己! 他担心的是,万一不小心弄到哪个豪门的纨绔子弟,才叫一个麻烦! 不过对方既然报出父母的名号来,那就不用怎么担心了,真正牛逼的豪门子弟,是不需要大叫大嚷的。打牌子报字号?小家子气!村里小孩打架的时候,问候的可都是对方父母,傻x才会喊自己老爹的名字呢! 这种地方,他也不想纠缠,趁着那个叫什么天少的捂着手惨叫,另外那小子还在发愣的空当,吴晨拉着小姑娘的手就要往外走。 小丫头却不急着走,刚刚给她哥打了个电话,马上就到了呢,当下站在那里撅着嘴巴,很不屑的说道:“我以为是谁呢,原来是xxx的儿子,还真把自己当成个人物了是不是?小小年纪不学好,学人tiáo戏良家少女!” 吴晨因为不敢太用力,拉不动这小丫头,听到她一副大人口吻,配上那娇小俊俏的模样和天生有点嗲的声音,实在忍不住笑了出来。 小姑娘对他的拆台也不在意,双手抱胸,笑吟吟的望着天少他们,摆出了一副瞧好戏的架势。 吴晨见她这样子,心里直呼,小妹妹!用不用给你搬个板凳啊!不带这么坑人的,此刻不走,等会就难办了。 “你……你……你他妈的找死呢吧!”另外那个男孩反应过来,冲着吴晨就骂起来,一边骂一边四周找武器,心里暗暗后悔不该把刀具放在车里,见旁边有个立凳,冲过去就要抱起来。 吴晨自然不会傻乎乎的等他拿武器,垫了一下步,一个直踹,把那家伙跟凳子一下踹倒在地。 这家伙太不扛踹了,连个小偷都比不上,真实个熊孩子,就这鸟样,还敢出来招摇!吴晨摇了摇头,回头催促小丫头,“还不赶紧走?警察来了就麻烦了!” 他心里还是清楚的,在别人一亩三分地里,随便弄个斗殴伤人什么的,都能把你整惨了。 “操……”天少什么时候吃过这种苦头,这十几年来仗着父母,欺男霸女的,进入青春叛逆期后,更是祸害了不少少女。 两年前,他才刚刚因为强行跟未成年少女发生关系被刑拘,后来在父母的奔走下,改了年龄,居然以未成年人保了出来,更是自以为是,行事肆无忌惮。 手指那股钻心的痛楚过去之后,天少怒火冲天,不管不顾的冲了上去,还没骂完,被吴晨直接一个大巴掌扇得差点转过身去,楞了一下,清醒过来,掏出手机一边打一边喊:“丫有种别走!弄死你!” 耽搁了不少时间,吴晨怕警察已经到得差不多了,对小姑娘说道:“你走不走?再不走,我走了!” 吴晨说完也不管了,自己转身就往外走,两步窜到门口,迎面碰到一个男子,两人撞在一起,吴晨没防备之下,“噔噔噔”的被撞退了好几步,只觉得胸口气血翻腾! 只见一个剪板碎头的男子站在门口,一脸怒气的瞪着自己,岁数跟自己差不多,比自己略高,将近一米八的个子,身上随便穿一件宽体t恤,下面是一件休闲七分裤,一双红色的耐克运动鞋。 “我靠!”吴晨没料到节外生枝,见对方一副精干的样子,自己肯定不是对手,被堵在这店里,跑都没地方跑,不由得暗暗叫苦。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54章徐家兄妹 “没事吧?”小姑娘见吴晨皱着眉头捂着胸口,还真怕他受伤了,凑过去扶着他的肩膀,关心的问道,见吴晨摇了摇头,嘟起嘴扭头对着进来那青年不满的喊道,“哥,你不会小心点啊!” 小姑娘可是真有点心疼的,她哥的身手她可是知道的,自小调皮捣蛋,父母为了管束他,请了很多民间师傅教他武术,那一身皮骨可是从小摔打出来的,后来为了防身,又学了跆拳道、散打什么的,刚才这一撞要是用上劲,只怕吴晨没防备之下已经受伤了。 那青年缓缓踏步进来,见小妹居然扶着一个陌生男人,那人自己从没见过,看年纪也不会是她同学,不禁好奇的“咦”了一声,待见到小妹责怪自己,知道自己搞错了,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后脑勺,“嘿”了一声,刚才看到里面乱糟糟的场景,也没多想。 不过他马上就想起来,有人敢欺负自己小妹,当下双目一瞪,走到了小姑娘身边,“怎么回事?” “他们想欺负我!”小姑娘指了指那两个家伙,她见哥哥来了,心里大定,又拉了拉吴晨说道,“不过已经被他揍倒了。谁叫你来得那么晚!英雄救美这种戏份都没抢到。” “哥们,没事吧?”那青年嘿嘿一笑,有些歉意的对着吴晨说道。吴晨翻了下白眼,还没事呢,刚才那一撞差点岔气,这哥们,能不能不要跟电影里的警察一样,每次都等到事情结束,片尾曲响起来的时候才赶到!不过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要紧,“没事,不过我们得赶紧走了,那家伙叫什么天少,是那什么艺术家的儿子,只怕会有麻烦!” 那青年却是不急,一副笃定的样子,冲吴晨点了点头,示意他不用害怕,这才对那个叫天少的说道:“喂,小子,过来!” 天少捂着脸,吴晨刚才这一巴掌抽得狠,现在还火辣辣的疼,现在见这家伙体格更强壮,顿时惊恐,色厉内筷地叫道:“哎,你要干嘛!知道我爸是……、我爸真的是……” “知道,资深艺术家嘛!来,乖,今天二哥替他管管儿子!”这话说的吴晨差点吐血,什么德行!真是有其兄必有其妹啊,这哥妹两个年纪不大,怎么就那么爱替人操心呢! “你又是哪根葱!……”天少话没说完,“啪”又挨了一巴掌,这下力道极大,整个人扭着身子就倒下了,只听见那青年骂道:“小崽子,年纪轻轻的学谁不好,学人坑爹?滚!” 天少好不容易爬起来,撒丫子就往外跑,边跑边带着哭腔喊:“你丫有种留个姓名!”,心里直怪那几个哥们不仗义,刚才打电话明明就在附近,却半天见不到人,今天这面子算是载到家了!那稍矮一点的男孩早就想跑了,见老大走路,跟着屁颠屁颠也跑了。 “哥哥好棒!”小姑娘拍着手,蹦蹦跳跳的来到走到那青年身边,又转身对吴晨说:“介绍一下吧,我叫徐蕾,这是我哥,叫徐东。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大sè狼。” 最后一句说的徐东一愣,原来闹半天,妹妹还不知道对方叫什么啊!至于sè狼什么,看对方样子也不像,自己这个妹妹他知道,比自己还胡闹。吴晨有些尴尬,今天闹了这么一出是非,本不想留下名字,不过见他们哥妹俩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也报了自己的名字。 “谢谢啊!走,哥们请你喝一杯去!”徐东见店铺里几个售货小姑娘一脸花痴,门口围了一群学生模样的,也是十分崇拜的表情,心里有点美滋滋的,话说哥可是很久没当“英雄人物”了!不过也知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他虽不怕,却也嫌麻烦,主要还是怕家里那头老虎知道了,回头又要挨训,这么大个人了,又没受虐狂,能少一事时一事。就拉着妹妹的手,对吴晨说道。 “成啊!”吴晨也是个爽快之人,而且见对方英气逼人,做事利落,当下便不推脱,只说了不能喝酒,明天还有正事要干呢。 三个人出到外面,找了一家稍微僻静一点的咖啡屋,坐了下来。聊了一会,吴晨越发感觉对方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天生骨子里一股霸道,不过待人处事却很到位。当然别人没说,他也不会傻乎乎的去问。 徐蕾这个小丫头显得特别兴奋,把刚才的事情当成了一间趣事,叽叽咕咕的说了一大通,大致跟吴晨说了自己的情况。别看她年纪不大,正经已经是高中毕业,参加完高考,就一个人到处瞎玩,反正他们这种家庭,学校随便挑,何况她成绩本来就不错的。 这几天她去南边兜了一圈,刚从港府飞回来,正好经停广府,才遇到吴晨。在家里吃完晚饭后,就呆不住了,喊着要出来接地气。母亲拿她没办法,膝下就这么一儿一女,偏偏儿子整天不干正事,倒是这个女儿自小乖巧,自然是捧为掌上明珠,这高中毕业,也算成人了,多出去走走也好。 小丫头回来得急,要好的小同学刚好有事,只能磨着哥哥陪她来,徐东那里有这闲功夫,好歹也是这四九城一大纨绔,他还有个堂兄,数下来他排行第二,在这京城顶层纨绔圈,说起鼎鼎有名的徐二哥,谁不知道?至于哪种所谓的“京城四少”“天少”各种少,简直就是个笑话。 徐东早年间胡闹了一阵,把父母气得不行,这几年年纪渐大,有了自己的爱好,喊着拜了城里有名的鉴赏家马老爷子学古玩,整天捣鼓自己的事,今天协会正好有个活动,只好跟小丫头说晚来一会,让她自己先逛,没想到就出了这么档子事。 “以后不要胡闹啦”徐东见徐蕾没有吃什么亏,特意叮嘱了一句,不过说话的语气怎么听着那么虚呢。 果然徐蕾便撅起了红艳艳的小嘴,嘀咕道:“谁胡闹了,本来想让你陪我挑个礼物给奶奶,你不是行家么?是不是又去什么什么协会了?” “你要挑礼物怎么跑这种地方来了,要什么跟哥说呀,我帮你弄就是,这里能有什么好东西!”徐东嘿嘿一笑,摸摸后脑勺,他也觉得自己教训妹子胡闹这一点很不成立啊。几年前他胡闹够了,就想找点正事做,开了个听雨堂捣鼓古玩,家里人是不赞同的,断了他经济来源,日子可是过得苦巴巴,徐二少又是个好面子,朋友周济这种事干不出来,没办法只能偷偷把店面关了,私底下的活动可没少,很多时候都得靠徐蕾在家里帮他打掩护。 “切,你那些个东西,真假还不知道呢,就是真的我也不送,免得被奶奶说浪费。再说了,礼物讲究的是心意,自己慢慢挑出来的,才是最好的。”徐蕾连连摇头,两条小辫子晃个不停。 小姑娘说完,觉得不能冷落了“救命恩人”,对吴晨说道:“我跟你讲个故事啊!我哥…”刚起了个头,徐东老脸一红,赶紧喊停,这丫头摆明是要揪出自己的糗事啊。 吴晨见徐东那模样,一阵好笑,就说道:“古玩这行当,偶尔打眼也很正常,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那些德高望重的前辈们也不可能保证不打眼。” 这话说得徐东眉开眼笑,大有知己之感啊。徐蕾可不干了,你是我的人好吧,到底站哪边的,白了吴晨一眼,气鼓鼓的喝她的饮料。 吴晨跟徐东讲起古玩的事情来,听着听着,还惊讶这徐大公子真不是那种不学无术的人,自己那半桶子,在他面前都拎不出手,慢慢的就变成他和徐蕾两个听徐东讲故事。 徐东讲得一脸兴奋,手脚并用,绘声绘色,真让人怀疑可以去天桥说书了:“你还别说,身边就有这么一件事,为尊者讳,名字咱就甭说了,我这长辈也算是个成功人士,生意做的很大,这几年许是寂寞了想提高点档次,没事也搞起收藏来,这行当,有雄厚的财力做后盾,起点就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了。” 这话吴晨很认可,就算自己有鉴别的能力,买不起也是个零,看着拍卖会上价格节节升高,只能徒唤奈何。 徐东见吴晨听得直点头,接着说道:“要说这长辈也是多年顺风顺水下来的,心气儿自然高,入行的时候,就豪言要再这行做出点成就来!他人也刻苦,看了很多书,结识了很多名家,却只为学习交流,为了锻炼自个的眼力,事前从不托人掌眼。没事就到潘家园这些地方逛去,偶尔也学人淘淘老宅子,玩得不亦乐乎,你想啊,现在都什么年代了,那里还有老宅子可淘,那都是雷啊!” “这些年下来,东西没少买,可按马老的说法,他那叫固体垃圾收集。得,别瞪我,这不是我说的,马老说的,呵呵。”徐东对妹妹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是无辜的,小丫头肯定知道他在说谁了,背后说长辈坏话,这要让爸妈知道了,回去又得一顿训。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55章天生贵胄 “我知道,我知道,你是不是想说那一次他去乡下收古董,想买老乡家的碗,却买了他们的猫!”徐蕾抢着说道,乐得自己咯咯直笑。吴晨一阵无语,这么低级的故事得是什么时代的事啊,那位倒好,还被这种骗术给骗了,看来一招鲜还真的有市场。 “当然不是!那是这行当新兴时才有的事了,当年你还在穿开裆裤呢。”徐东说得小丫头满头黑线,这个二哥真是不靠谱,人家都多大了,还说开裆裤,也不怕人家害羞。 “这两年吧,有一次这个长辈跟人去淘老宅子,就在建国门外那一片,现在不都建成世贸了么?当时有几条小胡同还没拆,这长辈在逛潘家园的时候,听到风声,说那里有年头的东西可不老少,很多小贩都去那里淘,就动了心思,去那里逛了半天,没找到什么值得出手的货。” “刚要回来,见前面一个宅子里出来一个人,见到那长辈神情错愕,打了个哈哈就匆匆走了。大家虽然不是很熟识,只是点头之交,但都是搞收藏的,怎么今天行为有点怪异,那长辈觉得怪异,就进去看。” “这样也进去啊,万一别人是绑匪,把他给绑架了怎么办?”徐蕾本来气鼓鼓的,听到这里不禁插了句嘴,听得徐东根吴晨一脑袋瓜黑线,小丫头的想象力真不是一般的强,不过也好,女孩子有这样的防范意识还是好的。 徐东就点了点头,以示鼓励,接着说道:“那倒不会,除非真正的亡命之徒,一般的也不敢去绑他。那长辈进去后,发现这是一个有点破落的老屋,中间大厅搁着一张八仙桌,一看就不是凡品,凑上前去仔细看了看,那桌子呈棕褐色,没有上过漆,木纹清晰,做工简洁,只在桌沿处有一些常见的简单回形纹,没有繁复的纹饰,很符合明朝家具的特点。” “那长辈眼光顿时就亮了,又仔细看了看,发现整张桌子都是榫卯结构,注重功能性和实用性,结合之前看到那位藏有的躲躲藏藏的眼光,那长辈基本可以判断这是一张明代的黄花梨木桌,旁边还陪着两把椅子,看着就是一套,不由心里狂喜,总算给自己找到好东西了! 古玩里老旧家具也算一大门类,跟玉器有点相同,决定价值的关键不是年代,而是材质跟做工。 明清两代是中国古典家具发展的黄金时期,家具材质多采用黄花梨,紫檀木这样的硬木,很少使用其他材质,加上当年几个派别的技巧那真是巧如天工,这样一套完好的黄花梨木桌拿到手,那简直就可以洗刷自己几年的“耻辱”了! 当下就跟主人谈起了价格,主人却道这桌子刚才已经有人预定了,那长辈这下越加确信,正满心遗憾。 刚好主人的一个中年妇女邻居也在场,就劝主人说,反正还没成交,那人也没付定金,不算没有诚信,只要价格合适,不妨谈谈。 劝了半天,好不容易那家主人才犹犹豫豫的看着那长辈,说这东西,先前那人开价60万。那长辈哪里不知道主人的意思,正满心热乎着,开口就加到80万。主人咬了咬牙,同意了,却非要现金。 那长辈心想着东西要是真的,至少几百万,这可算是个大漏了!当然钱不是最在乎的,主要还是面子捡回来了啊!他怕东西没了,不敢走开,就打电话让助理第一时间送现金过去,当场成交。”徐东一口气说了半天,觉得口渴了,抄起杯子来,也不管什么咖啡不咖啡,三两口喝光。 徐蕾眨了眨眼睛,突然恍然道:“我知道了,就是那张桌子,摆在客厅显摆了很久,有一次我跟爸爸去做客,听他吹嘘了半天。嘿嘿,回家后,老爸还长吁短叹的,跟妈妈说就怕家里小子也学着败家啊!” “什么败家啊!”徐东嘿嘿苦笑了一声,他是顶级红后代,又是独子,父母自然盼望他能从政,那才是正途。他小时候还好,人机灵,胆儿也大,在小伙伴中颇有点领袖味道,父母很是欣慰。 不曾想这孩子越长越歪,后来整日里混迹纨绔圈里,现在则连正经生意都不做,搞什么古玩,你好歹去个国企,一步一步往上走也成啊,再不济弄个靠谱点的公司,就算是做做那些国企的关联生意也好!幸好家族里,还有个堂兄,在体制内混得如鱼得水,他才能这么逍遥自在。 徐东咳嗽了几声,赶紧说道:“咳、咳~,说回那长辈的事哦,就这个桌子,带回去之后放在大堂,谁来都要吹一通,后来几个专家上门做客,看了之后都不置可否,把他急的,找马老看了看,哪里是什么明代黄花梨,分明就是现代仿的,材料也不是黄花梨,而是草花梨! 真正的黄花梨是指国标里的降香黄檀,这种木材几近断绝,作为补充,在晚清至民国时期,就出现了几种假冒黄花梨的木材,草花梨正是其中之一,相对于“黄花梨”来说,草花梨木质较粗疏,棕眼大,但是一般人还真分辨不出来。” “是啊,现在到处都在讲黄花梨、紫檀什么的,其实这材料基本断绝了,现在市场上大都是假借其名。别说海黄了,就是越黄什么的,都不多见。”吴晨好歹也是零散的学过,捧个哏还是可以的。 “那长辈一怒之下把那桌子劈了做柴火,其实就算是现在仿的,也是下了苦功夫,不算被坑太多,不过是面子难过而已。这一行这种事情多着呢。”徐东缓缓的说道,“谁没有个打眼挨坑的时候。” “你就给自己开脱吧~嘻嘻,等以后有了嫂子,我就将给她听,让她出一本书就叫《徐二挨坑记》。”小姑娘好不容易插个嘴,说着觉得好玩,自己嘻嘻笑了起来。 徐东对这个妹妹还是很了解的,也不敢还嘴,让她高兴一下,明天就能忘了这事。万一得罪了她,还真会干出这种事来,到时真是糗大发了! 吴晨则是深表认同,现在市面上,一万件中可能就那么三两件是真的!真敢说自己从未打过眼的,只怕没有。想想自己想通过捡漏来致富的想法,是不是有点太过天真了? …… 第二天一大早,闹钟就把吴晨吵醒了,他努力睁开有些酸疼的眼睛,胡乱洗刷了一下,穿戴整齐就下楼了。 昨晚因为聊得很投机,加上徐蕾这个小丫头不停地打岔,三个人聊到大半夜,吴晨才跟他们兄妹留了电话道别,回到酒店,还要继续完成汇报材料,弄到深夜才睡。 胡乱吃了点早餐,吴晨跟着黄智超坐上侯总的车,前往部委汇报。因为事先打了电话,登记了车牌号码,到了大门口简单验证了一下就进去了。如果自己过来,则要用身份证,到门外值班处换取临时出入证。 吴晨他们系统鼎鼎大名的部委大院,位于六里河大街边上一条小巷子里,离西单其实并不远,典型的京城行政大楼建筑,四四方方,宏大古朴,透着一种庄重威严。 吴晨很喜欢这种风格的建筑,接地气,有年代感,这才是真正的权力部门该有的形象,那些华丽高耸的大夏或者奢华无度的白宫,不伦不类,除了给自己找骂之外,毫无用处。 因为每年都来几次,也不陌生,进到办公大楼,入门处大堂中间堆着一个假山,据说是有风水考据的,国人都喜欢如此,吴晨也是一听而过,玄学这东西可信可不信,填饱肚子才能争论这些形而上的东西。 走在前面的黄智超突然停了下来,满脸堆笑,往边上让了让。吴晨亦步亦趋的跟在他后面,就见到一个满脸威严的领导,快步的走过,对黄智超讨好的声音直接无视,居然是部委副头子之一,姓刘,正经主管他们这条线的,这可是副部级官员,怎么会自己下楼来呢? 正疑惑间,就见刘部迎着一个年纪跟吴晨差不多,身材不高的青年走了进来,满脸笑意的退让在那年轻人半步之后。 那青年也是满脸笑容的,谦逊而坚决的让刘部走前,自觉不自觉的落后半步,走了进去。这得什么人啊,吴晨吓了一跳,天生贵胄? 看黄智超模样也是不认识的。这种事最好还是不要打听的好,大家都很默契的选择沉默。 一行人先到对口的办公室里,拜访了处长们,才到会议室。部委的办公条件比省里还艰苦,几个处长挤在一间简陋的办公室里办公,会议室则是跟其它司共用的。 司长没有空,是一个姓李的副司长跟两个处长接见了他们,除了项目单位的侯总,大家都是熟人了,李司跟那两个年轻处长,也到过南越省几次,都是吴晨他们负责接待,徐志飞有一次感叹道:“官员出京,猛于和尚下山啊!”。 大家寒暄了几句,开始汇报项目情况,因为是重大项目,部委对其项目内容等基本情况还是很了解的,主要还是针对此次招投标事件询问。 侯总也是做了充分准备,一番应对说得滴水不漏,最后承认负责具体工作的同志存在疏漏,自己把关不严,检讨了一下,希望部委领导充分理解并继续支持。 整个询问跟汇报的过程,吴晨都没怎么参合,只是微笑的聆听着,到后来,自己都觉得自己有点像在傻笑了,脸上的肌肉都是酸的。 再看了一眼黄智超,也好不到哪里去,细微观察,能发现他腮帮子的肌肉也在微微颤抖,都不容易啊! 吴晨心里就有点疑惑,以黄智超一向的细心谨慎,这种事情他是不会瞎参和的,怎么这次显得有点积极?不过他也没多想,不在其位,不谋其事,瞎操心什么。 就这样晕乎乎的撑到中午,汇报也结束了。黄智超满脸堆笑的约请李司,晚上一定要一起吃个饭,对方也没推辞。 大家约定时间,吴晨他们就告辞出来,在外面就近吃了个饭,回到酒店休息。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56章天圆地方 下午就没有吴晨什么事了,黄智超自有自己的门路要去走,他今年40岁上下,已经当了5年正处长,一直想努把力再进一步。吴晨一个人,在房间睡了个午觉,起来后就有些无聊,想了想决定还是去逛逛琉璃厂。 作为最著名的古玩集散地,琉璃厂位于现在京城的和平门外,从和平门地铁口出来,往南步行两百多米就到了。虽然名字叫厂,其实是一条不到一公里的大街,被南新华街分成东西两半。 这里在辽元时代属于郊区,元朝定都后,出于修建宫殿的需要,在这里开设了官窑,烧制琉璃瓦,故名琉璃厂;到了明代,修建内城和宫殿,就扩大了官窑的规模,琉璃厂成为当时朝廷工部的五大工厂之一;明嘉靖三十二年修建外城后,这里变为城区,不宜在城里烧窑,将官窑迁至现在的门头沟区的琉璃渠村,但“琉璃厂”的名字则保留下来,流传至今。 到了清初顺治年间,在京城实行“满汉分城居住”。而琉璃厂恰恰是在外城的西部,当时的汉族官员多数都住在附近,后来全国各地的会馆也都建在附近,官员、赶考的举子也常聚集于此逛书市,使明朝时红火的前门、灯市口和西城的城隍庙书市都逐渐转移到琉璃厂。各地的书商也纷纷在这里设摊、建室、出售大量藏书。 繁华的市井,便利的条件,形成了“京都雅游之所”,使琉璃厂逐渐发展成为京城最大的书市,形成了人文荟萃的文化街市,与文化相关的笔墨纸砚,古玩书画等等,也随之发展起来。 当时一年一度的东安门灯市也迁到这儿举行。《都门杂咏》中有竹枝词唱咏:“新开厂甸值新春,玩好图书百货陈。裘马翩翩贵公子,往来都是读书人”,说明当时这里繁荣的景象。 而在《藤阴杂记》中程晋芳寄袁枚的诗中则反应了更真实的现状:“势家歇马评珍玩,冷客摊前向故书”。 古玩行业,向来就是个高投入的行当,没有一定经济势力者,也只能在旧书摊里,选些物美价廉的旧书而已。 琉璃厂有许多著名老店,如槐荫山房、茹古斋、古艺斋、瑞成斋、萃文阁、一得阁、李福寿笔庄等,还有中国最大的古旧书店-天朝书店,以及西琉璃厂原有的三大书局——商务印书馆、中华书局、世界书局。 当然最著名的老店非荣宝斋莫属!看过关于荣宝斋的的小说或者连续剧的人都知道,其前身是“松竹斋”,在光绪年间,取“以文会友,荣名为宝”之意,更名为“荣宝斋”,由当时书法名家陆润庠题写门匾。 清末,文人墨客常聚此地。而民国年间,老一辈书画家如于右任、张大千、吴昌硕、齐白石等,更是这里的常客。以至于到今天,在荣宝斋里还能见到很多这些大家的真迹,就挂在墙上任人品鉴。 当然这种做法,早在清末民初时就有了,当年荣宝斋、大千画廊等琉璃厂老店,纷纷争悬名家书画于窗前,引来人们驻足观赏,成为琉璃厂的一道风景。当时,也是数荣宝斋的名画最多而最为热闹,到了今天,荣宝斋早就是国营的了,连门匾都换成郭沫若题词。 今天的琉璃厂,经过重建,大致回复了原貌。各种百年店铺林立,真品不少,但是价格昂贵,远不是吴晨这种想要捡漏的人所能消费得起的,所以他以前来过,却以游玩为主,权当是到博物馆,至于想买东西,则在边上一些小摊店或者分叉开去的小巷子里,讨价还价买些便宜的工艺品当纪念。 漫步在人群里,吴晨不禁感叹,一个古老的行当养活了多少人啊,这其中又有多少人,关注其中真正的文化价值呢?不说别人,就是自己,也是满心希望通过捡漏,来改变自己的生活状态,关注的更多是起经济价值,或许,需要积累到生活无忧,才能好好欣赏古玩的真实价值吧。 再往里走,已经过了名店林立的路段,多是一些临街小平房改成的店面,或在路边支起的小摊。吴晨突然看到前面一个摊子,顿时哑然失笑,那不是歪嘴兄嘛。 这哥们不知道怎么流串到了这里,还弄了一身脏兮兮的黄色道袍,脚下瞪着一双看不出颜色的山寨耐克,正盘腿坐在那里,摇头晃脑的忽悠两个女鬼佬,嘴里念念有辞,一双鼠眼不是落在那两个女鬼佬丰满的胸部上。 那两个女鬼佬一个席地而坐,一个半蹲着,把本来就丰满的身体绷的愈发充满肉感,年纪都不大,估计是留学生,操着半生不熟的普通话跟陈歪嘴交流,对这老道嘴里不时流露出的一些深奥词汇表示惊叹。 吴晨悄悄走到边上,听了半天,发现他们居然是在谈论《易经》,只是很多跟吴晨所了解的并不太一致,当下也不打断他,悄悄站在一边听陈歪嘴吹水,“就说这天圆地方图貌似简单吧,那你说说我们中国先祖有那么啥吗?弄这个东西肯定大有用意,是吧?有人说几千年前,就这图中已经完全体现了九宫相数,二阶矩阵这些数学概念了。其实这都不是我们祖宗的本意,只是恰好量化的规则都是一样的,你们总不至于也认为,先人弄这个东西就是为了代表当年超前的数学水平吧?不会,是吧?”陈歪嘴边说边盯着两个女生看。 那两个鬼妹好歹也算在中国学习了一段时间,知道“祖宗”这个东西最金贵,哪里敢说个不字,陈歪嘴每问一句,那两人就点一下头,那个坐着的金发美女还配合着“嗯”的一声,好像打节奏,把个吴晨给乐的,差点笑喷出来。 “看你们这么好学,小老头今天就勉为人师一回。”陈歪嘴瞟了瞟那对丰满的胸部,一大半露在外面,白乎乎肉嘟嘟的两团,生生挤出一条细缝来,不禁擦了下口水,心里想着等会怎么忽悠着,给她们也看看事业线呢,完全可以免费啊! 他振作了一下,继续开讲:“所谓方圆之用,无边际也。这图往小了说,是个二维矩阵,往大了说是个宇宙模型、时空二维图。正所谓‘万象森列,圆融有序’,用以表达宇宙真实‘万象森列,融通内摄的禅圆’。所以古人也称此图为‘范围天地之化而不过,曲成万物而不遗’。 知道老子不?哦,不是说我!是说坐青牛出关那个,靠!就是历史上写《道德经》的那个!这老子说:‘执大象,天下往。’意思呢,跟今天说的“抓住规律,一切问题都迎刃而解”是一样的!就是说一图在手,便可‘不出户,知天下;不窥牖,知天道’,所以你别看和尚打坐,老道冥思,以为他们是在睡觉,no、no、no!他们是在想东西,想什么呢,想天道,想大象!靠,不是动物园里那些,就是这东西!这个!” 两个鬼妞倒是配合,一副若有所悟的样子,不过偶尔插下嘴,差点没把陈歪嘴给气晕,这给外国人讲课。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干的啊!好不容易让两个小niu弄明白了,所谓大象就是他面前那张图。 “那不就是‘曼陀罗’吗?”原本半蹲着的棕色美女估计有点累了,本来只是好奇,没想到变成“学术探讨”,也就坐到地上,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所谓“曼陀罗”是西方宗教术语,指一种包罗万象的模型,在冥思中顿悟,她是没理解错,不过陈歪嘴哪里听说过什么“曼陀罗”!“魂斗罗”在十几年前的时候倒是玩过。 陈歪嘴直接就选择将乱七八糟的“曼陀罗”给忽略掉了,微笑着微微摇了摇头,接着说道:“比如说吧,我们古代有个叫庄子的同志,听说过吧?放在今天估计得被精神病,对,是有点精神分裂,整天在家里发呆,古代宅男么!嗯,就算偶尔看看鱼,打打鸟什么的,也改变不了他的宅男属性。这家伙,就在差不多要发霉的时候,不知道怎么的就顿悟了,写下《逍遥游》。” 吴晨今天算是正经见到了陈歪嘴的忽悠之道,本山大叔跟他一比,那简直就是弱爆了!这不连庄子都出来了,吴晨不得不承认自己也听得有些入味,正好逛累了,干脆在后面盘腿而坐,听陈歪嘴继续忽悠。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57章否极泰来 只见陈歪嘴闭目片刻,背诵了起来“北冥有鱼,其名曰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背了好一阵,停了一会才张开眼睛,把面前两个美女当成女娃娃,充分发挥起幼师功力,“问题来了,这北冥在哪里呀?这鲲与鹏又是什么东西?” 吴晨见那两个小niu一脸茫然,却听得津津有味的样子,心想她们要能听懂陈歪嘴这背的是啥都算不错了,哪里知道这什么鲲鹏,不就是一种夸张的比喻么? 陈歪嘴见两个小niu的样子,心里很满足,呵呵一笑,神秘兮兮说道:“据小老头多年分析,有两种可能,第一种很简单,就是外星人跟他们的飞行器,而且应该是水陆二用飞碟!”吴晨伸直耳朵,一听之下,憋不住有冲上去踹他一脚的冲动!把鲲鹏说成不明飞行物的,他估计是第一个,这要让老庄头听到了,情何以堪啊!只怕拎着棍子等在地下,眼巴巴的等着揍这小老子! 可怜陈歪嘴还不知道差点挨揍,停了下继续说道:“当然这种可能,现在还没有依据。那么第二种可能,就是这鲲鹏根本不是东西。老庄头自己说了,有鱼有鸟,皆无形而化。如果去掉鱼鸟之形,就是昆和朋!《说文》里说‘昆,同也’,《广雅》里也说‘朋,比也,类也。’这两者实际都归结在一个“同”字上,鲲鹏不外乎就是其在世界中变化的不同形态而已。” 这话说得有点靠谱了,虽然还是推测,不过勉强让吴晨消除了踹他的冲动,那棕发小niu很兴奋的说道:“我知道,在我们的宗教里,也有元素在不同的环境下演化的说法,现代化学也有从固体到液体到气体,三态相互转化的说法!” “什么元素!”陈歪嘴不屑的咧咧嘴,似乎对国外宗教很不待见,果断打断了小niu的兴头,“周易里‘同人’卦,上乾下离,又称‘天火同人’;‘比”卦上坎下坤,又叫‘水地比’。‘同人’卦正位于‘乾、坤’两卦的正中间,与之正对的‘师’卦,倒过来看正是“比”卦!” 陈歪嘴一口气说完,见那两妞一愣一愣的,其它不单是他们,这一串下来,就连以前花了死力气背过八宫六十四卦的吴晨,都有点跟不上,这一停顿,心里理了一下,还真是这么一回事,不过这都那跟那,越扯越远了! “北冥的鲲,其实由水地比而来;南冥的鹏,其实由水火同人而来,水克火”;“比”和“同人”互为通卦,两卦的外卦互换之后,就得到“否”和“既济”。 “否”卦乾上坤下,天在上而地在下,天地不交则无变化,象征着心的先天混沌状态,有如“婴儿之未孩”。 而人一旦出生之后,就会进入一个天地相交的后天状态,所谓的“天地交泰”,正是说人的心灵,从天地不相交的“否”卦,变成了天地相交的“泰”卦。从此原本浑沌模糊的心中,开始了阴阳之气的交战,从而产生各种念头,所以老庄头说这是“七窍开而混沌死”,而那个老子也说这正是“不道”的表现,原话是“心使气曰强,物壮则老,谓之不道,不道早已”。陈歪嘴在说到老子的时候,特意强调了是“那个”老子,而不是说自己。 吴晨听着讶异,这老小子虽然满口胡诌,不过倒是很有逻辑,看来就算是忽悠人,也是下了苦功夫的。那两天小niu已经听得彻底晕菜,满眼星星。 陈歪嘴抹了抹嘴边的白沫,继续说道:“道家主张应该回到无知无为的先天状态,即通过内丹先天术的修炼,“营魄抱一”,从而使心中的乾坤“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宁”。达到这个境界的人就是有德之人。 “否”和“泰”分别象征着先天和后天的两个极端,后天修道,即从“泰”卦恢复到“否”,二者之间存在着一个阴阳平衡的完美状态,即“既济”卦。“既济”又称“水火既济”,坎水在上而离火在下,火炎上而水润下,二者达到了矛盾的完美对立统一。 但“既济”是一个非常难以保持的平衡状态,当火继续炎上,水继续润下时,平衡将会打破,人心将会再次回到后天的混乱状态,因此只有恢复到“否”的状态,天地不交之时,人心才会真正得到永久的平静。” 吴晨见陈歪嘴说完砸吧着嘴,得意洋洋的看着小niu的胸部,就插了句嘴:“先不论你说的有没有理,可是,好吧,这个跟你之前说的有特么关系啊?!” “我靠!敢情老子半天白说了!”陈歪嘴见有人出来搅局,很不满的横了一眼,觉得眼熟,一时也没反应过来,不过有人踢馆,那还顾得了那许多,“很多人都读不懂《逍遥游》,其实这是老庄头在晒着太阳傻想的时候,将追求完美先天状态的过程,比喻为大鹏的迁徙。水之积也不厚,则其负大舟也无力。覆杯水于坳堂之上,则芥为之舟。置杯焉则胶,水浅而舟大也。风之积也不厚,则其负大翼也无力。因此大鹏的腾飞,不仅与下流泄漏的水抗争,“水击三千里”,积精全神以厚养浩然之气,“九万里风斯在下”,还要顺应天时“海运则将徙”、“抟扶摇而上”,最终才能够达到“莫之夭阏”的逍遥忘我境界。” 这倒是吴晨没想过的,当年读逍遥游的时候自觉得气势磅礴、收发自如,很爽很天真,不曾想陈歪嘴这么一解释也还说得过去。主要是难得这货记得这么多古话原文,这一通整的,连他都有些晕了,一时也找不出什么反驳他的话来,楞在那里。 “嘿嘿,你小子,道行还浅呢!想拆我台,门都没…嗯,是你?”陈歪嘴得理不饶人,转过头来,认出吴晨来。“怎么会是你呢?” “嘿嘿,歪嘴兄,久仰久仰。”吴晨抱拳称呼道,在这里见到陈歪嘴他还是很高兴的,这家伙看着就有喜感。 “呵呵,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近来可好,许久不见,甚是想念啊!”陈歪嘴也是站了起来,抱拳说道。 两个外国妹妹听得稀里糊涂的,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呀?那棕色头发的鬼妞,拍拍屁股站了起来说道,“原来你们认识啊。” “嘿嘿,他乡遇故知啊!”陈歪嘴笑呵呵的,他以前就在这一带混过几年,算是老根据地了。后来听同行说,南方人傻钱多信风水,就跟着南下了,先到了土川市,混得天天睡天桥,差点没饿死,辗转到了广府,也是三餐难为,这才想起京城的好来,历经千辛万苦才终于回到京城。 还是老地方好啊,人流多,鬼佬也多,偶尔总有几个傻妞什么的,当当衣食父母,南下那段不堪岁月,真是惨不忍睹。他对六卦皆阳的吴晨,印象很深,刚才被洋妞的事业线晃得眼神有点不好,一打眼没认出来。 “走着!晋阳饭馆!今儿个哥高兴,请客~”在自己地盘碰到了,陈歪嘴也不客气! 晋阳饭馆,吴晨可是知道的,就在琉璃厂东大街边上,临近纪晓岚故居,这可“享誉京城”的山西老字号。头牌菜香酥鸭做的是皮脆肉嫩,连骨头都是酥的,刀削面可是京城独一份,筋道有咬劲,搭配三鲜大卤,再浇点醋,人间美味! 只是似乎天色还早吧,吴晨看了看时间,“才四点多,吃哪门子饭啊!” “随便吃点喝点呗,那里也是茶馆,下午的花茶不错哦。你们南越省人不是讲究个下午茶什么的吗?先聊着,饿了再上菜!”陈歪嘴大咧咧的招呼着。 吴晨自然没有意见,他也正想跟陈歪嘴聊聊,拍拍手正要走,就听到陈歪嘴对那两个站起来准备离开的鬼妞说道:“别走啊,一起去,等会再给你们看事业线!咳,不,财运线!” 那金发小niu摇了摇头,“不行的,我们,晚上,要上课。”说完跟棕色美女一起笑嘻嘻的走了,陈歪嘴在后面喊道“哎,好歹留个电话,常联系么!喂,喂,这是我的名片!有事可以找我…”两个小niu走得很快,一个还转身笑呵呵的冲他们直摇手“拜拜~~” “这都叫什么事,这是!”陈歪嘴跺了跺脚,懊丧万分。吴晨看的直发笑,“行了,歪嘴兄,你这得多饥kě啊!” “嘿嘿,小兄弟你不懂啊,这洋妞呀也寂寞,那个啥啥起来,舒服着呢!”陈歪嘴一脸淫笑,被吴晨瞪了一眼,也觉得自己太过猥琐,赶紧道:“那两个我问过了,都是八国联军来的,我这不也是想做民族英雄,报仇雪耻么!”边说边把外面的黄道袍脱下来塞进行李袋里,里面穿了一身看不懂牌子的运动服,精神了许多。 “歪嘴兄,不好意思啊,先声明,等会我可不能陪你吃晚饭,还有事呢。”两人进了馆子,要了两份茶,就着瓜子花生什么的零食,吴晨先给陈歪嘴道了歉,见陈歪嘴咧了咧嘴,赶紧用食指指了指上面,说道:“正事,这次是上来汇报的,晚上得请上头的人吃饭。” “兄弟是当官的吧?”陈歪嘴左右瞟了瞟,低着声说道,“我看你天庭饱满、地阁方圆,前途不可限量啊!这个,兄弟,咱上面是不是有人?”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58章三界体系 “嗯”吴晨很认真的点了点头,用手指了指楼上,“上面应该是有人的,就是不知道有几桌,这个得问掌柜的!二楼有营业的吧?” “靠,我跟你说正事呢!”陈歪嘴见吴晨一副不正经的样子,很不满的说道,“朝中有人好做官,兄弟,你这长相,如果有贵人相助,前途无限啊!” “好,说正事。我正纳闷呢,上次碰到你之后就怪事连连,你怎么没给我算出来,我有血光之灾啊?”这段时间来的确竟碰到一些狗血的事,原本呆闷了几年的吴晨都有点不适应了,特别是异能这事还不能跟别人说,只能自己闷着。 “怎么,你有血光之灾?这不大像啊!”陈歪嘴看了看吴晨,精神饱满,双目炯炯有神,放下心来,“这四个字可不能乱讲!我上次在土川市摆摊,身边来一个同行,这哥们不厚道,也不去别的地方,大夏天的挤什么挤。干坐了一下午都没生意,我实在无聊了,就给他算了一卦,说兄弟你有血光之灾啊,那哥们不服,非要说我有血光之灾,这不是抬杠么!结果一场架下来,还是我算的准!有血光之灾的是他。呵呵,谁让他出门不带板凳的,哥哥我可是马扎随身带!” “呵呵,对了,你怎么跑这里来了?”吴晨笑了一通,这哥们太逗了,就是不算命,跑去说相声也能混!他有些好奇的问道,老哥这个行业,似乎在前门或者天桥更对口,就算是潘家园也比这里合适啊。 “唉,老地盘了,这里也不错啊,人多,鬼佬也多,好混个日子。”陈歪嘴苦笑道,“老哥哥我在这里已经待了三十几年,虽然偶尔也到别的地方客串客串走个穴,始终还是觉得这里舒坦啊!这里怎么看都透着一股高端、大气、国际化!你别看天桥跟前门那些地儿,现在重建了也挺热闹,始终还是缺少沧桑感。” “三十多年不容易啊,老哥您就没想转个行?比如摆摊的时候顺带卖点古玩什么的?”吴晨憋着笑。 “毛*主*席教导我们,要干一行专一行嘛!早些年很多同行都买老鼠药大力丸,现在都被洗出行业了,专业知识不过关嘛!”陈歪嘴嘿嘿一笑,“古玩这东西看着可以,没点实力还真不好参合。得,我知道你想说安心做个小贩,倒买倒卖,混口饭吃,可架不住人心都是贪的,开始还好,做久了见多了,难免会心有不甘。”说完见吴晨点了点头,接着说:“老哥哥我在这里混了这么多年,多少悲欢离合没见过,说到底都避不开一个贪字,这就是人性啊。” “嗯,这行假货横行,现在作伪手段又这么高明,的确让人防不胜防!”吴晨表示很赞同,不过话说回来,如果到潘家园随手拎几件回家,都是真品,那就不值钱了。 “嘿嘿,作假自古就有,也不见得现在才高明,虽然科技进步了,不过很多老手艺倒都丢失了,也难说谁强谁弱。”陈歪嘴四周看了看,压低声音说道,“现在市面上那些赝品充其量也就是次品,你别看河南什么的那几个以为作伪名点,出来的产品很难糊弄行内人。真正的作伪高手在这里呢!” “这里?”吴晨吓了一跳,这可不是说着玩的。 “嗯。要说这以假乱真的本领,还真的真正专家才能做得出,不过他们懒得去做而已,否则早世道大乱了!”陈歪嘴点了点头,“‘汲古阁’知道吧,对,就是那边那个,‘集古名斋仿古庐,古香古色认模糊;闲中一逛琉璃厂,攘攘熙熙好古徒。’说的就是‘汲古阁’,这家历史悠久的老店,专门复制、修复文物古玩,为国内外和各省市博物馆修复历史出土的各种文物和唐三彩、古铜器、古画等,已达到逼真的效果。” 吴晨想了想那间有点破旧的木制店铺,看不出还真实藏龙卧虎啊,他一直以为修复这种工作都是博物馆或者研究所在做呢! “嘿嘿,就说荣宝斋吧,他们的传统工艺那也不是盖的,就说他们的复制印刷品技术,可以说达到“登峰造极,酷似原作”,足以以假乱真的地步。荣宝斋复制的名作如《文苑图》、《清明上河图》等,曾先后在许多国家展出,引起无数名家惊叹,在国际上享有极高的声誉。据说齐白石老先生在世时,几乎辩认不出哪幅是他自己的原作,哪幅是复制品!” 一番话说得吴晨瞠目结舌,这要放到市场,那得是什么样的场景?还好这种百年老店很是自律,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你说老哥哥我这点眼里敢往里趟么?看故事得了,呵呵。”陈歪嘴见把吴晨镇住了,很满意的喝了口茶,摇头晃脑的感叹道。 吴晨沉默了一会,小心翼翼的问道:“老哥知道不知道有什么姓洛的名人?” “姓骆?”陈歪嘴皱了皱眉头,想了一下,“骆冰?骆奇?” 吴晨一口茶差点直接喷出来,咳了几下,“不是骆驼的骆,是洛阳的洛!” “呵呵,这个姓倒是少有。”陈歪嘴咧了咧嘴,露出一口黄牙,想了想摇摇头,“没什么印象,我师父或许还能知道点什么,他老人家交友广泛,三教九流莫不熟识,我性格不随他,独善其身呐…” “你还有师父?”吴晨有些惊喜,不待陈歪嘴说完赶紧打断他。 陈歪嘴很不爽的白了他一样,“废话,当然有师父了。都说我们这派一脉单传,老哥我可是正宗三十八代传人,按规矩,你也可以叫我陈三八…” “您看什么时候能不能带我去拜访拜访他老人家,有些问题想请教。”吴晨腹诽了一下,陈三八,怎么不说陈九四,我还朱重八呢!不过这陈友谅是不是名字没取好啊,最终少了一步,没能成为九五至尊,看人家朱同学,重八多吉利,八八就是发! “这恐怕有点难。”陈歪嘴沉吟了下,有些神伤的说道,“他老人家已经仙去三十多年,现在骨头恐怕都发霉了吧。唯一留给我的信物,就是这个铁八卦,这可是本门的信物…嗯,对了,小兄弟,我看你骨骼精奇,想不想做吴三九?” “我去你的!”什么乱七八糟的,吴晨差点抓狂,不过见陈歪嘴从旅行袋里掏出一个黑黝黝的八卦盘来,咋一个看觉得是铁做的,比有些人挂在门中间避邪那些八卦略小一点,拿到手里却感觉质量不对,似乎比铁做的要轻很多,密度跟看起来的感觉差了许多,难道的空心的? 吴晨在桌子上轻轻敲了几下,不大像,再仔细看见质地细腻坚实,有点像新钢切面,表面似乎有一层幽幽的金属光芒,“老哥,你这块八卦盘是最近刚打的吧?咦…”吴晨还没说完,突然觉得这东西的质地,跟自己家里那块令牌似乎是一样的,惊奇之下,凝神看了一眼,果然,没有光芒,一层似有似无的黑色光芒漂浮在物体的外层,如果不是在白天,有周边别的光形成对比,估计就看不到了。这么巧?这又有一块?到底是什么材料做的? “怎么了,小兄弟?”陈歪嘴见吴晨惊疑的样子,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 “没什么。唉,老哥,你这八卦排位有点问题哦,既不是先天八卦位,也不是后天的。”吴晨醒悟过来,先对图案提出了疑问。 先天八卦顺序为:乾一兑二离三震四巽五坎六艮气坤八,后天八卦顺序为:坎一坤二震三巽四中五乾六兑七艮八离九。 先天八卦图是一个立体的概念,压成一个平面才出现八个方位,实际上只有四个方位:乾坤为上下,立天地,坎离为用,体现乾坤之道,在一个立体图中成圆轨道运行,就像行星卫星的运行一般,剩下的震巽艮兑四卦分立四隅,日月在四周运行,形成雷风山泽四个现象,才能在大地上体现出方位的概念。天地日月没有方向,方向是固定的。先天八卦是不受限的。 而后天八卦是先天八卦的衍生,后天八卦中的日月来体现人道的主体,乾坤不为天地,这时的八卦已经受了无形的控制。因此后天八卦有五行配法。 世界是三界体系,先天八卦是上三界的描述,后天是中三界的描述。在中三界跳出了空间方位的主体,而研究更为细微的空间上的东西,在先天中才讲方位。 “嘿嘿,想不到你对八卦还有研究。这更说明它是独一无二的!”陈歪嘴得意的说道。这块八卦他可是研究了几十年,极其熟悉,除了材质不同,卦序不同,爻象也不是用横线表示,而是波浪线,中间是一个罗盘式的图案,却不是磁针,而是一道闪电模样的刻纹,两头分别指向“乾”跟“艮”两卦。 虽然没弄明白为什么要如此,也找不到任何一个研究周易的流派跟其相关的,陈歪嘴虽然是光杆司令,可也号称一代掌门,对于师门信物知之不详,一直都是一件憾事。 两人聊了一会,吴晨是半桶屎水平,陈歪嘴是半道出身,谁都弄不清楚里面的含义,反而越搞问题越多。吴晨见时间差不多了,起身跟陈歪嘴道别,赶往宴请领导的饭店。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59章京城京城 吴晨打了个的士,到了西天宁寺桥附近,远远便能看见硕大的“顺峰”二字,这是一家全国知名的连锁餐厅,也是中国餐饮名店,主打越菜和海鲜,被行家盛赞“顺和之美,饮食之峰”。 吴晨他们每次来,差不多都在这里宴请领导,其实如果是他选,他更喜欢去逛那些小巷子里吃私家菜,天天在家吃海鲜,到了这里一点感觉都没有。 吴晨进了饭店,自有服务员引导,通过宽大的门面,进到里面订好的包厢。吴晨见还没有人到,就先点好了菜,再吩咐服务员准备好座位跟凉菜,顺带把红酒先开了醒醒,白酒也备着,等会再开。 等他忙的差不多的时候,黄智超坐着候总的车也到了,见吴晨都摆弄的差不多,满意的点了点头,掏出电话来给李司打过去,嗯嗯啊啊说了一通,估计对方也差不多到了,招了招手,几个人又返回到大堂迎接。 站了一会,门口进来两个人,一看正是李司跟姓周的一个女处长,都是上午见过的,另外一个处长并没有来,这种私人公会的场合,带谁不带谁都是有讲究的。 黄智超等人赶紧迎了上去,满脸堆笑的跟两人握了手,李司为人也低调,副司长这种级别的官员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能让黄智超一个处长请动,已经是给面子了,主要还是有点私交,给他站下台,回去也好办事。 一行人回到厢房,吴晨跟在最后,顺手把大门给关上,吩咐服务员上菜。回到桌子上,大家已经分好主客分别做好,吴晨就挨着那位周处坐下,一边留了个空位出来作为上菜位。 刚一坐下,就闻到一股幽幽的香气,不禁往身边的周处看了一眼。他们也是打过交道的,周处就微微一笑,说道:“小吴今天很精神啊。”吴晨也是报以一笑,却不好意思夸对方漂亮,其实周处长得很雅致,皮肤好,身材也不错,为人也很放得开,正是酒桌上一大助兴。 “呵呵,周处又tiáo戏我们小吴了,是不是看上他了?”黄智超接口开这玩笑。 “看上了,怎么办?要不借给我们吧。”周处一点都不怯场,反正大家也算熟悉。 “那可不行,我们小吴可是顶梁柱,很能干的哦,撑得起半边天呢!”黄智超暧mèi的说道,在这种地方,就不比办公室了,饶是黄智超平日里一脸正经,也是擅长这些手段的。 “哈哈,是吗?那真的要借给我们用用了哦!”周处笑嘻嘻的看了吴晨一眼,见他脸色微红,越发高兴起来,用手肘碰了碰吴晨,“怎么样?小帅哥。” 吴晨不擅于这种场合,只笑着不说话,这周处一个女孩子比他大不了多少,也不知道结婚了没,倒比他放得开。 “嗯?不说话就是默认了哦。”众人哈哈大笑一通,菜就陆续上来了,黄智超给李司夹了头份,大家边吃边聊,不过都是些闲篇,没有人提起今天的事。 如果是来争取项目审批的,一般都会在酒桌上顺带的“汇报”,寻求支持,不过今天这事不光彩,不提也罢。这不提本身就代表着一种态度,大家都很满意这样的结果,气氛就很融洽。 酒过三巡,各种黄色笑话就开始喷涌而出,吴晨虽然毫无感觉,却也陪着笑,感觉两颊的肌肉都有些酸疼,看看那酒还剩一大半,就想偷偷找个机会溜出去偷懒。 刚要起身,周处笑得花枝招展的,扭头对他说:“小吴,你也讲一个呗。”吴晨摇了摇头,推道自己实在不会,李司跟黄智超等人也都要他讲,没办法,吴晨想了想,实在记不住整段的笑话,只好借着尿遁了。 出了厢房门,吴晨干脆抬步走到大门外,点了一个烟抽着,正陶醉在徐徐和风之中,突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急忙下意识的往边上一跳,一看却是徐东,一身休闲装,正笑嘻嘻的看着他,这哥们怎么神出鬼没的,就这还是个纨绔呢,身边小弟都不带一个,吴晨鄙视了一下。 “真巧啊。怎么,在这里请客?”徐东知道他是上来请示汇报的,自然能猜得出来,自己今晚也是碍于朋友的脸面过来应酬的,这也是他为什么不喜欢呆在京城的缘故。 两人刚聊了一会,徐东的电话就响了起来,朋友在催,跟吴晨告辞进去了。 吴晨愣怔了下,这哥们怎么看着都不像纨绔子弟呀,传闻中这类人不是应该开着跑车,身边挎着两个妞,见谁欺负谁么? 这徐少虽然说话也有一丝丝嚣张,不过怎么看怎么跟自己这样的屌丝没区别,估计也是家道中落什么的吧,不过人家既然肯跟自己交朋友,何必管那么多呢。 吴晨也不敢在外面呆太久,回到房间,就见侯总正跟周处在斗酒,李司跟黄智超笑呵呵的坐那看呢。 见吴晨进来,周处就拉了他,说道要用她的灵魂跟吴晨的肉体来喝。吴晨也是见不得酒桌上灌美女酒,接过周处的杯子,自己又加了一些,先干为敬了。 一下子气氛又活跃起来,纷纷tiáo戏着周处跟吴晨。吴晨红着脸,打着呵呵,一杯酒下肚,有些晕乎,耳朵都是嗡嗡响,别人的声音钻进耳里都小了许多,这种时候谁说什么都没有意思,反正大家乐乎呗,酒喝到一定境界,世界其实就剩下自己的内心了。 回到酒店,洗了个澡直接扔床上迷糊了一会。酒劲过去后,吴晨醒了过来,一看差不多零点了,睡意一去,人就分外精神,只是脑袋还有点沉。 吴晨起来洗了个脸,泡了杯酒店免费提供的绿茶包,把窗帘拉开,搬张凳子,坐在落地玻璃前,窗外灯火阑珊,人群退去之后的西单有点萧条。如果是冬天,一场大雪铺陈下来,丝毫看不出白天的行人如织。 那么多的北漂有如蚂蚁一般的挤在这个城市,到底是为什么?梦想?生存? 不知不觉间,耳边似乎响起汪峰的叹息声 “…… 咖啡馆与广场有三个街区 就像霓虹灯到月亮的距离 人们在挣扎中相互告慰和拥抱 寻找着追逐着奄奄一息的碎梦 我们在这欢笑 我们在这哭泣 我们在这活着 也在这死去 我们在这祈祷 我们在这迷惘 我们在这寻找 也在这失去 京城京城 如果有一天我不得不离去 我希望人们把我埋在这里 在这儿我能感觉到我的存在 在这有太多让我眷恋的东西 ……” …… 一觉醒来,已快到中午,吃完午饭才到机场。登上飞机后才知道因为雷雨,飞机延误,在飞机上傻坐了几个小时,屁股都发疼,吴晨是稍微有恐飞症的,听说以后高铁可以直达京城,那就太好了,不用每次都被飞机折腾到胃疼! 回到广府,已经是夜晚,黄智超有司机接走了,吴晨拎着行李不好坐地铁,那样还得转几站公交,自己打了个的回宿舍,在飞机上闷了一下午,闻着窗外雨后的气息,分外舒爽。 一夜无话,第二天吴晨早早到了单位,把从京城带回的手信,在处里每个办公室放了一袋,都是一些京城的小特产,稻香村各式点心酸枣糕什么的。 徐志飞正在备考,过来晃荡了一下就回去了,吴晨静下心来开始写材料,他虽然有心辞职,不过没最终定下来,还是不好开口,这种事情一旦开口,就没有挽回的余地,哪怕最终还是留下来了,对以后的发展还是有很大的妨害。 因为出差了两天,不停有电话打了过来,都是关于项目审批的事,没完没了的催问,吴晨没办法,只好一一答复。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60章温饱淫欲 等到晚上回家,又是一身疲惫,冲了个凉,换了一条短裤就赖在沙发上迷糊着,晕晕沉沉之间,听到敲门声,以为是徐志飞,这哥们最近不是应该在宿舍闷头苦读么,笔试考各种法规政策为主,够他呛的! 吴晨稀里糊涂的过去打开房门,门口伸进一个脑袋,左右摇晃着看了看喊道“美女呢!藏在哪?!”,说着自己嘻嘻的笑起来,却是林榛。 “什么美女?”吴晨看着林榛,有点反应不过来,因为离得很近,所以看得特别清晰,这真是一张精致得让人无法忽视的脸,白皙的皮肤,纤细的眉毛,微挺的鼻梁,一头乌黑长发衬得一张鹅脸蛋分外妖娆。 吴晨退后两步,眼光自然的往下瞄了一下,林榛今天穿着一套黑色的职业套裙,配着薄薄的黑色丝袜,脚下一双简洁的高跟凉鞋,看得正在迷糊中的吴晨一下子就有了反应,下面撑起一个小帐篷来。 林榛正挤着进门,吴晨那东西就戳在她大腿上,吴晨顿时觉得被什么电了一下,脑子有点空白,站在哪里手脚无措的。 林榛自然知道那是什么,也是脸色微微露红,却走进去在沙发坐下,看吴晨还傻站在那里,就笑道:“紧张啥?没露点呢!”她也是很久未经人事了,心里有些荡漾,盯在吴晨那里小帐篷看,“看不出还挺有内容的嘛!” 吴晨闻言一愣,抬头看到林榛盯着自己那里,刷的脸便脸红了,急忙走过去,抄起沙发靠背上一条运动裤穿起来。因为紧张,只穿进去一条裤腿,另一边死活套不进去,急得在那里只跳脚。 林榛不禁咯咯一笑,站起来想扶着他,不料吴晨一只脚没站稳,斜斜的就倒了过来,两人撞在沙发上,这沙发是吴晨淘来的二手布艺沙发上,有些发旧,但质量还好,软软的坐起来很舒服,加之又大,平时一个人在家可以躺着看书,累了还能左右翻滚。 两人撞在软靠上,又顺势倒到了沙发里。吴晨两只手还拽着裤头,弓着腰,这一倒下,刚好头就压在林榛的胸口,把林榛压得麻酥酥的。 吴晨挣扎了两下,没起来,反倒把下半身也挪上去了些许,下面硬硬的东西顶在林榛的大腿根,慌乱的动了一阵,两人又都不动了,吴晨这才感觉到脸颊上传来的柔软,下面硬梆梆的东西自己很不争气跳动着,一股似有似无的爽快传来。 林榛已经有些娇软,抱着吴晨的头按在自己的胸间,轻轻的呻yin了一声。吴晨脑子一热,双手放开裤子,搂过林榛,把脸埋在双乳间来回的摩擦,从吴晨口中喷出的热气,透过单薄外衣,直达林榛的胸前,让她的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了起来,轻声呢喃着,嘴唇很快就被堵住了。林榛闭上双眼,享受着吴晨充满侵略性的攻击,双手环绕在吴晨的脖子上,舌头开始迎合起来。 吴晨有些贪婪而又粗笨的亲吻着林榛的嘴唇与舌尖,感受到对方的灵活,更刺激得他浑身似火,伸手从林榛的背后开始游走,那柔若无骨般的身体,让吴晨欲火高炽,双手顺着裙子的底部就伸了进去,顿时满手感受到的是那高翘臀部所传来的惊人弹性。 此时的林榛早已是浑身发软,媚眼如丝,一边吮吸着,一边伸手褪下了吴晨的内ku,又用脚尖一步一步的把它往下脱去。吴晨伸手内探,已是一片湿润,忽的跪了起来,连扯带拉的把林榛脱了个精光,在林榛满眼期盼中挺身而入。房间里顿时交织着吴晨粗重的喘息和林榛快意的呻yin。 吴晨初经人事,很快就把持不住,尽数没入林榛体内。完事后有点意犹未尽,只搂着林榛上下摩擦着,两人绞合在一处,没过多久,吴晨觉得热血澎湃,再次提枪上马,尽根而入,这次却是激烈而持久,直把林榛给伺弄的飘飘欲仙,又昏昏睡去。 一声巨大的雷响把两人震醒。林榛慵懒地躺在沙发上,她有一段时间未逢甘雨了,身心都是极端舒服,纠缠在吴晨身上,用脸蛋在吴晨胸口处轻轻摩擦着,不愿意分开。 两人又温存了十来分钟,稍稍恢复了元气,吴晨搂着林榛,感受着身体的柔软,觉得下面又蠢蠢欲动,正想三进其宫,就听到林榛的肚子咕咕叫,两人还没吃饭,这一番用力实在都饿了。 林榛拍了拍吴晨的胸部,叫道“饿死了!猪头,还不起来!” 吴晨还沉浸在刚才的激情之中,一手把着林榛的胸口,冷不然的被打了一下,使他想起一个黄色笑话来,想说自己不是刚刚喂她了么,想想还是不好意思说出口。双手环着林榛紧了紧,柔声道:“听这声音,外面估计又下雨,我煮点面?” 林榛搂着吴晨的腰,嘤嗯着说道:“好。不过我要你这样抱着我去做饭。” 吴晨吓了一跳,天色虽暗,但奈何灯火通明啊。林榛咯咯笑着坐起身来,想穿上内ku,吴晨却不让,抱着林榛小腹,把头靠在她大腿根,轻轻吻了吻白皙细腻的皮肤。 两人又抱着温存了一番,吴晨才起身,穿好衣裤,拿了件t恤给林榛套上,又寻了条球裤帮她穿上,打好绳结,这才走到厨房,煮了两碗冷冻面,放了点虾米跟紫菜,又煎了两个鸡蛋。心想难怪老夫子要说食色,性也。这温饱思淫欲,淫饱就该思食欲了! 作为一个崇尚小资生活的都市小白领,林榛平时基本没下过厨房,每天下班后都是在外面吃饭,之后就去咖啡店或者泡吧,在她们的圈子里流行的就是做个快乐的月光族,对于吴晨这种节俭的生活方式很不以为然。 现在看着吴晨在厨房里忙前忙后,居然有一种久违了的温馨感觉,恍然间似乎回到孩提时代,睡醒之后,睁开眼睛看到爸爸妈妈在昏黄的灯光下张罗晚饭的场景,林榛心里一酸,难道自己真的老了? “吃吧,新鲜出炉的辣面!”吴晨终于弄好了简易晚餐,热乎乎的面条摆了上来,让林榛食指大动,拿着筷子坐在餐桌旁边,摆出一副准备战斗的架势,又见黄的面汤上漂浮一层红油,煞是好看想了想,就拿起手机来对着面条拍了几张照片。 虽然两人都是朝山人,不会吃辣,但常年在外,偶尔也会吃川菜或者湘菜,并不排斥,反倒是一种乐趣。 “将就着吧”吴晨嘿嘿一笑,自己抓起筷子呼噜噜的一通猛吃。 “什么人呐”林榛白了吴晨一眼,放下手机,也赶紧吃起来。 两碗面很快就被消灭完了,林榛把碗一推,抹了抹嘴,有些意犹未尽,晃眼四顾,问道:“你这有红酒吧?” “有”吴晨转身从旮旯角落里扒拉出一瓶红酒,也不知道放了多久,上面满是灰尘,更离谱的是瓶盖上居然还有蜘蛛网丝。 “红……”这也叫红酒,林榛夸张的站了起来,空荡荡的t恤更显出胸部的张扬来,不怪她大惊小怪,实在是这东西有点不堪入目,咋一看,让人以为是放久的老酱油瓶,“你是从哪里找来的极品!不会跟我说是上上个世纪的吧!” “呵呵,上次大牙过来的时候带过来的,我又不喝,一直放着。厨房油烟大,这个,所以看着有点不上相。没事,我洗洗去,里面的酒应该没问题。”吴晨有些不好意思,起身打开水龙头一阵猛刷。 大牙属抽风型的,过一段时间就迷上一样东西,刚到深圳时,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又抽风了,突然追求所谓的高品质生活,每天下班后买一瓶红酒回到租住的农民屋品,几个月过去酒没喝出名堂来,倒是巷口卖酒的小妹妹偶尔晚上会过去帮他收拾房子。 吴晨日常不喝酒,所以开酒器、红酒杯什么的都没有,拿把瑞士军刀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没把酒塞子撬出来,最好愣是把木塞给敲到瓶子里去,倒在喝水用的直筒玻璃杯上算搞定了,林榛在一边看了直乐。 林榛喝了一口,吴晨陪着灌了一口。。林榛看他表情痛苦得跟喝中药似的,笑着走过去搂着他脖子,故意嗲声说道:“干嘛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嘛?我有那么让你讨厌啊?!” 吴晨的头靠在林榛的大腿根上,林榛里面没穿内ku,一股弱弱的味道透出来,吴晨顿时心火又起,反手抱着林榛的细腰,把脸蛋紧紧的贴在那位置,用力的嗅了起来,林榛一阵阵酥软,声音越发的黏稠,“你个大猪头!这么厉害!” 吴晨嘿嘿一笑,站起来抱在一起,一边吻着一边往沙发挪去,未几,房间又是一阵风雨声。 林榛并没有过夜,她是夜猫子,第二天还要换衣服上班呢,她一向比较注重自己的外形打扮,精力又旺盛,跟吴晨连续折腾了几次,反倒越发精神,在凌晨时分回家去了。 吴晨睡到第二天醒来,一看已经九点多,忙急匆匆的冲了个澡,赶往单位,一路上只觉得两腿发软。李哥等人纷纷过来打趣他昨晚肯定偷牛去了,满脸桃花的。吴晨心里微荡这幸福,也不多言,依旧一个面包一杯热茶,埋头苦干,既然打算辞职了,他不习惯把事情留给别人,能处理的尽量处理完吧。 中间给林榛打了个电话,对方没接,心里有点小失落,照旧给她发了句提醒喝水的话。等晚上回到宿舍,见对方还没回复自己,就知道其实关系还是停留在之前,屌丝还是屌丝,女神还是女神,拉了一会二胡,胡思乱想了一番就睡着了。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61章印石之王 接下来一天吴晨都是怏怏的,到了周六上午,接到孔四的电话,才想起上周相约去请教田老的事情,从床底下带锁的皮箱里,拿出一个电脑内胆包来。之前他把黑令牌、图纸还有印章都放在里面了。 黑令牌太过诡异,没有线索之前他是不打算给别人看的,图纸他看过几次,上面画得比较简单,符合古代行兵布阵图或者山川走势图,他已经记在脑海里,当下把那枚石印拿了出来,又洗洗干净,拿了几张报纸包着,放在一个小提包里,出了门,他跟孔四约好直接到田老那里汇合。 到了田老家里,又是日近中午,刚好孔四也到了。两人进门,刚好碰到来帮忙的大婶,看她古怪的眼神,好像两人都是专门来蹭饭吃的。 田老正坐在葡萄藤架下的摇椅优哉游哉的玩着两颗核桃,这本来是北方的玩意,南方人很少玩,田老也是在国外待了多年,学会了玩这个,没事拿两颗放手里把玩着,还能舒经活血。见两人到来,笑呵呵的招呼两人跟着进了大厅,孔四今天作陪,主动冲茶去了。 吴晨将那番印章拿出来,把包着的报纸翻开,放在桌子上,黄橙橙的石头在黑白相间的报纸上显得份外璀璨夺目,这也部分归功于吴晨几次的擦拭。 田老爷子本来还老神在在半迷糊着眼,上次孔四就给他打过电话说是小吴不知道从哪里弄了个田黄石印章,上面刻着文文山印几个篆字,他一听就笑了,这世道,别说到处都是田黄,就是落款“西汉大鼎”的奇葩都有。当时就在电话里责备道,小吴入行不久,你孔四可是走街串巷若干年呢,怎么还能信这些呢。 不过听孔四坚持说小吴很坚持,那就让他拿过来看看吧,年轻人,好不容易捡了个“漏”,心情也好理解嘛。后来又说小吴要去京城汇报,这事他也就放下了,没往心里去,昨天跟孔四说到捡漏的事,想起吴晨的事来,孔四就撺掇着要不今天让吴晨带过来看看,田老爷子也无所谓,不管东西如何,小吴这孩子他还是喜欢的,悟性好,人也老实,态度又好,不像孔四这小崽子,有事求着自己的时候还好说,没事求自己的时候常常一句话把自己顶得直喘气,早晚被他气出心脏病来! “好东西!”现在摆在桌子上的东西还真有一眼,难道吴晨这娃真淘到宝贝了?田老心里有些激动,带着些许疑惑拿起那块印章来,入手就觉得手感极好,质地细腻,表面光滑,脂润温嫩,再看其色,竟是极为难得金黄之色,隐隐有珍珠光泽,向阳处细看,石质中隐约呈现萝卜皮细纹理。 田老越看越惊讶,双手竟然有些抖动,也不跟他们打招呼,一个快步进了里间,拿来工具,前前后后左左右右仔细看着。 孔四此刻刚烧完水,见田老那副模样,知道有谱,这些年他都没见过老头这么激动过,看那健步如飞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抢劫后跑路呢!孔四冲完茶也凑过去察看。吴晨对这石质跟年代都没有疑问,主要是想知道来历,他也知道田黄很值钱,不过这方印石跟那张地图藏在一起,应该有关联,这其中的秘密更让他揪心。 “稀世珍品啊!”良久,田老才有点恋恋不舍的放下手中的印章,他现在可以肯定这是块田黄,还别说,这么些年了还真没见过品相这么好的田黄!完美到他基本可以判定不存在作假的嫌疑。 “怎么样?是田黄吧?”孔四虽然心里也有判断,不过还是想听老头亲口证实,他这些年满大街跑,可没少见到所谓的田黄、寿山芙蓉石什么的,满大街都是,便宜的几十块钱都有,但没有一块做得这么好看的,从内往外透着明亮的金黄色,强光一打周遭似乎笼罩着一层盈盈的金光!这哪里是那些色泽昏暗的造假品可比的! “银裹金田黄冻!”田老爷子激动的说道,“质地通灵、瑰丽脂润,极品中的极品!” “什么冻?”吴晨见老爷子太过激动,怕他一口气憋不过去,这种情况跟喝多酒的人一样,必须让他说话,一吐胸意,而且他也的确不太清楚什么什么冻,要说翡翠或者玉石他这段时间学了不少,可关于石头还真没怎么了解。孔四递过去一杯普洱,也是眼巴巴的望着田老,其实他比吴晨知道得多,只是心思一样。 田老喝了一口茶,平复了一下心情,知道吴晨是个菜鸟,有心传授他一些系统性的东西,思索一番这才缓缓说道:“要说这印章的石材啊,大名鼎鼎的四大印石即寿山、青田、昌化、巴林,又有田黄为王、鸡血为后的说法。田黄就是寿山石中的极品,鸡血则是浙江昌化跟内蒙巴林的最为出名。每一个地方的石头都自成体系,要一一说来只怕费时太多,只说跟眼前这件田黄的寿山石。” 孔四见田老已经平缓了许多,往杯里续了点茶,跟吴晨坐下来认真得跟个好学生一样。田老爷子很满意,组织了一些思路,说道:“寿山石因其产于福州北部寿山乡而得名,其开发年代最为久远,迄今已有1500多年。宋代古墓中曾发掘出100多件寿山石俑,但是要说道石雕跟印章石刻,还是在明清才发展起来的,这也是我疑惑的地方。” 说到这里田老微微皱了下眉头,想想了继续说道:“这个等会再说。福州从嘉靖年间就出现了民营印章石商店,如青芝田等字号,现在流传的珍品就有李贽二枚寿山石印章,阴、阳两种刀法都颇具神韵,尤其印纽坐狮的造型十分威风。 理论方面也是最为成熟的,在清代高兆著的《观石录》中就有对140多方印章进行鉴赏和评价,分为神品、妙品、逸品三类;毛奇龄著的《后观石录》则把寿山石料按产地和质量划为三个坑类:田坑第一,水坑次之,山坑又次之。 现在随着寿山石开发的扩大和新发现,一般将寿山石的100多个品种分为五大类:除了之前三坑外,又有产于月洋乡的月洋系,主要是各色芙蓉石,以及产生旗降山的旗降系,主要有各色旗降石、旗降、焓红等。” “田黄石是寿山石中田坑之极品,被誉为“印石之王”。为什么叫田黄呢?简单的说就是在稻田里发现的黄色彩石。却并不是什么田里的黄石都算,只有寿山村一条小溪两旁不足两平方公里狭长的水田底下砂层才有。田黄石的品种较多,常见的比较优质的有枇杷黄、桂花黄、桔皮黄等,但最尊贵的却是这样的金黄色,极为罕见。如果里面呈现出白色半透明、外面包黄色者叫“金裹银”,也是名品。像这一块通体金黄,外有珍珠光泽,石肉细腻,有如果冻,真是传说中的银裹金田黄冻,极品中的极品!” 孔四见老头子说的高兴,打断他,让他有空喝水,插话道:“说道这个田黄,量虽不多,不过民间传说倒是挺多的。话说有一回,明太祖朱元璋称帝之前路过寿山乡,那是他还不是成功人士,只能算一个在奋斗路上的穷屌丝,贫困潦倒的,身上长满疥疮,晚上就躲在寿山采石洞中,到了天亮居然全身痊愈了。还有那个超级富二代乾隆爷,每次祭天的时候,案上中央一定会放上田黄石,象征福、寿、田,吉庆有余。” “呵呵,这些民间传说,真假姑且不论,不过田黄从明代开始采用,到乾隆爷鼎盛一时这倒是真的,很多东西差不多是在乾隆爷手里达到顶峰,比如玉石、田黄还有鼎鼎大名的清三代瓷器。这田黄因为身兼“福”“寿”“田”“黄”之意,又具备细、洁、润、腻、温、凝印石之六德,故称之为“帝石”,成为清朝祭天专用的国石。 根据史书上记载:福建巡抚用一整块上等田黄雕刻了“三连章”,乾隆看后奉为至宝,清室代代相传;咸丰帝临终时,也赐予慈禧一方田黄御玺;到末代皇朝解体,溥仪逃命时不要所有珍宝,只将那枚“三连章”缝在棉衣里。 这些倒都却有其事,至于民间相传,还有的说田黄石是女娲补天时遗留在人间的宝石,又说是凤凰鸟蛋所变,还传田黄可驱灾避邪,藏田黄者能益寿延年等,给田黄蒙上了许多神秘色彩,这些就不足为信了,不过田黄的确一直是收藏家梦寐以求的至宝。” “老头子我早年就收藏有一块田黄雕件,不过质地跟块头比这个逊色许多。”田老头说完,又拿起那方印鉴在手里把玩,喜好之情溢于言表。 “有没有可能是作假的呢?我总觉得这块太完美了,您老不是说过搞收藏直觉很重要么,嘿嘿。不说潘家园,就是现在华林寺到处都是寿山石,号称田黄的也不在少数,几十块钱就能入手一块。”孔四跟吴晨不一样,他是经常跟田老讨教的,知道怎么能戳到老头子的痒点,再说他这是对田老质疑了,毕竟老头子刚才都已经下了定论了。 果然田老一听,很不满的瞪了他一眼,说道:“这能比吗?这田黄石从母矿中分裂出来,再埋藏到田间,其间历经了数百万年之久,在特殊的环境和特殊条件下,田黄石逐渐地改变了它原来的形态、色彩和质地,出现了其独具的外观特征。归纳起来主要表现在石形、石质、石色、石皮以及萝卜纹、红筋等六个方面。这方印石,似羊脂油块,一看就是极品,跟你说的那些造假货完全不是一回事。” 老头子说完又意犹未尽的看了孔四一眼,说道:“我知道你小子那里就有很多‘奇石’,嘿嘿,你不用脸红,小本买卖么,当工艺品价格卖也没什么,再说你也糊弄不了人,真有人以为几百块几千块能买到一块田黄,那是他的问题,不是你的问题。”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62章金石之学 “至于说到这田黄作假,一般有几种方法,一种就是用强酸浸泡做假,这个跟翡翠的b货是一样的道理;”田老既然说开了,也就不藏私,这些年他办那个古意轩就有普及的含义在里面。 “第二种就是用色泽接近田黄而肌理似有萝卜纹的石材,把它打磨成卵石状,并用硬器点凿或放于进硬砂中翻滚,然后沾上土或着色,再放到高温中蒸煮,使其颜色外形与无皮的田黄石相似,这种假田黄乍看之下,极似真品,需要透过外表悉察肌理才能分辨,一般其所谓的萝卜纹纹理错乱; 还有一种就是贴皮,在石头上贴上颜料涂染过的石皮,用药水高压加温,再磨制,这种方法跟硬木假紫檀也是一样的,其缺点就是浸泡过的石皮很松脆,颗粒粗大,浑浊不透,干结如疤,还有就是难以受刀,雕刻时也只能刻制组线条景物,不能精雕细刻。” “田爷威武!”孔四一个大大的马屁奉上,他摆摊也常有买些各地奇石,不过价格都很低,正常人都知道那就是工艺品啦,就像老头子说的,明明卖你一个工艺品,你非要当宝贝买着,那就是你自己的事了!不过还别说,这种人真不少! 吴晨听得入迷,差点忘了自己的正事,见孔四给大家续茶,才想起来自己最关心的问题,搞了半天都在讨论这方印石的材质上了。他见田老一口气说了那么多,也不好马上就问,就想等老爷子喝口茶歇了口气再说。 还好孔四知道吴晨疑惑所在,等了一会,先替他问了出来,这方印章到底是不是文天祥的私章,还是后人仿的。 田老沉默了一会,摇了摇头,说道:“我只能肯定的是这块印石的确是田黄,要说文天祥的私章,不敢确定,这里面疑点颇多。首先呢,这石头的包浆似乎没那么老,除非当年刻了之后没有怎么用过。不过话说回来,既然是私章,除了作为私人印信之外,也是主人的玩物,应该是经常放在手边把玩才是;这第二呢,石材印章应该是从元代王元章开始;其三田黄是在明清才开始盛行。” “虽然疑点不少,但是要说后人仿制也有点说不过去,谁得了这么一块极品田黄,会眼巴巴的去仿制文天祥的印章?这些我都无法解答,印章收藏一直比较冷门,关注点主要有篆文、刻法、印泥、质地、外形等等,除了材质方面,我对于制印本身也不是很在行。” 最后一句话说得吴晨跟孔四都是一愣,看来真是术业有专攻啊,像田老这样的收藏家都只是一知半解。孔四嘟囔了一句,早说呀,前面说了那么多,都没有最后一句有份量啊。 “呵呵,你们也别担心。”田老见他们的表情,呵呵一笑,“我虽然一知半解,不过我有个老友,姓刘,那真是大家!就是上次说过带你们去拜访他的。我对印章这点见识也是从他那里学来的。刚好他最近会回广府,到时候带你们一起去拜访一下。” 吴晨跟孔四也只能唯唯称是,至于什么姓刘的,没听说过,估计是什么专业教授之类的,这些人虽然在行业外名声不显,不过在专业领域那可是权威。 虽然无法鉴别出来,不过既然聊得开心,田老还是给他们稍稍普及了一下印章的一些常识。天朝的雕刻文字,最古老的有殷的甲骨文,周的钟鼎文,秦的刻石等,凡在金铜玉石等素材上雕刻的文字通称“金石”。 所以自古就有一门专门的学科叫“金石学”,比如李清照的丈夫赵明诚就是有名的金石学家。玺印也是“金石”的一种,关于其起源或说商代,或说殷代,至今尚无定论。 但是根据遗物和历史记载,至少在春秋战国时已出现,战国时代已普遍使用。比如战国时期,主张合纵的名相苏秦佩戴过六国相印。近几年来,出土的文物又把印章的历史向前推进了数百年。也就是说,印章在周朝时就有了。 传世的古代玺印,多数出于古城废墟、河流和古墓中。有的是战争中战败者流亡时所遗弃,也有在战争中殉职者遗弃在战场上的,凡在战场上虏获的印章必须上交,而官吏迁职、死后也须脱解印绶上交。 其它有不少如官职连姓名的,以及吉语印、肖形印等一般是殉葬之物,而不是实品。此外在战国时代的陶器和标准量器上,以及有些诸侯国的金币上,也有用印章盖上名称和记录上制造工匠的名姓或图记性质的符号,也被流传下来。 在秦以前,无论官、私印都称“玺”,秦统一六国后,称始皇帝,同时规定了,只有皇帝的印才能称为“玺”,而臣子的只称为“印”,这是印玺第一次明确分离。 汉代之后,情况又有变化,也有些诸侯王或者王太后,也将印称为“玺”的,而将军的印则称为“章”。 到了唐代武则天时,因为她觉得“玺”与“死”近音(也有说法是与“息”同音),改称为“宝”,从此一直到了清朝,都沿袭旧制而“玺”“宝”并用,比如故宫博物馆保留的清朝皇家用印,就大都是“xx之宝”。 之后,印章根据历代人民的习惯有:“印章”、“印信”、“记”、“朱记”、“合同”、“关防”、“图章”、“符”、“契”、“押”、“戳子”等各种称呼。 先秦及秦汉的印章多用作封发对象、简牍之用,把印盖于封泥之上,以防私拆,并作信验。而官印又象征权力。造纸术出现之后,因为简牍变为纸帛,封泥的办法就逐渐废除,改为印章用朱色钤盖,除日常应用外,又多用于书画题识,遂成为我国特有的艺术品之一。 古代多用铜、银、金、玉、琉璃等为印材,后有牙、角、木、水晶等,元代以后才开始盛行石章,到了今天,用料酒更杂了,天桥那些刻假章的,如果是一次性用的,甚至连萝卜都用上。 田老给两人粗粗介绍了一些印章的一些常识,日头已近中午,孔四跟吴晨就留下来蹭饭,趁着孔四去忙乱他的山东菜,田老自顾的把玩那方印章,虽然万分喜爱,但也没询问吴晨是否转让,吴晨自然也是不提的。 一顿饭后,为了不打扰田老午休,两人跟他约好等他消息,一同拜访刘老,就告辞出来了。 吴晨想着第二天也没事干,干脆就约孔四一起去平洲看赌石,孔四一点摆摊的自觉都没有,爽快的答应了,说啥时候出发给他个电话就成。 …………………… 第二天吴晨照旧睡到快中午,吃了个午饭,去开了龙泽的吉奥,搭上孔四,也不知道开了多久,来到平洲的玉石街。平洲素着“玉镯之乡”的美称,主要产品有玉镯、戒面、小花件及翡翠雕刻件、大型摆件等,特别是玉镯,手工尤为精致,举世闻名,此外“平洲扣”也是闻名遐迩。 经过30多年的发展,平洲已成为国内四大玉器市场之一、最大的缅甸翡翠玉石集散地、全球最大的光身玉器加工批发基地。当然,近些年来,由于揭阳市阳美的快速崛起,世界第一翡翠原料集散地的美誉已经被阳美夺走,这是一个很奇怪的现象,具有天时地利的云南腾冲等地反而竞争不过这两个地方。 这里虽然出名,不过吴晨却没来过,他又不是行内人,之前就算想看玉,华林玉器街尽可满足他的需求,相比起来,平洲要大的多,特别是赌石毛料店铺很多,相应的捡漏的可能也就要大很多,因此吴晨才想到这里来。 路上一商量,才知道孔四居然也是没有来过,他专注古玩倒卖,对玉石反而不如吴晨了解!吴晨暗暗叫苦,这算不算所叫非人? 两人到了平洲,才知道这里虽然号称玉器街,却是个小镇,多条街道交错纵横,许多个玉器城座落各处,最近还建了个民俗村。两人跟没头苍蝇一般转悠了半天,终于到了玉器文化广场,停好车,一打听还真不小心走对了地,这里左拥博物馆,右揽翠宝园,辐射平洲玉器旧街,正是中心地带。 他们打听的那个市场管理人员,听说他们是来赌石的,很好心的提醒他们过段时间这里会有公盘,现在已经陆续有店家往这边囤货了,平洲玉石毛料公盘竞标场就在对面那座交易中心后面,可以先去看看。 两个人对于什么是公盘并不太了解,也不在意,顺着那人指的方向,过了大街,到了一个叫“摩斯沙”的毛料中心,看着挺大的,一头就扎了进去,只觉得凉意阵阵,跟外面的炙热完全不是一个世界。 进到里面,先享受了一阵冷气,这才打量了一下,极大的一个毛料市场,看不到头的通道纵横交错,两边都是摊位,四周靠墙的还有较大的店面,经营的全是毛料,两人彷如进入走毛料的海洋,孔四叫了一声:“我靠!这得有多少石头啊!挖空好几座山呢吧。” 吴晨也是一阵激动,相比这里,华林玉器街就是小巫了,这么多的赌石,不愁找不出好的来,拉着孔四就往里走。 跟外面暴热的天气对比,这里面虽然人来人往的,却是凉爽了很多,孔四也没想到有这么热闹,他总以为这里偏僻如乡下,只有那些行内之人才会到这里来交易,没想到这一细看下来,很多人都是跟他们一样的毛头小子,来这里混一把的。 国人好赌,国内又没有什么可以赌的途径,难怪很多人都乐意到这里来赌一把,跟买彩票差不多,好歹来到这里任何人的机会都是均等的,没眼力也可以凭运气,一旦赌中,合法的一夜暴富。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63章冤家路窄 “靓仔,走过路过别错过!”一个中年摊主见他们两个走过,赶紧招呼着,“这可是正宗的帕敢老坑,你看这皮,正宗黑砂皮啊!” 两人本来也是没有目的瞎逛,见有人招呼就凑了过去,果然见到摊位上大部分都是黑色的赌石。 经过上次赌石后,吴晨最近还是查了一些资料,虽然长进不大,不过基本一些知识还是知道的。 帕敢可是最早开采的历史名坑,玉料的皮薄,以灰白及黄白色为主,玉石结晶细,种好,透明度高,色足;个头较大,从几公斤到几百公斤,呈各种大小乐石。 帕敢一般以产中低档砖头料为主,而老帕敢就以产皮壳乌黑似煤炭的黑乌砂玉著名,这些赌石看着的确乌漆墨黑的。 当然,吴晨不知道真正的老帕敢早就已经全部采完,现在市面上的乌砂玉都是产自麻蒙,也有些人用来冒充帕敢玉。 这种名货那价格自然不会太低,自己虽说上次赚了六十多万,可也买不起一块好料!吴晨随手指了一块十几公斤重的赌石,先问了问价格,万一超出自己的承受范围,再好的料也是白搭。 老板一见有戏,开价就要二十万,这价格吓了孔四一跳,没等吴晨开口倒先嚷嚷上了:“兄弟,悠着点,哥们都不是什么有钱人,你这块破石头就要二十万?”。 都说嫌货才是买货人,那老板也不急,笑呵呵的说道:“话可不能这么说,这得看是什么料!就这黑乌砂玉料,你要能找出第二家比我便宜的,我白给!”说完语风一转,“不过见你们也有诚意,十八万给你们啦!” 趁着他们说话的空当,吴晨仔细查看了面前的翡翠毛料,表皮成墨黑色,表皮的沙粒不算太细密,但是也不是很粗糙,算是中等程度,翻的也不错,有力而且挺规整,几条不规则的淡色花纹扭曲着缠在皮上。 吴晨边看边回忆书本里看到的知识,还是没弄清楚这一块到底赌性如何,看来自己的自我感觉太好了,以后还得多学习啊。 吴晨继续查看毛料的表面,并没有发现什么裂,松花倒是不少,这个他知道表示里面出绿的概率很高。不过转念一想,如果他都能看出是好料,只怕早就让那么行内人买了,还是得小心点。 吴晨觉得别人没有注意自己,凝神看了一眼,石头不小,一下子只进去了三分之一,全是白花花的石头结晶,视线沿着石肉往里走,不禁大失所望,整块赌石就是一块石头,没见到半点翡翠。 吴晨直起腰来,见孔四还想跟老板废话,对他摇了摇头,扭头就走。那老板感觉喊住他们,“要嫌贵了你们开个价呗,只要够本,就给你啦!” 两人对这一套太熟悉了,问题是吴晨并不是想杀价,这块石头的确不值得买,别说十八万,就是一百八,都嫌抱着沉手! 不过见老板很是热情,吴晨回过头来,又挑了挑。还别说,这里赌石虽多,可有料的基本没有,难怪人家都说十赌九输,要不是有这异能,吴晨打死都不敢进入这个行当。 “哥们,你觉得这块怎么样?”吴晨正在沉思,听到孔四叫他,扭头一看,这家伙抱着一块冬瓜般的赌石,吭哧吭哧的看着他,足足得有六七十斤,也亏是他,要是吴晨摇抱起这石头还得费不少劲! “一般”吴晨让他放下来,蹲着仔细一看,这东西还真费神,看了一半都是白蒙蒙的一片,只好放弃了。 孔四见吴晨否定,也不在意,呵呵一笑放下那块大石头,转身找别的去了,他比吴晨还门外汉,纯粹觉得这个块头大,里面出翡翠的概率高而已。 吴晨直起腰来,正要喊孔四走开,突然眼光一扫,见到一丝绿意,原来他刚才一直在看那块大石头,还没收回视线,这一下站起来,眼光就扫到了旁边一块原石石上,这块原石只有足球大小,堆在一堆原石中间很不起眼,所以刚才没主要到。 吴晨当下也顾不得慢慢看它的外表,视线进入之处,一片绿油油的玉肉出现在眼里,只觉得满眼舒服,竟是占据了将近整块原石,质地也不错,通透中带点朦胧,棉质化结构明显,已经有点达到冰种的程度。 “老板,这块怎么卖?”吴晨压抑住心里的狂喜,虽然颜色偏了点,接近苹果绿,但是这么大块的冰种化底,怎么着也能卖个小几百万吧!难怪那么多人乐于赌石,这种突然的狂喜的确很刺激,只不过吴晨提前一点体会到,不用等到解开石头才知道而已。 “这个…”老板沉吟着,看样子这小伙子是看上了这块原石,花钱买乐意么,加上这块原石赌性不错,自然是要抬价的,不过有了刚才那块原石的教训,又不敢叫太高,不禁犹豫了一下。 “喂,这块怎么卖?”一个懒洋洋的声音突然说道,吴晨扭头一看,只见几个人向他们走了过来,说话的正是走在前面的一个很魁梧的年轻人,手里指的正是吴晨正在讲价的那一块原石。 “呵呵,梁少,最近可好?”老板一见那年轻人,吓了一跳,这可是鼎鼎有名的梁氏珠宝大少爷梁光华。 梁氏珠宝是改革开放后才发展起来的本土珠宝商,最开始是为国际老牌珠宝商加工钻石,后来有了自己的品牌跟连锁店,又陆续进军玉器、黄金等领域,短短三十年不到,已经发展成为华南最大规模的珠宝集团。 像他们这样成规模的珠宝企业,都有自己的货源渠道,甚至亲自到缅甸去投资原矿,偶尔也会在市场中拆解一些原料,不过像这种小摊位,却从没有来过。 老板估计着梁大少也是一时兴起好玩,才会光顾自己这个小摊,别说自己了,就是在这玉器街,梁大少爷跺跺脚都得震三震,急忙一脸谄笑的迎了过去。 “嗯。”梁光华很满意的点了点头,对身边一位老者说道:“莫叔,劳烦你看看这块毛料吧。”身为梁氏珠宝集团的大少,未来的接班人,自小就被严格的训练各种行业的本领,眼光也是不差的,远远看了一眼,觉得那块石头还是可以的,让跟着自己的赌石顾问再去看一下,也是为了确认而已。 其实这样的毛料梁大少爷是不大会看上的,他是冲着这次公盘来的,他们集团总部在土川市,不过岭南区总部却设在广府,像这种大型公盘,也是他们入货的好时机,因此提前到了广府,安排好工作,就到平洲来了,这里也有他们的连锁店。 “是。”那叫做莫叔的老者应了一声,走过去,见吴晨一只手按在那赌石上,就对吴晨笑了笑,等吴晨放开手后才认真的看了起来,他是老派人,对于自己少爷这种不守规矩的做法很是不以为然,不过他也知道自己这个梁大少脾气可不太好,因此还是颇为认真的看了起来。 “咋回事?”孔四凑了过来,低声问了问吴晨,他虽然不玩赌石,古玩行的规矩可不少懂,莫不是对方见吴晨老实,欺负到头上来了,说不得自己得出头。 吴晨摇了摇头,用头往对面人群里示意了下,刚才他就看到在梁少身后可跟着一个熟人,正是易小方,这算冤家路窄么? 孔四顺着看过去,见到易小方一脸不屑的笑意和冷冷的眼光。他虽然不认得这伙人,但也算混了不少年的江湖,哪里不明白这是碰到仇人了。 “哼”的一声,拦到吴晨前面,对方敢闹事就让他趴着说话!虽然不知道吴晨怎么得罪对方的,不过对方带着的保镖,在他眼里,就跟纸糊的一样。 吴晨心里也是转了无数念头,看那梁少的架子,应该是有身份的人,不会在这种地方闹事,如果真要闹事还好,自己正看易小方不爽,趁机揍一顿跑人,管他什么地头蛇,就怕对方不动手啊,要拼钱自己还真不是一个档次的。 “呵呵,梁少,值得一赌。”莫叔已经看完那块赌石,把强光手电筒跟放大镜收回大兜里,呵呵一笑,指着毛料说道:“表面的松花上的有一条细细的蟒带,出翡翠的可能性很大,而且我用水泼了一下,松花泼水后的颜色虽淡,却是淡中有浓,浓又不艳,如果里面有翡翠的话,出绿的概率很高,整体而言,这块原料油很大的可赌性。就是不知道价格……” “嗯,这个你就不用操心了。”梁光华淡淡一笑,对老板说道:“这块毛料我收了,他出多少钱,我出双倍。”易小方是他的好友,平常两人没少一起玩车泡妞,这次听说公盘要开始了,跟着来看热闹的,一群人出来逛毛料市场。 刚才易小方看到吴晨,顿时大为光火,上次没能羞辱他一顿,今天可不能轻易放了他,他不是行内人,这里又是梁少的地盘,就由他出面了。这世道,谁没个猪朋狗友的,两人经常一起泡妞,有时候还玩多p,富二代也是有仗义之人的,他的事梁光华自然是要出面的。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64章金丝翡翠 “兄弟,讲不讲规矩的?”孔四可看不下去了,“玩这行的,怎么着都得讲究个先来后到吧,我哥们正在看的毛料,你这么横插一手,是啥意思?” “关你屁事!”易小方正愁没借口,这一下冲上前,指着孔四就骂。 “我靠!”孔四踏前一步就要动手,吴晨赶紧拉住他,这里已经深入市场腹地,虽说四通八达,无奈人流较大,这动起手来容易,想要脱身就难,就是要干架也得出了这个市场再搞。 “老板,我出六十万!这哥们如果一百二十万想要的话就给他吧。”一想到那满眼绿油油的翡翠,吴晨有些无奈,喊出全副身家了,心里其实也没什么底,这点钱估计在对方看来就是个零头。 至于为什么不瞎喊一个价格,坑下那个梁少,他可没有那么脑残,万一出完价,那个梁少反悔了不跟价,自己去哪里找那么多钱? 果然梁少轻哼了一声,对老板说:“就这样,我要了。”他虽高傲,却也不是莽撞之人,这块毛料自己虽然没有细看,不过他相信莫叔的眼光,这可是公司的老人了,老爷子对他都很信任,再说,就算跨了又如何?看着吴晨这种穷屌丝郁闷的样子,他就有一种满足,这就是阶层的优越! “这个……”老板虽然心里高兴,这个价格已经远远超过他的心里价位,不过面上还是有些为难的看着吴晨。 这平洲玉器市场极其规范,政府、行业协会、商会、市场管理等等一大堆人管着,就是这些店铺摊贩也都很自觉维护信誉,虽说掺假卖假的事情总难避免,但明面上敢坏规矩的事还真不大有人敢干,今天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万一吴晨去投诉自己,也是一件麻烦,自己可没有梁大少那样的面子。 “呵呵,没事,价高者得么。”吴晨虽然郁闷,还是很理智的,拍了拍手,跟孔四说道:“走吧。”孔四冷冷的盯了梁光华一眼,转身跟着吴晨去了。 “哼,什么玩意!穷鬼!”易小方很得意的笑了起来,梁光华可没那么舒服,被孔四瞪了一眼,觉得那股子杀气直逼过来,内心竟然有一阵恐慌,不过他一向心高气傲,自然不会表露出来。 “那块破石头真值那么多钱?”两人往外走,到了交易中心另一边的出口处,望着外面热浪滚滚,都不想走出去,孔四就疑惑的问吴晨。 一个足球大小的破石头,居然要一百多万,他都怀疑吴晨是不是故意坑那两个货,这小子看着老实,一肚子坏水呢,正是因为不确定,所以刚才他也没太过激。 “呵呵,那可是块好料,你在这里可别破石头破石头的瞎说,这不是指着鼻子骂人嘛。”吴晨倒没觉得有什么,市场经济么,供需决定价格,价格又决定交易,虽然这种被人“抢道”的感觉真不是很爽,不过弱肉强食的法则自古皆然,想要保证自己的权益,只有让自己更强,他不是那种不认清现实,只顾埋怨的人。 现在不是郁闷的时候,还是赶紧找找看,有没有什么漏可以拣吧。经过上次跟刚才的经历,他对自己的眼力,还是挺有自信的,唯一不足的,就是对于翡翠跟赌石的知识还是不够,回头慢慢积累吧。 出口处左侧有一间很大毛料店,里面有不少人在挑挑拣拣,吴晨跟孔四也走了进去,发现店内的空间更大,几排简陋的大木头架子上面放着大小不一的石头,几个角落的地上也堆满了石头,两边竟然还有大小不同的切割打磨机,看着跟图书馆有点像。 店里正中间有一个原木的大茶几,上面摆满功夫茶具,一个老板模样的年轻人正在优哉游哉的滴着茶,对身边看毛料的客人仿佛视若无睹,只有在别人开口询问的时候,才点头微笑,答上几句。 这悠闲的架势,别说孔四,就是吴晨也羡慕万分,心想等自己有了钱,也开一家这样的毛料店,自由自在的,又不会太闲得慌,比在单位里半死不活的强多了,之前还不知道辞职后干什么,现在似乎找到了方向,顿时动力十足,凑了过去。 “呵呵,随便看。”那青年见又有人过来,抬起头来呵呵一笑,在他身后事一排木架子,上面放着十多块石头,应该是比较好的毛料吧。孔四走过去看到上面不少都是切开了一小片的,摸着一块问吴晨道:“这就是半赌料?” “呵呵,两位新入行吧?”离得近了,那老板冲好了茶,转过头来笑呵呵的问道。 “呵呵,没接触过,不太懂,今天陪兄弟来逛逛的。”孔四见露了怯,也不装b,“我这人嘴直,有什么说得不周的,还望不要见怪。” “呵呵,哪里呢。来,喝杯茶吧。”老板见孔四爽直,也挺高兴,招呼两人坐下,聊了一会,原来这老板叫夏子明,是朝山阳美那边的人,家里专做毛料,生意比较大,家族生意主要在阳美当地,又把生意做到平洲这边,他是家里老二,就被派来负责这边的生意。 夏子明得知吴晨也是老家人,很是亲热,边喝功夫茶边瞎聊,吴晨见那茶不错,夸了一下,朝山出名的是凤凰单苁,低档点的也有岭头单苁,不过也有人习惯喝福海省的大红袍,反正都是属于乌龙茶系、夏子明其实很勤奋努力,无奈是二子,按传统被“发配”来到这里,平常一个人喝茶,现在有吴晨跟他聊起来,顿时大爽。 又聊了一会,孔四就跟夏子明请教起赌石来,原来这翡翠毛料到目前还没有什么机器能透视其内部,所以全靠运气跟经验,经验老到的能从其坑口跟表皮特征等猜测其内部结构,不过也是一个概率问题,没切出来之前,谁也没有百分百把握,说到底就是在赌博,所以这毛料也叫赌石。 一般赌石又分为两种,完全没有动过的叫全赌料,像后面这些切开一块的开窗、磨掉一点石皮的擦石,但不管是开是擦,都是为了露出里面的翡翠来,抬高价格,这就叫半赌料,一般都是把握比较大的毛料才会这样处理,否则开了窗,什么都没有,反倒不如全赌料值钱了。 “都看到里面的质地了还赌个什么劲啊?”孔四很不以为然。 “那倒不一定,就说这块毛料,别看那切口处已经出绿了,看起来水种也不错,但是谁知道里面到底是怎么样的?还是得赌,只不过是赌里面翡翠的种地跟大小。” 夏子明一边说,一边指着孔四刚才摸过的那块赌石,“再说,各人玩法不一样,像你们这样的,反正只是偶尔玩玩的,喜欢赌性大,一把定生死。像那些做珠宝的,对原料是刚性需求,就比较喜欢这些半赌料了。” “嗯,也是,这就跟古玩一样,像吴晨这种屌丝就喜欢到处逛地摊捡漏么,虽然概率小,风险大,可是一旦捡到漏收益也大。有钱人搞收藏或者博物馆就更喜欢那些大型拍卖会,价格死贵,不过碰到假货的概率就要小了很多。”孔四马上举一反三,顺带损了吴晨一把。 “呵呵,夏兄,就说这块吧,大概需要多少钱?”吴晨也不以为意,还是用那块半赌料向夏子明请教道。 他刚才已经快速的将那块毛料看了个通透,知道为什么叫半赌料了,就这块除了除了擦出来那里有成片的绿之外,再往里全是破碎的白绿相间的废料,谁买谁倒霉,不过不得不叹服给这块石头开窗的那位,绝对是高手! “这一块?”夏子明沉吟了一下,其实这十几块好料他都很熟悉,只是做生意人不透底的习惯让他思索了一下,不过见吴晨他们两个穿着也不像有钱人,应该不会看上这一块,反正也就是聊聊,倒也不妨。 “这一块表现很好,看着窗面,里面如果还出绿的话,应该是金丝种,再看着石皮上的松花,从头到尾,里面出大块翡翠的可能极大,整块料取出来做几副手镯应该没问题,估价的话,大概两百万吧。” 吴晨吸了口冷气,这还叫半赌?他学金融出身,套用夏子明那样的估值方法,这一块只怕只能做几个小挂件,能卖个几万都不错了!孔四却提出了自己的疑问:“这看着明明是绿的,怎么会是金丝种?”顾名思义,金丝种怎么着也得是黄色或者褐色的。 “呵呵,金丝种只是一种翡翠质地的叫法,跟金色没有关系。指的是翡翠鲜艳的翠绿色成一丝丝状分布,也就是所谓的‘色成丝’,又分为顺丝、乱丝、片丝等,如果翠绿中有黑色纹伴生也叫黑丝,互相是平行排列的,可以清晰看到绿色是沿一定方向间断出现的,当然绿色的条带可粗可细。 一般来说,金丝种的地要达到透明或者半透明,质地细润,裂绺棉纹较少,如果在具体辨识的话,这种翡翠的矿物结晶颗粒稍粗,肉眼下就能辨认呈柱状或粒状的晶体轮廓,敲击原料的声音呈金属脆声。” 夏子明让孔四问得一笑,就耐心的给他们解释道:“金丝种翡翠的质量要看它绿色条带的色泽和绿色带所占的比例多少,以及质地粗细的情况而定。颜色条带粗,绿色丝细而密,占面积比例大,颜色又比较鲜艳的,价值当然高,相反颜色带稀稀落落,或绿丝断断续续的又浅色的就便宜多了。” 一席话说得孔四老脸一红,吴晨也嘿嘿奸笑了几声,不过说真的,这样的交流让自己长了很多见识。当下也虚心的请教起来,难为夏子明虽然自己不赌,不过做这一行久了,又努力刻苦,倒也知道不少,三个人边喝茶边聊天,其乐融融。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65章麻蒙乌砂 “哎,我说小夏啊,别那么悠闲!过来看看,这一块怎么卖的!”一个小老板模样的人在不远处,指着架子上一块赌石,大声的问道,听口吻应该也是个相熟的。 “得,来嘞~”夏子明应了一声,赶紧放下手头的茶杯,对吴晨他们示意一下,笑着跑了过去。 见有人在询价,孔四跟吴晨也站起来,听了这么久,也该实践实践去了,听故事可不能当饭吃。两个人都对那排所谓的好料没有太大兴趣,经过刚才的交流,现在大致也知道这些东西价格不菲,别看两个人最近都赚了一笔,合起来还买不了一块这样的赌石。 孔四是没有信心,自然不会投入太多,吴晨倒是可以看出好坏来,怎么着也不会切垮了去,不过他科班出身,多年的思维自然是在风险可控的情况下,追求利益最大化,所以这些半赌料也不是他的首选。 吴晨走到角落里,现学现卖,在那些堆在地上的全赌料里,按照夏子明刚说的办法挑了起来,不过这些都是被挑出来的,自然没有什么表现很好的赌石,看了几块,里面果然都没什么好料。 他刚有些失望的站起来,就看到孔四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抱来一大块石头,放到夏子明脚下,“兄弟,这一块得多少钱?你可别蒙俺,这可是块全赌料!” 吴晨看着眼熟,想了一下,我靠,这不是刚放在门口垫花盆的那块大石头么,真不知道这货怎么想的,有力气也不是这么折腾啊,一问才知道孔四转悠了一圈,反正都看不懂,直接奔着最大块的去了。 夏子明也是哭笑不得,这是块废料,块头虽大,可是表现很差,常年搁在门边当垫脚,“这个、咳咳、孔兄既然看重这块了,二千元给你吧。”夏子明胡乱出了个价。 “这还要二千多?你不是放在门口垫花盆的么?我说,兄弟,差不离就行了。”孔四可不傻,能少一分是一分。 夏子明摇了摇头,虽然是块废料,可也是赌石啊,这个价格算下来,四十多块钱一公斤,已经远低市面价格了。 “有没有几十块钱的?”孔四在古玩街也见过卖赌石的小摊,几十几百的一块,任选。 “呵呵,那倒没有。不过那些便宜点,几百块一个。”夏子明指了指吴晨刚看过的那堆石头。 “怎么样?老五,有没有什么收获?”孔四见吴晨刚才就在看那堆东西,“要不就那些挑几块练练手?” 吴晨摇了摇头,问道:“有没有稍微好点的,价格又不太贵的?” 夏子明知道他们两个都是新人,也没取笑他们,指着堆在后面木架子下的一堆黑皮石头说,“这里倒是有一些,虽然是挑下的,好歹也是麻蒙坑出来的,出绿的可能比较大,要不你们挑挑?” “麻蒙?这不是那什么帕敢的黒砂嘛!”孔四过去一看就嚷嚷开了,这模样他可是刚见过,还新鲜着呢。 “哈,兄弟还知道帕敢啊,看来刚被蒙过吧?”夏子明戏谑的说道,这市场还说帕敢黑砂皮,有倒是有,还不少呢,就是没有真的,“帕敢那些坑口,其实出灰白黄皮料,大都是中低档玉,要说老坑的黑乌砂倒是能出高翠,不过现在帕敢的黒砂哪里那么容易找,除非是以前囤的。你要是在这市场看到长这样的,基本都是麻蒙的,不过话说回来,这麻蒙好点的黑乌砂可也是好料,价格不便宜,没必要冒充帕敢的。” 夏子明说完,转身抱起一块半赌料来,“看吧,这皮壳黑中带灰,夹着黑丝。你们在看看这窗,是不是绿中偏蓝?这都是麻蒙黑乌砂较为明显的特征” 见两人连连点头,夏子明又说道:“那一堆呢,虽然也是麻蒙出的,不过都死小场口挖的,所以你看那皮壳就差远了,不但颜色单一,黑了吧唧的,不带一点灰,而且表皮粗糙,品相不好,所以价格也低多了。” “噗哧”吴晨没憋着,一口笑喷了出来,这哥们也太实在了,这哪里像个店主,贬低起自己的东西来一点也不客气啊,不过正因为这样,也才更可信,或许这也是阳美人能快速崛起的特征之一吧。孔四也觉得这哥们没有奸商的嘴脸,很是满意,拍了拍夏子明的肩膀,拍得他直咧嘴。 这堆石头都不是很符合孔四的胃口,主要是因为个头都不大,大都在二三公斤左右,再听夏子明那么一通说,就更是兴趣寥寥了,转身又在店里找开了去。 吴晨蹲下来,挑了几块,还真别说,这些黑得跟木炭似的石头,如果只当普通石头来看,还是很不错的,至少放花盆里当摆设也好啊,当然作为赌石那就另当别论了,相信很多行内人都是不屑一顾的。 一边挑挑选选的,一边对照看皮的知识,吴晨觉得这些赌石的表现,的确连一般都算不上,表皮粗糙,没有松花,也没有蟒带,只能矮个子里选高个了,最终拿起几块觉得比较不错的放到边上,再细看起来。 其中一块引起他的注意,主要是因为这块上居然有一条极细的蟒带,饶是吴晨眼力好,也是半摸半看整了好大一会才发现的。吴晨拿起来,稍稍转身面朝里面,这才沿着那条细微到基本不可辩的蟒带看了进去,嗯,绿色很正!就是极小,基本就是一条绿丝,他也不知道这东西在行内叫“雾”,再往里看就什么都没有了。 吴晨正有些失望,再往里看就被一股浓浓的绿意给晃了一下,太美了!饱满、温和、稳重!一刹那间,吴晨有些失神,等等,这通透的满眼绿意中似乎带点似有若无的蓝色,可跟以前看过偏蓝的翡翠又不一样,那种是实实在在能看出是偏蓝来的,而这块细看并无蓝色,恍惚之间却能感觉到一股蓝意? 难得的是周围无色的地方质地粗糙,水头也干,偏就这一点绿色所在,水头充足,无比通透,就仿佛是四周石崖中的一汪深潭,深邃、宁静、幻化。这是什么?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帝王绿? “咳,干嘛呢,发呆啊?”孔四的叫声把吴晨吓了一跳,原来孔四逛了一圈,没看到什么合意的石头,还特地跟在一伙中年人屁股后面听了一会,都是一些高端名词,听得他有点郁闷,回头见吴晨正在发呆,就走了过来。 “呵呵,这块石头有点古怪啊。”吴晨回头神来,刚才被镇住了,现在眼前似乎还是那一汪绿,站起来,把自己发现的那条极细的蟒带指给孔四看。 “我靠!这你也能看出来?你视力2。0吧!”孔四在吴晨指导下,费了老大劲才找到那条蟒带,说白了就是一丝色斑!他自小修习武功,虽然不像武侠小说那样能飞檐走壁,不过眼力却是极好,要不是吴晨指点还真看不出来,不禁对吴晨的眼力跟细心大为敬佩,边摸着石头边道:“就是个头太小了点!” 这都什么人啊!吴晨懒得理他,拿回来走到茶几边上,刚好有几人正在跟夏子明讨价还价,等到他们忙完,才问夏子明这块原石的价格。 夏子明刚做了一笔大生意,见吴晨问价,看了一眼,随口报了五千,这些小石头虽然看着不显眼,正经是麻蒙坑口的料。见他爽快,吴晨也不还价,在茶几边办公桌上就有转账机,把钱转给了夏子明。 “夏兄,能不能在你这里解石?”见这档口很大,自备有解石机,吴晨就想着解开算了,两三公斤重的石头,老抱在手里也不是个事,何况就算带了回去,回头不还得找地方解? “当然没问题!不过你们会解么?”夏子明很爽快的说道,他这里的解石机,本来就是给顾客准备的,不过他见吴晨跟孔四都是新人,有些担心。 解石这东西说简单其实很简单,先根据判断划好线,再放到切割机上,切片对准画好的线条慢慢切下去,但是在切割的时候会产生震动,如果把控不好手柄,也可能会震坏原料,或者切偏了,特别是像这样小块的原石。要知道如果是高翠,切偏一小块可不得了。 两人都摇了摇头,吴晨就上次在华林见过别人帮他解过,至于孔四,连见都没见过。夏子明也不废话,拿过赌石走到解石机边,跟吴晨研究了下,划好了线就开始切起来。 吴晨自然不敢大意,还好那块绿在中间,划的线不用担心会切坏了。孔四也在一边跃跃欲试,吴晨哪里敢让他试手,他要真想解,再买几个废料给他练手就是了。 店里的人还是不少,见要解石,而且还是老板亲自上马,纷纷围了上来,这年头,凑热闹从来就不会缺人。那些看似行内老手的,见到切石机下的毛料不禁大失所望,不明白品相这么差的一块赌石,老板怎么会亲自出马,几个中年人干脆走开了。孔四听着大家的议论声,都有点臊得慌。 不过夏子明跟吴晨都不在意周围的目光,夏子明放好赌石,打开切石机,顿时“嗡嗡嗡”的响声一片,夏子明用力握住手柄,沿着画好的线慢慢向着毛料上切去,尖锐的“吱吱”声响了起来,石沫飞溅。 石头不大,不一会,随着“吱吱”的切石声消失,毛料被切出大概四分之一的一块薄片。夏子明将切石机抬起关掉,从旁边舀了一瓢水,泼在分开的两片石料上,切面白花花的什么都没有,明显是切垮了! 这也比较符合大家的心里预期,顿时就有几个人又离开了。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66章帝王绿(上) “我来!”孔四看得手痒,轮力气,这哥们跟吴晨可不是一个档次的,他走过去,拿起那块切下来较小的料子,先试试手吧。 摆好位置,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孔四直接就往中间切去。他力气虽大,可没操弄过这玩意,切片刚一碰到石料,手就抖了一下。孔四大喝一声,胳膊上的肌肉高高鼓起,慢慢的稳住手柄,往深处切去。 吴晨也不看他,反正里面什么都没有,爱怎么玩怎么玩去! 他把那块较大的一半,也就是含有蟒带的那半块料子,拿到一边,蹲在地上假装仔细研究,其实是再次确定那块绿色的所在位置,用笔在石皮上重新画了线。 这边刚弄完,孔四已经把那片小的石料切完,切面依旧是白花花一片。 这时候,旁边的嘲弄声就更浓了,伴随着幸灾乐祸的笑声,一个家伙嘴里正不干不净的说三道四,被孔四满脸杀气的瞪了一眼,憋了回去。 夏子明在旁边看着,也无动于衷,一般像这样的赌石,店主是不大乐意让人在自己的店里切的,一看就是跨的料,对名声不好。不过他却无所谓,只当朋友练练手,那个店能保证一切就涨呢。 吴晨摇了摇头,这些家伙还真实闲得慌!难道就是为了看到别人倒霉,心里痛快一把?他站起来,跟夏子明稍微商量了一下,把剩下的那半块赌石放到解石机上,这次他故意把线划开了一点,主要是怕孔四这货还要抢着解。 果然,孔四心里正恼火,刚才那手柄震得他手掌有点发麻,又被人嘲笑,非坚持着要继续解这一块。吴晨无奈,只好交给他来动手,自己站在一边,提心吊胆的看着。 还好孔四这身板,天生就是干粗活的,有了第一次的经验,这第二次就平稳了许多,下到很准,往下切割的过程也很平稳,解得还是挺有模有样的。 刚切到一半,夏子明就“咦!”了一声,原来有绿色的石沫飞溅出来,虽然不多,不过总算是见了绿,就是不知道里面怎么样! 他心里一着急,等孔四刚关掉机器,就抢前几步,抹掉切面的石灰,隐约见到里面的绿意。 夏子明心里不由得激动了一下,自己的料自己清楚,这可是正宗麻蒙玉石!这种料子,绿意集中,有色的地方水头也足,只要见绿,一般都不会太差!他赶紧又用水泼开灰蒙蒙的石沫,终于见到一股盈盈的绿意,虽然还藏在薄薄的一片白色后面,不过也能感到绿意逼人! “见绿了!!!”夏子明的异常,已经引起围观人群的诧异,离得近的人凑过去一看,顿时就有人惊呼,这一声叫,把店里的人都引了过来。特别是刚才散去的人,心里暗自气恼不已,多好的一个机会,自己怎么就那么没耐心! 玩这行的到头来多少都会有些迷信,总觉得看到别人切涨了,自己也能跟着沾点福气。这也是为什么每次解石,总有那么多人在看的原因。 先前离开的那伙中年人,大都是此地的小老板,有做原料买卖的,也有些自己拥有小工坊,做加工跟终端零售的。 平洲跟阳美这些地方,本来就是靠小工坊起家的,他们才是这些赌石店的主要顾客,像梁氏集团那样成规模,拥有自己渠道甚至矿脉的,就很少来这些赌石店散买。 而像吴晨这样的,都是些偶尔碰碰运气的小散客,购买量自然比不上那些有强烈刚需,又没有实力获得一线原石的老板们。 作为常年混迹赌石市场的这些老人,刚才看到毛料后,自然第一时间就走了,现在听到惊呼声,又都跑了回来,见到孔四站在那里,臭屁得跟凯旋而归的将军,各种感受都有,这货刚才可是跟在他们后面听耳根,一看就是个门都没入的新人呢!这运气! “靓仔,运气不错啊!你这块料十万块我收了!”一个老板近前去看了看切面,扫了两眼,来不及细看,直接就报价了。 这块料,现在还没有完全切开,甚至那块绿色玉肉,也没有完全显露出来,只能算是半赌料,但那抹绿色很是诱人,十万块并不高。 作为常年混迹这种市场的老人,他自然知道什么是快刀斩乱麻,欺负对方是新手,就像这抢先拿下。 至于这块料,刚才是夏子明亲自动手切的第一刀,他并不太在意,夏仔作为老板,有时候帮这些新手顾客解解石,也说得过去,就算是朋友,自己也算是店里老主顾了,夏仔怎么着也不会出来阻拦吧。 他一边心里打着主意,一边看着孔四。 十万!这块垮料,转眼间就值十万了!各路看热闹的酱油们,摇头的摇头,点头的点头,各种羡慕嫉妒恨。 再看孔四,这货却是对那小老板的话充耳不闻,依旧四十五度仰望的pose,完全沉浸在解石的喜悦中!不说切出绿来了,就是刚才那一刀的平稳,也够他臭屁的。至于说到料子,那是吴晨的,卖不卖跟自己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十万……嘿嘿……怎么这么黑呢!”吴晨心里腹诽了一番,他是知道情况的,虽然不知道具体的价值,但肯定远远不止这个数! 夏子明开始还担心这两位卖亏了,暗暗给吴晨使眼色,这场合他可不好多嘴,等见到吴晨那笃定的神态,他才放下心来,暗赞了一句,这小子不简单呐!平常人遇到这种大起大落,怎么得也得有些波澜吧,能做到心如止水,脸色如常,难得! 那中年老板可不知道料子是吴晨的,见孔四岿然不动,屹立如山,自顾着自己臭屁,心里不由得暗自着急。这时候,已经陆续有其它人在看那块料子了! 你小子不装b会死啊!他一边暗骂一边急着道:“靓仔,你这一刀下去,已经赚了不少了,再切可就不知道什么结果了,就剩这么小的石片了,出大块翡翠也是不可能!见好就收吧。这样,我给你十二万!十二万!” “呵呵,靓仔,我也不二话,就这块赌料,二十万一口价,我要了!”这时,一个腆着大肚子的老板也加入了战团,他刚才看得比较从容,用高光手电筒照进去,能感受到那绿色的饱和度极佳,水头也不错,这才站起来,虽是满脸笑容,话里话外,却也霸气测漏。 “梁生,这不太好吧?”先前那中年人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这梁老板不单有自己的工坊,还正经开着好几家店呢,实力比自己强多了,有他加入,自己怕是没什么戏了。 “呵呵,林生,话可不能这么讲的啦,做生意,不都这样的啦。我这也不算坏了规矩吧。”那梁老板依然笑眯眯的,慢丝条理的说道。 周围不少人纷纷点头,这解石后抢价的事,可再正常不过了,赌石一解开,只要货主愿意出手,当场就相当于一个不正规的拍卖会了,大家都是在这里混的,抢料的事都没少干。 “呵呵,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觉得这块料,到不了那个价格吧?”林老板赶紧笑呵呵的说道,和气生财么,大家都是在这里混的,抬头不见低头见,就算有什么不爽快,面子上也不露。他边说边对着梁老板挤了挤眼珠子,打定主意要联手压价了。 “哈,到不到的,我可说不好,不过我愿意出这个价!”梁老板可一点面子都不给,就这么一小块翡翠,还玩这套,太小气了!说完也不管那林老板面色如何,转向孔四问道:“靓仔,点啊?痛快点啦。” 孔四这才笑呵呵的指着吴晨,说道:“诸位,找错人了,俺只是干苦力的,这位才是正主!” 见大家都看向自己,吴晨微笑着摇了摇头,“对不起了,各位,我想自己解,生死由命吧。” 这话说得口气虽淡,但很坚决。说完挪动了一下赌料,孔四又自靠奋勇,准备继续解下去。 吴晨却不敢再让他解了,这都已经见绿,剩下的可就是细活,哪里还能再让他折腾,随便崩掉一块,那就是极大的损失!这活还得有经验的来干!他望了望夏子明。 夏子明心意相同,这种美事,何乐而不为,走了过来,把孔四赶下去,自己上手了。 这次却不是切割,而是用砂轮慢慢的擦起来,这活儿可要细得多。忙乎了好大一阵,终于把那面绿给擦了出来,用水一泼,周围顿时一片吸气声。 “祖母绿!”有人就喊了出来,喊完了又是一片鸦雀无声。 夏子明也看出这块料子不同寻常了,真有点祖母绿的味道!心里也是分外兴奋,他混迹这个行业多年,见过的好料着实不少,却真没有亲手解过这种极品翡翠,当下使出全身的劲,把其它几面都擦了出来,他可不知道里面的情况,不敢胡乱下刀切,愣是一点一点给擦了出来,费时不少。 这个过程中,周围一片寂静,能感受到围观人群那种压抑的骚动跟紧张,最淡定的反而是吴晨跟孔四,一个是早知道,一个是真懵懂! 最不淡定的,只怕要属那林老板了,早在心里头,把梁老板的老娘给丢了无数次,连十八代祖宗都问候了好几遍! 夏子明无暇估计身外,全神贯注的把整块翡翠给掏了出来,按压着内心的震动,在水盆里洗了洗,手一松,放到水中。 这块翡翠比拳头略小,沉入水中之后,汪汪的绿意辉映着整盆清水,随着水波微微荡漾,看着竟似深潭无边,连吴晨都看得呆了! “我靠!这是什么东西!”孔四神经比较大条,先反应过来。 “二百万!”梁老板也反应过来,依旧霸气外露的喊道。 “嘿嘿,二百二十万!”一个黑瘦的老者跟着出价。 “二百五十万!”一个凶悍的声音加入了进来。 ……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67章帝王绿(中) 作为翡翠的主人,吴晨虽然心里也暗自惊讶跟激动,脸上却一直挂着淡淡的微笑,听着周围的报价。 这样一块料子的价值,他其实也不是很清楚,主要是无法确定这种品质的成品市场价格到底如何,因此也就无法估值,要知道翡翠行业色、水、种稍微的差别,那价格差得就老远了。以前讲究的是“色差一等,价差十倍”,现在连种水也有这么一说了! 既然无法估值,那么就让市场给它估值,这是比较合理的,一件商品真正的价格,还是取决于成交的价格,虽然当中会有溢价与差价。 很快价格就飙升到三百一十万,之后的价格的增加,就开始放缓了,很多实力薄弱的,已经退出竞价。 孔四傻笑呵呵的看着他们,既然没实力,又何必报价呢?殊不知市场中很多情况下,就是打酱油,有时候也能捞到宝,所以何妨一试,等到超出自己的承受能力再自动退出,至少不会有太大的遗憾。 随着价格的抬升,已经远超过吴晨的心理预期了,他见还有几个人在相互抬价,貌似还有空间,干脆凑过头去,低声跟夏子明嘀咕起来,主要是询问关于这块翡翠的价格。 还没等夏子明开口,孔四也已经凑过来,好奇的问道,“这就是祖母绿?祖母绿不是宝石么?怎么会出现在这翡翠原料里?” 见这两人都把自己当专家了,夏子明苦笑着摇了摇头,自己这个“专家”可没这么好的运道,守着这块宝贝这么长时间,回头倒让两个棒槌给捡了去,这回真是走货走到家了! 不过现在暂时管不了那许多,听到这边解出祖母绿,陆续有人涌进档口,已经围的水泄不通! 先应对这乱糟糟的局面吧,夏子明对吴晨说道:“兄弟,这个我还真不能定它价格,要不你先留着吧,在这里也卖不出好价钱!” 吴晨也有此想法,这些老板大都本身就是二道贩子,而且主要以中低档翡翠为主,这样的高档货能吃自然不会错过,可真要他们估值,只怕也是为难。 又见店里乱糟糟的,他们被围在中间,里外三层的,外面还有人在拼命往里挤,这是市场所在,各色人等都有,万一外面有人趁机偷偷“顺”走几块赌石,那不是害了夏子明。 吴晨弯下腰去,又看了一眼那块把整盆水都映绿了的翡翠料子,心里感叹了一声,真美! 在这一刻,他还真有点舍不得卖了它!不过这个念头,也就是一闪而过,他不会忘了自己的初衷,就是尽快摆脱“贫困”的窘境。当然也不能在此时此地,稀里糊涂的就把它给卖掉,至少得弄清楚这到底是什么料子。 心意打定,吴晨伸手把料子捞了起来,塞进裤兜里,也不管水淋淋的湿了一片,这才对着人群大声说道:“各位!各位!实在不好意思啊!这块料子我不卖!不卖!自己有用!” 一听他这么说,孔四跟夏子明也跟着大声劝退。等到外围的人群散去,同样被围在里面的几个老板,才唉声叹气的走了,那梁老板还有点不甘心,稍留了一步,问了问吴晨,见他态度坚决,只好跟夏子明打了个招呼走了。 好不容易等人群退去,剩下三三两两的人,在店里各处挑着赌石,想沾沾运气,这可是新鲜出炉了顶级料子! 夏子明松了一口气,回到中间位置,重新坐下来煮水、换茶。 “唉,还没跟我说,这祖母绿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孔四一坐下来就问,吴晨也附和着点了点头,什么东西让人这么疯狂! “呵呵,不急,先喝杯茶再说。”夏子明优哉游哉的说道,其实他心里也有一丝激动。 一巡茶后,大家心情平复下来,才让吴晨重新掏出那块翡翠来,见吴晨裤裆湿漉漉一片,孔四惊讶的叫到:“我靠,激动也不用小便失jin吧!” “去你的!”吴晨也有些后悔,刚才情急,忘了先用布抹一下,从水里捞出来,直接就揣兜里了,现在裤袋连着裆湿湿的不好受啊! “这的确是帝王绿!”夏子明把翡翠拿在手里,恶狠狠的看了一会,才感叹道。 这样的料子,他以前是没切出来过,不过作为夏家二小子,从小就跟家里长辈学识料,样品是见过的,没想到今天在自己的店里切出一块来,而且还是在自己挑掉的那堆便宜毛料中,不禁又有些感叹。这情形,怎么能不叫人看多一次,伤多一次。 “呵呵,别急!”夏子明见孔四嘴皮子一动,抬手打断他,“是不是要问,这怎么又是祖母绿的?” “别卖关子了!得,你讲你的,不用设问句跟反问句,就用陈述句!”孔四急吼吼的打断他,“这茶你也别冲了,老五你来!”他是不会冲功夫茶,就那茶盅拿着就烫手! “呵呵,行。”夏子明也不打马虎眼,“这世界的宝玉石种类中,有号称是‘五皇一王一后’的七种名贵宝石,五皇也就是五大宝石,分别是:钻石、红宝石、蓝宝石、祖母绿、金绿猫眼简称猫眼的;此外一王一后就是指翡翠跟珍珠了。” “这么说,这祖母绿跟翡翠那是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啊。”吴晨又看了看握在夏子明手里的那块原料。 “是没什么关系!这两者,从化学性质到物理性质上都有极大不同,是两种截然不同的物质。简单来说呢,翡翠是岩石,祖母绿是矿物;翡翠属硬玉,呈半透明,祖母绿是绿柱石,更透明,具有玻璃光泽,是绿宝石中最顶级者。翡翠的产地主要在缅甸,而祖母绿的产地就多了去了,哥伦比亚、巴西和赞比亚等等都有,也有很多分类,不过我不是很了解,就不多说了。”夏子明首先先下了定论,严格区分这两者,一席话听得吴晨连连点头,这哥们逻辑还是很清晰的,不是唧唧呱呱半天最后把人搞晕的那种。 “回到翡翠,特指缅甸地区生产的硬玉,其它地方基本没有,可以忽略不计,为什么叫翡翠呢?”夏子明看着吴晨在冲茶,故意问了一句。 “这还用问?古人说‘红为翡,绿为翠’,翠色一直是翡翠中最主要的颜色,你看解石切涨了也叫见绿了,就知道翡翠中绿色为王。”孔四抢着答道。 “没错!形成绿色的原因呢,就是因为有铬离子的存在。可以说随着铬离子的增多,绿色就越浓!” “所以翡翠中的色,单就绿色而言,又分了好多种,其中艳绿、蓝绿、翠绿、阳绿等都是高翠料,价值不菲,而档次比较低的翠有淡绿、浊绿、暗绿、黑绿等。”夏子明喝了一杯茶,继续说道,这些东西可是他花了大时间学习积累而来,尽可能浓缩,方便两个人听懂。 “可以说,帝王绿色是翡翠中颜色最好、价值最高的绿色,判断翡翠的色有四个标准:纯正浓均;这些都在帝王绿上得到完美体现,因为其浓度大致在65%左右,饱和度高,肉眼感觉绿中泛出蓝色调,但不偏色,跟偏蓝的绿色是不一样的!这是一种独特的颜色,在日光下显现一种凝重的湖绿色,乍看近似湖蓝色,在强光照射下又显现翠绿色,在数码闪光灯下又呈现阳绿色,真的是变幻莫测!”夏子明边说边指着那块翡翠给他们看,让他们体会其中的特征。 “因为帝王绿的这个颜色特征与祖母绿一样,所以也有人叫做‘祖母绿色’,简称‘祖母绿’”。夏子明悠悠的说道,“所以呢,这个祖母绿是指这块翡翠的色,跟宝石祖母绿八竿子搭不上边。” “原来如此!”吴晨跟孔四同时大点其头,孔四更是拍着夏子明的肩膀道:“看不出哥们还真是专家啊!” “靠!把你的熊爪拿开!”夏子明那小身板可受不了这货的拍打,边闪边骂。 “呵呵,夏兄,依你看,这东西值多少钱?”吴晨不得不问了一个很俗气的问题。 “这个,真不好说。”夏子明沉吟了一下,“刚才只是说到色,要说这帝王绿,市面上是很少见的,而糯种帝王绿,已经属于近代翡翠里的极品了,其材质结构丝絮状,透光看,质地细密,晶莹闪烁,绿丝悬浮,抛光后表面没有现代翡翠的水晶折光感,给人以内鉴凝重闻名著世,价值连城。” “给你个参考吧,我见过一个拇指甲大小的糯种帝王绿戒面,售价一百八十多万,那是在几年前,你也知道,这几年翡翠原料都翻了几番了。” 吴晨听得咂舌,糯种的都能达到这个价格,那这个偏向玻璃种的吧,又应该是什么价位呢! 果然,夏子明说完,拿起高光手电筒来,抵在料子上照进去,接着说道:“你看,这块料子已经不是糯种了。质地纯净、细腻、无杂质、棉纹,观察不到颗粒感或者翠性。透明度高,光线几乎直达那边,整体感觉就像玻璃一样清澈透明,正是玻璃种的特征!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什么不可能?”夏子明没说完,手电筒已经被孔四抢了过去。 “要不是亲手解下来,我都不敢确定这块是真的,因为的确完美的太像假的了!”夏子阳也不在意,有点失神的说道:“要知道,一般翡翠的自然规律是,色上去了,种就下来,种上去了,色就淡下来。所以行里也有话叫做阳绿没好种,水清不养鱼等等,从中也可以看出翡翠里的自然规律来。而高翠的意义和价值就是在反自然规律上,色饱和度非常之高,质地非常低致密,细腻。” “像这一块,非要我估价,我只能说是无价!”夏子明最后笃定的说道!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68章帝王绿(下) 这有价还好说,无价怎么听都有点别扭,吴晨听了也不知是喜是忧。他现在还没有实力收藏,既然打定主意要辞职了,以后就得为一日三餐的着落烦恼了,暂时没有实力自己搞收藏。 转头一想,不禁哑然生笑,觉得自己这是矫情了,把自己给绕道牛角尖里去,东西在手,还怕没钱?又不是急着用钱,大不了留着,回头再解些赌石卖了,有技能在身,还怕饿死?想明白了这一点,心情顿时松快下来。 “还别说,你们来看,这都能看到对面茶几的花纹!”孔四大惊小怪的,把他的最新研究结果喊了出来,这茶几是鸡翅木的,条纹明显优美,在强光照射下,通过3、4厘米厚的玻璃种看到底下木质花纹,很是正常。 吴晨也不理他,把翡翠收了起来,既然决定暂时不卖了,这里人多眼杂的,还是低调点好,没必要过于显摆。 “小兄弟,听说这里开了块帝王绿?”这时,店外走进来一个肥嘟嘟的家伙,背后跟着两个穿西装黑墨镜的汉子,一看那行头,不是混黑道的就是保镖。 那胖子进得店里来,摇头晃脑看了一通,径直走到吴晨他们面前,正对着夏子明,微微一笑。 吴晨跟孔四连忙转身,见这家伙身穿唐装,理着平头,个头高大,三十几岁模样,浑身肥嘟嘟的很是喜感,顿时松了口气。 不过眼光掠过胖子,看到跟在他后面的那两个哥们,心里不由得一紧,这纯粹电影里黑帮的打扮啊,光天化日的,不会真有什么黑道来强抢吧。 “自我介绍一下下啦,在下唐德功,港府人,朋友们都叫我唐胖子,也是在这行混口饭吃的。”那胖子一点也不客气,走到近前,一副笑呵呵的模样,“今天刚好来这里买些料子,听说有人解出帝王绿来,不知道是哪位兄弟,能不能看看?” 对这单刀直入的问话,吴晨也没搭理他,只是瞪着眼睛看着这个胖子,虽然在这市场里,不大会有人闹事,就怕露宝了,让人给盯上。 唐胖子见他脸上表情,又是呵呵一笑,说道:“兄弟我就一做生意的,这两个是我的保镖。没别的意思,就是看看货,如果价格合理,我们可以谈一谈么。” 吴晨见他说得诚挚,犹豫了一下,还是把那块翡翠拿了出来,放在茶几上,邀请胖子入座看货。 茶几本来就不宽大,三个人围坐刚好,唐胖子一挤下来,肥嘟嘟的一身肉,登时就霸占了一大半。 孔四干脆站起来,抱着双手,看着那两个保镖,如果真实想耍横硬抢的话,那就算你们倒霉了,他打定主意,一旦动手,先放倒这两个保镖再说,看唐德功那身材,绝对的跑不快。 唐胖子费了好大劲才坐了下来,对着吴晨微笑着示意了一下,这才对着那块翡翠仔细的看了一眼。 这一眼就让他有些震撼了,太完美了! 唐胖子双手下意识的揉搓了一下,伸出一只手对着后面招了招。 一个保镖点了点头,蹲下来,从随手提着的箱子里取出几个工具,递给了唐胖子。 这个动作让几人心里一紧,孔四更是握紧拳头,保持高度警戒,待见到对方拿出来的,都是一些鉴别用到的工具,才把提着的气放了下去。 唐胖子见状,又对着吴晨微笑了一下,也不废话,仔细鉴别了起来,脸色越来越凝重。过了好一阵,唐胖子放下手里的翡翠,脱掉手套,沉吟了一会,“小兄弟,你这块料子出手不?” 吴晨见他很有教养的样子,手法也很专业,拿翡翠之前都戴上手套,心里就有了好感,看来这哥们不像是瞎忽悠之人,微微点了下头。 “那好!八百万!如何?”唐胖子又思索了一下,终于下定了决心,他只做高端市场,跟港府不少豪门和明星都有联系,就是内地一些新贵也是他的老客户。 高端原料什么时候都不怕没有市场,这块料子他仔细看过了,至少可以切割出六个大戒面,像这种百年难遇的玻璃种帝王绿,做出来后价格还不是由自己说了算! “八百万?!”唐胖子的话,把吴晨跟孔四都震了一下,吴晨更是突然有一种心慌的感觉,只觉得什么都轻飘飘的,很不真实。 他不是没见过钱,经手的那么多项目,单位都是用亿算的,可那些数字跟自己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平时钱包里有八百块现金,就觉得很富有,走路都嘎嘎响,虽说现在卡里有六十多万,可跟这能比么? 难怪都说钱能砸死人,还真有这种感觉。吴晨懵懵懂懂的,连价格都不会还了,下意识的看了看夏子明。 夏子明微微点了点头,作为原料,这个价格其实差不多,可惜小了点,不能挖出个镯子来,如果稍微大点,哪怕只要能挖出一副镯子,那价格比这个翻一番都打不住! 至于加工后能赚多少,那就要看唐胖子的了,弄得好,转手赚几倍,甚至十倍以上,都有可能,这种顶级翡翠得有特定渠道,不是一般人能接触到的。 “好!”吴晨咬了咬牙,一个好字说得格外生涩。 唐胖子呵呵一笑,问清楚吴晨不要支票,就跟他要了账号,从保镖手里接过一个小小的笔记本,操弄了一会,吴晨的手机就收到入账短信。 两人核对了一下金额,交易就算完成了。唐胖子拿起那块料子,交给保镖放回箱子里,掏出几张名片来,逐一递给交给吴晨他们,“小兄弟怎么称呼?交个朋友,以后有什么好料子,记得打我电话先!” 吴晨报了自己的名字,双手接过名片后,见名片用纸很是精致,上面却很简洁,只有一个名字姓名、手机号码跟电邮地址。 他不禁想起当初孔四递给自己的名片来,偷笑着看了孔四一眼,孔四哪里不知道他是在嘲笑自己的名片,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哥们乐意,还不行么! 等唐胖子告辞走了,吴晨才拿出电话来,把名片上的名字跟号码输入进去。当面输入不是很礼貌,而他也隐然觉得自己以后如果要做原料生意,自然少不得跟这种有高端渠道的人打交道。 虽然心有不甘,不过毕竟是卖了个好价钱!第一次拥有这么多钱,吴晨心里也是很高兴,话就特别的多了起来。 孔四跟夏子明也为他高兴,又聊了一会,孔四就嚷嚷着,晚上一定要让吴晨请吃大餐!吴晨哈哈大笑,自然是没有什么问题! 趁着高兴的劲,孔四就说也要挑一个赌一把!他倒不是嫉妒吴晨,只是心里痒痒,就像打麻将,看到别人自摸了一把大牌,也想自己上手一样。 吴晨见孔四又到处转悠着看石头,也站起来查看后面那排半赌毛料,对照着自己所学,跟夏子明刚刚传授的经验,实践起来,这么好的学习机会,不能放过。 当然,如果有什么好的料子,也不介意买下来,他现在兜里有钱了,正常的毛料还是买得起的,心境就有些不一样。 还别说,这些料子,单从品相来看,跟地下那一堆小个子就没法比,当然价格也是不菲。吴晨随手拿起一块黄砂皮毛料,开口处能看出是冰种,一片阳绿也分外俏丽喜人。 左右没事,吴晨就把它抱到茶几上,正要跟夏子明请教,孔四不知道从哪里抱来一大块毛料,嘭的一声,放在脚下,得意洋洋的道:“你们看这块怎么样!” “轻点!!”夏子阳心疼的说道,这地板可是新打的,经不起这样折腾! 吴晨也是被他这动静吓了一跳,再仔细一看,哑然失笑,这哥们,怎么尽跟大块头过不去呀!就这一块,自己肯定是抱不动的,就算加上夏子阳,都够呛! 不过还真别说,这次孔四拿来的毛料,还是不错的,从擦开的窗口能看出皮层很薄,整个擦开部分,都是满满的的绿,颜色浓绿悦目,色纯正不邪,仔细看进去,能见到晶粒,拿着手电筒照着看,透明度很差,灯光只能停留在表面。 “不错呀,这毛料挺好的,一目了然么!”吴晨看完了笑道,这慢慢的绿色,浓得妖冶,虽然水头不好,但是应该也不便宜吧? “那是,哥们这眼光…不是,等等,你啥意思?”孔四得意了一半,发现这话怎么说怎么不对劲,狐疑的看了看吴晨一眼,总觉得这小子说的不是好话。 “哈,没啥意思!这都露出来了,还不一目了然?”吴晨耸了耸肩,像这种半明料,价格肯定也不低!可没有什么便宜可捡,“ “呵呵,必须承认孔老哥还是很有眼光的!一眼就看到这满绿的料子!值得表彰与庆贺!”夏子明戏谑的说道,只要不是色盲,都能看到那擦开的长长一条满是绿,“像这块料子,基本可以断定里面整块都是这样的色地。” “这么大一块?嘿嘿,那得多少钱呢?”孔四一听挺直了腰板,终于让自己弄到一块好料了,这绿得都赶上夏天的树叶了,叫做青,都不为过!而且还是整块的!得意之下,挑衅的看了吴晨一眼,“什么都别说了,你开个价,哥哥俺买了!” “你真的要?”夏子明似笑非笑的说道,见孔四很坚决的点了点头,又道“这可不一定是翡翠哦。” “啥意思?你这里还卖假货?!”孔四被唬了一下,满脸狐疑的看着夏子明,看着挺实在的一小伙,不大像奸商啊。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69章坑爹货 “瞎说啥呢!当然不是假货,这是干青种毛料。”夏子明白了他一眼,拿这个货真没办法,这样大嗓子嚷嚷,不知道的人,还真以为自己店里卖假货呢,这种话传出去,声名可不大好听。 “干青种?啥玩意儿?”孔四也不清楚这有什么区别,不过听夏子明话语,貌似有点不妙。 夏子明有点无力感,只好继续普及道:“翡翠的成份主要是硬玉,当硬玉中含有一定的铬离子之后,翡翠就会呈现绿色。” “照啊!这就对了么!你看这绿得都流油了!得有多少铬离子!”孔四一听立马拍着大腿喊了一声!引得周围纷纷人群纷纷侧目! “嘿嘿,可不是越多越好!”夏子明赶紧解释了一句,抬起手来,冲四方笑了笑,示意这里没事,就是这哥们脑子有点问题,容易激动,嘿嘿。 “量变引起质变?”这个从化学引申到哲学的规律,吴晨跟孔四可都不陌生。 “是啦!随着铬离子含量的提高,翡翠会演变成铁龙生翡翠,当然铁龙生翡翠还属于传统翡翠的范畴。但是当铬离子含量高到一定程度时,硬玉就演变成了钠铬辉石,也就是所谓的‘干青’,严格意义上来讲,这就不在传统翡翠之列了!” 抓住本质,再论表象!孔四夸了一嘴,夏子明这话虽然说得简单,但是一点就透!干青种的主要成分是钠铬辉石,而不是硬玉。铁龙生的主要成份还是硬玉或含铬硬玉,仍可归类为翡翠。 这多简洁明了,最怕那些专家,跟你扯一通这个那个,把人绕得晕头转向的,一脑门子雾水! 当然铁笼生跟干青种之间,并没有太大的区别,色泽都是深绿,质地干涩,一般人是很难分得清的。夏子明转身去,捡了一块铁龙生的小料过来,对照着,让吴晨跟孔四看。有实物,这就容易区分多了。 “我靠,这么说来市面上那些绿到发青的,都不是翡翠?”吴晨见这两种料子都不陌生,但凡有卖翡翠的地方,差不多都能见到。 “也不能这么说。”夏子明摇了摇头,他可不像误导这两位,“咱们刚才说的,那是业内传统意义上的说法,现在随着翡翠老坑资源的枯竭,别说龙铁生,就是干青种、水沫子这些以前没人要的料,价格也都节节攀升。” “有需求就有市场,成品市面上,并没有区分得那么清楚,反正都是用来做饰品,一般加工成佩、坠、镯、雕件等,为了降低其色度,往往故意做的比较薄,都是属中低档产品。嘿嘿,这还是现在这些料的价格上来了,要放以前,主要是用来做b货的。” 孔四听完有些郁闷,同样的绿,凭啥吴晨的就是帝王绿,自己的就是干青!“我靠!我看着挺好看的啊,虽然不通透,可绿的深,绿的有个性!” “呵呵,像这种,窗口这条线差不多从头擦到尾,基本可以当明料卖了。你真要,五十万给你,你就赌大小吧,开出来如果是整块的话,还是有点小赚的,自己加工的话,可以赚得更多些。” “去!当我啥,这么大一块,要做成小挂件什么的,得割到啥时候啊!”孔四一听就没了兴趣,这明买明卖,没点赌性,还玩个鸟,哥们又不是做小工坊的。 “哟,这不是那谁谁谁么?”就在这时,一个熟悉而猥琐的声音响起。 几人抬头一看,正好一个人走了过来,一看那嚣张样,就特别想揍他,却不是易小方是谁。 这家伙居然落单了?吴晨跟孔四互相望了望,彼此眼里都能见到寒意,这世道真奇妙,落单了,还敢嚣张,真是老天爷送上来的礼物。 易小方可不知道,眼前这两人,已经在心里准备揍他了,依然很自得的,一路摇摇晃晃走过来,其实要说他本质,既不坏也不狠,很多事情都是过了就忘了,否则也不会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吴晨的名字。 就是打小习惯了胡作非为,反正出事有家里大人兜着,养成目空一切的习性,见到吴晨跟孔四这种真屌丝,心里就有一股高高在上的感觉,平常也不会有交集,反正各活各的,不该那天让他见到了黄晓琳,整天泡美女堆里的易小方,马上就想到别的地方去了。 按照他的单线条思维,只要自己稍微出手,就能勾搭到手,没想到,结果却是落的好没面子。 他对美女不好怀恨,就惦记上了吴晨,刚才梁光华用钱砸得吴晨发晕的感觉,让他大呼过瘾,这也是他最喜欢用的方式。 梁光华正跟人谈生意,他就一个人出来逛逛,想着也捡一块大漏,回去在圈子里还不得吹死!不想就逛到了这里来,又碰到这两个家伙,就故意走过去显摆一下天生的优越感。 孔四打了个哈哈,很亲热的喊道:“哎呀,这不是宁少么?来,喝茶啦。”听得吴晨一阵恶寒,这怎么听着像大灰狼在哄骗小白兔啊。 “嗯!”易大少爷今天身边没美女也没跟班的,这谱却是随身带的,没办法,天生的嘛!鼻腔里哼了一声,眼珠子一转,要他自己挑赌石那真是难为他了,刚才也看了好几家,眼睛都挑花了也分不清那些料子有什么区别,貌似刚才这小子挑的就不错嘛,连梁少身边的专家都夸来着,嘿嘿一笑,把主意打到吴晨身上,说话就带了一点笑意“挺巧的,你们在这里干嘛?” “靠!还用问,这不是被你们抢走了一块么,这不得来这里赌赌?”孔四一听这孙子还装丫的,就有些不爽。不过对方居然笑着说话,却大出意料,这小子怕是没按什么好心,“宁少咋剩一个人了?你那帮猪朋狗友哪里去了? “嘿,梁少在谈买卖呢。”方少一听心里可有点不爽了,不过想了一想,这要谈崩了,打算可就落空了,得,咱大人有大量,不跟这穷小子一般见识,“两位看中了哪块毛料啊,让我也长长见识嘛。”说完眼珠子直溜溜的看着桌子上,那里就摆着一块黄皮料,傻子都看出来他们应该在讨论这一块。 吴晨见这哥们神情,就知道没安好心,这块他还没仔细看过,本来是打算先跟夏子明请教一下其表皮特征,再探究里面的真实情况,现在他知道自己的知识的确很不够,别说半桶了,就是个桶底都不够,所以抓紧一切进行实践,这还没开始就被孔四那一大块“干青种”给打断了。 现在怕悲剧重演,赶紧趁着孔四跟易小方对眼的功夫,快速的扫了一下,不禁有些哑然。 这块赌石看着还真不错,切开的窗口能开口处能看出是冰种,一片阳绿也分外俏丽喜人,这表现已经足够让人遐想了,不料扫了一眼里面之后,发现除了外面这层外,越往里越糟,到最后竟是一片白花花的晶体结构。 见鬼了,有一刹那,吴晨都怀疑这个擦窗之人跟自己一样具有透视异能,真tmd高手! “老板,这一块怎么卖?”心念一动,吴晨一手扶着那块原石,对夏子明说道。夏子明跟孔四见他突然客气了起来,哪里有什么不明白的。 夏子明是做生意的,但求个和气生财,自然也不想惹上事端,当下笑呵呵的说道:“你这也看了半天了,你有诚意就给三百万吧。”他这也不算漫天要价,这块料子在他这次带来的十几块半赌料里算是表现最好的,加上块头也够大,这个价格还是很有赌性的。 易小方一听就眼睛一亮,三百万的料,就凭他们两个肯定没法吃下,看来又是自己的了,想着也不客气的走过去,弯下腰来看了看。 他虽然不懂赌石,不过也是经常带女人去挑首饰的,看个质地色泽什么的都还行,一见窗口的表现,心里更有底了,冰种阳绿,这可是难得的高料,别说整块都是这样的料,就是有一半,不,三分之一,都不止三百万了!“哈哈,三百万,还行吧!” “这个,三百万我可没有,能不能便宜点?”吴晨吸了一口气,望着夏子明开始讲价起来。 “不好意思啊,兄弟,就这块料子,三百万我还不舍呢。”夏子明这话说得就有些半真半假,他是做原料生意的,根据赌石表现定价也是题中之义,不过这十多块半赌料都是家里长辈定好的价格,要按着他自己开价,这块料子他是很看好,真心觉得三百万已经很便宜了。 “行啦!”吴晨还没说话,易小方已经急吼吼的说道,“在便宜也不能白送你们吧?买不起就别浪费时间了。老板,三百万是吧,我要了!”说完见孔四瞪着自己,又得意洋洋的说道:“不怕告诉你们,这块赌石本少肯定涨!你们信不信?” 孔四还没回话,吴晨无奈的说:“信!信方少,得永生么!” “切~”易小方唰了卡,抱着那块赌石乐颠乐颠的走了,“没钱玩个屁啊!”远远的还能听到他得意的声音,那么大的一块石头抱在怀里,也难为他了。 吴晨一阵无语,现在他突然觉得这家伙其实也没那么讨厌,整个一被宠坏的小孩啊。只能说成长环境不同,世界观不太一样。 见差不多到了饭点,吴晨就叫上孔四跟夏子明,到了外面吃饭。夏子明也是高兴,早早收了档口,带他们到了外面中心广场附近一家大饭店里,三人要了个包间,边吃边聊。 饭桌上,孔四自然不停的发牢骚,似乎还在记挂他那块干青种,吴晨跟夏子明心情都是大好,吃吃谈谈,学了不少赌石相关的知识,一顿饭吃到大半夜的,老板娘都上来看了几次,还好见他们不停加酒,才没露脸色。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70章离笼云行 很快又是一周开始,吴晨已经下了决心,回到单位,就径直到了黄智超的房间,跟他讲了自己准备辞职的事。 黄智超有些惊讶,一时不大敢相信。公务员这个圈子,其实就是围城,内外互相羡慕嫉妒恨,口水乱飞。别看外面那些人骂的凶,能考的还是拼命的考,进来的就很少出去了,像吴晨这样子辞职的,他还是第一碰到。 要说起吴晨这小子,黄智超还是比较满意的,虽然在交际应酬方面,一直有点放不开,却是个干活的好手!如果纯粹以处理业务的能力,那是很强的,就他现在手里那摊子事,换成几个老李那样的,都干不成! 黄智超这些年,始终没有什么所谓的嫡系,像这种用着顺手的业务骨干,还是比较看重的,更难得的是,这小子虽然不会来事,却也不会生事,在这个是非圈里,这一点尤为可贵! 现在冒然听到吴晨要辞职,黄智超惊讶之余,还颇为不舍。 其实,吴晨有这个念头,也有一段时间了,之所以迟迟不能下定决心,主要是怕无法把握异能所能带来的结果。 再者生怕万一辞职后,异能又消失了,那可就是一场笑话了。人生何处无意外,现实中,这种笑话,老天爷可没少开。 当然,现在有了八百多万垫底,而且还是真金白银!他自然是不怕了,按照目前的工资水平,做一辈子平头公务员,也赚不到这八百万的一半,何况那是未来现金流,贴现到现在的净值都不足三百万。 也就是说三百多万,就把自己的一生给卖了,当牛做马不说,还要承受着巨大的压力,想想自己那么多年的书真是白读了,从投入产出来说,极不对等,权当图个安稳。其实,不要说他,如果这种社会分配制度,持续这样下去,相信第二波下海潮很快就会到来了。 吴晨虽然看似有些优柔果断,一旦下了决心,却也是八匹马拉不回的主。这事他也没跟家里人商量,常年独自在外,平时有什么事也都自己做主,有时候也会跟大牙他们商量一下,但是这种事情,他只能自己盘算,别人不知道内情,肯定不会同意,他又解释不清,干脆谁都不说,生米先做成熟饭吧。 辞职或者解雇这类事情,就跟恋爱一样,只要一方打定了主意,基本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黄智超真心挽留了一番,并保证只要吴晨好好干下去,这件事情不会有其它人知道,也不会对吴晨的未来造成什么影响。无奈说道最后自己都觉得有些空洞,见吴晨去意,也就答应了,让他按规定,办理手续。 倒是李哥跟徐志飞知道他要辞职,惊讶了半天。特别是徐志飞,虽说他平时总抱怨公务员处境不好,可没想过要辞职,这吴晨看着老实巴交的,却生猛如此啊! 够种,是个爷们!徐志飞稍微劝了劝,立马就转变立场,大力支持,然后捣鼓着请客,兄弟一场,好歹也要送一送吴晨。人也不多,就他跟老李两人,地点由他定好了,说好晚上下班后过去。 吴晨照例开始办理辞职手续,一层层申请上去,再到人事处提交材料,后面还得等审查,最后才是档案移交,也不是一天两天能弄完的。 反正都有既定程序,照着套路,一步一步走着呗。趁着还有时间,顺带把手头的资料,整理一下移交给交接人。 移交是很麻烦的,往年的公文跟重要文件,都逐年归档,只要整理清单,一一核对就是。但是很多项目数据,或者不太好明面上讲的东西,却大都存在他的脑海里。 这个就只能在这段时间里,慢慢的聊了。问题是,处里一时找不到人来交接,只能给老李,等从其它处室调派新人过来,再次移交,吴晨不禁为将来那个伙计担忧。 下午的时候,又收到房媛的信息,这家伙不知道跑哪里去了,神神秘秘的,听说吴晨辞职了,发了个大拇指过来,甚至鼓动他跟自己一起“做生意”,吴晨苦笑了一下,就她那个满世界飞的“生意”,自己还真不敢沾惹。 不过既然提到生意,吴晨倒是心里一动,以后的生计总得有个着落,只是做什么好呢?像孔四那样,倒卖倒买也挺自在的,就是感觉像无根之萍;或者像夏子明那样开个档口,这又需要有渠道的积累,而且也需要有人帮忙啊。 二十一世纪最缺的不就是人才么,吴晨想了想,似乎也就马卓没有个正经营生了。就找了个空,给马卓打了个电话过去。 电话里听来,这小子进来,似乎日子过得挺滋润的,创业型人才就是充满正能量!一问之下,才知道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最近马卓的生意也不好做,原来主要投放广告的渠道,是利用短信平台群发,现在有关方面对这种垃圾短信的监管日渐严厉,生源萎缩严重,已经很久没有新的学生了,真是羡慕俞敏洪,当年靠贴电线杆都能找到学生啊。 听说吴晨要开店铺,马卓的第一反应就是摇头。别看他折腾了那么多,除了刚上大学那会,弄过一阵牛奶店,后来还真就没有再开过店铺,主要是早期投入过大,租金、铺货、店员等等都是硬支出,跟几千元就能注册一个的皮包公司完全是两回事。现在过日子都难,哪里找钱开店铺去?摆地摊还差不多! 吴晨也不急,反正先跟他说着打个底,以后真有什么能叫上他的再细说。 下班后,徐志飞开着处里的车,把老李跟吴晨拉到城郊一处比较偏僻的农家乐。路上李哥还开玩笑说,今天享受了一把处级干部的待遇,要个副处长给自己当司机。 徐志飞笔试已经考完,顺利过关,后面的就更没有太大的意外了。这种事情,风声早就出来,像老李这样的熟人,私下里都开玩笑叫他徐处了。 一顿饭吃得有些伤感,三个人风格各异,但也算相交甚好,特别是徐志飞,他的性格就是那种一点就着,很多气话憋着都会难受,还好有个吴晨可以倾诉,在这种单位里,能找到一个安全不用设防的人,是极其难得的! 眼见着要分别了,也没什么话好说,徐志飞骂骂咧咧的说了很多,也喝了很多,最后不得不打电话叫了代驾。 多少总归有点离别愁绪,加上对未来的忐忑,吴晨也就喝了不老少。迷迷糊糊回到宿舍,冲了个热水澡,人反倒有些清醒过来,就给爸妈打了电话,也不说自己辞职的事情,还是等一切安定下来再跟老人说吧。 他照例的忍受了老妈的一通唠叨,挂了电话之后就给林榛打了过去,响了半天没人接,也不知道在干嘛。 吴晨有些失望的挂了电话,点了一根烟走到阳台,夏日的暖风吹过来,熏得人有些懒洋洋的,这里其实住着不错,空气好,生活也便利,这辞职了也就得搬走,想想还是有点不舍得的。 接下来几天,也没有人管他,吴晨过得分外舒服,每天睡到差不多了才起来,赶到单位。 等到跟老李交接得差不多了,他干脆连单位都不去了,等着办手续,特别是户口什么的,左右急不得,这玩意不弄好,以后也是麻烦。 权当给自己放了个长假,顺便找找住处,只是逛了几处房地产中介,都不是很满意,直到跟黄晓琳打电话,说起这事,被黄晓琳一通埋怨,要买房居然也不跟她说,自己瞎逛什么呀!在电话里,就约好明天带他去看房。 第二天一早,吴晨还在楼下吃早餐,一碗花菜汤喝了一半,嘴里还咬着半个包子,就接到黄晓琳的电话,含糊不清的说了自己的地点。 因为上一次,黄晓琳没有找到这里,所以他在电话里,就特别交代了应该怎么走,挂了电话就边吃边等。 黄晓琳起了个大早,在家里吃了早餐就出门了,这个地方七拐八拐的,还好她记忆力不错,凭着刚才吴晨的指点,居然让她找到了地方。 她昨天已经从吴晨电话里,知道他最近又赌涨了一次,现在有几百万的现金,高兴之余,心里也隐约担心,怕吴晨尝到了甜头,一味陷到赌石里去,像这样久穷乍富,未见得就是一件好事。虽然吴晨看着也算踏实,防范于未然为好,就跟建议他一次性买个好点的房子,好歹有个房子,算是有个立足之地。 黄晓琳上次美滋滋的带着一块鸡油黄回了家,结果她老爸差点跌破眼镜。老黄搞收藏实践不行,这理论可是学得扎实,一见之下,爱不释手,差点就要横刀夺爱。 待听到女儿说是个男生送的,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跟黄妈两人高兴了一个晚上。老两口其实也是挺为女儿的事闹心的,终于看到一点征兆,可算是大喜事,自然免不了盘问一番,倒把黄晓琳给闹了个大红脸。 经由老黄一番“鉴定”,“确定”那个东西是真的,黄晓琳在一旁白眼不断,这是她亲手从石头里解出来的,又不是买的成品,当然是真的! 她心里越发的感激吴晨,不过终归是个女孩子,脸皮薄,也不好主动给吴晨电话。 好些天也没收到吴晨电话,她心里正懊恼着,昨天收到吴晨电话后,还没来得及撒娇,就被吴晨辞职的消息给震了一下,前不久“诱huo”他跳槽,这家伙还是百般不从的样子,没想到这突然的就辞职了,莫不是碰到什么事?黄晓琳在电话里絮絮叨叨的问了半天,才弄了个明白,放下心来。 等她讲完电话,走出房间的时候,就见到老黄跟黄妈暧mèi的笑脸,也懒得解释,老两口爱乐就乐着呗,反正估计自己满脸桃花样也瞒不住。 …… 言吾斋:12547047(q群号),怒放的都市畅想曲~~ 欢迎各位喜欢宝路天行的书友加入,一起狂欢吧! ……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71章尊龙府第 黄晓琳今天特意起了个大早,精心梳洗了一下,想起吴晨上次一身“村长装”,心里就好笑,这家伙!不想太刺激他,就穿了一身看不出什么牌子,却很得体的休闲装,这才出门。 今天可不能让他跑了,除了看房子,还得想个法子让他跳槽过来,就算不来房产公司,到集团下属的金融投资公司也好! 当黄晓琳俏生生的站在吴晨面前的时候,吴晨正在喝最后一口汤,被黄晓琳的美艳晃了一下,差点噎住,赶紧低头缓了缓劲,努力假装着淡定。 问清楚黄晓琳已经吃过早餐之后,吴晨才跟老板娘结账,老板娘笑兮兮的跟吴晨打着趣,说他真是好福气啊! 吴晨一边虚应着,心里却有一番伤感,以后只怕没有多少机会,来这家小店吃早餐了。 从小饭馆出来之后,黄晓琳开着车,七拐八拐的上了大道,把吴晨带到靠近北郊的一处楼盘,这里傍山依水,地势空阔,号称城市的肺部,空气绿化什么的都不差,很多豪宅都建在这里。 她昨晚又想了很久,怎么才能“诱huo”吴晨加入到自己公司,到后来决定先带他去看看一些他以前没见过的地方。 从一条独立开辟出来的小道下去之后,透过车窗,远远的就能望到用大理石砌出的门牌,几个鎏金大字“尊龙府”在朝阳下闪闪发光,沿着中轴进去,大道两边只见各种热带树木,却没有楼盘,透过树木偶尔能隐约的见到一些类似别墅的屋檐。 吴晨有些疑问,询问之下,才知道这里是黄晓琳她们公司开发的一个顶级豪宅,不单是独栋独院,而且彼此间间隔很大,中间都是小树林跟山丘隔断,隐私性很强,安保措施又不错,并不对外销售,只有顶级富贵之人才能买得起。 吴晨边听边看,咂舌不已,这里虽说接近郊区,可也是广府传统老城区的边缘,又是环境极好,地价可不见得比城中心低,这么浪费空间,房价可想而知,绝对不是那种统计数据上的数字。 一问之下,才知道都是以亿为单位的,顿时瞪大了眼睛,不明白黄晓琳为何带自己到这种地方来,难道真的以为自己一夜暴富,要知道自己卡里连一千万都没有,只怕连个首付都远远不够啊! 黄晓琳眯着两个眼睛,狡黠的笑了笑,把吴晨电得不轻,她也没想吴晨在这里买房子,只是带他过来感受一下,别兜里有两个钱就轻飘飘的不思进取,以后还得多加努力呢! 吴晨的性子太淡然了,这也是她最欣赏的地方,在这个yu望的都市里,还有这么淡泊的人,实在难得,但又担心他太淡然了,就这样混吃等死,浪费生命。 到了中间一个很具有欧洲小镇风情的地方,这里是售楼部跟会所所在。停好车后,黄晓琳带着吴晨去看了样品房,里面的奢华倒没有震住吴晨,好歹他也住过五星超五星酒店,再好都跟他无关。 让他感兴趣的是里面的安保措施,地下密室跟保险房间,据黄晓琳说的,都是参照银行省级分行的保险库标准建造,吴晨一想到自己以后,或许会有很多价值连城的古玩或者玉料,就留了心。 从尊龙府出来之后,黄晓琳开玩笑说要不给你留着一套?吴晨也是不置可否,要说这里的房子,他肯定是买不起的。但是看过这里之后,买房的心情反倒没那么急迫了,他本来是想在市区那些地方,买一套一百多平米的。 现在再想想,就算在市区买个小公寓,折腾完了至少也得大半年才能入住,再说既然已经辞职了,何必还要在市中心那些地方挤着呢,还是先赚点钱再说吧。一想到赚钱,他就想到平洲不是有公盘么,这两天再过去看看吧,至于住的,暂时先在宿舍拖一阵。他心里打定了主意,也就不再要求黄晓琳带他去看市中心的楼盘了。 吴晨回到家的时候,还没到中午,就没有一起吃饭,目送黄晓琳的车子缓缓而去,心里也有些不舍,一路上黄晓琳可是百般诱huo,要自己跳槽到她们公司,听口气似乎她还是能够做主的,问题不大。 无奈吴晨既然选择出来了,就决心做个闲人,哪里还肯往里边跳,别的不说,光天天早起上班就够他烦的。 上到楼上,给大牙拨了个电话过去,没想到大牙在电话里直骂娘,说是见鬼了,最近每次办理签证都说护照有问题。 他是技术部门的一个小组长,经常要到韩国跟日本出差,以前什么事都没有,最近不知道怎么搞的,护照还是那个护照,人也还是那个人,就是说有问题,不给办。 为此部门经理意见很大,大牙请他喝了几次酒都搞不定,心里正烦着呢!听说吴晨辞职了,也嚷嚷着辞职算了,不伺候那些洋鬼子跟二鬼子了。 吴晨没往心里去,也不劝他,只说如果真的不开心就算了,兄弟一起出来搞点事做也好。没想到大牙一听上了心,回去就把部门经理臭骂了一顿,放着两万多的月薪就辞职了。几天后就给吴晨打电话,让他去接自己回广府。 吴晨让他惊讶得差点掉了下巴,这神速的,自己这边都还没弄好。没办法,只好开着龙泽那辆破吉奥,到土川市把大牙连东西一起拉到了广府。 他还在原来的宿舍暂时住着,徐志飞用自己的名义在单位登记了下,给吴晨租住,都是一个单位的,刚刚辞职,机关服务中心那些人也都认识,经办人又常跟徐志飞一起喝酒臭屁啥的,自然没有二话,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吴晨自然也不客气,毕竟此时搬走,只能去跟马卓挤一起了,这家伙在学校后门的出租屋,租了个一房一厅,常年有不同的女孩子在,吴晨可没有偷窥的爱好。 两人放好行李,冲了个凉,这才坐下来边喝茶边聊。几天前,他们一个是公务员,一个是外企员工,看似不错的工作,却都担着一身骂名,过着屌丝生活。现在倒好,两人都算是“净身出户”了,只是这以后的路到底怎么走,还没想好,年轻人就是冲动啊。 吴晨是一技傍身,走一步算一步,先开个店铺好了,大牙则纯粹是冲动了,此刻都有点后悔,要不是当日把经理骂得跟孙子一样,真想回去。 待到听说吴晨最近赌石赚了不少,惊呼道原来还有这样的事,一定要去见识一下,两人一拍即合,不过今天实在太累了,说好第二天先去平洲见识下所谓的“公盘”,顺带看看能不能捡到什么漏。 “木头,没后遗症吧?”大牙是个没心肝的,安排妥当之后,就忘了辞职的事。两人聊着聊着就说到上次那次历险,大牙摸了摸吴晨脑袋,有点担心,当时那场景可把他跟阿杜吓坏了,这段时间没见,还真看不出异常来,至少脸上没疤么。 “哎,别提了!”吴晨一开口,就吓了大牙一跳,“大问题是没有,就是经常性的头晕脑胀手脚发抖大小便失jin什么的,以后这家务活都得你干呐!” “去你的!”大牙见吴晨满嘴跑火车,放下心来,“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要不你还得当一辈子公仆呢!对了,那玩意你看出什么门道来了没有?实在不行拿到市场卖了得,反正都是从死人身上扒下来的,怎么着也算是古董了吧?万一真有那钱多人傻的,把它当成什么大内侍卫的牌子,那还不值钱了?” “你以为都像你那么傻啊!”吴晨白了大牙一眼,拜托,市场上真要都是这种二百五,农民大叔都不用种田了!这样看不出年代,甚至连材质都不清楚的东西,只怕拿出去也被当破铜烂铁。 更何况不管怎么说,那令牌也算是吴晨大难不死的见证,至今有很多地方搞不明,他怎么会出手呢,还是留着慢慢自己琢磨吧。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但他也知道自己的异能,跟当时那场大变肯定有关,而当时留下来的唯一物品就是这个令牌了。 不过大牙的话,却让吴晨眼睛一亮,说不定真的是什么机构的令牌呢。两人赶紧上网查了下,结果很失望,古代的令牌一般都刻有“令”字或者“御赐”什么的,传说中鼎鼎大名的锦衣卫令牌也跟这个不相符。比对了很久,连什么春秋战国的虎符,什么“太子出行令”都搜出来了,还是没有近似的。 “姥姥的,谁这么缺德,搞这么一块破牌子出来,以为是江湖惩善罚恶令么!连度娘都不认识,谁认识它呀!不会是放家里逗小孩玩得吧?”大牙一看还是毫无头绪,很不爽的骂开了。 “你还别说,说不定真是什么江湖帮派的呢,比如青帮啊,日月神教什么的!”吴晨受大牙启发,开始浮想联翩,正经吃公家饭的,谁会没事一个人跑那山洞里,肯定是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嗨,这黑漆马糊的,说不定真是黑木崖的呢!要不赶明儿,咱俩拿了去找金老问问?”大牙嘻嘻哈哈的也懒得找了,还是好好计划明天去赌石吧。他可没见识过那种一夜暴富的感觉,听吴晨说一块破石头就赚了八百万,想想这是什么概念!他买了几年彩票,最高就中过五元,嘿,都不好意思跟人说。 到了晚上,龙泽打了个电话过来,说是有事来不了,这家伙,自从当了刑警后就神出鬼没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当的是某非著名机构人员呢。特别是最近一段时间,自从上次抓了姚老大之后,越发的见不到人,还好这破吉奥汽车的钥匙,留了一把在吴晨这里,反正杨妍也不开,倒成了吴晨的专车。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72章重返平洲 第二天起床,两人依旧到楼下小店吃了早餐。 老板娘知道吴晨已经辞职,唏嘘不已,放着这样的“官”不做,出来能干个啥呢!现在的年惊人,真有些眼高啊,像自己这样的“三无”人员,看着流口水的活儿,居然说丢就丢了! 吴晨也没办法跟她解释自己不是什么官,更没法跟她解释什么叫做“投入”跟“产出”,干脆就不多说,照旧只夸她早餐做得好,说的老板娘心里高兴,特意给他们多煎了两颗鸡蛋。 等到了平洲,吴晨轻车熟路的拐到中心地带,却发现没有停车位了,每年一度的公盘,正在如火如荼的进行,这人潮汹涌得让大牙感叹不已,“这人多就是好啊,连赌个石头都跟赶庙会似的!想打个酱油,都没地儿落脚!” 吴晨也没想到,人气陡然比之前旺了这么多,应该是公盘的正日子了吧?说不定又会碰到易小方他们呢,上次阴了这家伙一把,也不知道回去之后有没有解开,可别憋什么坏出来。 他想想还是给孔四打了个电话,想叫他也过来一下,这家伙居然关机了。没办法,吴晨挂了手机,跟大牙两人就往人潮里涌,却是留了个心眼,时刻注意身边的情况。 因为目的很明确,吴晨也不耽搁时间,拉着大牙穿过若干摊位,直接就来到另一侧夏子明的档口,却没见到夏子明,而是一个年轻小姑娘在看档。 一问才知道小姑娘是夏子明的表妹,自从公盘正式开始,他们家里二叔就带着人手,又押了一些原料上来,主要精力都放在后面的公盘场馆了,夏子明也过去帮忙,这里只留下个小姑娘在看档。 每年一次的平洲翡翠公盘,虽然比不上缅甸公盘,近些年,也逐渐让阳美给超了过去,不过作为业内一大盛事,国内外一些大的珠宝商都派人去参加了,对于夏家而言,自然也是一次出货的大好时机。 吴晨问清楚方向,拉着大牙出了门口,往公盘场馆而去。 这里是中心地带,出得门口,四面分别有四条大道,都是翡翠玉石街,各种商铺林立,街上人声鼎沸,看来除了参加公盘的商家外,也有很多像他们这样来打酱油的。 大牙没有来过这种地方,处处看着都觉得好奇,加之时间也早,非拉着顺着一个一个摊位,边走边看。 吴晨也是个半桶料,不过比起大牙来,明显“专业”了许多,一路上指指点点,很有犯的给大牙讲解了起来,给他普及一些基本常识,免得他跟孔四一样,到处说人家的破石头。 这段时间吴晨也是下了功夫,狠学了些理论知识,现在说起来,倒也头头是道,无奈大牙这货压根就懒得去了解这些,只图个新奇。 毫不意外的,这一路上,都没见到什么好的毛料,吴晨也知道毛料虽多,能开出翡翠的也不少,但是要开出好点的翡翠,那就不足万一了,否则稍微有点种水色的翡翠也不会那么值钱。但是在号称华南公盘的时刻,这里却满大街的低档毛料,也让吴晨重新认识了赌石这个行业的残酷。 看来自己先前还是有点乐观了啊,以为不贪图顶级翡翠,只要能大涨的赌石,怎么着也不会那么麻烦。大牙却是懵懂的,丝毫没有想法,他是见人多的地方,就去参合一下,估计要是有个卖艺的,他能挤到里面看半天。 两人走了半条街,表现比较好的毛料都在别人的手里摆弄着,自己根本插不上手,大牙原来还津津有味的围观了几次,后来发现那些人看货,都跟吴晨一样是个木头,大不了跟身边一起的人私语几句,凑过去偷听还被别人白眼了几次。 这一行不兴抢货,要是有人正在看一块毛料,除非对方不买了,你才能接手出价,否则就算你肯定能切涨,也只能干瞪眼,当然解石后,类似小型拍卖的时候,就不受限制了,还有就是大牙这种行外人,跟罗少春这种不管什么规矩的人除外。 虽说各行有各行的规矩,不过赌石始终还是在赌,比股市好一点的是没有政*府抽税,很多都是私下交易,连个票据都没有,反正大家赌的就是眼力,像这种政*府主导开发的地方,大型的交易,还是会签订合约,这也意味着需要交纳不菲的税费。 大牙逛了一会,见那些人看料的人都有些神神叨叨的,心里不耻,用得着这样么,不就赌个石头么,又不是赌梭哈看底牌。等逛到了街尾,见街边有一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中年人,浑身一看就知道是常年不洗澡的,大热天的还穿的实厚,全部家当都背身上了,活脱脱一个流浪汉。 “我靠,这哥们不会也是来凑热闹的吧?”大牙惊叹一声,这不就是传说中的犀利哥么? “切,这位小哥,新来的吧?”大牙说这话时,正好经过一个小摊,那小摊主也是无聊,听到大牙大声嚷嚷,伸出头来凑个热闹,“那可是位正主!打这条街赌石成规模,就常年过来了。” “老前辈?”大牙看着那位“丐帮长老”,皱了皱眉头,混到这地步,也忒惨了点吧? “嘿,据说是山东人,开始玩得顺风顺水,每年都有不少收益,后来有一次赌一块大料,赔了全部身家不算,还欠了不少外债呢,干脆在这里住下了,天天睡桥洞。这里有点不正常了!”那小贩说着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这种因赌败家,精神失常或者跳楼自杀的可不在少数,别说赌石了,就是股市几次所谓的大牛市退潮之际,不知道多少人血本无归。大牙惊讶了下,还是有些恻然,看来玩玩就可以,当主业可不行,“疯了也好,至少不会那么痛苦。据说疯子的世界也是很精彩的。” “谁说不是呢!前两年政府开始规划这里,把他弄到收容所待了一段时间,后来他又跑过来了,大家也都习以为常,也懒得管了,权当一个血淋淋的反面教材吧。”摊主停了一下,叹了口气道。 “不过这种教材的效果甚微,这里每天都有不少人赌垮的,垮得裤子底儿掉的也不少,可是照样人来人往,都往这里涌呢!”摊主摇头晃脑,大发感慨,末了话锋一转,“靓仔,这一行的水太深,偶尔玩玩就行啦,我在这里这么多年,什么事没见过,听我一句劝,玩玩就好,可别陷入进去哦。哎,要不来两块玩玩?我这可赌石正经从缅甸运来……” 吴晨听那摊主越说越真诚,感受着字里行间真挚的劝诫,正感叹还是好人多呐!不料最后来了这么一句,我靠!敢情还是要忽悠我们买啊! 吴晨看了一下,这些“正经从缅甸运来”的石头拿去垫桌角还行,大牙这货却是听得连连点头,看那意思还真想上手。 “谢谢您老啦,这些您还是自己留着玩玩吧。”吴晨赶紧拉着大牙,往前走,这种地方真心没能信的。 两人出了街尾,就看到一个巨大的展厅建筑,门口熙熙攘攘的挤满了人,上前去一打听才知道要进去是需要证件的,这急切之间,可找不到黄牛。 没办法只好给夏子明打了个电话,等了有半小时,才见夏子明匆匆赶了出来,把他们拉到一边,吴晨把大牙介绍给他认识。都是老乡,夏子明也不客气,偷偷塞给他们两个工作证,让他们挂在胸前,说是夏氏公司员工,跟在他屁股后面进去。 到了里面,发现这个展厅真是巨大,里面的氛围一点不比外面的差,吴晨见夏子明一副心急的样子,跟上次怡然自得的神态全然不同,知道他有事情要忙,就跟他告别,约好等会再去找他。 夏子明歉然一笑,匆匆走了。大牙笑话他这是在打战啊,至于么,他可是信心满满的,怀揣着这些年的积蓄,也有小二十万,今天跟吴晨来可是为了大展身手。 他的自负也是有底气的,连木头都能开到大涨的赌石,何况自己?自小吴晨的运气就没他好,他负责泡妞,吴晨负责挨打,就上次钻山洞,他好歹还弄了块破铁牌,吴晨可整个脑袋开花,昏迷几天。 展厅太大,两个人也是漫无目的的瞎走,没一会就看到角落里围了一群人,吴晨听声响,知道是要解石。大牙没见过,非要去见识见识,两个人围了过去,走到近前,听到外围议论声: “不知道能不能赌涨,,听说一百万的赌料。” “我看开出翡翠来应该没问题,不过是涨是垮就看他的运气了。” “嘿,你们管他赌垮赌涨,反正都有热闹瞧。” “也是,呵呵。” …… 大牙听得直翻白眼,自己好歹还自带了板凳,合适的话准备赌一把,合着这些家伙纯打酱油的啊,有这功夫何必站这里,在家带娃多好。 他因为没有见过,非要往里面挤进去,吴晨只好跟在后面,也到了里圈,只见一台解石机边蹲着几个人,一个留着短寸头的青壮年,正在谨慎的把玩着一块赌石,似乎在找切线。 吴晨看了看那块赌石,几十公斤的毛料,放在地上,朝上的一面开了个窗,绿意很明显,侧面的松花也比较不错,是一块可赌性很高的毛料,这个表现在现在一百万应该不算太贵了。 大牙却是一见之下,大跌眼镜,之前听到一百多万的料子,也没什么概念,原来就这么一块石头,要一百多万!自己卡里那可怜的二十多万,不是只能买个排球?一时不由得信心大受打击。 大牙还在胡思乱想,里面那人吆喝了一下身边的伙伴,几个人合力把那块大赌石搬上解石机,又腾挪了一番,打开解石机,深吸一口气,用力按下手柄,刺耳的声响刺激着围观人群。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73章疯子买卖 吴晨望了一眼,见那个解石的青壮年,不知道是紧张还是解石的手法有问题,用力过死,动作坚硬,锯片吱吱嚓嚓的往下沉,两手微微抖动。 这是大忌,很容易震碎里面的翡翠。吴晨看得暗自摇头,体力活也是有讲究的,心里暗暗打定主意,有机会还得自己买一台解石机回家多练手。 其实他并不知道,现在已经有自动解石机了,并不需要人动手,只是大家似乎还是更喜欢这种人工方式,在这个过程中,人与石头只见的互动,特别是感受着翡翠美玉就在自己手下,一寸一寸的显露出来,重见天日,这种感觉真的让人上瘾! 锯片走得飞快,很快就切到了底,这一刀下得很狠,从原石上切下了大约三分之一的一大块。 那青壮年关了解石机,歇了一会,才抹掉那块较大的原石上面的石沫糊浆,隐约已经能看到一股绿意。 身边一个中年人估计是他的同伙,也拿出强光手电筒,往里面一照,在强光束的穿透下,盈盈的绿意立刻显露了出来。 见此情形,那青壮年哆嗦了一下,又舀起一瓢水泼了下去,也不顾的那么多,撩起衣角来,用力的擦拭开来,这下绿意更为明显。 解涨了! 周围人都发出了惊叹声,那青壮年一伙也松了口气,蹲下来点起烟来抽着,脸有得色,从切口看,里面翡翠的色和水头都不错,这次绝对是赌涨了,而且是大涨! “一百八十万!”等了一会,终于有人报价。 “小气了吧?我出二百万!”马上就有人跟进。 …… 大牙还愣怔着,看了看吴晨,满眼星星,他也看不懂那些什么种,什么色,看那么一刀切下去,价格翻了个番,难怪刚才那个青壮年手都在发抖! 见大牙满眼星星,吴晨就笑了笑,他刚才也弯腰看了下那面赌石,一层绿色也不算薄,不过也就那么一层,再里面就没有了,一百万能捞回来一半就不错了。 这一刀算是很准确的,虽然有点偏,但是也让整片带绿的翡翠,很好的呈现了出来,看来看表皮判断还是有一定道理的。不过看那人解石的手法,应该不是沉浸行内许久之人,只能说是运气不错。 吴晨见他此刻蹲在地上抽烟,眯着耳朵听着周围的报价,一脸的享受,笑了笑,很能理解他此刻的愉悦,或者这种精神享受,比钱来得重要,也是很多人沉迷于赌石的缘由吧。 “二百六十五万!”这是的叫价已经比原来飙升了许多,只是现在加价幅度已经缩小到万元,最后一位两鬓有点斑白的瘦子,以二百六十五万买了下来,那青壮年享受完了精神层面,跟瘦子交割完毕,祝对方好运,施施然的走了。 全场的焦点,又轮回到那瘦子身上,看那架势,肯定是要接着往下解。吴晨既然知道结果,本来是懒得浪费时间,干点正事要紧,无奈大牙第一次见人解石,太刺激了!非要留下来看个究竟。 那瘦子收了这块解了一半的料子,心里正踌躇,见周围一片怂恿声,也不露怯,抱拳四周打了个揖,呵呵一笑,稍微打量了一下,就开始下刀。 这次他一点都不含糊,准备直接解开了,这赌石一开始他就看好,现在竞购得手,自然也不打算拖泥带水的,别看他瘦,切起来却比刚才那青壮男子要手稳很多。 “哗~~” “哇~~” “操!” 各种惊叹声响成一片,瘦子这一刀切得那叫一个狠!从截面中间直接就切了进去! 这是很有把握的切法,就是赌里面的翡翠成块,否则也不会把成片的翡翠给切断,众人被他这种野蛮的切法给震撼了! “真是败家仔啊!”人群中不乏摇头叹息者,当然还是叫好声最多,看热闹么,就喜欢个效果。 随着噶拉噶啦的声响停下,毛料被切成了两半。 “哗……” 一片吸气声,随后是死一般的沉寂,映入人们眼中的赫然是灰白的石肉,光滑平整。 那瘦子面色数变,其实在刚才解石过程中,飞扬的白色石沫已经让他有很不好的预感,甚至闪过停手的念头,现在结果出来了,他还是不死心的抹了抹表面的石灰,除了边缘刚才看到的那片绿色,里面白惨惨的石面晃得他一阵阵眩晕。 “兄弟,五十万,我包了!”沉寂了一会,一个老头走过去,想拍拍那瘦子的肩膀安慰他,手举倒一半,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没有拍下去。 那瘦子恍若未闻,哆嗦着掏出一根烟来,抖了半天也没打着火。 现在整块赌石解出来了,虽然翡翠不多,但是质地不错,五十万还是有的,只是瘦子这一刀下去,亏了二百多万,难怪行内都说:疯子卖,疯子买。 “这就完了?”大牙愕然的问吴晨,就这么一刀,二百多万呢!靠,有这钱回家盖房子取媳妇多好! 吴晨苦笑了一下,点了点头,拉着大牙就往外走,剩下的事他就不看了,这种事太多了,世人好赌,愿赌就得服输,这是丛林法则,谁让你乐意呢? 两人挤在人群里,过了几个摊子,都围满了人,吴晨挤不进去,干脆就不挤了,慢悠悠的往里面走去,大牙则是还在震撼中,走到哪都是热火朝天的,现在有钱人真是多啊! 夏子明的档口在展厅中间偏里,因为夏氏原料做得比较大,这次也铺的开,几个档口连在一起,很是大气,看货的人也多,其中不乏生意做得较大的老主顾,难怪夏子明一脸忙碌。 吴晨远远的便望见一面插在竹竿上的布幡,上书一个大大的“夏”字,白底红边的,颇有古意,心里好笑,跟大牙走了过去。 到了近前,才发现这里更是人山人海,热闹非常。一个老者正在柜台处,跟几个老板模样的人喝茶聊天,几个统一穿着的年轻人正忙碌的穿梭在人群里,操着典型的潮汕普通话招呼客人。 吴晨扫了一眼,没发现夏子明,就没有过去打招呼,而是往边上走去。他不喜欢看那些半赌料,对于他而言,这些的性价比不高,他还是喜欢那些全赌料,特别是被人忽视的全赌料,才是他捡漏的最佳标的物,所以那边人少,他就往那边凑。 大牙跟着他晕乎乎走了一遭,有点不耐烦,这特么怎么像在寻宝,见吴晨在一堆惨不忍睹的小石头前蹲了下去,干脆打了个招呼,自己往别的人堆里凑热闹去了。 吴晨也不理他,一回生两回熟,让他去多听听也长长见识,反正他要想买什么赌石肯定得问自己,到时候再给他看看就是了。 吴晨蹲下来看了一会,心里直郁闷,从表现来看果然是一堆破石头,可以放到古玩街路边小贩的摊位上去了,让那些游客几十块钱买一个做纪念。 他现在对于动用异能已经比较适应,平常不肯轻易用,主要还是想着,既然进了这一行,还是得学点干货,先学着看表壳,最后再用异能判断下。 现在见这里赌石实在是太多了,模样又都一般,没必要一个一个仔细查看,再说今天的目的就是为了捡漏来的,黄晓琳带他去看的楼盘多少有些刺激了他,让他心里隐约觉得必须尽快从“钱”上解放出来,至于后面做什么,那是以后的事。 当下运用异能看起这些全赌料,连看了十多块,里面前是一些白花花的石头结构,哪里有半分翡翠的模样,其中有一块十多斤的黄砂皮,外面有癣,卖相是很不错的,里面也是有些许翡翠的,只是一条裂贯穿了始终,还是一块废料。 吴晨再一次惊叹夏家人的眼光毒辣,十赌九输这句话,说的也一点都没错,这些被挑出来的毛料,一块出翡翠的都没有,那些想全包的人恐怕只能落得个空空如也。吴晨一边翻弄着地上的毛料,一边在心里犯着嘀咕,他看赌石的速度很快,不大工夫,就把身边的毛料看完了。 失望之余,站起身来,就准备去看看大牙那货有什么收获,突然一块毛料进入到他的视线之内,这块毛料滚落在两堆原石之见,可能是什么人翻捡的时候随手丢下的,整体呈椭圆形,入眼就觉得熟悉。 仔细端详下,跟他开出上次开出帝王绿的毛料很相似,表面也是黑乎乎的凹凸不平,没有松花等外部特征,但是里面却含有一块翠绿的翡翠,粗粗一看之下,应该能挖出一个大圈镯子,质地还不错,有点通透,不知道是不是跟上次是一个坑的。 吴晨蹲下身子,捡起那块原石,仔细研究了下,虽然通透度不够,大致只能算是糯种到冰种之间,但是那绿色很不错,色正且均匀,觉得解出来至少也能卖个十几万吧,蚊子肉也是肉,当下抱了起来,就往柜台上走去。 “木头,快来看哥们这块!靠,你拿着什么玩意,赶紧扔了!看哥们这个,绝对超值!”大牙抱着一块足有两个篮球大的赌石,刚好放在柜台前,这家伙够大,两手都有些酸麻,刚站起来就看到吴晨也走了过来,不禁得意洋洋的笑道。 “我靠!你哪里弄来的这么一大块。”吴晨被大牙逗乐了,这家伙怎么跟孔四一个德行,都是重口味!话说块头大有个屁用啊,得亏他抱得动!顺眼看了一下,表现很差,倒不单是表皮光华没有特征,主要是居然还有几道裂! 严格来说,这就是一块废料,不知道夏家人怎么拉到这里凑数来了,要知道,赌石上有裂,再好的翡翠都是废的,这样的赌石一般没人愿意去惹,更何况这一块其它特征表现都不尽如人意,也只有大牙这种货色,才会选中它。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74章加注赌裂 “嘿嘿,这不是便宜么!”大牙喘了口气,摔了摔手臂,得意的笑道,“我跟了几波人,都说这一块可惜了,没人要!我就问了问那伙计,这么一大块,才要几千块!我算是看明白了,这里的东西贼贵,像这样便宜的可没有。有便宜不捡,这不是傻子么!” 吴晨被他的话给气乐了,不知道什么叫贪便宜贵买么! 他走过去,把自己那块放在柜台上,蹲下来摸了摸大牙那块毛料,从擦开的窗口看进去,足足有五公分的石料,一道裂纹就横在其中,从表面上看不出深浅,只觉得有些狰狞,像是被人在脸上划了一刀。 既然拿来,就看看吧,他本想嘲笑大牙一番,不过估计这货也毫不在乎,干脆省点力气吧!突然一股绿意出现在眼中,原来他这一遐想,眼神不知不觉已经深入石肉。 吴晨收敛心神,仔细一看,那裂纹下延了几公分后,就嘎然而止,底下居然开始出现带有绿意的丝雾,再往里看,晶体逐渐细腻起来。 我靠!有戏!吴晨心里喊了一声,眨巴了一下眼睛,再看进去。在石头的中心部位,足足有一片篮球大小的毛料,种水不错,至少达到冰种,而且全是绿色,见鬼了,这么大面积的满绿翡翠! 吴晨还真从来没见过,跟这块相比,自己刚才拿的那块毛料就差远了!这货不会跟自己一样,也能看透吧!吴晨偏着头疑惑的看了看大牙。 “干嘛!傻样了吧!”大牙跟吴晨打小一块长大,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在想什么,自然知道吴晨也是看好这块赌石的,心里越发得意。 “嘿,你们来了!呵呵,不好意思呀,刚才去仓库备了点货过来,这几天都快忙疯了!”夏子明从外面疾步走了进来,见吴晨跟大牙都在,“怎么样?看到什么好料没有?来,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二叔,真正的赌石高手,我哪点手艺可都是跟他学的。” 柜台后面那个中年人,正跟几个人在谈话,听到夏子明的声音,站了起来,对吴晨他们笑了笑,正是夏子明的二叔夏阳。 他也是家里老二,自小钻研赌石一道,几十年功力,就是在阳美也是首屈一指的专家,主要负责家族生意中技术把关这一块,说白了就是看原料,这次平洲公盘,家里派他过来主持。夏子明也是老二,自小跟二叔关系好,两人同病相怜,又都走技术型,这些年下来,倒是不比亲生的差。 吴晨见那中年人虽说瘦小,却很是精干,笑着叫了一声夏叔,伸出手过去,握到手里顿时觉得像两片铁块,硬邦邦的全是老茧,这得是干什么粗活干出来的。 大牙也笑着问了好,他心情不错,指着脚边那块赌石笑呵呵的说道:“怎么样?我这一块!要多少钱?先说好哦,开价要公道,你们也是做生意的,不能因为熟人就少收我的钱!” 这话说的!吴晨听了直想笑,你可真不客气,貌似刚刚在门口,才见的第一面好不好,这就成熟人了。 夏子明呵呵一笑,看了那块赌石一眼,楞了一下,“兄弟喜欢赌裂?” 这是他们拉车时候的垫料,原来家里几个老人也是看好的,虽然表皮有些裂,不过还是可以赌一赌,无奈擦了个口,居然也擦出裂来,干脆就不动它了。 市场上,的确也有些人就喜欢赌裂,并不是说赌裂出翠的概率高,而是大家公认的废料,价格都很低,一旦赌中,则收益巨大。 “毒劣?啥意思?”大牙被问得莫名其妙,夏子明一看这哥们,也是个新手,就笑着劝道:“呵呵,要不你再看看别的料吧。你看这里都是裂纹,而且渗入不少,这万一是贯穿性的,就算里面有翡翠,怕也是废了。” 大牙这才知道,还有这么一说,倒不是说他就看好这一块,只不过是一开始贪它便宜,现在有点骑虎难下,换一块,那不是承认哥们眼里不行么?这个可万万做不得! 他也顾不了那么多,大大咧咧的说道:“不用,哥们我选的这块就不错,看这个头,肯定能开出不少翡翠!就算有些地方裂了,不是还有没裂到的嘛!” “哈哈哈”夏子明被大牙说的一笑,连夏二叔都忍俊不禁,“行,小兄弟既然看好这一块,也未尝不能赌一赌!” 他看了一眼那块毛料,严格说来,应该是块半赌的料子,之所以将它扔到全赌石那边,就是因为切过一次,又擦了边,都没出绿,反而出裂纹了,整个就是一废料了。 夏二叔想了一下,说道:“三千块钱,你拿去练练手吧。”其实要说起这块料,还是有点看头的,他自己有几次都想开来看看,正如大牙说的,就算整个是废料,也不缺那么点钱! 只不过一来是他一直很忙,看好的赌料都经常没时间开,何况这种看不好的料;二来多少也有点受到传统的约束,他们是做原料世家,这赌料再便宜,它也是一块原料,能卖多少是多少。 “成,就三千!能刷卡不?”大牙兜这一圈也不是白兜,至少知道这些破石头还是挺贵的,就没听说过有几千块的!这种时候,可不能含糊,他掏出银行卡在刷卡机上刷了一下,就算成交了,兴冲冲的就要去解石。 “急什么!你知道怎么解啊!”吴晨很无语,别回头这货把赌石当西瓜砸了,赶紧拉住他。回头把自己手里那一块赌石,也跟夏二叔谈好了价,刷完卡,比大牙那块还要稍微贵一点。 “哈哈,买这种破烂玩意,你们还真是捡垃圾的啊!”这是旁边传来一声大笑,吴晨转头一看,真是冤家路窄,不正是那梁光华梁大少么,身边还有一大群人。 梁家作为华南地区明面上最大的珠宝商,老爷子又是兼了当地行业协会的会长,像这样的盛事,自然是少不了他们,梁大少前几天就来打前站,因为易小方跟吴晨结了怨。 这几天是公盘时间,梁家老爷子亲自过来,他自然要作陪,几个人刚看过那些明标料,就到这展厅中逛了起来,夏家也是有名的原料商,素有生意往来,所以就过来看看,没想到一进来,就碰到这两个菜鸟。 大牙一听这话不善,瞪了一眼,并不认识,这是要喷粪的节奏么?哥们可不怕!他刚要爆粗口,突然眼睛一亮,原来那群人里一个高挑美女,一袭白衣凉裙,端的是美貌异常。 吴晨没等来意料中的回骂声,却很惊异的发现大牙一脸猪哥像,这才注意到那个美女,漂亮是漂亮,就是天生一副冷冰冰的感觉,他可没有什么兴趣。 “呵呵,梁哥,你也来了?”夏二叔笑呵呵的走上前去,跟他一起喝茶交谈的几人,也站了起来,纷纷问好。 “呵呵,夏兄弟,刚在后面看完,过来看看你呀,怎么样,这几天赚翻了吧。”那群众人一个不到五十岁的中年人,边笑呵呵的说道,边走上前来,很是亲热,正是梁光华的父亲梁宽。 两人寒暄了几句,这才把身边的人都介绍了一下,跟着梁宽一起的有几个协会的干事,本身也都是这一行的生意人,那个女孩叫周萱,香港人,是鼎鼎有名的周记珠宝的大小姐,此次过来凑热闹,梁家跟周记相熟,自然当起地主来。 周大小姐对众人淡淡一笑,可以看出也是个性子淡的人,大家问了下好,也就过去了,介绍到夏子明的时候,梁宽呵呵一笑,拍了拍夏子明的肩膀,说道:“听说夏家又出了个千里驹,应该就是你吧!小伙子不错,不错哦!” 夏子明忙谦虚了下,家里二叔在,还轮不到他翘尾巴,趁机介绍了下吴晨跟大牙,只说是自己的好朋友,都是新人,今天跟自己过来凑热闹的,他也是上次见到易小方跟吴晨的龌蹉,这么说无外乎是希望大家给个面子,不好太过份。 好不容易一堆人才安定下来,依规矩几个大辈的围坐了下来,几个老板跟他们这些小辈就走站着说话,很是亲热,充满生意人的客套。吴晨跟大牙见没他们什么事,就准备告辞了去解自己的赌石。 梁少刚刚奚落过大牙,现在一听他们要去解石,顿时哈哈大笑起来,指着大牙那块石料,“就这块废料?你们可真是有空啊!” 这块料子大家都看过的,见梁光华语带嘲弄,夏子明只能出来圆场,笑说是新人练练手,反正也不贵。 “小爷我乐意,怎么滴吧!”大牙可不干了,你小子是欠揍还是怎么的,跟你又不认识,这还没完没了! 他这话说的有点噎人,夏二叔一看这也是个二愣的主,忙站起来说道,“呵呵,这块毛料出翡翠的几率虽然不是很大,不过三千块也还是值得一赌的,小兄弟想玩玩,到那边就有解石机。” “喂,小子,敢不敢打个赌?回头我解出翡翠来,你怎么说?”大牙抱了抱那块赌石,心有不甘,又站起来对梁光华说道。吴晨苦笑了一声,也不知道这货的信心是哪里来的!不过他自然是撑大牙的,笑道:“要死一块死,要赌一块赌,我陪你加注!” 大家被他们弄得有些愕然,这里可不少赌石专家,要说这块赌石一无是处,却也不然,不过因为裂纹实在过多,要想切出成块的翡翠概率很小,可要说切不出翡翠来,谁也不敢打包票,就是梁光华也不好说话。 “去去去,死一边去!”见大家都不吭声,大牙有些得意洋洋,继续刺激梁光华:“我还以为多牛呢!连块破石都不敢赌。” 梁光华也是血气方刚,被这么一激,面子上有些过不去,特别是在周萱面前,那能这么就认怂!高声叫道:“好!赌就赌!随你说!”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75章扮猪吃虎 “要不这样吧,这块料子不是三千块买的么,你们就赌能不能切涨。”一个老板笑呵呵的站出来,梁少的面子应该捧。 他也是老人精了,要说这块赌石一点翡翠都没有,谁都不敢保证。但是他这么一说,又帮梁光华抬了一个阶,就算最后解出翡翠来,如果种水色都不咋的话,价格弹性还是很大的,到时候欺负这两个是新人,往下压压价格,操作空间就大多了。 果然,他刚说完,就见梁大少对自己微微一笑,心里不禁有些欢喜,知道自己这番马屁是拍对了。 “成!”吴晨对这些魍魉之技,丝毫不放在心上,站起来,很果断的说道。要轮对这块赌石的情况,这里只怕就数他最清楚,既然你们要玩,那就陪你们好好玩! “咱也不赌太大,万一我这兄弟切涨了,还望你梁大少,以后见到我们兄弟俩,请自觉躲远点!别整天像个苍蝇一样,你不烦,我们兄弟都烦死了!” “你!……”梁光华仗着家里势力,在一片何曾受过这种侮辱,一张俊脸,只憋通红,要不是家里长辈在,就要上前动手了! 他看了一眼周萱,见她对这种狗血之事,似乎一点都不关注,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梁光华咬一咬牙,说道:“好!你们要是输了,以后见了本少爷,得恭恭敬敬的叫声大爷,然后滚一边去!” 双方说定,旁人自然不好说什么,都望着梁宽,梁家老爷子年纪大了,虽然兼着协会会长的名头,不过这几年外面的事,大都是梁宽在打理。 梁家香火不旺,三代都是单传,不过这梁宽也是个厉害的主,生意不但越做越大,个性也比老爷子霸道了许多,当然这几年整个行业暗流涌动,梁宽也是有苦难言,不过在外人看来还是威风八面而已。 梁宽见大家看着自己,顾忌自己儿子的脸面,也不好太多说,依他看来,儿子的赢面颇大,那两个小子在自己面前,说话还那么放肆,管教管教也好。 “呵呵,怎么这么热闹啊!”随着一声很标准的港普,一个胖胖的男子乐呵呵的凑了过来,吴晨一见原来是唐胖子,后面依然跟着一高一矮两个保镖。 “呵呵,唐胖子,什么风把你也吹来了?这不,几个小孩子在开个玩笑。”梁宽跟他也是相熟的,两人虽然生意上也有竞争,不过算不上正面交锋,反而偶尔间互相串货,关系还算可以,上前打个招呼,顺口把儿子他们打赌的事一提而过。 “哟,小哥也在?”唐胖子跟周萱也认识,打了哈哈,转身跟吴晨也打了声招呼。不知道为什么,听完他们的赌注,他竟然第一时间,觉得梁宽他们这次是要阴沟里翻船了。 其实他是在人群中看到吴晨,否则也不会过来,他一向独来独往,热闹他喜欢凑,但是不喜欢整天跟那帮子所谓行内的‘老朽’们混在一起,逢迎来逢迎去的,忒没劲! 吴晨上次卖给他的帝王绿,他已经让师傅在加工了,买家也已经谈好,账面利润翻了一番不止。看到吴晨又在这里,以为他要解石,这才凑过来看个热闹。这一行的人玩久了,多少都有点迷信,他现在就觉得吴晨手正热,说不定又有什么顶级料子被解出来。 放在平时,他倒不怕别人抢,像这种顶级料子,不但难以买到,就是想卖出也得凑巧,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除非是贱卖。但是现在几个大家伙放在这里呢,吴晨真要开出什么好料,只怕马上就被人抢走了! 吴晨把大牙介绍给唐胖子,又聊了一会,上次开出帝王绿的事谁都没提。吴晨本身比较低调,刚入这行,也不想太招摇,谁知道会不会有什么人盯上自己,以他现在的情况,别被“丐帮”什么的抓住打断手脚,变成赚钱工具,这个社会太复杂,他现在可没那个能力自保,所以上次他特意交代了几个知qing人不要声张。 唐胖子也是个喜欢凑热闹的人,又听说他们打赌的事,知道他们关系不怎么样,放下一半心来,就嚷嚷着还等什么。招呼两个保镖,帮大牙把石头抬到解石机边,咋咋呼呼的,弄得他自己跟主人似的。 三千元的一块毛料,先不说能不能解涨,就算能解涨,又能解出什么好料子来。弄得这么大架势,真是一群吃饱了没事干的主!吴晨看得直摇头,他要不是知道里面的情况,又是当事人,才不去凑这种热闹呢。 “小哥,你看怎么个开法?”唐胖子见大家都围了过来,这才问吴晨,虽说石头是大牙的,不过见他一脸懵懂的样子,估计比白板还白,问了也是白问。 吴晨微微一笑,故意掉头看了看大牙,大牙哪里懂得这些,见大家都看着自己,心里有些不耐烦,他完全没有白丁的自觉,不知道在大家眼里,这就是个棒槌呢!想着怎么的也不能露了怯,大大咧咧的说道,搞那么多干嘛,直接从中间一刀两段呗。 也是,白刀子进红刀子杀猪式的方法,听得大家都是莞尔一笑!若是在场另一个人说出此番话来,怕是都要被嘲笑一番,但是大牙说得天经地义,大家也都听得理所当然。 吴晨笑了笑,也不反对,走过去,指挥那两个保镖把赌石横着放下来,从四分之一左右的地方开始切,正好能将上面全是石花跟裂片部分去掉,别人看来这样也保险。 固定好石头跟锯片,吴晨决定自己动手来解,大牙那货没碰过这玩意,把翡翠震坏了可不好玩。 按下切石机,白色的粉末随着锯片纷扬起来,解石不是一个死劲的往下压,主要是依靠飞转的锯片把石头割开,如果太过用力下压的话,手柄传来的抖动就能难把控。 这么大的一块赌石,切起来也很费劲,梁少等人看着飞扬的白色粉末,露出了微微的笑意,这表示没有切割到绿,至少从锯片走过的地方都是石花。 只有大牙浑然不觉,抱着膀子在那里也是怡然自得,三千块钱而已,这么多人陪自己玩儿,本身就已经够有意思的了,去哪里找这么廉价的群众演员,何况看样子还是挺有身份的人呢! 至于吴晨能解出来什么,关系都不大,切跨了又如何,权当玩玩呗!至于跟梁少打的赌,他根本没放心里,自己又不玩儿这一行,以后碰到几率也不大,管它呢。 随着吴晨的动作一点点的向下,转动的锯片发出的刺耳声音慢慢有些嘶哑,终于咔嚓一声穿透了整块石料,吴晨等了一会,缓解了一下手臂上传来的酸麻感,才关掉解石机,用手分开两块赌石,尽量使切面往上。 “完了?”大牙凑过去,疑惑的看了看,他没看出什么特别的,其它人都是赌石老手,刚才见吴晨解石的手法那么老道,一点不像新人,都有些惊讶,这么大的一块赌石,一刀到底,不急不缓,切面平滑,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出来的,特别是夏子明更是惊叹吴晨的悟性,上次来,这兄弟还没摸过手柄呢! 吴晨抬头对大牙笑了笑,因为空气中还有粉末,他就不乐意多说,免得呛一口尘。捧起那小的一块,大约有十公分左右,放到地上,抹去粉末,这一块自然是没有翡翠的,吴晨装模作样的看了一下,面无表情的放弃了。 大家见吴晨的表情就知道结果,也没人过去查看,梁少更是幸灾乐祸的笑道:“这一块不知道算多少钱呢?五元?十元?哈哈…” “我靠!要不免费送给你?”大牙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这小子怎么这么欠揍呢,再嚣张自己真不介意当一块砖头送他! 夏子明走过去跟吴晨一起仔细的查看那块大的赌石,现在只是解掉四分之一左右,还有一大半在哪里呢,从切面看,虽然没有绿雾,却也没有了裂纹,边上皮壳上那几道裂,从切口看,也侵蚀得不深。这一刀下去,虽然没切涨,但是赌性却大了很多! 吴晨也不急,知道再下去几公分就能见到质地不错的翡翠,他却不愿意在这面继续下切,反而选择了侧面,这样一刀下切,就能见到整块赌石大致轮廓,夏子明也支持他来这么一刀,有没有翡翠,一刀下去基本就能确定了! 两人把石料调整了一下角度,这一刀不能侵入太多,吴晨小心的画着线,基本就是沿着那些从切口就能看到的裂纹,根据侵入的深度,再稍微往里面加深一指左右。 他径自捣弄完了,也不看大牙,直接就打开解石机,“哔哗哔哗”的解了起来。 这一次也解了好几分钟,好在大家都是业内老手,心态也不急躁,等到嘎吱的声音结束,吴晨把带着石皮的薄片,直接扔掉,从粉末里已经能看到绿意,夏子明很配合的泼水,手一抹,绿莹莹的翠肉就显露了出来。 全绿!整个切面除了外面一圈,中心居然是一大片嫩绿! 大家吸了一口气,梁少不知道是呛到了还是怎么的,咳个没完,虽然没细看,不过凭这片绿远不止三千块了! 梁宽等人自然也没有什么好脸色,倒是周萱有点异样,难道这两个小子是在扮猪吃老虎?她主要是让大牙唬住了,这货一开始就一副笃定的样子,整个过程一点都不见他紧张,是什么让他这么有信心的?如果她知道大牙那是无知者无畏,不知道会怎么想。 “咋的?赢了吧!”大牙可不傻,见大家的表情,不禁得意的笑道,完全就是一副小人得志的摸样。 吴晨笑了笑,这还不算涨,那就没有天理了。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76章嫩黄俏绿 吴晨连着解了两刀,也是累得慌,见夏子明在摆弄那块堵料,干脆拉着大牙蹲一边,抽烟休息去,完全懒得去看周围那些人的脸色。 不过大牙可就没有这么厚道,边抽烟边看着梁光华,见他一脸黑沉沉的,就故意大声说道,“木头,你说那小白脸是不是吃白猪肉啊?” “什么吃白猪肉?” “嘿!咱那里不是有句话叫‘盼死父,能吃白猪肉’么!”大牙吐了一口烟,幽幽的说道! “咳咳、咳!”吴晨被呛了一口,他们老家乡下的确有这么一句话,没想到被大牙用在这里了!“别胡说,那是以前穷,没有什么肉吃!只有红白事,才弄点肉。话说某个小孩想着吃肉,就整天盼着老爹死呢!跟这梁大少可没有什么可比性,别那么没文化!” “你!”梁光华气得直发抖,要不是老爹在这里杵着,他狠不得冲上去两脚踹翻。 “哈哈,小哥手气不错,点啊,出手不?”唐胖子打了个哈哈,对吴晨说道,刚才他只瞄了一眼,好翡翠啊! 虽然种地只是介于冰种跟糯种之间,可这还只是表层!往里的质地只能是更高,何况那绿色正是顶级的俏绿色,恍如春天枝头新芽,嫩绿中透着一股黄意,这样的料子不拿下来,自己真是个傻子了。 “不急,呵呵,掏出明料,优先给你!”吴晨抽了一口烟,笑呵呵的说道,他现在已经不是菜鸟,自然知道虽然切了两刀,还是半赌料。 像这样一面出绿的半赌料,价格还是上不去,完全掏出翡翠来,作为明料再来卖,相当于把赌性部分的溢价,都自己赚了,他既然有把握,自然不会中途出售。 “一言为定!”唐胖子笑呵呵的说道,他也不急,他并不赌石,如果是明料自然是更好。 “我来吧!”夏子明一副手痒痒的摸样,抢先把活儿也揽了下来! 吴晨正想找他帮忙呢,现在大致轮廓已经有了,交给夏子明弄,他还是很放心的,就让他帮忙把剩下的解出来。 这一番细活可比原来慢多了,除了大牙留下来帮忙之外,其它人都回到柜台那里,喝茶休息,不过气氛就有些压抑了。 在座的大都是老鸟了,连梁光华自己也清楚,这回跟头栽大发了,心里满不是滋味,讪讪的不知道怎么说,想拂袖而去又怕没有风度,死撑着站在那里,心里只想着,回头怎么修理吴晨跟大牙。 其他人,也很理解他此刻的心情,并不去多提刚才的赌约,只是喝茶谈论赌石。 夏子明跟大牙折腾了大半个小时,才把那块赌石掏了出来,夏子明还在发呆,大牙已经捧着洗好的那块翡翠到柜台那里,比足球还大的一块!茶几上自然放不下,直接就放在办公桌上,这才甩了甩湿漉漉的手问吴晨道:“怎么样!值钱吧?”这么大的一块,怎么也得几万块吧,够他臭屁的了!初次出手就有收获,更主要的是赢了打赌,等会看那小子怎么说! “值不值钱唐老板说了算!”吴晨淡淡的说道,他没大牙那么臭屁,结果他早知道了,至于多少钱就得看买的人了。周萱再一次被他们两个给唬住了,看着架势,这两个家伙难道真的那么厉害?严格来说,这块料子是夏家两代千里驹走货了,要知道夏家作为赌石世家,在业内名声卓著,特别是夏阳,更是顶级高手,能从他们两位手里捡漏,得是什么人啊! 所有的人眼睛都被办公桌上那一大块嫩绿震了一下,夏阳忙从抽屉里拿出一把大号的强光电筒贴着原料照了进去,一束强光直直的插入到原料之中,恍如一道光线隧道,仿佛要从另一边穿透出来! “冰种俏阳绿!”一个老板忍不住惊叹了一声,这种质地的原料本来就很少见,难得的是这么一大块!其它几个老板暗叹了一声,这样的明料他们是买不起的,只有梁宽、唐胖子跟周萱在心里快速的计算着价格,只是谁也不先报价。 “什么意思嘛?值钱不?”大牙皱了一下眉头,他哪里懂什么绿,见大家一脸愕然,却没人说价格,有点不耐烦。 他这话差点把大家的眼睛跌了一地,周萱狐疑的看了看他,难道自己看错了?她沉吟了一下,她出身名门,天赋又好,家里长辈宠着,又长期跟珠宝打交道,往来的都是一些上流社会的人,一向高傲,刚才人多相互介绍的时候,她没记住吴晨的名字,但是大牙的特征很明显,加之夏子明也不知道他真名,只报了他的大号,周萱倒是记得,当下缓缓道:“恭喜这位…大牙先生!这块料子五千万卖给我可以么?” “五千块?”周萱的声音不大,大牙一时没听清楚,眼巴巴的望着她,这娘们是不是当我傻了!人漂亮也不带这样忽悠人的么。他虽然不知道值多少钱,但见大家的脸色,肯定不会是五千块的东西。不过还别说,这妞长得真俊!特别是束身牛仔裤勒得那腰身,简直要人命。 吴晨却没有听错,五千万!转头见大牙一脸猪哥样,急忙咳咳了两声,这什么人呐!这货也太那个啥了吧,大庭广众的,真想说不认识他! 唐胖子一见大牙的摸样,心里大叫不好,这货万一贪恋美色,这块料子就没自己的事了,紧忙说道:“呵呵,五千五百万!侄女,让让你胖叔吧,这回。” “五五…”大牙刚刚被吴晨弄得脸红,醒过神来,唐胖子的话他是听清楚了,差点噎着,也顾不得看周萱了,两眼只瞪着吴晨,害怕自己听错,见吴晨点了点头,心里狂喜之下,竟然有些慌乱,这么狗血的事情发生在他身上,饶是他神经无比大条,一时也说不出话来。 “胖叔,您是长辈,怎么还跟侄女争东西呢,这要传出去,可对您的一世英名有碍。”周萱笑了笑说道,周记作为行业龙头,翡翠在其产品线中占的分量也不轻,一般的料子也就罢了,像这样的高端货她可不能放过。 周萱这一笑起来,眼睛眯成一条小缝,更是把大牙跟梁光华看得目瞪口呆。无奈唐胖子可不吃他这一套,淡淡笑道:“货都让你们吃去了,总得留口汤给叔吃吧。” “五千八百万。”周萱无奈,只好再次对着大牙叫价,她很善于利用自己的优势,一脸微笑更加的明媚。 “六千万!”唐胖子咬了咬牙。大家听得直吸冷气,一开始就是他们两个在争,除了他们是大商家之外,更主要的是现在是公盘期间,像梁家自然也有这个实力,可大部分资金放在赌石上,一时要拿出这么多现金来还真不容易,唯有唐胖子纯属打酱油的,他来就是看谁开出好料,完全不碰赌石,资金自然充足,而周萱则是自由人,周记珠宝的采购不归她管,此次公盘自然有专门的团队过来,她只是过来凑热闹,但是她有权限对顶级的明料她也一样能现行采购再汇报。 要说这块明料,六千万不算高,不过周萱毕竟隔着一层,不像唐胖子那么急迫,眼看着再下去就要两败俱伤,想了想放弃了。 大牙在吴晨的督促下晕乎乎的报了卡号,等唐胖子转账后,他还对着手机短信还在发呆。吴晨很能理解他,笑了笑,跟唐胖子握了握手。唐胖子一如既往的让保镖把原料塞进箱子里,吴晨这才发现那个箱子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做的,看似普通的密码箱,其容量却是惊人,这么足球大小一块明料也塞得进去,虽然看着鼓鼓囊囊的。 交易完成后,唐胖子就告辞了,他一口气吃下这块明料,加上最近一些料子还没出售,现金也有点吃紧,回去先得消化一段日子。 吴晨又把自己的那块赌石给解了,这个要小得多,很快就解出来了,大家本来还报以厚望,见解出来的翡翠一般,最后由一个老板花了几十万给买走了。五千块解出几十万来,也算是大涨,不过在大牙刚刚那块料子的衬托下,丝毫引不起大家的兴趣。 吴晨也很满足,怕再生出事端来,就乐呵呵的跟夏子明告别。夏子明见左右没事,就送他们出来,一路上见大牙一副臭屁样,心里苦笑,这个吴晨两次从他手里捡到这样的大漏,夏家走货的名声怕是传开了,不过要说完全是坏事也不一定,至少给他们带来大量的人气,这是肯定的,只是令他对自己的眼光产生了怀疑而已。 到了外面吴晨回头看到熙熙攘攘的人群,才想起来心里一直的疑惑,这就是公盘?怎么跟平时的集市没什么区别,只是人流更多了而已。 听夏子明一通解释,才知道原来自己今天还没摸到公盘的道,这平洲公盘持续十多天,主要是通过明标跟暗标成交,表现比较好的赌石编好号,都在刚才那个展厅后面的露天展示区里放着,供大家事先查看,等到后面几天才开始通过明标跟暗标拍卖,这才是公盘最主要的内容,当然各大供货商不会放过中间这段时间,趁着各路人马到来,也纷纷在展厅里摆卖赌石,这就形成吴晨他们刚才看到的集市。 吴晨恍然大悟,搞了半天,自己原来只是逛了一趟集市啊,问清楚公盘截至日期,还有一周左右,打定主意,过两天再来见识见识公盘的魅力,现在还是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今天风头太盛了,不见得是什么好事。 跟夏子明告辞之后,吴晨开着吉奥,慢慢的绕着平洲街道走了一圈,确定没有人跟踪之后才拐上回广府的路,不能怪他小心谨慎,一辈子没碰到这么多钱,凭他们两个人,随便来几个混混就能收拾了!乐极生悲的事并不少见,谨慎一些总没坏处。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77章如醉似梦 车子上了高速,见大牙还满脸陶醉的样子,吴晨忍不住空出右手,捶了他一拳,说道:“行啦,看你那小样,别跟范进中举似得!出息点成不!” “六千万呢!木头,你说是不是真的?!要不你找个有atm的地方下车,我再去查查看?”大牙嚎叫了一声,他之前也梦到过中了彩票五百万,梦里笑得口水都把枕头弄湿了,那是何等之幸福啊! 这几年,彩票持续买下来,除了5元的最小奖,屁都没中过,搞得有一阵子,他很相信网上的传言,什么狗屁福利彩票,绝对有黑幕啊! “爽吧!”吴晨嘻嘻笑道,他很理解这种第一次拥有财富的感觉。就在不久前,他也刚刚有过,只是他性子不像大牙这么飞扬,骚是闷着骚,乐也是躲着乐。 “废话!”大牙白了他一眼,这种似假还真的梦幻般感觉,何止一个爽字了得! 跟他同时进入公司的那一批共识,有那么好几个,刚入职不久,就在家里的帮助下,在公司旁边买了房子。那时候土川市这一片区域的房子还很便宜,首付只要十来万。 没曾想几年下来,房价突突的直往上涨,他们公司所在区域又变成高新区!一套房子能卖到四百多万! 那几个哥们一合计,都这样了,还打个屁工啊,把房子一卖,辞职后,纷纷回了老家。把个大牙给羡慕的,自己当年没先见之明啊,否则就是卖肾都要搞上那么一套,现在也可以回小县城过上悠哉乐哉的神仙日子了,哪里用得着这么没日没夜的加班干活,天天熬成国宝。 “呵呵,心里爽一爽就行了!先声明啊,你只有一千万能用。”吴晨笑呵呵的说道。 “干嘛!抢钱啊!等我报警先!”大牙一听就叫了起来,其实现在钱在他脑海里完全没有概念,一千万跟六千万,都差不多,他就是想大声叫喊! “去你的!就你这样的,我还真不放心!”吴晨笑骂了一声,大牙身上的暴发户性质太突出了,吴晨还真的得替他盘算着,“一千万你拿着花,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你不是要买自行车么,买去!就怕你这体能,骑不到老家……。剩下的五千万,回头我给你做个投资计划,你以后手头没钱了,不许变卖本金,只能花收益,实在没钱花了,就啃方便面吧!” “哈哈,小瞧我了不是?虽然你是学金融出身的,架不住咱是中国农民的儿子啊!回头我就存银行去,吃利息吃死我!不过话说回来,用得着那么多钱,都存么?” 大牙就算头脑不清醒,储蓄的国民性还是很根生蒂固的,他正在兴头上,马上就转移到自己的兴趣点上了,“说到自行车,回头还真得好好寻摸寻摸。广府你熟悉,哪里有旧货市场,咱们去掏摸两老凤凰吧,还得是二八大杠的!一人一辆,骑着回家,后面挂着一串现金,路上饿了渴了,撕下一张来丢过去,来两碗猪脚饭,猪脚要双份的,咱不差钱…” “靠!别犯病了,要不我直接送你去青山。”吴晨毫不客气的打断了大牙的意yin,就算要做梦,好歹也做点正常的吧? “存银行一部分也可以,但不能太多,十分之一吧,存成最长年限的定期,这是不能随时变现的。” “大头还是买成理财产品。现在银行间拆借利率这么高,短期收益不错,回头你找家银行开个户,两三千万好歹也是vip,有专门客户小姐给你服务的,你定期滚动,收益又高,有什么急用要提现,锁定期也短。” “剩下的一千万买房子,限购了就自己买一套好点的住着,用叔叔阿姨名义再买一套一般的性的,不自住,出租用!不是广府户口,就找中介办理,补办社保什么的就行,反正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不管政策怎么变动,那些人总能找到办法。” “还有多的,就买多一套商业性公寓式的出租,那个不在限购范围内;剩下几百万买点黄金存着吧,到时候结婚,就直接送金条得了,哈哈。” 吴晨一边开车一边唠叨着,完全忽视了身边不停打哈欠的大牙童鞋。 “行啦,听你的,比我妈还唠叨!”大牙被吴晨一通长篇大论念得,跟孙猴子一样直呼头疼。说了一堆,他就觉得最后一个建议有亮点。 想想结婚的时候,什么金镯子金项链的,那都弱爆了,直接拍两根金条过去,备有面子! “忘了跟龙泽说一下了,喊他出来,今晚咱好好庆祝一下!”大牙沉浸在幸福里遐想了一下,掏出手机来,给龙泽打了过去。 他现在臭屁得恨不得满世界宣示,只是怕吓坏家里父母,辞职的事都还没提呢!准备过段时间再慢慢说。 毫无意外,龙泽的电话关机了,他就又给杜钦打了过去。 “喂,怎么了?”杜钦在电话里没好气的喊道。 “我靠!你小子是不是在干那事?”大牙满腔热情被杜钦一声嚷给浇下了不少,听那声音鼻音很重,像还在睡觉,肯定有奸情! “靠!上了一上午的课,吃了午饭,刚睡着,你小子就吵醒我,下午还有课呢!”杜钦在电话里老大不情愿的嚷嚷着。 “得!你蒙谁呢!学校都放假了,你还上什么课啊!哥们也是读过书的,暑假懂不懂?老实交代,是不是学生妹?警告你哦,未成年的可不能碰,色点可以,但不能做畜生哦。”大牙优哉游哉的说道,想忽悠哥们,没门! “去去去!以为都像你,种猪似得!我跟几个老师合伙偷开了个补习班,赚点外快啊,要不一个月一千八百多的工资怎么娶老婆?!”杜钦被弄得睡意全无,“行啦,等我弄完这一波,就去广府找你们,麻将先备好!” “我靠!还教什么书啊!我跟吴晨都辞职了!赶紧过来,现在不差钱了,哈哈!”大牙在电话里哈哈大笑。吴晨白了他一眼,这可是密闭的空间,喊那么大声干嘛。 “屁!”杜钦简单粗暴的打断了大牙,任由他在电话里怎么说也不信,最后非要让大牙把电话给吴晨证实,搞的大牙一肚子不爽,自己就那么不靠谱么!吴晨看了看前面没有摄像头,单手接过电话,跟杜钦说了自己跟大牙都辞职了,大牙刚刚赌石爆发了一把的事,临了特地祝福杜钦好好上班,不要理大牙那货,过段时间他跟大牙回老家再找他。吴晨也不是没动过让杜钦辞职,一起做生意的念头,不过还没有谋定,他就不肯提,免得杜钦心花花的无心上班,到时候生意又没做起来,害了他。 “大白天的睡什么睡啊!”挂了电话,大牙对于杜钦的不信任很是不忿,一看时间都快两点了,这才想起来还没吃午饭呢!早上一通忙乱,实在是太紧凑了,时间过得飞快,都不知道。现在才想起饿来,还好很快就到了广府,下了高速,找一家海鲜酒楼,先猛吃了一通,吃完都觉得有点累,回家洗了洗睡觉去了。 …… “起来、起来!买车去!”吴晨还睡得迷迷糊糊的,大牙就嚷嚷着起床要去买车!这货兴奋了一夜,直喊着有钱的感觉真好,当然不是真的要去旧货市场找老凤凰二八大杠,而是去4s店买车子,之前对龙泽那辆吉奥感觉还是很爽的,昨天回来路上就一直觉得不对劲,挑了半天毛病,看来这人的心态最是变幻莫测,昨晚跟吴晨两个人合计了下,决定今天去买车。 吴晨也没意见,现在不像以前两点一线,到处跑的时间多了,总要有个代步工具,他一边哼哼唧唧的起床洗刷,一边问大牙到底想好了没有,大牙昨晚上网查了无数论坛跟门户网站什么测评之类的,临了也没得出个结论。 吴晨昨晚也看了一下,凭心而论,他是比较越野或者suv,不太喜欢轿车型的,不是说世界末日来了,suv跑山路比较方便么,从jeep到悍马他粗粗看了一遍,最后还是觉得优先选择路虎,厚实感十足又不失动感,以前是不敢想,现在有能力,就决定去试架下,如果体验不好,再看看卡宴或者宝马x系。 收拾完了,下到楼下在老板娘哪里吃了早餐,老板娘还在唠叨吴晨辞职的事,公务员多好的职务,说不要就不要了?吴晨也不解释其中的辛酸,外人怎么看待公务员已经跟他无关,他还没有到不自量力要去跟人争辩什么。 两碗猪血汤下肚,两人开着吉奥直接奔最近的路虎4s店去了,到了店面一看就有些傻样,一个卖车的也整得这么金碧辉煌?往里的通道上还有一个门禁,保安拦住他们问东问西,就是不让他们进去,主要还是这两位主的衣着还有那辆破吉奥,跟这里的气质有些格格不入。 最后大牙发飙,怒骂了一通这才放他们进去,到了里面,大厅的导购小妹的态度倒是很好,这也让一直想拽吴晨走人的大牙有些不好意思。 在大厅坐下来后,导购小妹见他们对车子并不是很了解,就拿出一些资料来,边跟他们讲解,重点是为他们讲解路虎的品牌跟神行者系列,这个系列算是经济型的,不到五十万元的价格,完全可以满足这个城市中产阶级的需求,最近卖的也比较火。 吴晨其实并没有太多的要求,怎么着都比吉奥好,听了导购小妹一通介绍后,就询问是否能够试驾。那导购小妹就有些为难,主要是眼前这两位实在不太像能够买得起的,但是她的规定跟职业操守又让她不好直接拒绝,只好说让他们稍等,自己跑去请示主管了。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78章话不投机 吴晨跟大牙趁机站起来逛了逛大厅,大厅很大,摆放着各种车型,吴晨看了几辆,对中间那一辆有点暗红,又说不出是什么颜色的车子上了心,一看就够大气!非常有眼缘。等导购小妹回来,他先主动询问了下。 导购小妹微微一笑,简单回答那是揽胜系列的巅峰创世典藏版,作为她们店里最顶级车型,放在中央位置,很是夺人眼球,差不多来看车的人都会询问一下,她也习惯了。吴晨却是上了心,问了问价格,居然要三百多万,他心里盘算了半天,咬咬牙决定还是试试这一辆。 那小妹见他态度认真,虽然有些惊诧,还是回去请示了。过了不久,一个姓李的主管跑过来亲自接待他们,笑呵呵的寒暄了一番,见吴晨比较实诚,就说这车是限量发行的,目前没有现货,需要订购,时间可能比较久一点。 吴晨是那种平常不挑剔,但是一旦绕进去就容易走到黑的人,理性的说,他现在房子还没有,这车就差不多快花他一半的身家,并不太符合他的专业理念,不过他一向对钱看的不是很重,以前卡里长期只有几千块,不也过来了?更何况他现在一心只想着这车,当下点了点头,只道如果感觉好的话,时间不是问题。李主管见他认真,也不磨叽,爽快的带着他跟大牙去看样车。 “我靠,木头,这漆喷得不错啊,就是个头大了点吧!”大牙边看边啧啧说道,车子前方密集的中网,棱角分明,油漆高亮,侧进气口则跟中网一起塑造出整车高雅的仪态。 “这叫霸气!”吴晨很满意的摸了摸车身!如果说车头典雅的话,尾部装了夸张套件的排气管,则是霸气外露! “臭屁吧!你怎么不说是大气典雅,高端国际范?!”大牙嘿嘿的开着玩笑,虽然这车他也看着喜欢,无奈心里有奔驰宝马情节啊。 “跟你说你也不懂!”吴晨嘿嘿一笑,很满意的拉开车门,里面奢华的内饰让他很是欣喜,一看就不是吉奥能比的啊!李主管见吴晨两眼发亮,就一一给他介绍了,这里用的是稀有的高级木材、那里用的是世界鉴赏家公认的最好的皮革、卡拉加里木制贴面饰板。 “这个好!”大牙见到车里配备的四张半苯胺顶级皮革的奢华座椅,以及航空式宽大头枕,顿时两眼一亮,心里顿时想歪了,一脸的淫笑。 “呵呵,这些都是配有独立的加热/通风功能的,而且这里还有一个可移动的办公桌,你看这后排中央位置上还配有一个冰箱。就是要让你随时随地的舒爽~~”李主管是个人精,哪能不知道大牙心里想什么,这好好的商务配套,到了他们嘴里就都成了专为龌龊事提供的便利了。 “行啦,说说性能吧。”吴晨见两人都想歪了,赶紧转移话题,李主管见吴晨的样子,九成九能成,心里也是暗喜,就给他详细介绍了此车的性能,lr-v85。0机械增压汽油发动机,配备全球最先进的8速zf自动变速箱,从0加速到100公里/小时只需5。9秒。此外还有路虎专有的电子中央差速控制系统,和具备坡度释放控制功能的陡坡缓降系统,轻松应对各种险峻地形。获专利权的全地形反馈适应系统也能轻松驾驭各种路况、无论是在沥青路面上驰骋,还是在草地、雪地、或岩石表面跋涉,此外空气悬架也是必不可少,与全地形反馈适应系统一起,实现最优操控性、最佳舒适度和功能性。 吴晨跟大牙听得目瞪口呆,真是难为了眼前这位主,能记得这么许多,要让自己来背还真背部上来。大牙简单总结了一下:高端、大气、国际范! 正当两人被李主管忽悠得小心肝扑通扑通乱跳的时候,李主管话锋一转,说道这款车是限量发售的,基本上都是早就被预订走了,不过恰好有以为车主,因为要移民,刚好退订,如果两位想要的话,还得尽快预付定金啊。 吴晨其实已经心许了,想着以后出门在外,如果捡到什么漏,免不了需要放些宝贝在车里,就特意询问了安全性。 李主管也是做多了有钱人的生意,知道他们在意什么,当下就给吴晨建议,从贴膜到防盗到底盘到加装保险箱等一系列方案,这样一弄自然价格又要上去不少。 吴晨心想反正都这样了,那就整呗!谈妥后付了定金,签了协议。 李主管跟导购小妹见无意间竟然做成一笔大单,也都是喜出望外,笑颜如花,亲自送到门口,态度那是相当的好! 走出大厅,回到吉奥上,吴晨看着窗外远方的蓝天白云,恍然如梦。 大牙一直都没说话,现在见吴晨的样子就贼贼的笑道:“嘿嘿,感觉爽吧?!看你以后还敢说我败家!” 吴晨苦笑了一声,想起一个笑话来,说是一个人准备去买自行车,到了店里,一看要七百多,就想着干脆多几百,买个一千来块的电动车,等看了电动车,又想着不如再加一千买辆小摩托,看了小摩托,又想再加点买两大摩托算了,看了大摩托咬咬牙再加点,买辆qq……就这样一路买到劳斯莱斯…。自己是不是也是这样呢,温水煮青蛙,在某种环境下很容易逐步丧失理性,看来还是得警惕啊。 接下来又去给大牙看车,花了整整一天,主要是他在大奔跟宝马之间摇摆不定,跑了几个4s店,折腾到别人快下班了才确定买了辆黑色的奔驰s350,这可是他一直的梦想!以后哥也是开大奔的人了!再也不用羡慕别人开大奔泡妞啦。 “行啦,看你那得瑟样!”吴晨一边开车一边笑骂,“这个跟车是没有关系的,跟人有关系!骑单车的时候羡慕别人开小车泡妞;开小车的时候羡慕别人开宝马泡妞;开宝马的时候羡慕别人骑单车泡妞!” 正说着笑,吴晨电话就响了起来,大牙拿着帮他接了,是个女声:“请问是吴生么?” “我靠!大爷我是牙生!…”大牙吼了一声就挂了,嘿嘿一笑,说现在的骚扰电话真是没有节操啊!“对待这种阶级敌人,就该秋风扫落叶。” 还没说完,电话又响了起来,大牙一看又是刚才那个电话,就乐了,刚要接,吴晨空出一只手来抢了过去,按下通话键,一个陌生的女声从里面传了出来。 “嗯,我是吴晨,请问您是?”吴晨一边随口答着,一边准备挂电话了,这种骚扰电话太多了,有时候一天能有十几个!不是卖保险的就是地产中介,刚开始他还会客气的说不需要服务什么的,后来实在烦不胜烦,只要对方说是卖保险或者地产中介什么的,直接挂掉,号码拉入黑名单,现在黑名单里不下两百个号码,比通讯录还多哩!这样虽然还是无法避免那些神出鬼没的电话号码,但是至少清静了不少。 “呵呵,我是周萱,不知道吴生还记不记得我?” “周萱?谁啊?我好像不认识你。”电话里的声音柔软得很,完全跟吴晨在展会看到的那个冷艳的女孩子联系不到一起,实际上,吴晨也没记住那女孩的名字。现在电话诈骗太多了,经常接到来电,上来就说:“猜猜我是谁?”“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了?”有一次大牙笑呵呵的逗对方玩,说“儿子,别急,过几天我就去看你妈!”结果反倒被对方大骂了一通挂了。 周萱刚刚被大牙挂了电话,心里也恼火着,怎么这些人素质这么低啊!她昨天抢购不过唐胖子,心情还是有点小小的不爽,又见唐胖子对吴晨似乎很客气,实在琢磨不透,根据她的观察,那两个小子就算不是新人,也应该入行不久,怎么会得到唐胖子的看重呢?要知道唐胖子在他们圈内,就是一个独来独往的游侠似的神秘高手,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对一个内地人这么客气。 后来她就跟夏子明要了吴晨的电话,准备联系联系下,没想到刚被那个长着大门牙的家伙吼了一声挂了,现在听声音应该是吴晨,就是好像也很不耐烦的样子,哼!本大小姐给你们打电话,这么不给面子,周萱咬了咬牙,要是她知道吴晨此刻心里的想法,不知道情何以堪啊!“吴生真是贵人多忘事啊!昨天唐胖子跟你买了一块明料,我就是那个跟他竞价的人。” “哦,原来是您呐,实在不好意思,昨天人多事杂的,没有记住您的名字……对了,周小姐找我有什么事么?”吴晨脑海里想起那个冷艳的大小姐来,奇怪,昨天对自己爱理不理的,怎么今天会主动给自己打电话?他一边胡思乱想,一边胡乱解释着。 岂不知,他不解释还好,这一解释,让周萱更郁闷了,周大小姐这么没有存在感,这让她情何以堪啊! “呵呵,没什么事,交个朋友,以后吴生有什么好料子记得关照关照我们周记。”周萱有些闷闷的,不过话还是说得滴水不漏。 “嗯,好。对了,叫我名字好了,别吴生吴生的叫着。”吴晨满口答应,多个人脉总不是坏事。 再说别人看得起自己,怎么着也得帮对方兜着面子,只是这个称呼,港语叫某生是省略了先生的先字,听着也没什么,可是换成普通话,听着总有点别扭。 两人有点话不投机,没说几句就挂了。 大牙在边上听着,也猜到是昨天那个女孩,他印象倒不错,人漂亮不错,气质也好,一看就是大家闺秀,半身没有一点岁月磨练出来的妖冶之气,当然最吸引人的是那身材,那皮肤,绝对……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79章民间金融 大牙等吴晨挂了电话,就有些哀怨的说道:““不是,木头,她怎么找你,没找我?”浑然忘了,自己刚刚还自称大爷来着,貌似把人家小姑娘吓唬得不轻。 “我怎么知道?或许她还不知道你开上大奔了吧!”吴晨呵呵一笑说道。 “有道理!”大牙马上点了点头,心里一股自豪感油然而生。不过他转念一想,这姓周的女娃,貌似大有来头,应该不是那种只想在宝马里哭,不想在自行车上笑的女孩吧! 这样一想,心里那股得意劲马上消失了一大半,不免有些悻然。转头见到吴晨憋着一脸坏笑的开车,这小子,心里肯定没打什么好主意! 不行,得好好刺激下他,总是被动挨打不是哥们的风格,“你的林女神最近怎么样了?” “就那样呗。”吴晨愣了一下,不愿多提,反正以前的情况,大牙都知道,最近发生的呢,又不好说出口。 “要不要约出来,一起吃晚饭?”大牙一脸贱笑,财大气粗的说道,“她们公司不是搞金融的么?顺带问问怎么理财!” “扯蛋吧你就!”吴晨白了他一眼,还能不知道你这货,什么理财,不就是想炫耀么! 自从那夜疯狂之后,林榛对他的态度是好了不少,不过她还是习惯那种随意的生活,两个人的生活习惯跟轨迹实在重叠的不过,除了偶尔电话联系之外,还没再见过面呢! 不过吴晨倒是想起了张军来了,这哥们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不如把他叫过来帮忙?这个社会太乱,以前光脚的,也不怕什么,现在有鞋子穿了,真的费点心思自保了。 不说别的,就以解石来说,身边没有个得力的助手,万一出事,可真不知道怎么办!以后这样的场合,肯定会更多,应该找个保镖了。 他脑海里,浮现出张军那平淡朴实的脸来,嗯,一次能打十几个,还不受伤的猛将兄! 回到家,吴晨也没耽搁,就给张军打了个电话,得知对方还在老家,每天帮着家里干点农活,正闲得慌。 吴晨也不好意思直说,怕伤到对方,只说自己现在辞职了,准备做点生意,可能要经常到处跑,需要个助手,问张军是否愿意来帮他。 张军哪里听不出,吴晨这是要帮自己一把。他心里很感激吴晨这么为自己着想,很是爽快的答应了,说这两天收拾下就过来。 等吴晨打完电话,大牙就很好奇的问是谁,吴晨就把张军的情况大致说了一下,大牙一听就来了兴趣。 他跟吴晨一样,都有一股部队情节,一听说张军是特种兵退伍,就非抢着要,他对唐胖子身后,那两个黑墨镜黑西装印象深刻,那才叫大老板! 吴晨也懒得理他,任由他吵吵闹闹的,给林榛发了个信息过去,说是给张军找了个事做,又嘱咐她多保重,天气炎热,别整天呆在空调房里,要多喝点水什么的。 林榛收到吴晨信息的时候,正在整理材料,最近一段时间,有关他们公司涉及洗钱的传闻,就一直没停止过,特别是最近,小道消息都在传,一个跟他们公司有大量资金往来,外号姚老大的大客户已经被盯上了。 表面上虽然风平浪静,但她们都知道暗地里的调查,肯定已经在秘密进行着,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发,是击中某个高管,还是拖沉整条船。 这种压抑的情绪,已经在公司内部弥漫了许久,搞得人心惶惶的。 由几个合伙人组成的投资委员会,连续召开了几次会议,内部分歧终于爆发。 有两个合伙人选择了离开公司,另外三个继续坚持留下来,只是对公司的业务,做了一系列的调整,收缩了很多阵营,之前做矿场、酒店等实业投资方面的业务都出售了。两个合伙人的离开清算,需要大量资金,而且现在政策紧缩,现金为王。 整合后的业务,主要集中在高科技、生物等领域的vc/pe业务、中小额借贷以及部分的二手市场投资,连原来一直争取“阳光化”的私募版块也暂停了,这本来是林榛在做,好不容易改了n次的招募书通过了,又被暂停了业务。 好在此次调整中,她也算升职了,除了是投资总监助理,还负责内部的行政团队,怎么说,手下也有几个小姑娘小伙子可以使唤。 此刻,林榛边整理着材料,边想起总监许三多下午的训话:“记住,对于我们做资金,玩资本的人来说,客户绝对不是什么上帝,他们需要我们的培养和引导,他们只是我们的消费者,而且我们是卖方市场,他们需要资金,就必须尊重我们的行规,按照我们的要求去做。” 其实他说了那么多,用俗话说就是有钱就是老大,但许总永远不会这么说的,他是属于那种自小受绅士文化影响颇深的人,从不说粗口,对内地很多民间俚语的使用,也是很不知其所以然。 许三多年刚四十,身材不高,面目硬直,两眼有光,精力旺盛,也是朝山人,但是在港府出生,其父亲是天朝某院院士,这就让他自小就能够出入港府这个大都市里鼎鼎有名的朝山商圈。 他在港府中文大学念完本科,又到墨尔本读了金融硕士,回到港府,在那个横跨地产、娱乐、金融等领域,名字跟英国皇室扯上关系的集团里任职。后来调往内地,负责集团在内地的金融业务。 几年后,他利用自己的资源,跟几个合伙人一起创办了这家企业,在几个伙伴中他的年龄跟资历都算不上拔尖,但是从一开始就牢牢占住投资总监这个制高点,基本上公司的核心业务都需要经过他的手,作为公司合伙人,在投资委员会中具有重要影响,但更为关键的是在项目上会之前,他是有一票否决权的。 几年下来,许三多已经成为三角地区最资深的民间金融高手之一,这主要得益于对二级市场的信息获取通道,以及港府成熟的民间借贷模式。 在国家逐步放开个人小额融资之前,他已经将港式民间借贷模式引入到广府、土川市这片民间借贷具有悠久历史的沃土,注册了一家财务公司作为集团的下属子公司,专门从事中小企业及私人借贷,几年下来,这块业务不但在业内站稳了脚跟,而且隐隐成为行业内的领头者,这得益于公司的规范管理。 当然,这个行当一直处于灰色地带,关于资金的来源,自然少不了有一些黑钱、热钱,政府的管控也是宽一阵紧一阵的,他们就在这个夹缝中生存。之所以热衷于其中,主要是因为外界并不知道这里面真正流动的“钱”到底有多少!而收益又是如此的高。 在民间,这种行径往往被简单的叫做“高利贷”,但是许三多对这个词汇一直很反感,他一直对外宣称的是:“提供综合性的资金解决方案,与客户创造与分享价值”。 像他们这种混业经营的金融公司来说,既对外融资,也对外投资,根据风险跟项目性质,也做借贷,当然为了规避政策风险,业务都是拆分到不同的子公司,只是团队还是同班人马。 现在实业投资风头较紧,暂时放下了,二级市场行情也很不好,全球资金都在回流美国,他们在全球各大股市都开始有帐号,但是主要还是做h股跟a股,暂时没有人员跟实力去做美股,二级市场的表现直接影响了他们的pe以及更上游的vc业务,所以现在他们的主要精力放在民间借贷这上面。 综合性的资金解决方案,对资金极度饥kě的中小企业是无价之宝,特别是三角地区,百分之九十以上是中小微企业,很多企业本身现金流就不足,又缺少银行借贷的渠道,如果没有民间资金支持,恐怕很多都得倒闭!现在是现金为王的时代,企业有了现金,才能生存,才有机会做大,收费高点,很自然,也正常。 同样的为了规避政策风险,对企业放贷,行内一般都采用利息加管理费用相结合的综合收费方式,企业的成本大部分被计入到各种费用里去。如果再进一步细化,还可以明细为管理费用、顾问费用等等名目。 他们是做股权投资出身的,虽然每笔投资都不寻求控股,平常也从不查收参股企业的运作,但是适度的监管还是要的,即使是借贷客户,他们也希望在某种程度上能在一些管理制度,企业文化等提供帮助,共同做大。至于个人商业借贷方面就更是小心翼翼了,很多时候甚至将公司行为化为个人行为。 因为公司的变动,林榛最近也是很忙,很久没有联系吴晨了,偶尔也接到吴晨的信息,虽然不像以前那样匆匆扫过,经常不回复,但是也实在没有空去找他。连同闺蜜许婧都好几次打电话来抱怨或不见人死不见尸的! 她苦笑了下,整理完了材料,跟着许三多陪客户吃了晚餐,又赶往珠江公园里一处僻静的茶馆赴另一个客户的约。 这个客户也是个朝山人,姓欧,老父在家乡县城也算一富豪,很多楼盘都是他们开发的,他自己出来发展。在圈内也算活跃,经常撺掇在广府的老乡间聚会,这次想在跑马场开个会所,资金有点紧张,找许三多他们融资,至于是合伙还是借贷,得等双方各自评估后,才能决定方案。 看着喝茶的几个大男人谈笑风生,林榛不禁心想,如果自己也有一定的个人资金,参与进这个圈子,也不会白白的浪费了这些资源。 可惜了!不知道为什么,她想起了吴晨,如果有启动资金,相信他会做得比眼前这些男人更棒吧?!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80章古墓连毁 且说大牙定好了车字,一路兴奋,跟吴晨回到宿舍,便给龙泽打了个电话过去,准备吹下水,顺带让他那辆二手吉奥早日退休。 电话倒是响了,还是没有人接,过了一会才打回来,这哥们的手机现在都快变成传呼机了!龙泽在电话里,听大牙牛逼哄哄的吹说了一通,也很高兴,只是他又在出任务,不方便多说,只能等回来再聚。 “悠着点,哥们!”大牙打趣说道,以前光棍一条,成天这样飘忽不定的,也没多大关系。现在老婆刚娶,就整天不着家的,可别出什么问题。 “去你的吧!”龙泽笑骂了一声,就挂了电话。 大牙收了线,就跟吴晨抱怨说,人都忙到这种地步,这小警察还是别干算了,回头哥几个一起找个生意做做,不比这整天不见人的强? 他们在这里埋怨,龙泽此刻也是抱怨连连,本来这些天就够呛的,加上新郎官三把火还没泄尽,就被抓了壮丁,脸上自然没有往日的开朗,坐在他边上的郑东来,也很理解爱徒的情绪,不时用眼睛盯下龙泽,以防他走神。 郑东来刚升任省厅副厅长,协助厅长分管刑警总队、网安总队、监管总队、还兼联系海关缉私局、警犬基地等一大堆杂物。 作为系统内出了名的刑侦高手,多次受到国家跟部里的奖励,是上面挂了号的人。因此领导也有意给他多压担子,让他挂帅,出任省里黑钱整治专项小组的组长,现在正在三角地区跟省西地区,如火如荼的进行整治黑钱洗钱的事。 专项小组刚组建的时候,他就把龙泽抽调了进去,这也是有意历练他,这小伙子他一向看好,当年还在分局的时候,每年他都要见一见新招的人员,没有几个能被他看重的。 龙泽进去的时候,郑东来见小伙子长得挺精神的,站立有姿,一问之下,才知道这小子从小练过武术,读本科的时候,又练了一阵子的散打,当下大喜,就让龙泽当场比划了一番。 龙泽见领导亲自点将,不敢怠慢,耍了一套自小打熟的陈氏太极拳。这套拳是龙泽小学五年级的时候,偷了老爸的钱,照着《读者》杂志上的广告邮购的拳谱。 多少年的汗水跟孤寂,终于自学成才,平时在小伙伴们面前,也没少显摆,最是熟习了。这当下卖力耍出来,端的是行云流水,风起柳摆。 不料,郑东来看上一阵,皱了皱眉头,过去一脚就把龙泽踹翻在地,又让他踢了几个散打的鞭腿,架势还不错,能看出下了苦工的。 是个好苗子,只是看样子,就知道没有练过专业格斗,这些东西在街上打架还行,真要搏命那就差了点,郑东来摇摇头走了。 龙泽羞得无地自容,心想这下铁定完蛋了,刚进门就让领导给踹倒在地,以后还怎么混啊。 没想到,后来郑东来直接把他要到刑侦大队,着意培养,教会他各种实战格斗,每次出任务也都带上他,让他亲临第一线,弄得有那么一阵字,龙泽又老怀疑局长是不是有意把他弄成炮灰。 经过几年实战,龙泽进步神速,成了郑东来的得意门徒,在同一批人员中,各方面都是出众,当然提拔也就“适当破格”了一些。 今天龙泽本来请了假,新婚之人么,正是和尚刚下山之时!领导也理解,郑东来本来也想着这段时间,尽量让他在家里乐呵乐呵,刑警不好做,苦跟累就不说了,长期跟罪犯斗智斗勇,经常出生入死的,能有个家庭暖一暖心,补充下正能量,也是好的。 但是,最近实在事多,加上专案组最近重点盯着的一个人物,姚老大,居然潜逃了! 郑东来对此很是不满,不知道哪里走漏了风声,这条线只能提前收网了,就把龙泽叫了回来。 不过,现在让他们头疼的,并不是什么姚老大,而是林老头! 林老头此刻就在他们对面,房间就三个人,龙泽跟郑东来都不说话,只听着林老头唠叨,这种状态已经持续了一个多小时。 两人都有些无奈,林老头是市文物研究所的所长,也是知名的专家,此刻正神情激动的说:“昨天还在这里进行考古挖掘,今早一看,5座古墓都被钩机挖没了!”他说的是附件一处商代晚期至春秋战国墓葬群中,有五座在一夜之间,被地铁施工方的挖掘机全部挖除。 这一处墓葬区的历史研究价格非常重要。从规模上来说,这是广府近年来,发现的规模第二大的先秦墓葬区,这片古墓葬区的集中程度,仅次于两年前,在加城浮扶岭发现的古墓群。 除此之外,此次发现的遗迹区,时代延续完整,最早可以追溯到新石器时代晚期,距今4000年左右,当时这里是作为人类的生活区,在考古勘探过程中,发现了十余件石器、几十件陶片。 而到了距今3000年左右的商代晚期,这里的作用发生了改变,成为了墓葬区,从商代晚期到战国早期,墓葬埋藏时间延续上千年,总面积约有2万平方米,是研究广府地区早期文化、南越国文明的源头的重要证据。 这一夜之间,居然被挖废了五座,难怪林老头差点都要疯了!这事本不归郑东来管,无奈最近这一带发现古墓后,伴随而来的各种偷盗事件层出不穷,有线索表示这些人跟港澳文物走私分子有关联。 所以他们这边刚要布点收网,林老头却已经找上门来了,他气糊涂了,也不管谁该管谁不该管,左右都是人民警察,你郑东来不小的官儿,就算不是正管,怎么说也该管吧? 保护国家文物,人人有责!林老头说来底气十足,说来振振有词。 郑东来苦笑了一声,他们长期追踪的地下钱庄责任人姚老大,最近行踪变得隐秘起来,此人跟港澳黑道都有关联,长期在内地从事洗黑钱跟走私文物,估计嗅到什么风声,准备搞一票就跑路,通过各种情报渠道,对方应该在打这批古墓群的主意。 没想到,这钱老大还没动静,自己先被林老头纠缠得没办法,他心里也担心弄出这么大的动静,会把姚老大吓跑了,不好收网,偏偏这个有不能跟林老说,这是有纪律的,大案要案没有破获之前不能漏了口风。 “林老,你先别急,这事我们会核实的。”郑东来见老头越说越激动,嘴角两团白沫翻滚,怕他背过气去,只好先安抚他。这林老头职务不高,奈何人家名气大,背景深!万一在自己面前嗝屁了,可不是个事啊! 龙泽住的地方跟工地并不远,他一听这事,就顺带着想起,上次吴晨他们半夜三更瞎胡闹,把自己整进医院去的事情来!所以特意去现场看了一下,施工方的赵经理告诉他,这是工人对于考古人员警示的范围弄不清所致,而广府地铁则称,施工是在征得了考古所同意后进行的。 “保护范围3月底就曾书面呈交给了地铁公司,并未通知可以施工!”林老头一听就急眼了,挥舞着干瘦的手臂,满脸通红的喊道:“他们挖掉的都是我们用红线围起来的范围,还特意把我们的考古工具拿到了一旁再推的。甚至有个墓葬我们已经清理完了浮土,开始往下挖了,向下挖了差不多50厘米,我们前一天晚上用塑料布把这个墓葬遮住了,这么大一块塑料布目标很大,我不信他们看不见。” 昨天下午傍晚,他和考古工人离开考古工地时,中铁二局的挖掘机在不远处作业,他们早就习惯了在挖掘机口边“抢夺”文物,觉得一切并无异样。 今天早上,他一如平常来到了考古工地,却发现前一天正在进行考古发掘的5座古墓变成了一堆黄土。考古工人的发掘工具被拖到一旁,写着“文物考古勘探发掘区”黄色警示牌被推倒,警示牌上用作划定范围的红色警戒线已经断掉。 林老头越想越愤怒“这已经不是施工方第一次破坏古墓!” 原来从年初,省人大通过《广府市文物保护管理规定》后,三月初开始,广府市文物考古所就在全市范围内进行文物全面调查,以配合新的文物保护规定划定地下文物埋藏区。 当时在大公山一大型基建工地内,发现有古遗址墓葬正在遭受破坏,三月份考古人员发现这个工地时,施工方并没有经过考古部门事先的考古发掘、勘探,已经对文化遗产造成了不可挽回的损失。为了进行抢救性考古发掘,考古所今年三月中进驻该工地,根据考古墓葬的分布规律,估计这一片工地至少已经破坏了十余座古墓,墓葬年代从商代晚期到春秋晚期、战国早期皆有,破坏的文物数量无法估计。 “不行,必须严惩!”林老头见两人并没有响应自己,不依不饶的道:“这一次的破坏行为,我们已经通知了施工方,他们在明知道可能存在古墓葬的情况下还去挖,造成这么大的破坏,是要负刑事责任的!必须追求他们领导的责任!” 这个严惩可不是郑东来能答应的,没有调查清楚之前他可不敢胡乱保证,没办法,只好软言细语的先劝导了一通,好不容易把林老头哄走了。这才安下心来跟其它人布置收网行动。 对于要不要叫上龙泽,他也是犹豫了许久,媳妇坑头还没搂热乎,就让他来拼命,这已经不是不近人情,简直有些灭绝人性,所以龙泽有点情绪,他完全可以理解。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81章盗不如抢 不过作为系统内资深的人员,郑东来深知机会的重要,当年他秘密抓捕世纪贼王,一举成名,不但各种荣誉等身,走在那都是响当当,晋升也就特别顺利。 像他们这种没有背景,又不擅长交际的人,成绩就是立身安命的最好保证。 这次姚老大虽说算不上多么突出的人物,但是却是整个洗钱网的突破点,也是从撒网到收网的转折点,这种时候,怎么能不参加? …… 都说夜黑风高,广府郊外,此刻虽然乌云密布,却是一点风都没有,静谧得有些可怕。 在城郊田野间的这片洼地,位于山脚下,原来平缓的地势,加上山水充足,很早就被附近的村民给开垦成了菜地。现在则因为工业污染跟水源断绝,就被废弃了,连同早年间,当地菜农种菜守菜时搭建的寮屋也一起荒弃。 这个用木板布料搭建的寮屋里,此刻隐隐传来微弱的灯光。 “大佬,真要动手?”一个瘦得像麻杆一样的男子,斜靠在地上的木板上,咬着一根草根, 对坐在门口发呆的一个精壮汉子说道。 “猴子,丢你老母,都问了多少次了!”坐在门口的汉子正是姚老大,骂了一声后,恶狠狠的说道,“越南仔怎么到现在还没回来?” “鬼知道,说不定跑了呢。越南人最没义气的啦,哪里像我一样忠心耿耿!”猴子虽然挨骂,却一点也不放在心上,依然懒洋洋的躺在地板上,他跟越南仔都是姚老大多年的亲信,对于姚老大的偏心一直心存嫉妒,就趁机挑拨了一下。 说完等了半天,见姚老大没有理会他,猴子又充满忧郁的劝道:“老大,现在风声这么紧,我们是不是先回港府,过段时间再来!那些大陆公安都是傻佬来架,没必要跟他们死磕啊,老话怎么说来的,留得青山在,不怕……” “滚!”姚老大没好气的骂到,蹲在这种地方喂蚊子,他本来就很不爽,又听猴子一个劲的唠叨,不禁大为光火,“要怕,你就自己滚!过段时间!过你老母个嗨!过几天这里连个渣都没得剩!” 他本来就是个粗人,当年在港府某个帮派里做打手,熬了几年资历后,有一次争上位没争成,一怒之下,就潜回内地发展。 不曾想,凭着帮派的赫赫威名,居然让他在短短几年内发展了起来,手下马仔众多,而且生意也渐渐铺开,把港府很多地下手段都引入了进来,走私、放六合彩、赌外围马、开设所谓的财务公司,其实就是放高利贷的地下钱庄……混得那叫一个风生水起。 随着财富跟地位的变化,很多事情,现在都不用他亲自去做了,也算过了一会扛把子的瘾,想想前些年,还在那弹丸之地,争夺个扛把子的位置,就算当上了又如何?不外乎就是那么几条街,看些个场子,顺带卖卖粉仔。还是内陆好啊,遍地黄金,海阔天空。 这两年,他已经逐渐将核心业务转型,开始涉足洗钱业,这是一个庞大到令他难以想象的空间! 随着一波又一波的富豪落马,引起内地对“原罪”的讨论,惊恐了无数富商。 资本的原始本性,向来如此,谁又能脱身其外呢?特别是沿海这一带,早年发家致富的,谁没有几点污水?谁又不想把钱漂白?哪怕为此付出不菲的成本,总比整天提心吊胆的强! 除了这些富豪之外,再加上各种贪官裸官,国际往来热钱,这得是多大的市场啊! 洗钱听起来神秘,干起来其实很简单,就是将上不得台面的钱,变成能说清楚来源,一般的方式就是投资、赌博等。 早年间因为手段的缺乏,主要还是折腾不动产,比如酒店等实业,现在则花样多了去,其中最快捷的自然是赌博。 各大赌场,几乎都有不成文规矩,一般收取15%的手续费,就能将钱打入到海外任何一个账号,并且提供保密,这就为需要转移财产的人们提供了一条绿色通道。 此外就是所谓的古玩了,随便弄一个假的,在拍卖会上高价拍卖出去,几千万、几个亿就这么变成合法收益了,至于古玩的来源,那可说法多了,随便编个故事,市场捡漏的事情,那还少么? 在洗钱这个宏伟的领域里,限于人脉资源,姚老大只能算是个小角色,却也给他带来不菲的收入,正在想着甩开膀子大力发展的时候,却碰到这么个倒霉事,一听到要搞他的风声,赶紧就躲了起来。 对于“大陆公安”,他还是心存畏惧的,别看这些人平时似乎无所事事,真要收拾你,任你天王老子都挨不住,他所深深崇拜的“世纪贼王”张某,纵横江湖多少年,无人敢动,那叫一个牛x!还不是一进入大陆,就被抓起来枪毙了! 不过,这一番事发突然,匆忙跑路,很多东西没来得及清理,可谓损失惨重,着实让他心有不甘!怎么的也得干一票大的! 因为走私文物,多少知道这些的价值,看了那么多之后,姚老大眼红心热的,就想自己也弄一批。 这片古墓他盯了许久,中间也挖过几次,无奈实在不是专业人士,什么都没捞到,才拖到现在,没曾想考古所也来了,又搞什么地铁,闹得沸沸扬扬的。 现在要跑路,自然不愿就此放弃,走之前,就干它一票!正好那些考古人员,帮他们把东西都挖得差不多,现在不是盗墓,而是明抢! 盗墓不是他们所长,抢劫可就轻车熟路了。当然这种事不能人太多,那些虾兵蟹将,早就疏散开了,能跑路就跑路,不能跑路的,留着自身自灭吧! 姚老大带着几个骨干,在这里猫了两天,决定还是今晚动手,东西弄到手后,趁着夜色,连夜撤往澳门躲一阵先。 刚刚派越南仔跟车把出去买些酒菜,到现在都没回来,心里不由有些紧张,莫不是出了什么意外? “我顶你个肺!”姚老大正在胡思乱想,就见到两个远远的两个人影,鬼鬼祟祟走来,模糊中看不清是谁,他低骂了一声,赶紧招呼猴子趴下,手中的仿五四手枪指着来人。 “大佬,系我地!”越南仔走到近处,先低声叫唤了一声,他是真的越南人,从小跟着大队人马,穿山越岭的贩毒,身手不错,后来他们那一伙人叫人给剿了,他九死一生逃到港府,流落街头,加入港府的帮派,一直跟着姚老大混,成为姚老大手下最能打的人。 “怎么那么久?”姚老大一听是越南仔,松了口气,放下手枪,挥了挥手,让他们进来。 “老大,外面风声太紧啊……”越南仔还没说话,车把有点心惊胆跳的说道,他是当地人,原来也就是个小混混,后来跟了姚老大,为他在当地立足,也是立下了不少功劳,逐渐成为姚老大的左膀右臂。 刚才他们出去买吃的,虽然没有遇到警察,但是多年的混混经验告诉他们,这种异常的安静,后面恰好是极大的危险!他们也不大敢往人多的地方去,找了间杂货店,买了些食物,又在一件烧鹅点买了外带,就赶紧回来。 因为担心被跟踪,一路上走得小心,自然就耽搁了不少时间。对于他们的谨慎,姚老大也没有意见,出来混的,多留心,才长命! 稍微交流了一下,几个人便不再耽搁,火速的吃了点东西,背着东西就走,顺着山间林道就摸了过去。 这两天,他们一直盯在这里,知道那些被考古所挖出来的东西,经过简单处理后,都归拢到库房中,虽然有人员看守,不过只要绕过外围的武警,完全有把握把那些看守人员悄悄解决掉,到时弄了东西,就跑。 “小心点!”姚老大一边走一边提醒手下,一想到那些文物他不禁就有些眼红,貌似金光散散的一堆东西在向他招手。 其实,他也是被社会谣言所迷惑,这些古墓挖出来的,大都是些破瓦碎片,对于研究先秦文化价值很高,但是却没有多少现实经济价值。 只是社会传闻,以讹化讹,越传越离谱,什么青铜国宝、陶瓦器皿都有,甚至还有贵重瓷器,也不想想,先秦时期哪里来的瓷器! “老大,好像不对?”正在前面行进的越南仔突然停了下来,做了个手势,低声说道。 姚老大心里一紧,赶紧蹲了下来,他对越南仔还是很信任的,这家伙,不愧是深山老林里出来的,对危险有一种天然的直觉,这也让他们在无数次街头被伏击中,逃脱了出来。 就在这是,突然闪光一片,扫了过来。“不好,快跑!”姚老大反应也是很快,率先掉头就跑。 隐藏在暗处的郑东来见鱼快入网,突然生变,急忙拿起对讲机,大声下了几道命令,一时之间蹲点的警察纷纷闪了出来,快速形成合围之势。却不冲上去,只是从四面八方用灯光都集中到了姚老大所在。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82章深夜围捕(上) “老大,跑不了了!”越南仔见老大转身就跑,急忙一把拉住他。从四面八方射过来的光线看,他们是被包圆了,像姚老大这样在光线中跑动,只能成为活靶子! “顶你个肺!”姚老大被拉了一下,失去重心,脸蛋重重的摔在地上,一股剧痛从颧骨传到大脑皮层,有那么一瞬间大脑空白,意识不清。 缓了一会,回过神来,虽然知道越南仔说得有理,还是忍不住骂了一声。他最多也就是在街头跟人火拼,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遇到,有些不知所措。 “这边!”越南仔也没理会姚老大的喝骂,现在活命要紧,他扫了一下地形,率先翻身躲进一个土坑里。好在这里凹凸不平的,都是山包跟小土坑,还能藏身一会。 郑东来趴在一个土堆后面,从龙泽手里接过扩音器,按照程序喊了一遍劝降的话。虽然知道没用,可也不能违背程序! “丢你母!”果然应和他的是一声大骂跟几声枪响。 这就好办了!郑东来扔掉话筒,拿起对讲机来,交代了一下狙击手进入锁定状态,等待命令。对方既然开枪拘捕,可以直接击毙!而且更令他松了一口气的是,从枪声听来,对方只有手枪,没有预计中的强火力! “领导,要不强攻?”龙泽还是沿用习惯叫法,他憋着一股劲,这都几点了!半夜三更的,自己这个新郎官却连手机都被没收掉,还不知道家里担心成什么样! “准备!”郑东来见几个组都已经迂回到达位置,下了命令,各个位置的人员开始再一次检查身上的装备。龙泽拉了拉手里的配枪,虽然刚刚检查过,不过行动前还是要再确认一下,这也是郑东来给手下定的规矩。 “砰、呯!”两发照明弹打了上去,亮晃晃的挂在半空中,照得四处一片雪亮,这是强攻的前奏。 “等等!原地待命!”郑东来突然喊了一声,被围在中间的那个土堆一个人都没有!从耳麦里传来的特警狙击手也报告无法锁定目标。见鬼了!人都哪里去了? “要不我上去看看?”龙泽看了郑东来一眼。 “行,小心点!”郑东来看了看龙泽,这个时候能挺身而出,行,这小子!不愧自己一直看好他,是有一股子锐气! 龙泽猫着身子,绕着之字形,快速的跑到了中间哪里,趴在地上。等了一会还是没有动静,这才小心翼翼的探头出去看,发现地上有一个小洞,他翻了几下身,脸朝上平躺在洞口边,用左手捡了一块拳头大的石块丢了下去,轻微的滚动声持续了很久,从缓慢的滚动来看,似乎不是直上直下的,而是有点坡度。他又等了一会,还是没有动静,就按了按耳麦,做了汇报。 “盗洞!”郑东来过来之后,皱了皱眉头,此刻四周都是警察,真的是插翅难飞,没想到入地有门!他以前也侦破过一些盗墓的案子,对这种洞还是有点了解的,看这洞口的泥土,不可能是现挖的,这帮悍匪估计是情急之下,钻了进去。 “这里有个背包,应该是躲到下面去了,怎么办?”龙泽手里拿着一个被丢弃的背包,里面沉甸甸,放了不少东西。看了看郑东来,等他拿主意,这种洞穴可不能轻易下去,不说别的,只要下面把一个人,真的是下来一个杀一个。 “催泪弹!”郑东来冷冷的说道,看着从洞口捡到的几颗子弹壳,7。62毫米口径,果然是仿五四式手枪这种手枪是流落到黑市里最多的,因火力强劲而大受欢迎。在洞穴这种狭小的空间里,还真是有威胁!对付藏身洞穴的歹徒,最好就是逼出来,旧时候一般是采用烟熏或者水灌,现在则是催泪弹,只要里面是密闭的,神仙也憋不住。 等了半个小时,洞口散发出的辛辣气味都已经渐渐没有了,还没见到里面有动静,郑东来隐隐觉得有些不妙,难道下面另有出口?闹出这么大动静,要是让他们给逃了,以后再要抓捕可就难了。郑东来一急,把帽子摘下来塞在旁边人手里,就要往里跳。 “我来!”这种时候怎么能让指挥员亲自涉险,龙泽拉住郑东来,纵身跃了下去,蹲下去之后发现这个洞斜斜向下,仅容一人爬行,他也谨慎,先扔了块石头进去,没碰到什么异常,这才缓缓爬了进去,之所以不开枪,是因为不想惊动里面的人。 过了足足有五分多钟,这段狭小的盗洞才算到头,里面虽然黑乎乎的,不过能感到地方变大了,应该是到了某个地宫之类的,龙泽双手在地上一撑,身体扭动,翻滚了出去,动作端的是干脆利落,龙泽都在心里暗暗给自己喝彩! “咚”一声闷响,龙泽的头重重的撞在一个凸起的石块上,原来下面是个缓坡,这一滚落就控制不住,直往下翻了下去,幸好用滚落之时,心里吃惊之下,下意识的双手抱头,这下才没被撞晕过去,之时手臂整个都麻了。骂了隔壁!龙泽吐出一口土,闷声骂了一声,真是丢脸丢到家了,好在后面跟进的人没有看到。 等了一会,上面陆续跳下接应人员,下来之后纷纷打开警用电筒,几道强劲的光线把整个空间照得通明,除了他们之外,没有任何人影。 “龙队,好像往上面去了!”一个警员指着对面一处斜着往上的弯道说道,那里布满了脚印,应该是逃犯留下的,因为他们这些追捕的人,都还没到过那边。 “嗯,小心点!”龙泽虽然只是个小队长,还是副的,此刻却是这里的指挥官,揉了揉手臂,交代了一声,虽说在这种情况下,歹徒还能留下人来断尾的可能性很小,不过还是安全第一。 几个特警队员迅速的交叉前进,手里的微型冲锋枪始终对着前面,只要有异动,即可开枪击毙! “别动!”走在前面的一个特警队员突然往边上一闪,整个贴在墙壁上,对着前方喊,后面的纷纷或蹲或趴,成集火之势。 “好像不是活人?过去看看!”龙泽赶了过来,数道手电筒几种在前方路上一个倒趴着的人身上。 两个队员贴着墙壁走了过去,轻轻的翻过来后见那人已经死了,胸前好几个弹孔,每个弹孔都很大,估计是近距离射杀! “是猴子!难道内讧了?”龙泽对这个团伙几个骨干的资料倒背如流,一见就认了出来,看那伤口真是死在仿五四手枪之下。 现在顾不得那么多了,两个跟在后面的队员拖着猴子的尸体,其他人员搜索前进!又走了五六十米,终于见到一个巨大的洞口,外面一块堵门的石块已经被推到一边。 “闪光!”龙泽喊了一声,一个队员拿出一个闪光弹,磕了一下,大概两秒之后从石头跟洞壁之间扔了出去。闪光弹到了外面,呈现一个弧度飞曳了一下,砰的一声炸开。洞里的人早有准备,都面朝洞壁,一只手臂曲道额头上护着眼睛,趴在石壁上,强光过后,最前面两个人马上就一跃而出,迅速完成了场面扫描,后面的快速跟了出去,四散戒备,搜索了起来。 “龙队,似乎跑了!”一个队员过来给龙泽汇报完,龙泽通过耳麦联系上郑东来,把情况汇报了一下,直接下了命令,“分成四队,快速向前搜索,注意安全。” “汪汪~”远远的传来几声警犬的叫声,这里距离入口大约一公里,还在警戒范围之内,相信领导已经通知外围警戒人员了,就不信姚老大他们还能跑到那里去。 “大佬!怎么办?”车把看着前面姚老大高大的背影,心里一阵发寒,谁都知道猴子是姚老大的贴身兄弟,虽然胆小,可也从没对不起老大,说杀就给杀了,还开了四枪! “跟着越南仔走!”姚老大猫着身子,脚下快速的跑动着,心里也是涌过一番悔意。早知道这么快就能出来,刚才也不用把猴子干掉了,这小子虽然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却是最听话的,对竖立自己的威望很有帮助。 他一开始发现被包围,慌乱之下翻身进了一个齐肩的土洞,开了两枪后,发现脚下有异常,居然在地下有个斜开的洞口,急忙喊上他们几个,钻了进去,也顾不得里面是什么了,总好过留在外面挨枪子。 姚老大也知道像他这样的情况,抓到了就是个死,什么坦白从宽的鬼话,信了才扑街。丢他母!混道上这么久,就没见过几个信了没扑街的。 进了洞穴后,没命的往前爬去,到了里面开阔地才歇了一歇,几个人本来是准备有手电筒的,刚才顾着逃命,随着背包一起扔了,现在全是黑乎乎一片,还好牛仔裤里的打火机还在,拿起来顺带点了一颗烟抽。透过隐隐的火光,姚老大见到猴子的脸色有异,这家伙一路上没怎么说话,跟平常完全不是一个样。这扑街不会出卖了自己吧?否则怎么今晚会被包了圆?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83章深夜围捕(下) “大佬,要不我们……吧?”猴子见姚老大边抽烟边看着自己,心里本来就害怕,现在也不知道应该往哪里逃,绝望之下,就想劝老大自首,总比不明不白死在这里的好,无奈心里畏惧,自首两个字始终没敢说出来。 “嗯,果然是这烂仔。”姚老大心里打着转,这里阴森恐怖的,让他只打寒碜,虽然他自小就出来在街上混,资深帮派团员,但是像这样的场面,还真没有遇到过!他又惊又慌之下,强压下心里的怒意,“赶紧找出口!” 其它几个人也莫名的觉得心里有一种恐慌,撒开了找出路,猴子不敢一个人乱走动,他虽然胆小,却也不会这么不堪,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自从进来这里之后,心里只打鼓,空落落的似乎有无数的影像在脑海中划过,却怎么也抓不住。 等到越南仔在昏黑之中找到了出口,姚老大等人钻了进去,却是一条黝黑的地道,几个人也管不了那么多,在黑暗里乱跑了一阵,内心渐渐的充满了绝望。 他们并没有什么盗墓的经验,对于前方到底去哪心里完全没底,加上在绝对黑暗中,绝望的情绪越来越强烈,猴子率先带着哭腔嚎叫了起来,吓了几个人一跳。 妈的,这是要报讯么!姚老大一怒之下,顾不得别的,点燃火机,就着微弱的火光,勉强能见到浑身颤抖的猴子。 看着那张惨白变形的脸,姚老大不知怎么得觉得一阵恶心跟厌恶,顿时恶从胆边生,抬起手枪,对着猴子,连开了四枪,恶狠狠的骂道,“叫你嚎!你老母个反骨仔!” 越南仔跟车把吓了一跳,却不敢有异议,逃命中的紧张跟黑暗的压抑,已经折磨得他们都要发疯了! 没人顾得上猴子,往前又跑了去,没想到过了不久,真让他们找到了出口。外面虽然也是黑夜,不过相比洞里那让人从心里恐惧的黑暗,已经无异于天堂。 恐惧之心渐去,加上夜风一吹,姚老大觉得可能有点冤枉了猴子,不过现在也没空容他后悔,远远的都是人声犬叫,他们还没有逃出包围圈,谁他妈这么坑的,挖洞也不挖远一点! “老大,这边!”越南仔发挥自小在丛林中锻炼出来的技能,在黑暗之中摸索着前进,渐渐的让他们摸到了边缘地带。 望着远处高速公路上忽闪而过的车灯,姚老大一阵狂喜,只要能到高速边上,他们的车就放在高速路边。实在不行,还能劫持一辆小车,虽然高速上这样很危险,但总比处在枪口下强!有车在,不怕逃不离这个鬼地方,在下一个高速收费站之前,再把车扔路上,翻越到国道上,看情况劫持一辆车,又能逃出生天! “砰!”正当姚老大坐着美梦,突然一声枪响,他们三人急忙往地上扑倒,姚老大拿眼往前一看,几道雪亮的光线交叉扫射着慢慢逼近,同是听到有人喊道:“谁!双手抱头,站起来!” “怎么办?”车把翻了个身,靠着姚老大,哆嗦着问道。他是本地一个小混混,一开始也没什么势力,后来跟着姚老大之后,迅速崛起,仗着本土人的优势,逐渐成为姚老大的左膀右臂,但是那里经过这种场景,说真的,投降的心都有了! “冲,拼了!”姚老大看着不远方的高速公路,眼力闪烁着狂热的光芒!生死就在一线间,关二爷保佑!呐喊一声,脚下使力,往前就冲了过去。 “大佬!”越南仔一把没捞住,咬咬牙,拿起手枪也冲了上去。“砰……砰……”零散的枪声响了起来。 发现目标了,龙泽听到枪声,第一时间就赶了过来,耳麦同时传来了情况通报。他跟两个队员跟的方向正好是姚老大逃跑的方向,只是搜索着前进,速度就比不上,被越落越远,这一下听到枪声,大致判断了距离,弓着身子就狂奔了起来。 跑了一段,龙泽见前面有个黑影鬼鬼祟祟的往边上跑,跟前面枪声的方位不太一致,也管不了那么多,冲上去一个飞踹,那人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他踹翻,顺势一个膝盖顶着脖窝处,按着对方的手就扭了过来。等另外两个队员也跟了过来,用手铐铐了起来。 此人正是车把,他趁着姚老大跟越南仔正面冲出去吸引火力,自己偷偷的滞后了一下,看看四周没有人,就往斜刺里跑,没想到却被尾随而来的龙泽给逮了个正着。 问清楚情况,龙泽把车把交给了两个队员押回去,自己挨着草丛往前摸去,摸到一半,就蹲了下来,堵住后路,防止对方往后跑。他没那么傻,这样凑上前,是很危险的事,很容易被对面自己人的枪火所伤。 很快,四面八方都传来了人声,越来越近,姚老大一阵心烦,前面看来人数不少,双方互射了一阵,没有打开缺口,这要是有一脸车在就好!心里暗自懊丧,又打了一梭子弹,拉着越南仔就往后撤,既然冲不出去,再留在这里很快就被包了! 龙泽趴了一会,听到前方枪声突然弱了下来,两个黑影边向这边跑来边往回打枪,心里狂喜,拿着枪对着其中一个略矮的影子瞄着起来,这就叫守株待兔! “五十、四十、三十……”龙泽心里默念着目测的距离,他使用的是最新列配的bam9mm警用转轮手枪,这种枪是由公安部指定的某机械制造有限公司生产的一种新型自卫和防暴武器系统,结构简单,机构动作可靠,使用方便,准确度高,手感好,可装6发子弹,不会出现卡壳问题;缺点就是没有原来54式配枪那么威力大。 因为枪是新配的,还没有大范围装配,龙泽也没有实用过,为了保证有效射击,耐心等待着猎物,在有把握的地方扣动了扳机,“砰”的一声枪响,那人应身而倒。虽然可以击毙,不过龙泽还是选择了击中对方右手肩窝部分,这能有效的使对方丧失还击的能力,而生死则要看对方体质了。 击中第一个人之后,龙泽马上移动枪口,第二枪快速的射了出去,那高个子反应也很快,一个侧身翻,滚落了下去,落地之时,腿部似乎抖动了一下。 龙泽不敢确定对方是否中弹,往边上翻滚了一下,换了个位置继续趴着,双眼紧紧的盯着对面。对方似乎也很有经验,滚落之后就没有了动静,这一下双方离得虽然不远,却都不敢动。只听到第一个人在地上嘶哑的哭号,在黑夜里显得那么悲切绝望,分外瘆人。 “谁?”龙泽突然听到背后有动静,迅速的翻了个身,平躺着枪口指了过去。 “龙队,是我们。”只见几个队员已经摸了过来,都趴过来,脑袋凑在一起,龙泽压着喉咙将情况快速的说了一下,然后布置行动。 “对面的人听着……”趁着后面一名队员高声宣讲的时机,龙泽跟几个队员散开缓缓的往前爬行。 “砰!”突然一声枪响,越南仔被身边的姚老大吵得心烦意乱,加之对方不停高喊的宣讲话也刺激得他内心的火一拱一拱的涌上来,终于忍不住放了一枪。 此时龙泽已经摸到对方几米远的地方,趁着枪口的火焰大致看清楚对方身形,半蹲了起来,脚下用力,蹬蹬蹬几步快速跑,扑了过去,他们训练科目之一就是扑!别小看了这一想扑,经过无数次与地面的亲密接触后,一扑之下能把人压得丧失反抗能力,虽然时间很短,但是已经足够制服对方了。 越南仔察觉到了危险,听着风声,已经来不及转身射击,抬起右腿,一个短距侧踹,这一脚其实踹得很勉强,毫无力道,但是龙泽扑得急了,倒似自己撞了上去,噗的一声,差点没岔气过去。 龙泽知道此时让他缓过手来,自己当场就得成烈士!顺势抱着对方的大腿,滚落的时候拉着对方一起翻了两翻。越南仔刚才左腿已经受伤,此刻再被拽着翻滚,顿时疼入心扉,忍不住惨叫了一声。 龙泽趁着翻滚之间,理顺了气息,看准对方的脸,一脚踹了过去,两个人倒叉着抱着一起,这一脚正踹在越南仔的下巴上,把那声惨叫给踹回去了一半,下颚猛烈的撞击上颚,越南仔只觉得脑中“咣”的一声,眼前白光一闪,晕了过去。 龙泽不敢怠慢,翻身把他压在下面,扭过手臂,见他枪支已经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这才略微放心。 “龙队,没事吧?”跟进的队员已经把这里搜索了一下,刚才这一切发生得太快,旁人是插不上手的,干脆把附近都摸了一遍,除了一身是血的姚老大,没有其他人了。 “没事!”龙泽从队员手里接过手铐,把越南仔双手反铐到背后,交给队员,这才站起来去看已经被控制的姚老大,见他此刻已经奄奄一息,急忙招过来一个队员,“给他止血。注意先排除危险。” 龙泽这么做也不完全出于人道主义,刚才是没办法,对方手里有枪,现在既然制服了,当然是活着的才更有价值,一个死尸是说不出太多东西的。 过不了一会,郑东来他们也都赶了过来,对照着一一确认了三个被抓捕的逃犯,又简短的审讯了一下车把,跟他们得到的情报一样,姚老大此行只有四人,除了猴子已死之外,其它三人都已被抓获了。清点了一下自己这边的情况,只有两个队员受了轻伤。 “收队!”郑东来对这个结果无比的满意,拍了拍龙泽的肩膀,什么都没说。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84章真不差钱 那边龙泽忙着抓贼,这边吴晨跟大牙却在争论,到底要不要把他也拉出来,兄弟合伙做生意! 关于这个问题,吴晨早就想过了,按照他的设想,未来一段时间内,肯定是以赚钱积累资本为主,单靠他一个既无经商经验,又无上层资源,唯一依靠的就是这个看似靠谱的异能,难度还是不小的。 更何况他本来就有些懒散,并不是什么勤劳苦干之人,很多琐事烦心事,还得依仗其它人。而大牙比他自己还不靠谱。 龙泽跟杜钦倒都是干事的,而且也都是可以放心之人,但是对于现在把杜钦跟龙泽拉出来,吴晨还是不同意的。 像杜钦那样,在小县城当个老师,又是当地唯一的重点中学,虽然收入不高,生活质量却比在大城市打拼的大多数所谓“社会中坚份子”们,要强上不少。加上社会地位又高,幸福感杠杠的,有没有必要出来,那还两说呢,回头再看他自己的意愿吧。 龙泽则有大好前程,要知道在警队跟部队这种相对封闭的系统内,有上级的赏识加上自身业务能力强,前途还是比较光明的,现在累点苦点,干点业绩出来,把基础夯实了,往后的路就顺溜了许多。 两人争论了一会,最后得出的结论是: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现在还是赶紧找个落脚的地方! 吴晨就给黄晓琳打了个电话,怕她又没厘头的,带到那种承担不去的地方去看,在电话就说是大牙想买个房子住,大概价位跟地方。 在电话里约好,第二天一起去江海新城看房子,这里位于广府的中轴,十多年的开发,已经很成熟,当然房价也比较高,好在一般的楼房,他们现在也能负担得起。 黄晓琳挂了电话心里就是一乐,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房产中介了。从房间出来就见到黄妈看着她,一脸傻笑,什么意思嘛!黄晓琳自己脸红红的,低着头假装到厨房弄糖水,她喜欢自己烹饪各种糖水给全家人吃,还好自己怎么吃都不胖!看着女儿在走道消失,黄妈很八卦的拉过老黄,神神秘秘的唠叨开。 老黄正在看一本青铜器的研究论文,态度严谨得跟一个老学者一般,半点商人的模样都没有,上次女儿带回来的鸡油黄让他大受刺激,他的一位专家私底下开玩笑说,就这一块比他老黄多年收上来的满屋子东西都值钱! 听听,是“东西”,不是物件!气得他越发勤奋,正看得忘我,被老伴一通唠叨,心里有些不耐烦,直怪老伴多事,别又是自己瞎琢磨! 这态度就很不端正了,黄妈很生气,后果有点严重,不单老黄的书被当场没收,连黄晓琳都被叫出来正儿八经的“过堂”!黄晓琳莫名其妙中枪,加上心里也不确定吴晨怎么想的,又羞又急的,一口否认。 黄妈可不好糊弄,直击要害,直接就问是不是送石头的那小子?怎么接个电话得跑房间?还有这小脸蛋红彤彤的,是干嘛的啦? 这一连串,问得黄晓琳哑口无言,干脆跑回房间去了,小心肝一通噗通乱跳,心里那种很朦胧的感觉,被老妈给捅开了,害羞之余她还有些说不出来的害怕。 那边黄妈跟老黄商量了一下,觉得这事八成有谱,得认真对待,老黄自靠奋勇,决定自己亲自出马,找个机会把把关! 吴晨打了个寒颤,后背莫名其妙的凉飕飕,这大热天的,不会是中暑了吧!赶紧多喝了几杯茶。大牙刚才酸溜溜的调侃说,怎么现在美女都跟他熟了?就他这块木头,自小就没自己有女人缘!这是要风水轮流转了么? 第二天一大早,两人吃完早饭,就赶往约好的楼盘,因为有车,就没让黄晓琳来接他们。到了之后,才发现黄晓琳还没到,大牙顿时好一通埋怨,他昨天跑了一天,累得跟死猪一样,本来今天也不急,没想到吴晨比自己还急,大清早的就把自己拉起来,看看,人家都还没上班呢! 吴晨呵呵一笑,见售楼的地方还没开门,掏出烟来点着,跟大牙蹲在旁边花坛边沿上抽烟。见边上还蹲着几个人,大牙掏出烟来敬了一圈,聊了聊,发现这里面居然有两个是装修工人,一个门卫,还有一个是搞绿化的。 他也不好说是来看房的,只说跟吴晨两个人是来送货的,那些人看了看停在边上的破吉奥,一副就是如此的表情。 几个人边抽烟边瞎聊,听他们说,这个楼盘还是不错的,虽然贵了一点,可各种细节处理都很到位,材料也用好的,不像某些楼盘,全用劣质料蒙人。 那门卫算是自己人了,听了评价很是自豪,挺了挺胸部,宣扬自己小区的安全,别看物业管理费高了点,可是哥素质也好啊,见到业主那都是彬彬有礼的,啥时候都不会爆粗! “哎,我说哥几个,不会是托吧?”大牙听得直咧嘴,这大清早的还这么敬业,全方位不定向的宣传? “你说啥子哩,我倒是想做托,就是没人给发工资啊!咱这是实事求是嘛!”一个四川来的小工很不满意的嚷嚷道,“要是托,跟你说干嘛,呵呵,反正你也买不起,这里的房子都死贵死贵的哩。” “那是,那是!”大牙忙不迭的笑道,又递了一根红双喜过去。 一根烟功夫,已经有人过来开门,大家就分开了,吴晨跟大牙进到售楼大厅,一个身穿黑色套裙的女孩正在收拾柜台,见他们进来,问清楚是来看房的,很客气的招呼他们坐下,泡了一杯立顿红茶,拿出资料给他们先看着,说了声不好意思,先忙去了。 两人坐了一会,陆陆续续的有人进来,宽大的大厅很快就变得拥挤起来,黄晓琳还没过来,吴晨怕她出什么事,有点担心,就打了个电话过去,黄晓琳在电话里期期艾艾的说正在路上,快到了。 她昨晚被两老一通说,晚上尽然睡不着,迷迷糊糊中总会突然一阵激动心慌,结果早上起来晚了,赶紧仔细打扮了一下,赶了过来,出门时也不顾老妈在后面诡异的笑。 吴晨自然吩咐她不要急,慢慢开车。挂了电话见大牙一脸**他妈的看着自己,口中啧啧念叨着有奸情。 吴晨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是啊,每个跟自己联系的女孩子都有奸情,这下满足了吧! 大牙嘿嘿一笑,轻蔑的说道:“去,信你才有鬼呢!”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就见外面走进来一个人,腰粗膀壮,器宇轩昂的。 “这不是那个陆什么嘛?”大牙指着那人说道。吴晨顺着大牙的手指看过去,果然是陆怀宇,读书的时候大牙经常找吴晨玩,对他们的班长自然识得,只是不熟而已。 “吴处,得有两年不见了吧?今天是来我这里来指导工作啊?”陆怀宇虽然对在这里碰到吴晨,有些讶异,还是一脸笑呵呵的说道,至于称呼,现在不都流行高规格么。 “陆总客气了。”吴晨不想废话,所以也没提自己已经不是什么“处”不“处”的了,也是笑呵呵的说道,“指导工作可不敢,今天是陪个朋友来看房子的。” “哦?欢迎啊!”陆怀宇狐疑的看了大牙一眼,他在周边楼盘跟了一年多,业绩不错,最近才调换到市中心,负责几个高档小区,眼见销售部经理有望,还能经常见到黄晓琳。 正是春风得意之时,有空就往一线跑,熟悉情况才能管理好,这是他的信条,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了吴晨跟大牙。 对于吴晨他是一向比较排斥的,当年入学的时候,选班长就他们两个竞争,最后吴晨以二票落选,他可记得很清楚,这小子嫣儿坏的,别看沉闷沉闷什么都不争,不争即争呢! “呵呵,没错,听说这里的楼盘不错!”大牙对陆怀宇这假惺惺的嘴脸很是不感冒,故意一副扯高气扬的样子,无奈那身行头,实在没有说服力,“我们就随便看看,你也不用招呼我们了,该忙你的忙你的去吧。” “呵呵,也行,看好那一套,跟我说下,给你打个折!”陆怀宇笑呵呵的拍了拍吴晨的肩膀,转身走了,他才不信眼前这两个家伙能买得起这里的房子,开什么玩笑,这可是广府有名的高档小区,均价在六万块左右,不过人家要看,也不能拦着。 “他怎么在这里?”大牙看着陆怀宇的背影问道。 吴晨淡淡说道:“他在这家公司上班,又负责销售,在这里看到他也正常。行啦,不说这些了,先看看户型吧。” 按照大牙的意思,都不带商量的,南北对流大户型,怎么贵怎么整,吴晨看着他那副暴发户的样,心里打定主意,回头得好好教育一下他的三观了,别把自己的人品给糟蹋光了。不过看完材料后,吴晨不禁双手赞成大牙的观点,一分钱一分货,说得还真没错。 “先生,这里不能抽烟,请你们到外面抽去。”一个很有礼貌,但是冷冰冰的声音响了起来。 两人微微讶异,转眼一看,却是另外一个小女孩,看样子就知道是这里的售楼小妹,正板着脸看他们呢。 “这里不是有烟灰缸么?”大牙一脸不爽,他见隔壁几伙人中不乏抽烟的呢。 那售楼小妹一脸鄙夷,懒得理他,那是给客户准备的,瞧这两人,就不是能买得起的主,更何况还是陆总交代下来的。 “算了”,吴晨一见,也知道这小妹是故意找茬,大庭广众的,懒得跟他计较,把烟掐灭了。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85章黄总驾到 “那带我们去看房吧!”吴晨见那小妹没有离开的意思,觉得好玩,干脆站起来对她说道。反正黄晓琳一时半会也不会到。 “我?”那小妹有些惊讶,不过马上就笑得一脸讽刺,看这两位装扮,也敢来这里壮阔,不过公司规定,有客户要看房,她们也不好推脱,就叫了另外一个新来的小妹过来,让她带着吴晨他们去。 “不用换人了,就要你带!”大牙火气一上来,盯着先前那小妹就不放,姥姥的,没有这么狗眼看人低的。老子是长得屌丝了点,可就不能有发横财的时候啊? 那小妹见大牙发火,也有些惊讶,大庭广众的也不敢争吵,公司的形象还是要的,否则就算有陆总罩着,只怕也兜不住。 真是倒霉!一大早的就碰到这种穷鬼,只怕这一早上的时间就要这样被耗掉了!无奈之下,她只好满脸不乐意的带着他们到了样品房那边,又细细嘱咐了一遍,要他们穿好鞋套,到了房子里面,什么都不要碰。 叽叽呱呱了一大堆,把个大牙给烦躁得,差点就破口大骂!看个房子,愣是整得比进无菌实验室还麻烦! 进了房子里面,两人装模作样的看了一会,其实他们也看不出什么来,这种档次小区的样品房,设计装修什么的,自然没话说,对于他们两个住惯了出租屋的人来说,从彼此眼中都看到满意二字。 “我看着挺好的,你说呢,木头。”大牙背着两手,边看边连连颔首,一副村长视察的样子。 惹得售楼小妹暗地里白眼不断,装!我看你们能装多久!她心一横,倒是跟他们杠上了。 “是挺好的!”吴晨点了点头,正好电话响了,他拿起来,见是黄晓琳,就跟她说了他们现在所在的地方。 过了不久,就见到黄晓琳行色匆匆的赶了过来,她今天特意打扮了下,头上束了一串马尾巴,显得脸蛋分外明媚白皙,上身穿一件很宽松的白底小黄花半袖外衣,下面配一件紫色的七分裤,露出一截白皙而充满弹性的小腿,青葱般的脚上蹬着一双根不算高的凉鞋,就这么走进来。 吴晨转眼见到黄晓琳,却是先盯着那双美妙无比的脚看,青葱玉趾,不外乎此!真是太美了,他忍不住呆劲又发作起来。 “咳咳!”连大牙都看不下去了,这小子最近是不是憋坏了,那里有这样看人家一小姑娘的!就是有什么想法,你好歹矜持点么。 黄晓琳迟到了许久,心里是有些愧疚了,不料一进门,刚打了声招呼,就见到吴晨的呆样,好不害羞,连耳根都红了,急忙跺了跺脚,这个大猪头! 吴晨被她弄了个大红脸,这才傻乎乎的打了声招呼:“哎呀,这个,你来了?” 黄晓琳又瞪了他一眼,转了个话题,问他们是否看好了房子,大牙笑着说就要这样的一套,他比较懒,连装修都想省了,最好是按照样品房这样装修,到时候直接拎个包就住进来最好! 吴晨跟他一样都是懒货,自然毫无意见。黄晓琳笑嘻嘻听着他们的懒办法,她不在一线很久了,对楼盘的近况并不是很清楚,就叫过来那个小妹,问了问情况。 售楼小妹进屋后,主要充当起监督的作用,抱着双臂就等着这两个家伙的笑话呢。 被黄晓琳叫过去之后,倒有些心热起来,她虽然不认识黄晓琳,但这一身穿着虽然简洁,却不简单。 她跟几个小姐妹,也是常年看时尚杂志的,这点眼力还是有的,听他们话里话外,似乎还真有心是要买的,一想到提成,她心里不由得有些小激动。 这可是她们这里最好的高层户型,均价在每套八百万左右,这要是成交了,自己这个月的业绩都不用愁了,这可真真儿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啊! 小姑娘急忙凑过来详细应答,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好得大牙直翻白眼,他自然不会怪自己长得寒碜,自恨排场不够,这要一进门,后面就跟两个黑墨镜,这小姑娘还不一早就屁颠屁颠的凑过来。 不过让小姑娘很失望的是,黄晓琳只是粗略的询问了一下,完全不像是真正的买家那样问的细致。都说挑货才是买货人,想这样不咸不淡的,只怕够呛。 “就是不知道风水怎么样?”大牙突然问道,在老家最是迷信,建房子那都得看好方位,上梁、入宅等重大事项还有专门仪式,得拜各路神仙,“啧啧,刚才听那几个哥们说,这楼盘建造之前也是请大师看过的,不知道这老板是不是也是老家人呢。” 黄晓琳听了一愣,想起他们还不知道,这楼盘的大老板其实就是自己的老爹。她倒没想对吴晨刻意隐瞒什么,不过之前没说,后面也就没什么机会提及,现在又不好直说了。 老爹哎,一想到老黄,她不知道怎么的,就想起老黄闹着说要找机会把关把关吴晨的事来,心里莫来由的一阵慌乱,偏偏吴晨这个木头人,除了发呆,貌似什么都不知道哩! “嗨,我说晓琳妹妹,你怎么最近老脸红呢?这可是典型的桃花相哦,该不会是想拍拖了吧?”大牙是哪壶不开提那壶的人,见黄晓琳脸带羞涩,水汪汪的大眼睛,不时就瞪望一下吴晨,忍不住呵呵一下,木头这是要走桃花运的节奏啊! “瞎说什么!你懂什么!”吴晨见黄晓琳越发的不好意思,就白了大牙一眼,这小子胡扯开了,可没个边。 不过说到风水,吴晨倒是想起陈歪嘴来了,这哥们也是个会吹水的,也也不知道现在又跑哪里去了。他掏出手机来,查出陈歪嘴的号码,给他打了过去。 电话接通后,还没等他说话,陈歪嘴先在电话里,哈哈大笑几声后,直呼过瘾,把吴晨给搞得有些莫名其妙,又是什么情况?难道是上次那两个鬼妞回头拜他为师了?这哥们神神叨叨久了,不会是把自己搞得精神分裂了吧。 陈歪嘴丝毫没有被质疑称精神分裂者的自觉,在电话里唧唧呱呱的,好不兴奋的说了一通。 原来最近在江西某地,有个叫林王的“大师”很火,号称有特异功能,能空盆来蛇什么的,还能气功治病,很多明星跟官员都与其交好。 猪怕出名人怕壮,这话一点都不错。这林大师本来混得风生水起,豪宅名车,美女佳人,生活那叫一个乐无边。不料因为太过高调,让某媒体盯上了,一通曝光之后,大师掉落神坛,连原来跟他“私交甚好,崇敬有加”的“独立学者”司马哥哥也掉转枪口放炮。 这个世界上各种各样的“大师”太多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从哪里钻出来一个奇葩,啃黄瓜的、吞绿豆的、闷在水箱里憋气的,什么乱七八糟的都有! 这种事陈歪嘴跟吴晨本不关心的,说白了人家想神经病,你也管不着。 不过这次“林大师”号称修习过“古天派”内功,这就侵犯了陈歪嘴的版权了。拥有真宗版权的陈歪嘴,混了这么多年江湖,整天看着别人吃香的喝辣的,自己却睡天桥冻冷风,心里有些愤愤不平,这下逮到理了,就跟着媒体去打落水狗,正忙得不亦乐乎。 吴晨听得一阵无语,只好交代他别玩过头了。陈歪嘴这个“古天派”传人的身份,可是没有经过官方认证,加上v的,本身就不太靠谱,号称三十八代单传,唯一的证据就是那块像大炼钢年代出品的破铁盘。回头等别人打完了“大师”,顺手再把他给搂了,也是分分钟的事。 “得了,兄弟你就放心吧,哥这么多年江湖可不是白混的,等着哥胜利归来的消息!”陈歪嘴自得满满的挂了电话。 吴晨苦笑着摇了摇头,转头向大牙跟黄晓琳解释道,这是一个朋友,本来想问问他关于风水的事,没想到正忙着。 这时,就见陆怀宇匆匆忙忙的从外面进来,后面还跟了几个穿着正装的人,都是这个楼盘的具体负责人。 他本来正在管理室里,跟几个负责人喝茶聊天。最近楼市调控日趋严厉,周边楼盘都受到一些影响,还好他们这里,地处城市中央,核心价值凸显,加上定位高端,一时受到的影响有限,不过未雨绸缪总是好的。 突然前台一个工作人员匆匆跑来报告说,看到了副总裁黄晓琳,但是没有跟工作人员联系,不知道是不是临时过来摸摸楼盘的底的。 陆怀宇赶紧放下手头的事情,跑到大厅一打听,知道黄晓琳在样品房那边,虽然心里疑虑,也顾不得再问其它的,就赶了过来,其它几个“总”自然也不敢怠慢,都跟着过来了。 陆怀宇好不容易回到公司总部上班,没想到最近在风传黄晓琳要调到集团去了,虽然还是在同一片区,却不在一个楼里办公,而且工作上的联系就更少了。 这让他心里有种紧迫感,自然不会放弃每个能接触到黄晓琳的机会,他了解过,黄晓琳目前正在空窗期,而且他的直觉告诉自己,黄晓琳对他并不反感,自我感觉一向良好的陆怀宇,自认机会还是很大的。 他匆匆赶到样房展示区,进门就见到黄晓琳跟吴晨他们在一起,而且看情况,他们不单只是认识这么简单,看起来还有点亲密,这让陆怀宇心里就跟吃了苍蝇似的腻歪。 “哈哈,黄总,您来了!”多年职业生涯,陆怀宇还是有一套的,他调整了一下心态,快步走过去,伸出手来,跟黄晓琳握了握手,公开场合,他还是很守规矩的叫了黄晓琳的职务。其他众人自然也不放过这个机会,纷纷上前问候。 那股子亲热劲儿,看得吴晨跟大牙两人有些目瞪口呆,不怪哥们没见过世面,实在是这场面有点颠覆。虽然他们都知道黄晓琳是在江海房产做副总,但是架不住没有概念啊,现在见到这总那总的,围着她,等着握手呢,才有点醒悟,这小姑娘还挺厉害的呢! 不过,他们从陆怀宇急切的眼神中,也感觉到一丝不对劲,太过热情了!大家都是聪明人,这小子是想着财色双手哇。 “呵呵,我同学来的,今天说要看房子,我就过来陪陪。”黄晓琳笑吟吟的跟前面几个总相互问候完,又跟后面进来的几个员工打了招呼,她对这些一线员工一向态度很好,在一线还是比较辛苦的,压力也大。 “哈,这可正巧了!”陆怀宇心里泛酸,同学要看房子,你来陪陪。黄晓琳这话说的随意,他听了可全不是滋味,黄总什么时候这么有空过?貌似自己也约过几趟,也不见你有空过。 他虽然心里有些吃味,还是哈哈笑道,“小吴也是我同学来的!我刚才还说给他打折来的,哈哈、哈哈哈……”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86章就这套吧 对于陆怀宇,大牙一直没觉得这小子是什么好人,也就是木头,才跟他皮里阳秋的,换自己这臭脾气,早甩脸色了! 他可没有臭屁到自我催眠的状态,知道陆怀宇不会是来关照自己的啦,这般火燎火急的赶过来,肯定是冲着黄晓琳过来的,顿时黑着个脸,对那个售楼小姐说道:“听到没有,你们陆总让你打折呢。” 见那小姑娘傻乎乎的点着头,大牙又转身对陆怀宇说道:“行啦,哥们,你的意思传达到了,多谢关怀哈,不过你可以走了,该干啥干啥去……” “呵呵,陆总送了个大礼,我们还是很感激的,谢谢了啊。”吴晨怕大牙出口伤人,晃动了身子,手臂轻轻碰了碰大牙。都是成年人,不是小时候,一见面就火花四溅,互相问候完对方父母,直接就掐架。 “呵呵,客气了,客气了。其实你们主要是看看,格局跟方位是否能合意,至于质量跟服务,那都是不用担心的。自己的盘,黄总最清楚!”陆怀宇打了个哈哈,又说道,“要不到办公室那边坐坐?” 黄晓琳其实是有些不好意思的,不管怎么说,她到了这里,却没去看下员工,这不太符合自己的一贯做法。都怪老黄跟老妈,昨晚那么反常,害自己也想多了,有点失眠,今天早上睡过了头,所以赶得急了! 见陆怀宇相邀,她也不好拒绝,只是看吴晨跟大牙的言行,就知道他们跟陆怀宇有些不对付,又怕他们觉着无聊,就说道:“辛苦大家了,你们先回去吧,不用陪着了。我们也看的差不多。” “哈哈,那正好!到了这个地方,怎么的也得喝口茶。否则倒是我们招待不周了。”陆怀宇一脸不置可否,要说吴晨这两人能买得起房,他还真不信,只怕这买房只是个借口,接近黄晓琳才是真! 他在心里捣鼓着,怎么才能拆穿这两小子的把戏,最好是让他们下不来台。他本来就有些看不上吴晨,当年读书的时候还好,这毕业几年了,也没什么发展,无钱无权的,收入在班里排名垫底,连个手下都没有,那似自己春风得意,夜夜笙歌。 至于那个长着两颗大门牙,一看就面目可憎的,以前也曾见过,却并不熟悉,他压根就懒得理。 黄晓琳看了看吴晨,见他微微点了点头,就笑着说道:“也行!对了,林总,还请您忍痛割爱一下哈。” 像这种高档楼盘,先放盘出来的,都是一般的单元,那些楼层、方位跟朝向最佳的几套则被捂着,给特定人群或者到最后抬高价格,所以黄晓琳才有这么一说。 “呵呵,肯定没问题!”那林总是这个楼盘的负责人,长得黑黑胖胖,一点不似商务人士,却是公司的老员工了,当年就跟着老黄的工地混,一步一步坐上来的,因为早年是基层员工,后来凭着苦干跟资历慢慢熬上来,所以却也不知道黄晓琳跟老黄的关系。 他一边答应的痛快,一边在心里打定主意,盘里几个最好的单位都在他脑子里,本来单价要八万多每平米,等会就按均价六万多给他们就是了。 他是从底层做起来的老员工,能做到这个位置很不容易,特别是现在公司比较看重年轻人,这些名校或者海归的硕士博士什么的,对他们的冲击很大。 公司虽然比较尊重他们这些老员工,福利待遇什么都不差,但是职位上要进步就比较困难了,老兄弟们可都传闻这黄总背景很大,却不像其它年轻人一样眼高于顶盛气凌人的,对自己这些老兄弟都很是客气,在员工中人员很好。 当是拍马屁也好,心存感激也罢,黄总的面子自己都得兜着! 众人回到售楼部二楼的会客厅,自然有人忙着去冲茶。 林总刚一坐下来,就直入主题,让人把资料拿来,在图上把楼盘里最好的几套位置给大牙讲解了一些。这个楼盘除了楼距大,绿化景观好之外,楼层一般都不高,这几套正好隔着沿江的马路望到海江,算是一线江景,远眺的视野极好。 因为涉及到具体的事务,黄晓琳跟陆怀宇等就不好插手,听他们在那里交谈。陆怀宇心里冷笑不已,这算演戏么?挑吧,等会看你们怎么收场! “就要这一套了!也不用那么复杂!就一次性付款吧。对了,装修就按样品房那样,需要加多少钱尽管说,只有一个要求,就是要快点交房。我跟木头还等地方住呢!”随便看了几眼,那里懂得那么多,直接指着图纸上的一套房子就说道。 “没问题~!”林总哈哈一笑,他也是个来事的,马上就打电话喊来售楼的经理,当场就给办了手续。 “记得给那个小姑娘算上业绩哦。”大牙谈完后,悠悠的交代了一句,没办法,谁叫哥们是个怜香惜玉之人呢?虽然人家不待见自己,不过人家一小姑娘陪了大半天,也挺不容易的。 陆怀宇有点晕,看着意气风发的大牙,一股酸涩涌了上来,他自己还买不起这里的房子呢!这一出手就是小一千万!这都什么情况啊,不会是这小子中彩票了吧! 大牙跟吴晨才懒得理陆怀宇此刻的心情,办完了手续后,就跟黄晓琳一起告辞而去。 只剩下陆怀宇,眼神复杂的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特别是见黄晓琳开着那辆小mini,跟在他们的吉奥后面,扬尘而去,心里竟有种空落落的感觉。看来自己要抓紧了,不能老这样子打边鼓,是不是应该找个机会直接表白呢? “木头!你看看,我的手是不是还在抖?”一千来万就这样扔出去了,饶是大牙这种神经大条的人,也有些说不出是激动还是什么的情绪,刚才一直努力装着逼,这一上车,就把两只爪子伸到吴晨面前。 “没空,开车呢!”吴晨笑着骂道,“就这点出息!刚才不是很豪迈么,看你那范,哥们要不打小认识你,还真以为你是个富二代呢!” “屁!我这不是看那小子不顺眼么!怎么着也不能输了气势!”大牙老老实实的系上安全带,翘起二郎腿来,得瑟的斗了斗脚,自己都觉得有些不雅,又放了下来。 “要我说啊,你得小心下那小子,来者不善啊,我看九成九奔着晓琳来的!得!你可别虚伪的说,那不关你什么事啊,就你那小眼神我还看不出来?” “那能怎么样?要不你去杀了他?”吴晨似笑非笑的说道。 “没问题!回头我替你拍死他!”大牙一脸奸笑,信誓旦旦的保证。 “呵呵,就你这小身板,还不定谁拍死谁呢!”吴晨笑着说道,就是格斗都得分公斤级呢! 两人一路斗着嘴,车开到左近的“毋米粥”停下,时间才十一点多,但是早上起来得太早,现在都有些饿了,刚才出门跟黄晓琳好了,过来这里吃午饭。 到了上面,要了个小包间,大牙就拿着单子,去后面水族摊子那里点菜了。 这“毋米粥”是顺德出来的食法,用米汤做锅底,放入海鲜,烫熟捞起,吃完再放别的不同的海鲜,保持原汁原味,鲜美无比,另有几种独特的小吃,价格也不算贵,这几年特别风行。 黄晓琳到了之后,见包间里只有吴晨一个人,自己倒先没来由的害了羞,微微红着脸,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吴晨也不是太会来事的,给她倒了茶水,坐下来后就开始看着她发呆。 大牙点完菜回来,见他们两个跟木头一样坐着,就开玩笑说,难道自己进错庙门了,这活脱脱的,不正是土地爷跟土地奶奶么! 此语立刻遭到吴晨跟黄晓琳一致声讨,原本略微有点凝固的气氛被打破,顿时活跃了起来。 心里高兴,大牙就很夸张的述说自己赌石切涨的经历,虽然过去好几天,大牙说起来还是忍不住激动,讲起来绘声绘色,起伏跌宕,丝毫不比说书的差! 因为有上次的遭遇,黄晓琳也是深有同感,顿时兴高采烈的说起自己也赌赢了!那块叫什么“鸡油黄”的,现在就摆在卧室里!老黄……呃,这个就不说了吧,黄晓琳白净明艳脸上又飞起了一片云彩。 卧室!吴晨听得心里一荡,也不知道想到什么地方去了。兴高采烈的另外两个人,却没注意到这一点,正在热烈的交流彼此的经历,其实都有一个相同的地方,那就是跟着吴晨一起。 大牙当即拿起一杯茶来,“木头!我代表广大人民群众,对您无私的奉献精神深表敬意!这种不顾个人,带领大众发家致富的精神,永远值得我们学习!来,走一个!” “我去你的!”吴晨白了一眼,心里别提多郁闷,自己这有异能的,反倒不如眼前这两个家伙,看来捡漏最主要还是运气啊! “哈哈,别介!生活嘛,就是无数个偶尔组成的,说不定明天就轮到你踩到狗屎了!所以说,不用气馁,好好干,小伙子,下次就轮到你了,哈哈。”大牙想起上次三人聚会,这才多久,发生了这许多变化,有些自得,哈哈大笑。 “饭桌上呢!”吴晨实在看不下去大牙这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隔空踢了他一脚,真是恶心加肉麻。 其实吴晨是多虑了,此刻黄晓琳正想起由那块鸡油黄引发的“家庭斗争”,一想到老黄说了好几次要见见这小子,好好过过堂,不由看了吴晨一眼,长得还行,普普通通的一个人,属于丢大街上,马上被淹没的那种,性格么,也偏呆,似乎只有涉及到专业领域,才会滔滔不绝。 也不知道能不能经得起老黄的折腾,想着想着自己倒是先脸红起来。 大牙见她动不动就脸红,那里不明白的,心里顿时就感叹不已,看来不用等明天,吴晨这就要踩到狗屎了!啊呸,应该是吴晨这堆牛粪,怕是要插上鲜花了!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87章西山纸贵 一顿午饭,吃得暧mèi不清的。 饭后,两人跟黄晓琳分别后,驱车回到宿舍,稍作休息,吴晨就把那块黑色令牌拿了出来,跟大牙两人研究了一通,无奈不单没能看出什么来,就连度娘都翻烂了,仍是没什么头绪。 大牙赌气之下,就提议干脆把这黑疙瘩,给送到鉴定中心去钻个洞,先鉴定出是什么材质的再说。 吴晨没好气的瞪了他半天,这种糟践天物的事,他哪里肯干,只小心翼翼的又给收拾好,回头把那地图拿了出来。 “你拿张破纸干嘛?不会是藏宝图吧?”大牙见吴晨拿出张破纸来,上面乱七八糟的画了许多线条,既不写实,也不抽象,完全不知所谓。 “这可不是破纸,很可能是西山纸。”吴晨经过这段时间的比对,觉得这纸极有可能就是所谓的西山纸。这种纸产于福海省江乐县龙凤山,跟木雕的所在地朝山地区挨着,两者在一起出现,并不离谱,而且龙凤山造纸的历史,可以上溯至宋代,从时间上看,也是吻合的。 要说这西山纸,历史上可是大名鼎鼎。北宋时期,蔡襄到福海为官,曾经因为“诉讼未决,而案牍已零落”,从而禁用竹纸。到了南宋,福海所生产的竹纸质量,才开始优于其它地方产的纸。 藏书行家都知晓,福海建阳麻沙本的纸张,均采用邵武、三明、延平诸地所产之竹纸。而建阳也在南宋时期,一跃成为天朝三大刻书中心之一。 在清人郭柏苍的《闽产录异》中,将杨家山的京纸和龙栖山的西山纸,评为天下最佳。西山纸更是以柔韧细腻,色白如雪,久置不腐而著称。 据说,在《四库全书》刻印之时,朝廷曾经派出专员前往将乐县,购买龙栖山所产的西山纸,专为刻书之用。 因此,自古便有“西山纸贵”之说法。只是这西山纸白如雪,眼前的这件却偏黄,难道是放置时间过久导致的? 大牙对纸张本身没有兴趣,他连蔡襄跟蔡京是什么关系都搞不清楚,对于“四大家”中的蔡到底指的是谁,也没有兴趣。 他看了半天图案,直奔主题,指着涂画中一处波澜线说到:“这是湖?还是山?”那线条看着像抽象的山峰叠加,又似湖水波浪,但孤零零的处在那里,周围都是空白,绝对不会是江河或者大海。 “我查过古代的行军图,类似这样的符号应该是山峰关隘。”吴晨看了看说道,这地图诡异之处,就是绘制了多个山形,却零散四布,并无道路连通。 “嗯,我怎么觉得这个形状很眼熟啊。”大牙凝视着那个“山峰”,沉思了起来,他左手加夹着烟,做思考状,那火红的烟头一抖一抖的,看得吴晨心里跟着直发抖。 “悠着点!我都看了n次了。你不会是玩rpg游戏多了,看什么地图都眼熟。”吴晨才不相信这货的话呢,这段时间他偶尔也上网,搜些古代地图来看,看多了还真觉得什么都眼熟。 “不是,你让我想想?”大牙干脆点了一支烟,看着远方,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哎,木头,你有没有觉得这好像是莲花山?” “嗯?”吴晨再仔细那笔画,的确有几分酷似莲花,只是没有那么繁杂而已。 “你数数,是不是只有五划?上二下三?”大牙吐了一口烟,幽幽的说道,“你别不信,上学前班的时候,哥画过这山!有一次老师布置画画,别的小朋友都是画熊猫啊什么的,只有哥充分发挥想像力,画了这么一副莲花山图,跟这个一模一样,所以说哥打小就有抽象的潜力……” “哈哈,你还真是天才儿童!”吴晨大笑一声,打断了大牙的悠悠沉思。 经他这么一说,还真的有点像,这莲花山离他们村不远不近,从村里门楼上往去,山色沉淀,只能见到山峰的形状,的确是这般模样!“不会这么巧吧?” “要不说你是木头一块呢!我是有佐证的!”大牙嘿嘿笑了一声,又抽了一口烟,这才说道:“你看左边,是不是有一处光凌凌的,看着就险峻的山峰?那不就是雷公峰么!只是不知道怎么会在左边,这雷公峰在莲花山的东边,上北下南、左西右东,不应该是在右边嘛?” “嘿嘿,这口诀你都还记得啊?难得难得!看来小学的地理老师,得好好谢谢您!”吴晨被他这么一说,越发的觉得有点靠谱了,一边打趣着说道,一边在地图上比比划划。 “啥意思嘛!别说这么简单的口诀了,就是乘法口诀那么复杂的,现在我都能背出来!要不要我现在背给你听听?”大牙有点跃跃欲试。 “得!你先打住!要不说你不学无术,你还不承认!你刚才说的那个口诀,是现在地理用的,古代的方位,大都是以南为上北为下,跟现在的方位完全颠倒,八卦方位就是这样的。” 吴晨也有几分激动,难道真的是得来全不费功夫!“这个上方叫做主位,从出土的古图来看,甚至还有一些是东或者西在主位的,不足为奇,到了宋代之后,才逐渐多元,得到了明清之后,才算基本固定现在这个上北下南左西右东的方位。” 两人越说越激动,在地图上一一辨认,这有了方向做事就顺,很快就确定了几座山峰,果然跟朝山大地几个有名的山峰很是相似,特别是那用墨最多的地方,上面还有凹下去的地方,活脱脱就是凤凰山上的天池! 到最后,两人已经认定,这绘的就是省东一带十几处山峰。 “木头,你说什么人吃饱了没事干,画这玩意干嘛?”大牙一阵激动之后,开始发挥想像力,“不会是藏宝图吧?这么多山都有宝藏?” “去,你还不如说是矿藏图呢,不是传说莲花山有煤矿么!”小时候的确有过这样的传言,国家都派人去考察过了,后来说是矿藏太少,不值得开采,放弃了。 折腾到晚上,也没能得出这些山川到底有什么关联,大牙假设了种种,比如宝藏、墓葬、风水之类的,都让吴晨给一一否定了。 虽然如此,不过还是有些小激动,至少他现在可以确定这是一张宋元之间省东地图,这就是一大进步! 接下来两天,这哥俩就闷在家疯狂搜查宋元年间省东大地的资料,浑然忘了要去参加平洲公盘的事情。 一开始大牙还不相信,凭什么就得是宋元年间的,不能是明清,说不定是解放后的呢!吴晨也没法跟他解释,随便糊弄了一番,反正大牙这货从来不细究,等他钻进去了,就比吴晨还确信。 哥俩充分发挥当年考试前临阵抱佛脚的精神,闷在屋子里捣鼓着有关地图的事。过了两天,大牙就憋不住了,望着满屋子的方便面盒,抱怨说这两天过的都是什么日子啊,怎么那么像黑客!吵着非要出去溜溜,见见阳光雨露,顺带吃点好吃的。 商量了一下,好像事情还是挺多的,先问了车子,说是还要过两天才能提,房子那边大牙已经打款过去,等着网签,也是这一两天的事。 哥俩想起平洲公盘来,打了个电话给夏子明,夏子明过了一会才回复过来,原来今天是公盘收尾的日子,现在过去倒是热闹,不过都是别人的,基本上没有什么交易了。 正愁着不知道干嘛去好,难道两人跑去逛公园?这也太基情四射了吧,吴晨恶寒了一把。电话响了起来,一接原来是杨军到广府了,车站离这里不远,吴晨干脆让他等着,跟大牙开了车子去接他,找了个路边小馆子,狠吃了一把,算是给他接风了。 大牙听说杨军是特种兵出身,很是好奇,一顿饭问东问西的。杨军是个沉默寡言的人,回答问题,也是标准的“是”或“不是”的军人作派,搞得大牙很郁闷。吴晨倒是喜欢这种性格的。 吃完午饭,外面天气实在热的唬人,大牙就提议找个地方泡水去。要在乡下,这时分,正是小孩在溪里玩耍的时候,吴晨跟杨军也没有异议,买了单出门。 这饭馆在大街边上,门口没有停车位,来的时候,他们把车子停在马路对面巷子里的树下,到这边要先走过一条天桥。这天桥挺大的,因为绿化跟顶篷的缘故,里面却也不会太过高温。 刚才走过来的时候,因为都饿了,就没有细看,现在饭饱酒足,慢悠悠的往回走,才发现这里居然就像一个小型市场,两边摆满了地摊,衣吃住行、饰品玩件、手机贴膜、应有尽有,甚至还有一些古玩玉石器件,就算不是假的,质地也是极低劣的。 “干嘛呢你?”大牙正走着,发现有人拉着他的后衣摆,他是丢钱包丢怕了的人,现在可没瞌睡,转身就嚷嚷道,却是一个抱着小孩的妇女。 “帅哥,要不要光碟?!”说这话的时候,那妇女还特地挤了挤眼,一副大哥你懂的表情。 “我去!哥长得这么帅,用得着看这个?!”大牙见吴晨不怀好意的看着自己笑,没好气的回了一句。话说我们三个,你干嘛非就拉我啊,难道哥就真的那么猥琐! 那妇女明显的一脸黑线,真是说你猪,你还喘上了!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走开了,却也不追着卖,比那些卖玫瑰花的小女孩有节操多了。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88章青藤手稿(上) 几个人走到天桥的另一边,正要下阶梯,吴晨突然见到边上一个卖旧书的小摊,上面摆满了各种旧书杂志。因为上次跟黄晓琳逛街的时候,吴晨知道现在小人书也值钱,还为此心疼不已过,所以就停了下来。 他是爱书之人,本科的时候,曾经把门口的租书店里的书都看光了,弄得老板娘一度怀疑这小子是不是对自己有点那么个意思。 吴晨在书摊边蹲了下来后,发现上面摆放的,绝大多数都是盗版的网络小说,基本上火过的或者正在火的都有,还有合集的,厚厚的一大本,做工粗糙,但极其便宜,不到十块钱一本。 此外就是一些命理的、养生的、风水的、色彩性格学什么乱七八糟的,真要算旧书的话,反倒不多,就一些散开的传统文学小说,报刊杂志。 吴晨对那些忽悠人的书本直接无视,在旧书那一角翻了翻,见其中居然还有本八十年代的《大众电影》,上面老旧的明星封面,略显老土的妆容跟pose,勾起他不少小时候的回忆,那时节,墙上贴的都是这个杂志的封面。 “哈哈,这都有!”大牙也在一边蹲了下来,边上下抖动着屁股,边翻看那些旧书,除了几本快散架的连环画之外,还真让他找到宝贝了。 吴晨闻言,从他手里拿过来一看,原来是本小学一年级的语文教材!这东西现在可不多见了。 “要不买一本,回家温习温习?”吴晨哈哈一笑,对着大牙说道,当年这货没少为背不上课文挨揍,记忆犹新啊! “去!往事不堪回首月明中!”大牙没好气的说道,又在摊位上翻开了,他那一角都是旧课本、学生练习册什么的,还有一些以前庞中华的钢笔字帖,甚至还有一本描红毛笔字帖,也不知道是哪个人小时候练字用的,反正字写得跟蝌蚪一般,连大牙看了都直乐呵,“这谁家熊孩子啊,小时候肯定没少挨揍!” “你看这个,说不定就父子俩呢!唉,我说老板,你这都哪儿收上来的啊。”吴晨翻出一本线装手册,有点脏有点烂,书中全是手写的毛笔字,字倒是写得不错,就是看着有点潦草,他也不以为意。 “写的还可以啊,比龙泽那货好多了吧?”大牙拿过去,看了一下,念道:“仆领赐至矣。晨雪,酒与裘对证药也…嗯,有点意思哦。” 听起来,不大像是现代人行文,难道是件老东西?吴晨心念一动,从大牙手里抢了回来,翻开来仔细的看。 那字迹本来就很是潦草,还有涂改,加之还是繁体字,他对书法本来也不太懂,认字都有些吃力,断断续续的看得出一些句子来:“无破肚脏,缶当归甕羔半臂褐夫,所当服寒退……拟晒以归………西兴脚子云:风在戴老爷家过夏,在我家过冬……一笑……。晚生徐渭顿首……叔奕张老爷………” 等等!晚生徐渭顿首?吴晨脑子有那么一瞬间的空白,只听到自己心脏砰、砰、砰的跳动声,手都有点发抖。 他稳了稳神,假装继续翻着书册,眼睛却是偷偷的凝视了一眼,还真有一股黄色光芒,看来是明清的东西没错! 青藤的手稿?!!!这破书摊居然能翻到青藤先生的书稿?而且就这样赤luo裸的展露在大家面前,连署名都有?!有这么扯淡的事吗?吴晨甚至要开始怀疑自己的眼光了。 就没有人来捡?要知道,就算小贩不知道徐渭是谁,可架不住那些翻看旧书摊的,都是些有这方面爱好的,怎么可能不知道徐渭是谁呢?这些看过的人里面,对书法造诣比自己高的就更是不知道凡几了,怎么会留到现在,让自己拣这个漏? “咋得?这娃他爹写的都是啥?”大牙见吴晨神情有异,知道必有蹊跷,却故意扯开话题,这真要让摊主发现异常,回头想买的话,对方还不得要个高价! “什么娃他爹,呵呵,别瞎扯淡!”吴晨回过神来,一手攥着那书册,一手在地摊里快速的翻了一遍,没有找到其它相关的东西。 “老板,这个怎么卖?”吴晨见没有其它的了,就拿着那卷手册直接问老板。至于这副手册是怎么来的,他也没准备问,在这种地方,问了也是白问,老板不是忘记了,就是给你瞎编一套。 “呵呵。这可是旧东西!”那摊主其实并不知道这手稿的来历,不过一听到有人要,习惯性的来了一句。 “废话!这不全都是旧东西!”大牙很不满的拦了回去,“好好开价,别编别扯!看在对儿时黑暗岁月的回忆上,这才跟你买点,可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 “呵呵,这小兄弟说的。行吧,既然你们诚心要,我就成本价给你们,当开个张,今天还没开张呢。五百块!”那小贩笑嘻嘻的说道,这些旧书,大部分是他在垃圾回收站挑出来的,小部分是在人家里乱收上来的,论斤算,成本基本可以忽略,卖多少都是卖。 “成!就五百!”吴晨见大牙还要讨价还价,立马拍板,五百一点都不贵,再说人家天天在这里摆摊蒸桑拿,也是不容易。 吴晨掏出钱包,才发现里面的现金不够五百块,有点窘,伸手跟大牙拿了点,凑齐了给老板,又怕大热天的双手都是汗,跟老板要了一张报纸,仔细的卷好拿在手里。 “叫你装阔!”大牙对吴晨打断他的讨价还价,很是有意见,就这破册子,一不小心都得散了架,还要五百块!他心里不忿,就一边走一边嘟囔,“有你这么冤大头的么?别让人家知道我认识你哦!” “小兄弟!等等!”吴晨心里乐滋着,也没去理会大牙的埋怨,不料刚走几步,后面突然有人喊了一声,吴晨心里咯噔一下,要不要这么狗血啊! 难道网文中传说的规律又重现了?猪脚每次捡漏后,都会有个专家高手前辈这老那老的什么,第一时间现身?不单高价买下自己刚捡的漏,还对自己一通夸奖、无比赞赏,引入行、扶上马、送一程,有的还不惜大房子奉上,大姑娘送来……他娘的,这都扯的什么蛋! 吴晨一边腹诽不已,一边转身,没好气的问道:“干嘛呢?!”丫不会发现个漏自己不捡,天天跟这里蹲着,就等来个小伙子来捡漏后,再出来冒泡吧?这是脑残啊?还是脑残啊? “呵呵,小伙子……”后面果然跟过来一个老头,笑呵呵的对吴晨说道。 “你有血光之灾!”吴晨心里烦躁,直接就打断了他。 “呃,什么意思?” “你有血光之灾!” “神经病!”那老头莫名其妙的,赶紧转身走了,他是卖老旧民乐器的,见吴晨喜欢老玩意,就想忽悠他做点生意,没办法啊,他这个属于冷门品种,这天桥人来人往的,生意却总没开张,不主动出击是不行了。 “呵呵,木头,咋啦?你不是号称五讲四美模范标兵吗?”大牙很少见吴晨这么烦躁的,居然这样对一个老头讲话,一点道德都没有嘛,异常呐。 “没事,最烦这种狗血设定!”吴晨摇了摇头,也懒得解释,本来捡到手稿的喜悦,被这么一折腾,平静了许多。心里暗暗叹息了下,看来网络小说看多后,三观都毁得差不多了。 回到车上,吴晨把车钥匙给了杨军,刚才已经问过他了,驾照什么的都有。又见天气实在太热,吴晨就到边上的小卖部,买了三瓶冰冻可乐,这才上车。 杨军已经把车子点着,空调也打开到最大,大家还是觉得车里热得灼人,大牙笑话说屁股早晚长痔疮! 不愧是特种兵出来的,杨军适应了一下车况,就把车子开得如鱼得水。本来抢着要开车的大牙这下也服了,连连夸奖,又八卦了一下杨军的军营生活,说当年要不是体重不够,哥们也当兵去了!埋怨了一通,这个部队也不能搞歧视啊!这要是******开战了,自己肯定第一个报名而去。 说完见杨军笑了笑没有接话,大牙很不满的说小看人了是不是,这要上了战场,哥们也是一把好手!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下次再搞个伏击什么的,这一套游击战术,哥们可是打小练出来的,不信你问问木头,是也不是! “那是!”吴晨实在听不下去了,“你这么活生生一个装备有特殊武器的特种人才,不让你上战场,实在可惜了!是不是好手,咱先不说,这一口好牙,那肯定是有的,到时候啃得鬼子魂飞魄散的,应该没问题! 一路打屁着,回到宿舍,杨军把行李袋放好,几人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还好都是年轻人,大夏天的挤一挤,睡睡地铺也没关系。 就是这刚从外面回来,龙泽那破吉奥的空调,充其量只能算电风扇,把三个大老爷们闷得皆是一身汗,屋子里一股酸臭味,赶紧轮流着去冲了下凉。 吴晨换洗完了之后,回到客厅,收拾了一下桌子,垫上一层废报纸,这才把那手卷拿了出来,展开了放上去。 “还真是宝贝?”大牙从浴室出来,见吴晨小心翼翼的样子,也不顾头发还滴着水,就要往前凑,一点自觉都没有。 “别过来!”吴晨急忙一把将大牙推开,这纸张本来保存就不完好,再让他弄几滴水下去,那还得了!“把你头发抹干了再过来!这可是青藤先生的手稿!” “去!就你?在一破书摊,还不是古玩街,能淘回来青藤先生的手稿?”大牙一边用毛巾抹着头发,一边顶嘴,满脸写着不屑,“要照你这么说,刚才那“熊孩子”的,说不定还是东坡先生的练习贴呢!”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89章青藤手稿(下) “你那个是简体字好不好!”吴晨懒得跟大牙这货抬杠,还不如省点力气,不过他也的确是不太懂得书法,一时间也无法从书法的各种内涵去入手,还好要说服大牙,有一个最为简单的办法,那就是从内容上看,“你把手弄干净了,自己过来看!” 大牙见他不似说笑,擦了擦手,自己翻开那本手册,一页一页的看了起来,虽然字迹潦草,不过勉强还是能看得懂,越看越是感到惊讶,这搞不好还真是青藤先生的手稿! 青藤先生就是徐渭,字文长,至于名号就多了,得有十几个!最出名的就是青藤老人。头衔也有很多,书画家军事家这家那家的,大大小小也有十来个。明代嘉靖年间生人,跟解缙、杨慎并称“明代三大才子”。 徐渭少年时,就以天才超逸著称,入到徐氏私塾读书,据说是“六岁受《大学》,日诵千余言”。 到了十岁的时候,就模仿扬雄的《解嘲》作了一篇《释毁》,“指掌之间,万言可就。”这扬雄可不是一般人物,是个敢自称圣人的主!在易学里面也是一派大宗。 可惜天妒英才,徐渭在二十岁的时候成为生员,但是接下来,八次应试,居然都没中,“再试有司,皆以不合规寸,摈斥于时。”跟他差不多同样遭遇的,还有那个大名鼎鼎的唐伯虎童鞋。 后来徐渭就在山阴城东赁房设馆授徒,再后来入了浙闽总督胡宗宪的幕府,“一切疏计,皆出其手”,又出奇计大破徐海等倭寇,奠定其军事家的地位。 到了嘉靖四十三年,胡宗宪因为受到严嵩案的牵连被捕,在狱中自杀,徐渭作《十白赋》哀之。李春芳严查胡宗宪案,徐渭一度因此发狂,作《自为墓志铭》,以至三次自杀,“引巨锥刺耳,深数寸;又以椎碎肾囊,皆不死。精神几近失常,几近癫狂。” 两年后,徐渭因为在发病的时候,杀死继妻张氏,下狱七年。狱中完成《周易参同契》注释,并且揣摩书画艺术。 到了万历元年大赦天下,徐渭才在状元张元忭等的营救下出狱,出狱后已53岁。从此潦倒后半生,痛恨达官贵人,浪游金陵、宣辽、北京,又过居庸关赴塞外宣化府等地,教授李如松兵法,结识蒙古首领俺答夫人三娘子。 徐渭晚年以卖画为生,但从不为当政官僚作画,“有书数千卷,后斥卖殆尽。畴莞破弊,不能再易,至借稿寝”,常“忍饥月下独徘徊”,杜门谢客。 其中只在张元汴去世时,去张家吊唁以外,几乎闭门不出,最后在“几间东倒西歪屋,一个南腔北调人“的境遇中以73岁高龄结束了一生。死前身边唯有一狗与之相伴,床上连一铺席子都没有,凄凄惨惨。 等看过手稿之后,大牙已经惊呆了。他不太懂书法,只觉得这手稿字迹潦草,随处都有涂改过的文字,应该是日常起居之用,而里面记载的内容,跟徐渭晚年的生活有很大的契合度,难道真的是文长的手稿? 其实吴晨跟大牙这是有点不学无术了,这副字帖曾经出现在各大拍卖会上,是徐渭留存比较完好的作品之一,这副手卷却是日记式的草稿,应该也是徐渭晚年日常记录所用。 不过古玩他们虽然不太在行,但是作为曾经的文艺青年,青藤先生他们还是知道的。当年高中时候,有一他们几个租住在县城的一套老宅子里。几个人挤在一间厢房,晚饭后经常无所事事,就争论各种历史人物。 有一次争论明代杰出人物,吴晨对王守仁、张居正等人推崇有加,以为学而优则仕,空谈误国、实干兴邦;大牙则是对徐文长、唐伯虎等人崇拜不已,文人风骨、洒脱自在;这人生观可说是大为不同,为此争论了小半个月,虽然当年可查阅的文献有限,可也够他们了解的了。 这中间,龙泽好几次使用暴力,希望凭借简单粗暴的方式,威逼他们承认朱洪武才是整个大明朝最牛逼的家伙,都没有结果,足见他们当年立场之坚定!直到对门住进一个整天穿白色连衣裙的少女,这话题才嘎然而止,转为各种龌龊。 “可惜不是《金ping梅》的原稿哦!”大牙突然遗憾的说道,看得出来,这应该是一本类似日记一样的随记,内容零散得很,而且大都是关于日常起居的琐事, “呵呵,你倒是想!”吴晨也知道这肯定不是什么完整的书稿,而且内容也没有正式刊行过,不过这样的东西也很珍贵,不比作品手稿差多少。 大牙有些失望,关于《金ping梅》的作者兰陵笑笑生到底是谁,历来有四种主流说法,其中又以徐渭跟王世贞的呼声最高,大牙则是坚定的徐渭支持者,为此在读本科的时候还专门考证过。开始几人都不以为意,瞎折腾呗,你一读电子工程的,整天馆考证《金ping梅》作者,这不是发神经是什么?好在这货时不时的总要发一阵疯,大家早已经习以为常了。 到了学期末,数字电路挂了、模拟电路挂了、大学物理也挂了,却真让大牙整出点不一样的东西。一般考证者都是从能力、经历、行文特征跟内容契合度等等去考据,这货却另走曲径,认为《金ping梅》成书于明万历年间,最早是以抄本形式流传,从起源去考证出徐文长是作者来。 大牙呆了老大一会,吴晨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就听到他突然嚎了一声:“这要是真的,得值不少钱吧?!” “我靠!这就是铁杆粉丝呐!”吴晨差点冷汗就出来了,无力的骂道。 “嘿嘿,这你就不懂了吧,粉丝也要生活的嘛!你看现在不都这样,球迷协会都找俱乐部要钱,选秀节目的粉丝,更是按举牌呐喊尖叫泪奔不同程度收费么!就是网上那些大神,不得定期给粉丝们发些福利什么的。”大牙嘿嘿笑道,“再说,我崇拜鸡,不至于鸡蛋就不吃了吧?” “行啦,什么歪理!”吴晨笑着骂道,真心拿这货没有办法。他心里已经认定了这是青藤先生的手稿,一是年代附和,二是有本人自称,三是他自己的逻辑判断,同个时代不大会有人吃饱了没事去写徐渭的日记吧?他又不是皇帝。 至于书法方面的鉴定,他也不担心,田老不是说了,过几天,要带他跟孔四去拜访刘老么,到时候带上这手稿,去让他一起鉴定就是了。 接下来几天,有杨军在,每天负责买菜做饭洗衣服什么的,活生生成了保姆,吴晨跟大牙两个大懒人,就天天研究那份手稿,每每从中体会到那份无奈跟沧桑,都要扼腕叹息一番,一副北漂文艺男青年样子。 …… 到了第四天,两人起来,正准备要继续“探讨”一番,明中期落魄老青年的落寞人生,就接到孔四的电话,说是田老问吴晨有没有空,如果有空的话,不妨带上那方印章到他那里一趟。 吴晨就知道应该是那刘老到广府了,田老爷子这是要带自己去拜山门呢,他自己心里其实也对那神秘的刘老有些好奇,能让田老那么推崇的,至少应该是某方面的大家吧,虽然他这几天偶尔也搜了一下,圈内并没有什么太过出名的“刘老”。 拿好印章跟那份手卷,跟大牙告别后,就自己开车到了田老府上。大牙今天要去提车,吴晨怕他新车刚开出来,就磕碰到什么地方,又得直接开回4s点,让杨军等会陪着大牙去,估计是挡不住大牙亲自开车,至少能在旁督看着些。 到了田老府上,孔四已经在了,田老穿着一身黑色的老式中山装,见吴晨也到了,笑呵呵的说今天刚好他老友有空,一起过去拜访下吧。 吴晨本来是想让田老先鉴别一下手稿,见状只好作罢,把吉奥停在田老院子里,钻进田老的黑色奥迪驾驶座,当起司机来。又见孔四手里拎着一些糕点,应该是手信吧,才想起自己第一次上门什么都没带,颇有些不好意思,暗地里责怪孔四也不提醒。 田老听得他们小哥俩在前座嘀咕,嘱咐吴晨好好开车!至于手信,都是广式点心,刘老哥好这一口,小辈带点做心意就成了。 孔四趁机询问这刘老到底是什么人?听田老提到过几次,却一直没说是干嘛的,吴晨也是满心疑惑。 田老呵呵一笑,说既然都要见着了,跟你们先说说也无妨,这刘老哥是比他还要大上十多岁,当年他被关牛棚的时候,刘老哥刚好也在干校,那年代都是劳动人民,有点共同爱好的人都少。 两人无意中认识了,竟然一见如故,经常一起探讨各种人生问题,那时候田老并不知道这个刘老哥来头极大,后来几十年相交下来,田老对这个老哥哥的见识魄力各方面,都佩服得很。 现在他有意想要提拔两个后辈,就想带他们引荐,这老哥哥以前大部分时间都在广府渡过,最近几年家里老伴身体不好,这才回京里住,这次到广府还得暂住一阵子。 一路上听着田老碎碎念,到头来也没说出这刘老的来头,到了市区北边那座著名的山峰之后,顺着一道小路七拐八拐的走了进去,吴晨逐渐觉得眼熟起来,等走了一段才醒悟起来,这不是上次黄晓琳带他来的那个地方么,好像是叫什么“尊龙府”的,只是现在是从另一个入口进入,难怪觉得有些眼熟。 顺着田老的指点,在“乡间小径”上转了一会,就来到一栋独立别墅之前,这别墅是仿四合院建造的,看规模得有两三进,门口一个大平台,四周是一些大树,树下停了十几辆车,再往外就是一片蜿蜒的草地,上面挖有几个池塘,偶有小桥流水、楼台亭榭的,小小天地,自成一统。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90章王者之光 孔四当场就吸了一口冷气,有点愣怔,这他妈的,得多少钱啊!要知道,这里好歹也算市中心八区之一,闹着取静,价格怕是不比中心区的来得便宜! 因为之前已经来过这里,虽然见到的,不是这一栋,不过吴晨心里多少是有些准备的,只沉稳的把车开到树下,停了下来。 他环顾四周,发现车子停的地方是一处幽深平台,周围都是茂盛的乔木大树,并没有特别高大的建筑,只前方是一座围墙很高的大院,看建制,却是有点像北方的四合大院,这种建筑,在广府是极为难见的。 让他诧异的是,大门口处有几个便衣在站岗。吴晨再看仔细,发现那些车辆的牌照吓人,他好歹也曾经在省府里工作过,某些车牌代表什么,还是知道的。 现在见一下子有这么多的特种车牌扎堆,心里越发好奇,又有些兴奋,看来此处主人,来头真的不小,吴晨暗暗告诫自己要沉住气。 等他们下车后,过来一个剪着平头的汉子,身材挺拔,虽然穿着便服,但是一看,就知道是军人出身。 那汉子走过来,笑着跟田老握了握手,问了一声好,就带着他们往大门走。吴晨跟在后面,偷偷环视了一下,没见到有什么站岗的人,心里稍微松快了些。 到了门口,一个三十出头,精干黝黑的汉子笔直的站在哪里,见他们过来,拱着手迎了上来,笑着对田老说道:“呵呵,好久不见了,田老!近来可好!” 田老对他似乎很是看重,走上几步,一边握着他的手,一边拍着他的肩膀,说道:“铁老弟最近越发精干了哦!” 两人很亲热的寒暄了一阵,田老回头来,就跟吴晨跟孔四介绍道这位姓铁名中棠,是刘老的护卫头子,大家都叫他铁老大,又把他们介绍给铁老大。 吴晨一听到护卫,而不是保镖,心里就更加有底了,急忙伸出手去,很客气的跟铁老大握了握手,感觉对方的手掌冷硬无比,彷如一块生铁,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装了假肢。 轮到孔四,刚跟铁老大两手一握,吴晨就听到咯咯的响声,心里陡然寒了一把,这都什么人啊,该不会是武侠小说看多了吧? “好身手!”铁老大退后一步,脸色微微讶异,对孔四拱了拱手说道。 孔四则是大大咧咧的笑道,哪里哪里,若无其事背着双手,四十五度仰望屋檐,吴晨见他背着的双手,微微发抖,忍了忍终于没有笑出来。 铁老大淡淡一笑,对田老说道:“刘老还有些俗务要处置,让我先带您到书房。” 到了书房,铁老大告了个假就转身离去了,刘老刚回广府,这几天各路人马纷纷前来拜访,他们这些随员且有得忙。 “这小子不简单!身手不错,手上的老茧,赶得上铁块了。”孔四等他走了之后,就缠上田老,“是不是这个的?” 孔四说完用手比了个八字! “噗哧。”吴晨见他神秘兮兮的样子,心里就好笑,这手势他熟悉得很,就是电视剧中常有的“土八路”的意思,经常出自鬼子汉奸或者某党特务手里。 “别多问。”田老笑呵呵的打断他,却是没有透露铁老大的来历。 吴晨环顾了一周,这里的藏书还真不少,大都是些老旧的书籍,偶尔的博古架上放着些瓷器,急忙之间也看不出真假,墙上挂着一些书画,还没来得及细看,已经有一中年阿嫂端了茶具进来,田老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来就可以了,等那阿嫂出去,才对两个小子说道:“这可是座宝库!有机会呆在这里好好学习一番,对你们大有益处!” “难道这是藏经阁?”孔四好奇的说道。 “臭小子,什么藏经阁”田老笑骂了一声,“这里可都是关于收藏的书籍,很多还是孤本珍本,本身就价值不菲,说是刘老哥毕生心血一点都不为过。” “哦”孔四敷衍了一下,明显兴趣减少了许多,他搞这一行多年,大都图个热闹,平时虽然也时常向田老请教,可这要他闷着看书,真是要了老命了。 田老正要继续教训孔四,这小子什么都好,就是有些懈怠。就见铁老大从外面走了过来,却是引他们去正厅见刘老的。 到了大厅,见一老者跟一青年坐在八仙桌两侧,正在谈笑风生,那老者正是刘老,那青年却是连田老都没有见过,看情形应该是极为相熟的晚辈了。 刘老见他们到来,都站了起来,那老者哈哈一笑,声音甚是洪亮,竟看不出半点颓靡之色,过来拉着田老坐下,又示意吴晨跟孔四都坐了,那青年笑着也在他边上坐下。 二老互相问候了近况,刘老先把那个年轻人介绍给他们,此子名叫陈辉,世交之子,最近在这里基层履职,听闻自己过来了就过来探望,陪着见了几个地方军政大员。 孔四跟吴晨都抱拳问了声好,孔四也不在意,心想这姓陈的小子倒是会顺竿子,这是来抱大树来了。 吴晨却是见过这青年的,上次去部委里汇报的时候就曾见部委里的头头亲迎过,看那相貌,跟某个领导人极像,来头肯定不小,见他跟刘老爷子的关系,真是世交的话,那就绝不仅仅是抱大腿的人。 他在这里胡思乱想,田老已经把他们都介绍了一下。两人不敢放肆,俱都见了礼,田老拿出那几盒特产,陈辉替刘老收了,开玩笑说这大半年估计把刘老都馋坏了,得赶紧找个地方藏起来,否则等会被医护人员收走了,说得大家都是呵呵一笑。 “哦,对了,田老弟,你不是说小吴有一块田黄印章么,带过来没有?”刘老见两个年轻人都有些放不开,就微笑着对田老说道。田老点了点头,他对那块印章的质地还是相当自信的,笑道:“这可是极品田黄冻,不多说了,小吴,上菜!” 陈辉站在刘老后面,他虽然不太懂古玩,但自小也是看着家里老爷子,跟刘老他们这些人把玩的,知道鉴别这个东西甚为费神,怕他耗神过度也不好。刘老毕竟上了年纪,又一大早起来,接见了几个地方跟部队的头头,最近地方变动比较大,风传一把手要上中央,虽说不是什么人都能到这里来的,无奈各方人马都在异动,老爷子这里想清闲都难。虽然见他兴致勃勃的,还是小心问了下要不要先休息一会。 刘老摇了摇头,老爷子虽然见了一天的人,不过都是短短的几句话,更多的时候来人都是把礼物放下就告辞了,不是每个人都能见到老爷子的。 而老爷子见了几个老部下,心情也很舒畅,他虽然年纪大了,不过由于常年修习跟保养,身体还是不错的,这点强度还行,何况他对田老弟倍加推崇的田黄感到好奇,他知道这田老弟什么没见过,就这田黄也是见过不少珍品的,能得他推崇的自然是难得一见的极品。 虽然有了心理准备,不过当吴晨展开那块印章的时候,刘老的眼睛还是被晃了一下,情绪顿时有点激动,到了他这个年纪,又大风大浪过来好几波了,还能有什么让他情绪波动的,如果这幅样子让医护人员看到,不知又要怎么责怪吴晨。 “不错,是个好东西!”刘老边看边赞叹,他手里也有几块田黄,其中一块寿星雕件要比这个大些,但是这般质地的只在材料上见过,还从未见过实物,细观此章,组成分子极为细微,用肉眼或一般的放大镜,根本看不到其组成颗粒,细腻匀净;石结坚实,光泽正、亮,入手有滑感。 “内敛的、蕴藉的,没有浮华虚躁之气,没有市井烟火俗气,可谓田黄灵魂之光!”刘老见这块田黄石质滋润,抚之宜手,如婴儿之肤,柔嫩可爱。精心品味,似有灵气,如有生命之光在闪动,仿佛能与鉴藏者心灵感会,赏心悦目。可能埋藏时有温泉浸泡,入手有温和之感。 石贵天然,不假任何之雕饰。此章简洁、大气,钮亦取方形中心微琢,其意博古,可视为瓦钮的朴素形式。一根红筋点缀黄地,似黄昏落日之余辉,又若无心抓破美人肌肤,意蕴之所到,实非言语所能表达。 跟田老第一次见到一样,刘老一见之下,也是爱不释手,吴晨见他们两个老头都把注意力放在印章上,连田老都忘了此行的目的,跟刘老两个人详细的探讨那块印章的材料,不由的苦笑不已。 陈辉见这情形,也知道是劝不动老爷子了,好在他知道老爷子身体很是硬朗,他对这些玩物不是特别感兴趣,就想着早些回去,他刚到基层履职,手头还是有很多琐事的,刘老到广府,他不得不过来陪着,眼见着开始这几天忙得差不多了,自己也该回去了。 想着回去的事,陈辉就找了个空子,附在刘老耳根说了下。刘老嗯了一声,放下手中的物件,也不多话,该嘱咐的都嘱咐了,陈家这小子向来稳重,他是一点都不担心的,作为陈家第三代唯一的嫡孙,自小就跟着他爷爷长大,眼光胸怀能力都不错,前些年一直藏着,现在是时候让这把宝剑出鞘了。江山代有人才出啊,自己也老了,懒得管官场那些是非,让年轻人去趟一趟吧。 刘老虽然年纪大,正经算起来却只比陈辉高一辈,他父亲作为开国元老,一生为人正直谦虚,最后成为托孤之人,与陈辉的的爷爷一起力挽狂澜,成为********最为顶级的家族。 他作为红二代,年纪却要比很多同辈人大上许多,早年随着父辈南征北战,后来虽然受到一阵冲击,很快又历任多地一把手跟国家领导人,虽然退下来很多年了,但在红二代中名声赫赫,影响非凡,对于这些红三代子弟也是多有提携。 刘陈两家一向交好,虽然偶有内争,却从未破坏联盟之势,现在陈家第三代嫡孙放在自己的老地盘,也是因为有他在看着,陈家也比较放心。 刘老因为田老跟孔四他们都不是体制内的人,也就没有过多介绍。送走陈辉,刘老回头才想起田老提到的正经事。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91章印章传承 刘老回过神来,呵呵笑道:“不好意思,两位小友,这人老了,看到好东西就忘了正事。” 吴晨心里仿佛有些答案,不敢张扬,只谦虚的点了点头。孔四虽然摸不清状况,也知道此老来头极大,刚才那个铁哥就不一般,他知吴晨的用意,满脸堆笑着说道:“那老爷子,依您看,这‘文文山印’是否属实?” 刘老呵呵一笑,促狭的说道:“这印章材质是没有问题,上面包浆不显,应该是被藏在某处多年。印文方面,从刻工到行文都还符合当时的时代特征。小吴啊,这印章是怎么得来的?” 吴晨也不隐瞒,将自己购买木雕的经过说了,只省去地图之事,至于如何发现木雕中藏有印石,也早就编好,上次在田老那里说过一次,这次照样画葫芦也讲了一下,众人并不起疑,这世上偶尔之事无处不在,总能归结到运气上面去。 “嗯”刘老也没深究,点了点头,沉吟了一下,说道,“这印章在收藏领域比较偏门,材质又占其大部分的价值,历史上不乏有些人得到前人印章,磨平重刻之事。古玩讲究的是传承有序,除了一些皇帝印玺之外,一般能完好保存下来的私章就少之又少了,后人仿造的也有,不过用的材料很少用中等偏上的,像这块极品田黄冻,在清朝之后私藏是会惹祸的。” 在清朝,对这些东西都有所管制,特别是乾隆之后,对于田黄跟和田玉,必须上交皇家,乾隆年间,就曾经发生过和田督采官私藏和田玉料,被全家抄斩的事。所以刘老才有这么一说。 “是啊,田黄经过几百年的开采,别说现在,就是在晚清都已经原料枯竭了,现在都挖到地下二十几米。别说这样的料子,就是普通能算得上田黄的料子都可以说没有了,如果是明清两代出的,能流落在民间的可能性很低。”田老附和着说道,刚才他们两老头嘀咕着交换了一下意见,都偏向这一块是在大规模开采之前获得的,就是没有佐证。 “材料先放回一边,说说这印章的工艺。田老弟跟你们说过,这印章的发展史了,我就不多话。我们现在所能看到的一般最早的印章大多是战国古玺,古玺是先秦印章的通称。这些古玺的许多文字,现在我们还不认识。朱文古玺大都配上宽边。印文笔画细如毫发,都出于铸造。白文古玺大多加边栏,或在中间加一竖界格,文字有铸有凿。到了秦汉之事,主要是以典淳平正的缪篆为基础,这也形成了所谓的秦汉印风,对后世影响极大。” “嗯,现在有些私章就偏向于追求汉印古风,中规中矩古朴有加,风格独一啊。”田老补充着说道,他也是收了不少私章的人。明清两代开始就多有仿汉印的,到了近现代,这种风格更为常见。 “嗯。随着时代变化,审美是在不断演变,不过怎么演变,其中总有一些人坚持复古之风,有时候反倒是一种时尚。这世事啊就是颠来倒去,倒来颠去。”刘老点了点头说道。 这话算是说道吴晨心里去了,他无数次见证过所谓的与时俱进跟创新,其实就是复古。为此跟徐志飞两人没少开玩笑,每次需要制度创新,都不用想那么多,把十几年前甚至几十年前的制度拿出来,改一改,只要跟现行的不同,就是创新了! 刘老见吴晨跟孔四虽然听得连连点头,眼中却尽是迷惘之意,呵呵一笑,喊来助理,让他去取些资料过来。 那助理姓宋,大约三十四五摸样,一脸方正,甚是威严,说是助理,其实是给老爷子当秘书的,对外一应事务大都他在处理,很多地方官员见不到老爷子,也都是他出面应酬。对于未来,他心里还是有些追求的,运用老爷子这个平台,跟地方各级官员往来频繁,对此,老爷子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太出格就是。 宋秘书拿了一大叠资料过来,主要是印鉴图谱,也有几方比较古老的印章,刘老爷子挑了挑,边讲解边给他们对照着看,有实物看着,吴晨跟孔四心里了然了许多,对老爷子这般费心教导很是感激,初次见面,能遇到这样的良师,也是造化,更是用心请教。 “到了隋唐,九叠文主宰了公印,公印也因之丧失了管领印艺风sāo的地位,随着纸张的普遍使用,印章的尺寸也获得解放,边长从秦汉时的一寸猛然增大到隋唐的二寸,由于印体加大,公印不像秦汉时代那样刊刻职官名而发给官吏本人佩带,而是转为发给以官吏为代表的官署,完成了由职官印向官署印的转变。公印不再佩带而变为匣装,置诸衙署。 封泥时代也随着结束,钤朱时代到来,印泥出现了;印文也由秦汉的阴文转为阳文,以前主要分铸、凿两种,到了隋唐公印是用薄铜片盘曲成印文再焊于印面上,故又称蟠条印。其印文盘曲,多为圆曲笔道。后世为将宽大的印面填满,更将文字笔画任意重叠折绕,这就是所谓的‘九叠文’的由来。 再有就是这个时代已经开始有了刻款的习惯,从现在出土的印章来看,至少已有三例刻款的隋印,都是刻着铸造时间。”这些出土印章虽然刘老没有,不过拓本跟照片还是有的,一一指给他们看。 等他们消化了一阵,才继续往下讲。“隋唐虽为一脉相承,但到了唐代还是有其独特之处,比如出现了一些印章自名,如“宝记”、“朱记”什么的,伴随着也出现了印章门类鉴藏印和斋馆印。至于其他的比较印纽的变化,刻款的多样,也都有些不同。” 吴晨跟孔四一时也记不住那么多,只能囫囵吞枣,幸好有图鉴参照,比较直观,理解起来倒也还不难。吴晨虽关心那方文山印,见刘老绕了一大圈,也就静心听着。 “哎,说到宋印,可谓是百废待兴!”终于说到跟这块印章有关了,刘老边说边摇头,“连官印都颠三倒四的,开始是袭用五代旧印,后来重铸公印时,印文多嵌“新”或“新铸”字样,以区别于五代公印,一律用铜铸造,早期公印印文与印边粗细相若,以后印边逐渐加宽。 宋印的印文也不再如隋印那样用蟠条法制造,而是直接铸造,印文笔画间已不似隋唐印疏阔。多刻有年款,标明铸印年月,中期以后,在刻凿年款的同时,还凿有兼管颁发铸造的机构的名称。 宋朝南渡之后重铸公印,在印文前“加‘行在’二字,或冠年号以别新旧。 这个时期,与中原汉族政权对峙的皆为少数民族政权,北方有辽,西北有夏,东北有金。后来辽为金灭,后来居上的蒙古人又毫不客气地收拾了西夏、金,最后灭宋建立了元朝。 这四个少数民族建立的政权和朝代,在公印制度上都不同程度地受到宋朝公印制度的影响,但又创造了自己一些别具一格的特点,在印文上出现了有趣的现象。西夏公印用西夏文,辽、元公印有的用汉文;有的用契丹文或八思巴文,金公印则全用汉文。这些都不一一细说了, 唯一要提的是元代开始私章方才大量盛行,以为蒙古人大都汉子写得不怎么样,干脆采用私人印章,一次刻印,终生使用,在蒙古贵族官员中很受推崇,对私章的发展起到了很大的推动作用,到了明清二代私章盛行,出了不少有名的印章。” “老爷子,照您这么说,这方印章不大可能是文山公的?如果是官印还比较有可能?”孔四见刘老说了许多,都是关于官印的,跟着私章没有太大关联啊。 “呵呵,也不能这么说,这方文山印,各方面都比较符合宋末元初的特征,那个时候私章虽不多见,但也是有的,文文山印这个款也在某画作上曾见过,既然在拓本上出现过,那就证明文山公是有这方印章,至少用过的。至于这枚,很有可能是后刻的,或者因为质地很好,或者因为其他什么缘故,一直没用。嗯,对了,小吴啊,你说这方印章是你从木雕中得来,这倒是个出处,那木雕现在哪里?”刘老呵呵一笑道,这话问得孔四两眼一亮,自己怎么就没想到这出呢?看来姜还是老的辣。 吴晨也知道问到了正点上,那木雕的时代他基本可以判断,今天又没带来,不想麻烦,只好假借他人之口说道:“那木雕上次毁坏后就丢弃了,不过在买了之后,刚好我有个朋友老家是世代做根雕的,请他家里老人看过了,从工艺到包浆应该是宋代的老樟木根雕,那时候的朝州根雕还没成规模,刻法跟现在略有些不同。” “嗯”田老点了点头,他对瓷器跟杂项还是比较精通的,“朝山根雕在明清时代逐步形成规模,浮雕跟透雕结合的手法也是在这个时期才逐渐形成的。”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92章丹心汗青 “如果能确定这根雕在明清之前,也算一个佐证,对于这方印章来历的确认,很有帮助。”刘老点了点头,沉思了一下,古玩鉴别,如果不是传承有序的话,很多时候就需要这样多方求证,形成证据链,这点跟法庭诉讼差不多。 如果根雕成型于明代之前,而又没有被拆解过,那么藏书其内的印章自然也就应该是在此之前,他斟酌着问道:“你们都知道这文山公晚年的事迹了吧?” 这话是冲着吴晨跟孔四问的了,田老作为岭南田家后人,对文山公自然是了解的。 吴晨点了点头,他是朝山人,这里最是传统,尊文崇义,除了关二爷,最有名的,就要属韩愈韩文公跟文天祥文山公了,韩愈治朝颇多典故,现在还有多处韩文公祠存在;文天祥则是作为千古忠义典范,被立祠祭拜,不单多处有文山公祠,其后人也在朝山大地开枝散叶,定居了下来。 孔四也是点了点头,说道:“留取丹心照汗青么!”,这谁不知道!中学历史书就有,文天祥,字宋瑞,二字履善,号文山,吉州庐陵(今江西吉安)人。 自小优异的文文山,在理宗宝佑四年,参加进士录考,高中状元。到了恭帝德佑元年的时候,元兵长驱东下,文天祥在自己的老家起兵抗元勤王。 到了第二年,南宋的都城临安被围,文天祥被紧急任命为右丞相兼枢密使,奉命前往敌营议和,因坚决抗争而被拘捕,后来找了个机会,居然得以脱逃,重新招兵买马,转战于赣、闽、岭等地,到最后兵败被俘,坚贞不屈,就义于大都,也就是今天的京城。 “是啊,文山公忠义千古,威武不能屈,称为民族英雄一点都不为过。”刘老见这两个小子,都还是有点学识的,很是欣慰,“文山公晚年,嘿,其实也不能算晚年,他就义时,也还不到五十岁,正当壮年呢。为了匡扶宋室,他常年转战在岭南各地,经常要到各处联络义军,其中朝山地区多有响义,文山公在此地,留有信物也是情理之中。” “难道这方印章,是当年文山公联络朝山义军的信物?后来他兵败被俘,慷慨就义之后,后人把它藏入木雕之中?”孔四回想起当年的金戈铁马,岁月峥嵘,逐渐融入了进去,充分发挥自己的想象力。 吴晨点了点头,深表赞同,现在似乎很明朗了,义军失败之后,有人将文山公印与当时的各山寨义军分布图,藏于木雕之中。一想到那张小图上密密麻麻的山头,可想而知,当年各地民众纷纷响义的情景,只可惜风liu总被雨打风吹去。 “哎,木头,干嘛发呆呢。”孔四见吴晨愣愣的不说话,以为他想起什么来了。 “呵呵,没什么,就是想起文山公当年金戈铁马的,心里有些感怀。”吴晨有些伤感的说道。 “是啊,中华文明向来多灾多难,没有强有力的一统,就得被外族凌辱!”刘老趁机展开思想教育,在他们这一辈人看来,外族问题是根本问题,那么多年的炮火生涯,已经深深印入他们的脑中。 不过没容得刘老展开,宋秘书已经从外面走了进来,他是来提醒老爷子必须休息了。像他这样的人,命运都依附在老爷子身上,看护得真个儿比自己老子还仔细,心里对于老爷子这样耗费精力不务正业是很有意见的,这种情况一般都会在一定时限内,过来打断他。他也不怕老爷子生气,反正手里有尚方宝剑呢! 果然,老爷子见宋秘书板着个脸,只好苦笑着对田老抱怨道:“这还没吃午饭就得收监了!有时候真就跟木偶一样啊,什么都得他们说了算!” 近些年,老爷子的老伴身体不是很好,家人对他们老两口的身体健康就看得重了,老爷子在北京整天被医护人员看管着。 他早年随父征战沙场,后来从政也大部分时间都是一把手,人随看着随和,骨子里却是有一股气的,哪里受得了这样的日子,好不容易溜回广府,还得跟孩子们承诺,一定听从随身医护人员的建议,这监督的大权就落在宋秘书、铁护卫还有医护隋女士三人手里了。 田老点了点头,很同情的说道:“老哥哥你多休息两天,外面的事你就少操心了。休息够了,过几天我招呼一下几个老兄弟,找个地方咱们内部交流一下。” “那敢情好!”刘老一听很是高兴,田老作为南方收藏界的顶梁柱,在这一亩三分地里还是很有号召力的,经常会召集一些老哥们举办一下“鉴宝会”,大家把最近新得的宝贝拿出来斗一斗,倒不在乎价值,主要是趁机聚一聚,图个乐呵。 “行,那就这么说定了!”田老也是兴致勃勃,他常年闲居,生意场的事早就交给儿子操理,就是业内一些活动应酬什么的也从不参加,偶尔跟几个老兄弟聚一聚,聊聊天也是一大乐事。 “嗯。”刘老点了点头,一提到斗宝,他也是兴致勃勃,人老了,有时候就跟小孩子一样,再说也就剩下这点爱好了,不玩这个还玩什么呢?他略微想了想,对吴晨说道:“小兄弟,不知道你这文山印是否愿意出手?” “呵呵,老爷子说哪里话,您留着把玩就是了,权当小子的见面礼。”吴晨毫不迟疑的说道,这番话其实已经在他心里酝酿了许久,他本来也抱着出售的目的,不过自打进到这里面,心里已经打定主意,混迹这么些年,他知道很多东西比钱更重要。 “这个…”刘老明显没有想到吴晨会这样答复,愣了一下,这小子有点意思,笑眯眯的看着吴晨。 田老跟孔四反应却不相同,田老是知道这个老哥哥的,平生不爱贪外人便宜,更别说这么贵重的礼物,吴晨这次倒是冒失了,只怕刘老哥心里不舒服啊。 孔四则有些吃惊,这出手可够重的,这样连田老跟刘老都赞叹的顶级田黄得值多少钱!这么轻飘飘一句话就给送出去了?他虽然为人豪爽,也不禁被吴晨给惊吓到了。 “呵呵,反正也是稀里糊涂得来的,对我而言,成本都不算高。能够得到老爷子的解惑,我心里实在是感激不尽,这权当是小子的见面礼,还请老爷子收下,如果有什么地方唐突了,多多见谅。”吴晨刚才脱口而出之后,心里也觉得有点冒失,功夫还是不够啊,有点显形了,只好硬着头皮补充道,好在这番话倒也是心里话,说得颇为真诚。 “呵呵。”刘老见吴晨神情不似作伪,心里猜疑既去,好感顿生,沉吟着说道,“今日之事,我还得好好感谢你,要不是你,我们哪里见得到如此珍品…这样吧,东西我收下了,二千万,应该算是比较合理吧。” 刘老开出这个价格主要是参考市场价格,最近拍出的清康熙时期周尚均制吴国祯夫妇自用田黄印章高达二千五百万,不过那是一套,共11件。若是单品,除去康熙、乾隆等帝王印章外,要算明末清初时期,田黄仿汉平安钮印章,当时拍出一千四百多万,不过那个从材质上跟这个还有很大差距。 此方田黄,细、洁、润、腻、温、凝,六德齐备,且形制规整,形体巨大,足足有300多克,堪称田黄中的极品,要照着拍卖价,这还是低估的了,不过古玩行,拍卖价都只是个参考,扣去佣金等实际费用及炒作因素,一般在估价参考时都会往下压一压。 吴晨想了一想,也不矫情,这个时候再推迟,就是不醒目了,只能惹人不快,适得其反。何况二千万可不是小数目,虽然他话说得轻巧,心里还是老大不舍得的,没办法,现在哥们也穷啊!刘老这个提议那是最好的了!就点了点头,应了一声。 刘老招了招手,让宋秘跟吴晨要了个帐号去转账,自己拿着那块田黄仔细摩挲把玩,他知道田老也是心里喜爱的,都这么多年老兄弟了,眼神中就能感受到,“田老弟,我这就横刀夺爱了。” “呵呵,哪里话!反正回头借我玩儿一段时间,就是,出钱的是你,我可一点不亏!”田老自己也是极为喜欢这方印章的,不过为了将吴晨和孔四引荐给刘老,结一段善缘,只好忍痛割爱了。现在看来,今天之行,效果很好,他心里也痛快! 看看时间差不多了,特别是边上还站着一个绷着脸的宋秘,刘老也没留他们吃饭。以前田老倒是吃过几次,不过那种毫无味道的所谓“营养餐”让他大倒胃口,当着刘老的面抱怨了几次,那个可比田老的清水煮青菜还离谱!刘老也是莫可奈何,只能苦笑作罢。 他是艰苦岁月过来的,哪里有那么多的讲究!这个养生、那个养生的,烦不胜烦,真是辛辛苦苦闹革命,一朝回到解放前,还得吃粗粮!他反抗过几次的,结果儿女加孙子都赶过来了,开了整天整夜的家庭批斗会。 刘老可不敢再重温这恶梦,对着田老挤了挤眼睛,意思是找个时间去他那里偷偷喝点小酒,老兄弟几个聊聊臭屁什么的。 田老心知肚明,一副兄弟我懂的表情,点了点头,携着吴晨跟孔四告辞而出。刘老特意拍了拍田老的肩膀,安慰他说这方印章,回头让他好好玩些日子!送到了门口,铁老大又把他们送到了停车处,一一握手告别。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93章古拳八极 车子开出那片山区,气场不一样,吴晨才觉得有些轻松下来,想起包里还有一份手卷,没来得及让二老过目,放慢了速度,跟田老说了最近收了一份手卷,请田老给掌掌眼。 田老接过孔四递来的手卷,入手就觉得一股书香气,是个老东西,他抚了抚上面的破损处,有些心痛,要说起来,纸张是最难保存的,除非是在藏家手里,如果是流落在民间,想不破损都难。 “怎么样?有一眼吧?”孔四从副驾上扭过半个身子来,跟田老聊着。 “嗯”田老从衣袋里掏了个黑框铜把的放大镜,一页一页的慢慢翻看,很快就看了进去,嘴里念念有辞起来,时而兴奋,时而低落,弄得孔四都有点担心,等差不多回家,田老才堪堪将手稿翻完,等吴晨停好了车,才下意识的跟着下了车回到屋里。 “喂!老爷子,让您掌眼,不是让您读书来的!”孔四见田老愣了半响,先倒了杯茶给他,大声叫唤了一声。 “嘿嘿,臭小子!”田老回过神来,随口骂了一声,表情很奇怪的看着吴晨,难道自己看走眼了,这小子竟然是个高手? 他在这一行几十年,见多识广,要说捡漏,早年间那是遍地都是,特别是改革开放前后那段黄金岁月,再往前就是有漏一般人也不敢捡、没法捡,再往后风行起来,就被扫荡得差不多了,到现在已经很难再有所谓捡漏这种事了。 行内交易能略低于市场价就已经算是赚的了,这也导致这类交易的价格节节上升,毕竟每转一次手,都得有个差价不是?现在这世道,哪有运气这般好的,宝贝一个一个的往外掏?更离谱的是,吴晨还不像孔四一样是行内人,倒买倒卖,有时候运气好,还真能收到一批真家伙。 吴晨让田老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只能硬着头皮硬抗了,好在他心里也坦荡,这手卷跟自己的异能半毛钱关系都没有,真就是运气好,旧书摊都能翻出这宝贝,就凭上面的字迹跟内容,随便读过书的人都会买下来,还真不用鉴别真假。 田老看了一会,见吴晨没有什么异色,叹了一口气,说道:“小吴啊,你运气不错啊!” 孔四嘿嘿的说道:“这个我知道,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么!”说着把吴晨上次受伤昏迷的事说了,之前吴晨也跟他说过。 田老也不置可否,只说一切皆有天数,又指着那手卷说道:“你们知道徐渭吧?”见吴晨跟孔四都点了点头,接着说道:“徐文长一生命途多艰,坎坷不断,致使他激愤成狂疾。狂病的不断发作,又导致他被投入监狱,从古至今文人的牢骚怨愤和遭受到的困难苦痛,再没有能超过徐文长先生的了。” “嗯,世人常说青藤先生生不逢时。”吴晨也叹息了一声。 “我倒不这么认为,文长唯一欠缺的,只是未能致身显贵而已。文长先生诗文画作的崛起,一扫当时文坛庞杂卑陋的习气,百世之后,自会有公正的定论,又怎么能说他生不逢时呢?”田老摇了摇头说道,“徐文长的文艺创作所涉及的领域很广,却绝不依傍他人,喜好独创一格,具有强烈的个性,风格豪迈而放逸。就其书法而言,笔意奔放有如他的诗,在苍劲豪迈中又涌现出一种妩媚的姿态,正像欧阳公所谓的美人迟暮另具一种韵味的说法。最擅长气势磅礴的狂草,但一般人很难看懂,用笔狼藉。” “我靠,还真是的,难怪我说这字,认着都困难!”孔四翻着那手卷说道,笔迹本来就难辨认,还不停有删改。 “你懂什么!”田老很不客气的教训道,又喝住孔四别乱翻,这手册本来就有些残损,被他两个大手这么折腾,只怕就要散架了,“徐渭超越了时代,开启和引领了晚明“尚态”书风,把明代书法引向了新的高峰。陶望龄曾说过其书法‘称为奇绝,谓有明一人’。袁宏道则称:‘予不能书,而谬谓文长书决在王雅宜、文征仲之上,不论书法而论书神,先生者诚八法之散圣,字林之侠客矣!’” “嗨,说那么多,简而言之,老五这次又是捡到了,就这手卷,价格也不菲吧?徐渭近期书画的拍卖均价,每尺得到一百万多万了吧?”说到行情,孔四比吴晨多少还是了解一些的。 “嗯,徐文长的书画价格近些年虽然有些反复,但还是上升了不少,五年前我拍下过他的一幅画,才十几万每尺,现在均价已经飙升到一百多万每尺了。这是手卷,价格要低些,不过话说回来,这是其晚期日常起居注,对研究徐文长很有帮助,篇幅也很长,足有一百多页,很是珍贵,价值自然又有所不同,可惜后面有些散落掉了。”田老慢慢的说道,想了想突然埋怨吴晨道:“有这东西,你刚才又不拿出来!我那刘老哥最是喜欢书法,他自己字就写得不错!你这东西在他那里能卖个好价钱!” 吴晨心里叫了一声屈,自己怎么知道刘老好这一口?再说自己今天带上,本来就是想请你们帮着掌眼,那不是时间来不及么!嘴里却呵呵笑道:“好不好价钱的就不说了,您老要是喜欢呢,就收了吧。” 他也是有苦说不出,刚才当着田老的面大气哄哄的说要送田黄给刘老,现在如果再要价,那不是直接打田老的脸么!其实他现在很需要现金,别看他折腾了这么久,算上今天刘老这二千万,资金还没大牙一半呢!这尊龙府的日子,遥遥无期啊! “得了吧,小子,跟我还玩这一套!”田老很不屑的说道,他为人要比刘老洒脱多了,且市井气十足,几个人处了一段,性格挺和的,说话就随便多了。最后田老花了一百八十万收下了那份手卷,这下子几天后的斗宝会也有东西出手了。 吃完午饭,从田老家里出来,吴晨给大牙打了个电话,这货已经提好了车,正在满大街溜达,据他在电话里说,感觉无比的美妙,恨不得把头从天窗伸出去,顾盼生辉嘛!吴晨抬头看了看火辣辣的太阳,骂了一声,跟大牙说这边事情已经了了,约好在怡情茶座碰头。 孔四没有什么事,跟着吴晨一起过去了,刚上了车,孔四就神秘兮兮的凑过来说那个铁老大功夫了得,深不可测,绝对是个高手中的高手。 这不废话么,那哥们一看就是专业训练过的,搞不好就是传闻中的“那个海保镖”之类的,不是高手是什么。 至于功夫了得什么的,吴晨且听着,小时候他也有过功夫梦,因此还买过秘籍,半夜三更打坐过老大一段时间,结果就是成了夜猫子,这个后遗症让他上班后每天都痛苦不堪。 什么功夫,无非就是加大运动量增强体能而已,至于招式,那就是杂技一般,唯熟而已,没多大实用价值,真要打起来,没等你亮好像,一砖头早拍你脑袋上了!反倒是现代格斗、散打什么的才真有用处。 孔四见吴晨一脸不以为然,心里很是不爽,要不是看他在开着车,真想一掌拍死他!吴晨知道他在想什么,笑呵呵的说道:“知道你师出名门!对了,你们那一派叫什么?” “古八极!”孔四恨恨的应道,牙齿都咯咯作响。 “噗哧!”吴晨第一反应就是星爷电影里那个“中国古拳法”,还有“无敌风火轮”,一个憋不住,笑了出来,也不顾孔四在边上磨拳檫掌的,扶稳了方向盘,边想边问到:“这个古应该是区别新吧?就是老派的意思?这个八极?你确定不是八卦?还是八卦拳加太极拳,那这个就厉害了!” 不怪他不懂,他是南方人,对什么洪拳、咏春等南派武功是知道的,当然还有最厉害的佛山无影脚,此外就是一些像太极拳、八卦拳等全国性的拳种名字,像八极这种典型的北派武功还真没听说过。 “嘿嘿,能不能靠边停下车!”孔四幽幽的声音凑了过来。 吴晨才不吃他那一套,听得孔四两个指骨像爆竹一样啪啪作响,赶紧踩了踩油门,心想:我靠,停车让人揍一顿,这么傻的事我会干么!得,我带你去见个真正的高手! 孔四拿他没办法,只好跟他说了说八极拳。所谓“文有太极安天下,武有八极定乾坤”,八极拳,意为发劲可达四面八方极远之处。其动作朴实简洁,刚猛脆烈,多震脚发劲动作,八极拳看似大开大合,十足的外家拳,其实和太极、形意等内家拳非常像,但是刚猛凶悍,霸气外露。 现在民间八极拳据传发源于山东省庆云县,后传于河北沧州,相传创始者为清朝初年的庆云吴钟,庆云后庄科村是八极拳的发源地。清末时,因黄四海、李书文等人而闻名中国。八极拳在东北流行极广,当年八极拳传人霍殿阁随溥仪在东北时,好多人都投其门下。霍殿阁师从‘神枪李’,后传弟子主要分布在长春和沈阳。不过他们孔家“古八极”虽然拳法类似,但渊源要远古的多,也多了很多内家修炼窍门。 一路上孔四破费了些苦心跟吴晨讲解什么是八极拳,这个秘密他极少对外说起,现在一旦讲起,又被人蔑视,让他很是不爽。吴晨哼哼嗯嗯的听着,脑海中一会浮现电影里金刚的模样,一会浮现李小龙的形象,乱七八糟的。到了约好的茶楼,下了车,才见孔四停了唠叨,顿时觉得幽静了许多。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94章屌丝合伙人 广府这地块,不像江南或者京城,极少有茶楼茶馆什么的。吴晨他们到得这个茶楼,还是他们老乡开的,主要供给老乡们谈事闲聊,可以冲一泡功夫茶。 地方就在江边,环境不错,现在刚好午后,也没什么客人,门口招呼客人的吧台,空空如也,两人进到里面,才见到一个穿着浅绿色旗袍的女孩,趴在前台上,正玩着手机。 那女孩见有人进来了,懒洋洋的抬起头来,招呼了一声,听他们说是来喝茶的,便用手指了指楼上,又趴下去,无精打采的玩起手机来。 吴晨苦笑了一声,跟孔四两人,慢悠悠的上了二楼,还好上面有另外一个女孩接待他们。 挑了一个靠江的房间,进去后,吴晨他们先把空调打开,一边嘱咐着让那女孩上茶具跟乌岽茶,一边把窗户打开来,外面吹进阵阵热风,从这里望出去,倒是能看到江水,只是混黄的波涛,让两人都没什么兴致。 那女孩见他们开窗又开空调,很不满的看了他们几次,话到嘴边,都被孔四的黑脸给吓了回去。 第一泡茶刚冲好,就听到“蹬蹬蹬”的走路声,大牙跟杨军闯了进来。 也不用吴晨招呼,大牙径直拿了一杯茶就喝,一边嘟囔着天热! 按照老家习惯,这功夫茶第一泡是不喝的,主要是用来去除残污,同时开茶。见大牙喝得津津有味,吴晨也不说破,那都是些老的讲究,现在做茶很少用脚去踩生茶叶子了。 “咦,这哥们是北方人吧?这么大块。”大牙呼呼连喝了两杯茶,才顾得上招呼孔四。 吴晨边洗杯子边给他们互相介绍了,这大牙跟孔四都是豪爽之人,一时便自来熟了,嘻嘻哈哈的,只有杨军还是沉默寡言,只在说到他的时候,抬头笑了笑。 “怎么样?新车还满意吧?”吴晨见大牙满脸兴奋的样子,估计是试车试出感觉来了。 “那是,运动款的,马力超强,比五菱之光跟吉奥好多了!等会你试试!”大牙被戳到痒点,今天提完车后,他就顺带着出去溜达,一个上午都在路上,甚至还特意上了高速路,拉了拉速度,说是趁着还没挂车牌,赶紧爽一爽! 这一番折腾下来,车也热了,人也嗨了,最重要的是没有出什么事!也得亏了杨军心理素质过硬,才能一路跟了下来,要是吴晨,早就不干了! “呵呵,满意就好,别太得瑟!”吴晨对他实在有点不放心,特意嘱咐道,“约法三章,喝酒不开车,开车不喝酒!其实要我说,你最好还是不要自己开车了,先让你得意几天吧。军子,你以后多跟着点,他要敢抢着开,就揍他,放心吧,别看他个小,扛揍着呢!” 杨军嘿嘿一笑,也不知道是答应还是没答应,倒是大牙先不干了,叫嚷着要抗议。吴晨也懒得跟他理论,反正这货对什么都是三分钟热度,新鲜劲一过,想让他开他都不开了。 正经事要紧,这段时间,吴晨一直在考虑未来的事情,总不能这么无所事事,思来想去,他觉得暂时开家古玩店还是比较靠谱的。 原本他是想拉上马卓一起做的,那家伙够热情,能折腾!不过刚跟他提了个口,就被拒绝了,吴晨也不勉强,且让他自己先蹦跶去吧。 但是开店一事,不能因此受阻,趁着现在这几个“闲人”都在,吴晨就把自己的计划跟大家都说了。 正经开一家古玩店,跟单纯的捡漏,可不太一样,先不说前期注册选址等等一摊子麻烦事,就是开起来之后,既然有了店面,就得有货物来充实,总不能孤零零的空有四壁。 但世上哪里来的那么多古玩!只能用些工艺品来装点门面了,这也是行业通行的做法。只要不把现仿的挂着古玩的价格卖,就不算造假。 按照吴晨的想法,店铺就分成工艺品区跟古玩区,只有自己鉴别出来的,或者看不准的那些货物,才放到古玩区。其余大部分的柜台,都放些高仿或者文房用品,实价出售,图个人气。无论如何,尽量争取做到诚信经营。 他这一番设想说完,大家都没异议,大牙是可有可无,干啥都行。杨军想着自己是个打工的,老板想干嘛,他也管不着,反正交代自己做啥就做啥。孔四自然也没有问题,他本来就做这一行,能开个自己的店铺也不错。 见大家都没反对,吴晨就继续说了下去,按照他的思路,四个人合伙,资金主要由他跟大牙出,各占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孔四也出一部分,同时负责店铺的运营,也占百分之三十;杨军则负责店铺的库存、安保及物流等,作为孔四的副手,占百分之十。 他这样设计,主要是因为他不想将自己困在店铺的日常琐事上面,而大牙这个不靠谱的货,则是指望不上的,干脆两人都只做股东,不负责运营,人就自由了许多。 而孔四好歹也在行内混迹了那些年,刚开始让他负责经营还是比较靠谱的。不过吴晨知道,其实孔四也是爱好自由之人,整天让他蹲店里,怕也不是办法,只能先经管着吧,把杨军培养出来,他也就解放了。 对于这个方案,大家也都赞同,只有杨军反对。他是个实诚人,当然知道吴晨是为了照顾他,本来给他找了份工作,已经让他心里很感激了,怎么还能要这百分之十的股份。 吴晨费了老大劲才说服杨军,他是学金融出身的,自然知道只有利益均沾,企业才能健康发展,现在给杨军股份,也是为了彻底套牢他,毕竟做古玩跟别的行业还不一样,得是贴心的人,才能够放开手脚。 方案初步议定,几个人又探讨了一下店面选址、注册、招人、铺货等各种细节,大牙充分发挥甩手大掌柜的风格,一概让孔四定就好,到最后孔四见吴晨也是这个意思,这才觉得自己掉进了火坑,打死都要拉着杨军一起弄。 这一通聊,就到了饭点,吴晨见奸计得逞,很爽快的喊着请客吃饭,菜品任点,大牙他们自然也不好推诿他的好意,直接就上了天极品,一顿饭下来,四个人花了一万多,这还没算喝的酒水,把个吴晨给心疼的,咬牙切齿再也不会到这种地方来了! 吃晚饭,大家兴致还高,说好回宿舍喝酒,吴晨让杨军开吉奥,他们三个都钻进了大牙的s350,吴晨以试车为名,把大牙赶到副驾驶上,油门轻轻一踩就窜了出去,心里一乐,这好车性能就是不一样,自己那辆还得等一段才能提车呢,正好拿这辆来练练手。又见那上面很多仪器不认识,充分发挥不耻下问的作风,把大牙烦的差点把他踹出去,他自己也是上午刚摸索了一阵,哪里就那么娴熟的。 回到宿舍,吴晨跟孔四先上去,大牙拉着杨军去买了几瓶酒,几个人怕吵到邻居,把门关好,围着茶几,席地而坐,喝酒吹牛! 特别是大牙跟孔四,两人半斤对八两,细数各个时期的英雄史,顿时唾沫横飞,酒气乱窜。 大牙讲起当年,他跟吴晨被人无数次围殴的光荣经历,不禁有些得意:“哥们不是吹啊,不信你们问问木头!别看哥们身体单薄了点,这百米跑起来能进10秒!读书的时候,那次运动会不是哥们拿头名,能把那些练田径的哥们给活活气死!” “是啊!你这也是活活练出来的。哪个练田径的哥们,整天背后有一堆人拿着刀棍在追啊!教练再狠,也狠不到这个地步!”吴晨狠狠的鄙视了一把,这都能吹? “切!谁能追上哥们啊!”大牙毫不在意,“哥们这是实打实练出来的,那里像你跟龙泽那么二,还买什么秘籍!有那钱,哥们早吃油炸粿了!哎,对了,木头,你那本武功秘籍,貌似是什么‘弹腿’吧?” “早他妈扔了,弹个鸟!”不提还好,大牙这一提,吴晨满脑子怨念,还真不如吃了实在!“什么功夫,都是唬人的!” “嘿嘿,那是你没练好!”孔四一听不乐意了,被坑了只能证明你自己傻呗,可不关传统武功的事,“瞧瞧哥们练的这身板!杠杠的!” “你练好了?要不给我们来个胸口碎大石?”吴晨一脸不屑啊,块头大能干吗,又不是打橄榄球! “行啦,都别争!我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呗,不如军子跟老四来一段?”大牙一脸奸笑,孔四这身板实在让人太有压迫感了,真是情何以堪啊! “我弄不过他!”杨军一直默默的喝酒,听着他们几个扯皮,他倒也想说话来着,不过嘴舌没他们那么快,完全跟不上的节奏!现在不幸躺着也中枪,就闷闷的来了一句。 他也算是出生入死过,手上也是有过人命的,正因为如此,所以他心里才更有底,这个孔四不简单,自己未必就是对手。 “知道什么叫武德了吧?”吴晨跟大牙也自当他是谦虚之言,在他们眼里,经过正经摔打的特种兵,自然不是练练武术的把式可以相比的。 大牙就转而教训起孔四来了,“有空多看看电影去!现在的武侠片,都他妈的全是在讲武德,不讲故事了!给你当教育片正好!” 这家伙,嘴里毫不留情,把个孔四个弄得心痒痒的,老想把这长得跟猴子一样的家伙,给一撕两半。 “哎,说个正事哦,过几天,我跟大牙要回老家一趟,这里的事,还得你们多操心。”吴晨突然想起这事来,就顺口交代下,怎么说大家都是“合伙人”了嘛! “嘿嘿,车子提回来了,正好回去显摆!”大牙刚教训孔四要注意武德,马上自己就露出了一副暴发户的嘴脸来。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95章怒放的生命 “好!”听得大牙要回家显摆,孔四也不知道想起什么来了,酒气上涌,极为赞成,拍着茶几说,衣锦不还乡,犹如锦衣夜行也! “别!”吴晨见他把茶几都快拍散了,酒杯酒瓶乱跳,吓得赶紧喊停,不知道的,听着动静,还以为这里聚众斗殴呢。 现在刚刚合伙,也不好马上就走,几人商定,好歹等店面找得差不多了,吴晨跟大牙再回去。 吴晨心里记挂着地图之事,既然在这里找不到什么线索,也想着回老家查查县志,他高中的时候,在县里的档案馆住过一段时间,跟里面的人还是相熟的。 就他所知,县里的档案馆虽然破旧杂乱,但是各种地方志跟大族的族谱,保存的还是相对比完整的,如果能够在当年相关的资料中,找到跟木雕,或者地图有关的线索,就不枉此行了。 一夜醉话,到了第二天醒来,众人都有些头大。按照昨晚的“宏伟计划”,孔四就带着杨军四处逛荡,寻找合适的店面去了,广府就那么几片跟古玩文物挂得上勾的点。 古玩这行当,开张吃三年,也有常年不开张的,熬不下去了,就要转让。每个古玩集中的地界,随时不乏这种贴着红纸条,写着“廉价转让”字样的铺面,这些店面就是他们的主要目标。 临走时,孔四还提醒吴晨,这两天没事也多出去淘淘,田叔说好的,到时候带他们去斗宝会上,认识一些人,别到时候没有东西拿出手! 吴晨听完一想也是,自己这段时间,本来也没淘到多少东西,基本上都套了现,算一算手头上真没剩下什么,总不能拿着那块令牌去参加。 他倒是有心想让那些老前辈,给帮忙鉴定鉴定,无奈这玩意实在太过诡异,来历也不好明说,现在跟他们都还不熟悉,不好冒然请教,这万一牵扯到什么事,还真说不明白。 等到大牙醒了之后,吴晨就拉着他出了门,不管如何,这整天呆家里,古玩也不会自己跑来,总得到有古玩的地方,看看有什么好淘的。 大牙现在满脑子都是回老家,除了炫耀外,更重要的是,他也想去地图上的那些山峰探寻下,根据他的判断,这么郑重其事的将地形标示下来,肯定不会只是屯军那么简单而已,说不定有什么宝藏!养兵最重要的,不就是钱跟粮么! 吴晨对他这种想法嗤之以鼻,当年那些义军,穷得连粥都喝不上,全靠四周村民的接济,还能有什么宝好藏的,难道挖个洞埋自己一身的破衣衫吗? “就算是埋条内ku!放到今天,只要不烂成渣,那也是宝!”大牙不以为然的摇了摇头,突然说道:“哎,洪大头的儿子不是也回来了么?要不我们学他那样,也买个地方来挖挖看,说不定真有什么宝贝呢!” 对于大牙的突发奇想,吴晨早就习惯了,赶紧拉着他,边往外走边骂道:“人家那是知道自家老子有存货!你呢?去哪里买,又去哪里挖?别整天想这些有的没的!咦…等等,好像还有点谱!” 原来他突然想到,二姨家放鱼养牛的那个山谷,挖了几口鱼塘,次次有古币,应该有点意思,不如真按大牙的想法,回去把那一片给买下来,说不定真的能挖出什么来呢,就算是古币,万一有些珍品,那也不亏啊! 当然,在天朝是没有所谓“买”地的,只能承包或者租用,“买地”仅仅是口头上的习惯叫法。不过就算只能“买”几十年,也够他们挖的了! 他把这主意跟大牙说了,大牙自然是没有二话,兴奋劲一上来,恨不得现在就回去。吴晨却说回头先打听打听下政策再说吧,何况还得实地考察下呢,这蒙查查的就下什么决心啊! 因为想换个地方淘一淘,这次两人到了西关古玩城,这里民俗建筑多一些,各种吃吃喝喝的小店也多,因为重新规整过,多了不少仿古的外墙和街道摆设,看着倒有几分影视城的感觉。 两人停好了车,就着街道,漫无目的的逛荡了起来,走走停停的瞎逛了一大段,什么收获都没有。 吴晨这段时间,也是刻苦学习,长了不少知识,除非是有一眼的东西,才会用异能查看,否则都懒得浪费表情。 “猪头!”正当吴晨在一个摊子上查看一件瓷盘的时候,一个脆生生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吴晨转身一看,竟然是林榛! 多日不见,突然在这里遇见,吴晨心里一股难抑的喜悦,顿时涌了上来。他怔怔的看着林榛,一身的青春气息,如春风扑面。 真是美!尤其是两条长腿,曲线饱满骨肉匀婷,小蛮腰盈盈一握,撑着裙子的小翘臀,吴晨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色迷迷的神情,没办法,此刻他的脑海里,全是那晚缠mián的画面,某个地方似乎也在蠢蠢欲动! 不单是他,大牙也是被林榛身边的许婧给吸引住了,丰满!太丰满了!低领口的白色纱衫,完全遮挡不住蓬勃欲出的双峰,平视都可以看见三寸事业线,蓝黑色的铅笔裙,恰到好处的包裹着丰满的臀部,肥硕却不臃肿,这种熟透了的美女,性感到了骨子里了! “咳!干嘛!不认识啊!”林榛见他们两个神情,心里又羞又急的,她是很喜欢吴晨这种表现,隐隐有些享受,只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还是有点害羞,她轻轻的跺了跺脚,随着她凉鞋上葱白如玉的脚趾蠕动,吴晨不禁咕噜的吞了一下口水。 “没出息啊!”吴晨在心里暗暗鄙视了自己一把,大牙比他先反应过来,呵呵一笑,跟林榛打了声招呼,挤眉弄眼的求介绍,他跟林榛也有些时日没见了,却一点都不觉得陌生。 “哼!”大牙贼兮兮的凑上来,就见到一张阴沉沉的脸蛋,出现在视野之内,他很自然的选择了无视,晃了一下身子,偏过头去,刚呵呵一笑,那张黑脸又挡了过来,遮住了他的视线。 “我靠!神马情况!”大牙心里顿时大火,暗骂了一声,站直身体看了过去,只见一个长得颇为白净的年轻人,正挡在她们前面,正好将他跟两个美女隔了开来,此刻满脸的不屑望着大牙呢。 他妈的,怎么又是个小白脸啊,能不能不要这么猥琐啊! 大牙心里很不爽,直接就将这哥们给划归到猥琐行列里去,一点自觉都没有。 吴晨在边上,心里暗叹了一声,这身形都是父母生的,怎么就差别这么大呢,难道是因为小时候没有喝牛奶? 林榛走上前来,笑吟吟的给大家都介绍了一下,吴晨跟许婧也是第一次见,不过通过林榛的描述,都不太陌生,微笑着握了握手。 “一直听林榛念叨你,就是没见过,真人比她描述的漂亮可爱多了”吴晨笑着说道:“这是大牙,我们从小长到大的……” “你好,美女!”大牙有点猴急的过去跟许婧握了握手,入手又滑又嫩的,肉嘟嘟感觉特好!他真有点不舍得放开,开始搜肠刮肚的准备瞎编。 许婧见他模样,心里好笑,却也不撒手,笑嘻嘻的让他握着,看这满脸贼像的家伙到底还能干嘛。 “嗯咳!”那青年咳了一声,他叫李学志,跟林榛她们都是大学同学,现在在一家大型金融机构工作,家里背景不错,形象业务也都还行,进步也很快,去年又考了保荐人资格,正所谓是年少多金。 对于这两个美女同学,他一直心存好感,毕业后也没断了联系,有空之时没少在一起玩,只是到底要追求哪一个,他心里也很模糊,有时候想想,两个一起到手也挺好的。 林榛见状,把他介绍给吴晨他们。 握手之时,李学志充满敌意的跟吴晨点了点头,这小子跟林榛好像不简单啊!至于大牙,李学志干脆一点表示都没有。 大牙自然也懒得理他,美色当前,那里还顾得上这种自我良好的家伙。 “呵呵,你们怎么也在这里了?今天不是应该要上班么?”吴晨见气氛有点尴尬,就转移了话题。 “唉,难道我就得累死过去,你才开心啊!”林榛闻言,大为不满的嘟了嘟嘴,最近她连续加班,好不容易清闲几天,“今天是我们的大美女生日!我趁机偷懒,请了半天假,出来透透气。” 还好在她们公司还是比较灵活的,不像国内企业管得那么死,这才偷得半日闲,没想到就碰到这个猪头了! “对了,上次你说辞职了,怎么回事?”吴晨辞职的时候,也有发短信给林榛,当时林榛也没细问,现在见面了,倒有点不好意思。 “呵呵,也没什么,就是觉得日子有点闷,出来透透气,你不也一直觉得我再那样呆下去没什么前途么。”吴晨见人多,就不想细说。 “嗯,辞职也好!现在跳到哪里去了?”林榛笑呵呵的说道,心里也不在意,像吴晨他们这种人,跳出来很多企业都会抢着要的,能力是一回事,熟悉行政规程跟内部关系,才是最被看重的,当然如果位置越高,出来的就越是抢手。 “没,先混着呗,准备自己找点事干。这不跟大牙瞎逛来了么。”吴晨还是笑呵呵的说道。 “不会吧?”林榛是真的惊讶,之前一直没有跟吴晨好好聊过这事,在她的印象里,吴晨一直四平八稳的,怎么会没规划好就出来呢? “哈哈,别不信,汪峰不是唱了么,想要怒放的生命,就要勇敢挣脱牢笼么。先跳出来,走走看看吧……”吴晨一时也没想好怎么解释,只好随口瞎咧咧。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96章见仁见智 我嘞了个去!大牙一听就知道吴晨在打马虎眼,怕他编不下去,没等他说完,赶紧抢着说道:“咱说能不能换个地方说话,站这里堵人门口呢。既然碰上了,不如找个咖啡馆喝两杯?” 林榛咋见到吴晨,心里也有几分小喜悦,又惊讶于他辞职一事,就光顾着跟吴晨说话了,现在回头看看,见李学志面色不喜,自己也就有点不好意思。听完大牙的提议,就眨巴着大眼睛,看了看许婧。 许婧因为跟吴晨他们还不是很熟悉,也不说话,活脱脱一副淑女样,见林榛望着她,知道她的心意,搂过她的肩膀,说道“好啊,前面有家哈根达斯,好久没吃了呢!” 说完又眨了眨眼睛,对林榛小声说道:“用不用这么干柴对烈火啊,一上来当我们都是空气了,李大少都有意见了呢。” “你个死女人,还敢吃甜品,就不怕胖死你!”林榛被她调侃的脸红,搂着她,趁机用手指在她的胳肢窝边挠了挠,许婧最是怕痒,咯咯的笑得花枝乱颤,把几个大老爷们都给看得呆了。 等她们闹了一阵,吴晨就提议道,在这里想吃冷饮,当然是“太平馆”了,名字虽不好听,但味道却是杠杠的!这可是广府最早一家做冰激凌的老字号,说是百年老店都有点委屈了它。 两个女人一听,都没有意见,其它人自然也就不反对,大家隧到了太平馆西关分店,找了个靠窗的沙发位置坐下来。 林榛跟许婧自然坐在一起,两个人女人玩闹惯了,窝在沙发里就互相tiáo戏,一点都没个正形。 大牙跟吴晨在对面坐了下去,大牙看得眼热,叹息道还是女孩子好啊,怎么互相tiáo戏都没问题,自己要是跟吴晨勾肩搭背一下,准被当成同志! “去,不说话会死啊!”吴晨赶紧往边上挪了挪,想想都能把自己恶心死了! “唉,要是天天能这样就好了!不用上班加班!”几个人点完单,许婧边吃这冰激凌边感叹。 “呵呵,这可能是大部分打工者的心声。”吴晨应道,“我都想回老家,弄几亩地,放几头牛,悠然见南山。” “哈哈,行啊!你弄去呗,我在你边上搞几片池塘,咱几个每天打打麻将,钓钓鱼,顺带烧烤,哥们这烤鱼的手艺可真心不错……”大牙也是深表赞同,趁机就吹开了。 “不思进取!”没等大牙开吹,旁边就传来李学志冷冰冰的声音,他心里正在不爽着呢,本来今天是他有意拉两位美女出来玩的,倒成了你们两个小子表现的机会,婶可忍,叔不可忍! 他上班时间自由度比较大,找了个名目,跟两个美女出来走走逛逛,顺带买点小礼物什么的,晚上吃完饭再去夜店疯一疯,说不定还能美色双收。 本来进展得挺好的,碰到这两个面目可憎的家伙后,他就一再被忽视了,李学志心里暗暗后悔,不该提议到这个地方来体会西关风情啊。 “呵呵,见仁见智。”吴晨有些错愕,虽然知道对方不喜,却也没想到会这样当面拆台,赶紧在台下,用手按了按大牙的大腿,防止他爆粗,笑呵呵的说道。 “见鬼吧。明明就是为自己的懒惰找借口。”李学志可懒得管,两个小人物,在城市混不下去就想回乡下,回就回呗,这本来跟他半毛钱关系没有,可见到林榛望着吴晨的眼神,他就很不爽。 “每个人的生活观不一样,咱不说这个了。”林榛清澈的眼眸掠过一抹若隐若现的厌烦,她见李学志不依不饶的,心里不喜,她是知道吴晨的想法的,如果有可能,她何尝不想过那样的田园生活,当然前提是有足够的物质基础。 李学志却管不了那么多,振振有辞的说道“男人嘛,就该为女人铺好道路,给自己的家人良好的物质享受。自己不思进取就算了,难道还要自己的女人跟着自己吃苦!对于这样的人,我是非常鄙视的。” 虽然李学志的话听起来倒也没错,如果换一个风花雪夜的场合,款款说来,杀伤力是很强的,但在这个场合下,用这种语气说出来就很是过分了。这下连许婧都有些恼怒了,都是朋友么,说说笑笑,开心就好,非要较这个真。 她是知道林榛跟吴晨关系的,也自以为了解吴晨的处境,怕林榛难堪,柳眉一挑,哼声道:“同学,咱能不能不要这么肤浅?” “肤浅?”李学志犹自在洋洋自得中,见两个女人似乎脸色不善,一种不详的感觉涌上来,他自认还是了解她们的,出身农村,学习也不算好,上个二流大学,毕业后在这个大都市里打拼,好不容易才立下足来,身边的诱huo太多,而更重要的是他印象里,这两个都是典型的物质女啊,自己这番话应该是说道她们心坎里去才是。 大牙见他吃瘪,心里大爽,对吴晨笑了笑,示意他别担心,这才啪啪的鼓了两下掌,当然只是做个手势,声音并没怎么响,现在是装绅士的时刻,咱牙哥可不傻!“李哥说得太好了!我也表示严重同意啊!” 李学志闻言恼怒的瞪了他一眼,这小子这是要落井下石的节奏啊,果然就听到大牙悠然的说道:“不知道李哥房子几套?资产多少?” 吴晨一听心里咯噔一声,我靠,都说学坏容易学好难,这货这是要炫富了么!这么邪性的行为,难道真的是人性中与生俱来的阴暗面? “你管不着!”李学志阴沉的说道:“不会比你差!” “当然,当然。”大牙笑嘻嘻的说道,“李哥您是什么人啊,一看就是有钱有闲之人。好吧,换一个问题,李哥,您有多少个女朋友啊?像您这样年少多金,风liu倜傥,少说也有几十个吧?” “没有!”李学志急忙否认,看了看林榛跟许婧,见她们没有什么表示,心里暗暗松了口气,他一向自认风liu,读书时候最好泡学妹,工作之后对于女白领最有感觉,有过的女朋友自己都数不过来,就是现在同时交往的也有好几个,当然多年的保密经验,至少还能应付过来,这个在任何情况下都得否认,原则问题,必须的! “好!没有几十个,就算十个吧!不知道李哥是打算怎么给她们物质呢?够不够每人一套房子?还是有些要挤一挤,住个上下铺什么的?”大牙懒得看他,自顾自说。 “你……这是偷换概念!”李学志是被气糊涂了,大声呵斥道。 “别你啊我的,什么概念不概念的我不太懂。”大牙依然悠悠的说道,“我只知道奋斗的目标,就是为了享受生活,整天打鸡血似的高喊要成功,那是传销。” “哼!”李学志被大牙绕得发晕,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干脆闭嘴,黑着个脸在那里不动。吴晨见大牙把人顶在墙上也不是太好,用膝盖撞了撞大牙,让他悠着点。 “就是!”许婧看完热闹,积极的参与了进来,“这有什么好争的嘛。真没劲!喝完咖啡,各回各家,各找各妈,爱咋活咋活呗,只要不危害社会,危害他人,选择什么样的生活方式是个人的自由嘛。” 这话说得倾向性就很明确了,大牙嘿嘿了两声,得意的看了看李学志,心想这哥们脸皮可真厚啊,这么尴尬,还不找个借口走人? 李学志胸口鼓动,忍了忍,勉强才把一口气给吞了下去,他在许婧跟林榛面前,一向都是表现得很绅士,今天也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一看这两个家伙,心里就直冒火,可能是他也觉察出吴晨跟林榛有那么一腿,话说哥们吊啊吊的,这些年还没上手呢! 不过,他也不想破坏了自己的形象,至于提前离开,还没想到,姑且忍一忍吧。 “哎,真没劲!”许婧身体微侧,把头偎依在林榛的肩上,轻轻厮磨起来,装作很深沉的叹息道:“都说好今天不提工作的,是谁破坏规矩啊?” 大牙马上两手举了起来,乖乖的做了一个投降的姿势,耸耸肩表示自己是无辜的,眼光却斜向李学志,意思再明显不过了。李学志也懒得解释,犹自生着闷气。 林榛也不想让他太过难堪,而且这话题也是自己引出来的,顺势搂着许婧,在她因侧身而露一半来的,肥嘟嘟的屁股上拍打了一下,说道:“好啦,我的寿星奶奶,是我的错啦,等会给你买个礼物,你自己挑!” 许婧很享受的样子,哼了一声,身体软绵绵的赖在林榛怀里,一双圆亮的大眼睛盈盈生波,好像能滴出水来。 对面的吴晨跟大牙看得眼睛都直了,这可是公众场合,就这么tiáo情起来?虽然有过一夜春雨,吴晨都不禁怀疑起来林榛是否是双性恋? “哎!要不我们也来搞一下?”大牙回头一脸淫笑的对着吴晨说道,把吴晨中午的饭都差点吓吐出来,“滚蛋!” “这地方你们熟悉吧?有没有什么地方的东西贵点的?”许婧笑嘻嘻的坐直起来,问道。 “想干嘛?先说好了,限额五百,超额部分自付哦。”林榛马上反应过来,警惕的看着许婧。 “这个,就不知道你喜欢些什么?”吴晨也暗暗松了口气,对面这两个女子都是妖娆死人的主,这放一起搂搂抱抱,配合声响,如何得了! “这里不是卖古董的吗?等会带我们去淘淘吧!”许婧抬头笑道,对于她们这些都市丽人来说,时尚、小资才是她们熟知的领域,古玩对她们来说,就是陌生而神秘的东西了。 “天啊!”林榛夸张的叫了一句,“还是给你全套的雅斯兰黛吧!”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97章外销海货 “小气鬼!放心吧,宝贝,你没听我说是淘吗?便宜的才叫淘!贵的咱不买!”许婧笑眯眯的,用手抚摸着林榛明媚的脸蛋,安慰着她。又掉头问几个男士道,“你们说,有没有可能,淘到哪个贵妃用过的钗子或者手镯什么的?” “有!”大牙反应迅速,立马答道,“这古董,那都是有灵性的物件,人挑它,它也挑人哩!所谓良禽择木而栖,像你这么漂亮可爱的女孩子,那钗子镯子还不得等得不耐烦了,就等着你赶紧着来拣呢!” 我呸!吴晨听得鸡皮疙瘩都出来,这货的脸皮真是越来越厚了,这样鬼扯也行?果然就听到林榛哈哈一笑,调侃着大牙这货,是不是看上我们家大美人了?! 啊哈,那还用说,大牙一副不说自明的表情,顺带抬了抬吴晨,“木头,我说的没错吧!你可是高手!” “嗯。啊。”吴晨嘤嘤啊啊的敷衍道,要这么邪行,那大牙这货一辈子都别想碰到漏了,好东西见他,估计都宁愿自我摔碎!“要说淘东西,的确也是讲究个运气,凡事皆有可能么。” “概率相当于走在路上,被车连续撞死三次!”李学志见他们说得兴奋,脱口就来了一句,说完之后就恨不得抽自己两嘴巴!今天自己这是怎么了?被两个小瘪子给弄成智商急剧下降? “你!”许婧气得小脸蛋都红了,林榛赶紧抱着她,安慰道,“好啦,不生气了,宝贝,他也不是故意的。” 吴晨偷偷笑了笑,他知道,人在压力或者某种氛围中,会犯一些匪夷所思的错误,他也不为己甚,就想着岔开话题,这一带的古玩街,还是有很多海外回流的小物件,说不定真能碰到喜欢的呢。 “既然到了这里,我肯定是建议你们购买一些小古玩回去,特别是比较精致的瓷器,除了景德镇新做的工艺品外,这里还是有很多海外回流的外销瓷或者海里淘上来的海货,带回去摆在桌子上,也还不错,而且怎么说还算有一定的收藏价值。” “糊弄谁呢?”李学志看来是豁出去了,一点都没理会吴晨的好意,半含讥讽道:“海货就不值钱,至于外销瓷,更是不值当,升值空间又小,还不如买些工艺品!” “呃……”吴晨语结了一下,李学志说的也不是全错,他想了想,才说道:“相对而言,外销瓷现在的确是比较便宜,不过正因为如此,或许是收藏领域的一块洼地呢。” “你说洼地,就是洼地啊?”李学志很不屑的说道,这种平头小子,懂得什么投资!还洼地呢! “等等,什么是外销瓷嘛!”许婧一点都不客气的打断了他,嗲嗲的问吴晨道。 “外销瓷就是卖到外国的瓷器啦,就是外贸!”大牙适时的回答道,现在朝州一带,号称亚洲瓷都,做的就是瓷器出口,主要是销往欧洲、俄罗斯、东南亚跟非洲。 外销瓷器已经成为当地的支柱产业,作为当地人,对这些,他多少还是知道一些的。 “切!我有个朋友,就是做瓷器国外定制的,知道那些瓷器有多便宜?说白了,比白菜好不到那里去!”李学志轻蔑道,说完转身对许婧说道:“你想要,回头,我送你几套!” “嗯。”吴晨也不反驳他,李学志这么说也没错。吴晨之前所在单位,主要职能之一就是产业政策,自然知道现在陶瓷行业,特别是日用瓷,竞争激烈,外单难接,价格一压再压,整个行业的净利率,一直维持在2%左右,很多厂家甚至每单必亏,主要依靠出口退税,跟其它技改资金扶持,勉强活下去。 不过外销瓷跟这些,还是两个概念,有必要区分一下的,吴晨斟酌着说道:“古玩行里说的外销瓷,一般都是指民国以前的,用于外贸或者交换的瓷器,主要有传世的和沉船出水两种。” “总体而言,这些外销瓷器,要比同时代的民窑瓷器更为精美一些,有些还是当时根据客户的需求,按图样特制的定烧瓷、标徽瓷,可以说这是我国陶瓷制品中的一朵奇葩,有些工艺技术水平,也己达到了一定高度,不比一般的官窑逊色。” “其实就是看工艺。官窑之所以受到追捧,有一个很大的因素,就是因为官窑制品要比民窑的质量好!”大牙虽然不懂这些,无奈被吴晨拉着看过几集和大人的电视节目,大面上,还是能吹嘘一下的。 “嗯。”吴晨点了点头,难得这家伙还能记得住,“这外销瓷,从品种上又可大致分为三类:一类是贸易瓷,为买卖所用,根据当时市场需求生产;一类是礼品瓷,作为贵宾往来迎送时的礼品;一类是定烧瓷,是国外来图来样,按要求定制,欧洲很多贵族家族,都有自己的族徽标记,到中国来烧一批有族徽的瓷器,供家族使用,这种瓷器受到家族后世的追捧,价格很高。” 这一大段可都是背下来的,他对外销瓷器看得也少,很多都没见过,比如那些定烧瓷,单记得个名字,连长什么样的,都不知道呢。 不过这并不妨碍他通过学习,加强对这个品种的了解,“从历史的高度看,外销瓷为中华民族与世界的贸易交流提供了有力物证,很值得考古、历史、社会经济等学者去深入研究,发掘它的价值。” “说破天,还不是低档货!”李学志跟吴晨卯上了,送不起好瓷器,你就直接说嘛,何必拿着便宜货,非要夸出天。 “是相对便宜,不是低档货!我刚才已经说,有些并不比官窑逊色!”吴晨其实也不知道,有些纹章瓷的拍卖价格,早就远远超过普通官窑瓷器了。否则有些实例举出来,摆事实,再加上讲道理,这论据就充分多了。 “啊哈!大家都知道,外销瓷在国内的销路不好,价位也低,国内外销瓷的市场价位,不及同等内销瓷价格的一半。”李学志不是行内人,不过看来也是有看过这类报道的。 这是要死扛上么?吴晨心里也是无名火气,哥们脾气好,却也不是泥捏的!当下,毫不客气的反驳道,“对这个,我倒认为只是暂时现象,随着对外销瓷研究的不断深入,专家、收藏家、古董经营者和媒体等,对外销瓷的关注度也会不断提高。而且,中国的收藏群体人数众多,且逐年递增,外销瓷虽然存世量不少,但毕竟数量有限,远不够逐年增大的收藏队伍所需要。因此,未来外销瓷还有很大的升值空间,充分体现外销瓷价值的一天终会到来。” “干嘛这么看着我?”吴晨这一番长篇大论说完,嗓子都有点干了,见林榛她们都在看着自己,顿时有点莫名其妙,难道自己说错什么了? “哇,看不出你还真有研究啊。”许婧夸张的张圆了嘴,还不吝啬的夸奖道。 “他呀,就是不务正业!”林榛笑吟吟的说道,那神情,与其说是批评,不是说是得意,看得李学志心里一阵一阵的发紧! “我们现在正在准备开家古玩店呢,这可是正业!”大牙得意洋洋的说道,吴晨脸上有光,他也跟着自豪! “开古玩店?!”林榛也有点震惊的看了看吴晨,这也有点跨度太大了吧?而且她虽不懂,却也听说过,这里面的水可深着呢! “呵呵,瞎闹着玩,早期还是以当代工艺品为主吧。”吴晨点了点头,老老实实的说道,刚开业,也没那么多古玩让他们折腾。 “那也要不少资金吧?听说现在一些大师的作品,价格可也不便宜!”林榛有些埋怨的瞪着吴晨,这个猪头,恨不得咬他一口!这么大的事,竟然也不跟自己说一声。 “呵呵,也不算多,几个人凑吧凑吧,先从小做起吧。至于当代大师作品,这个含有诸多政治经济学,我们不讨论这个了。”吴晨笑嘻嘻的说完,转移了话题,顺带一记马屁拍过去,谁说过的,要追女孩子,先讨好她身边的闺蜜,是快速有效的捷径,“别光顾着说话,看看去呗,寿星女运气都不错的哦,可能能找到自己喜欢的东西。” 果然,许婧很受用的嗯哼了两声,微红润泽的嘴唇勾起一抹好看的弧线,把女性独有的魅力表现得淋漓尽致。 吴晨目光一动,视线停滞了一下,才飞快掠开了,见林榛很不善的眼神,打了个寒颤! 大牙照例买了单,众人一起出到外面。 这个时候,日已偏西,斜斜的照在两边的仿古建筑上,散发这金黄色的光芒,却并不晒到西关大街上。 此时,走在旷阔的大道两边,也不燥热,闲逛的人流,就逐渐的多了起来,人来人往的,随处可以见到挽手并肩而行的情侣、嬉戏打闹的孩子以及上市买菜归家的附近住户,夕阳残辉之下,竟是充满了悠闲欢快的味道。 吴晨似乎受到这种氛围的感染,心情放松,刚才引起的不愉快,也一散而去,他本来就不是计较之人,此刻只感叹着人生如此美好,哪里还会去记挂那些鸡毛蒜皮之事。 许婧等人也都笑容满面,看到路边买小吃的摊点就走过去,买买吃吃的。 一路闲逛下来,吴晨苦笑了一声,这跟瓷器半毛钱关系都没有,照这样下去,晚饭倒是可以省了,不过他见两个女生不惧肥胖,一路勇吃,倒也十分轻松惬意。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98章天国圣宝(上) “这家看着还有点谱,进去瞧瞧如何?”走了一会,大牙突然说道,指了指前面一家写着“聚雅堂”三个大字的古玩店。 许婧跟林榛两个人,正忙着摆pose,用手机玩自拍,忙得不亦乐乎,听大牙说完,见那店铺古香古色的,格局也大,都点了点头。 话说这几个人,逛了也有一小会了,连个正经的古玩店面都没进去过呢,精品点倒是进了两三家,还有一家叫石头记的小店,林榛跟许婧各买了一个手链,有些臭美的,这就挂上了。 “古董店?我们真要去买啊?这里面的东西很贵吧?”许婧拉着林榛的手臂,扑闪着大眼睛,一连串的问道,看得出小姑娘还是很期待的,只是一想到“古董”二字,还是觉得有点距离。 “怕什么!”大牙牛x哄哄的说道,“太贵重的,咱大不了不买呗,权当是逛博物馆,看看还不行么?我都想好了,就要几百上千的东西,就算有什么不对,也当工艺品买回家摆放!” “有点道理!”许婧连连点头,拉着林榛的手,说道:“宝贝,你欠我的生日礼物,可就在这里面哦。” “行啦,死女人!总额控制的哦。”她这副迷死人的样子,别说三个男人受不了,林榛也是一副受不了的表情,伸手按着许婧肉呼呼的圆脸蛋揉捏起来。 吴晨不好太过细看,低头咳了两声,带头走了进去,这“聚雅堂”算是个比较大的店铺,一层大厅看着就宽敞,中间处摆放着两排低矮的木板桌子,上面是各种杂项,林林总总的铺满了整个木板。 左右两边则是靠壁的透明钵柜台,上面陈列的大都是大件的瓷器,灯光打下,闪闪发亮,格局跟普通的古玩店差不多,但是空间很是宽敞,几个人走进去,一点都不觉得拥挤。 “靓仔,看看?”一个伙计模样的,见吴晨当头进来,后面还跟着几个年轻人,赶紧凑上前来,打了声招呼,态度还是不错的。 吴晨微笑了下,点点头说道,自己也就随便看看,店里忙就不用招呼自己了。 那伙计见他这么说,知道不是那种购买意愿很足的主,就说了一声“请随便看看!”,转身招呼其它客人去了。 因说到瓷器,大牙进来后,就溜溜的围着四周的柜台看,上面摆放着各种美轮美奂的瓷器,基本的器型都有。 不过,他哪里看得出好坏来,就算有标签,注明是什么时期的什么瓷器,他也看不出到底是不是现在仿的,只觉得在射灯的照射下,都很是崭新,甚至通透,煞是好看。 他背着双手,装模作样看了一会,见没人跟着自己,就很有范的点了点头,还是跑到中间的横板处,跟两个女生一起看起杂项来。 许婧跟林榛正在中间那堆杂物里挑选着,其中果然是有些钗子、玉佩什么的,看着也古朴。她们两个都是白丁,满眼看去,都觉得差不多,正在彷徨之间,见大牙过来,许婧就低声问道:“这些不会都是古董吧?这么多?还有怎么有些标价,有些不标价的?” 大牙一听就有些懵了,别看他一脸高深,正经是个行外人,想吹牛也得想一想。 没等他想好,旁边一个很温柔的声音,轻轻的答道,“这些有标价的,一般都是工艺品;不标价的,就当是古玩,可以盘价的。” 说话的,却是李学志,刚才这一路跟过来,他都在后悔自省中,也就没有出来捣蛋,以至于大牙都快忘了还有这么个人存在。 对于古玩这一类,李学志多少知道一些,所以今天才会怂恿两个美女到这个地方来,现在听到许婧发问,正是好好表现得时候,就抢着答道。 大牙被抢了先,心里有些不爽,不过这些他真心没底,只好跟着轻声说道:“虽然说是古玩,不过真的很少,你们看好了,就先让木头给帮着掌下眼,他可是高手!” 林榛听了嘻嘻一笑,故意打击他道:“他算什么高手啊!我看他家里,也就一个兵马俑,还是工艺品来的!” 这可有点****了,大牙别的没听出来,直愣愣的就问道,“你怎么知道的?难道……” 许婧见林榛脸上一红,也取笑道:“你不贬低他,会死啊!” 吴晨见她们几个人,挑的不亦乐乎,也不在意,自己沿着木架子,四处看了看,他也想趁这机会,看看能不能淘到什么宝贝,最好是能拿到田老那个小范围的斗宝会上去。 只是看他了几个瓷器,价格都不便宜,看来这摆放上柜的,大家都心知肚明,没什么好捡的,他拍了拍手,干脆四处溜达起来,特别留意起那些旮旯角落,这种地方,一般堆放的都是店家看不上的东西,有些时间放久了,满是灰尘跟蜘蛛网,也没人打理。 “猪头!”就在吴晨被着角落里的一个铜雕像所吸引的时候,突然听到林榛喊他,赶紧撇下那个圆不溜秋的铜疙瘩,屁颠屁颠的走过去。 只见林榛手里拿着一把银钗子,满脸兴奋,见吴晨过来了,故意轻声问他道:“猪头,你看这个,是不是什么古玩?” 吴晨接过来仔细看了一下,这钗子做工还不错,钗头处是景泰蓝工艺,掐丝部分精致,色彩鲜亮,跟整根钗子老旧的暗银色,构成鲜明的对比,的确又几分典雅,难怪林榛会喜欢。 “这么大,一看就是中空的,会不会藏了什么宝图在这里面?”大牙也是左右看了几眼,凑过来神秘兮兮的问道。 “想什么呢?你以为是雪山飞狐啊!”吴晨白了他一眼,这钗子他刚才看过了,光泽并不鲜亮,应该是晚清民国时期,某个大户人家女眷的配品。 他想了想对林榛说道:“算不上什么古玩,不过看样子也有些年头了,这种景泰蓝银钗子在岭南一带,曾经很是流行,不过做工这么好,而且保存完好的,还是比较少见,如果价格不太高,倒是可以买的。” 林榛听完,就很是高兴,让许婧帮她挽了个假发髻,把钗子插上,对着柱子上的暗镜,自己臭美的左右瞧来瞧去。 色彩斑斓的景泰蓝,配上她白皙的肤色,相得益彰,美妙无比,站在一边的吴晨,看得都有些痴了。 “咳咳!”李学志很适时的咳嗽了几声,转头大声的招呼伙计,“那个!过来!这个钗子多少钱?” 吴晨心里苦笑了一声,哪有这样的,这么性急,等会还怎么砍价。不过他们刚跟李学志闹了些不愉快,他也不想再制造矛盾,免得林榛难堪,就随他去吧。 那伙计只二十出头模样,人却是很激灵,走过来,见他们的样子,就知道他们是十分在意这个钗子的,这世道,除了孩子,就是女人的钱最好赚,总有那么些大傻帽喜欢充大头,当下就模糊着说道:“这个可是前朝的老物件,王府里出来的!你们想要,一万八拿去。” “一万八?!”正在臭美着的林榛跟许婧问言,顿时停了下来,这个东西看着虽好,可这个价格,听着有点吓人,这都够买个lv包了! 李学志沉吟了一下,他本来以为就这么一个小东西,价格也不会太高,随手买了博美人一笑,这才抢先下手。一万八对他来说虽不便宜,却也还能接受,他担心的是高价买了个赝品,回头闹出笑话来,反倒不好。这下可有点骑虎难下了。 “小兄弟,这个钗子看着虽老,做工也还可以,不过银面包浆不够,还有这个工艺是典型的民国时期岭南风格,没听说过,还有什么王府用这种民间工艺的吧,再说时间也不对啊。”吴晨其实也不是很清楚钗子的来历,不过能够确定,肯定不是这店员所说,既然大家都是忽悠,那就随口扯呗,“这样吧,三千块钱,我们买了,再多就不要了。” 那伙计也是漫天要价,然后擦眼观色,见吴晨这个家伙,说得倒是有模有样,像个行内人,又见两个女孩子的表情,自己刚才报的价格,似乎跟她们的心理底线,有很大差距啊! 他生怕这笔生意黄了,假装思索了一下,咬咬牙说道,这可是纯老银的,单这手工,都不止这个价了,能不能再加点? 吴晨摇了摇头,一副冷然的样子,他不是很会砍价,也懒得费口舌,只能装装样子了。大牙则在一旁,一直盯着李学志看呢,生怕这小子又半途生事。 果然见这家伙嘴角动了动,像是要说话,赶紧偏过脸去,横了他一眼,把个李学志瞪得云里雾里的,不过这样一来,倒没时间参合进来。 那伙计又劝了几次,见吴晨都有点无动于衷,无奈只好三千元卖给了他们,就这样,其实还是有赚头的。 这次吴晨可不含糊,直接就刷了卡,拿回那只钗子后,林榛直接拿在手里玩耍起来。 李学志看得心里懊丧不已,却不知道,如果是他买的,当着吴晨的面,林榛还真不会收下。 许婧见林榛买了个钗子,自己这个寿星公却一无所获,嚷嚷着非要找出一个自己喜欢的来,林榛想把那钗子作为礼物送给她,她也不要,在林榛耳边取笑她说,这是她的猪头送的,自己可不敢要,把林榛羞的满脸通红,拉着她又在那堆东西里面翻检起来,大牙跟李学志自然是在边上帮忙。 吴晨想着刚才那个铜像,又跑了过去看,不过没等他蹲下去细看,就又听到林榛在猪头猪头的喊他。只好苦笑着,站起来,又走了过去,也懒得理店里,其它人怪异的眼光。 “天国…通宝…”吴晨刚走近,就听到大牙囔囔念道,他一听之下,心里一动,劈手从大牙手里把那枚铜钱拿了过来。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99章销魂夜 吴晨付了钱,因为不好带,就询问林榛她们是否还想逛逛什么东西,如果还要逛,就先把铜像寄存在店里,回头再来拿。 二女都买到心仪的东西,都说无所谓。看了看天色,大牙就提议要不去郊外搞个篝火什么的,许婧很高兴的点头答应了,本来她们是打算去酒吧的,不过那地方常常去。 林榛本来怕李学志不高兴,见许婧这么积极,也只好点头说好。大牙见她们答应,也不征求李学志的意见,招呼着走人。 李学志一下午都很不爽,本来今天二女一男,他就是主角,这两个家伙出现之后,他就一直处于被忽视的一方,虽然林榛偶尔怕他被冷落了,故意找他说话,可这种感觉让他更郁闷,一直想着离开,又顾着面子,不好开口,现在见他们要出去,想想估计又没自己的事,就狠了心,跟二女打了个招呼,借口还有事就走了,约了几个朋友去酒吧泡女去了。 李学志这一走,几人就更是放松了许多,许婧叫嚷着要去海边,林榛提醒她说:“小姐,广府虽然是海边城市,可是离海还远着呢!这都天黑了!”许婧嘟着嘴巴说道:“怕什么,反正明天又不用上班!” 大牙自然是极力怂恿,他现在自由身,到哪都一样,完全没有后顾之忧,吴晨却有几分懒劲,大半夜的还去?大牙见他犹豫,毫不客气的批评了一通,一边使着眼色,你自己不想,也得为哥们的幸福着想啊。 吴晨也是压抑了许久,以前读书的时候也经常干那种半夜三更起来,骑个单车就上白云山,冻个通宵就为了傻傻的看那几颗流星之人,被大牙怂恿了一番,觉得心里一股激情蠢蠢欲动,也就不管不顾了。 几人就在店里商量了一下,决定去南澳岛,距离不算太远,两个多小时的车程,而且处于半开发状态,没那么多人工痕迹,又不至于完全荒野。 定好去处,吴晨见店家也用两条绳子,绑在铜像两头,就跟大牙两人各提一头,走在前面,往停车处走去,还别说,这铜像空心不似空心,实心不似实心,提在手里沉甸甸的,两人中途换了一下手,到了停车处,都觉得手掌发麻,大牙自然又是埋怨一通。 “哇~这车你们谁的啊?”许婧见那辆赞新的s350就夸张的说道,倒不是她没见过,这车也不算什么珍藏版,大街上多的是,这声惊叹主要还是对车的主人发出的。 林榛也抿了抿嘴,看着吴晨,她就觉得猪头不会无缘无故的辞职,肯定是有了下文才会这么干,看这车,至少生活应该无忧了。 “嘿嘿,刚提的,你看车牌还没有上呢。”大牙心里暗爽,摸着后脑勺呵呵的说道,趁机帮吴晨给吹上了,“我这个也不算什么,吴晨那个才叫败家!一辆都顶我这个三辆!” “行啦行啦,别臭美了!赶紧开后备箱去。”吴晨见林榛眼神怪异,心想自己当时可是有想向她汇报的,只是她老不接电话,不过他深知跟女人没有道理可讲,赶紧岔开话题。 还好后备箱够大,折腾了一会,才面前斜着把铜人塞了进去。几人上了车子,照例又是吴晨抢到了驾驶权,打开导航,直往海岛而去。一路上大牙把两人近况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说得林榛跟许婧大眼睛一闪一闪的。 到了海边度假村,已经是晚上十点多,只见海边沙滩上一堆堆篝火,到海边宿营的人们,已经各展其能,享受自己的夜晚了。像这样的小岛,如果是下午来的,可以租用小船到海中打渔,当然不会去到太深,晚上就可以享用自己的劳动果实了。 像他们这样,只能跟渔家购买现成的了,还好几个人下午吃了不少小吃,不算太饿,办完手续,几个人兴致勃勃的,先把租用的几个帐篷支了起来,又从渔家那里拉了电线过来,把挂在帐篷上的小彩灯点亮,幽幽闪烁的灯光跟天上的星星相互交辉、美轮美奂。 忙完后,大牙直喊着要夜游海滩,非拉着许婧跟渔家买了泳衣就下水了,剩下吴晨跟林榛在旁边一个用沙子堆出来的平台上,将已经点燃的木炭在烤架里摊开,再盖上铁网,将各种贝壳、海虾等海鲜放了上去,慢悠悠的烤了起来。 躺在软绵绵的细沙上,看着远方深邃的星空,听着哗哗的海浪声,真是良辰好景、美人在侧,这感觉让人如此的舒服,就像小时候坐在稻草堆上望着月亮。 听着黑夜里各种虫叫蛙鸣,吴晨慢慢的有些困意,朦胧中只觉得心里有一种很怪异的感觉,夜空与大海似乎都有一种魔力,让人神往沉迷,难道是因为人类与生俱来对未知的恐惧,只是这种恐惧中又隐含着一种兴奋,推着人往前探索。 “喂,猪头!”林榛见吴晨又陷入那种莫名其妙的发呆状态,浑然忘了身边的美人,有些生气,嘟着嘴巴拍了他一下,当本小姐是透明的么? 上次有了亲密接触之后,往后该如何相处,林榛其实也一直有点拿捏不好,就想着模糊处理,这段时间才越发没有理会吴晨。 凭心而论,对吴晨她也是喜欢的,上次那次经历,事后回味,也惊叹吴晨的精壮凶猛,有时候竟会让她想入非非。但不知道是相处太久,两人都太熟悉了,还是年龄渐大,吴晨虽然总是让她感觉到温馨舒适,却缺乏一种激情,那种夜黑风高,与君私奔的激情,再说,突然间要换一种方式相处,她也有点不太适应。 吴晨晕乎乎的差不多陷入睡眠,被林榛拍醒,见到她一张精致的脸蛋在星空下无比妖冶,心里一荡,伸手搂住她的腰,轻轻一带,林榛就整个人趴了下来,脸蛋正好搁在他的胸部上。 吴晨把另一只手也环了上去,把林榛整个抱在身上,闭着眼睛,用力的嗅着她秀发上的芳香。林榛嘤咛了一声,只觉得身体发烫,小腹收缩,下面竟已然湿了,微微挣扎了一下,就趴着不动,也闭着眼睛,享受着身体带来的阵阵惬意。 “我靠!果然有奸情!”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突然响起一个鸭嗓音,正是大牙,把两人吓了一跳,林榛又羞又急,慌乱下没站起来,翻身掉在沙地上,吴晨撑了一下,想站起来,才发现身体有些发麻,干脆耍起无赖,嘿嘿的一笑。 “怎么样!输了吧?”许婧跟在后面,得意洋洋的说道。 “什么输了?”林榛已经站了起来,莫名其妙的问道。 “我刚才跟大牙打了个赌,说你们两个必有奸情,他还不信,这下抓奸在床,哦不,抓奸在地了吧?”许婧笑嘻嘻的说道,原来她跟大牙玩了一下水,有了肢体接触,感觉亲密了许多,就开始八卦吴晨跟林榛的事情,大牙的信息没有及时更新,当场就哀叹,就吴晨那块木头,猴年马月才能得道! 许婧对于近况却是知道的更详尽些,就跟他打赌,两个人偷偷摸摸的潜伏了回来,果然见到这番情景! “你个死妮子!”林榛一听就不干了,趁着一股羞急劲,跑过去就要抓住许婧好好蹂lin一番。许婧哪里会让她抓到,早就笑嘻嘻的跑远了。 “唉,啥时候拿下的啊?也不跟我说一说!”见她们两个跑了开去,大牙挨着吴晨坐了下来。 “你什么时候那么八卦啊!”吴晨没好气的答道,背过身去懒得理他,真是个大煞风景的主。 “什么八卦啊!我。。”大牙一想到打赌内容,郁闷得都说不出话来了,“咦,什么味道?我靠!烤焦了!” 吴晨翻身起来一看,果然都已经烤焦,大虾变成碳棍不说,贝壳都黑里透白,开始冒烟了!大牙刚游水回来,肚子着实有些饿了,骂骂咧咧的把铁架子上的东西倒到一旁,重新加碳,摆上海鲜。吴晨知道理亏,示好的串上两只鸡腿,架着烤起来。 夜深人静,四周的篝火星星点点,虽然彼此离得远,但是透着海风跟浪潮声,还是偶尔能听到些许叫喊唱歌声。 等许婧跟林榛喘着气回来的时候,东西已经能够吃了,许婧也不客气,高喊一声,抢了一个贝壳就开吃,全然不顾大牙在边上傻乎乎的交代她要慢点,别烫着。吴晨跟林榛见大牙那个样子,会心一笑。 几个人就着啤酒,吃着海鲜,大牙吼着非要笑傲江湖一曲,直闹到深夜,四周都已是静悄悄,才熄灭了火堆,各自回帐篷睡了。 大牙今天很兴奋,大部分的啤酒都是被他消灭的,回到帐篷睡得跟死猪一般。许婧本来是想跟林榛挤一处的,想了想,诡异的笑了笑,跑回自己的帐篷了。 那意思很是明显,林榛心里就跟小鹿撞了一般,钻进帐篷里,脱了外衣跟文胸,只剩下一条小内ku,又套上一件宽松的睡衣,躺了下来,心里隐约有些等待,胡思乱想了一会,果然就见吴晨钻了进来。掀开挡门的布条时,见吴晨居然只穿了一条小内ku,这家伙,越来越不要脸了啊。 有了上次的经验,这次吴晨就主动多了,爬过来挨着林榛躺了下来,侧着身子将她搂了过来,两人的脸蛋贴在一起,彼此感受着对方呼出的热气,都有些发软,互相寻找这嘴唇,一番长吻,手脚却忙着去脱扯对方的衣服,很快两人就变得一丝不挂。 吴晨翻身压着林榛,全身蠕动,感觉着她如丝般的柔软和细腻。 林榛闭着眼睛,嗯哼着感受身上的压迫感,右手顺着吴晨的腰部往下,就想牵引那物件进入自己的身体。 吴晨却偏不如她愿,顺着林榛的身体慢慢的吻了下去,借着微弱的月光,只见林榛白哲的肌肤,已经因为羞意变得晶莹粉润,圆润的双肩,净白的颈窝,紧束的纤腰,平坦的小腹,再往下,只见林榛微凸的小丘上,一缀浓密的毛发,下面却已被刮得干净,粉嫩水润,随着林榛小腹的扭动而轻微张合着。 吴晨再也把持不主,趴了下去,帐篷里就响起了林榛轻微的呻yin声,月光之、浪声中,这种压抑的声响分外诱人。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100章天国圣宝(下) “哎,不带这样的啊,你这是赤luo裸的抢钱呢!”这枚大钱,大牙也是刚给许倩看过,自己还没细瞧呢,就被吴晨抢了过去,顿时大为不满。 吴晨没空跟他掰扯,拿眼一瞧,果然见手里的钱币,黄澄澄的正面上,正是“天国”二字,不由得激动起来,急忙翻了过来,见背面却是正十字铸着两个大字“圣宝”,不禁大失所望。 “怎么?赝品?”大牙见吴晨的神情变幻,心里一沉,许婧说是要找个古钱,用个红绳子挂了当脚链,刚好今天是她生日,也算应景,这是他在一堆古钱币里,给许婧翻检出来的,自然比正主还紧张。 “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真有那么好的运气呢!”吴晨没好气的说道,这个“天国圣宝”黄中带暗,字正方圆,“假倒是不假,不过跟圣宝比起来,就差远了,哎,我说你不认识字么?圣字都能念成通字,我真服了你!” “嘿嘿,习惯了,这古钱不都是某某通宝吗?这圣宝怎么着,也比通宝值钱吧?看这名字,圣宝、圣宝,一听就牛x,啧啧!”大牙不以为耻的说道。 “就是啊,我挺喜欢这个的呀,天国圣宝,这名儿一听就好听!”许婧也乐呵呵的笑道,她是真心觉得喜欢,再说这好歹也是大牙帮她翻检的,总得给他留个台阶下不是。 吴晨也不好说什么,他也是咋听到天国通宝,激动之余,才有些失落,话说回来,能找到一枚这么完好的天国圣宝也不错! 不过一听大牙说是要给许倩当脚链用,吴晨就彻底无语了,什么叫做暴殄天物,这两个货就是! 民间倒是有这样的传统,认为古币通神辟邪,二姨家挖出来的钱币,比较完好的,都被拿去当作“迷信”用途了。不过那都是些上了年头,又比较普通的古钱,那里有用这样的好东西的! 按照钱币的收藏等级,这枚“天国通宝”,这也算是精品了,这么完好的钱币挂在脚上,不用半年就磨损得不成样。 大牙正在兴头,那里管得了这些,见吴晨没再言语,就走到前台,也不知道花了多少钱买了下来,得意洋洋的走回来,把古币递给了许婧。 见许婧兴高采烈的样子,吴晨苦笑着摇了摇头,也罢,千金难换美人笑么,江山都可以不要,何况一枚铜钱? “对了,猪头,你还没说说,这通宝跟圣宝有什么区别呢,瞧你一惊一乍的。”林榛见他们交易完成,这才问吴晨道。 “这天国二字,大家应该都知道,就是指太平天国。”吴晨呵呵一笑,见许倩手里拿着那枚大钱,爱不释手的。 “哦,是这个天国啊,我还以为是……”大牙说完,用手指了指头上。 “……那不是成了冥币么,呸!”吴晨无语了一下,大牙这货估计也是故意打岔的,好歹也是个历史爱好者,那里能不知道。 “却说当年,太平军攻克南京后,改称为天京,并且开始铸造自己的货币。刚开始的时候,也是沿用传统做法,叫做天国通宝。但是刚铸行不久,天朝就作出规定,凡铸太平天国的钱币一律废除‘通宝’字样,改为使用‘圣宝’的字样。” “嘿嘿,有意思,这是要干嘛呢?上天?”大牙忍不住说道,对这些,他还真是不知道,不单是他,这几个人,对太平天国的了解,大多停留在中学历史书,到现在很多都忘了,只记得一个名字呢! “太平天国的来历大家都知道,这个‘圣’字呢,就是取意于耶稣为救世主的宗教纲领,因此太平军的圣库、圣粮、圣兵等等,大多用的是个“圣”字,这钱币当然也要如此。”吴晨稍微给他们解释了一下。 “别打岔!”许倩跟林榛听得正津津有味呢,见大牙又要打断吴晨,就横了他一眼,催促吴晨继续讲。 “改制之后,太平天国很快就停铸和回收了‘天国通宝’钱,改为铸造新钱。”吴晨对古币还是稍微做过了解的,对于五十珍虽然没见过真品,不过相关资料还是查阅过,现在刚好有机会就给她们普及下。 “这新的大钱,正面仍然是‘天国’两个字,背面却是‘圣宝’。主要的有以一当十钱,也就是所谓的‘天国圣宝’大钱,此外还有‘太平天国’背圣宝、‘天国圣宝’背太平、‘太平圣宝’背天国等10种不同版式的小钱。” “等等等……”大牙等人被他这一通给绕晕了过去,什么背什么,什么当什么,这都嘛意思啊! 吴晨无奈,只好给他们解释了一下,一般古钱币的说法,是正面字样款式加上背面字样款式,这样行内人一听就在大致知道是什么模样,比如‘太平天国’背十字圣宝,就是指正面刻着太平天国四个字,而背面是十字形刻上圣宝字样。 至于“当”,也叫“折”,是跟“小平”对应的概念。小平就是指最普通的一文,也叫做小平钱、折一钱,也就是古装电视剧里所说的一文钱,直径一般在2.3厘米左右。 而“折”是古钱币的专用名词,是指古代钱币面额的一种制式,意思就是折合多少个钱币的最小计量单位。比如一枚折十钱币的价值,相当于十枚小平钱(十文)的价值,古钱中折十的大小一般有4厘米左右。 “是不是这样的,小平钱代表一元钱的话,折五钱就是五元钱,折十钱就是十元钱。”大牙听完,马上举一反三的说道。 “不愧是天才大牙!”吴晨毫不吝啬的给了他一个赞!自己废话一大通,还真就是这么简单的一句话。 “那这个圣宝呢?是大钱还是小钱?”许婧拿着手里的古币,觉得沉甸甸的,满脸期待的问道,“还有啊,是不是因为这个圣字很少用,所以更值钱?” “你这枚属于小平,品相这么完好,也是不错的。”吴晨刚才自己看过了,虽然对古币看得不多,不过对照以前看过的图册,应该不会猜错。 “至于值钱么?其实太平天国短短十几年,由于铸期短暂,铸钱不多,只在江南一带使用,因此传世品很少,‘天国圣宝’的大钱更少,而早期的‘天国通宝’大钱则可以说是凤毛麟角,存世量至今仅发现十二三枚,除了两枚早年流失海外,其余均在国内。” “到底这天国通宝值多少钱?”大牙见吴晨老说珍贵稀少这类虚词,完全没有概念么! “呵呵,这‘天国通宝’可是上了古币五十珍品榜的,具体多少钱,我也不是很清楚,只记得曾经看过,好像市场价在30万以上。”吴晨只能凭记忆说道,心里自己也没多大谱。 “这么贵啊?要是这里有就好了。”大牙听完,舔了舔舌头,准备再去翻检。 吴晨苦笑着摇了摇头,这别说是天国通宝了,就是天国圣宝的压仓大钱,也不会放在这堆真假难辨的破烂堆里,任你挑选,店家又不是不懂,这么明的漏怎么可能! “其实这枚小钱也是不错的,一般正面都是‘太平天国’四字,像这样‘天国’二字背‘圣宝’的,应该是早期的铸币,有小平、折十两种,小平比较稀见,应该能值两三万,折十比较多见,版式也多,普通版的市场价格也就几千块左右。” “原来如此。”大家点了点头,都有些叹服,许婧更是拿着手里的古币摩挲起来,一副爱不释手的样子,突然惊讶的说道:“咦,这个国字怎么少了一点?不会是假的吧?” “这就对了!太平天国的国字从王不从玉,据说是洪大教主觉得太平天国是王道,如果多了一点,反而是假的。”吴晨笑呵呵的说道。 “那就太好了!谢谢了啊!”许婧笑眯眯的对着大牙说道,两口齐整的白牙份外漂亮。 “谢啥!回头弄一红绳子编个结戴脚上,保平安!”大牙一脸毫不在乎的样子,心里却猥琐的想着这白嫩嫩的胖脚丫上系个红脚链,那得多诱人啊。 吴晨见这边事了,又过去看那尊铜像,大牙见他一而再的跑过去,以为有什么好东西,也跟了过去,蹲下来,见吴晨对着一坨烂铜发呆。 “啥玩意?”不怪大牙看不出来,这铜人光溜溜的,就像一个没穿衣服直立的人,跟什么佛像都扯不上关系,做工又粗糙,不单面部模糊,两腿间并拢处都黏糊在一起了,整个就是一截铜桩。 “铜人!”吴晨已经仔细看过了,心里有了计较。 “少林寺十八铜人?”大牙看着那丑陋的铜人,有点莫名其妙,这木头不会是想买回去练手吧?现在咏春热,到处都在打木桩,不过这铜人光溜溜的,难道直接打在上面,这可是纯铜做的,莫开玩笑。 “我也不知道,只是看着古怪,想买回去再仔细研究。”吴晨实在想不出什么好的说辞来,只好敷衍道。 “这不就是一个铸铜像铸坏了的坯么,一块铜疙瘩,不知道是从那个垃圾堆扒拉出来的,是论斤卖的吧?”李学志在边上阴冷冷的说道,这倒是给吴晨提了个醒,没准这店家收货的人也是这么以为的,顺手就搂了回来,能卖多少是多少。 大牙一听可不干的,虽然他也对吴晨买这个破烂玩意不以为然,可也不能让人削了吴晨面子,愤愤的说道:“我靠,哥们买回去研究下铸铜技术不行啊?吃一堑长一智么,有时候失败的经验比成功的经历更可贵!” 吴晨不管他们在那里争论,又叫那伙计过来,询问价格。那伙计见这货人的确是买家,也不含糊,直接报价两万块钱,这个价格当然比论斤买要贵不少,不过按物件论价格,这么大一个铜像才要两万,就便宜很多了,这个东西搁角落里,都不知道几年了,要不是吴晨扒拉出来,大家都已经忽视了它的存在。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101章斗宝会 周末刚过,吴晨就接到孔四的电话,说是田老他们老哥几个约好,明天在古意轩“斗宝”,喊他们也过去。 吴晨一听,正中下怀,斗不斗什么的他倒不在意,趁机认识一下这个圈子的老人,毕竟以后是想涉入这个行业了,人脉很重要。再说,长点见识也不错。 当然,对于那个铜人,他虽然看出蹊跷,但是却不明白来历,让那些行业内有影响力的人,揭开它的迷雾,要远比自己在这里瞎琢磨,强得多。 他想着孔四应该是去过的,就问他有什么规矩没有?孔四是去过一次的,不过那一次刘老刚好不在,所以两人才没见过,直到最近,才跟吴晨一起去拜见。 孔四回忆了一下说道,其实也没有什么规矩,就是几个老爷子闷得发慌,寻个由头,碰在一起,相互找茬。都说人老了就跟孩子一样,还真没错!到时候记得搬个板凳过去,坐一边看热闹就成! 吴晨听完,心里松快了不少,笑骂了一声,说自己刚淘了个东西,有点沉,要孔四明天早上过来帮个手。 孔四应了一声,挂了电话,才想起还没问是什么东西呢,不会是什么青铜鼎之类的吧?这玩意现在满大街都臭了,就差贴个标签“正宗河南某村出品”。 他憋着一股好奇,到了第二天一大早赶到吴晨宿舍楼下,见吴晨跟大牙杨军几个人正在小面馆吃早餐,也要了一大碗。 几人吃毕,回去拿东西的时候,在楼下碰到徐志飞正要去上班,过来打了个招呼,他也是刚出差回来,两人有段时间不见了。 徐志飞恶人先告状,恶狠狠地捶打了吴晨一番,直埋怨他这阵子总神出鬼没的,人影都见不到。 吴晨笑呵呵的解释,正在忙着准备做生意,把身边几个人介绍给他认识,大牙以前也是见过的。 徐志飞赶着去上班,说好回头有空,一起喝酒打牌,就匆匆去了,他刚调到一个新的处室任职副处长,分管农村经济,新官上任三把火,天天下农村摸情况,把他自己烧得都快糊了,没办法,想进步除了雷厉风行外,肯干能干还是很必要的! 那尊铜人,这两天一直搁在车里后备箱,谁也不愿意搬动,车子自然就被吴晨他们征用了。 大牙只好跟杨军,开着那辆吉奥去查看房子的装修情况,他本来还想着中午约许婧出来吃饭的,现在也只能暂时按下那颗骚动的心了,边开车边跟杨军痛诉吴晨各种恶劣史。 奶奶的,肯定又是大牙那小子在编排自己的不是!吴晨打了几个喷嚏,把好方向盘,,按照孔四的指引,往古意轩而去。 他们出来也不算晚,无奈正是上下班高峰时段,路上堵得要命,现在市中心每天必堵,已经成为全国性难题,谁也没有好办法。孔四在副驾驶座上叫苦连连,几次喊着要下去走路,两条腿走着都比这个快! 好不容易,两人挨到古意轩门口,见店前不大的停车场上,已经放满了各种车子,只好绕到后面,开进地下停车场。 因为摸不清楚上面的状况,吴晨就想着先上去看看,暂时先把那个铜人留在车里,锁好了车子,跟着孔四从电梯里直接就上了四楼。 孔四给他解释道,这古意轩是个独栋建筑,只有三层半,一楼是家具和瓷器的展示大厅、二楼是书画杂项、三楼是vip层和办公区域,而四楼面积只有下面的一半大,主要却是田老接待老朋友,喝茶聊天的地方。 果然是根深蒂固的土豪!吴晨听得头大,要知道,如意轩就坐落在市中心的江边,这个位置,说是寸土寸金,丝毫不为过。这田家居然能弄下这么大面积的独栋建筑来,着实有本事! 说话间,电梯已经到了四层,吴晨出去一看,电梯门口,却是一个露天阳台,一条鹅卵石小道铺到对面的木制屋子,小道两边的露天,用土铺成一垄垄的菜地,种着各种蔬菜,都是田间常见的,比如西红柿、小白菜、青骨凤尾之类。 “挺有意境么!”吴晨心里喜欢,边走边赞叹,这活生生是在闹市区中劈了一块田园。 “是挺有钱!”孔四不以为然的说道,一点都不给吴晨面子,有钱才有意境,没钱就是荒山野岭了。 顺着小道走到木屋,两片厚大门板虚掩着,两人也不客气,推门而入,里面其实也很空旷,纯中式装修风格,地面全部用原木垫高,底下是水池子,几处假山流水把视野都隔开了,见不到人影,却能听见有人在说话,似乎还挺热闹的。 吴晨在孔四后面,沿着木头栈道往里绕去,到了一个大厅前面,透过整幅的落地玻璃,已经能看到里面坐着将近十来人,隐约能听到一个响亮的声音道:“哈哈,谁让你田家是打土豪,我们今天就是要打土豪来的!” “各位老爷子,大家好啊!”孔四在玻璃门上象征性的敲了敲,就推门而入,吴晨也跟在后面,尾随而进。 “呵呵,来了?”正对着门的田老抬起头来,语气很亲切。 这里面大部分的人,孔四都是认识的,他虽然只参加过一次这样的斗宝会,但在圈子里,俨然就是以田老的徒弟出现,听到田老招呼,也不怯场,走到中间,抱着拳环了一周,敬礼问候。 吴晨就觉得陌生了许多,这些人大都没有见过。 他见田老跟刘老都身穿中山装,身后也都各自站了一人,只不过田老身后的中年人,看模样跟他有几分相似,应该是他的其人。 而刘老身后那汉子,身姿笔挺,脸无表情,一看就是军人出身,看来应该是保镖的了,只是不知道那个铁老大怎么没有跟过来。。 此外,他还发现一个熟人,徐少东徐二少,这家伙怎么也在这里?! 徐少东正跟边上一个小姑娘说话,抬起头来,猛然间见到吴晨进来,也是一愣,四目相交之下,都是满眼疑问,不过急切间,也没有相互询问。 在座有不少的老头子,据田老介绍,那个头发有点地中海的瘦小老者姓黎,主攻杂项,旁边一个圆嘟嘟的满面红光的姓李,主攻瓷器,中等身材,长相普通,却一脸苦大仇深的姓黄,主攻书画。 除了这三个老者以及刘老田老之外,还有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却是田老的儿子田忠泽,现在负责经验这家古意轩,算是传承家学。 另外两男一女三个年轻人,却都是跟着刘老来的,跟在徐少东后面的年轻人叫王佑荣,正是本地鼎鼎大名的衙内王少,那女的叫白荷,也是做古玩生意的。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102章青花大碗 等在座的都介绍完毕,相互问候之后,徐少东才走了过来,搂着吴晨的肩膀,满脸欢愉的说道:“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你,哈哈,你不用上班?” 徐少东那基情四射的样子,不单让吴晨受不了,孔四也是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而最惊讶的莫过于王佑荣,暗暗羡慕这家伙是谁啊,跟徐二少关系不浅啊! 刘老也是呵呵一笑,上次他对吴晨这小伙子的观感还不错,但也仅限于此,像他这种身居顶层的人,多少年轻后辈想着见他一面,哪里可能见到一个就赏识一个。在诸多异姓后辈之中,也就陈大少跟徐家两个小子,他看着比较亲近。 陈大少就不用说了,根正苗红,打小为人沉稳且不失智慧,走的又是正途,虽然刚刚“出山”,却可算是他们这一代人中的扛旗之人,刘老自然也寄托了无数希望在他身上。 至于徐家两个小子,徐大也是个稳重角色,没什么好挑剔的。倒是这个徐二小子,那就是个另类,自小叛逆却心地正直,身上有那么一股子劲,让很多老一辈看到年轻时候的自己啊,如果是生在以前,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活脱脱就是一个混世魔王。 要说这三个人里面,刘老反倒是最喜欢徐二这个小家伙,合脾性! 待大家都纷纷落座之后,田老就坐回到柜长的位置上,煮水泡茶,今天在座的,虽然以为刘老年纪最长,而且地位最尊,但他好歹也是主人,这招呼人的位置,还得他来。 吴晨坐下之后,溜了一眼,在田老手指尖流转的茶具,就知道是老物件,却也不是上次从孔四手里得来的,那只冯桂林款金鼎六角紫砂壶。 承托茶具的茶几是由整个树根雕刻而成,淡淡的上了一层清漆,能见到里面清晰的纹理。跟这个茶几挨着的是一个长长的条案,有点像西方那种豪门就餐的方桌,上面铺着红色绒布,上面依次摆放了一些物件,却都用黄布盖着,看不出里面的东西。 大家喝了一趟茶,却是普洱,吴晨还是喝不出好歹来,只听那些老人家纷纷称道,想来定是好茶。 等大家稍微安静下来,田老看了看刘老,见他微笑颔首,就轻咳了一声,宣布斗宝开始,随着他的话音,众人又是嘻嘻哈哈的笑了起来。 虽说是斗宝,其实却是他们几个老哥们,就最近的收获交流一下,本来也没有什么。但一开始,却谁都不肯第一个上台。 吴晨见他们几个老头在那里推来推去,想起孔四刚才那句人老如小孩的话来,不禁冲他笑了笑。把个孔四给笑的莫名其妙,好在他也逐渐习惯了吴晨这种莫名其妙的发呆或者傻笑,这哥们,简单说,就是脑子有毛病哩! 徐少东是偷溜到南越省来的,一路上晃荡下来,倒也让他收了些东西,见了刘老之后,顾着述说别情,还没来得及让刘老掌眼呢,听说今天有这个聚会,就跟了过来,也趁机见识一下南方的前辈们。 没想到四九城的风声不紧,不知道怎么的,这王家大少知道徐少东来了广府,立马就凑了过来,死活非要跟着。 徐少东跟他并不相熟,虽然都是纨绔,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么,而且这位王少的名声可不大好听,徐少东就不想太过搭理,终究双拳不打笑脸人,爱跟就跟着呗。 现在见大家都推来推去的,徐少东还是有点年轻气盛,就站起来打头阵,经过刘老同意之后,站到那长案条边上,先抱了个拳,说道:“这是我在路过瓷都的时候,收的青花大碗,说来也是机缘巧合,这其中种种,小子就不细说了,在这里请各位长辈给掌个眼。” 他说完,揭开案桌上的一块黄布,露出一个青花人物大碗来。 见有人打破僵局,大家便都说笑着上前查看,吴晨对瓷器跟玉石最为喜好,以前主要是通过博物馆,或者电视节目了解一些知识,说来奇怪,这段时间忙忙碌碌的,居然没有怎么碰到瓷器类的古玩,现在终于见到一个瓷器,便跟在后面,边看边听着几个老爷子讨论,也能长点见识。 这个青花大腕,也是他最喜欢的瓷器品种。青花,又称白地青花瓷,常简称青花,是瓷器的主流品种之一。 原始青花瓷,最早在唐宋时代已经能见到端倪,而成熟的青花瓷,则在元代瓷都的湖田窑才出现。 从原理来说,青花瓷是用含氟化钴的锁矿为原料,在陶瓷坯体上描绘纹饰,再罩上一层透明釉,经高温还原焰一次烧成。 青花作为瓷器的一种基础技巧,在后来其它品种的应用中也有很大的表现,比如斗彩工艺就是釉下青花釉上彩,相互辉映。 等大家都看得差不多,吴晨也随了个尾巴,仔细的看起这个青花大腕,入手微沉,质感很好,碗口外敞、弧壁圈足,浑圆底足内施釉,露胎处有点状的红色斑点,底部是青花楷书“大明宣德年制”款外青花双圈。 一看落款,吴晨就吸了口气,瓷器的几个重要时期,他还是知道的,这个大腕要真的是永宣青花的话,可就值钱了! 习惯上,业内将永乐、宣德两代烧制的青花瓷,归类为永宣青花。在这两朝的三十多年里,烧造的青花瓷,在青花瓷烧造历史上,堪称稀世珍品!因其异域风格的造型、浓重明艳的呈色、超凡脱俗的纹饰,被后人赞誉为“发旷古之未有,开一代之奇葩”。 吴晨再仔细观看碗上绘片,发现上面青花绘制“花鸟庭院图”,以青花双圈分为外圈与内底两部分。 外圈上,绘有八仙绣球花枝、花草、蝴蝶。而内底则绘有飘带云、八仙绣球花枝、独角莲、丁香、兰草、太湖石、蜜蜂、蝈蝈等,内外两层画面,都是用工笔绘制而成。 吴晨看得很仔细,没见出什么纰漏来,以前他在博物馆,多是隔着玻璃窗看此类器物,此刻能够上手,对自己的手感就没有太大信心,最后还是用异能看了一眼,发现光泽明黄,跟明早期略带橙色的黄色光泽有点差异,似乎跟明中期到清中期的色系比较像,不由得“咦”了一声。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103章永宣青花 几位老爷子,此时都已经看完,坐回座位上了,见吴晨看得仔细,谁都没有发表评论,这也是规矩,主要是怕影响正在看的人。 刘老和田老更是欣慰的点了点头,虽然不知道吴晨的水平如何,但是年轻人能够这么静下心来看物件,本身就值得称道。 田老更是看了一眼早早就坐回位置的孔四,微微叹了一口气,这家伙,天赋也是有的,就是差了小吴那样的心性! “咋的啦?有问题?”徐少东见吴晨微微讶异的表情,赶紧问道。论对这个大碗,他是最为关心的一个人,上次跟吴晨谈论之后,知道他连半个发烧友都算不上,如果连他都能看出问题来,那自己的面子可就掉大发了。 说实话,这个青花大腕,他买的时候,还没有吴晨现在看的仔细,凭着多年的感觉,这东西应该是对的,就买了下来。 年代不对啊!吴晨正满脑子的疑惑,听到徐东询问,便放下大腕来,抬头见大家都在看着他,微微一窘,赶忙摇头道:“没什么问题,我觉得像是真的,永宣青花很难得,没想到你运气这么好!” “噗哧!”孔四忍不住笑了出来,谁不知道永宣青花难得! 要知道,永宣青花瓷代表了中国青花瓷制作的最高水平,这可是业内公认的!它既不同于元青花瓷的热烈奔放,又有别于中晚明青花的典雅稚拙,更不同于清前期青花的明艳华美,它所体现的审美层次,崇高而神圣,具有深邃无边的艺术底蕴。 众人本来还以为吴晨看出什么不对来,现在见他一脸呆头鹅的样子,也都忍俊不禁。 “你小子,被你吓死了!”徐少东走近前去,捶了吴晨一拳,钱,徐二少不在乎,但是面子可不能落。 田老微笑着点了点头,转身对李老说道:“你怎么看呢?老炮!” 李老人长得敦实,精神十足,声如洪钟,性格豪爽,外号就叫老炮,不过也只有几个老友才敢这么叫他,其他人都得规规矩矩的叫一声李老。 “你个土豪!自己看出来了,还非要问我!”李老呵呵一笑,虽然除了他,其它人都不是专攻瓷器的,但是这个青花大碗,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都不算难题。 “胎体细腻、釉面洁白、胎釉结合紧密,碗底足修胎精细、足沿光滑,是个不错的物件!” 李老先就大碗整体说了一下,别看这几句话,说的貌似空泛,却是从几个方面给下了定论,他见众人没有意见,就继续说道:“从画面的花卉、草虫等纹饰来看,表现夏天自然场景的同时,也展现出文人的书卷气息。表面光滑,以漏透为特征的太湖石常为园林装饰用石,而丁香、兰草、绣球等为文人雅士偏爱之物。这也算是符合当时的特征。” 徐少东松了口气,不禁脸有得色,李老说出来的话,跟吴晨那自然不可同日而语,这个大碗如何都算是捡了个漏。 王佑荣一听,也是满脸堆笑,说道:“我刚才看这个青花碗,终于知道什么叫一眼真啊!这器型,这色料,这胎质!没的说,恭喜徐少了,回头有意转让给小弟……” “嗯?”没等王佑荣说完,李老已经瞥见吴晨脸上,似乎有疑惑之色,微微一笑,问道:“吴小哥,你有什么看法?” 田老跟刘老等人,虽然不信吴晨能有什么独特的见解,不过他们这个聚会,名字虽然叫做斗宝会,却一直只是几个老哥们在闹着玩,难得有几个新鲜血液加入进来,就想多培养他们,因此也是鼓励吴晨大胆直言。 王佑荣被李老打断,心里不快,却不敢对这一群老头子发作,他就算平时跋扈,也不是傻子,虽然不知道刘老的来头,隐约还是听说过的,别说自己,就是自己老头子,也招惹不了! 他见吴晨仍在低头沉思,就不耐烦的说道:“有什么就说,耗大家时间干嘛呢,这么开门的大碗,还有什么好想呢!” 吴晨正在想着怎么说,被王佑荣一催,见他一脸阴沉沉的样子,心里也是有些不忿,王佑荣虽然不认识吴晨,吴晨却是知道他的,tiáo戏林榛,又扬言要追杀杨军的就是此人。 本来吴晨现在实力不够,不想跟他交恶,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了,他沉吟了一下,缓缓的说道:“永宣年间的青花,花色似乎不是这种感觉?” 此话一出,王少跟白荷的眼中都是嘲弄之色,徐少东跟孔四却是低头不语,他们也不知道几位老爷子,为什么非要“为难”吴晨,只觉得这是吴晨没办法之下的托词。 几个老爷子却是眼睛一亮,特别是李老,脸上露出错愕之情,大声说道:“不错,小兄弟一针见血啊!你再说说,这件能断到什么代?” 吴晨摇了摇头道:“这就为难小子了,这大碗胎釉精细,青花鲜艳,造型古朴,纹饰优美。而且釉面肥润,在灯光的照射下,隐隐给人一种湿润的感觉,应该也是个老物件,如果非要我说,感觉有点像清早中期的。” 他这也不算瞎编,毕竟看过那么多博物馆藏品,他虽没法判别,但也有心得,一般瓷器藏品,都是根据历史时期摆放,一条线下来,可以很明显的感受到元、明、清几代青花釉色的不同。 当然,这也是大面上的,如果非要揪细处,他就说不上来了,所以说完之后,心里有些忐忑,就怕这些老家伙们揪着不放。 “吴小哥小小年纪,有这等眼力,不错不错!”不料李老听完,拍着大腿,连声赞叹。 刘老跟田老也是满脸欢欣,古玩行有时候靠的就是感觉,而这种感觉,却是无数的岁月跟经验积累所致,没想到吴晨小小年纪,竟然也有这种感觉。 几个小的,见他们这样,心里也很是惊讶,徐少东跟孔四自认是知道吴晨底细的,心里就都以为这小子,不过是瞎猫碰到死耗子,运气而已。 “老炮,你就别憋着了!”田老见再说下去,吴晨只怕也没法说出什么来,就对李老说道。 这个老伙计的脾气,他是知道的,最是性急如火,现在想让他憋着也憋不住!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104章火石红 “嘿嘿,别激我!”李老缓缓说道:“在我看来,青花算是瓷器历史上最重要的品种,现在市场比较追捧的青花,主要有元青花、永宣青花,从这个时期开始有款,再往后就是清三代的官窑精品。” 李老依旧先说了一通“废话”,然后话锋一转,道:“就说这个大碗,唇口口沿施加含粉的白釉,饱满圆润,有凸起出边之感,并有棕眼、针孔,这些都是康熙晚期瓷器之特征。” 此言一出,徐少东等人都是惊讶异常,难道吴晨连着都看得出来?孔四在侧面偷偷捅了下吴晨,咬着耳朵问道,你小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 吴晨给了他一个腼腆的笑脸,李老说的这个时期,跟他的判断大致就近了,看来果然姜还是老的辣,要让他自己通过这些特征,去断代,那是万万做不到的,当下就越发虚心的听了起来。 刘老见李老歇了口气,就接过话题,缓缓说道:“不错,康熙青花料有浙江料也有云南珠明料,此碗画面层次丰富,用皴、擦、染等技法表现,纹路清晰立体感强。绘画的布局、设色、勾线等无不精到技艺娴熟高超,布局饱满占满画面,不留空白,是康熙晚期青花瓷器绘画的特点。综合来看,这个大碗应该是康熙晚期青花瓷器的佳作。” “您老说的是,这是康熙晚期仿宣德款?”徐少东小心翼翼的问道,其实两位老人家,已经把话说得,很明白了。他这样问,是为了进一步确认,这里面,估计也只有他有这个胆子,而且大碗是他的,这么问也说得过去。 “呵呵,知道你小子有意见。别的不说,就是这个外青花双圈款,本身都很说明问题了。”刘老呵呵笑着道。 “你们看,此碗底足的线形‘火石红’!”李老喝了几口茶,接过话题来说道。 他说的这个“火石红”,吴晨也是知道的,火石红俗称窑红、火烧红,是因为胎体用料淘洗不精所致,成型的胎中含有较高的铁元素在高温烧制时,露胎中所含的铁元素析出,吸附在胎体的底或底足形成一层深浅不同、分布不一的“窑红”。 这种红斑,一般多是赭红色或黑红色的斑点,高于胎体的表面,有的赭红色成片状也被称为火烧红。 只是这个貌似很多瓷器都有,怎么用来作为断代的标准?吴晨快速的回忆了一下所学的知识,一片空白。 “这是一个很重要的特征。”李老继续说道,难得他今天兴致很高,“元青花瓷器底部,除了有火石红之外,还有糊米底。这种糊米底与火石红不同,是因为在烧制时,将器物放在含有砂粒的窑床上,因为窑床上铺垫有砂粒这些含铁质较多的砂粒,在高温下氧化的同时,均匀地粘附于器底,因此形成的。所以糊米底是由于制作工艺和外在因素所致,非胎体本身的原因,与火石红有着质的区别。” “悠着点,别太激动!”田老给他续了一杯茶水,笑呵呵的安抚他道,这个老李,脾气最是火爆,越说越激动。 “哈哈,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脾气,不吐不快啊!”李老喝了一口茶,继续高声说道:“明代瓷器底足沿露胎处、圈足内胎釉结合处等多见火石红,是因为胎中含铁量高,加温氧化而生成,这种火石红是由胎里“长出来的”,突出胎面与胎体结合,紧密、自然。” “到了清顺治、康熙时虽也还有火石红,但已不多见,特别是康熙中晚期,由于选料精细、胎体洁白细润、胎质纯净,瓷器的露胎处已没有了火石红。可见火石红的出现与胎料的含铁量有关,清三代的瓷器胎料精细,少有火石红。到了清末、民国时,瓷器胎料淘洗不精,反而也会有火石红。” “那不对啊,这碗不是明明有火石红么?怎么反而是康熙期的?”孔四一脸疑惑的问道,相同的的疑问存在他们几个小年轻的眼神中。 “呵呵,别急,这就是重点了。”李老呵呵一笑,说道:“为了仿明代瓷器,康熙以及康熙以后的作品多用“土包浆”或人工刷泥浆等方式制作类似的火石红,这种“火石红”不自然。人工处理后的底足再入窑,高温烧制后往往只留下线形印痕,多为轮廓状。 现仿作品中也有这种比较成功的线形“火石红”,迷惑性较强。此碗底足印迹非窑红也非糊米底,底足“火石红”为线形轮廓状,颜色发黄也不突出,胎面不自然,比较假。 这个青花大碗有“大明宣德年制”的伪托款,仿明代瓷器的意图明显。再结合刚才种种特征以及绘画风格可以确定为康熙晚期精品品,品相完好,不错不错。” 李老这就算是给这个大腕下了定论了,其它几个老爷子也没有疑问,虽然李老是瓷器权威,不过田老、刘老在这方面的造诣也是极高的,只是田老是主人,刘老在一众人中威望最隆,自然而然的成为主持人,所以轻易不大说话。 徐少东一听放下心来,对于这个大腕,他本来是很有信心的。被吴晨这么一搞,心情七上八下的,现在终于有个定论,康熙仿永宣的青花精品,价格也是不菲,这个漏算下来,还是不小的,只不过他心里不免暗叹,自己道行还是浅啊。 “木头,行啊!”孔四则对吴晨刮目相看,挑了挑大拇指,毫不吝啬的夸奖道,这个棒槌,似乎对这一类物件有着天然的直觉,上次那个将军罐也是如此。 吴晨脸一红,若论真实本事,他是比不上孔四跟徐少东他们的,至少今天这火石红一说,便是大长了见识! 他有些心虚的傻笑了一下,打定主意,还是要拜个名师好好学一学。 “不知道吴兄弟师从何处?小小年纪,造诣不浅啊!交个朋友呗。”白荷笑盈盈的对吴晨伸出手去。 吴晨只觉得一缕难以言喻的幽香扑面而来,刚才初到,也没仔细看她,现在一看,发现白荷长得很美,精致的脸庞戴着黑框眼镜,显得很是知性,身材曼妙,踩着纤细的高跟脚,如柳枝拂动,摇曳生姿。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105章象耳瓶 “咳!木头,嘛呢,别看到美女,就光顾着发呆好不啦?握手呢!”孔四就站在吴晨身边,见他直愣愣的看着人家一姑娘家,光天化日的,成何体统,赶紧咳嗽了一声。 不料孔四这嗓门本来就大,他自认为小声的提醒,厅里大家可都听见了,众人都是哈哈一笑,搞得吴晨有些不好意思起来,白荷的脸上也是红扑扑的,凶巴巴的瞪了孔四一眼。 吴晨赶紧伸出手,轻轻的跟白荷握了一下就松开了,嘴里不停的谦虚着。 这酸劲,看得孔四直翻白眼,男子汉大丈夫,该得意处就该得意,搞那么虚伪干啥!就在他一转头之时,正看到王佑荣很不爽的表情,心里就暗自警惕上了。 这小子怕不是个善茬,刚才介绍的时候,并没有细说各自的来历,不过看其做派,怎么也不是普通人。 “嘿嘿,晚辈也是最喜欢瓷器的,巧了,刚好今天也带来一件永宣的青花云龙瓶!请大家给掌掌眼。”王佑荣见白荷跟吴晨亲热,心里很不是滋味,他跟白荷也不认识,只是他极为好sè,见到美女都以为必须归为自己,现在见没人搭理自己,就趁着空档站起来大声说道。 这王佑荣整日里沉迷酒色,偶尔也谈些房地产开发之类的项目,哪里懂得古玩这一行当,只是要来这么一个场合,就从他老爸书房那里拿了一个大罐过来。 他虽然不懂什么是好的,却有自己的招数,看他老爸平日里宝贝那个,就拿那个,这个大罐也是他父亲所喜欢的。 “呵呵,好啊,今天倒变成个瓷器专场了。”李老也是兴致很高,难得今天碰到几个年轻人,看着也都有些功底,“什么样的物件,给大家亮亮吧。” 王佑荣点头称是,走到案板上拿开一块黄布,露出一个青花瓶来,李老等人看过之后,俱都笑着说声“有意思。”却不发表评论,让他们几个小年轻也好好看看。 吴晨见这个瓶采用平口式口沿,颈口有凸勒,两边以象鼻作耳,瓶腹呈罐式,至下胫处内收又放大做覆喇叭底,底平无釉,整个瓶子规矩完整。 瓶上有五个层次的青花绘画,用六圈线条分别隔开各层画面,青花绘画从上至下,第一层为一面两片尖形蕉叶纹,第二层为火云纹,第三层的主题纹饰为缠枝花卉,第四层是灵芝纹,第五层是四组叶状翼片纹。 瓶子不错!吴晨不由心里叹服,老物件毕竟是老物件,看着都舒服。 “东子,你说说看。”刘老有意考校下徐少东,等他们看完,就点了他的名字。 “这个象耳瓶胎质细密,釉色青亮润丽。”徐少东知道刘老的意思,却也不怯场,对着刘老毕恭毕敬的说道,“青花绘画的笔法功夫无拘无束,线条流畅,挥洒点染,随意天然,繁而不乱,一派质朴美感。” 他这一通夸,说的王佑荣脸有得色,不过几个老人家却都是面无表情,示意徐少东继续说下去。 “这个象耳瓶上的青花发色,深而不浊,鲜而不浮,间或有铁锈点沉入胎骨。贴在颈部的两只耳朵,捏塑成象的鼻形,有浅显的眼皱纹,曲线自然流畅,形象逼真。应该是明初之前的东西。”看得出来,徐少东对于青花也是颇有研究,这一番话说得都很到位。 刘老听完后,很满意的点了点头,赞许道:“东子是有长进啊,看来你师父没白教你,呵呵。” 徐少东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想谦虚,又觉得这是在夸自己的师父,就不好推辞,只好呵呵的傻笑,“您老不是常教导我们,要用心的学么,传统文化,总是要一代一代的传承下去,才不会断绝的嘛。” 大家一听都笑了起来,这话说得没错,不过被徐少东这么正儿八经的说出来,总觉得味道怪怪的,刘老就笑骂了一声臭小子。 王佑荣见大家都很轻松,似乎认可了他这个象耳瓶,心里也是得意,看了看白荷,发现她也是巧笑倩兮,不由心神一荡,这妞很正点啊,得想个什么办法推倒才好。 白荷不知道身边这人,已经在心里把自己推倒剥光了,她也是做古玩这一行的,却不是行商坐贾,而是专替官员捣卖,说得不好听就是销脏,比如某官员收到一所谓的古玩,想套现,这就需要有下家,除了送礼的人高价回购之外,有时候送礼的人不好自己出面,就由她出面收购,钱都是对方出。 于她而言,这就是一门生意,重点并不在于真假新旧,而是对方心目中的“价值”,所以她对古玩倒不是很在行。 但这并不是说她没有想法,因为除了佣金抽头之外,如果的确是好东西,她也可以要求对方相对低价的转让给她,双面创收。 现在白荷有意考验吴晨,轻笑着问他对这个象耳瓶有什么看法,如果他真的水平很高的话,不介意以后拿到东西先让他帮忙鉴别一下,当然是有鉴别费用的。 年轻人打起交道来,多少比较方便,这也是她看着吴晨长得实诚,像王佑荣那样一看就带有邪性的纨绔,她可不想招惹。 吴晨望了一眼刘老,见他微笑着点了点头,就走过去上手仔细察看,凡是叫“瓶”的器形,一般开口都不大,又有束脖,很难看到内部情况。 吴晨主要就其手感、胎质、釉色,包浆、足底等进行鉴定,只觉得胎质坚硬,包浆古朴,青花釉色偏暗,加上刚刚学到的对底足的判断,都符合明代瓷器的工艺特征,没看出什么疑点来,遂点了点头,摆好瓶子,离开之前习惯性的凝视了一眼,时间也符合,心里就更有谱了。 因为有了此前的表现,几个老家伙算是“盯”上了吴晨。等他看过那个瓶子之后,还没坐下,李老就急吼吼的问道:“吴小哥,依你看如何?” 他性格使然,这是这一急,却让王佑荣无端的心里忐忑起来,正常情况下,这些专家,不都应该是手里端着一杯茶,摸着颌下小须,一派德高望重的模样,微笑的询问提点么?这个老家伙表现这么急切,难道是瓶子有什么问题?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106章云龙纹 见李老相问,吴晨也觉得自己今天的表现是不是太活跃了,不单几个老前辈特别“关照”自己,就连白荷这个小姑娘,也似乎格外“关注”自己? 这种只有小说里的男猪脚才有的福利,怎么会莫名其妙跑到自己的身上?这可未必是什么好事,在不能高调的时候一味高调,正是扑街的节奏啊! 他是个心里有秘密的人,在没有实力保护自己之前,可不想太过高调,闷声发大财,才是应有之道。 不过,此刻他的心里,又隐约的觉得,今天应该好好表现一番,如果能得到刘老的赏识,那对自己今后的道路,绝对是一大助力! 这个想法,在之前他还不敢有,今天却在不知不觉中突然冒了出来,或许是这种场合的气场,拉近了他跟刘老的距离感,也或许是徐少东提到师父的时候,给了他启发。 总之,这种想法,就这么莫名其妙的钻了出来。有了想法,之后,倒让他为难了,既不能太过高调,也不敢表现得太无能,如何拿捏这个度,着实不易啊! 见李老等人都在看着自己,吴晨稍微沉吟了下,缓缓说道:“瓶子感觉倒像是个老物件,基本特征也很对头,应该是明初的。” 他这话说得很谨慎,也不展开,心里打定主意,不过多的描叙特征之类的,只强调感觉,知识是后天,感觉却是先天的,这东西谁能说什么呢? 吴晨说完,见刘老鼓励性的眼光,示意自己继续说下去,只好推脱道,“至于其它的,小子就怕说不好了。还是孔四来说说吧,他跟田老系统性的学习过,可不是我这种野路子能比得了的。” 总是自己的闪光,这也不是件好事!哥们又不是天煞孤星,非要把周围人的光芒都遮没了,那样谁还陪你玩儿啊。 田老听他这么说,笑呵呵的点了点头,吴晨这小子很不错啊,知进退,不装逼,“小四,那你就来说说看。” 孔四常年混迹江湖,出入各种场合,加之也参加过这个聚会,这里很多人都不陌生。今天到现在,他还没什么表现呢,见吴晨把话题引到自己的身上,也不慌张,站起来拱手四方抱了个圆,扯开大嗓门,说道:“木头既然说到釉色、胎质、包浆、底足,我就不重复了,这些我都是赞同他的,我只来说说这图案!” “哦,好,我们就来听听田老的得意高徒,是怎么个说法。”李老也是哈哈一笑,虽然见面不多,他对孔四却很是喜欢,这小子从外形到脾气,甚至音量都很合他脾性啊,只是碍于田老的面子,不好抢人。 孔四虽没正式拜师,但在这个小圈子里,似乎地位已经得到确认,像李老这么大声嚷嚷出来,田老也没有反驳,这混小子可着实掏了自己不少干货! “嗯,这个象耳瓶的云龙纹饰有点繁重,这在元明时期还是比较少见的,像海藻纹、祥云纹这些修饰性纹路,虽然一直有所沿用,变化也不大,但是这主体龙纹,元明两个时期还是有差别的。” 李老听完,双眼就一亮,这个切入点,还是不错的!这小子,有点干货! “元代的龙纹,一般来说,头斜颈细身细长,鳞状龙纹,周围衬托以火焰纹如意头状朵云,要放在今天的审美来看,会有点违和感,觉得怪异。” 在座的,大都是对这方面有研究的,就是吴晨,回忆起在博物馆看过元代器物的龙纹,果然有孔四所说的这种感觉,只是以前没有人给他提醒,他也就没总结出来。 “到了明初,在保持元龙的基础上,有了很大的改进,简单的说,就是比较符合我们汉族的审美观。特别是到了明代的永宣年间,龙纹变得形体粗壮肥大,威武凶猛,形象高大颈部的发曲而向上冲,有怒发冲冠之势。而到了明中期之后,明代的龙纹又多为游龙,且神态温顺,浑然没有之前叱咤风云的雄姿!” 吴晨听得直点头!和大人的电视节目上,也不止一次说过:“瓷器上的龙纹,最是能够反应时代国力。” “这个瓶上的龙纹高大威猛,很符合永宣年间的特征,要说这是一个永宣青花龙纹象耳瓶,应该没错!”孔四一口说了许多,却只纠着纹饰而言,不论其它。 有吴晨的判断垫底,他说起来就底气十足,说来也奇怪,吴晨身上就有一股让他信服的气质,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吴晨特别像个小老头,都不用装的! “呵呵,早说了是永宣的宝贝了!”王佑荣得意的笑了笑,两眼贼溜溜的盯着白荷的胸部,心里转着各种念头。 “嘿嘿,断代了,但是不是精品可就难说了!”正当王佑荣得意洋洋之际,徐少东突然贼笑了一声,“木头……还有这个…老四说的没错。”说完自己都觉得别扭,这称呼都是刚刚私底下交流的,还没叫习惯! 徐少东摇了摇头,继续说道:“这瓶子瓷罐胎体厚重,胎白质密,釉色细腻,厚而均匀,青花色泽清淡,稍有晕散,工艺上来说,倒是符合宣德年间瓷器特点。但是,这罐子纹饰繁复,画工不却不算精细,虽然品相完好,却算不上精品。” “这…”王佑荣心里一急,差点就习惯性的爆粗口,活生生忍住了,对徐二少,他可不敢反驳。再说人家徐二少说得头头是道,他都不知道怎么反驳呢! 李老笑着看了看刘老,见他没打算说话,就大声说道:“不错!这个瓶子在烧制过程中,存在一些纰漏,如果单算价格,却要比不上刚才徐小哥那个大腕了。但好歹也是到代的东西,能保存这么完好也是不易,老东西、老东西,真是没一件就少一件啊。” “呵呵,行啦,别伤感了!”别看李老看似强势,却是最为多愁伤感之人,其它几个老头就纷纷安慰他。 “妈的!收礼也不收个好样的,还整天摆书房臭显摆什么!”王佑荣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在这种地方,别说假货,你拿个不是精品的都不好意思!心里不禁连老爹都埋怨上了,打定主意,回去就问问是哪个孙子送的,不带这么糊弄人的啊!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107章湖田影青 今天到现在,还只是两个小辈在斗宝,这些老人家,可是一个都没动静呢。 剩下的年轻人中,孔四跟吴晨都是两手空空就进来的,倒是白荷这个小姑娘,带了东西过来,田老环视了一圈,就示意她也亮出物件来吧。 白荷也知道该轮到自己了,见大家都在看着她,就站起来,说道:“那小女子也献丑了,今天带来的这件,也真是巧了,还是瓷器,不过年代,要稍微久远一点的哦。” 刚才两件都是明清瓷器,再久远的,就到宋元了,至于唐代及之前的,主要还是以陶器为主,比如唐三彩这种夹生熟制品。 难道是宋代官窑器?大家被白荷勾起好奇之心,只见她说完之后,走到自己的藏品面前,笑吟吟的把黄布揭开,却是一个茶盏连盏托,全器由盏与托两件组合而成,颜色淡青。 上面的茶盏,是典型的盏形,撇口弧腹,圈足外撇。 托盘则是板沿浅腹,盘心处凸起,上面有环形边沿,中部平坦,正好能够放下盏足。而盘底做成覆莲瓣形的高足,在各个莲瓣处,均开有小孔。 “这么个小玩意,挺精致的!”孔四隔空张开蒲扇大掌,差不多能够连盏带托一手抓。 “呵呵,这个不适合你!玩你的大罐大盘去!”吴晨呵呵一笑,这个盏连托,整体施青白釉,釉色晶莹青翠,胎体较薄,胎釉结合紧密,造型高雅美观,绝对是个精品!他一入眼就有些舍不得挪开眼光了。 “南宋湖田窑精品影青茶盏连盏托,请各位前辈掌眼!”白荷学着古代女子行礼,福了一福,笑吟吟说道。 “影青……”吴晨跟孔四相互望了一眼,难怪这么精致夺人! 所谓影青瓷也叫映青瓷,其前身是青白瓷,被称作“色白花青”的影青瓷,是北宋中期瓷都所独创,釉色青白淡雅,釉面明澈丽洁,胎质坚致腻白,色泽温润如玉,所以历史上有“假玉器”之称。 南宋李清照在《醉花阴》中有“玉枕纱窗”之句,玉枕指的就是青白瓷枕。元代的青白瓷产品,有的还印有“玉出昆山”和“玉出昆冈”铭款。 南宋时,曾经一度大量生产影青瓷,海内著称,是市场上的抢手货。当时生产的影青瓷,绝大部分都是薄剔而成的透明飞凤等花纹。这些花纹由技艺高超的陶瓷艺人,在坯体上刻制之后,加上透明青釉,在高温中烧制而成。 但是,由于战乱等原因,影青的存世量并不多,极为珍贵,吴晨跟孔四也难得一见,不要说那些古代精品,就是八十年代瓷都重新创烧出来的影青,都轰动世界。 很快,大家就都看完坐下,几个老人家照例闭嘴不语,今天跟往年都不一样,老家伙们憋着劲,由着几个年轻人发挥呢。 田老跟刘老咬着耳朵私语了一下,见他们几个小辈的也都看完了,就问他们意见。 “这个我却是看不好!”徐少东只说了一句,就坐了下来,要说这影青瓷,他在师父那里是见过不少,这一件,虽然看着跟影青有些像,但是他看着有点不对。 “影青”的釉色主要分为两类:一是白中闪淡青色,厚处闪深绿色,莹润精细,晶亮透彻,前人把它称为“假玉器”,有晶莹如玉的美称;二是淡青闪黄,这种釉色的“影青”瓷最为大量。 另外,“影青”的釉中,还有一种在器物周身加绘褐色的彩种,人们称为“点彩”。宋代时,点彩的位置比较随便、自然,面积往往较小,彩色有非常明显的浓淡区别,中心处最浓,呈铁斑色。 这个杯盏正是白中带青,色泽各方面都没问题,包浆也对,不是新出的物件,就是感觉不好,至于哪里不对,徐少东一时却也说不上来。 “这个青白瓷釉色介于青白之间,白中闪青,青中闪白,釉层细薄晶莹,好像明澈的湖水,纯正的湖田窑烧制!你们看,多美啊~”白荷见没人说话,只好自己夸奖起来。 “咳~咳~,这个,湖田窑烧制的就像湖水,那龙泉窑烧制的就该像泉水了?”孔四低声跟吴晨说笑道。 虽然他刻意压低了声音,但是大家都是听到了,徐少东忍不住先笑了起来,几个老爷子也不禁迩莞,田老更是暗暗点头,原来孔四这下却是碰巧了,这个杯盏是龙泉青瓷,却不是什么影青。 “讨厌死啦!人家这个可是经过鉴定的啦,就是湖田窑的!”白荷脸蛋微微一红,干脆撒了个娇,化解了尴尬,继续说道:“大家都知道了,宋代瓷都的青白瓷,以湖田窑烧制的最为著名,其次有湘湖、胜梅亭、柳家湾等窑。” 看得出来,白荷收了这个东西后,还是下了一番苦功夫的,至少对于影青瓷的一些常识进行了了解。 吴晨听着他们说话,人却是学着徐少东坐着发呆,影青瓷,他在博物馆也没见到过几个,哪里敢冒头?要让他判断年代还行,这个分辨窑口可是不行了。 刘老见他们这番做派,却是欣慰,古玩一行就忌讳心浮气躁,不懂装懂,东子以前也是个毛躁的货色,这两年是沉了些许,那个小吴听田老介绍刚入行不久,能有这般心性,怕是天生的了。 “呵呵,青如玉,明如镜,声如磬,是个好东西!”李老见大家都不说话,自己先憋不住了,大声说道,“瓷质细腻,线条明快流畅,造型端庄浑朴,特别是釉层丰润,釉色青碧,光泽柔和,晶莹滋润。” “谢谢李老!”白荷听得有些得意,就腻腻的撒了下娇,更显得娇艳似花。 “咳咳,先别谢我!”李老明显有些抵挡不住,咳了一声,正襟危坐,继续说道,“当时几大窑口烧制的影青品种,主要是碗、盘、瓶、罐等日用器皿。在北宋的前期,这类青白瓷,并无花纹,以器型的规整和玉一般的釉质取胜。中期以后,添加了以刻花为主的纹饰,兼有印花、浅浮雕、镂空和堆塑等,色调雅致大方的青白瓷,釉里藏花,若明若暗,给人以无穷韵味。” “这个杯盏看着釉色、造型、刻花等,都跟湖田窑口出的影青瓷相近。”李老夸了一通,见白荷仍在得意,就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不过,却不是湖田窑影青,而是龙泉窑精品!”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108章瓷器之花 “哇塞,还真是龙泉的?”孔四一愣,首先反应过来,以不亚于李老的音量喊道,喊完才觉得不妥,他这样问,有点直接质疑李老的意思,只好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我不是那个意思,呵呵。” “那你是什么意思啊,臭小子!”李老也没跟他计较,笑骂了一声,“当然是龙泉了,你自己不也说了么。” 孔四嘿嘿一笑,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他也就是随口那么一说,反正都是青白釉,表面刻工又都差不多,自己哪里分得清。 “嘿,知道你小子不清楚,学着点!”李老见孔四一脸尴尬,偏不放过他,呵呵一笑,训了一句后,这才摇头晃脑的指点道,“这龙泉窑,虽然跟影青很像,不过还是有方法判别的,比如从釉面上的棕眼入手,你们看,这个杯盏釉面平滑,没有棕眼吧?” “嗯。”不单孔四,徐少东跟吴晨也都跟着点了点头,这杯盏器形完好,釉面光滑平整,单单用肉眼看,还真看不出什么来。 “这就是问题了,都知道宋代的湖田窑的影青釉,透明度特别好,那是因为灰用量较多,从而形成了一层纯净明澈并富于色调变化的硬青釉。不过由于当时工艺的限制,高温烧造的时候,容易在釉面上产生大量气泡,在冷却的时候,气泡就会形成大小不同的棕眼。” 李老边说边比划着,可惜现场没有一个实器可以参考,他想了想,还是让田忠泽到楼下,拿了一件影青小碗上来作为比照物,这才继续说下去。 “再看这胎体,龙泉窑以烧制青瓷而闻名,风格受到越窑、瓯窑、婺州窑的影响,特征与这三个窑口的产品相似。具体表现就是,胎质较粗,胎体较厚,釉色淡青,釉层稍簿……” 因为有了实物做参考,李老讲起来就顺畅多了,他见吴晨几人都满脸星星的模样,心里大爽之下,也不保留,陆陆续续的说了一大堆,直到田老笑呵呵的取笑他轰这么久也不口渴?这才停下来。 李老喝了一口茶,见白荷脸带沮丧,就笑着说道:“小白也不用丧气,这是龙泉精品,品相这么完好,价值不比影青的差!更为难得是茶盏连盏托都齐全的,要知道,现在成套的杯盏极少,有些就剩个盏托,在市场招摇,不清楚的,还以为那就是茶盏。” “就是!龙泉窑号称瓷器之花!跟宋代五大名窑中的“哥窑”并称的“弟窑”,虽然开窑时间长,但是能完整保留到今天的精品极少,你这个杯盏,我看了都眼红!”徐少东有些羡慕的说道,他个人对于龙泉窑、耀州窑这类青白瓷,那是相当的喜欢,特别是上面的刻花,寥寥几笔,却意趣暗生! 就刚才三个瓷器而言,倒是这个杯盏最为贵重了! “东哥要是喜欢,小妹就让给你了……”白荷听他们这么一说,这才转忧为喜,脸上登时笑意盈盈的说道,心里想着,怎么打个暗折,让对方不尴尬又能承情的。 这些年,游走官场,没少被那些大腹便便者吃豆腐,如果自己能搭上徐二,哼,看以后还有谁敢乱伸咸猪手! 白荷心里打着念头,回头却见到徐少东正一脸馋相的看着茶盏,心里暗自恼怒,这家伙真是对物有情,对人无意啊!这么个活生生的大美女,不见他这么色相的,反倒是一个小茶盏让他那副模样! 其实要说白荷,不但长得很美,举止气质什么的都也不错,徐二少也并非就不近女色,这要放大街上碰到了,说不定就是一脸猪哥样呢! 无奈现在在刘老面前,他端也得把这架子端好了!回头自家老子收拾自己的时候,还得靠这老爷子远程救援呢! “呵呵,你们年轻人的的事,私底下说去。”刘老见这个茶盏也已经鉴定出来了,就打断了他们,虽然只鉴别了三件瓷器,却也花了不少时间了。 听到刘老这么说,几个小的也不再多说话,坐在一旁咬耳朵,大厅里顿时有些安静。 “既然说到茶盏!那就不得不提一下宋代的斗茶。”一脸苦大仇深的黄老突然说道,他见几个年轻人的东西,都看得差不多了,就想着露露自己的宝物。 “斗茶?”王佑荣一愣,斗鸡、斗蟋蟀他倒是知道,这茶可怎么斗? “不错,斗茶,在宋代可算是一门艺术,也是民俗。”田老笑呵呵的说道,“黄老弟这么说,难道是得了什么好东西,要拿出来给大伙开眼?” “不会又是黑釉盏吧!”黎老是专攻杂项的,这类茶盏虽然也归入陶瓷类,却也是杂项玩家钟爱之物。前几年,有一次聚会,刘老就拿出来一个黑釉盏,当时这帮老伙伴都惊呆了!黎老对此印象特别深刻,这些年来一直也想淘弄一个,哪怕是残品都行! “呵呵,哪里去找那么多的黑釉盏!你要想看,还得跟刘老哥借去。”黄老摇了摇头,黎老口中所说的黑釉盏,正是斗茶的最佳器具。 在宋代,黑釉盏的烧制,盛极一时,以至于,在当年全国近三分之一的瓷窑,包括定窑、磁州窑、耀州窑等名窑,均有烧制黑釉瓷。在这些窑口之中,又以建窑生产的黑釉盏最为著名。 根据烧制出来的效果分,大致有纯黑、兔毫、油滴、鹧鸪等类别,但是最珍贵的要属于建窑曜变。 现存的建窑曜变盏只有四只,可惜都收藏在日本,因为日本人叫建窑黑釉瓷为“天目釉”,所以那四只建窑曜变盏也叫“曜变天目”。 就连刘老大手里的,也只是保存完好的兔毫盏。可惜了,堂堂天朝国宝,想要看,却只能去日本了!黄老叹息了一阵,回到正题,对几个年轻人说道:“你们谁来说说这斗茶?” 吴晨本就是个好茶之人,跟茶有关的事,多少有些了解,这斗茶一说自然也是知道的,只是没有专门研究过,他打定主意要藏拙,在这些长辈面前就不想出头。 “斗茶!听说过,没见过!”孔四就更干脆,他北方人,大冬天都大瓢冷水直接灌下去,就算是喝茶,那都没什么讲究,一骨碌吞下一大碗的那种,之所以听说过斗茶,主要还是混了这些年的古玩行当,偶尔听到过这个词。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109章斗茶雅俗(上) 说到茶,很多人都知道,我国是茶文化的发源地,国人饮茶的历史,可追溯到母系社会晚期,也就是神农氏时代,距今有五六千年历史了,不过斗茶的历史就没有那么久远了。 这种习俗始于唐代,当时称为‘茗战’,后来在宋代盛行一时,称为斗茶。 因为在宋代时期,朝廷在地方建立了贡茶制度,地方为挑选贡品,需要一种方法来评定茶叶品位高下。根据点茶法的特点,民间兴起了斗茶的风气。 斗茶,多为两人捉对“撕杀”,三斗二胜,计算胜负的术语叫“相差几水”。 “之所以会有斗茶的产生,除了贡茶制度的影响外,还有一个根本原因。”田老说完,卖了下关子,喝了口茶,还故意闭上眼睛,品了品,看得孔四直翻白眼。 在宋代以前,我国的茶道还是以煎茶道为主,而到了宋代,发生了变化,点茶法成为时尚。 和唐代的煎茶法不同,宋代点茶法是将茶叶末放在茶碗里,注入少量沸水调成糊状,然后再注入沸水,或者直接向茶碗中注入沸水,同时用茶筅搅动,茶末上浮,形成粥面。 “等等!这还是茶么?不跟芝麻糊的做法一样?”吴晨皱了皱眉头,他是喝惯朝山功夫茶之人,讲究个茶色清澈,像这样搞,真跟南方黑芝麻糊一样了。 “呵呵,少见多怪!现在有不少地方的‘茶’还是这种糊状的呢!”田老哈哈一笑,也不多加解释,继续给他们普及斗茶的习俗。 在当年,凡是参加斗茶的人,要各自献出所藏名茶,轮流品尝,以决胜负,斗茶要经过集体品评,以俱备上乘者为胜。 比赛内容包括茶叶的色相与芳香度、茶汤香醇度,茶具的优劣、煮水火候的缓急等等。 胜负的决定标准,一是汤色,二是汤花。汤色即茶水的颜色,标准是以纯白为上,青白、灰白、黄白者则稍逊。汤花是指汤面泛起的泡沫。决定汤花的色泽与汤色密切相关,因此汤花的色泽也以鲜白为上;二是汤花泛起后,水痕出现的早晚。早者为负,晚者为胜。 宋代是极其讲究茶道的时代,上起皇帝,下至士大夫,无不好此,并著书立说,加以理论化。如风雅皇帝宋徽宗赵佶撰《大观茶论》,蔡襄撰《茶录》,黄儒撰《品茶要录》…… 社会上一些文人雅士,也流行一种“斗茶”的生活情趣,苏轼在《七碗茶诗》中就说过:“……一碗喉吻润,二碗破孤闷。三碗搜枯肠,惟有文字五千卷。四碗发轻汗,平生不平事,尽向毛孔散。五碗肌骨清,六碗通仙灵。七碗吃不得也,唯觉两腋习习清风生。蓬莱山,在何处?玉川子乘此清风欲归去……”。 徐少东也算是正式拜过师的人,基础的东西自然不在话下,这些东西也有很多他是知道的,现在温习一遍,并没有特别的感觉。 吴晨跟孔四却是听得很仔细,不过心思各自不同,吴晨对于宋代这个读书人的天下,无限神往,这才是悠然人生啊!孔四则在心里想着,那些家伙真是吃饱了撑的,难怪两宋合起来三百多年,被人轮番欺负! 王佑荣也觉得那些人无聊,一会瞄着白荷的胸部,一会扫过她裸露的大腿,脑海里变幻着姿势折腾她。 “呵呵,别酸了,田土豪!”黄老见田老还沉浸在诗文里,哈哈一笑,打断了他的思绪,径直走到案桌上,掀开一块黄布,却是一副画卷。 “这是小老头在前段时间,偶得的一幅《斗茶图》,怎么样,大家给过过眼吧。”他便摊开,边说道,语气颇为自得,看来自己也是挺看好此画的。 斗茶图并不少,因为斗茶是宋人生活很重要的一部分,时人跟元明都有一些画家,留下了关于斗茶的画作,就连清明上河图中,也有斗茶的场景。 黄老拿出来的这幅《斗茶图》,一眼看上去,就觉得充满生活气息,全幅共画有五个人物,人物旁边放着几副盛有茶具的茶担。左前一人脚穿草鞋,一手持杯,一手提茶桶,袒胸露臂,似在夸耀自己的茶质优美,显出满脸得意的样子。身后一人双袖卷起,一手持杯,一手提壶,正将壶中茶汤注入怀中。 整个画面结构紧凑,动感鲜明,给人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画中的人物,看起来就知道不是什么高官显贵,而是民间茶人,这也从一个侧面,反映了宋代斗茶之风的普及程度。 吴晨对字画最是没有研究,更不敢轻言,转首见孔四一副大咧咧的样子,也看不出到底是看懂了还是不懂,徐少东却是一脸皱着眉眼低头不语,脸有迟疑之色。 “怎么了?”吴晨轻轻碰了一下徐少东,要论真才实学,自己这个粉嫩新人,还有孔四这个二道贩子,可都不是徐二的对手,人家正经是师出名门! “奇怪,这张画好像是赵孟頫的吧,我在台北故宫博物院看到过。怎么这里又出了一张呢?不会是后人临摹的吧?” 徐少东正在出神,回忆画作的细节之处,被吴晨碰了一下,就对他解释了一下,声音不高,但是厅里很静,大家却都是听到了。 吴晨听得心里一紧!赵孟頫这种出现在中学历史书的大师,他也是听说过的,但这不是他震惊的原因。令他震惊的是,徐少东这么说,实际上就是在质疑此画的真实性了!要知道如果原画存在于不管那边的故宫博物馆,外头再有一副一模一样的,这结果,不言而喻!毕竟书画不是瓷器玉器,还能有一式多份的。 “你的意思是……?”果然李老听完,也是皱吧着眉头,宋代一些大家,他也算熟知,如果说范仲淹、苏轼等人,是以诗歌表现斗茶的实况,那么,历代画家则是以绘画来为斗茶“写真”。 最早表现斗茶的画家,当数刘松年,而最著名的则是赵孟頫的《斗茶图》,这幅作品所描绘的是一个“正在进行时”的斗茶场景。 这赵孟頫本是宋朝的宗室,在宋亡之后入仕元朝,虽身居高位,但故国之思时时不能忘怀。他的一些画作,描摹的是宋代兴盛一时的事物,也算是曲折地抒发自己对那些一去不复返的人事景物的感怀,这幅《斗茶图》也是这样背景下的一副作品。 但是赵孟頫的《斗茶图》现在藏于台北故宫博物馆,算是传承有序的,除非是被盗,否则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110章斗茶雅俗(下) “咳,咳!”刘老见他们几个面面相觑,不禁莞尔一笑,缓缓说道:“东子,这不是赵孟頫的《斗茶图》,而是明代画家顾炳摹绘的。两画布局构思虽然相似,但赵画中是四个人物,这画里却是五个人物。” “噗嗤!”白荷先忍不住笑了出来,孔四跟吴晨也是使劲憋了憋,才没哈哈笑出来。 糗到姥姥家了!徐少东一脸通红,对刘老的话,他自然不会怀疑,只怪自己大意了,怎么犯下这么低级失误!其实这也不能怪他,字画本就不是他的长项,此两画又非常相似,咋看之下,还真有些真假莫辨! “此画非常独特!现在主要是要判断一下,看看此画是否的确为顾炳所临。”刘老也是想敲打一下徐少东,这小子就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性子,这些年虽然稳重了些,性子里还是有股傲气的,不敲打早晚吃大亏,现在见他老实了许多,也就不为己甚,转头对黄老说道:“呵呵,孟溪兄,既然拿出来了,应该也有结果,不如就还是你来说说吧。” 趁着这会,王佑荣跟白荷他们,凑过来向徐二少请教这顾炳到底是谁,好在徐少东还是知道的,多少挽回一点面子,就低声告诉他们,顾炳字黯然,浙江钱塘人,是明代知名的花鸟画家。 黄老也不客气,这幅画作他到手之后,也研究了一段时间,无论纸张、笔画等都没有问题,这点他心里还是很有底的,当然就说道:“这幅画之所以独特,是因为它仅见于顾炳所刻绘的一部书中,而书中又特意注明,这是从唐代大画家阎立本的同名画作上临摹下来的。” “这也算是传承有序啊!出处都有了,还有问题?”孔四忍不住问道,这种可算是正经有谱的! “问题是,无论是阎的原作还是顾的临本却都湮沦无传。这就为画史留下了一些耐人寻味的谜团:作为唐代初年的画家,阎立本有没有可能绘制这样一幅画,而这幅临本会不会也是后人的托名之作呢?” 不能怪黄老先把问题摆出来,关于这幅图,历来是有争议的,如果这件临本是对的,也算是解开一个谜团。 黄老说完看了一眼几个年轻人,见徐少东跟孔四、白荷都是一脸深思,随着自己的话点头,王佑荣那小子根本就没法看,心思都不在东西上,只有吴晨一副笃定的样子,黄老心里暗暗称奇,问道:“吴小哥,你怎么看?” “我?”吴晨没想到会点到自己的名,真是躺着也中枪啊!摇了摇头,见徐少东跟孔四都是一脸幸灾乐祸的样子,心里感叹一声,这都什么人,真是交友不慎啊! 这顾炳的画长什么样,他都没见过呢!好在他虽看不懂画,却能看出年代!“从用纸材料跟装潢来看,至少是明中期以前的。只是此作既然无款,我对顾炳又不甚了解,是否此人所作,不敢妄下评论。” 刘老点了点头,这样的态度,才是年轻人应该有的,能从纸张断代也是一个途径,毕竟如果是同时期作品,仿作顾炳的可能就很小了,至于无款也不是问题,有比对呢。 “依我看呢,这幅画作,有一点值得注意,那就是画面前排的两个人物,与赵孟頫的同名画作惊人地相似,无论动作、神态,还是手中提的茶壶、端的茶碗,都如出一辙。而左边男人身后的那个正在斟水的人物,也与赵作形貌略似。” 田老刚才一直没参合他们说话,顾自看完了画作,这才抬起头来,缓缓的说道。 “可以说,顾炳此画,很有可能是从赵孟頫的衍化而来的,而赵作又显然是借鉴了刘松年的某些造形特点。除了造型之外,从画风来看,也是甚和嘉靖年间的时代特征的。此作为真品的可能性很高。” “不错!此画我做过深入的鉴别,可以确定是顾炳真迹。”黄老仍是一脸的苦大仇深,开口却不客气,给自己的藏品直接给了定论,以他的地位,自然没有人去怀疑,“本来呢,就算是顾炳真迹,拿来跟几位老哥斗宝也是不够的,只是它的出现,也算是解了书画界一个谜团,从这点来说,意义不小!” “恭喜黄兄!”几个老头都纷纷给他祝贺,黄老号称画痴,得到这种原本以为已经散落在历史长河中的作品,心里的欢喜可想而知,自得之下就夸了吴晨一句:“吴小哥眼光不错嘛!怎么样,今天有没有带什么东西来,拿出来给我们几个老头开开眼呀?” 吴晨其实一直在犹豫,看这架势,每一个斗宝之人都是对自己的东西很有把握,自己对那个铜人,却是一点了解都没有。他只是看出其蹊跷之处,而且时代不近,就想着顺便带来给田老他们掌眼,因此放在车后箱里,并没有拿进来。 他跟孔四刚才进来的时候,都是两手空空,只是黄老没有太过留意而已,按惯性思维的问了一句。 这一问倒提醒了孔四,刚才怕迟到,心里着急,都忘了那个光溜溜的铜人!看了看吴晨,见他脸有犹色,估计是怕那个东西拿不出手吧,孔四是不知道底细的,也就不怂恿吴晨,免得他拿个破铜烂铁来丢了脸面! 田老见两人脸色,那里不知道情况,不过,最近吴晨给他的惊喜实在太多了,从将军罐到田黄印,再到青藤手稿,还有今天的表现,虽然基础不怎么样,天赋却是实打实的! 这小家伙,说不定又弄了什么好东西呢!就笑呵呵的让他们有什么就拿什么,反正是重在交流,没什么好丢脸的,如果是赝品次货,也有这么多人帮着鉴别呢。 见田老这么说,吴晨也不矫情,本来就有这个意愿,当下顺水推舟,喊上孔四,一起下楼去抬东西。 瞧这动静!弄得剩下的人,俱都面面相觑,不知道这两个小子,到底搞来了什么东西,看架势,东西的块头不小啊,没听说是要用“抬”的么! 徐少东刚才掉了脸面,就想着跟他们一起下去,借口跟吴晨很久没见了,顺带下去帮个手,跟刘老告了个假,尾随着也跟了下去。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111章天圣铜人(上) 没多大一会,只听得徐少东爽朗的笑声传来,只见他昂首挺胸,当前走了进来,后面跟着吴晨跟孔四,横抬着一尊铜像,很是沉手的感觉,往案桌上放的时候,能感觉到重量。 “精铸铜人一尊!”徐少东见大家都是一脸愕然,实在有点憋不住,哈哈大笑说道,这铜人一尊是真,但是跟精铸半点扯不上关系。 “这是在那座庙偷出来的吧?还是个半成品。”王佑荣也是嘿嘿一笑,这铜人足足有一米八,直愣愣的,要说是佛像又没有造型,面目模糊,还真有可能是铸了一半的站佛像。 “不对!这造型有点意思。”李老望了一眼,马上就大声的说道,“你们看,人形为正立,两手平伸,掌心向前。这不可能是佛像,倒有点像是针灸铜人!黎头,你怎么说?” “大致轮廓应该是仿针灸铜人,但是铸造得很粗糙,似乎是仿制的时候,还没成型,铸坏了之后废弃的。”黎老围着铜人转了一圈,用手敲了敲,铜皮似乎过厚,没有空心铜像那种清亮的回音。 “哎,我说两位这是献宝呢?”王佑荣忍不住阴恻恻的说道,他虽然见吴晨跟徐二少关系不浅,无心招惹,不过一早上的,他对吴晨的表现有些眼红,而对自己有点沦为边缘的感觉很是不爽,“看着挺重的,卖破烂还能值些钱。” “怎么回事?”田老对吴晨还是很有信心的,没想到弄了这么一堆东西过来,根本没法看,就是一个混铸的铜像,连个缝隙都没有。 “我也不知道。”吴晨话刚出口,孔四就觉得头大,什么都不知道,你拿来凑什么热闹啊! 吴晨接着说道:“我只是觉得有点古怪,所以想请各位给掌掌眼。” 说完便把怎么得到这尊铜像的过程说了,当然自然而然的,省去了有关林榛跟许婧的事。 “嘿嘿,这还能有什么古怪,一目了然嘛!”王佑荣忍不住撇了下嘴,满脸的讥讽。 吴晨懒得理会他,直接说出了关键之处:“这个铜像,我敲过很多次了,感觉不是实心的,但是重量又不对,似乎是夹层的!” 徐少东跟孔四几个还没听出什么来,但是几个老头却从吴晨的话里听出些门道来了。 “嗯?”黎老又走过去,很慎重的在铜像上又敲又摸,觉得不过瘾,还跟田忠泽要了把小铜锤,叮叮当当的,顺着铜像的一边敲了起来。 “什么意思?”徐少东见黎老脸色越来越凝重,难道真有什么玄机。 “你没敲过铜钟嘛?如果是中空的铜制品,敲起来是会有回音的,回音会随着可震动的空间,逐渐加大及延迟,所以声音听起来清脆,而有绵长。” “但是,你仔细听听,这个铜件,几乎听不到回音,证明铜皮下面的空间,极其狭小甚至毫无空间,而这个铜像虽然很重,却不可能是实心的,最多也就是铜皮厚一点。” 吴晨轻声的解释道,其实这也是他临时想出来的托词,当初他发现这尊铜像,主要还是被其怪异的外表吸引,这么丑陋的物件,怎么会出现在古玩店,事有异常便妖。 继而他用异能探视进去,才发现里面的蹊跷,否则在这小小的铜件上,真要听出这么细微的差别来,鬼才信呢! 徐少东被他绕得差点晕了过去,也没去细究,看黎老的表情,心里已然是信了八分。其他人也是讶异,看黎老在那里忙活,脸上的疑惑越来越浓重。 其实,事情都是这样的,只要事先知道结论,往往就能找出一百个论据来推出结论,这也是为什么司法领域需要设定为无罪推定,将利益归于被告。 黎老放下铁锤,回头望了望大家,眼神有点落寞,半晌才说道:“后生可畏啊!” 一听此言,吴晨就彻底放下心来,知道黎老已经有所发现了,现在相当于把皮球踢给了黎老,自己就坐等鉴定结果好了。否则老要他去编织各种理由,也是头疼的事。 刘老等人已经很久没见到黎老这么凝重了,等他回到座位,围在一起嘀咕了了半天,黎老也是说不出里面的所以然来,只能猜测,这外面一层,貌似铜皮,建议先去掉,看看里面是什么。 这层铜皮应该是整体成型的,如果非要去掉,只能采用破坏性的手段了,大家就征询了一下吴晨的意见。吴晨哪里有不同意之理。 这里地下便有工作车间,平时可以做些鉴别以及小加工,黎老也是知道的,就唤了田忠泽与他一起下去。吴晨跟孔四自然是又抬着那尊铜像,跟在他们后面,出门坐电梯到了地下室。 几个人又查看了一番,如果用熔铸的方式,既时间不够,又怕高温破坏里面的物体,最后决定直接锯开。吴晨知道铜皮的深浅,就亲自操刀,用电锯先在头部锯开一条小缝,见里面又是一层暗铜色的铜皮,跟外层不连在一起,隔着有一公分多。 知道了大致深浅后,孔四也拿了一个电锯,蹲在另一边,跟吴晨一起慢慢锯了起来,将外层铜皮锯成一块一块的铜片,再直接撬掉,这都是体力活,工作量很大,着实费了不少时间。 弄到一半左右,徐少东跟白荷也跑了下来,见到黎老蹲在边上,看样子,竟有几分激动与期待! 这得是什么玩意,才能让这老头子有这般的神情?徐少东心里惊讶,也蹲下来,给吴晨他们帮手。 等到整个铜人的外壳被卸了下来,露出里面整个的轮廓,竟然也是一个铜人! 孔四跟吴晨站起来喘了一会气,合力将铜人扶正,拿着抹布在上面擦拭,不一会已经是铜光铮亮。 只见那铜人身高和青年男子相仿,铸工极其精致,面部俊朗,体格健美,头部甚至有头发及发冠,上半身裸露,下身有短裤及腰带!身上密密麻麻的有些标志,看起来,竟是布满了穴位图。 “铜!铜人!”黎老抢步上前,伸手抚摸着铜人健硕的身躯,激动的样子,让吴晨几人齐整整的打了个激灵,就算是少林寺十八铜人,也不用这么激动吧! 却见黎老在铜人的侧面,摸索了一番,随着“嘎”的一声轻响,铜人侧体部分,竟然出现了一条裂缝。 吴晨就在旁边,急忙过去帮忙扶着,黎老缓缓的卸下铜人的外壳。原来这铜人,竟是由前后两部分合成,利用特制的插头来拆卸组合,拆开来,体腔内能见到木雕的五脏六腑和骨骼,保存完好如新!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112章天圣铜人(下) “这是什么?真的是少林寺铜人啊?”孔四惊呼一声,凑过来,四处找弹簧机关,搞不好还是易筋经呢! “还神仙姐姐,哦,神仙叔叔呢!”吴晨其实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不过跟练武的应该没有什么关系,不管如何,他见黎老的摸样,应该不是凡品。 黎老却不答话,激动得小胡子乱颤,双手在铜人上,爱抚了好大一阵,那模样,就是久违重逢的qing人间,也要略微逊色几分,吴晨几人看得一阵阵的冒寒! 等老头心情稍微平复,就让吴晨搭手,又把铜人重新组装好,抬往楼上大厅,这次要比刚才小心得多了。 人还没到,黎老就扯着嗓子吼道:“土豪!快跟老哥几个出来看国宝!” “什么东西,嚷嚷得!”李老性急,听到吼声,站起来,扯开大嗓门回了一句,迎出门外,只见黎老跟个班师的得胜将军一样,昂首阔步走在前头,吴晨跟孔四又抬着那铜人跟在后面,徐少东和白荷则走在最后。 “天圣针灸铜人!”黎老这次没藏着掖着,一进门就宣布了一个爆炸性的消息! “虽然还没仔细鉴别,但我可以百分之九十九的确定,就是它!” “什么?!”这下连刘老都坐不住了,站了起来。看着吴晨跟孔四将铜人又放回到案桌上。铜色润泽,看着就像一个躺着的半裸男子。 “你是说宋天圣针灸铜人!”李老大声的确认一下,见黎老点了点头,几个老头子都走过去围着铜人,激动不已。 “不就是一个铜人么?就算做得精致些,怎么就敢称为国宝呢?”孔四从没见过这些老头子激动成这样,想问吴晨,又觉得他也不会知道,干脆问起徐少东来。 “我好像听说过,不过不是很了解。”徐少东也是不甚了了,忙活了一阵,有些口渴,就拿起茶壶来,几个人猛灌了一通,等着那几个老头平复下来。 不怪这些老人家激动!这可是正儿八经的失传国宝,没想到在今天重现天日! 针灸自古就是天朝医学的重要组成部分,至今已有几千年的历史。最早的记录,应该是在春秋战国时期,虢国太子突患“尸厥”,生命垂危。神医扁鹊应诏入宫,用针刺、用艾条熏灼太子身体的经络穴位进行救治,使得太子死而复生,留下针灸治病救人的传奇佳话。 北宋以前,医生主要都是按照唐代《皇帝明堂经》指定的人体经穴,进行针灸治病。然而《皇帝明堂经》因唐朝末年的战乱轶失,致使后来的针灸取穴,失去了标准。 为了给针灸经穴重新制定国家标准,宋天圣四年,宋仁宗诏令医官院重新编撰标准。医官院将这个任务,交给了著名的医学家王维一,经过3年的努力,完成了《新铸铜人腧穴针灸图经》,将它分别刻在5块石碑上。 因为宋仁宗认为“传心岂如会目,着辞不如案形”,于是再次诏命,根据《新铸铜人针灸图经》铸造针灸铜人,仍然由王维一负责设计,朝廷组织全国的能工巧匠,进行铸造。最后终于铸成了两具一模一样的针灸铜人,后人称为“宋天圣针灸铜人”。 “就算是医学史上一个重要的东西,也不用这样吧?”孔四听了半天,这最多属于行业至宝,再说放到今天,只怕纪念意义,多于实用意义了吧。 那可不是!黎老还在激动之中,教训了孔四一番,这年轻人,不知道国宝的珍贵啊! 天圣铜人被浇铸为前后两部分,利用特制的插头来拆卸组合,完全体现了当时极高的人体美学和铸造工艺。标有354个穴位名称,所有穴位都凿穿小孔,体腔内有木雕的五脏六腑和骨骼。 因此,不仅可以应用于针灸学,也可应用于解剖学。西方医学,包括很多国内不知道的人,一直诟病中医没有解剖理论,其实,至少到这个铜人铸造完成的宋天圣年间,国人已经准确掌握了人体内部结构,只不过更侧重于经络学而已。 从理论上证明了中医,包括经络针灸等学说,都是有实体解剖基础的,并非后人所诟病那样,凭空出现。“宋天圣针灸铜人”是天朝乃至世界上最早铸成的针灸铜人,它开创了世界上用铜人作为人体模型进行针灸教学的先河。 除了理论上,铜人还有奇特的实用性。宋代每年都会在医官院,进行针灸医学会试,会试时将水银注入铜人体内,将体表涂上黄蜡完全遮盖经脉穴位。应试者只能凭经验下针。一旦准确扎中穴位,水银就会从穴位中流出。医学史书中,把这一奇特的现象称之为“针入而汞出”。 针灸铜人铸成之后,一具放在朝廷医官院,用于学医者观摩练习之用。另一具放置在京城大相国寺的仁济殿,供百姓前来参观。“资圣薰风”成为汴京八景之一。 可惜在靖康之乱的时候,两具铜人都不见了踪影,据传其中一具是被金军掠走,另一具则可能被人带出汴京流入襄阳府,等到南宋赵构登基不久,赵南仲才将“宋天圣针灸铜人”送归南宋朝廷。 公元1232年,元朝军队进攻金国的都城汴京。两年后金国灭亡,元朝趁机派遣使节到南宋威逼索要针灸铜人。惧于元朝的势力,南宋朝廷只得将“宋天圣针灸铜人”献出。 后来,因“宋天圣针灸铜人”历经200多年,“岁久阙坏”,急需修缮。在公元1260年,元世祖忽必烈广召天下能工巧匠,最终诏命尼泊尔工匠阿尼哥修复“宋天圣针灸铜人”。阿尼哥经过4年的努力,终于修复如新,因此受到忽必烈的嘉奖并赐官。 “宋天圣针灸铜人”和《铜人腧穴针灸图经》石碑由汴京移到元大都三皇庙。 朱元璋攻占元大都,建立明朝。此时,“宋天圣针灸铜人”和《新铸铜人腧穴针灸图经》石碑仍然放置在三皇庙内。 到了明正统八年,历经400多年的“宋天圣针灸铜人”已经昏暗不堪,穴位名称也已模糊不清。明英宗诏命仿照“宋天圣针灸铜人”铸造一具针灸铜人,人们称之为“明正统针灸铜人”,与“宋天圣针灸铜人”“不差毫厘”。 同时还仿制了宋天圣石刻《铜人腧穴针灸图经》。“明正统针灸铜人”被放置在药王庙内,并一直保存到清代。 明景帝时京城失守,在战乱中,“明正统针灸铜人”被毁伤头部,直到清顺治时期才被修补好。 后来八国联军入侵,掠去大量国宝,现在能确认“明正统针灸铜人”藏于俄罗斯圣彼得堡国立艾尓米塔什博物馆,而这具“宋天圣针灸铜人”竟不知去向,没想到今天这里出现了一尊!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113章岭南风情 有关这尊铜人如此传奇的经历,由几个老者娓娓说来,听得几个年轻人目瞪口呆,吴晨更是惊讶自己的浅薄,跟徐少东对望了一眼,都觉得自己知识贫乏,苦笑了一声。 几个老头子却很是激动,议论纷纷!他们这些人,现在也不缺钱,平时也尽力回收流失海外的国宝,就以“明正统针灸铜人”而言,几个老头都曾参与中医协会与俄罗斯方面的洽谈,希望对方送返国宝,可惜没有结果。 等到几位老头平静下来,低声商量了一下,田老就对吴晨说道,希望能将这尊铜人,暂时留在他们这里,进一步考证鉴别。 吴晨当然没有二话,早晚得求证出个结论来,还有什么比这些人强的呢?何况,就凭着这些老前辈的名头地位,也不会黑了他。 唯一让他有点担心的是,这尊铜人既然见了光,一旦确认是真的,肯定要被有关部门征用了,就看到时候这几个老人家能帮他争取多少的补偿了! 虽然有点心疼,吴晨还是点了点头,权当是为国家做贡献吧,对于这尊多灾多难的铜人而言,如果能交由故宫博物院这种专业机构保存,应该是比较好的结局。 剩下的时间里,基本就是围绕着这个铜人展开研究了,就连刘老,本来是带了田黄来的,现在也就不拿出来了。 “小五,运气真好!”徐少东羡慕的看了一下吴晨,刚才他惊讶之下问了问孔四,知道这家伙最近连连得手,而且还都是高货。 “嘿,怎么样?羡慕吧?别眼红,给你沾沾好运。”吴晨嘿嘿一笑,也不在意。 “行啊,要不我们现在就溜?”徐少东心头一热,到了广府,他拜访了几个长辈,可还空弄自己的事情呢! 吴晨见这里也没他们什么事了,剩下几个老爷子,也不知道要臭屁到什么时候,就点了点头,又问了孔四意见,发现其实大家还是都想溜的,跟老家伙在一起,压力就是大啊! 王佑荣本来就是冲着徐少东来的,见他们要走,就想跟着去,没想到徐少东却让他留步,说是有木头当地主就行了。 “走,带你去逛逛老广府!”出了古意轩,吴晨跟孔四开着车在前面引路,徐少东开着一辆改装过的牧马人跟在后面,到了西关大街,找了个地方停下来。 孔四一下车,就对徐少东这辆牧马人上眼了,走过去,嘿嘿的笑着,拍这拍那,这才叫个性,把jeep改成拖拉机头! “我靠!你丫轻点!”徐少东见孔四那个熊掌,拍得铁板都快凹下去了,赶紧拦住!他对这个跟着自己走南闯北的座驾,也是挺得意的,徐二少可不是没有好车,不过这辆车型最得他意,花了他好大力气改装,特别适合跑山地。 西关大街,依旧的十分繁华,徐少东是第一次来这里,见到两边岭南风情,也挺好奇的。 吴晨两人带着他,先吃了几家岭南风味的小吃,开始还好,后来徐少东就发现太甜腻了,实在吃不下,嚷着要去逛古玩店,正事要紧。 这里满街都是店铺,几个人随意走进了一家叫“雅阁”的店铺,面积还很大,足足有一百平方,店内各式古玩倒也琳琅满目。 俗话说人靠衣装马靠鞍,在这种地段能够经营这么大的铺面,至少实力还是有保证的,当然捡漏的机会也就少了许多。 孔四进了门却没去看那些古玩,而是四处转悠起来,东瞧瞧西瞧瞧的,搞得女店员莫名其妙,以为是黑社会来收保护费,赶紧偷偷跑去叫了店长出来。 这气派!孔四背着手瞎乱转悠,正有心得,回头店里也这么整!角落里都是各种射灯,效果不错,许多原本普通的陶瓷玉器在灯光下也熠熠生辉起来,充满了珠光宝气的光泽,顿时显得高端大气上档次! 还有这店员,也得专请这身材苗条皮肤白皙,一看就知道脾气好好的女娃子!顾客是上帝么,见人三分笑这是基本素质!嗯,就跟这小女孩一样,长相甜美,又静如处子,就是笑起来,怎么透着那么一种诡异? “先生,请问需要点什么?”孔四正在胡思乱想,一个穿着正装的男子走了过来,他是店面经理,刚刚听到女店员的报告,过来看看。 “嗯,你们这店不错啊!”孔四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维里,浑然不觉别人已经将他定义为小混混。 那经理满脑子黑线,这店不错,又干你什么事啊!难道真的是来收保护费的? “呵呵,我们就随便看看,你不用招呼我们了。”徐少东跟吴晨离得不远,正在讨论一个瓷碗,见那经理脸色不善,徐少东就走过来说道。 他人长得帅,身材挺拔,一身合适的衣服一看就是高档货,加之长期养成的气质,怎么看都不像黑社会。 那经理心里也是松了一口气,招呼了一下,就赶紧走了,暗地里却是嘱咐那个小女孩,好好看着孔四,万一有异动,马上报警。 孔四浑然不觉,背着双手继续四处溜达,心里只夸这大店服务就是好,走到那里,都有美女跟着呢! 徐少东跟吴晨回过头来,继续看那个瓷碗,这个大碗,直径足足有40厘米,具有典型的广彩餐具人物纹碗的特征:敞口、深腹、矮圈足,内外壁满饰风格、内容相似的纹饰。 在碗口部,内外都饰三周锦地纹带,百花纹为地,并以圆形开光地饰金书满文,碗腹内外开光内绘人物图、花蝴图,大量使用金彩,画面富丽繁满,是典型的“织金彩瓷”,上面绘有一老一少两个人物,造型工整,色彩如新。 说到断代,吴晨靠着异能自然是没有问题的,但是说道对古玩的造诣,跟徐少东比那就差远了,两人便看便聊,倒是徐少东说得多些。 徐少东很快就判断出这是广彩风格,大量用金,多在嘉庆之后,综合判断,应该是清光绪广彩开光人物纹碗,虽然广彩瓷的价格一直不高,但是其中盘、碗类的精品,价格早就超过10万元,像这个大碗,现在如果上拍,至少能到60多万。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114章广府彩瓷 “有这么夸张?”孔四逛了一圈回来,站在他们后面,听到这个大腕,就能卖这么多钱,他可是不信。 怎么说,他也经手过不少的外销瓷,价格大都在几千,能有几万就不错了,除了个别精品盘碗,很难上十万这个槛的。 “呵呵,我也只是简单的估值,类似这样的广彩大碗,去年天朝嘉德秋拍成交过,已经超过四十万元了。当前博物馆机构收藏的价格,也在二三十万元。这样做工且保存完好的的确不多,你看金边没有一丝脱落磨损,这是很难的。” 要知道,鎏金器物的保存,是很困难的,特别是摆件,家庭打理者,经常会用鸡毛掸子之类的去抹新,日久之后,连同镀金层也给抹掉了。 徐少东对于孔四的质疑,一点都不介意,虽然几个人才呆了半天功夫,他对孔四的性格也大致知道,知道这是个没心眼的。 “清代在广府地区绘就出品的广彩瓷器,近年来价格稳步上涨,现在精品也不便宜。” “嘿!早说啊,之前我还屯过很多,当时还怕销不出去,便宜处理了!”孔四叫了一声,他这个买卖人,实在当得很一般,要说纯粹是为了糊口吧,自己又是有兴趣在里面的,也断断续续跟田老学了不少;要说真实行内人吧,又比吴晨好不到那里去,特别是一直在这个小圈子里兜着,对外面的行情多是街听巷闻,跟徐少东这种走南闯北的,还是有点不一样。 “嘿!东子,看不出来啊,真心有料,不是一般纨绔可比啊!”孔四伸出拇指,给了徐少东一个赞! 在来的路上,吴晨简单给他介绍了一下徐少东的来历,不过他自己也不甚了了,所以并说不出什么来,只知道是徐二少是个有背景的纨绔子弟。 孔四本来对这种人是不太感冒的,不过这个徐少东,看着倒是听顺眼的,逐渐熟络后,还真觉得有些不一样,当然,至于什么二少,徐少之类的,孔四可不管,坚持叫他东子。 虽说是夸东子,不过这话怎么听来,都不像好话,徐少东苦笑着摸了摸鼻子,难道纨绔就得架鹰走狗,招摇过市?不过心里对自己的学识,还是比较满意的,在同辈人里自然不差别人,只是运气没有吴晨那么好而已,走到哪里都能捡漏! 这得是什么人啊,连天圣铜人都能让他莫名其妙给得了!传说中的十世善人?到了这一辈,出门闭着眼睛都能踩到狗屎? 徐少东自认可没有这么好的运气,比如眼前这件瓷器吧,看着不错,叫来女店员问价,却是要四十五万,这个价格可就没有空间了,除非送人,自己收藏都有点膈应。 “这种地方就这样了,物价基本体现市价。”吴晨见徐少东有些丧气,安慰他道,相对而言,他更喜欢看那些堆在角落或者案板下,默默无闻的东西,这里面少有正品,可是一旦碰到,差价就太大了! 三个人又在里面逛了一会,这里基本都是外销瓷,最普遍的品种就是餐具、茶具、咖啡具,器形、尺寸、图案等也大都是中西合流,多静物画、山水、人物、西洋故事和圣经内容等。 如果再细分,还有克拉克瓷和巴达维亚瓷两种。克拉克瓷的特点是宽边,青花器为多,在盘、碗的口沿绘分格及圆形开光的山水、人物、花卉、果实等。克拉克瓷的生产可分明万历至清初和康熙两个时期,多是胎薄。 外销瓷在岭南跟港澳地区比较有传统,但是在北方地区一向被忽视,最近这些年来才逐渐被重视,开始“北上”,因此徐少东见得也是不多,在这里看得津津有味。 “怎么样,这个?”徐少东指着一个镀金盖碗问道,这个小碗只有5厘米左右的口径,碗的四周布满了小鸟和鲜花,边缘处有镀金装饰,碗盖顶部呈锯齿形。 看着保存完好,镀金装饰亦是精品。徐少东有些动心,忙活一场,总要买点带回去,如果价格合适,这样具有代表意义的小件,还是值得入手的。 吴晨也觉得做工不错,薄胎在强光下显得晶莹剔透,品相是真的不错!就是没有落款。 因为外销瓷大多是民窑外单,基本上没有官窑,落款的也极少,到了后期,也有些干脆直接落“china”字样款,因此如果要断代,则没有办法从款识入手,只能从工艺等方面来判断了。 “这是乾隆时期的,十万!”那个小姑娘已经跟着孔四瞎逛游了好大一阵了,此刻也跟着站在后面,心里也大致知道这哥们不是混黑道的。 她对这三个只看不买的家伙,心里腻歪得很,这里又不是博物馆,再说博物馆也得买个门票吧!好不容易,见他们对这个瓷碗有点兴趣,随口就答道,这些摆上架子的货物都是定好价的,虽然没标出来,她们可都记在脑海里。 “十万?”徐少东愣了一下,这盖碗做工是不错,不过十万还是有点贵,再说是否真的是乾隆朝的,他也还真没有什么把握。 “不带这么黑人的哦。”孔四抱着双臂,斜眼看了一眼小姑娘,长得挺水灵的,咋得就这么黑呢! 还没等他们还价,旁边走过来一个梳着大背头、西装革履、挺着个大肚腩的中年人,身边跟着一个女子,长得很苗条冷艳的,一手挎着中年人的手臂,小脑袋微微斜靠着中年人的肩膀。 “又是老牛吃嫩草啊。”孔四见他们年龄不想夫妻,神态又不像父女,哪里还有不明白的,心里不免有些哀怨,哥们三十出头,还是个处呢!虽说打小练的童子功,可也没想打一辈子光棍呀! 经过此处,那女孩正好看见那个鎏金盖碗,在灯光下散着淡淡的金光,很是惹眼,就拉着男人不走了。 “嗯。”那男的也是颇有经验,见到女孩神态,怎么会不知道她的心思,轻轻的拍了拍的手,转头就问女店员:“靓女,这个多少钱啦。” 吴晨一听心里就乐,知道此人是在体制内的,那种讲话的腔调调,太过明显了。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115章老牛啃嫩草 那中年人说完,见众人都在看着自己,咧嘴就一笑,很大气的说:“开个价嘛,多少钱,无所谓!” “先生一看就是懂行的!这是乾隆瓷器精品!只要十万元,物有所值啊!”小店员一听,立马就活泛了过来,在她们眼里,这种客人最是可爱,什么都不懂,却往往一掷千金,最是容易忽悠。 “十万?”那男人看来却不是个冤大头,听了报价,微微的皱了皱眉头,别看他一身名牌,手上的表就够买几个这碗的了,不过大都是别人送的,平时里家里那位管得严,自己的小金库近来也有点吃紧啊。 “是的,先生,十万一点都不贵,这样品相的盖碗,在拍卖会上要好几十万呢!”女店员信口开河的就扯开了,“一看先生您就是有品味的人,这样的精品配着正好!” “好!就要它了!”那男人被说得心里舒坦了许多,再看了看身边那女孩的脸色,咬了咬牙,一口答应了,罢了,舍不得孩子套不了狼! 话随说的爽快,心里还是暗自有些后悔,不该听信那帮孙子的话,来逛什么大西关,谁说外销瓷器不贵的! 妈的,这次真是大出血了,回头得好好补补,羊毛出在羊身上,还得从那些孙子身上捞回来!至于这个女娃,自然也是要多折腾几次! 一想到折腾,他身体某个部位又有点蠢蠢欲动,回头捏了捏那个女孩,这个女孩子,是朋友介绍认识的,大学刚毕业,正留校边当辅导员边考研,交往几次后,已经渐要得手,想包yǎng这种姿色的女人也难找,碰到了就不该放过。 “等等,这个碗,你似乎要不了。”徐少东也没理他怎么想的,自己心里先有气了,二哥什么时候被人这样当透明空气过。 他原本对这碗,只有三分喜爱,现在却是非要拿下,这是面子问题!要是被传出去,徐二哥想要的东西,半道被人不顾规矩的当面截胡了,还让不让人活了。 “嗯?”中年男子从鼻腔里哼了一声,横了他们一眼,这是要叫板了么?他不是古玩行内之人,根本不知道古玩行中什么规矩。 再说他也习惯了不按规矩,就这几个小年轻,自己买个东西还敢插嘴,这叫他情何以堪啊!这一下瞪眼起来,还是有几分威严的。 岂料徐少东看都不看他,淡淡的对女店员说道,“十万是吧?包起来。” “这个……”小女孩就有点踌躇,两边都不好得罪,她无辜的看着徐少东,大眼睛一闪一闪的,像是要他别为难自己。 无奈徐少东一点都不为所动,谁让你自己先坏了规矩,这还在问价呢,你就去引第二家,有这样做买卖的么! “哼,十五万!”中年人脸色一黑,知道碰到二愣子了,不过他也没有太多的办法,心里犹豫了下,狠狠心说道,这话说得自己心里都在滴血,无奈这种时刻,男人怎么能退步呢! “我就出十万,不转手。”徐少东不屑的说道,动了纨绔之气,这明码标价的,他是一分都不多出,今天倒要看看这家伙怎么办。 吴晨见他们越说越僵,像是在抢什么宝贝似的,他心里直乐,这个碗实在不值当,他刚才仔细看了,工艺什么的的确不错,但是年代不对!却是个新仿的。 现在徐少东一气之下,跟人争了起来,回头可要后悔死了,看走眼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 “不如这样吧,就十块,给我算了!”趁着没人说话的空当,吴晨突然插嘴道。 他这就纯粹是搅局了,那中年人哼了一眼,东西倒在其次,面子却不能丢,这段时间花了不少功夫,才将此女搞得差不多,今天放下身段陪她出来散心,晚上都安排好了,今夜就要把她给上了,这种关键时刻怎么能怂呢! 徐少东狐疑的看了一眼吴晨,见他一脸坚定,不似说笑,心里一动,再看那东西,就有些不对了。古玩就是这样,一处不对,处处不对。 差点就打眼了,还好,木头这小子不是盖的!他松了口劲,也懒得跟店员废话,挥了挥手。 小店员松了口气,赶紧给那中年人拿了下来,又笑嘻嘻的引领他们到了柜台买单。 那中年人也不愿久留,在这种地方,鱼龙混杂的,真要被几个小混混的打一顿,就算事后找回场子,终究是个丢脸的事,见徐少东主动放弃,就赶紧买了单,搂着小女生趾高气扬的走了。 “这什么人啊!”孔四一直袖手旁观,这种场合他一般懒得理的,除非对方动手了。 “呵呵,估计是个什么小领导,官不会太大,也不是本地的,否则也不会这么招摇。”吴晨摇了摇头,总是有这么一些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管他是什么人,早晚得出事。”徐少东不屑的说道,虽然作为一代纨绔,好歹也是根正苗红的红三代,他们这些人,对这个国家,其实是很有主人公心态的,毕竟是祖宗打下来的江山,对于官场腐败还是很不顺眼的,这些人就跟鼹鼠一样在毁坏祖宗的根基。 “行了,操心不了那么多,走吧。”吴晨觉得有些意兴阑珊,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现在还是先把自己的事弄好吧。 “兄弟,要不要看货?刚从意大利回来的!”正午的大街上依旧热浪滚滚,三人刚走出大门,就被一个贼头鼠脑的家伙给拦住了,小眼睛还往他们挤了挤,十足在电脑城门口卖黄碟妇女的做派。 “什么货?”吴晨停下脚步,有些莫名其妙的看向这个家伙,一看就不是好人。 “去去去”孔四一脸不耐烦的驱赶这家伙,这种混迹古玩市场,埋雷下套的人他见多了,可能是见到徐少东生脸孔,过来忽悠的。这种地方,向来三教九流鱼龙混杂,什么事都可能发生。 去年,就曾经有个外地台商被骗到宾馆,先是搜光了身上的钱,又毒打一顿逼迫说出密码,去银行取了现,最后被杀害在房间里。 这事闹得大发了,政府加大了打击力度,搞得他们这些无证经营的走鬼无处藏身,闲置了几个月,对那些破坏规矩的人可真是恨得牙痒痒。 …… 言吾斋:12547047(q群号),怒放的都市畅想曲~~ 欢迎各位喜欢宝路天行的书友加入,一起狂欢吧! ……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116章天意每随人 “不是,大哥,我这真有东西!”那家伙有点急了,虽然自己的形象,的确是有点那个什么吧,可也不能这么赤luo裸的歧视啊! “几位大哥,我刚才一直在旁边,看了你们老半天了,您几位一看就是行家,这才找的你们。我们这批货物,可不是随便给人看的啊……” 虽然那瘦子一脸猥琐,一双小眼睛滴溜溜的四处瞄着,鬼鬼祟祟的,看着就不像是个好人,不过自己这边三个大老爷们,光天化日之下,只要自己小心,也不怕了他去! “我们可没什么空,有好东西,就直接上,别的免谈。”吴晨摆了摆手,直截了当的说道。 “是,是,保证是好货!几个大哥,这边请。”那瘦子一听,大喜之下,一脸谄笑,赶紧躬着身子,做了个自以为很绅士的动作,“叫我小林子就好了,这一带的人,都这么称呼我。” “小林子……”徐少东差点笑出来,这倒是名副其实,要是穿上一身蓄辫盔帽马蹄袖,活脱脱就是一个小公公嘛。 几个人随着小林子,走到巷子里一间连锁快捷酒店里,从楼梯上了三楼,在一个房间前面,有规律的敲了几下,便有一个长得很魁梧的汉子过来开门,一边让位给他们进去,一边看了看他们身后的走廊,确认没有人尾随而来。 孔四当前走了进去,快速的扫了几眼,见是一间标准双人间,里面再没有其它人,放下心来。 “彪子,快,把东西拿出来给几位大哥过过眼。”小林子往后面看了看,见没人跟来,关了门,转身对着那魁梧汉子说道。 那叫彪子的,看着就有点愣,也不言语,从床脚下拉出一个大藤箱子,打开来,把盖在上面的一张红布拿出来铺在地上,再从里面拿出两个盘子,一个瓶子,把上面的泡沫粒抹去,这才站到一边,让他们几个看。 见是个懂规矩的,吴晨跟徐少东就蹲了下来,这几个物件倒是都有一样,不像是拿来忽悠人的,特别是其中一个莲花缠枝青花盘,看着很像光绪时候的东西,徐少东跟吴晨看了一会,觉得东西还行,“兄弟,这些你们准备怎么卖?” “这个……已经被人订了!”那个叫彪子看着就是个二愣子,台词都没改,直接就闷闷的说道。 吴晨有些诧异的望了小林子一眼,你这都被人订了,还叫我们来看什么?! “呵呵,是这样的,虽然有人订了,毕竟还没有成交么。要是价格合适,我们也不介意卖给你们几位,这么好的抢手货,当然是谁先成交就给谁了。”小林子一看要坏事,赶紧圆场到,“那个,彪子,你去给几位大哥倒水!” “东西看着,还有一眼,不过既然有人订了,我们就不参合了。还有没有别的?”吴晨摇了摇头,表示没有兴趣,这明摆着抬价的东西,何必到这种地方收呢?像这样晚清民国的回流外销瓷,随便一家店铺都有,也捡不了什么便宜。 小林子嘴唇嗡动,还想再劝,又怕弄巧成拙,一边心里埋怨彪子这个二愣不会来事,一边陪笑着拉吴晨他们坐下来。 “不急,大哥,有的是好货呢!”小林子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团黄布,揭开来,里面却是包着一方印章,“这宝贝,可是飘洋过海来的。不瞒几位大哥,我是看不出这刻的到底是什么。不过这手艺,一看就不简单。” 徐少东见小林子说得诚恳,就接了过来,见材质普通,只是一般的石料,反倒上了心。现在一般作假的,都会尽量往好的石料上靠,就算弄不出田黄鸡血这些顶级料子,至少也弄个寿山芙蓉,像这样普普通通的石料,材质上作假的可能几乎就没有,倒是可以看一看。 他翻开来看,印面上刻着“天意每随人”五字篆文,看着就知道是一方闲章,行文灵巧,乍看之下,感觉出自高手。 现在珍贵石章料、玉料在拍卖场早是天价,徐少东更乐意于淘些“成章”,这也是一个懒人的办法,因为假田黄、假鸡血什么的不能刻字,一刻就露馅,所以“成章”里面以次充好的多,完全造假的料子少。 吴晨在一边,也看了看,没看出什么来头,只是觉得印章古朴有方,刻文雅致非常,却是一方好章! “这闲章看不出是什么来头!而且材质也很一般!不值钱!”徐少东心里依然是稀罕上了,嘴上却是故意贬低道,他这也不算完全的违心话,前面两句是实情的,后面也是半真假,不知道来历,价格自然看个人喜好程度了。 “嗨,大哥你给个价呗!”小林子一听,眼睛都亮了起来,所谓嫌货才是买货人,做买卖的,不怕对方嫌弃,就怕看了完全没感觉,随手一扔那种主。 “这种闲章,又没出处,也就是把来玩玩,五百块吧。”徐少东淡淡的说道。 “啊!五百?”小林子被他这价格给震撼了,这可是随着大货一起过来的,当时他见是印章,还特意用黄布给包起来,随身带着呢,无奈他自己对于印章不是太在行,请街边摆摊的伙计看过,也说是材质普通。不过再普通也不能才五百啊! “对了,大哥,这什么叫闲章?还有区别?”他也不怕露陷,反正这玩意糊弄不了人。 所谓的闲章,就是指镌刻姓名、斋室、职官、藏书印等以外的印章。从秦汉时的吉语印演变而来,除刻吉语外,还常刻诗句、格言、自戒之词等。 专门从事篆刻与书画的艺术家,一般都有许多印章。这许多印章,除姓名、字号用章外,其余印章,在印学上都可以统称为“闲章”。 当然,徐少东也不会傻呼呼的去告诉小林子,闲章也有值钱的,最出名的,只怕要算乾隆爷了,比如“古稀天子之宝”、“十全老人之宝”等,近些年来,这些印章一旦拍卖,都能创出天价!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117章纹章瓷 像一些大家也往往刻有闲章,比如“一尘不染”就是徐悲鸿的一枚闲章,以之言明心迹,另一方闲章“江南布衣”则表明了他的籍贯出身。张大千出身贫寒,他用“乞食人间尚未归”和“苦瓜滋味”两方闲章,表达了自己的出身、经历和处境。 评剧表演艺术大师新凤霞,有一枚闲章曰“报花名”,石料一般,可这印底篆刻了“张五可”历数名花的唱段,有声有色。 说起闲章来,还有不少故事,著名作家、藏书家黄裳先生也玩印章,他从地摊拾来一组闲章,其中“来燕榭”篆文灵巧,出于高手,再加夫人姓名中有一“燕”字,遂自名书房“来燕榭”斋名,请钱君陶大师补刻“来燕榭小记”一方,一朱一白,配为双璧,加盖在珍籍善本上。 篆刻大师钱君陶,曾为鲁迅、开国领袖等治印,名满天下。临终前,想将前后藏印700方,捐赠家乡,筹建“钱君陶篆刻艺术博物馆”,可因种种原因,被当地某些领导婉言谢绝了。 他的第二故乡知道这个消息后,连夜决定投资800万元,并塑大师铜像以迎,请珍宝回归“故里”,当时恰逢这700方“美印”赴日本展览,日方出于安全考虑,投付保险金总额为5000万美元! 可见这“天意每随人”,不单印章,很多东西都是随人意! 小林子自然不知道这些行内故事,甚至这方闲章的来历,他也完全一无所知,只能胡乱吹嘘一通。 只不过他这种完全没营养的说辞,别说孔四,就连徐少东、吴晨这样经常逛市场的人,也早都听烂了,真是的,都什么年代了,还换物不换词的,糊弄谁呢! 最后,小林子也说得累了,见他们这一伙人,实在不好糊弄,干脆懒得再费口水,这个印章就以一千元卖给了徐少东,心里还是有些许委屈的,哥们这口水也不能白费啊,每天全靠这嘴讨生活,容易么? 虽然不知道是谁刻的,不过肯定是捡了一漏!徐少东心里头高兴,就问道,“还有没有什么别的好东西?” “有、有有!”小林子心里着急,迭声应到。现在的人都很谨慎,这种地方一般都不会有人跟来,今天好不容易,才忽悠了这几个哥们过来,忙活了半天,只做了一千多元的买卖。 他从另一个床铺下面,拖出一个大小相仿的箱子来,从里面拿出一个瓷盘跟一个罐子,说道:“这个将军罐可是精品啊,你看这釉色,黑里透亮,正经光绪朝老物件!” “嗯,是个好物件!你留着自己用吧!”徐少东一看小林子拿出来的罐,差点就笑喷出来,这那里什么将军罐,分明就是一个骨灰缸! 好在看样子,应该是没有用过的,不是新坑,也不知道被谁给带到国外,被保存到现在,又当大罐给卖了回来。 吴晨也是呵呵一笑,随手把那个盘子拿了起来,盘子很简单,外沿是镀铜的缠枝花纹,盘面留白,中间却是一个城堡的图案,“哥们,这个盘子怎么卖,给个实价!” “五千。”小林子刚刚被徐少东耻笑了一通,心里正有些郁闷,看了一眼吴晨手里的盘子,没精打采的说道。 这批货他可真真是从朋友那里拿的,当然是通过某种“特殊的渠道”进来的,同一批货一次性包圆了,其中有几件精品,价格的确不菲,这两件却是他挑出来的“搭”货,意思就是说如果有人爽快,买得多,不介意搭着送。 只是他有点贪心,“精品”一个一个卖掉了,这两个货却始终没有“搭”出去,留着也是钱,那个骨灰缸就不说了,妈的晦气! 这个盘子,他一直就不觉得是个什么好东西,那城堡都是西方的建筑风格,这能值什么钱。偏偏这家伙就看上了这个,也罢,好歹算开个张,能卖一件是一件吧。 “能不能再便宜点?”吴晨淡淡的说道,其实心里暗乐,这个价格,说不定今天真能捡到个大漏! 看来这两个家伙,虽然混迹市场,却不知道这个盘子的价值!不过买卖,讨价还价也是应有的套路,总不能对方开价而不还价吧。 徐少东刚才在跟小林子调侃,关注点全在那个骨灰缸上,这一瞄眼,心里顿时叫了一声屈,妈的,同人不同命,天上掉下一块砖,怎么就偏偏砸在这家伙头上了! 此刻,他的心里满是对小林子的哀怨,你这他妈的什么眼光嘛!上来就拿个骨灰缸给自己!放着这么大的漏,硬生生擦身而过! “四千八!不能再减了,这是我的拿货价了!”小林子装作很决绝的样子,一脸的悲壮,看得徐少东在边上直磨牙,恨不得把这张尖嘴猴腮的脸给揍成个大猪头! “呵呵,行啦,哥们,屁的拿货价!就三千,钱货两清。”吴晨对他们这种惯有的伎俩,早就熟知,话说门口站着这个大个子,不久前也还在摆地摊呢!这种话,完全可以不放在心上。 “哎呀,给你啦!当交个朋友的啦。”小林子心疼的说道,心里却是乐开了花,“给你包起来吧。” 孔四站在门口,一点都懒得参加他们的买卖,进门之后他就小心戒备。混迹江湖多年,这种场合,他太熟悉了,知道很多其中的门道。 在这一行中,倒腾真假古董,挖坑埋雷,,偷鸡摸狗,坑蒙拐骗,无所不用其极,在那个门派混行的年代,下九门里不少这些货色。 吴晨随身没有带那么多钱,跟徐少东借了点现金,付了账,拿起那个盘子就走。 “木头,你怎么运气那么好?!”到了外面,徐少东抚摸了一下滴血的心头,叹了一口气,“是不是真的纹章瓷?拿出来看看吧。” “纹章瓷?”孔四不小心做了回保镖,出了巷口,见没有人跟来,这才把心思放在这个盘子上。 所谓的纹章瓷,他也知道一点,这是天朝古代外销瓷的一种,属于“来样加工”瓷,由天朝瓷都的工匠,按照欧洲商人提供的种类、造型、式样、纹饰、工期等彩绘烧制而成,它既有天朝传统制瓷工艺特点,又体现了精美典雅的欧洲装饰风格。因为这些瓷器上,往往印有欧洲贵族家族的徽章,所以被称为“徽章瓷”。 “总得找个地方吧?这大路白日的,你们不晒死啊!”吴晨心情也是大好,刚才没顾得上仔细详看,正好也想找个地方好好盘盘。 三人遂来到一家茶楼,这也算是老字号的打铜店,兼营茶楼,这种地儿不多,在西关这地段很有名气。 上了楼,要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点了一壶功夫茶,没等茶水上来,吴晨把盘子放在桌面上,几个人轮番看了起来。 对于这个盘子,吴晨刚才就已经用异能看过,至少是清三代的物件,只是来历却需要考证一下,在他的认知中,外销瓷多见于道光之后,特别是到了同治、光绪两朝,更是市面主流。但是康雍乾三代,可就少见了! “这应该是早期的纹章瓷。”徐少东看了一会,这个盘子实在太精美了,也不知道是从哪个破落豪门流落出来的,但是不难看出,当年定制它的主人,应该拥有怎么样的荣耀。 “早期?你怎么知道的?”孔四虽然也知道纹章瓷这个品种,却不是很了解,故有此问。 “据说当年,欧洲豪门贵族到天朝定制过纹章瓷的,前前后后约有300多家。这类瓷器一般都带有甲胄、军徽、纹章等图案,图案都在画面的中心地位,早期的纹章较大,周围花纹也较宽,而且常常不止一道。” 从18世纪晚期起,纹章较小了,周围的花饰也小而狭。这个盘子的纹章是城堡,那就应该是某个皇室或者豪门定制的,而非军团或者大公司,从盘面的花纹跟纹章来看应该是早期的特征。”徐少东可不是第一次见到纹章瓷,在他师傅的博物馆里就有几件,不过看着都没有这个贵气! “的确是有这么个说法。上次德国某博物馆来省博物馆联合展览的时候,里面有一个青瓷碗,附加的金属饰具上有宋什么伯爵的纹章图案,据说是欧洲现存最早的有明确年代可考的纹章瓷。”吴晨边回忆边说道,但是这个跟他判断的时间不太相符,这个应该是在顶峰的十八世纪烧造出来的,也就是差不多在清三代这个时段。 “资料说纹章瓷的烧制始于16世纪的明代,大约在17世纪后期,法国首相马扎兰按照国王路易十四的命令,更是专门建立了“天朝公司”,至18世纪后期达到顶峰。里面对于纹饰的变化是有这么说。” “我听田老说过,好像是有几家贵族,持续用这种图案,从没改变过,只是不知道这个城堡是什么意思。不过就算这是某家贵族的徽标,也不能就判断是早期作品吧?”孔四很没有把握的说道。 “不管怎么说,这都是捡到了!”徐少东眼巴巴的说道,吴晨这狗屎运,让他都忍不住羡慕嫉妒,就差恨了! “碰巧而已,三千块的确算是捡漏了。”吴晨呵呵一笑,谦逊的的说道。 我靠!不装逼会死啊!徐少东见他一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样子,差点就要恨上了!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118章纨绔恼 “这漏检大发了!要知道,这些纹章瓷,几乎每件藏品的背后,都有一个精彩的皇室或豪门家族故事,像你这个早期豪门定制的,如果放到拍卖会上,成交价格不会低于八百万。” “多少?!”吴晨明显被噎到了,跟孔四两个人直愣愣的望着徐少东,像看着一个怪物一样。 “……”徐少东一脸黑线,敢情眼前这两个哥们,还不清楚这个瓷盘的真正价值啊!他心里不由得再次哀怨起来,这都什么世道! 虽然有些人将纹章瓷混杂为外销瓷,但行内却是将其区分开的。这些权贵和富有阶层,在定制纹章瓷时不仅肯出高价,而且要求也十分严格,因此在烧制时非常讲究,纹章瓷的质量相当好,可称做外销瓷中的“官窑”。 纹章瓷在外销瓷中的数量虽然不多,但造型独特,纹饰精美,集中了当时最好的工匠和原材料,满足了欧洲人的审美要求,特别是在明代和康乾盛世这两个时期,制作出来的艺术精品,有着极高的艺术价值和收藏价值。 “这么值钱?”孔四醒悟过来,砸吧砸吧嘴,还是有点反应不过来,纹章瓷一直是精品没错,跟一般的外销瓷自然是没法比的,可是这个价格,早就超出了外销瓷这个概念,已经跟国内官窑的差不多了。 吴晨也是很意外,原本以为几十万的东西,心里还挺得意的,这下有点被吓到了,到现在拍卖行情,已经恐怖到这个价位了! 徐少东见他们样子,心里充满了怨念,这漏捡的!他很没好气的白了吴晨他们一眼,“八百万,匀给我得了!这个徽标有点意思,我回去好好研究一下。” “呵呵,不用那么多,五百万,拿走!”吴晨貌似无脑的说道,让人不禁怀疑,他是不是还没从震惊中醒悟过来。其实他心里虽然还有点激动,不过已经冷静了下来,既然要卖个人情,干脆就卖大点,吃亏是福,这一点他其实很早就明白了。 “去你的,瞧不起哥们是吧?”徐少东很不满的说道,别看他折腾了这些年,还真没有多少私房钱。不过他一点都不担心,真是好东西,回头自然有师傅或者刘老这些人接手,谁都不会亏待他这个小辈的。 “爱要不要!德行!”吴晨很臭屁的歪着头,四十五度角仰天。活生生给你省下三百万,这么脑残的事情,哥们都干出来了,你还给哥们装什么逼啊! “要!”徐少东嘿嘿一笑,把纹章瓷盘拿手里,笑颜逐开的,“回头给你转账。” “成!”吴晨很爽快的说道,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你这家伙,就不怕我不给钱?”徐少东笑嘻嘻的拿着盘子,一脸玩味的看着吴晨。吴晨的家底他是知道的,这可是几百万的东西,这家伙说给就给了,有意思。 “堂堂徐二少的名头,就值这点钱?你要自甘duo落,坏了你大纨绔的名头,我也没办法。”吴晨淡淡的说道。 “去你的吧!”徐少东哈哈一笑,他向来对纨绔一词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一副很受用的样子。 不过没等他得意太久,电话突然响了。徐少东刚看了看来电显示,脸色就是一变,躲过身子去,压低了声音接电话。 吴晨跟孔四见他一脸怪样,都故意竖起耳朵来听,就听到徐少东压根就没说话,只发出“我……”“啊……”“哦……”“是……”的声音,支支吾吾了一会,才耷拉着个脸,转过身来,见吴晨跟孔四像看怪物一样的看着他,就有些怏怏的说道:“我爸!” “听到了。”孔四突然一乐,哈哈大笑了起来,“要不我学学?”说完也不管徐少东脸色,直接就把电话内容复述了一遍。 “兔崽子,在哪?!”“我…” “我什么我!你粟叔过来了。”“啊…” “马上回来!明天我看不到你,打断你的腿!”“哦…” “执行!”“是…” “哈哈,你爸是干什么的,这么横!”孔四复述完了,还在哈哈大笑。 “什么耳朵啊!”徐少东对着家伙的听力很无语,这得是什么结构,“我爸就是个暴君,一向简单粗暴,哎,别提了。” “难怪!请问你小时候,你爸爸打过你吗?”吴晨也凑热闹,学着陈鲁豫访谈的典型问话。 “去!”徐少东白了他一样,心里郁闷死了,他的父亲徐厚林军人出身,现任某王牌野战集团军军长,正经的中将,长期军旅生活养成一股虎威,平时脾气也还算好,对待部下倒是宽松有度,但对自己这个淘气儿子,却从来没给过好脸色。 那栗叔跟他父亲同是大院长大,在某个年代一同入伍,三十多年的战友情谊,正是生死之交,现在任某大军区参谋长,能做到这个位置,这本身也说明他的出身。 两家世交,从光屁股年纪,徐少东就没少往粟叔家跑,有时候还会赖在那边住一段时间,在家经常挨揍,在粟家却是有糖吃,不用问,小孩都知道该往那边跑啦。 粟家就一个女儿,小名叫粟粟,跟徐少东年龄相仿,也是整天凑在一起玩。徐少东自小就调皮,粟粟又是一个柔和软气的,没少被他欺负,经常满大院喊粟粟,也搞不清楚是叫父亲还是叫女儿,每天闹得鸡飞蛋打的。 两家老人见小孩玩到一起,渐渐就生了好上加好的心思。 后来长大了,徐少东在外面混得多,往粟叔家就跑得少了,直到有一天老妈拐弯抹角的问他的意思,才吓了一跳。 他可一直当粟粟是妹妹,从没想过这事,现在被提上台面,就有些尴尬,从此能躲则躲。 这次被叫回去,估计又是一场狗血,一想到回家正儿八经的坐在两家大人前面,徐少东就浑身不自在,不过父命难为啊! “多大个人了,还怕老子怕成这样!”孔四见徐少东的样子,顿时大为不屑,就这还敢叫纨绔呢!比老实孩子还老实! “甭管多大,老子还是老子,儿子还是儿子。”徐少东没有心气跟他争论,几个人又扯了一会,徐少东就告辞走了,他是不准备坐飞机,去刘老那里借个警卫,两人轮番开车,连夜赶路,奔回家里,两千多公里路呢!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119章村斗俗 吴晨跟孔四也觉得有些累乏,返回家里,睡了一觉,直等到大牙他们回来才起来,一起到楼下吃了晚饭。 饭后商量了一下,最近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了,孔四跟杨军就留在广府,忙活店铺的事情,吴晨跟大牙则准备第二天,回乡下去。 最近发生了很多事情,特别是辞职一事,在电话里也跟父母说不清楚,吴晨打算回家后,再找个机会,好好跟他们解释解释。 趁机也顺带偷偷懒,好好休息一阵,乡下虽然物质贫乏,但是过的舒心自然,每天悠然见南山的,这才叫活着,哪里似现在这般,整日里,迷失在这钢筋围墙中。 说定之后,天色还不算太晚,超市还开着门呢,吴晨跟大牙想着要回家了,有点小激动,又开车出去,好好采购了一番。回家总得带点手信给父母,还有亲戚家什么的,少不得要走动,备些零食烟酒,也不至于两手空空。 “你说这样回去,是不是会给他们一个惊喜?”大牙边开着车,边得意洋洋的说道。他跟吴晨睡到九点多才自然醒,在楼下吃完早餐,驾着车一路顺着沿海高速往回走。 这是他们第一次自己开车回家,以前都是坐着大巴,这感觉还真有点不一样。照大牙的说法是,想抽烟就抽烟,想撒尿就停下来,路边解决,真叫一个方便! 因为大牙从昨天开始,就喊着要给家里一个惊喜,两人就都没给家里人打电话,准备偷偷摸摸的进村,打枪的不要。 一路上倒是开得挺快,只是中途停顿多了,差三岔五的见到服务区就进去歇脚,到了老家县城的时候,天已经蒙蒙黑,两人都是有阵子没有回来了,经过哪些熟悉的街道,特别是路过翻新的高中学校,都有些唏嘘,彷佛昨天调皮捣蛋的少年岁月,还新鲜着呢。 他们都住在离县城十多公里的小镇上,以前这点距离都算远的了,每周末才骑着自行车回家,现在看来,世界仿佛都变小了不少。 两人一边相互调侃着,一边往家里赶的时候,因为正是晚饭时间,路上行人少了许多,只是道路破烂坎坷,到了小镇,也已是华灯初上。 到了镇子,逐渐就发现情况有点不对头啊,这路上一个行人都没有,以往最是热闹繁华的车站一带,现在也都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影,两边的小商店也都关着门,竟是有些荒凉不堪,整个小镇子在昏黄的路灯照耀下,静悄悄的显得异常诡异。 两人互相望了望,心里都有些惊疑不定,这也就一年没回来了,怎么就变成寂静岭了?吴晨稍微加快油门,往家里方向开去。 不一会,到了吴晨家所在的小巷口,平常这个时间,小巷应该是正是热闹之时,各家大人小孩刚吃完晚饭,都在门口纳凉聊天玩耍,此刻远远望去,却无半个人影! “不对啊,这是干嘛?”吴晨隔着一段,就停了车,只见在进入巷口处,垒有沙包路障,几个小年轻,或坐或站的,在那里聊天抽烟,手里都还拿着家伙什呢! “我靠!拍电影,还是连续剧?没听说过我们这里变成影视城了啊。”大牙见这情形,怎么感觉有点像上了前线。 “不会是知道你要回来,特意堵上门来的吧?”吴晨见情形不大对,那些晃悠的家伙中,貌似还有几个眼熟的,以前干过架。 “扯什么淡呢!你家牙爷我现在是成功人士了,还跟这帮混小子扯闲篇呢?”大牙一听,就跟屁股着了火似的,在座位上蹦了起来。不过,他看着也有点眼熟,貌似这些家伙里,个别人身上还留有他的咬痕吧,“要不先侦察一下?” 吴晨掉了个头,拐到镇子外面,才掏出电话来,先给家里打了过去,老半天,也没人接,他爸妈又没有手机。就给大牙家里,也打了过去,两家住得不算远,等了一会,也是没有人接。 听着电话里“嘟——嘟——”的声响,吴晨觉得有点心慌,想了想,给二姨家打了过去,二姨在电话里,告诉吴晨,最近镇里又开打了,他父母都回乡下老家了。 原来,他们这一片,自古就民风彪悍,宗族观念极强,基本都是以单姓自然村的形式存在,很少有不同姓氏杂居的村落,不同姓氏之间常年械斗。 按照吴晨爷爷的说法,解放前的械斗,才叫一个壮观,每次都是规模庞大,组织井然,凡有一村械斗,方圆百里,同姓的村落都会派人支援。 群斗期间,每天都可以看见四方山野间,浩浩荡荡的各路援军,这就很有战略战术的需求了,什么兵和一处,直捣黄龙;什么围点打援、各个击破;总之弄得跟打战没什么两样,这个时候,教书先生跟懂三国的文化人,价值就越发凸显出来,常常在族老身边充当军师角色。 有时候,事主还没正式开仗,双方的支援队伍,已经在路上打得不亦乐乎了,基本上每次爆发大的械斗,都会把四乡八里,全都牵扯了进去,搅得整个朝山地区像一锅粥。 这种情形,在解放后改善了许多,特别是五几年开始,政府强制上交各种火器之后,虽然偶尔的,还是还会有村落之间的械斗,但是大都是冷兵器,而且规模也不会太大。 吴晨跟大牙的老家,原来都在乡下,后来跟着父母搬到镇上街道,镇里街道这一片并不大,在镇子的中心,主要是集市,周围是几个大村,最大的一个村子,将近两万多人。 街道作为这几个村子的自然分野,每次械斗都是首当其冲,成为主战场,又因为住在街道的,大都是吴晨父母这样的外乡人,无根无基的,每次都是心惊胆颤。 这种村斗,吴晨跟大牙小时候,也都各自回乡参加过,每次都是跟在大人的后面冲锋。因为是小孩子,没有村里老人组统一配发的正规砍刀或者削尖一头的水管,只能自己拿着木棍铁链什么的。 吴晨最喜好的就是自行车的齿轮,那玩意叫“飞轮”,拿着沉手,跟铁饼似的,大老远就能摔出去,落在人群中,每次都能伤人于百米之外,很是有成就感。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120章故土归属 因为常年争斗,很多姓氏跟村落之间,就形成血仇,在吴晨小时候,还有很多村落之间,是不能通婚,不能过界的。小孩子在学校里,也是拉帮结派,群殴不断,而且从小孩斗殴,演化为青年群殴,再到全村械斗的事情也不少。 据二姨在电话里说,这次镇上两个大村,发生械斗已经多日,越演越烈。起因是一村的拉土车轧死了另一村的一个小孩,双方父母还没谈妥私了,就开始干了起来,很快两村的小青年们就卷了进去,开始冲击殴打对方在市场做买卖的摊位。 到了这个地步,村里老人组就出面了,召集各房头青壮力集中,统一调配,分派武器,正式进入多年未有的战争模式。 打得狠了,不单各种马刀、飞轮、水管等常规武器,还动用了枪支。现在进入相持阶段,两边都封了道路,分队巡逻。 镇政府协调不了,派出所也被两边轮流砸了几次,现在镇里四套班子,干脆拍拍屁股,集体跑到港府等地“考察学习”去了。 住在镇里街道上的“居民”,大都是像吴晨的父母这样的外乡人,偏又夹在中间,就都干脆收拾东西,回乡下老家了。 大牙一听就傻眼了,给乡下舅舅家打了电话,果然父母都在,这才放下心来。 两人一路上都没怎么吃饭,只在服务区吃了点面包之类的,现在饥肠辘辘的,只好回到县城,先到学校接上杜钦,找了个小馆子,胡乱吃了一顿。 杜钦自然是埋怨了一通,说回来都没事先通知一下,又询问了吴晨的身体,之前在电话里也是询问过的,现在当面见了才放下心来。 最后聊起他们镇最近的械斗,感叹这朗朗乾坤,闹到这地步,真是匪夷所思。在这个网络时代,竟然也不见网络达人发个微博什么的,更是不可思议。 吃完饭,见他们要回去,杜钦一开始不放心,说是现在白*粉仔太多,四处劫掠,这夜黑风高的,他们又开的是外地车,很不安全,还是在学校呆一夜,明天再回。 吴晨却是担心家里情况,无论如何都要回去,最后他开着车先把大牙送回家里,再开车往自己的村子赶。 乡下空气就是好,月明星稀的,通往村里的小道,狭小而蜿蜒,还好吴晨算是熟悉的,慢慢的开着,绕过整个村子,从外围的乡路往家里开去。 吴晨小时候,也是在村里长大的,虽然很多年没有回来,一踏入这片土地,感觉还是特别的熟悉跟踏实,什么叫故乡?或许,就是这种莫名的安全感跟归属感! 他们家在村里,还有两处房子,一处是家里的祖宅,位于村里的老寨里,现在主要用来供奉祖宗头像,逢年过节祭拜的时候,才会回来。 另外一处,在村子老学校的后面,这里属于村子的外围了,是在他小的时候建的,搬去镇里之前,他们家就住在那里,吴晨估计父母这次回来,应该还是会住到那边,就直接开车绕着村子的外围走。 他们村是典型的福南建筑,整个村子分为三个大圆寨子,这种建筑群,最初主要是防匪跟械斗,后来这些寨子逐渐荒废,村人又在外面零散着建了些新屋。 行走在乡间小道上,远远的,就能见到家里的灯是亮的,乡村的夜晚,不似都市那般处处明亮,在四周的黑暗静谧中,远远的一盏灯火,就让人格外温暖。 吴晨在门口的土场停好车子,刚下车,就见到父亲站在门口张望,忙叫了一声“爸”,他们这处房子虽然老旧,但是占地可不小,门口土场中间的古井边上,有一颗老龙眼树,上面拉了一盏灯泡,夏夜常在此地喝茶聊天。 吴晨的父亲,是听到狗叫声出来的,见一辆小车,大半夜的开到自己的家门口,正在奇怪,就见下来的是自己的儿子,高兴得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却只矜持的点了点头,嗯了一声,转身进了门,很淡定的跟吴妈说是儿子回来了。 吴晨的老妈正跟吴晨的舅舅舅母在喝茶,边看电视,边瞎聊着村里的琐事,听吴父这么一说,赶紧穿上拖鞋走了出来,果然见儿子正从车后备箱里往外拿东西,就急忙走过来帮忙。 她心里高兴,嘴里却偏偏埋怨道,这怎么的,就大半夜回来,事先也不先说一声!这么晚了,吃过饭了没有?又埋怨吴爸爸也不知道帮儿子拿东西,装什么威严啊! 吴晨笑呵呵的听着妈妈的唠叨,偶尔解释一下。母子拿了东西,就见舅舅舅母都笑呵呵的站在门口,一个四五岁大的小丫头,正躲在舅妈的身后,偷偷探出头来,好奇的看着吴晨。吴晨赶紧上前喊了一声舅舅舅妈。 “哎,小晨回来了!”舅舅笑眯眯的应了一声,他是老小,跟吴晨的妈妈年岁差得大,比吴晨也就大个十几岁,“小丫头,快叫哥!这就是在省机关工作的表哥!” 吴晨苦笑了一声,看得出来,舅舅还是很在乎他在省府工作这个身份的,想想自己都有好些年没回到乡下了,工作后没有了寒暑假,就算过年回家,那么几天也是在镇里,自觉混得不太好,这亲戚家跑得也就不勤快,实在心里有点愧疚。 几年前回老家的时候,舅舅家里还只有一个男孩子,没想到现在已经有了个小丫头,还长得这么大了。 吴爸跟舅舅在老妈的唠叨声中,慢悠悠的帮吴晨把东西拎回屋里。忙乱了一阵后,一家人终于重新坐了下来,吴晨见小丫头有点怕生,就拿出一堆零食给她,逗着她玩儿。又见老妈张罗着要去煮饭,就说了一声自己刚吃完的,坐了下来,掏出烟来,先给父亲跟舅舅敬了烟。 吴妈在娘家是老大,吴晨出生的时候,舅舅阿姨们都还没有结婚,很是疼爱他这个侄子,甚至比自己的爸妈都要宠着他,吴晨心里跟这些长辈,其实还是很亲热的,虽然多年没有探望,也是因为自己越发的懒散,而且对境遇也有些不满,自觉有点愧对父老乡亲。 舅舅也不客气,大咧咧的拿了吴晨的烟,这小子打走路开始,就跟着自己屁股后面混,虽然现在做了省里的“官”,可自己正经是他母舅哩! 老话说得好,“天上雷公,地下母舅”!在他们这一带,母舅的权威是极大的,结婚、分家等重大家庭事务,都得是母舅挑头,那是要坐主位的! “对了,怎么回来了?不用上班啊?”吴妈忙完也坐了下来,这才想起问这个很重要的问题。吴爸也是一眼狐疑的望着儿子,这个时候,非年非节的,怎么就突然回来了呢?他们搬回来的事,怕吴晨担心,可没告诉他! “辞职了。”吴晨尽量用淡淡的语气说道,但还是在几个人里面炸开了锅,纷纷质问是怎么回事,就连正在提水冲茶的吴爸,也是放下茶壶,有点惊讶的看着儿子。 “怎么回事?!”吴妈有点不知所措,自己的儿子自己知道,吴晨性格虽然倔强,却不是惹是生非的主,这无拉拉的突然说辞职,不定是摊上什么事了,她却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是儿子自己主动辞职的。 吴晨苦笑了一声,这个情景他早有预计,在他们这个传统文化占主导地位的地方,官本位思维远比其它地方要严重得多,自己不也是深受影响,否则当时辞职的时候,也不会一拖再拖。 没办法,他只好按照事先编好的话,慢慢的跟长辈们解释,为了缓冲这种震撼,自然不免需要自吹自擂一番,只说自己跟大牙合伙做生意,赚了好几千万,所以干脆出来单干了。 这番信口开河也是有道理的,先抛出一个重磅消息,无论如何先把他们唬住才是正道,有了这个基础,后面就好说话了。 当然,扯蛋也要有证据,门口那辆大牙的s350,就是很好的佐证,当吴爸吴妈几个人听他说,就那辆车子都要值一百多万,咋了咋舌,都不再说话,显然是要消化一阵子。 “晨啊——,这个,咱们可没做什么犯法的事吧?”沉默了一会,吴妈才小心翼翼的问道,吴晨的收入她是知道的,这个孩子在乡里人看来风光,其实苦着呢!这一下子就赚了这么多钱?就是那些搞走私的,也都没有这么快吧?她心里有了担忧,在座的都是血亲,也就没有顾忌,还是问了出来。 “扑哧——”吴晨笑了出来,早就知道老妈会担心这个,“妈,你想到哪里去!这都是我跟大牙做玉石生意赚的,当然其中也有一些钱,是买卖古玩赚的。” “玉石生意?”吴妈还是不懂,什么石头这么值钱,这不是抢钱么! “我知道!临近县那个阳美村知道不?他们就是做玉石生意的!听说这几年都发了,家家户户都家产过亿呢!”吴舅突然插话道,对于吴晨的话,他多少是信了,自己的外甥,多机灵一个人,干什么都不会孬的! “这么厉害?”吴妈看了弟弟一眼,见他一副笃定的样子,心里信了几分,自己这个弟弟,从小就是有名的混小子,各种信息,比她这个农村妇女要通达多了。 “这生意稳当么?好好的工作,说辞了就辞了?”吴爸抽了几口闷烟,除了担心,还有些不满,这么大的事,儿子都不事先跟自己商量一下! 在他看来,没有什么比在政府里工作来得稳当,虽说现在是赚了钱,可往后日子还长着呢!这省府的工作,可不是那么容易就有的,国家养一辈子哩!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121章家人相聚 “大哥!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吴舅照着老家的规矩叫了一声,在他们这里管“姐夫”叫做“哥”,吴晨他爸爸是大姐夫,所以一向称之为大哥。 “眼界要放宽一点嘛!你看啊,刚改革开放的时候,不也很多政府的官下海了?那都是有本事的!现在还不是都发了!你就放心吧,小晨干啥都不会吃亏的!” 吴晨听得一阵无语,舅舅对自己的信心也太足了吧,都说“母舅疼外甥”,这话一点都没错啊!刚刚舅舅貌似还为自己的“官员”身份无比自豪,这转眼间,口气都变了,这立场得有多么的不坚定啊! “那也不能瞎折腾!这么大的事……”吴爸还是有些不甘心,吐了一口浓烟,板着脸呢。 “行啦,甭管他,他这是怪小晨没跟他商量呢!”吴妈一下就兜出了他的老底,几十年夫妻,谁不知道谁啊。 “咳咳——”吴爸还一脸正经的,被吴妈这话呛到了,咳嗽得眼泪都出来了。 “这时代是不一样了。反正能赚钱,比什么都强!”吴妈明显是被自己的弟弟给说服了,想一想也是,有这身家,不比在机关里苦挨着强?小晨这几年,可一点都不风光! “对了,晨啊,你刚才说到买卖古玩?上次电话里不是跟你说了,你二姨家又挖到一些铜钱,我帮你挑了两个好的留着了。你等会,我这就给你拿去!!”吴妈这一茬跳过了过去,马上就想起,家里还藏着的两个宝贝呢,转身到房间里,就翻检了出来。 “好了,爸,放心吧,我不会乱来的!”吴晨看着老妈的背影,知道自己的难关已经过了,他见老爸还有点犹豫,就笑吟吟的给他跟舅舅散了烟,又提壶冲茶,安抚下老爸被蹂lin的心。 吴爸本来就不善言辞,现在见他们纷纷掉转立场,倒是一个比一个积极,也就不再说什么,抽着闷烟,继续装高深去了,儿子大了,老婆子的嘴巴也不饶人,低调是福啊! “对了,舅舅,大弟呢?”吴晨安抚了一下老父亲,趁机问了下舅舅,舅舅还有个大儿子,比这小丫头得大个八九岁,现在已经差不多快成人了吧。 “唉,别提了!咱这一村的风水,都让你们家给拔光了,你看看,除了你,还有谁会读书的?你大弟这初中还没毕业呢!去年底就不念了,跟人跑去打工,也不知道能不能自己养活自己!”提到儿子,舅舅也是一脸愁苦,抽着烟,长吁短叹起来。 “这孩子!打小我就没少骂他!要是有你一半就好了!”舅妈也插话进来。 吴晨苦笑了一下,最怕被人当作标杆,他有几斤几两,自己还是清楚的。不过舅妈这话说的有意思,要照她这个要求,大弟还真达标了呢。吴晨自己也就是个硕士,那时候没有幼儿园,前后也就读了十八年光景的书,大弟要初中毕业,也算完成九年义务教育了,这不就差不过到了一半。 村里人向来看重读书,家家小孩皆自小启蒙入学,不过能坚持到高中毕业的,却是寥寥无几,差不多初中毕业,就跑出去打工了。 人人如此,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吴晨一时,也就不知道应该怎么接话。正在踌躇间,就见老妈快步走了出来,还顾不上坐下,就把手里攥着的两枚钱币,给了吴晨。 吴晨接过来,放在手心,就着灯光看了看,这两枚古币,倒是保存的还好,应该是被老妈仔细的清洗过,上面粘着的黄土杂质,基本都已经没有了,只有在笔画之间留有一些褐色锈斑。 “怎么样?!”吴妈一脸兴奋的看着吴晨,她分不出什么是宝,什么不是宝,不过儿子在行啊,这不都挣了不少钱呢! “呵呵,妈,你可能要失望了。这都只是常见的铜钱。”吴晨见老妈那副样子,有点啼笑皆非,只好斟酌着说道,“这一枚呢,是咸丰重宝折十背星月钱,你看这里还写着‘当五十’,楷书款的,就是说可以当五十文钱用,你先别高兴,不是当五十就贵,这种很常见,现在市面上,也就几十块钱吧。” “就几十块?你可别瞎说,怎么说这也是古钱呢!”吴妈一脸的不可思议,虽然儿子说了一大堆自己听不懂的,不过最后一句才是重点! 这个就不好解释了,吴晨硬着头皮,拿起另外一枚说道:“这个就更不值钱,是政和通宝小平光背,篆书款,上次我在市场看到过,对方开价两元……” “你看的那个是不是假的啊,两块钱还买不了几根葱呢!!”吴妈顿时有些忿忿不平了,两块钱,这不是欺负人么!就算假的也要这个成本价吧! “主要是这种,实在太多了。”吴晨没办法,只好稍微跟他们讲了一下,并非古币都值钱,像这些大路货,经常一挖就是一大堆的,虽然两块钱,的确是便宜的离谱,不过市场就是如此,物以稀为贵么,满大街的石头都没人要,非要去挖那奇形怪状的。 “嗨,我还跟老二说了,要是值钱,回头杀猪,大吃一通呢!”吴妈一听,知道儿子说的是事情,脸就皱吧了起来。这事,还真有点没法跟他二姨说! “呵呵,好歹也是挖出来的,不值钱就留着自己用呗!”吴舅看大姐那副样子,就劝了劝,话没说完,怎么觉得有点不对劲,“不是,我说大姐,你哪里来的猪啊?” “你这不是养着好几头么!”吴妈一句话就让小弟额头冒汗,这两个姐姐真牛,主意都打到自己头上了,也不见得跟自己说一声哇。难怪这阵子,家里那几头大白猪,日夜不宁的,烦躁着呢,敢情是知道自己被惦记上了啊。 吴晨也不管舅舅在那里纠结,这两枚铜钱虽然不值钱,但是保存很好,被老妈仔细清理过后,暗黄色的铜面柔和内敛,看着也舒服。 他自己留了一枚,准备回头弄个红绳子绑了,挂在车里后视镜上,出入保平安。 另外一枚则给了小丫头当挂件,小孩子阳气弱,用红绳子拴个古钱在身上,可以辟邪压惊、护身祛病。 古币通灵么,老家人信这个!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122章吊王之谜 这事也就算揭了过去,只有老妈还有点不甘心,吴晨好不容易才安抚完她,陡然想起,自己还欠着老妈一副手镯呢,心里狂汗不已,似乎每次去逛玉器街,自己都信誓旦旦的,却是一到地方,就把这件事给忘了,到现在都没买成呢。 他心里自责,就赶紧转移话题,说起镇里的斗殴,这倒是勾起了大人们,很多的记忆。大家瞎聊了一通本村的械斗史,某年某月日,跟那个村子打过一场,伤亡如何;某年某月日,又与别的村子又打过一场,结果如何。 许多都是吴晨没有经历过的,当下听得津津有味,直到夜里十一点多,小丫头趴在舅妈的怀里睡着了,舅舅跟舅妈才告辞而去,乡下人睡得早,差不多到点了。 吴晨赶忙从行李里,拿了几条烟两瓶酒,还有一些零食给他们,舅舅也不客气,这些都是理所当然的,推来推去的反倒生疏了,他们住得也不远,就在前头一排,几步路功夫,连手电筒都懒得打,就着月光回去了。 吴晨这才有时间,洗了个澡,回到老妈刚刚给自己收拾好的房间,这一天也挺费神的,直接就关灯躺在床上。 不知道为什么,现在也并非收割的季节,却处处充满稻草的香味,闻着这种熟悉的味道,吴晨渐渐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吴晨还在睡梦中,就被外面往来的声响给吵醒了。 乡下人起得早,天刚蒙亮,就已经有人下地了,相互问候,偏生村人都是大嗓子,当面遇到了,都是吼着说话,加上各种鸡鸣狗叫,赶牛撵猪,顿时响成一片。 对于吴晨这样的懒鬼来说,实在是一件痛苦的事,好在老爸老妈知道他有晚起的习惯,煮好早饭后,也不叫他起来吃,任由他醒醒睡睡,直磨到十点多才起来。 吴晨喝了粥,又给了林榛打了个电话,黏呼了一会,忙完后,就看到老妈跟舅妈买菜回来,准备午饭了,这是要给他正式接风,下午按照老爸的安排,又逐家去亲戚家里坐了一会。 乡下人热情,知道他回来之后,这两天,陆续的有亲戚,或者小时候相熟的小伙伴过来坐聊,大家喝茶聊天,说些乡下往事,时间过得很是飞快。 有时候,看着这些小时候一起下河摸虾、上山抓蛇的伙伴,现在都有点拘谨,说话都是客客气气的,吴晨心里也有些神伤,岁月真是一把无情的刀啊,不单改变了人的容貌,更是改变了人的心理,他算是彻底了解了当年鲁*迅先生写《闰土》的感慨了。 因为有了这种感觉,让他接下来的几天,就很少再出去走街串巷,在家里逗着小丫头玩,这个年纪的小女孩,最是喜人,吴晨跟她玩些很幼稚的游戏,时间也不知不觉的就溜走了。 直到这一天,大牙打了电话过来,吴晨才惊觉已经回来好几天了,都还没去他那里串门呢。 “喂,我说木头啊!你这样可不行啊!”大牙一听吴晨说起这几天的状况,在电话里很不满的教训开了,“早起的鸟儿有虫吃!一日之计在于晨嘛!你不把车子开过来,让哥们炫耀炫耀,也就算了!自当你是在忙正经事,哪知道你在家里挺尸啊,你不是说要去档案馆查资料么?怎么能这么整天无所事事的?兄弟们可都等米下锅呢!” “我靠!你不说我还真给忘了,下午就去!到时我去接上你,别乱跑。”吴晨这几天神仙生活,还真有点山中无岁月的滋味。 “嘿嘿,要不说当局者迷呢!工作还是需要人民群众的监督嘛!”大牙在电话里得意洋洋的说道,话锋一转,“至于这个下午么,我就不去了啊,太久没回来了,忒忙!” “不是,我说你都在忙个啥?”吴晨一头汗水,这都几天没见着人了,要放在镇上,每年回家后,两人基本都是形影不离的,这一回乡下,连个人影子都没见到。 “嘿,太多了!这不,哥哥我下午又得去打麻将,没办法啊,都是亲戚组的局,不去放点水成么!我说了哥们发财了,没人信啊!谁叫手里没东西证明呢?要说,这可都怪你啊,把车子开走了也不见人影子!”大牙在电话里半是哀怨,半是自豪的说道,“不过,也没关系了,这几天哥们不停的防炮,喂得这帮孙子饱饱的,就差叫爷了,这还能不信?” 吴晨正在喝水,被呛了一口,大牙嘴里“那帮孙子”应该就是他舅舅二大爷什么的,这要让他老子听到了,还不得把他两颗门牙扇掉! “就这样啦,查档案这种光荣的任务,就交给你了!这代表国家和人民对你的信任嘛!你行的,我看好你哦!哥们不多说了,没事别打我手机啊!哈哈哈……”大牙大笑着就把手机给挂了,免得听到吴晨在这边骂娘。 交友不慎啊!吴晨忍了忍,按捺下飞车过去扁人的心,吃完午饭,稍微睡了一下,就开车到县城,拉上杜钦,两人直往县档案馆而去。 学校其实是已经放假许久的了,杜钦因为跟人在校外,偷偷开了个小补习班,赚点外快,所以一直呆在学校里。这段时间,也是有些发闷,正好没课,就跟着吴晨去了档案馆。 县档案馆位于红星电影院对面,这里是县城的老城区了,满是民国风情建筑,不过这些年破败了许多,走在街道上,都有几分阴森! 偏这档案馆又是一座庙式建筑,进了大门口的楼牌,还有一条狭小弯曲的小路,通往里面的大厅天井位置。 吴晨一边走就一边喊,这档案馆就一个管理员,叫老罗,跟吴晨也是熟识了,当年吴晨高中在这里住过一段,一大一小的两人,关系还处得不错。 老罗听到人吼,走出来一看,很快就认出是吴晨,虽说有七八年没见面了,不过吴晨样子变化也不大,倒是老罗,变得有些苍老了。 他听说过吴晨现在在省府里工作,见面就赶紧喊领导,倒把吴晨给弄得愣怔了半天。 “屁的领导!来,拿着。”吴晨知道,跟他解释不清自己不是什么狗屁领导,干脆懒得就这个问题扯蛋,直接就甩过去两条好烟!顿时把老罗给乐得眉开眼笑,烟是一回事,面子才重要,这小子行,不忘本啊! 在厅里一角,架着有点破落的小矮几,三个人冲了一会茶,聊聊别来情况,老罗听说吴晨要查阅县志,就把钥匙扔给他,任由他自己折腾去,反正那些东西十多年没动过了。 根据吴晨跟大牙早前的猜测,这个地图,应该和文天祥当年在朝山地区组织义军抗元有关。 在他们印象里,小时候听老人讲故事,那个时期,在省东福南一带活动的义军首领,应该是陈吊王,因此重点在网上查了查有关陈吊王的资料,没曾想越查越糊涂,这个陈吊王很是诡异,活动期间,居然前后持续了足足有上百年,地点更是遍布整个朝山大地,处处有山寨! 当时大牙就说了,这哥们挺能折腾的啊!从愤青折腾到遗老,哪里来的这么大的精力!吴晨也无话可说,稍微算一算,这哥们的寿命至少得有一百五十岁!不过他也不敢因此就断定没有此事,要知道,在那个时期,的确出过好几个特别长命的人,比如张三丰也是号称“活神仙”。 这次回来,吴晨就是要弄清楚,陈吊王在本地的活动轨迹,他怕口头相传,多有谬误,这就想到了县志。 以前吴晨在此借住的时候,也曾见过本地县志,那堆厚厚的旧书本,除了民国时期修订过的完整版外,还有一些更久远的残本,这是极其难得的,经过那个吹枯拉朽的年代,这些“封建糟粕”还能保存下来,只能说是幸运! 经过两天的整理,吴晨逐渐理清了脉络,根据他的层层扒茧,却原来这历史上,存在陈吊眼跟陈吊王两个人!这可真是从来没有听说过。 在时贤发表的,关于陈吊眼和陈吊王的文章中,如史事、史迹、传说、俗语等方面,甚至在新修的志书和文物志中,都把上述两人混合为一人。 但是据吴晨考证,这两个家伙却不是一个人,陈吊眼原名陈大举,主要活跃于元初,陈吊王原名陈遂,则是活跃于元末,前后相差近百年! 由于两人姓氏、绰号、籍贯相同,活动的主要时间也相近,才会使人弄混了;当然,这也不能怪民间相传者,徐渭的事迹都能套在唐寅的身上,更何况这两位仁兄都是福南章州人,都与朝州历史有密切的牵联,而正史资料很少或甚至没有涉及,方志又记载得很简略,要理清头绪,的确有一定的难度。 这个发现,让吴晨很是振奋,第一时间把结果告知大牙,不了却被这货给泼了一盆凉水。大牙听完后,在电话里满是不屑的说道:“我说,木头,咱可得时刻保持清醒的头脑啊,现在不是要写论文,别整那么多虚的,你就直奔主题好了……碰!等等,青发我要!” “……”吴晨看了看杜钦,心里很无语啊,挂了电话,又一心钻到史料里去。不过大牙说得也对,这万里长征才迈出第一步,既然分清了人物,接下来,吴晨就把主要精力锁定在元初的陈吊眼身上。 相对而言,有关陈吊眼的史料还是较多的,撇开《元史》不说,《天朝人名大词典?历史人物卷》都立有专条介绍,在当地县志中也有简明而又允当的记载。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123章四日同辉 陈吊眼,也叫陈钓眼,大名叫做陈大举,章州人,生年不详,是元初福海省汉族和畲族义军的首领。 宋末元初时候,陈吊眼跟随叔父陈桂龙率众起义,分据山寨。曾经协助宋将张世杰攻打泉州,讨伐降元的宋臣蒲寿庚。 在至元十七年的时候,元将完者都、高兴率领大军,攻打章州的高安砦,陈桂龙兵败被杀。陈吊眼率众继续抵抗,第二年退到千壁岭,被高兴诱捕,十九年春,在章州就义。 “老罗,千壁岭是哪里?”吴晨看得一头雾水,一边用笔在买来的地图上划着线路,一边整理文字时间点,千壁岭?没找到,也没有听说这么个地方呀,就问了问在身边帮忙的老罗。 “没听说过,不过可以查下,一般比较有名的地方,都有单独的记载。”老罗摇了摇头,他也以为吴晨是要做论文呢,这两天闲着也是闲着,就在一旁帮忙整理材料,这里的东西怎么存放,没有人比他熟悉,有他的参与,查找资料的速度就快多了。 老罗说完,从角落里抽出一本《朝州志?山川志?昭平县》来,在里面翻找了半天,没有找到相关的记载,只好说,“这本山川志是建国后才修的,可能地名换了吧。” 这可咋整!这么重要的线索,正当吴晨着急的时候,老罗笑着说道:“不用急,回头我再查看旧时候的地方杂志,里面或许会有线索!只要找到有关的线索,自然能辨别出来,现在到底是叫什么名字。” 吴晨想想也是,自己还是没有经验啊,见大家都有些乏了,就掏出烟来,递给老罗跟杜钦,三个人抽烟喝茶,休息一下,这翻检资料不单是个体力活,还枯燥得很,难得这两人陪着自己忙活。 “姥姥的,一点风都没有!”一通活儿做下来,杜钦热得只吐舌头,这会正脱了上衣,坐在大门槛上抽烟,有些百无聊赖的看着外面的天。说实在的,他本身对整理这些东西,没有太大的兴趣,有几个疯子年纪轻轻的,大白天躲在档案馆查县志?真是他妈的!没办法,做兄弟的,只能陪他疯陪他去放纵。 “是要下雨了吧?”吴晨也觉得此刻闷热难耐,天色也没有那么亮了。 八月天,最是闷热之时,在岭南这一片,更是看不到一丝秋味,今天也不例外,一大早太阳就火辣辣的挂在天上,烤的地面都黏糊糊的。 档案馆里没有空调,只有两把大风扇在“吱呀、吱呀”的吹着,虽然这里建筑空旷古旧,比外面要凉爽一些,架不住一干活就流汗啊! “哇——你们看,那是什么?!”杜钦正抽着烟,望着天井与围墙圈起来的一方天,突然跳了起来,扔掉手里的烟头,指着天上喊道。 吴晨跟老罗被他吓了一跳,又听他喊得诡异,急忙三两步抢了过来,学着他仰望上去,只见天上挂着几个“亮黄色”的日头!难怪这么闷热! “我靠,一、二、三、四?”此刻正近中午,与早上的万里晴空不同,天上蒙着一层薄灰,那日头也不是白灿灿的一味刺眼,反而有些像黄昏落日般泛黄。吴晨从指缝间透出去,数了数,总共有四个太阳挂着,下面三个一般模样的“日头”排成一线,上面还有一个稍微小一点的,孤零零的挂着。 “这、这是什么情况!”三个人看得目瞪口呆,就这样站在那里望了半天,杜钦才突然问道。 “天象异常,怕是又有什么灾难了!”老罗囔囔的说道,这种情况,他也是第一次见到,不过他在某些地方志上看到过类似的记载! “这是末日要来了的节奏啊!”杜钦突然亢奋起来,掏出电话来,就给大牙打了过去,“红你姥姥的中!还玩麻将呢!快跟牛魔王出来看上帝!” “别吵!天塌下来也得让我胡了这把,大三元呢!杠!红中,别动哦!”大牙正打到酣时,那管你天昏地暗。 “别吓扯淡了!”吴晨听到他们在电话里的说话,苦笑了一下,这都是唯恐天下不乱的主啊!他看着另外三个日头逐渐的消退,剩下下面那一排中间那一个,颜色变幻成红彤彤的有些诡异。想了想,给陈歪嘴打了个电话过去。 “啥?你再说一遍?我这里信号不好呢!”陈歪嘴在电话里大声嚷嚷,一副听不清楚的样子。 “我靠,是我,你没欠我钱!不用装了!”吴晨没好气的吼了一句,又仔细的把看到的情景跟他说了。 “四日同辉……龙王吸水!……”陈歪嘴听完后,沉默了一会,突然像被踩了尾巴的公鸡,以明显高出好几个key的声音尖叫道。 “什么龙王吸水?你是说龙卷风?”电话里陈歪嘴似乎在不停变换位置,声音断断续续的,不过吴晨还是能听到这几个字。 “怎么说呢,差不多!你自当就那样吧,总之你小心点,最近尽量别外出,还有你不是在老家么?别去海边!”陈歪嘴在电话里,叮嘱了许多。 “行啦,有空再说吧。”吴晨将信将疑的挂了电话,封建迷信要不得啊,搞得自己现在心里都有点七上八下的。 收了电话,他又看看了外面,此时天上已经恢复了正常,却是平静得有些诡异,一些似纱非纱的东西,飘在空中,却并没有移动,空气似乎凝固了一般。 “整天玩麻将!也不怕屁股长痔疮!”那边杜钦跟大牙还在对吼着呢,大牙对杜钦说的什么世界末日,一点兴趣都没有,这都什么时代了,那些预言家个个都证明了是自己的脑袋坏掉。 “你也不出来看看,天都闷了!”杜钦对大牙不屑的语气很是不爽! “闷你个头!不会开风扇啊!四万!…我说你是不是跟木头呆了几天,近墨者黑啊?你好歹也是个灵魂工程师,为人师表呢!就你这思想,还不得毒害我们祖国未来的花朵?”大牙边打着麻将边说道,“行啦,别大惊小怪的,你们不看天气预报的吗?台风要来了!没文化,真可怕!” “我靠……”杜钦这几天一直跟着吴晨老罗闷在档案馆,大半夜回到宿舍就累得趴窝,还真不知道台风来了这回事。 挂了电话,回头跟他们两个一说,吴晨就怀疑这陈歪嘴是不是看过新闻,知道台风要来了?还跑这里神神叨叨的糊弄自己! 三个人都没再说话,又喝了一会茶,杜钦就说得回村里去了,他家在海边,村里家家户户都有近海养殖,这台风要来,且有得忙,怎么也得回家去帮忙!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124章老宅旧物 吴晨也觉得暂时没什么好查的,就送杜钦回家先,临走之时交代老罗,这两天也别守在这里了,房子破旧,别回头耐不住风雨的! 老罗大大咧咧的让他们走,他会尽快查看千壁山的线索的。 吴晨跟杜钦驱车到了渔村,也没觉出什么特别来,大家该干嘛还在干嘛,台风一年来十几个,没什么稀罕的。 他们这里,虽然出港就是南海,奇怪的是极少会被台风正面侵害,每年都有天气预报,在台风形成之时,预测将在这里正面登陆,往往在两三天后,台风中心靠近海岸之时,绕道而走,或南下、或北上、或者干脆卷了回去,席卷整个台岛。 远古相传,这里是妈祖的福地,因此风调雨顺,百灾不侵!曾经来过一群考察人员,忙活了一两年,最后得出结论,说是因为这里海湾半环,出海口处三个小岛联排,地形独特,才导致气流异变,有效的抵挡了台风的登陆。 但是这种说法,当地人却都不信,这台风在天上呼啦啦的过,哪里是你地上几个小岛能挡得了的,这些“专家”真是让人蛋疼的,欺负乡下人没知识也不带这样的啊! 大家还是相信,这是妈祖护佑,才能保境安民,所以四乡八里,合伙在中间那个小岛,也是最大的蝙蝠岛上,建了老大的一个妈祖像。听说近些年又建了两尊大佛!每尊都有十几层楼那么高,吴晨却是没有见过。 等吴晨回到村里,却是另一番模样,因为村里老房子居多,大家都在忙碌着,用稻草编成的席子加固屋顶门窗,搅拌黄泥糊在墙角处,加固墙壁,原来随随便便拴在树下的牛、四处放养的猪、鹅等也都被赶回圈里去,剩下满村子的土狗,耀武扬威的满街巷窜,炫耀这独享的自由。 刚到家,吴妈就喊着吴晨陪她去给老宅子加固,顺带拜下“老爷”。 所谓的老爷,并不是什么祖宗,而是各类神仙的简称,乡下人拜的神仙太多了,又大都叫不出尊号,反正都是神仙老爷,就统称为老爷,初一十五的,拜的老爷却都不是同一个。 吴晨自小就被这些形形色色的老爷搞得很晕,反正跟着拜就是了。 由于历史迁徙的原因,朝山地区,多聚族而居,沿江沿海平原地带,经济比较发达,许多望族多聚居在这些地方,旧县城也多有聚族而居情况。 因此,城乡居民均有浓厚的氏族观念,体现在聚落建筑,就是以姓氏宗祠为中心的围寨格局。清府县志载:“望族营建屋庐,必建家庙,尤加壮丽。” 因为朝山农村多聚族而居,而整个村寨,都依其宗族观念、风水观念、生产生活、防御功能以及某些美学观念来营建,因此朝山民居的大格局,便是独特的理想风水人居环境,建造了“下山虎”、“三壁连”、“四点金”、“五间过”、“四马拖车”、“百鸟朝凰”等住宅,既美观,又坚固了,这些在朝州、山头一带多能见到。 但是,吴晨老家的所在,跟福南交界,建筑也是延续了福南风格,全村分为上中下三个圆寨,这种寨子的外墙,都是用一米多厚的黄土混合米汤夯成,建成之后,刀枪不入,水火不侵,其用途重于防卫,因此名称里面往往嵌有个“寨”字。 他们村子,每个圆寨有六十四间房,底层为餐室、厨房、客厅,第二层为仓库,三层楼却分为两半,一半为阁楼,做卧室用,一半为阳台,供晾晒东西用,阳台统一朝里,外围密封,只留一个瞭望孔对外。 寨中每一个小家庭或个人的房间都是独立的,而以一圈圈的公用走廊连系各个房间。这些设计,通常也是着重防御功能。 吴晨家所在的下寨,历经多代下来,外面黄土已经坑坑洼洼都是弹孔。 吴晨小时候,经常坐在寨门口那个足有三十厘米高的大条石门槛上,听村里老人如数家珍的讲述寨子的历史,指着那些弹孔说,这些是某次械斗留下的,那些又是某次遭匪留下的。 在土寨的中间,是个公用的大广场,广场的东西两边,各有一个水井,井边种着龙眼树,边上还有几个石磨之类的农家用具,现在早就不用了,变成石桌。以前每到夏夜的时候,各家老人小孩吃完晚饭,都会围坐在这里纳凉玩耍。 不过,现在寨子里,已经没什么人住了,不单院墙败落,枯枝黄草散落一地,有些角落里还长出荒草来,一切都显得那么荒废。 自从搬到镇子里去住,把祖宗老爷的牌位,也都“请”到那边去拜之后,多年没有回来了,吴晨只觉得老寨子,比记忆中要破落了许多,空间也小了许多。 帮着老妈在一楼狭长的大厅里,摆上各种香烛,这张老旧的八仙桌上,满是岁月的留痕,迎面的墙上,也是常年被烟熏得发黑,边上还挂着半张残破的画,是九十年代初那种印制的古典美人图,可惜只剩下一半身影,歪歪斜斜的挂在那边。 吴晨对那桌子比较有兴趣,趁着老妈在忙活,就仔细瞧了一下,见那桌子也只是普通木头,一条腿已经残破不堪,没什么看头,就上了二楼。 在他记忆中,这里曾经满是各种老旧的东西,因为他爷爷当年是根正苗红的赤贫分子,人又最是老实巴交,有一阵子,村里把缴上来的东西,都堆放在他们家,后来又如数把值钱的物件还给了组织,只剩下一些破书破画的,为此还被奶奶埋怨了一辈子,得亏她当年偷偷藏了两个袁大头,否则什么都没落下。 “小晨——你在干啥呢,搞得都是灰!”老妈的声音在下面响了起来,原来吴晨在二楼翻检那堆破书堆时,楼板老旧,灰尘都掉了下去。 “呵呵,没什么,翻看下以前的老东西。”吴晨说着话,从破烂堆里面扒拉出一捆书籍来,一看全是四五十年代出版的那种革命书籍,还有一些农业科普杂志,他没什么兴趣,被呛了两口就丢到一边,激起更大的灰尘。 书籍下面又是一捆东西,却是当年的书信,上面的邮票,大都被吴晨在小时候就剪走了,留下一个口子,再往下是一个发黄的蛇皮袋,上面隐约还有尿素二字! 吴晨扒开袋子来看,里面却有一卷画,立轴都有些破烂不堪了,上面沾满了灰尘,吴晨也无暇细看,抽出来稍微抖了抖,也不敢太用力,放到一边。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125章台风前夕 正要再往下翻,却听到老妈在下面骂,原来这楼板多年未修,有些老朽,吴晨在上面一折腾,下面便是灰扑扑的直掉尘,把个“老爷们”给熏的! 听到母亲在下面骂,吴晨赶紧把那画卷拿在手里,走了下去。见一炷香已经燃完,就笑嘻嘻的帮着老妈收拾东西。 吴母见儿子拿着一卷破烂画儿,问了问,也不理会,她是知道儿子喜欢这些破旧玩意,再说儿子现在也是做这行的了,说不定随时能捡到个宝呢! 母子二人收拾完东西,边说着话,边往住的地方回去。因为有台风,村里人都不下地,各自在加固自家房子,到处能看到忙碌的人影,倒是给小村子增添了不少的人气。 吴晨作为村里的乖娃子,一路上逢人就打招呼,碰到本家长辈,就递个烟什么的,倒是费了不少时间。 等他回到家里,老爸已经躲在家里面,边看着电视边瞎聊天,见吴晨回来了,就交代他不要再出去了,这种天,呆家里最安全。 吴晨应了一声,见左右没事,就躲到房间里,先看看那副画。刚才在路上,他轻轻的抖掉上面的灰后,偷偷瞄了一眼,上面黄色光泽动人,至少也是明中期以前的画儿,说不定还真的捡到宝贝了。 既然是古物,吴晨就不敢掉以轻心,怕桌面上不够地儿,他先在地上小心翼翼的铺上一层报纸,再铺开那张画卷,只见那画面呈棕黑色,绢也很脆,应该是长期悬挂过,被油烟熏出来的。 这样一来,他倒心里有些奇怪了,照这样看,要么当年这画就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了,要么就是画的某任主人不懂得珍惜,把它当成普通画卷挂了起来。 再看画面上,中间用工笔和枯笔画了一匹马,马头正面,栩栩如生,表情昂扬,马身轮廓清晰可见,四蹄有力,拴在左侧的一根柱上,柱的左侧下方拴着一只工笔画小猴,蹲在地上,回首似向主人张望,显的十分可爱; 再往左同样是用工、枯二笔画了站着的两位官人,穿着圆领长袍、窄袖,戴燕尾帽,面部丰满,表情轻松,一拱手作礼,一挽带作应,相向而立,交谈趣事,儒雅自得,显得十分自信和悠闲。 身后是用枯笔画的一棵大树,枝杈呈人字形,从光秃的枝杈看应是寒冷的季节;马的右侧画有大小不等的粹石数块,成条状散落在路的另一端。 吴晨对于字画,最是不通,因此这段时间,也就下了力气,努力学习这方面的东西,稍微了解一些常识。 在元末明初,有一种质量较低且很稀薄的绢,画时不易着墨,当时有些书画家,往往先将其托上纸,然后再进行创作,经装裱后,再经过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或因潮湿等原因,致使托纸与绢脱开,绢本身也因陈旧而呈现棕色。 再者,这枯笔画流行于元代,而画马一般却使用工笔,到了明代,基本上也不再使用枯笔了,而元代人马画的成就,曾给明初带来一些影响,因此明初的画家临摹元代的作品,也就不足为奇了;再次,画面人物小于马在元末和明初都有其共同特征。 这些都跟他之前对年代的判断相同,画面寓意也好,正是取马上封侯之意,寓意是封官加爵,元明清三代都有取马上封侯寓意的画作,应该算是比较流行的题材,只是此画上无款,也不知道作者是谁。 吴晨边看边想,暂时就只能看出这些来了,自己的积累还是不够,不过能有这样的见识,自己也有些惊讶跟得意,跟几个月前完全不是一个层次的了! 他也不急,这行当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总不可能一步到位,再进一步的鉴别,回头再去请教田老或者刘老吧。 不管如何,经过初步判断,这也是捡了一宝,没想到在自己家里,还有这玩意! 吴晨兴奋之下,站起来抽烟,心里正想着,要不要现在就去找大牙跟杜钦。走到外面一看,唬了一下,天已经暗如黑夜!一丝丝轻风忽有忽无的乱串,在土场上打着卷。 “我看这天,有点不正常!”坐在厅里喝茶的吴爸,边抽烟边笃定的跟吴妈说道,“你没看这穿堂风很妖,一股股的,钻来钻去!” “你瞎操那份心,我看登陆不了!”虽然电视上说了,这个风球要在这一片登陆,吴妈一点都不以为意,老辈传下来,就没有这么一回事!到头来还不是乖乖的该哪哪去。再说了,万事有老爷娘娘们保佑着呢!这刚供上的香火,多少有点情分吧。 “对了,晨啊,你那个车子开到前面祠堂里,别被石块刮到了!”吴妈见吴晨看着外面发呆,突然想起来停在门口土场的车子来,这风一起,什么树枝碎石的到处飞,天知道那块就砸到了,一百多万的车啊! “知道啦!”吴晨应了一声,他们村子三个寨子成品字形分布,村子中间是一个小山坳,上面推平之后,建了宗祠,外面是一个大广场,几间杂货店零散分布着,成了村人活动的中心地带,每年全村祭拜、放露天电影等大型活动都在这里举行。 祠堂以前是有大台阶的跟门槛的,在那个年代被拆得只剩下四面墙,里面且空荡着呢。 这些年,集资又重新修建了一下,在原来的规模上,又扩大了一些,大门两侧开了两个小门,里面是通道,能容车辆进去,两旁是两排厢房。 吴晨到了祠堂的时候,并没见到什么人,就径直开了一个小门,将车子开到通道最里面放好,这才返身回家。要说这大牙也真是的,这新车开了没几天,热情就迅速消退,回到这里后,天天闷家里打麻将,这车都变成吴晨的专车了。 虽是黄昏时刻,天色却黑暗如墨,犹如夜里,风声一阵紧过一阵,直打得树梢枝头哗啦啦的作响!吴晨深一脚浅一脚的赶回到家,吴妈却喊着到前排舅舅家里吃饭去,今天舅舅也没下地,在自家池塘里,捞了些鱼,就着些葱自己煮了好几样,两家人凑在一起吃饭。 这几天虽然吴晨成天的往外跑,不过在零食的攻势下,加上前面两天的相处,小丫头现在已经开始对这个大哥哥不陌生了,闹着非要跟他坐在一起!搞得吴晨头都大了,自己什么时候有这女人缘了?小时候可是人见人跑,车见爆胎的主,这脸上还留着班里女孩手抓的印痕呢!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126章风雨席卷 舅舅的手艺一般,饭菜不算可口,好在材料鲜甜,吃得差不多,又倒上自家酿的荔枝酒,几个大人边喝边聊天。 此时外面已经是风声呼啸,吹动着树枝哗哗作响。大家也没在意,台风天见多了,差不多都是这个样子。 饭饱酒足之后,吴晨跟老爸老妈顶着风雨,回到自己家里,在这种狂风之下根本打不了伞,吴晨只觉得两耳呼呼的响,脸皮都有些发紧了,身边的小树摇来晃去的狂舞着。 他想喊老爸老妈小心点,一张口直灌了一嘴好风,却是片字说不出来! 好在两家前后排,也不远,加之大风刚起,还没有什么雨。三人窜回家后,冲洗了一番,各自回房间睡觉。 吴晨被外面风声吵得有点烦,正躺在床上胡思乱想起来,就接到黄晓琳的电话。黄晓琳在电话里没少埋怨,木头这么久都没有联系她,黄大小姐有些莫名的失落呢! 吴晨只好解释说自己回老家了,没在广州,听着黄晓琳在电话里柔柔的声音,心里有股甜蜜的感觉,又是道歉又是哄着她睡,不知不觉两个人煲了一顿长粥,挂了电话,才想着这样是不是有点太暧mèi了? 又想起黄晓琳在电话里,一再嘱咐自己要小心台风,不要到处乱跑,心里顿时一阵暖意,话说自己长这么大,除了老妈,还真没有哪个女的这么关心过自己! 有人点击,就是舒爽!心里有了幸福感,吴晨当夜睡得就特别踏实,丝毫不知道外面,不知不觉之间,已然是瓢泼大雨。 这场雨从一开始就不一般,粗大的雨点啪嗒啪嗒的直往地上砸,不一会就变成帘幕一般的瓢泼大雨。雨帘在狂风中舞动着,摔打撕裂着天地间所遇到的一切! “嘭嘭嘭!”吴晨正在一帘chun梦之中,被急促的拍门声吵醒,只听到老爸跟老妈慌张的叫声,隔着门板,闷闷的传了进来。 出事了?!吴晨挺身而起,顾不得擦掉嘴边的口水,先大声应了一下,顺手往墙上的开关拍去,没有动静,停电了?!他也没有时间去管这些,凭着感觉往床下溜,“哧溜”一声,双脚已经踩到水里去了! 进水了?吴晨一激灵就彻底醒了过来!听着老爸跟老妈还在房门外叫唤,急忙大声吼着,又应了几声,也顾不得穿衣服,凭着感觉,趟水走过去给他们开门! 他刚拉开房门,就被老爸手中的手电筒晃了一下,登时视野模糊起来,影影倬倬的,只看到人影子晃。 “发水了!快!收拾一下,去祠堂!”吴爸递过来一支手电筒,急急忙忙的吼道。 吴晨还没见过老爸这么慌张的,心里也是骤然一阵慌乱,拿手电筒,翻身回到房间收拾东西。 慌乱之间,也不知道收拾什么,只把随身物品,都揣进大背包里,又顺手搂了两件衣服,快出房门时,想起那幅画来,又掉头从书架上拿了起来,勉强塞进背包里,露出的一截,也用背包的防潮布一并包裹了进去。 水势来得非常迅猛,等吴晨出到大厅,水已经漫过了膝盖,吴晨见老妈左右肩膀各扛着一个大包裹,赶紧把包背在身后,从老妈那里接过一个,入手还够沉的,真不知道老妈都收拾了些什么! 几个人出得门口,只见外面暗的恐怖,只有呼啸的风声跟唰唰的雨声,间或传来几声人的吆喝声,也听不出是什么,雨幕过大,就连手电筒打出去,也只能看到眼前翻滚的雨线,在大风中像是无数肆意抽打着的鞭子。 吴晨没有防备,差点被吹倒,赶紧扶着墙壁缓了一下,耳边听到老妈在大喊:“老幺——老幺——走了啵——”这是在喊舅舅呢! 吴晨两手死命的拽着包带,让背包跟包裹仅仅的贴着自己的身体,减少风的阻力,他略微转身,把脸蛋转到顺风处,想帮老妈吼几嗓子,一张嘴就被灌了满口的风,只觉得风钻进嘴巴里,内外夹击,拍打着脸蛋,扯得两颊的皮肉,不停的抖动! “别喊了!听不到的!!!赶紧走吧!”老爸大吼了一声,带头就往前趟去。 趟着水,又顶着风,父子三个,踉踉跄跄的往村中心走去,也顾不得身边狂拍的各种树木枝丫,还好水是往里涌的,顺着势还能往前走。 只是已有不少被吹断吹倒的树木,看得见的,看不见的,阻拦在水里,时不时就要撞上一下。 就这样,赶了一段,前方一个模模糊糊的黑影窜了过来,因为赶得急了,摔了几次在水里,却是吴晨的舅舅。 “大姐!大姐——”吴晨的舅舅边喊边“冲”了过来,他今晚喝了点酒,等吴晨他们回去,他也就上chuáng睡着了。 半夜起来撒尿时,刚一下床就觉得不对,双脚湿漉漉的,这一开灯,只见红砖地上,已是漫了一层浅浅的水,从门缝底下钻进来的风,把水吹得波光粼粼,进水了! 他来不及穿衣服,跑到门口,打开门一看,外面大雨依旧倾盆的下。 他们这里靠着村子的东边,后面是绕过村子的大路,再往后就是一条小溪,本来落差是有几米的,不曾想这水就淹上来了,看这雨下的,怕是要出大事了! 他赶紧回头喊醒媳妇,匆忙收拾完东西,趁着风雨,把媳妇跟小丫头送到村子中间的祠堂里,那是全村最高的地方了,而且是新建,也不怕被风刮倒! 回头想想,不放心大姐他们,又跑了下来。 “舅舅!”吴晨在风雨里根本睁不开眼睛,半眯着勉强能看到,风太大了,裹挟着雨水,就像无数鞭子一样抽打着他们,脚下的路并不好走,都是泥路,还有裸露的石头,在泥水之下滑不溜秋的,他怕舅舅心急,尽力喊了一声。 此时,吴舅也看到了他们,几个人在风雨中,呼喊着终于碰到了一起。 “她们呢?”吴妈碰头先问了一声,知道弟妹跟侄女,已经到了祠堂,才放下心来。 她作为家里大姐,姐妹好几个,却只有这么一个弟弟,从小就疼爱,后来姐妹们陆续都嫁到外村了,剩下她跟小弟两个人还在村里,关系亲密得很,虽然后来也搬到镇上住,不过两家往来却是不少的。 风雨里,根本就不是说话的地方,大家都吼着,稍微说了下情况,舅舅把吴爸跟吴妈手里的包裹,扛了两个过去,吴爸这才腾出手来,一手抓着一个包裹,一手扶着吴妈,几个人紧赶慢赶的往祠堂赶去。 祠堂里已经挤满了人,因为没有电,大家都用手电筒或者蜡烛,东一堆细一堆的相互凑着热闹,后来不知道是谁先点起了火堆。 祠堂两侧的走廊里,常年堆有柴火,虽然有些湿,但是勉强还能燃着,只是烟有点呛人,加上祠堂的大堂虽然有顶,却是没门的,风从天井钻下来,刮得火苗乱串,就有人出来制止那些还想继续生火的人。 最后分成了三个小火堆,大家围坐着等待,只是谁也不知道要等待什么?等天明?等雨晴?或者等上面派人下来救灾? “啊呿——”吴晨打了个喷嚏,刚才跳下床就走,还没来得及穿衣服呢,只一条小内ku,早就全湿透了,刚才泡在水里,也没觉得有什么,现在挤在人堆里,就有些难堪了!特别是那些小姑娘小媳妇的眼睛,滑不溜的就往那个地方瞄一眼,搞得他浑身不自在啊! “嘿,哥们这不会走光了吧!”吴晨拧了拧衣服,胡乱套在身上。暗自后悔没有塞到背包里,那个背包是防水的户外背包,要不然现在有身干爽的衣服,是件多么惬意的事! 不过更惨的是,没有穿鞋!虽说小时候也是光脚丫满山跑的主,架不住这些年没干过这事了,两只脚板早就不习惯了沙石,这一停下来,只火辣辣的疼。吴晨在天井的积水里,洗了洗,还好没有刮伤破皮。 “大明!二牛!…”村长砰的一声,窜了进来,还没来得及关上大门,就隔着天井,对着大堂这边吼着人头,点了十几个,都是精壮汉子,跟着他又窜了出去。 事发突然,他是一村之长,这种时候,且有得忙!除了要通知还没撤退的村民外,还有两家五保户,都是行动不便,需要年轻人去抬。 吴晨不顾老妈的阻挡,跟了出去,怎么说,自己也是村里的爷们啊,这种时候,怎么能够落后呢。 吴妈拦不住他,只好转身埋怨吴爸,也不吭一声,儿子这出去了,还不知道怎么样呢!吴爸被唠叨烦了,一通吼才让女人老实了下来。 事情多着呢!他也不是上了年纪的人,虽然留在祠堂,就得帮着照顾各家老人孩子,还得察看祠堂周围情况,随时应变。 吴妈也是一时心急,被吴爸训了一通,老实下来之后,干脆跟舅妈带着小丫头,做到边上角落里,边晾烤衣物,边瞎聊天,不时转身看看停在侧面走道上的车,这车金贵着呢! 走道是露天的,车倒不怕风雨,就是有些半大小孩玩闹,怕他们过去弄坏了,而且虽然围墙高大,却也有些树木飞落下来,就怕刮花砸坏了!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127章村长也是官 村长也是够呛,他下午刚陪着镇里来的领导“考察”完,晚上就着野味,喝了不少酒,回到家里吐了两次,心里只骂娘!他才四十出头,跟吴晨的舅舅差不多年纪,算辈分却实实在在是吴晨的叔公! 年轻时候,他就是个混小子,四乡八里的恶名昭著,在吴晨读小学的时候,有过一次村斗中,那也是吴晨记忆中规模最激烈的一次,对方死了两个人,两边都伤了无数。 为此村子在一段时间内,全民皆兵,连妇女老人都在家里熬着大锅开水,时刻准备着保家卫国! 村长那时候正是个热血青年,凡事冲锋在前,身体力行,事后作为挑头人,被关了一年多,在村里老人组不断活动之下,才弄了出来。之后,就流串在三角地区摆水果摊,钱没赚多少,人却学醒目了许多,在村人看来,也是见过世面的。 在上一任村长得了糖尿病,身体不行了之后,村里老人就找到他,愣把他弄回来当了村长,至于什么选举程序的,那都是虚的,老人组定好的事,还选举个屁! 这一晚,因为又吐又渴的,村长折腾到了大半夜,都没怎么睡着,正在发晕,就听到风雨声中,传来慌乱的呼喊声,赶紧披了件雨衣就出门去,却是下寨的人跑了上来,说下面开始淹水了! 他不敢怠慢,冲了下去,见情况不妙,下寨地势最低,又靠着小河边,他急忙拉住几个年人人,让他们挨家挨巷去踹门,务必每家通知到,不许收拾东西,赶紧撤往祠堂! 赶回到村委会,村子就给上面打了紧急通报电话,固定电话没人接,就给镇里几个头头打了手机!他头脑很是清醒,汇报到最后,不忘了请求马上停电!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村里的电线,很多还是上世纪的产品呢!裸露在外的不少,这水一淹,分分钟能死人! 弄完这些,村长又奔到隔壁,抄起村部里的铜锣,开始边走边喊,这要是有以前的高音喇叭就好了!开一嗓子广播,全村都能听到!他一路通知着村民赶紧撤退,一边找村干部跟年轻人,情况紧急,来不及开会布置了,他是逮到谁就直接分配任务。 “晨啊!你回去!”村长见吴晨也跟着窜出来,很粗暴的命令道,开什么玩笑,这可是村里的宝贝,四岁就敢嚷嚷着长大了要上大学的主,这黑灯瞎火的,可别弄出什么事来! 村长跟吴晨舅舅也算是难兄难弟,都是打小就名声传遍四乡八里的主,又年纪相仿,关系铁得跟亲兄弟似的,因此也没少在吴晨小的时候,捏着他的小脸蛋逗他玩儿,亲着呢,说话也就不客气了! 吴晨自然是不肯的,现在回去,以后还是个爷们么,纠缠了一阵,村长也拦不住他,反而怕他呈个人英雄主义,到处乱窜,别出了什么意外,无奈之下,只好吩咐吴晨,死跟着自己! 此刻大水已经淹进了整个村子,缓缓往中间这一块高地涌来。这里就像个小岛一样,孤零零的漂浮着,而雨依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下寨因为临近小溪,水已经淹过第一层,很多只有一层的平房,就剩下个屋檐了,在上面看着就想海面一样波浪翻滚! “我操!这雨他妈要下到什么时候!”村长迎风吼了一嗓子,现在天已经麻麻亮了!这场雨,足足下了有两个多小时!都这样喷着下来的,谁受得了! 他心里隐约有一丝恐惧!小溪上流的马山水库,离这里只有三十多里远,这样的下雨法,万一水库蹦了,大家全都玩完! “怎么水这么大!”吴晨因为是在睡梦中被叫醒的,也不知道这雨到底下了多久!听完村长的解释,暗暗咂舌,他虽然不懂那些天气术语,却知道这样长时间持续下雨,会死人的! 现在只能尽人力听天命了!村长领着他们,在那些地势稍高,水只到淹一半的地方,逐家逐户的清点,遇到还在搬弄家具的,牵牛拉猪的,纷纷被他呵斥了一番,赶了出去!他妈都什么时候了!人先保住要紧! “村长——,村长——”一个小青年奔了过来,风雨中看不清人,听声音却是来顺弟,他家跟吴晨舅舅在同一排,离得不远,自小跟着吴晨屁股后面转,现在已经是四个娃的爹了! “嚎嗓呢——操!说话!”村长见来顺奔到前头,却只顾着大嚎,抬起腿就踹了他一脚!此刻他们所在之处水已漫过膝盖,这一脚却是在水里踢了个空。 “村长!晨哥!”来顺虽然没被踹到,却被这一声大吼被震住了,愣了愣神,马上反应过来,带着哭嗓大声叫道:“我家老大被困在屋里了!” 原来他家里人都睡得比较死,风雨声又遮盖了外面的人声,等到被水泡到床,这才醒了过来,赶紧拉着孩子就跑。 他生了4个女孩,最大的十一岁,最小的才两岁,什么都顾不得,夫妻俩抱着两个小的,他拉着勉强能露出半截身子的老二,喊着老大,趟着水赶到高地上。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老大已经懂事,平时也帮着家里照顾弟弟妹妹,现在舍不得家里的东西,也没跟大人商量,就留下来收拾东西了,等她再想走,几个大波涌过来,依然是淹没了门楣窗户,到了屋檐! 等到来顺他们,到了村中间高地,才发现老大没有跟来,他急忙回去寻找,却是只能隔着水面,隐隐听到老大的哭声! 他游了两次,都没能摸到门口,却差点被打着旋的泥水冲走,只能跑回来找村长,原本就筋疲力尽,加上这一通在水里狂跑,就有些支撑不住了。 村长一听就恼火,上前一个巴掌,拍在来顺的脑袋上,他奶奶的,这都什么事!急忙吼了一声,让人就近在几家房子里,分头找绳子,不管是什么绳子,统统带上。 吴晨也是钻进一家房子,在半人高的水里找了半天,没找到像样的绳状东西,最后见猪圈上有一条大草绳,解下来,扛在肩膀上,出了门,跟着村长一伙人,往下寨方向跑。 很快就冲到一颗榕树边,水已经没胸,这里是一个缓坡,再往下,就变深了许多。众人站定之后,远远的,只能看到零散分布的一些屋檐顶瓦,来顺跟在后面,当场就哇的嚎了起来!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128章咱也是爷们 前面一片汪洋,水面在暴风雨中,泛着层层涟漪,又被雨水打起来的水泡给冲乱! 村长赶紧让人结绳,再把长绳子一头绑在旁边榕树的一根粗枝上,另一头拿在手里,就要往水里钻! 吴晨赶紧拦住他,现在水面看着是往高地涌,并不湍急,但是水下却不平静,在远处溪流的带动下,往往会形成回旋,他看村长也是疲累不堪,这一旦被泥水卷入旋窝,可就麻烦了,这个时候,一村老小可都指望着他呢! 谁说村长不是官!非常时刻,还真需要他来镇场面! “我来!”吴晨仗着水性好,从村长那里硬是要来了绳子,捆在腰上,打了个死结,噗通一声就扎了出去。 村长那里肯让他去,无奈一夜折腾下来,又累又乏,且半身在水里,光吼吼也吼不动吴晨,一转眼人已经跳到水里了,只好叫上几个后生,拉着绳子,用手电筒,死命的随着前面的水纹追踪着吴晨,随时准备跳下去救人! 水里混杂着各种树枝杂务,还有黄泥沙石,搅合成一团浆!吴晨入水之后,就觉得水质浑浊,根本就睁不开眼,加上此时天色冥暗,就算睁开了眼睛,也是什么都看不到。这个时候下水是很危险的,除了固定的物体外,还有各种半浮半沉的树枝杂物,一头撞上去,也是够呛! 不过,好在吴晨能够作弊!此时不用,更待何时!他潜在水中,虽然闭着眼睛,但是异能释放出来,却是能在昏暗黄浊之中,勉强看清楚眼前的东西,粗略的分辨方向,避开一些杂物,往上面潜游了过去。风雨中,这用的潜游,要比露在水面上,阻力小许多。 此刻,后面站着的人群中,紧张的看着水面,追踪者水里的暗影,加上陆续有绳子送到,仓促之间,也管不了许多,什么种类都有,草绳、井绳,甚至长布条都用上了,把长绳子越接越长,绕着树枝边接边放。 吴晨倒不用担心到不了房子,只是绳子在水里摇来晃去的,特别是有好几段布条,浸水后,增加了不少重量,好几次拖着他往下沉,着实费了他不少力气。但他又不敢把腰间的绳子解开,否则被水一冲,都没有着力点,在这种流质般的水里,极为耗费体力,一旦被卷走,水性再好的人,也扑腾不了几下。 天已经朦胧得,能隐约看到四周,雨也小了下来,吴晨浮上去换了口气,奋力的往来顺家游去。到了地方,房子里并没有传来人的声音,这让他心里有些担心跟着急,抓住屋檐角,就爬了上去。 他一上了屋顶,觉得轻松了不少,那种包裹着全身的压力顿时没有了,只是嫌腰里的绳子太重,又解不下来,只好褪了出来,套在屋檐角上,这才跑到屋子中间,用脚踹了几下! 这些屋子虽然老旧,屋顶当年用的大瓦却是结实,加上他有些力疲,这两脚竟然没有踹穿,只好蹲下来揭瓦,揭开了几片,再用力狠踹,终于给他踹出一个大洞来。 吴晨趴在洞口往里一望,黑乎乎的什么都没看到,但是能确定,至少还有一段空间是水还没有浸到的,这就有足够的空气,让里面的人呼吸了! 他刚吼了几声,就见一个人头晃了过来,正是来顺家的大丫头。她泡在水里,水性不好,只能顺着墙壁,借着一切能抓手的东西,跟着水的浮力往上拱,在里面哭叫了好大一阵,却是没有人理会,又惊又累之下,抱着屋梁不敢乱动,听到上面传来响动,才往这边挪了过来。 吴晨急忙把她拉了上来,见她已经泡得脸色发青,浑身发抖,手脚的皮肤都皱了起来,嘴里抖索着喘气,连叫人都不会了! 也不知道她喝了多少水?吴晨抱着她,用力拍打了几下,让她清醒一点,这才拿起绳套,套在自己的腰上,让丫头趴在他的背后,又用绳子绕了两圈,嘱咐她死死抓住自己腰里的绳套。 搞完之后,吴晨迎着对面,高声大吼了几声,直到那边有了应答,才跳下水里,顺着对面绳子拉动的助力,缓慢的游了回来。 等众人把他们拉上来的时候,吴晨已经累得两脚抽筋,肺都不够喘气用的,抻了几下,缓和了抽筋部位后,就趴在舅舅的肩膀上直喘气。 吴晨舅舅刚才是带人去抬五保户了,却没有在身边,等到吴晨下水,村长叫人去把他唤来,到了这边一看,心里火就上来了,跟村长两人正在对掐呢! 两人都是从小光屁股长大,又是一起混过的青春岁月,平日里也多有来往,熟的跟亲人一样,这相互骂起娘来,自然也毫不客气,就差动手了。 直到把吴晨拉了上来,两人才都放下心,舅舅拉过吴晨,差点就顺手甩过去两巴掌,我这臭脾气! 水势往上涌的速度,已经见缓,混浊的泥水漫到胸口呢,这些人也都在水里泡了不少时间,冷得直打哆嗦。吴晨舅舅背着他,队长跟来顺等人也是把丫头又背又拖的,一行人赶紧往祠堂走起。 “你逞什么能!要不是看你现在这怂样,我一巴掌拍死你!”舅舅背着吴晨,边走边骂!吴晨听着他唠叨,心里却觉得很是舒服。 就像小时候,舅舅半夜背着他去隔壁村看露天电影,好久没有这种依赖的感觉了!他干脆把头软哒哒的靠在舅舅的脖子窝边,有一搭没一搭的嗯嗯应答着,装起小可怜来了。 回到祠堂,众人又是一通忙乱。 此时祠堂之中满满当当的,大堂里根本挤不下全村老小,两两边走廊,厢房,凡是能避雨之处,都挤满了人。 村长还没回来之时,在场的村干部就聚在一起,向端坐在大堂中间的那几位大爷,汇报了一下各自的搜救情况,把拥挤的村人重新安置下来。 祠堂里,只留下那些受伤或者被水泡到的老人小孩,以及一些在帮忙照看的人。其他的人,全都分散到周围那些杂货店里,挤不下的,就在屋檐边蹲着。 吴晨的老爸老妈都留在祠堂中帮忙,生火烧水,照顾老人小孩,忙得不亦乐乎,顺带也能看着自己儿子的车,就是担心儿子跟他舅舅。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129章马山湖旧事 正在吴妈忧心忡忡的,就见弟弟背着儿子回来了,见到是背着的,先吓了她一跳,冲过来先掰着吴晨的头,却见他一脸绿色无公害的阳光笑容,正在偷心乐着享用免费人肉轿子。 气得她顺手一巴掌就拍了过去,对着一大一小就骂开了!吴爸也跟了过来,见吴晨没事,就拉着吴妈,真是头发长见识短!现在都什么时候,还骂孩子! 村长他们跟在后头进来,先不由分说,给吴晨跟小丫头两人,各灌了一大碗热姜水下去。见他们脸色逐渐红润起来,大家才纷纷端起碗来,猛灌一通。 村长匆匆喝了两碗姜水后,觉得身体暖和了血多,又跟老人组汇报交流了一下,坚决安排吴晨“光荣的”加入到伤者系列,又嘱咐吴爸吴妈必须死死看住,不许这小子再出门!这才又转身出去了。 现在天已经亮了,雨也逐渐停了下来,必须清点人头,还有安抚情绪、维持秩序等等。乱糟糟弄了一夜,大家又困又饿的,杂货铺里那些东西,可就成了宝贝,别闹出灾中内讧的笑话来! “傻仔!”吴妈边帮吴晨扭干衣服,搁在火堆上烤干,边骂道,这孩子,真不让人省心!她是没见当时的情况,不过从自己弟弟刚才的神情语气来看,铁定是凶险的!从小到大,做舅舅的,还没给过这个大外甥脸色看呢! 吴晨对于被当成伤员很是不满,无奈此刻老妈像看守俘虏一样盯着,只好蹲在火堆边上,烤着火,暖和一下身子,手里拿着一个大搪瓷杯子喝水。 这一通造的,还好刚才舅舅帮他掰了腿,现在不抽筋了,只觉得四肢没了力气,肺部因为急剧的喘气,隐约有些疼,唉,看来以后还是得少抽点烟! 对于老妈的指责,他也不好说什么,只嘿嘿的傻笑着,大老爷们,该傻的时候就得傻么! 不过,杠杠来顺领着一家大小,过来跟他拜谢,除了感激,还能听出一丝敬畏!那种感觉,让吴晨有点不舒服,儿时的小伙伴,现在都生疏到这种地步了么?! 都说开枝散叶,自己这就要被散出去了?想想都有点伤感,或许自己也有些太远离了这片故土吧。 故土难离,不管自己怎么漂泊,终归还是要落叶归根的,只有这种根才能给自己温暖! …… 这场雨来得有些莫名其妙,在短短两个多小时内,降雨量就达到了800毫升! 这是什么概念?! 按照气象学的定义,二十四小时之内,降水量超过50毫米的,就可称为暴雨!像今晚这种级别的,应该称为什么,吴晨并不知道。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这绝对不止是什么五十年不遇,或者百年不遇! 更悲催的是,此时正是南海大潮的季节!海平面比一般的溪流河流要高,海水倒灌进来,凶猛的洪水碰到瀚海巨力,只能回卷,掉头席卷了这片古老的大地! 吴晨他们县,几乎村村受灾。 刚开始的时候,零星有各村报上去的灾情,通过各级政府报到了县政府,值班人员也不以为意,本来嘛,台风年年有,岭南沿海又多雨,这都司空见惯了。 不单值班人员,甚至是书记县长,在接到有些镇一、二把手的手机通报后,也没太在意,只是指示各级要做好抗灾准备。 到凌晨时分,情况急剧恶化,上游蜂涌而下的河水,开始迅速入侵一个又一个村庄,有些地势较低的地方,拦水堤很轻易就被冲垮了,大水长驱直入,横扫而下。 很多地方发完通告后,就自行通过当地的变电站切断了电源,凡事只能通过手机请示汇报。 县政府的几个头头,在听到好几个嘶吼的手机后,这才重视起来,看来今年这大水来势汹汹的,跟往年的确有些不一样! 一二把手匆忙赶回办公大楼,召集各路人马,已经是有些晚了,洪水已经达到了老县城,在出海口处,与倒灌的海水遇上,迅速的漫过县城的河堤,全城开始积水,很多道路,车子根本就走不动! 任你书记县长在手机里拍桌子发火,很多局长也都没法赶到,只能在路上干着急!被催得狠了,干脆把车子往路上一扔,徒步前往政府大院,有些甚至还游了一段。 天亮的时候,很多老街道上,水面都超过一米多,县城也停电了,不少工作人员的手机打得没电了,却没地方充电,这就麻烦了!机构瘫痪,连下面什么情况都是不知道,更别提组织有效的抗灾,只能依靠当地干部各自应急了! 到了此时,书记县长也坐不住了!须知国法民意无情!这灾后清算起来,乌纱帽能不能保住,那都是轻的! 接连往上拍出了四份急报之后,书记县长将能召集到的人手凑吧凑吧,留下几个工作人员,留守大院,居中联络,等待那些还没法到达的人员。其它人等,兵分多路,划区负责,奔赴各地一线去了! 尤其是那几个水库,还有海边渔村!更是重中之重,饶是两位头头有些不远,也只能亲自前往了。 对于这些情况,困在水中孤岛的吴晨他们,自然全不知晓,好在现在村里当家做主的,都经历过以前那种大运动、大锅饭的年代,对于村民的组织还是很有经验的。 经过简单商量之后,成立了救灾委员会,除了村干部以及一些抽调上来的组员外,将其它挤在孤岛上的村民,直接就按照以前生产大队的方式分队!当年的大队长、小队长分别负责本队成员的安置,清点人数,安抚情绪等等! 吴晨因为被重点照顾,就跟村里老人组的一干“大佬”们坐镇祠堂。轮辈分,这些老爷子们中,有些都是他的祖爷爷那一辈了! 外面的事情,全交给“后生仔”去处理,非常之时,简单粗暴,也没人讲究个方式方法,吴晨看得直咂舌,有时候霸道就是王道啊!看村长不是申斥这个、怒骂那个,还不是奉送一两个脚印!王八之气,无处不在,就差虎躯一震了!却很快就震住场面,虽然气氛还有点悲催,好在一切都井然有序。 那些老爷子们,对于村长的表现是大力赞赏,不枉了把这娃子从水果摊边上,给他弄了回来!话说当时去找他的时候,车票费可不兴报销!好在到了之后,几个老头二话不说,蹲在路边先狂啃了一通西瓜,总算是弥补回来一点! “尼玛!这是要死人啊!上次马山湖崩,还没下这么大雨呢!”一个老头出口就先骂了一声,一点德高望重的自觉都没有。 听到马山湖几个字,吴晨很是无语,这是一个熟悉而又神秘的词语,他从懂事就没少听说,却都是语焉不详的,搞得神神秘秘,曾经在他幼小的心灵落下无数的疑问。 四十多年前的那场水灾,在座的,除了吴晨,都是经历过的。 “嘿,说那事干啥呢!”另一个老头抽着烟,口感不错啊,香醇够劲!这是吴晨敬的,得十元每包吧,跟自己平常抽的那种两块多钱的椰树,完全没法比啊!“晨啊,当时别说你了,就是你爸妈,也还是满地追鸡打狗的年纪!” “是、是!四叔公。”吴晨点头应着,他刚刚把车里还放着的几条烟,全都拿出来“孝敬”这些大爷们。现在跟他说话的,却是他本家四叔公,村里出了名的老牌,过年时节,村里男女老少都好赌,四叔公就是做庄之人。 四叔公的话,倒是勾起了吴晨的记忆,那么些年的听闻,对此事多少有点大致了解。 当年也是这般模样,半夜里突然下起大雨,但是雨水没有这么大,本来是不会有什么事的,没料到,不知道怎么回事马山水库就崩了,水势裹挟泥沙,沿着溪流冲刷而下。 在这种半泥石半水的流体面前,别说是人了,就是房子,也直接被推到,颇有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气势! 当年村里死了不少人,吴晨的父亲也差点被卷走,洪水过后,村里就剩下三个孤零零的大寨,其它的房子,基本都被毁得差不多。 他们这还是算好的,在上游靠近水库的村子,更是伤亡惨重!有一个大村庄,近四千多人,水后只剩下不到十三户人家,这等惨烈,以至于到了吴晨小时候,村里人还是谈虎色变! “其实啊,当年先生就说过,那年是犯了太岁!大灾之年啊!可惜那时候是不让说这些。”另一个老头囔囔的说道,虽然过去了那么多年,可仍然让人记忆犹新。 “不说是水库崩了么?”吴晨听这话,似乎还有隐情啊!老头嘴里的先生,并不是本地人,却是村里公用的风水先生,谁家老人过世了,都请他过来踏下风水。也有还在世的,事先看好地点,放上豆种,叫做“埋生机”,就连吴晨的名字,都是他给取的。 “嘿嘿,那也得看,到底是为什么崩了!”老头似乎一肚子话要说,却被四叔公打断了,“都过去了,还有什么好说的,呵呵,只要这次没事,就是老爷保好了!” “其实,说说也没关系!小晨是个贵人!先生当年不也说过他是四柱金贵,五行不缺!”一个叫老爹的家伙,突然截断四叔公的话。 老爹是现在村里面辈分最高的人了,连四叔公都得让着他,他说完,又抽了两口闷烟,这才又说道:“都过去那么多年了,你这个老革命份子,压了这么多年,也差不多了,我们这些人,都快半截身子入土了,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四叔公虽然一向强势,不过被老爹这一通说,也没敢顶嘴,只笑呵呵的说道:“既然要说,还是你来,我们这些老家伙,也就你亲历过,其它的都是捕风捉影,以讹传讹。”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130章湖崩之谜题 “成!”老爹抽着烟,悠悠回忆了一下,脸色有些凝重起来,“那年的雨,没有昨夜这么大,但是时间更长!前一天就开始憋云,层层叠叠的,越垒越低,到最后,一坨一坨的黑云,差不多就在头上悬着,都觉着伸手就能捞到,整个白天都有如黑夜……” 众人听着老爹的话,慢慢的陷入跟他同意的回忆之中,只有吴晨努力在脑中构建,却怎么也无法想象出,当时究竟是什么样子的,只觉得阴森森的冷。 “一天一夜,就这样暗无天日的过来了,那时节,没有什么世界末日一说,但是却也引起不少的恐慌!等到当天午后,雨势逐渐加大,暴雨如矢,起先砸下来的雨滴,足足有拇指般大小,直打得瓦顶噼啪作响,这个你们都应该有体会的。” 老爹说完,见大家都默默的点了点头,就续说道:“当时我在马山水电站值班,白天就有公社干部过来,到了晚上一起守夜,后来又来了一群大兵呢!那时节,大家都还单纯,这些大兵是接到命令,要全力配合公社死守水库!” “不是说没大兵么?”一个老头忍不住插嘴道,其实当年的情形版本颇多,当事人老爹却一直守口如瓶,大家只知道惨状,到底发生了什么却是不甚了了。 “屁!”老爹咕噜了一声,转头吐了口痰,用手背揩了揩嘴角,“那是革委会不让说!当年那些大头兵,就在我屋子外面蹲着,半边身子都在淋雨呢!我在里面冲茶,还招呼过他们首长进来喝过茶,好像是个连长什么的,反正是一个年轻小伙子,长得挺精神的!” “嘿嘿,提那么多没关的干嘛,您就说说,马山湖到底是怎么崩的,就行啦。”四叔公当年是村革委会的副主任,对这件事情多少有点了解,但是最紧要处,却是连他也不知道的,他是个老革命,国家的事,不让打听就不打听,能不说的就不想说。 “那天的雨,下了好几个小时,到了夜里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这时候,县革委会的谢副指挥长也赶到水库,召集大家开会,还是传达上面的指示,务必要严防死守,保护人民财产的安全!”老爹说着摇了摇头,似乎对此很不以为然,他才没管四叔公提醒什么呢,自顾自的罗嗦下去。 “当时,已经开始出现险情了,两个闸口不停地排水,后面那条小溪就给淹了,水电站总机房就在半腰上,也被水漫上了,通讯线路什么的都中断,只能靠那些大兵哥用电报跟外面联络。”老爹沉浸在记忆中,脸色越发的黑沉。 “后来见那雨势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水位实在太高了,已经超过红线好几米,逐渐漫上了大坝,为了不使得大坝崩溃,不得已,谢指挥就下令所有闸口开放泄洪!”老爹说到这里,突然打了个寒碜,久久不语。 大家都沉浸在说不清的一种氛围里,谁也没有开口插话,吴晨眼中盯着明灭的火堆,心里面却是没来由的一阵阵发慌。 “那些大兵哥接到命令,都涌到坝上,正在开闸门,就见到水库里突然出现一个漩涡!” 吴晨听得入迷,下意识的抬手抽了一口烟,烟屁股差点烧到手指,赶紧扔掉烟嘴。不单吴晨,连那些老头们,也都是第一次听说现场的细节,一个个表情深沉。 “一开始谁也没在意,排水嘛,总有这样的一些小漩涡。没曾想那个漩涡越来越大,卷得四周的水流,急速的拍打着大坝。这时候大家才面面相觑,有人就想到,是不是水库的底下漏水了!如果是地层崩塌了一个大洞,库水往下涌入,也有这种可能。” “但是这种想法,马上就被否决了,因为水位一点都没降,反而越来越高!”老爹一脸愣怔的说道,虽然这么多年过去了,提起来,依然掩饰不了眼角有一丝恐惧。 别人还没意识到什么,但是吴晨好歹学过物理,知道这种情况下,先不说漩涡中间凹陷,必然使得边缘水位上涨!就是这种快速旋转的水流带来的离心力,也是巨大的! “很快,水就开始拍上大坝!你们是没见到!”老爹双手有点发抖,脸色却有些恍惚,“旋转着的水流冲了上来,裹着人就往外甩去,一下子就甩飞了很多人,你们想想,那种情况下,被甩出去好几米,再掉到近二十米落差的水里,哪能有个活命的?! “没被甩飞的,也好不到那里去!有几个大兵娃,活生生的就被拍在闸门的水泥板上,血肉模糊的!” “我靠,还不跑!”吴晨听得走神,随口就喊道,这种自然之力,实在非人力所能抗衡的,基本是上几个死几个! “跑?当时大家接到的,都是死命令!”老爹苦笑了一声,现在的小孩啊,那里还懂得什么叫做死命令!不过他也没指责吴晨,时代不一样了嘛。 “当时那个首长就急眼了,一转眼,手下就没了一小半,而且那水圈还在转,咻咻响着直拍上来。他搂过一个大灯,往湖里照了过去,这一照之下,只见那漩涡里面,有东西!”老爹说完,忍不住缩了缩脖子,也不知道是因为太冷,还是想起当年目睹的一切。 “水猴子?”吴晨脑海里第一时间,就浮现出这个词来,虽然没见过,不过这一带自古相传的怪物中,就有水猴子什么的,可就算是传言中的水猴子,也比人略小,怎么可能制造出这么大的波澜? 老爹摇了摇头,睁大的眼睛却是没有神采,空洞洞的望着前方,囔囔的说道:“看不清楚,只有一个黑影,黑乎乎的一大长条,绕着漩涡盘旋…” 大家都已经不说话了,脑海中却都有一个一致的念头,这玩意除了天上的龙,还能是什么!就算是当地的蟒蛇,最多也就是沉在水里,偷吃个鸭啊鹅啊的,没听说过能闹出这么大动静的! 只是这个念头,谁都不好说出来,这太荒谬了!别看他们都是迷信之人,却也只信那虚无缥缈的神仙,对于这种有实体的,却是想都没想过。 就连吴晨心里隐约也有一丝抵抗,老爹这算不算是惊吓过度,产生了记忆偏差? 沉默了一会,老爹才接着说道:“当时我是被吓坏了,大家都觉得是那东西在作怪,那个小连长醒过神后,搂起炸药就往里扔!连着扔了好几颗雷管,一点反应都没有,就像是扔了几块小石头一样。没过多久,大坝好几处开始断裂,很快就崩了,剩下的,你们都知道了。”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131章姑且自救 到了第三天,水位还是没有消退的痕迹,每天就靠着外面的人,输送一点物资过来,再把生病的人运送出去。 村里人就这样挨着,到了现在,已经没有几个人身上还有生气,吴晨也觉得身上都开始发霉了,四周全是一片臭哄哄的气味,除了人身上发出的馊味之外,各种动物的尸体也开始腐烂,引来苍蝇无数。 好在通过救援队伍,带来了各种手机电池,用光的电池也能让他们随身带回去,充完电后,下次再带过来,这才能够跟外面联系上。 吴晨打开手机之后,里面密密麻麻的,都是未接来电的短信提醒,心里感动,没想到还有这么多人记挂着自己! 他看了看,先给林榛,还有黄晓琳分别打了过去,在电话里好话说尽,陪了很多不是,又撩了撩已经板结的头发,装出一副精神勃勃的样子来,虽然对方并看不到自己,却也让自己中气足了许多,自我感觉良好! 好不容易才安抚下了二女,又详细说了现在自己的情况,尽量往好了说,让她们不用为自己担心。挂了电话后,又给大牙、杜钦他们,还有在省城的孔四、徐志飞这些弟兄也都报了平安,在电话里也不能多说,只简略的说了一下当前的情况。 这算不算重色轻友?挂了电话后,吴晨把自己好好的鄙夷了一把,颇有些心虚的左右看了看,这种事可不能说出去。 吴晨跟大牙两边,都还算好,杜钦他们那里,可就严重了,不单有人员死伤,就连那些近海养殖基地,基本上也都全军覆没了。就这几天,估计想跳海的人不在少数! 后面的事,连吴晨都听烂了,那夜洪水倾泻而下,裹泥携沙的,他们这个村离了三十多里,建在存在外围的房子都被一冲就倒!上游那些村子能幸存下来的,真是祖宗显灵! 吴晨听老爹的意思,当年在水库边上就没几个能活着的,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老爹能活了下来,他有些好奇,却克制住了没有去问,这种揭人伤疤的事情,他还是不愿做的,特别对方还是长辈。 见大家都有些沉默,四叔公就出来打圆场,作为坚定的革命者,他是不大信这些的。那次水灾之后,水库几乎清空,除了一些鱼,却是没有也发现什么。 而老爹被隔离了一段时间,只怕也是因为说了这些事情,出来后就缄口不提了。 老爹讲完,就沉默了下来,一屋子人也都不说话,只有外面窜进来的风,一股股的仿似有形之物,嗖嗖直叫着,到处乱钻,直让人觉得一阵冷似一阵! 吴晨抖索了一下,不自觉的靠近火堆,火真是个好东西啊!光明、暖和!他烤了一阵子,觉得身上逐渐有了些暖意,就站起来活动活动筋骨,顺带吐吐粗气。 又见一众老头还在发呆,气氛有点沉闷,他赶紧又散了一圈烟,想着逗弄大家再说说话,权当听聊斋故事,没想到大家却都不再说话,自顾抽着烟。 正在沉闷中,吴妈跟两个妇女,送了些烤好的地瓜过来,也不知道她们是在哪里找到的,看样子应该是平常用来喂猪的地瓜,并非什么好品种,在火柴堆里烤出来,黑乎乎的都有些地方烧焦了。 但是此刻,这些完全没有品相的劣种地瓜,却是香甜诱人,一众老头也不顾形象,拿起来吃得热火朝天的,吴晨也填了两个下肚,加上身上的衣服烤干了,便觉得多了几分生气。 等到了下午,雨虽然停了,水位还没退,几间杂货铺的东西,都被“村里”统一征用了,按人头分发,好歹先垫吧着点肚子。 几个小店主这一下是真的大出血,却不敢高声嚷嚷,怕犯了众怒,背地里聚在一起,商量了一番,就找到村长,跟前跟后,话里话外的全是诉苦。 村长哪里不知道他们的用意,只是现在还顾不上这些事体而已,最后被烦得实在受不了,挥着手直骂滚粗!让他们去找村里会计登记,回头按一半赔偿! 等他们欢天喜地的走了,村长也累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正愁着接下来怎么办,他娘的,这没电还真不好弄,现在村里仅有的几部手机,连同吴晨那一部,早就让他征用后,用光了电量,成了几块废疙瘩。 看这水,一时半会是消退不了了,全村老小都困在这里,也不知道外面的救援啥时候到!可别没淹死,倒被饿死了! “村长!有大兵!”一群在玩耍的小孩,突然吵闹起来,尖厉的童声,让村长全身像是突然充满了电,一蹦而起,果然远远的,就看到救援的大兵过来了。 四乡八里早就一片洪泽,这些武警作为第一波救援人员,都是划着小皮艇、小竹排之类的东西进来的,随身并没有携带多少物资,主要任务还是先救人! 村长他们才懒得管什么武警跟部队有什么区别,在他们嘴里都是大兵。这种危难时刻,大兵就代表国家啊,就像这水里终于抓到一根稻草,心里终于有了底。 不过等那些大兵上来之后,却是直接找到村长,询问灾情。村长一听他们问来问去,都是有没有人被困之类的,又见他们除了装备,基本都是两手空空,连个布袋都没有,心里好大一阵失望。 他只拉着带头的小队长,问救援物质什么时候能到。 现在东西要紧啊,救什么人!村长不无自豪,牛逼哄哄的说道,村里清点过了,除了几个受伤的,就没死人,也没被困的!全都挤在这片孤岛上等方便面呢!也没弄明白,这一村老小现在这种情况,算不算被困? “我靠……!”那个小队长憋了好久,终于忍不住爆了粗口!这都什么人啊!见面就要方便面! 他确认了一下,村里的确没有需要解救的被困人员之后,通过对讲机,向上面汇报了一下情况,拉着队伍就走!他们还得往上游继续赶去! 村长失望之余,也没打算就这样放他们走,充分发挥雁过拔毛的优良传统,硬生生的留下了两个小竹排,这万一有个突发事件什么的,也能自发组织村里青壮,往外联络了。 他本来还想要个对讲机什么的,这种军用物品,又是内部频道,小队长如何能给他,果断走人!边走边骂,真是他娘的,现在是什么鸟都能当村长!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132章垃圾围城 就这样,挨到晚上,外面的救援物资终于进来了,大家挤在高地上,也不顾地上泥泞,闹哄哄的排着队领东西,仿佛一夜之间,回到了以前那种集体生活的岁月。 特别是妇女主任,两碗热面下肚,马上就要张罗村里妇女来点娱乐节目,被村长一通好训,这个时候,不时有上面来的领导“路过”呢!这搞得热火朝天的,让上面下来的人情何以堪啊? 村长见情形不对,就把村干部跟各大队领头人,都抓起来训话,就算没死人,可是大家也要多想想,家里那些死了的鸡鸭鹅猪牛狗的!这可都是宝贝啊,就这么没了!很多尸骨无存,这少的也有几年,多的十几年敢情,想一想,怎么能不让人满心悲怀? 好了,都散了,散了!回去好好动员村民,多想想家里的损失,见到外人,要一脸悲壮哀伤!谁再整那些虚头虚脑的,可别说是我们村里人! 吴晨听得直乐,这村长大人,还是非常有政治觉悟的,不哭的孩子,哪来的奶喝。 …… 黄晓琳是从微薄上,看到此次灾情的,这时候,距离下大雨那天,已经又过了一天,官方媒体还没有报道,民间已经是沸腾一片,随着市区某个女孩发的第一条微薄,这事终于在网上形成了燎原之势,各种小道消息,更是通过手机、短信等方式,在虚拟的空间里,到达一个个终端。 因为担心吴晨,黄晓琳就给他打了几个电话,都在关机中,搞得她越发的担心!一整天,除了不时下意识的拨打吴晨的电话之外,也开始组织民间救援行动。 她们企业作为华南精英会的副秘书长,在商圈内发起了声势浩大的救援活动,在三角地区几个地级市,筹集物质,组织人手,日月驰援家乡! …… 就这样又挨过了两天,水位终于消退下去,道路才开始显现出来,虽然满是泥泞跟垃圾杂物,总算是见到大地了,对于吴晨他们这些在水上“漂”着的人来说,心里顿时踏实了许多。而外面的车队,也终于能够进山。 前期的人员抢救已经告一段落,大灾之后防大疫,已经被折磨得极度缺乏抵抗力的人们,在这样的环境中,很容易引发穿各种传染病,现在最主要的,就是要防止瘟疫的大面积爆发。 迫于民间的压力,加上灾难造成的人员伤亡数据可控,媒体终于开始连篇逮笃的报道,省市两级政府也“高度重视”起来,特别是在省领导亲自赶赴灾区的之后,一切都立马变得有序起来,各种救援队伍跟物质,也纷纷赶往各地,进行清场和防疫。 虽然官方动用了不少人员,无奈受灾地区实在过大,各路人马撒在这广袤而古老的大地上,立马就像雨水进了沙漠,转眼间就不见个影子,还得各地自行组织民壮,配合着灾后的救助与重建。 吴晨跟着村里的精壮劳力,开始清理村里各处,农村自古就没有所谓的垃圾处理一说,几十年堆积下来的垃圾,这一下子全让洪水给拱了出来,加上各种残枝败叶、各家被泡废的家具电器、被褥服饰等等,真是满目疮痍啊! 光是全村的垃圾,就清理了两天两夜,运走了几十辆大卡车! 最恐怖的是那些动物尸体,经过几天的浸泡,鼓囊囊的外表看不出什么来,内里却已然腐烂得不成样子。 刚开始的时候,吴晨跟村里另一个小伙子,还挺积极的去抬过一头死猪,两个汉子前后各拎起两条猪腿,喊着一二三,刚一用劲,手里就剩下四根光蹄!那猪腿都烂得掉落了,撕裂处满是白色的疽!两人差点没当场呕吐出来。 吴晨也没法去埋怨那些救援人员,听他们说,就这一路的国道省道村道,全是淤塞,只能先头部队进来,大部队则边清理边往里赶,短短十几公里,清理了两千多卡车的垃圾,这才从县城到了他们村子! 大队伍到了之后,他们这些业余份子,就被发配去收拾各自家里了!卫生局的人现场指挥,先是抬走大件的,再用铲车铲地皮!最后是消毒喷车外加人工喷雾,全村无死角的进行消毒。 那些被浸泡过的家具,挑拣一些还能用的,都摆到外面晒晒太阳,能捞回多少是多少,大人小孩也都用热水夹杂分发的药水,洗了又洗,收拾得妥当了,才好出来重新见人。 就这样,村子里忙忙乱乱的,又整理了好些天,终于消停了下来! 等到各家各户,都清理得差不多,村里除了一些疙瘩角落之外,看着也差不多恢复原状之后,上面的领导就要来视察了。 村长忙着准备接待,本来他是要拉着吴晨一起作陪的,怎么的,这也是村里出过的唯一一个官!别看他级别不高,实打实是在省里要害部门工作,回到老家,别说镇长,就是去找县长,对方都得陪着笑脸招待,这么好的武器,村长怎么能放过呢! 吴晨对此是大呼头疼啊,别说已经辞职了,就是以前上班的时候,他也不喜欢这种交际应酬,因为工作的关系,平时跟地市一级的联系还算多,跟县一级的就很少了。 逢年过节的时候,倒是经常有地方官员上去走动,也留有电话,说好回到老家一定得去找他们坐坐!吴晨每次都是笑着点头,这些可是正经的父母官!父老乡亲的幸福指数,可就全靠这些父母官了。 对于这些走动的官员,尽管每次吴晨都是很热情客气的招待,但是也只是口头虚应着,走个过场,真到了放假回来,却宁愿跟大牙他们扎堆瞎侃,或者呆在家里宅着,懒得出去流窜。放假么,本来就是发霉的好时候! 就像这次回来,他也没跟任何一个领导走动,即使这两天手机开通了,倒是有些以前认识的人,打电话过来关心,他也是客客气气的,对于一些相聚的邀请,则一概婉拒了,人都泡得全身长毛了,哪里还有这个力气。 再说了,往后哥们也不再是这个圈里的人,不陪你们玩儿了! 因此这两天,吴晨对村长大人,那是能躲则躲,手机也假装落在家里。到了这一天,为了躲开村长,吴晨一个人偷偷的溜到在祠堂里,去清理那些所谓的老东西。 这段时间,到处乱糟糟的,祠堂也是让他们搞得一塌糊涂,好在一些生活垃圾什么的,都已经清理掉了,剩下一些老房子里面的东西,错乱的堆放着。 祠堂里原来也有一些房间,堆放着各种“老东西”,除了在那个年代收上来的一些“禁书”跟物品外,就是那些年搞活动的工具,比如铜锣啊,彩旗啊什么的!这几天,为了省空间,几个房间的东西都被扔到一块了! 打开房门,一股浓烈的霉味铺面而来,只见满屋子堆得满满的,跟收垃圾站没什么两样,都没什么落脚的地方。本来就是破旧的东西,这几天又受了些潮气,更是容易发霉。 吴晨开着门,通了一会风,让鼻子稍微适应了下,才走进去,随便翻翻检检起来,这一番,倒是让他看到不少有趣的东西,很多都是带有时代特征的废气物品。 在一个几条破袋子的书堆里,吴晨翻出一条当年的横幅,因为放置太久,都已经粘合在一起,此外还有一些会计记账的稿纸,里面夹杂着一本黄胶皮的笔记。 吴晨也不以为意,以为是账本之类的东西,以前村里的干部,可没少用这样的东西。他抽开来,随手一翻,却发现是一本日记本,上面字迹虽然有些模糊,却也像模像样,也不知道是谁写的,就抖了抖,看了起来。 对这类东西,他还是很有兴趣的,每次读到老日记,总觉得里面记录了某个人的人生,流淌着逝去的岁月,有一股子说不出的感觉。 这个本子,入手就能感觉到它的老旧,胶皮跟首页都黏合在一起,中间有些页面也是破损严重,字迹都发毛了,正背面相互渗透,勉强能看清上面用圆珠笔写的字,不过,字却是繁体的! 用圆珠笔写的繁体字!这得是什么时候啊?有这个习惯的,应该是民国时期吧? 前面的几页,黏合比较严重,吴晨怕搞坏了?不敢随便撕开,便从能打开的地方开始看起。虽说是笔记,却没有记载日期,字写得不算好,行文却有点文言跟白话混杂的味道。 翻了几页,他就发现,这并不是每日都记的流水账,而是隔上一段时候,才就最近发生的事情做个记录,而且大都是寥寥数语,比如近两日翻看了某某山,无果;近日于谁谁探听当地民俗之类的。 从日记上的记载来看,感觉这哥们是在寻找什么东西,至于是什么,日记上却并没有明写,只是透过字里行间,隐约能体会到一种焦灼。 吴晨又看了几页,一个稍微熟悉点的名字,崩了出来,却见里面写着“…与竟生兄详议物竞天择之理论,激辩甚烈,仍无法使彼此信服…” 看来这哥们是个搞理论研究的?难道是个跟达尔文那样的生物学家?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倒是可以解释此前有关游山玩水、探听打屁的记载了。 竟生兄又是是谁?感觉很熟悉啊!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133章民国笔记 吴晨望着天花板想了一会,灵光一闪,不正是大名鼎鼎的张竟生么?呃,关于这哥们,他可没少听说!在外面或许并不出名,但是在他们这一带,那可是再熟悉不过之人了。 民国多奇人,在这个最后一个百家争鸣的时期,各个领域都涌现出了一批极其优秀的人才,更加衬托出那个烽火飘摇时代的不平凡。 这个张竟生绝对算得上一个,他就出生在吴晨老家这个小县城里,却成为上世纪二三十年代思想文化界的风云人物,哲学家、美学家、性学家、文学家和教育家。是民国第一批留洋博士,与胡适、顾维钧并称为民国“三大博士”,素有“文妖”与先知的名声。 在早年的时候,他加入同盟会,被孙中山委任为南方议和团首席秘书,协助伍廷芳、汪精卫与袁世凯、唐绍仪参与南北议和谈判,促成清帝退位。 不过他显然是个做学问之人,并没有从政,在1921年起,任京城大学哲学系教授,跟胡适一通成为当时最年轻的教授,是国内第一个在大学课堂讲授“逻辑学”,第一个提出“美治”思想;他在国内最早提出和确立风俗学,最早翻译卢梭的《忏悔录》,最早发表人体裸体研究论文。 让他“声名狼藉”的是其所著的《性史》,他的这种超前的“美的人生观”显然触怒了时人,报纸和杂志对他众口讨伐。 即使是此前因发表《性道德之科学标准》而遭猛烈批评的周建人,批判起《性史》也毫不留情。曾与张竟生同批留法的宋子文,在南京教育会议上,更是点名斥责张倡导“乱爱”和“淫乱”。 这本被林语堂称为“很颓废的书”,出版4个月后,便因南开大学校长张伯苓以“诲淫”的罪名,提请天津警方在天津查禁。 后来,这位无奈的博士便回家老家,在朝山地区做起公益事业,开公路、育苗圃、办农校,开展了轰轰烈烈的“乡村建设运动”,时有“南张北梁”(梁漱溟)之称。同时,他率先提出计划生育,比马寅初还早37年,首倡爱情大讨论。 纵观其一声,毁誉参半,生平著述与译作甚丰,只可惜风liu总被雨打去,就这么淹没在历史的狼烟中。 晚年的张竟生,就是在吴晨他们村里渡过的,吴晨要是早生个十几年,还能见到这老头呢! 这样一个风云人物,晚年虽然自甘平庸,不过在他们这四乡八里,绝对是一个另类的存在。吴晨自小就没少听村里老人,给他讲这位“博士”的各种匪夷所思的轶事或者“恶事”。 但是,不管怎么无法理解这个怪胎的所作所为,村人都为张竟生的头衔跟学识所折服,对于他在绝境中,依然拒绝汪精卫招用的风骨,更是钦佩,明里暗里都尊敬的称呼他为“张博士”。 因为张竟生一直在他们村子里呆到去世,这个笔记本留在他们这里,也在情理之中。不过写这笔记之人,既然叫张博士为兄,岁数应该差不多,到底是什么时候来过的呢?是在民国时期,还是建国后? 如果从行文风格来看,此人也是个高级知识分子,这样看来,却应该是在建国前了,否则顶着一个臭老九的身份,怕是行动不会便捷如此,而且从里面内容来看,似乎也跟唯物主义,大有相悖之处。 带着满脑袋浆糊,回到住处之后,吴晨就继续猫回房间里,躺在床上,把那本日记能翻动的地方,都一一给看完了。 令他失望的是,从记载的内容来看,并没有涉及到宝藏之类的,反倒是跟张竟生争论各种物种起源的内容,占了极大篇幅。 这个可以理解,毕竟,当年达尔文的言说,在天朝还是处于起步阶段,天朝传统文化中偏于神话居多,两种思潮的对撞尤为激烈。 令吴晨纳闷的是,从日记所记载的路线来看,貌似跟自己这段时间在查看的地图,非常的吻合,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两者只见肯定是有所关联的。 但是,陈吊眼的义兵山寨跟他们讨论的这些,完全风马牛不,能有什么样的关联呢? 山寨?这些天来,那张地图已经牢牢印在吴晨的脑海中,他又回头翻了一遍日记,再次确定了,这里面记载的地点,跟他们正在破解的那张地图,几乎一模一样。 不过这一再次比对,还真让他找到点区别,日记里面有一段,是记述他们到了一个叫做“四壁山”的地方,这一趟也是耗费了不少时日,虽然寻找的东西依然没有着落,但是似乎确定了一些什么,为他们下一个着眼点提供了线索。 这是个什么地方?看起来似乎还挺重要的。吴晨在脑海里转了转,貌似这个地名从来都没有听说过,他想老大一阵子,还是没有印象,就给老罗打了个电话过去。 “四壁山?”老罗一听也有点发懵,他正在清理档案馆呢,这一次县城也遭水了。虽然档案馆所在的位置比较高一点,没有完全被泡,却也是进了不少水,对于这种单位来说,防水防火防虫子,是最为重要的。这次遭了水,却因为不是重要部门,没有什么人关注,连灾后整理的工作,也全靠他自己跟几位大妈自己搞。 “对,就是四壁山!”吴晨怕他听岔,就把这三个字怎么写的,也仔细说了,“我是没有什么印象,不过应该也是个大山所在,就是不知道这个名字到底是别名,还是老名。” “嗯嗯,我仔细找找看!”老罗快速的回忆了一下,这个名字挺陌生的,也是没有听过,他也不敢保证,就跟吴晨说回头查查看。 挂了电话,老罗就在资料堆里翻开了,好不容易在一本民国版本的县志中,让他找到了一条匪患记录,其中又提到千壁岭就是四壁岭。 有别称就好办了,查不到四壁岭,那就查查看千壁岭呗,果然,再查山川志,里面记载着“千壁岭,在县城东南二一公里,近渔村墟。西高五一九公尺,形势险隘,路通诏安。相传为陈吊眼啸聚处。” 吴晨接完老罗的电话,心里一阵激动,在电话里狠狠的谢了他一通,搞得老罗有些莫名其妙,不就是写论文查个资料么,用得着这么激动?哎,做学问的人,真是难以常理度之啊! 吴晨也没空去给他解释着许多,根据这个地理位置推测,四壁岭应该就是他们口头上叫的那个莲花山! 这就全部对上了!他赶紧拿出那份地图来,在莲花山位置标了一个圆圈,开始整理起思路来。 因为怕损坏了原图,他早就自己描画了一张,作为平常所用,而将原图小心的给藏了起来。前些天他白天在档案馆整理资料,晚上回到家,就对着地图,一一标注出每个地方在那个时间段所发生的事迹,以及这些事件的先后顺序。 现在又根据日记,在上面画了一条路线,终于理顺了一点脉络,从记载的线路来看,这个应该是当年陈吊眼义军分布地图。而日记上所记载的,串出来,竟然是当年这些山寨逐一被元军攻陷,而撤退的线路。 令他感到震惊的是,当年那伙人踏点,竟然跟他们这张地图有惊人的重合,难道那些人也得到过这样的一张藏图,并且仔细研究过义军的行迹? 知道四壁岭就是莲花山之后,吴晨虽然心里还是有疑惑,不过自觉有了重大发现,兴奋难耐之下,就给大牙跟杜钦,,打了电话。 一聊之下,才知道,大牙这些天闷在家里,周围都是乱糟糟的,大家都在忙着救灾,心情也是很不好。杜钦则是家里受灾严重,眼看着要能收获的鱼排,一夜之间荡然无存,一家人想哭都哭不出来,现在只能等着政府的救灾款了,想回本那是不可能的,能拿回多少是多少吧。 电话里听得这两人都有点闷闷不乐的,心里就有些好笑,这两货,一个生来没心没肺的,一个整天跟打了鸡血般激情四射,没想到也有今天这般的垂头丧气。 他见道路已经能够通行,吴晨干脆开着车先把杜钦接上,再拐到大牙处。上了二楼,关起们来,吴晨就把自己的发现跟他们都说了一遍。 “原来这陈吊王还是两个人,到底哪个才是吃人肉的?”大牙听完吴晨的解说后,有些惊奇的问道,他没有跟吴晨一起查阅资料,这些却是不知道的。民间相传,陈吊王是个很邪性的人物,既有抗击元兵,保护百姓,惩处恶霸,为民申冤等好事;也有杀妹吃人等恶行。小时候,老人偶尔还会吓唬不听话的小孩子说,大半夜还出去玩,小心被陈吊王抓走。 “吃人的那个是你好吧,只有你才有这么好的牙口!”吴晨有些郁闷的说道,这家伙的关注点永远与人不同,“咱能说点正事不?” “什么正事?我们不就正在听你的研究心得么,你不就是要说那两个人,不是一拨的吗?”大牙又是一脸的讶异。 “我靠!…重点!重点!”吴晨快要无语,“重点是莲花山!地图!” “哦,莲花山就莲花山呗,有什么好生气的。”大牙耸了耸肩,对杜钦笑道,“这人真是莫名其妙!是不是做研究的,都这么神经质?” 说完跟杜钦两个人贱贱的贼笑笑了一通,见吴晨黑着个脸,大牙这才说道:“好啦,长得这么大了,还是这么小气!不就是说地图上的莲花山,就是陈吊眼同志的老穴,后来吊眼同志被姓高的诱捕,壮烈牺牲了么!哎,谁让他名字不取好呢?吊眼、吊样…他不挂谁挂啊!”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134章无获而归 “不是,我说咱能不能别这么三分钟热情?之前不是你喊着叫着要我去查看的么?现在有点线索了,你怎么一点也不兴奋?”吴晨见大牙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心里那点小成就,顿时消失得没了踪影,真心郁闷起来。 “嘿嘿,后来我也想清楚了,像他们这种民兵,哦,义军!怎么说也是纪律部队吧?又不是土匪,整天打家劫舍的,的确像你说的,自己的饭都吃不饱,哪里会有什么宝藏。”大牙懒洋洋的说道。 “那也未必,你忘了陈吊王藏宝的传说了?”杜钦突然说道,他们这一带乡下传言,陈吊王败走之际,把金银珠宝都埋了起来。 “你自己都说了是陈吊王么?跟吊眼同志有吊关系!”大牙一脸不屑的说道,突然精神一震,对吴晨说道:“木头,要不先把这陈吊眼给放下。给你个机会,好好研究一下陈吊王?你听听,这名字,气派!就算是屌丝,也要当王!” “别扯蛋!”陈吊王的资料,吴晨也是有研究的,手里厚厚的记录了一份材料,足以当成陈吊王的简传,否则怎么能甑别出两人来呢。但是他不想跟现在的事混在一起,毕竟跟文天祥有关的是宋末元初的陈吊眼,跟那张地图有关的也应该是此人。 “会不会藏宝的是陈吊眼呢?反正传言中,这两个人是混在一起的么!”杜钦想了想说道。 “这个不大可能吧。陈吊王是元末起义军中的一支,跟朱元璋、陈友谅他们一样,好歹都是争夺天下之人,有些财宝还可以理解。陈吊眼是元初义军,那时候南宋皇帝自己都吃不饱,连饷银都没有,这些义军多是当地民众组成,长期活跃于山间,不大会有宝藏。”吴晨综合自己的研究,摇了摇头。 “那还查个什么劲啊!三缺一,再招呼个人,刚好凑一桌得了。”大牙一脸索然的说道,他现在对钱没那么饥kě,这次回来跟父老乡亲臭屁了一番,还非要接父母去广府住,差点被他老爸一顿暴打,什么德行! “嘿嘿,你傻啊!”吴晨一听心里咯噔一下,看来自己又说漏嘴了,他怕大牙这货毫无动力,只好瞎编一通,忽悠他,“他们虽说是义军,朝廷至少得给些信物吧?要钱没有,官印兵符之类的,总得给吧,这些要放到今天,可就是文物了!所以说就算当年他们没有宝藏,但是还有文物啊不是?” “还文物呢!别又像上次那样,弄得头破血流的,才搞到一块废铁一片废铜!”大牙一点都不买账,一想到那次吃夜草,顿时心有余悸,好好的席梦思不睡,跑荒山野岭去钻山沟,看来哥们是真心喝多了! “德行!反正我不管了,权当免费一日游,你们也得陪我走这一遭!”吴晨见说不动,干脆耍起赖来,连拉带拽的,非要两人陪着去一趟莲花山,为此不惜威胁大牙说,如果不同去,自己就尽选山石嶙峋的路走,底盘磕坏了可别怨自己。 “从小我就看出你这流máng坯了!大家非要说你是老实人!唉!”大牙叹了一声,颇有些世人皆醉我独醒的无奈,无奈之下,还是跟杜钦陪着吴晨跑了一趟。 三个人在莲花山下停好了车,就开始步行上山,这里离他们各自的家里都不算远,小时候也都曾经来过。那年代,漫山遍野都是放牛的娃,四处瞎转呢。 不出所料,一天下来,前前后后的,也跑了一圈,连个线索都没有。传说中的陈吊王山寨遗址,早就已经成了一片荒坡,长满各种乔木跟灌木,根本看不出什么来。 等到天色渐黑的时候,几个人才回到县城。大牙一边脱鞋按着脚上的水泡,一边抱怨连连!“先说好了啊,木头,车子扔你那,爱咋整咋整!明天要再找我出来爬山,我就关机了!” “行啦!睡好你的觉吧!”吴晨没好气的说道,虽说大水已经退去几多天,但是这天上晴一天阴一天的,到处都还是发霉的味道呢,不找点事情,出去晒晒,那还了得。 当然,没有什么新的发现,这是意料中的事,今天跑这一趟也是求个心安,如果有什么意外收获,则是惊喜了。 “也别拉着我哈。”杜钦也是臭着把脸,这家里鱼排被扫荡一空,他作为长子,弟妹还小,正是得他在家里忙碌的光景,却被吴晨拉出来,溜山就溜了一天,莫名其妙嘛! “成!都修整两天,我也好回去重新整理整理,下一个点!”吴晨想想也是,这些地方没太多必要去踩点,不过先前已经有人跟自己一样,专门踩过了。就算没有这些人,如果地里真有什么东西,也没这么好找,否则早就让住在山脚下的人,给挖了不知多少遍了,哪里还等到现在。 看来自己有点被自己带到沟里了!既然已经有前人探路,何必再亲自摸索一遍呢?还是要从资料上做文章了,看看那些人的终点在何处!直接杀奔过去,没必要再在这些前期里面瞎折腾。 回到家里,吴晨越想越觉得不靠谱,大牙跟杜钦这两个家伙的积极性明显不足啊!他可没有一个人跑去钻山沟的打算,就给孔四打了个电话,先说了下自己的近况,让孔四放心。 孔四也说那边的店面,已经初定下来了,就在华林那一带,原来是一家经营老字画跟文房四宝的店铺,撑不下去了,转让出来的。双方已经谈得差不多,只等吴晨跟大牙回去看过之后,如果没意见,就可以跟原来的业主签约了。 这还用等他们去看?吴晨干脆甩手到底,直接就说不用等他们了,让孔四跟杨军看着办,觉得还行就签了呗,反正公司法人跟总经理都是孔四,办理手续根本不用他们这两个甩手股东。 说完店铺的事,吴晨又嘿嘿笑道:“如果搞得差不多了,就让军子在那盯着吧。你过来一趟,有好事呢!” “行啊!是不是看到什么好东西了?”孔四一听,声音明显高了许多,这个时候吴晨找他过来,估计是看到什么古玩了,又拿不准,让自己过去掌眼呢!嘿,真别说,搞古玩,哥们熟,还得咱来,他内心瞬间就充满了自豪感。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135章终要应酬 现在新店要开张,虽然大部分的门面货,他都能通过以往的渠道弄来,不过作为古玩店,总得有些真家伙,否则还不如直接就叫做工艺品店呢。 “嘿嘿,来了就知道。”吴晨也不跟他解释,寒暄了几句,就挂了电话,洗洗睡了。 这一次受灾,在一楼的东西全都泡了几天水,那些电器什么的,浸泡过水之后,直接当垃圾扔了!有些木制的家具还能用,就趁着天放晴,猛晒了一通,放了回去,加上新买的电气家私,整个房间除了还有点霉味之外,已经彷如新家了。 吴晨今天累得够呛,这一下睡得有些迷糊,做了许多乱七八糟的梦,一个接一个的,内容各异,折腾到天亮,就听到门口有人,在很大声的跟爸妈说着话,正是村长大人,只听他响亮的声音一路进来,把个迷迷糊糊中的吴晨震的无比烦躁。 “咚咚咚”不一会就听到老妈在敲房间门,边敲边喊道,“晨啊,起来了!村长找你有事呢!” 吴晨一阵烦躁,把枕头恶狠狠的扔到地上,一骨碌爬起来,穿好衣服,打开房门,脸上却已是笑脸盈盈。没办法啊,跟老妈叫板,自己还没那个胆呢! 等他洗刷完毕,回到客厅,村长跟吴爸正在冲茶,他也就走下来,从老妈手里接过一碗粥,稀溜溜的喝了起来,很久没这么早起来吃早餐了,感觉还是不错的! “晨啊,等会吃完后,跟叔走一趟!今天县长大人要来镇里视察灾后情况,我们村里也算一个点呢,得去汇报!”村子笑眯眯的看着吴晨喝粥,按辈分,他可比吴晨的爹还要高一辈呢,不过现在都不怎么论这些了,照年纪叫呗! 这小子太能溜了,村长找了几次都没找到人,今天一大早堵上门来,看你还往哪里跑!不是他非要拽上吴晨,实在是过去到镇里、县里开会什么的,没少跟那些领导们炫耀吹牛,还自包自揽的,替这个孙侄接下了不少“碰个面”的约请。 “叔,今儿我还真有事呢!”吴晨一听,就知道今天怕是在劫难逃了,不过还是想做垂死挣扎。唉,早知道在大牙那里躲几天清闲,麻将哥们也爱啊,“再说,我也已经辞职了,以后跟他们那个圈子没什么关系。人走茶凉的,更何况本来也不是什么好茶,可别不招人待见。” “呵呵,辞职怕什么!怎么说也是当过官的!放在以前,也叫做乡贤达绅了,是吧?”村长笑呵呵的说道,把个吴晨差点给说笑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啊,还遗老遗少呢! 不过村子说得也没错,人虽辞职了,人脉还在么!方便处说个话,引荐下也是常有的事。“你还别说,镇长听说你回来了,都问了好几次呢!叔知道你面子薄,没事,你就跟着走一趟,只当认识一下就行。” “村长都找你好几次了!今天你必须去!”吴爸在边上,见吴晨还想推脱,直接就下命令了,做人可不能给脸不要脸。 “成!”吴晨无奈的说道,他心里其实对村长还是很钦佩的。这些年,村里的年轻人陆陆续续都出去打工了,剩下的青壮劳力并不多,他回来当这个村长,其实就是替大家伙照顾父老乡亲呢!像他们这种村子,鸟都不拉屎的地儿,可没有什么油水。 等吴晨吃了早餐,抹了抹嘴,就坐着村长的破摩托车,一路飞驰着到了镇里。现在是灾后比穷的时刻,他们自然不会傻乎乎的,开着那辆让老妈抹得干干净净的大奔去镇政府。 村长放好摩托车,拉着吴晨就进了镇长的办公室。镇长是本地人,年纪也不大,见他们来了,也是热情得很,招呼着抽烟喝茶,大家坐着,闲聊了一会。 吴晨好几次听村长说起镇长的,却很少提到书记。这是很值得玩味的,毕竟镇里的真正一把手是书记,并非镇长。 吴晨虽然不太乐意去想这些,却并不代表他不懂。 在天朝,村里面是没有所谓的政府机构的,只有村民委员会和村支部委员会,其中村民委员会,是村民根据自治法选举出来的基层群众性自治组织,组织的“头”就是村主任,过去也叫“村长”。 而村支部委员会,则是村里的党组织,组织的“头”就是支部书记,叫做“村支书”。 一般来说,村支书跟村主任都会一肩挑,像吴晨他们村就是这样的,沿用习惯,还叫村长。所以严格说起来,吴晨他们村长跟镇长最多是“指导关系”,而没有“领导关系”,反倒是跟书记有组织关系。 乡镇作为最基层的政府机构,书记跟镇长就各自是党政一把手了。在天朝,各级政府一二把手的话语权是不一样,越到基层一把手越强势。 在乡镇跟县这个层面,书记绝对是一言九鼎,至少要到市一级才会逐渐有平衡的出现,而到了省一级这种平衡才真正表现出来。 这个镇长也是四十刚出头年纪,可以看出来,和村长关系很是熟络,说话就都不客气,各种乡言俚语乱飞,三个人把整个办公室给抽得烟雾缭绕。 村长在“领导”面前,充分发挥了“叔公”的王八之气,虎躯不停的震啊,吴晨今天是来抬轿子的,自然是把姿态放得相当低。 几个人都是扯闲篇,聊聊茶的品质,说说烟的真假,压根就没提到什么救灾的事。回头又到去书记那里坐了一会,也是瞎聊了几句,就接到电话,说是县长马上要到了,赶紧出去相迎。 吴晨见那县长长得黑头黑闹的,一副村官模样,应该也是从基层干上去的,再想到他的口碑还是不错的,心里先有了几分好感,基层官员不好做,想干实事的,那就更是难上加难。 县长听到书记介绍吴晨的时候,哈哈一笑,双手握得很紧,好像无比熟络的样子,吴晨也是满脸堆笑,连声问好,这点基本功,还是有的。 又忙忙乱乱的一通问候之后,众人就拥着县长到了会议室里听取报告。 吴晨不是圈内人,这种正式场合,也就懒得进去听他们念稿子,就独自回到镇长的办公室里,抽烟喝茶,闭着眼睛打盹。 等到差不多中午,一行人才出来,县长就邀请大家前往马山水库视察,中午在那里吃饭。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136章天灾人祸 马山水库就在他们镇跟另外一个镇的交界处,是在号召江山处处红的时代搞的,一举解决了两个县的饮水问题,时至今日。 当年建这个水库,可是全县的盛事,村村出人,男女老少齐上马,前前后后搞了几年,规模极其庞大,环绕了好几个山头,连绵不绝的小湖泊,连在一起,愣是望不到边! 因为其大,当地人一般不叫水库,而是喊做马山湖,要放在今天,想再搞这么庞大规模的工程,基本不可能!单是征地补偿跟人工成本,别说一个县,就是一个市也承担不下来。 “来,先喝点汤!”县长很是客气,亲自给吴晨盛了一碗汤,他们到了水库后,听完报告,再看看水库的水位,以及各种监测设施后,就到了午饭时间了。 先上来的是鱼头汤,鱼是水库养的大头鱼,十多斤重,砍下鱼头,先用油过一遍,再跟豆腐、萝卜丝、小芹菜一起熬煮,直到汤色浓白如浆,最后放点香菜,色香味俱全! “谢谢涂县!”吴晨不敢怠慢,站起来,双手接过碗来,这可是正儿八经的父母官了!口头相传,他也知道县长姓涂,是隔壁县人,到任不到两年。 “都是自己人,不客气!哈,前一段去省里汇报工作,还跟徐处一起吃饭来着。”涂县长笑呵呵的说道,他虽然没有见过吴晨,不过听徐处话里话外,跟吴晨可很是亲密。虽说吴晨已经辞职了,有点可惜,不过关系还在么! “辛苦你了!”吴晨自然是听出涂县长的话音,但也不知道怎么接嘴,只好呵呵一笑。 这种官场自来熟的本领很是重要,他偏偏就是学不会。他们老家是农业大县,也是全国的贫困县,跟徐志飞管的口子,倒是有很大的关系。 好在这句话,吴晨说得倒也不违心,这段时间,全县遭灾,的确够书记跟县长忙的。 “幸苦什么啊!那都是应该的,为人民服务嘛!”涂县长张口,就先表明了立场,这才转口道,“这么大的天灾,谁也没想到么,有很多地方,需要总结教训啊!” 吴晨对他的套话一点都不陌生,自然也没有反感,每个圈子都有自己的生态文化跟言行习惯,未必就有高地之分。只是听到县长开口并没有夸大成绩,而是先承认教训,这就不一般了,要知道,吃亏就是福,先打自己板子,别人就难下手了。 他随口跟大家虚应着,对于基层政府来说,天灾这种事,跟人祸还不一样,如果是桥塌了或者矿难之类的,那没二话,领导责任就够他们这些一二把手喝一壶的了! 但是,如果是天灾,那可就两说了,应对得当的话,对于当地官员来说,则很可能坏事变成好事! 这就令吴晨有些奇怪了,如果这个涂县长真是不糊涂的话,就不应该是现在这种局面。 从目前来看,这些家伙显然是没有意识到媒体的力量,刚开始的时候,反应就慢了,后来又被陷在救灾这件事情上面,根本就没有人去管宣传,除了官方媒体,在第三天开始每天发一两篇通讯,讲讲那个省领导又到哪里视察之类的屁话外,再没有其它的声音,完全淹没在民众的声讨声中。 吴晨在跟徐志飞通电话的时候,也聊过这个事,此刻最主要是从细节处入手,多积极主动的通过网络这类平台,发布一些感人的小事情,微镜头,把公众的视线,从政府身上转移到人与灾难的交点上,唤醒世人的怜悯之心,从而模糊矛盾的边界,把舆论的方向给扭转过来。 “呵呵,的确是有些措手不及!听说很多物资到了之后,都没有人接收啊,网上反映很不好。”吴晨想着事,就稍微提了一句,这个他也听黄晓琳在电话里讲过,她们的物资到了之后,都没有人理会他们,就算有人接收,往往早上到的货物,也要到晚上才能搞完,搞得到处是怨声一片。 “屁!有些人就是瞎搞!”县长一听就火大了,最近的风声,的确对他们很不利,可怜他熬了几天几夜,陪完这个领导陪那个,回家还得听儿子念叨网上骂他的段子,“说实在,要能不要,我真想求他们别送来了!” 也难怪他委屈,大水漫城的时候,人命是最重要的,他们全部都在救人,按片区清理。那时候,恨不得把老婆孩子都派出去,哪里有人手去接受物质!加之道路本来就不通,很多车辆堵在外围,连来救援的武警,都被塞得只能靠步行。 等缓过手来,抽调民政部门出来接收物资,好吧,一车方便面得卸一个多小时,一天能卸多少车?后面来的,照样堵在路上,成了长龙。 “唉!清淤、消毒、防疫…处处要人啊,全政府大院都出动了,连看大门的大爷跟厨房的大妈都加入,也不够人呐!现在又不比以前,一动员哪怕没人手!现在干什么都要钱,民工从一天三百,直接涨到一千,钱也就算了,特殊时刻特殊处理,咱虽穷,却也不欠死人债,问题是就这价格还找不到人呢!”县长很是不忿的抱怨着,这里除了吴晨,剩下的就差不多都是他的“嫡系”了,这几天的委屈一下就倒了出来。 吴晨也知道这些都是问题,基层官员不好做,县长镇长更难当,身边一个老大压着,下面一群人看着,外面还要一堆人骂着。 他只是想提醒宣传的重要,特别是一些细节处,不能让舆论一边倒,这样会很被动,不聊却引来县长一腔牢骚,他也就干脆不说了。谁都有难处,倒起来,没完没了的。 “好在这次马山湖没事,要是跟上一次一样…”镇长见县长还在激动,赶紧转移了话题,不过说道一半,自己倒是打了个寒颤,真要跟上一次一样,结果是什么,还真不敢想! “是啊!这次天灾,损失虽然巨大,但是最重要的是,死亡人数很少!”县长这一下,算是抓到重点了,跟同时期北方某地发大水的城市比起来,这里的水情要比那边大得多了!但是死亡人数,不到那边的二十分之一,这就是底气! 什么经济损失,那都是狗屁,只管往大了算,没有问题,只要人命保住了,走到哪里都是横的。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137章自来龟 吴晨陪着聊了一会,相对而言,他对涂县长的观感还是好一些的,两人虽然没有见过面,不过之前县里报送过一个海岛风电项目,建设单位是省电集团下属公司,在审批过程中,吴晨知道县里还是挺支持的,特别是涂县长,反倒是市里很不积极,一再延误上报时间,这才使得这个项目黄了。 又喝了一会,吴晨听他们说得热闹,自己的呆劲又上来了,脑袋瓜子困顿得有些迷糊,就找了个借口,出到外面吹吹冷风。 外面空气很是清新,一股淡淡的水草味,随风飘来,有种说不出的田园感觉。 吴晨点了一支烟,边抽边瞎看着。这是建在水库边的一个大排档,除了一排简易木屋外,还有几排搭着顶篷的走廊。大灾刚过,也没有什么人来吃饭,加之被风吹倒吹歪的地方,也还没来得及收拾,显得有些破败。 按照规定,像这种水源地的周边,是不能有人活动的区域的,不过在这种地方,山高皇帝远,加上故老相传下来,一直如此,也就没什么人来管。 抽完一根烟,吴晨干脆沿着土坡走到水边,看着已经变清的库水发呆,只觉得碧波涟涟,难道这里面真的有老爹所说的,那是什么怪物?要说到大湖水怪,最著名的只怕要算是尼斯湖水怪了,不过那是天然湖泊,像这种人工挖掘出来的水库,短短几十年,怎么就会有这么威力巨大的东西? 如果放在以前,他是连民间传说的“水猴子”也不信的,不过经历了这场变故之后,他对这个世界有了更多的认识,或许真的有许多并不为人知,或者不为人所接受的东西存在呢。 正当吴晨准备扔掉烟头的时候,突然觉得有点诡异,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 他定神一看,发现水边有只乌龟,正在探头探脑的,那小脑袋微微转动,两只眼睛仿如通明,一眨一眨的看着自己。 神马情况?吴晨有那么一阵恍惚,貌似在那只乌龟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丝调皮,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就想到小和尚光溜溜的脑袋,不禁一笑,对着乌龟吹了声口哨,没想到那乌龟微微仰头望天,一副不屑的样子,似乎对他的轻佻很是不满。 “来!来!”吴晨心里惊讶,蹲下来,对乌龟招了招手,嘴里招呼着,没想到乌龟居然真的爬了起来,慢悠悠的走到他面前,仰着头看他,一只爪子伸在半空中,一抓一抓的,貌似要跟他握手哩! 吴晨见它并不怕人,心里越发好奇,难道就不怕被自己抓了炖汤去?乌龟可是很有功效的哦。像这种野生乌龟,更是抢手货! 他再仔细看这龟,头部光滑无鳞,鼓膜明显而圆;背甲为金褐色,每块盾片上有清晰、密集的黑色同心环纹,衬出环纹中间的甲壳更为金黄;从头到尾,有三条很明显隆起的黑色纵线,像个川字。 吴晨童心上来,跟乌龟商量了两下,见它也没反应,就用手把它翻了个个,顺带用手在它狭长的颈角板捏了捏,果然能感觉到韧性,并不像背甲其它部位一样硬梆梆的。再看腹甲,也有一团一团的黑色,边缘的角板则带着金黄色。 “晨啊,在干嘛呢?”村长见吴晨出来了一会还没回去,就出来寻他,顺便也透透气,对于他来说,镇长那是极熟的,县长却不是经常能见到,体制众人,等级有序,隔着两层,饶是他胆大,也有点放不开手脚呢。 出到外面,却见吴晨蹲在那里不知道搞啥,正玩得津津有味,心里顿时汗了一把,这么大个人了,不会偷偷跑出来玩泥巴吧。 “一只乌龟,挺好玩的。”吴晨呵呵一笑,站起来,掏出烟来递了一根给村长。 “哇,这好像是金钱龟!”村长倒是个识货的,一见之下,都忘了点烟,走过来也蹲了下去,见那乌龟正四脚朝天,很是不爽的抓挠,却是翻不过来。 村长顺手就把它翻了个神,只见乌龟的背壳,足有两只巴掌并排摊开那么大,“这么大一只,少见啊!” “这就是金钱龟?”吴晨听说过多次,可没见过,不过见它背壳上一圈一圈的,倒是有点意思,就不知道这名字是不是这样来的,他饶有兴致的看着,浑然没注意乌龟不停冲他翻白眼。 “你福分不小啊!这是自来龟!”村长听吴晨说了遇到乌龟的经过,心里很是惊奇,想起先生说过的,这小子是个贵人呢!又见那乌龟似乎对吴晨并不害怕,就说道:“你走走看。” 吴晨闻言,站起来假装往回走,那乌龟听到动静,晃着脑袋看了看,见吴晨走开了,蹬起四脚来就追,速度还挺快的! “小样,讹上我了是吧?告诉你,跟着我可没有饭吃!”吴晨边走边回头,见那乌龟跟了上来,心里微微有些讶异,停下来转过身去,弯着腰,故意逗那乌龟。 没想到乌龟跟着停了下来,仰着小脑袋,打了个哈欠,一副懒洋洋的样子,把吴晨给逗乐了,这惫怠劲儿倒是很像他的。 “怎么样?”村长见状,也是乐呵呵的说道,这老龟是有灵性的,这是要认主人呢! 农村自古就有关于“自来龟”的传言,这是富贵平安的大兆,非常人所能遇到。比如什么什么时候,有一只什么样的乌龟,自己爬到了谁家屋里,赖着不走了,从此这家人非富即贵! 吴晨也是听说过这些的,虽然不信,但是见那乌龟挺可爱的,又似乎愿意跟着自己,这也算是缘分。就把它捧在手里,感觉还挺厚实的,这小家伙,看来水库里的伙食还是不错!看 他见龟壳上有些粘糊糊的东西,就给它洗洗,瞧它一副老大不乐意的样子,吴晨可不理会,小样的!也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纪,这要是能说话就好了,至少可以问问这水库之中,是否真的有怪物。 等他们回到大房间里,里边儿正说得热闹,见吴晨捧着一只乌龟进来,都是大感讶异,纷纷上来凑热闹。那乌龟也是乖巧,趴在吴晨手里,浑然不为周围所动,只瞪着两个眼珠子,老神在在的看着众人。 “这是公的!”镇长很笃定的说道,一副专家的摸样,指着乌龟的肩膀解释道,这公龟的背甲较窄,尾巴看起来粗大而且长,而且腹甲的那两块甲,形成的缺刻较深,“你们看,这环形圆不知道怎么长得!都说一轮就一年,这得多少年,都成精了吧!” 众人细看,果然见这龟跟普通的金钱龟,还是有些不一样的,背上那些圆圈黑边黄底,分外清晰,黑边却也不是浑圆,而是有些像n边形,只是太多边了,每个边线都极短,粗粗看起,还正是个圆的,而且这些黑线也不是一味的浑黑,而是由无数密密麻麻的小黑线圈成,不禁纷纷称奇。 “吴兄弟啊,你这是捡到宝了!”县长心里有些羡慕,在这一带为官,多少沾染了些迷信思想,这得多大的福分!自己请了大师在办公室捣鼓了半天风水,也没见到有龟自来么! 听着大家各种羡慕嫉妒,吴晨傻乎乎的笑着,逐一应和着,对这种成为中心的感觉,还是有些不习惯。幸好凑在一旁的饭店老板,在夸了几句之后,顺口就讲了一个关于水库的传说,把大家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总算是给他解了围。 这一带是圣灵禁地!原来可没有什么水库,而是一些连绵的山头,但是说来也奇怪,那些小山头之间却是弯弯绕绕的水地,相传这些水地里,长着各种古怪的东西,经常有人在这里,莫名其妙的失踪。 到了那个时代,红旗插遍每个山头,横扫一切牛鬼蛇神,每天几十万人次的力量,终于把这里改造成了水库,也没见有什么异常!直到那一年大水灾,马山湖崩,民间才又有了传言,不过谁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因为军队很快就封锁了四周,上面来了各种人马,捣鼓了大半年才走。 “听说这里跟凤凰山那一带是连着的呢!风水先生说是什么龙渊地!”老板神秘兮兮的说道,“因为这里有龙潜伏,跟海里的龙王都是亲戚,所以台风大水什么的都没到过这里!唉,可惜现在被破坏殆尽了!” 他心里对吴晨捡到老乌龟也是眼红的,却不是为了什么福气,这野生金钱龟,长到这么大的,还从来没见过,少说也得上百万呢!要不是一堆领导在,他还真想说这龟是他养的呢!姥姥的,自己就是这附近村人,又在这里经营饭馆十多年,怎么就没遇到过呢! 乡下人都有些迷信,除了谈古论今,就是瞎聊各种神秘现象。被老板这个话题一撩拨,个个都有一大堆“据说”要讲。 吃到这个时候,菜早就吃完了,又弄了好几碟花生米,就着酒兴,大家伙凑着身子讲得天花乱坠的。 吴晨见他们一个个兴趣盎然的样子,脸上都带着一股神秘的表情,感觉就跟电视里地下人员开会一样,不由得苦笑连连。 关于水库的诡异,他不是第一次听闻了,上次听老爹讲,那才叫传神!眼前这群人中,就没有一个比自己爸爸大的,当年也都是小屁孩,估计也是听老人说的,现在说起来,却都绘声绘色,貌似亲身经历一样。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138章美人到 就在他又陷入迷离之中,电话突然响了起来,他一边掏出手机,一边见老龟探头探脑的寻找手机铃声的源头,一副好奇的样子,就轻轻拍了一下它的头。 “喂,猪头!你在哪里呢?”电话里传来黄晓琳调皮的嬉笑声,吴晨急忙站起来,一手拿着电话,一手夹着老龟,走到外面去接电话。这种时候,他可不敢将老龟留在房间里,免得那帮子心情激动的诡异事件爱好者,顺手就把它给炖了。 黄晓琳刚到县城,前段时间,她虽然一直忙着组织救灾,人却是在广府坐镇调度的,现在才腾出空来,就想着亲自过来看看。 一直听往来的员工议论灾区的情况,让她的心里有许多的牵挂,现在到了县城一看,觉得也还好,没有想象中那么惨不忍睹。 应该说,县里的效率还是很高的,加上天已放晴了几天,至少路面房子什么的,基本已经看不出被水淹过的痕迹。传说中恐怖的垃圾,也并没有见到,她给在现场的其它会员,及组织成员一一问候之后,回到房间休息,就给吴晨打了个电话。 吴晨挂了电话,想着黄晓琳俊俏的脸蛋,心里就有些痒痒的,恨不得马上就出发,不过他又没有开车过来,蹭的是镇里的车。毕竟不会飞,还是得借助交通工具啊。 回到里间,见他们一伙人正从神秘事件谈论到风水,一个个争先恐后的争着发言,很是踊跃着呢! 他不由得苦笑了一声,这都什么领导干部啊,快成了各村大仙代表大会了!本来还想着跟村长说一下,提前走的,一时又有些不好意思。 又坐了一会,左右屁股都觉得不得劲,他想了想,就给大牙发了个信息,让他打个电话给自己,不管什么理由,紧急就成! 大牙看着短信,嘿嘿一笑,这种事,哥们最在行!直接就打了过来,在电话里直吼道,家里着火了!赶紧过来帮忙!迟了就只能给哥们捡骨头了!记得撒到海边,留待明年春暖花开! 村长因为坐得近,虽然听不清楚说的是什么,只听到电话里的声音又响又急,等吴晨挂了电话,就拉着他问,是不是有什么急事。 吴晨正等着呢,趁机点了点头,也不说有啥事,站起来,对县长他们告了声罪,说是有点急事得先回去处理一下。 县长一帮人说得正高兴,差不过已经从风水快要扯到小寡fu去了,见吴晨似乎不是太感冒,也怕他无聊,就张罗着,让镇长送吴晨跟村长先回去。 临走之时,非要着跟吴晨互留了手机号码。这家伙看来是个富贵之人,就算不在体制内了,往后发达了照样能量不小,县长可不是糊涂之人,朝山地区有多少人,并非官场中人,却是能量巨大,甚至能够直达天听的。出来混的,多结一个善缘没有坏处,不定那天应景之时,这顿水库边的鱼头饭就起作用了呢。 吴晨是泥人性格,人家示好,他就不好推脱,跟涂县长互换了联系方式后,就急哄哄的坐着镇长大人的破桑塔纳一路奔回县城。 …… “领导,视察呢?!”黄晓琳一见面就取笑吴晨,她今天特意穿得很小清新,嫩黄的丝衣搭着浅绿的短裙,比往日里多了几分可爱。 “什么领导啊!别开我玩笑了,本来就是小兵一个,现在干脆就是闲人了。”吴晨有些不好意思,有一阵没见了,越发的觉得黄晓琳光艳照人,特别是两个眼睛,一笑起来弯弯的特别勾人。 “闲人正好!陪我到处逛逛去,好久没回来了,我要吃小吃!”黄晓琳本来也有些娇羞的,听吴晨这么一说,老大不乐意了,哼,闲人啊,也没见你来找过本小姐,倒是要我这个大忙人倒过来找你哩。她嘟着小嘴,霸道的说道,顺手就想挎着吴晨的手,刚伸出去一半,还是收了回来。 “小吃?现在可没有什么可以吃的。刚刚灾后,菜都被泡过,海鲜就更是别提了。”吴晨呵呵一笑,逛逛倒还是可以的,小县城的自我清洁功能速度惊人,现在反倒比灾前整洁了许多,至少满大街臭气哄哄的垃圾堆都不见了。 “哦,那就去旧街逛逛吧?好久没到哪里了呢,还在吧?”黄晓琳也知道吴晨说得是实情,但是却偏不放过他,怎么滴也得陪着逛大街去! 她口中的旧街,是县城里一条不长的老街,两边都是民国风格的建筑,算是最早的商业街吧,里面什么杂七杂八的都有。 吴晨点了点头,自然没有二话,反正现在自己可自由支配呢。刚才镇长送他跟村长到了县城之后,他就自己下车了,那只老龟也让村长帮他先带回家,还特意拍拍老龟的脑袋,嘱咐它乖乖听话,没办法,老龟再怎么装萌,也比不上美女啊! 黄晓琳又换了一辆座驾,是香槟色的卡宴,这款车近期很是热门,特别是三角地区的老板们,男女老少通杀啊! 吴晨一坐进去,就觉得高级真皮的皮座很是柔软舒适,车内饰物虽然十分简约,却有一种高贵雅致的感觉,跟刚刚镇长那辆老桑塔纳2000,真不是一个档次的。他还是偏爱这种suv型的,对大牙那辆大奔完全就无感。 “知道怎么走不?”吴晨靠在副驾驶座上问道,小县城并不大,几条大街纵横,只要不钻那些街道,应该没什么问题。就是到处有摩托车跟行人窜来窜去,不大好开,他有些担心黄晓琳的水平。 “嗯”黄晓琳抬头一笑,露出洁白的细牙,又赶紧专心开车。 吴晨被她的笑,给电了一下,有点不好意思,眼神就上下涣散开去寻找焦点,见车内后视镜处,挂着一块带有油脂光泽的白玉,在白色中微微透着黄色。 “好一块羊脂玉!”吴晨先夸了一嘴,虽然和田白玉他研究的不多,但是万变不离其宗,什么东西都讲究个细腻致密,这一块白玉挂件,肉眼还看不出什么来,不过透视进去,可以看到里面结构紧密,几乎看不到晶体,整体就像一块油脂一般细腻油润。 “别人送的,我也不知道好不好!”黄晓琳话随如此,语气却是得意的,不过说完后,又有意无意的补了一刀:“是我爸爸一个好朋友送给我的。” 这一刀补得及时,吴晨听了心里很受用,就用手摸了摸挂件的表皮,“油性很好啊,听说把羊脂玉放到水里,再拿出来,可以滴水不粘的。你这块玉件的油性这么重,绵性也特好,应该是极品仔料呢!” “你是专家,说是好的,那就是好的了。”黄晓琳开着车,也没多想,随口就应答着。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139章岁月不留痕 国内软玉根据产地有很多,向来就有四大名玉、五大名玉的说法,但不管那种说法,和田玉料都是软玉中的佼佼者。 和田玉料最初产于昆仑山脉,因为风化脱落,雨水冲刷到河里的,这种河里常年被河水冲刷的玉石,就叫做籽料,杂质很少,质量上乘。如果是在山上开采的,叫做山料,价格就差了不止一筹。 “你喜欢,我就给你。”黄晓琳听到吴晨的夸奖,心里美滋滋的,抿着嘴偷笑,她只敢匆匆一瞥,见吴晨对这块玉件爱不舍手的。 “呃……”吴晨听这话说得有点不对劲啊,又怕是自己想歪了,就不理这个茬。他是突然发现,其实软玉一点不比翡翠差,虽然从透明度来说,没有冰种以上翡翠那种通透晶莹,但是那种浑然一体的羊脂膏状,真的是越看越美! 回头是不是也应该好好研究一下呢?吴晨抚摸这那块挂件,心里打定主意,有机会一定要好好涉足一下这个领域。 “喂,问你呢!”黄晓琳嘟着个嘴,这家伙什么都好,就是老走神!也不知道小脑袋里整天想着些什么!要不是开着车,本小姐就要跺跺脚哩! “不用啦,别人送你的礼物,怎么能给我呢。”吴晨冲口说完,就想给自己一耳光,这话说得多生疏啊。理是这么个理,话可不能这么说,就给自己找台阶下,“我看这个挂件放在这里挺好的!保平安么!” “哦。”黄晓琳幽幽的开着车,也不理他,这块籽料,依据形状雕成了一个宝瓶模样,挂在这里也的确有这么个意思。 “呵呵,记性不错的么!居然还让你找到了。”吴晨怕她心里不快,赶紧转移了话题。车子虽然开得很慢,方向却是很正确的。其实他也是带有哄黄晓琳的意思,这小县城也就那么几条主道,想走错都难。 “那是!从小老师就夸我记忆力超好!”果然,黄晓琳听完,就很得意的哼了一声,“不过记忆力太好的人,普遍都是很记仇的哦。” “呃……其实有些事呢,也不用记得那么清楚。”吴晨有些心虚,出来混的,早晚要还的啊!“老话怎么说来着,放下屠刀,立地……好像不对。这个忘掉昨天,奔向新生命……好像也不大对……总之呢,就是以德服人、以德服人……” “噗哧”黄晓琳见吴晨语无伦次的小样,忍不住笑了起来,“开车呢,别逗我啊!” 旧街的模样,还是没怎么变,依然那么的老旧,连街口那家竹编店的模样,也没什么太大的变化,两扇厚板门,里面挂满了各种竹子编成的生活用品、农业用具,门口处,坐着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用毛竹剖劈成的篾片或篾丝,正在他的手里来回穿行,慢慢变成各种用具和工艺品。 在这里,似乎没有留下一点时光流逝的痕迹。 “小时候,爸妈给我买了个小竹球呢!”停好车,两人走到借口,黄晓琳停了下来,那男子的手真的灵巧,“可惜后来让牛给踩坏了!” “呵呵,要不要我再买一个给你当绣球?”吴晨嘿嘿一笑,所谓的竹球,其实就是用竹篾片编织成的球状,内里中空,大小不一,大的有足球那么大,小的只有鸡蛋大小,小孩子玩意。大牙以前也有一个,被他们一群人当足球踢,没多久就散架掉了。 “才不要你买呢,要是绣球,也应该是我给你!”黄晓琳沉浸在往事之中,笑嘻嘻的跟吴晨打着趣,说完自己也觉得怪怪的,反应过来之后,脸色微微一红,心里有点异样,自己怎么老被这个坏蛋带到沟里去!瞪了吴晨一眼,小样的,还一脸贼笑呢,真想狠狠咬一口! 吴晨见黄晓琳脸蛋俏红,明艳不可方物,一时竟看得有些痴了,一脸“贼笑”就那样挂在眉间嘴角,偌大半会都没变动。 “嗯咳!要买点啥?不买请让让哈。”情浓处,总有煞风景之人出现,那低头编织的中年人,抬头看了一眼他们,要谈情说爱别在俺门口啊,生意什么的倒无所谓,只是让俺这个常年孤单寂寞冷的老家伙情何以堪啊! “呃,走吧……”两人都有些尴尬,吴晨挠了挠脑袋,率先往旧街深处走去。 “哎,这里的根雕不错哈!”经过一个老凉茶店之后,一家古旧的根雕小店,出现在他们面前,黄晓琳见门口摆放着两个人物大根雕,雕工不错,体态有神、栩栩如生,不由得停了下来,看得津津有味。 吴晨见这家老店里面,摆的、挂的、放的,到处都是根雕作品,心里一动,就信步走了进去,背着双手看了起来。 还别说,里面品种还是挺多,而且能看得出,都是手工做的,工艺还很是不错。不过这些根雕一看,也就是这些年做的,并没有什么老物件,对于他而言,却是没有什么吸引力。 “木头,我记得你爸爸是抽烟的吧?”黄晓琳也逛了进来,东张西望的看了一会。 “嗯。”吴晨让她这没头没脑的一问,有些莫名其妙,村里人都抽烟,他自己也是在这样的环境熏陶下练出来的,好在烟瘾不是很大,现在到处都在对烟民喊打喊杀,搞得真的像过街老鼠一般。 “那我送你们一个烟斗吧!”黄晓琳站在玻璃柜台前面,看着里面,笑眯眯的说道。 吴晨走过去一看,那里是什么烟斗啊,都是用海柳做的烟嘴。这海柳虽然听着像植物,却是一种海洋动物,学名叫做黑珊瑚,因为长成树枝状,枝条纤美,质地柔韧,外形类似于陆地上的柳树,因此海边人都叫海柳。 因为海柳烟嘴对香烟中的许多有害物质,具有很强的吸附作用,纯天然过滤焦油和尼古丁,即使不使用过滤装置,也能最大限度降低有害物质的摄入量。 再加上用海柳烟嘴抽烟,会有一种淡淡的清香,有凉喉解热,爽肺提神之感,大幅度消除口臭、清热解毒,化痰止咳效果,能起到润肺、清除肺部积热的作用。 因此海边的人,都喜欢嘴里叼着一根烟嘴。特别是村里的一些“成功人士”,更是一副土豪模样。小时候吴晨跟大牙没少羡慕。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140章血柳烟嘴 大牙也用过一阵,不过他的形象本来就不佳,再这么嘴里叼着个烟嘴,招摇过市的,活脱脱一个汉奸形象!而且这东西,说起来挺有效的,但是清理起来,也实在麻烦,三五根烟就得清理一番,还得用酒精浸泡,分解吸附的焦油和尼古丁。 这么麻烦的事情,在大牙手里,基本就没有能够寿终正寝的,果然没过多久,那根烟嘴就不知道让大牙扔到哪里去了。 黄晓琳对这些都不懂,她才不管是烟嘴还是烟斗呢,只是从小也见过老人用过,听说效果是很好的,而且这些烟嘴做工也很漂亮,柜子里的那些海柳烟嘴,经过高手加工过的表面上,带着一些奇特的纹理,有的如飞天的流云,有的如雨后的彩虹……色彩艳丽,光怪陆离,看着就让人喜爱呢! “老板,拿一些来看看,要最好的哦。”黄晓琳看了一会,抬头见老板正站在柜台后面,傻呵呵直笑,就对他说道。 “成!”老板应了一声,他见这姑娘衣着气质都不凡,这种放在玻璃柜里的就懒得拿了,转身从后面的抽屉里,拿出几个精致的小盒子来,放在玻璃柜上面,“这可是最好的血柳!不多,就这几个,都在这里了!” “什么是血柳?”黄晓琳扑闪着眼睛,像个好奇宝宝,把正在得意的老板给郁闷坏了,敢情这两位不是识货的主啊。 他是见黄晓琳穿戴谈吐不俗,这才把看家宝贝拿出来,就图能卖个好价钱,在这种小县城,能花大价钱买这种顶级货的人不多,没想到对方,一点都不识货。 没办法,店主只好耐心的给她解释道,好东西也是有分档次的,这海柳就分为赤柳、乌柳、红柳、石柳、黑柳等诸多品种,其中以血柳最为珍贵。这种枝条纤美,奇特形态,质地柔韧,色泽鲜艳,而且表面布满赤色和深红色花纹的海柳极为罕见。 黄晓琳听完,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这么多讲究呢,不好意思的向吴晨吐了吐舌头,“要不你来挑挑?” 吴晨那里懂得挑海柳,好在东西都是相通,除了材质外,海柳烟嘴的制作与根雕的制作,有着异曲同工之妙,一个成型的海柳烟嘴,要经过剪、刨、磨、锉、钻等一系列工序。 这几个烟嘴,从工艺上来说,都算精致,至于材质,就有点看不懂,看起来都差不多。吴晨也不置可否,让黄晓琳挑选喜欢的,自己则用异能做下弊,仔细分辨了一下这几个烟嘴的不同。 黄晓琳兴致勃勃的,挑了两个大龙头造型的烟嘴,准备送一个给自己老爸,一个给吴晨他爹,老人家用,造型老派一点的好。 又给吴晨也挑了一个,却是长着扭扭曲曲的,上面还长着几个疙瘩,看着就有些怪异。 我有这么歪瓜裂枣么?吴晨一看就知道,这最后一个,肯定是送给自己的了,一边充满怨念,一边拿起来这三根烟嘴,在手里仔细的把玩。 从外表上看不出什么区别来,不过他用异能稍微透视了一下,就发现问题了。其中有一个大龙头烟嘴,结构跟其他的不太一样,外面虽然也是一层金黄色的皮,丝丝光滑,纹路清晰,很是漂亮,可是透视之下,这表皮跟里面的肉之间,却有一丝不明显的隙缝。 “老板啊,这个不太对吧?”吴晨嘿嘿一笑,果然是一事通,万事通,这不就跟在赌石的皮层作假是一样的么!不过他也没直就说透,大家都是明白人,做人留一线本来就是他的风格。 “怎么会呢!你看着花纹,再看看这质地,漂亮!”老板当然知道吴晨在说什么,急忙否认,金丝柳或者血柳这种顶级材质,的确相当少见,现在每克近两百元,差不多快赶上黄金了!有暴利的地方就有造假,在乌柳的表面贴上黄色、金色花纹当血柳卖,这也常有的事! “你要这么说,那生意就没法做了。”吴晨淡淡的说道,也懒得跟老板掰扯,反正这东西他也不是很在乎,要不是带着给老人买的名义,他还真想不要了呢。抽烟还是得含着烟屁股吸带劲! 老板见吴晨说得认真,心里叫了一声屈,俺们这里可是有口皆碑的老字号,这后生仔估计是以为自己欺负他们年轻脸生,就想着忽悠他们了吧。其实这几根大烟嘴,那都是他花了大价钱囤下来,本想今天做个大买卖的,那成想遇到这么个难缠的小家伙! 罢了,他无奈之下,把那个有问题的烟嘴拿到一边,说道,“再挑挑吧,给你们打折!” 黄晓琳见他这么说,也觉得那根烟嘴是有问题的了,店主这是在示好呢,免得客人往外说去,坏了名声,这也是常有的事。 不过这店里,血柳的烟嘴也就只有这些了,再挑也没挑出满意的,再有形状大小合适的,却是要低档些。 吴晨本来就不大想要,因为是黄晓琳要送给自己,只好硬着头皮陪他挑选。现在见到这么好的机会,就趁机说道,要不就只买手里这两个,两边老人一人一个,正好! 黄晓琳嘟着个嘴,她也算是朝山地区生长的,父辈哪个不抽烟,她对此倒没有太大意见,只是抽烟终归不好,就想着让吴晨也用用这些烟嘴,少点危害也好,就不甘心的又找了找,无奈没有找到合意的,只好点头作罢。 老板将他们的行为看在眼里,就像看着小两口过年节的,给双方父母买礼物一样,他心里好笑,谁没有个年轻的时候,年轻就是好啊! 抚摸着手里的血柳,光滑有质感,还听爽手的,吴晨突然想起,这海柳还有“活”柳跟“死”柳一说呢,也就是这些生物,在出水的时候是死是活。 这个差别还是挺大的,因为活柳较湿,所以效果更好,价格也高,就跟海鲜一样,活着的味道,要比冰冻的好许多! 想到这,吴晨也不管自己什么都不懂,装出一副专家的模样,又看了一番,回头死活判定这也都是死柳,正常逻辑么,讲价的自然是往差了说,就是活的也要说成是死的! 老板被噎得不轻,没想到这小伙子这么难缠,他都想喊着生意没法做啦!这可是正儿八经的活柳来的,出水的时候他就入了货,当场验证过的!无奈现在也是掰扯不清楚了,只能一口咬定,赌天咒地的,就差把祖宗也抬出来了! 老板在称重量的时候,吴晨见那根被他们认为是造假的“大龙头”还放在柜台上,反正也没事干,就顺手再拿起来看看这造假的工艺,现在的人真是太可怕了,什么都能作假,而且还做得如此浑然天成,从外表一点都看不出啊! 等等,好像有什么东西?就在他暗自感叹,想着放回去的时候,眼里突然闪过一丝异光,因为太过微弱,都差点忽视了。 “什么东西?”吴晨低头仔细看了看,却是一片像瓷片的东西,“嵌”在两层海柳的小空隙里面,之所以说像,是因为实在太薄太小了,只有釉层光景,两根牙签粗细,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剥落下来的,又被这血柳给“裹”了进去。 但是就这么丁点的东西,居然也发着一丝隐隐的光泽,看起来应该是宋元年间的物件呢!他心里一动,记得刚才老板还赌咒说,这东西出水的时候,他就在现场,绝对是活柳来的,就问老板这都是从哪里弄来的? 从他们县城出海口往外,很快就进入南海的近湾,往东北方向走是台湾海峡,往西南方向走则是南海诸岛,当地的渔民自古就在南海打鱼,这批海柳就是在近海让捞到的。他们都不太懂得海上的方位坐标,只能根据老板回忆,大致应该是在雷州半岛附近。 这还有点谱,吴晨暗自点头,这一带向来是下西洋的海上通道,沉船应该不少,有些许破碎的瓷片应该也正常。 他等老板把那两根烟嘴,都称好重量装到盒子里了,就顺带的把手里这一根也买了下来,这倒让黄晓琳跟店主都有些莫名其妙,这哥们玩的是哪一出? “嘿嘿,还真是贵啊!果然不愧为血柳,真是让人大出血!”出了店门,吴晨就感叹道,两只烟嘴花了好几万,就是最后自己这一根,也砍了半天价,半搭送的还花了他快一万。嘿嘿,也不知道自己老爸拿着这个抽烟,心里会是什么感觉! “对身体好才是最重要的!”黄晓琳却没什么感觉,反倒因为小计得逞,心里略有些得意呢!她要是知道,身边这个木头,是因为对那个瓷片才买下来的,肯定又想恶狠狠的咬他一口哩。 “好久没去乡下转转了呢,要不去吸吸新鲜空气吧!”黄晓琳捋了捋头发,装作突然一副很有兴趣的样子说道,其实这也是她早就想好的了,今天就是要好好折磨这个木头!谁叫他老是那么久才跟自己联系一趟,而且这次水灾,也让自己担心了不少呢。 “好啊,要不要去你老家那转转?”吴晨很爽快的答应了,今天就是要陪罪的,态度要诚恳,行动要积极嘛!更何况跟黄晓琳逛逛街,也没有想象中那么痛苦哇,反倒有一股甜美在心头呢! 黄晓琳的老家就在镇子那边,正是此次村斗双方之一。之前,吴晨在电话里,已经把镇里村斗的事情,都跟黄晓琳说过了,不过,貌似这场洪水下来之后,械斗已经结束了。 这种事情总是这样的,谁也不知道那一天开始,也不知道那一天结束,莫名其妙就起于青萍之末,酿成风暴,又莫名其妙的消弭于无形。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141章初次上门 “还是去你们哪里吧。”黄晓琳摇了摇头,她们老家这里虽然也是村,但是确实在镇里,跟吴晨老家那种真正的山村旮旯,还不大一样。 而且她家的亲戚,也大都走光了,剩下那些八竿子打不着的老家人,也是很多年没有联系过,就算去了,也差不多不认识了。像他们家,在父母发达之后,宗族事务都有老一辈去打点,这一摊子的水太深,她现在还不想沾上这些呢。 不过这样子说,是不是有点太直白了?就又补了一刀,“我去看看,什么地方,能养出你这样的土鳖来。”说完想起吴晨的村长装,真是有模有样呢,特别是笑起来,典型的中国老农形象,憨厚中带点腼腆,可就是这样傻乎乎的笑,为什么老出现在自己的梦里,真是讨厌死了! 车子开出城区,沿着村道缓缓而行,黄晓琳太久没回来,对这些乡下小道非常陌生,再加上她的车技实在让人有点担心,这次就换了吴晨开车。 他其实也不是什么老师傅,对新车还是有一些陌生感,不免有些紧张,加上村道弯弯曲曲的,就开得很慢。 “怎么这么荒凉啊?”黄晓琳看着两边的荒野,野草众生的,被洪水泡过之后,东一簇西一簇趴卧着,上面黄土枯枝到处都是。 “呵呵,这些年走了不少人,很多地都荒着呢!”吴晨专注于开车,无暇看两边,不过这种情形他看得不少,也有相同的感慨! “现在的农民正在大量的消失,过不了两代人,只怕这些自然村很多都没有了。” “还是城镇化的问题。”黄晓琳点了点头,她们主业就是做房地产的,这么多的地,荒废了真是可惜。“听说了没?现在土川市那边,已经开始在搞农村土地流转试点呢。” “呵呵,盘活当地市场么。”对于这个话题,吴晨不愿意多说,他只是喜欢这田园生活,但是真正作为农村人可不容易,自给自足,解决温饱是没有问题,但是确实没钱,每年紧巴巴的那么一点收入,正常吃猪肉都有点困难呢。 “嗯,你说要是有可能在这里买块地,建个小别墅,每天无忧无虑的生活,多好啊!”黄晓琳却没有吴晨那样的感慨,见这些地荒着也是荒着,还不如利用起来呢,你种田来我耕地,多诗情画意! “这也不是不可能,虽然不能买卖,不过现在的政策,租种个三十年,甚至更长,还是可以的。”吴晨想起二姨家来,他们就是租种老大一片山谷,价格也不贵呢,一直想找个时间过去看看,结果事情一茬一茬的,到现在都还没有机会! “真的啊?那回来帮我找个地方吧?雇些人手,种点水果,养养牛羊什么的哦。”黄晓琳兴奋的说道,满脑子都是浪漫的想法。 吴晨摇了摇头,黄晓琳这是完全按照西方的农场模式在遐想呢!在这种地方,可满不是那么回事!反正估计也是小孩子心性,转头回到广府怕也就忘了吧! 车子直接开到了吴晨家门口,虽然老旧,却是独自一个大院子。刚下车就听到吴妈跟舅妈在里面聊天的声音。 乡下人,农闲时候,就做些手工赚点外快,舅妈就是帮人折叠拜祭的纸“元宝”,吴妈一有空就也帮她折折,打发时间。 吴妈听到车响,以为是吴晨,也没在意,不过回头一想,这小子早上好像没有开车出去啊,就走出来看看。 一推门,就见吴晨跟一个清新无比的女孩子,正笑语宴宴的走来。 这是闹那般?吴妈登时就有些看傻眼了,手脚都有些无措,嘴里叫着吴晨舅妈的名字,一丝憨厚的笑容挂上脸上。 “哎呀~,好靓的姿娘子!”舅妈听到吴妈的叫唤,走出来一看,夸张的说了一声,“晨啊,这是你女…朋友吧?” 吴晨早知道会有这种误会,不过既然带回来了,也只好硬着头皮,勉强解释了一下,这也不怪他,话说这么多年,还真没带过女孩子回家!小时候调皮,扯下学校里女同学扎头发的橡皮筋,被对方一路追杀到家里的情况倒是有,但那种似乎不能算。 “来来来,里面坐,里面坐…”等到吴晨稍微介绍了一下,吴妈一脸的笑容,那叫个灿烂!一边说着一边往里让。 “谢谢阿姨!”黄晓琳出奇的大方,笑嘻嘻的跟着吴妈往里走,一点都不拿自己当外人,看着吴晨一副窘样,心里暗爽无比! 不料刚进门就被将了一军,只见舅妈正拉着小丫头说道,“来,叫嫂嫂!” “这个——不是——叫姐姐就好了!”吴晨苦笑一声,这都什么跟什么啊,用老家话说真是“自己在下米!” “都一样!”舅妈笃定的说道,小样,还掩饰什么啊!别看人家姑娘貌似大方,可那羞涩的表情,谁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 “这不是还没那个那个啥嘛,就先叫姐姐吧!”吴妈在一旁笑呵呵的说道,听似在支持吴晨,立场可是跟舅妈一起的! 黄晓琳羞红着脸,配着今天穿的衣服,活脱脱一副出水清莲,娇羞可爱。坐下来之后,趁着吴妈跟舅妈在忙乱着收拾东西的时刻,伸手恶狠狠地拧了一下旁边的吴晨! “妈!姐姐打晨哥!”黄晓琳这一下很是隐蔽,却瞒不过小丫头,她正好奇的盯着他们看呢!这一下逮了个正着,马上跟大人报告。 “扑哧!”吴妈一下子笑了出来,舅妈也是满脸憋笑的样子,拉着小丫头教训她,黄晓琳这下可有点无地自容啊! “妈!晓琳小时候也是住在我们镇里呢,跟我同班,还记不记得?”吴晨也是一脸尴尬,果断转移了话题。 这一招还是有效的,老妈回忆了一阵,还真让她想起来了,当时就觉得怎么有这么精巧的女孩子,现在长大了更是漂亮!聊起过去的事情来,尴尬的气氛就逐渐消失了。 吴晨见气氛融洽,黄晓琳也没那么拘谨,跟老妈舅妈聊着各种吴晨小时候的糗事,三个女人一台戏,倒把他给撂倒了一边。松了口气之余,心里也有些不甘啊,这不是见了新媳妇就忘了儿么! 趁着她们聊天的空当,吴晨就插话问起老乌龟来了,没见到呢,不会让村长他们拿去炖了吧,这些家伙,才不会有什么野生动物保护的概念,见到这等野味,那就跟饿狼见了羊一样,嗷嗷叫的。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142章鸳鸯有谱 老妈一听吴晨说到乌龟,哎呀一声说道,“你不提我还差点忘了,村长回来的时候,带了一只老乌龟,说是你让捎回来的,又夸了一通你的福气呢!”说完跑进厨房,双手捧着个纸箱子走了过来,她怕老乌龟跑掉了,把它装在纸箱子里呢! “什么乌龟啊?”黄晓琳好奇的问道,她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 吴晨就把事情大致跟她们说了一下,把乌龟从纸箱子里拿出来,这家伙正在睡觉呢,被吴晨弄醒来,眨巴眨巴眼珠子,抬头瞪了一眼,见是吴晨,张嘴就打了个哈欠,又耷拉着脑袋,前爪抱头继续睡觉去了。 “好可爱哦!”黄晓琳一见之下,很是喜欢,蹲下来跟小丫头凑在一起,看起老龟来! 吴妈跟舅妈也很高兴,讲起了很多关于自来龟的传说,在吴晨听来,都是无稽之谈,无奈着一屋子的大小女人,个个叽叽喳喳的,倒显得他很是多余,只好乖乖的在一边负责冲茶,端茶,再冲茶…… 等到吴父回来,又把黄晓琳介绍了一下,因为已经跟家里主妇“混熟”了,黄晓琳倒是落落大方,将礼物也拿了出来。 吴父高兴之下,也不客气的收下烟嘴,在吴妈跟舅妈的怂恿下,打开盒子,拿出烟嘴,现场就演示了起来。 看着老爸叼着烟嘴,翘着二郎腿的样子,真有“乡村范”!吴妈跟舅妈却是一个劲的夸有气派!搞得吴晨很是无语,这审美观也差别太大了吧,难道代沟真的如此巨大。 晚上就在家里吃饭,菜是买的,田里的都泡坏了,池塘里的鱼也跑得差不多,加上前段时间还留有动物尸体啊什么,就没去捕鱼,很简单的做了点家常菜,舅舅亲自下厨,用他那实在上不了台面的厨艺,愣是弄了满满当当一大桌。 一餐饭工夫,黄晓琳已经跟家里人混熟了,不时跟大家说说笑笑的,吴晨的爸妈越看越是喜欢,这姑娘,大气!一看就是大家闺秀,吴晨这臭小子还真是福气不小啊! 一家人吃得喜乐,就连老乌龟也一点不怵生,醒来之后,就四处活动,熟悉地形,见洞就爬,见缝就钻,愣是把家里给巡视了一番,就连门槛也拦不住它,两只前爪先扒上去,两只后爪在地上乱蹬,费了好大功夫终于让它翻了上去,笨拙的糗样,把大家都给逗乐了。 大家吃饭的时候,它就跟狗一样的钻桌子底!吴晨没有养过乌龟的经验,根本就不知道它要吃什么,逐一夹着菜给它吃,它都是闻一闻就扭开头去,神情鄙夷得很!搞得大家不时哈哈大笑。 吃完饭,茶过三巡,黄晓琳就起身告辞了,她今天也是临时起意,没有什么准备,还好大家相处的都不错,就是有点太过热情,让她吃不消啊。 果然,吴妈一听她要走,直说道这哪里行啊,半夜三更的,就在这里好了!说完还瞪着吴晨,挤眉弄眼的,意思很明显,小子你赶紧给老妈点火力支援嘛! 这都什么事啊,吴晨红着脸,也不搭理老妈,只说了已经在县里开有房间,反正也不远,住到那边吧。 “也好!要是太晚了,你就别回来了。”老妈一听,也觉得县城的酒店比这里条件要好得多,就不拦着,只出到外面来,突然又冒出这么一句。这话说得太直白了,倒是把吴晨跟黄晓琳两个给弄得很不好意思。 要不都说村里妇人,才是真的彪悍!吴晨苦笑了一声,不敢跟老妈多话,开着车,在前面引路,把黄晓琳带回了县城的宾馆,这才依依不舍的回家。 黄晓琳回到宾馆,冲了个热水澡,紧张又兴奋的情绪,慢慢的释放了下来,一股疲惫之意涌了上来,渐渐的进入了梦乡,俊俏的脸蛋满是笑意。 吴晨回到家,刚下车,就看到老龟趴在门槛上,仰着头望着这边。大半夜的,不会是在等自己回来吧?这天色,还能看得清?呵呵,这小家伙——,吴晨走过去拍了拍它脑袋,走了进去。 虽然经过村长、镇长、县长等一条龙领导干部们的“鉴定”,这老龟至少得百年以上,至于具体多少岁数,恐怕只能问它自己了!不过吴晨还是习惯叫它小家伙,这体型摆在那里嘛!也就比两脚并拢稍微大那么一点。 一进门,吴晨心里一紧,只见老爸跟舅舅一人叼着一根烟嘴,一副优哉游哉的地主样,老妈跟舅妈则是坐在另一边,也不知道在嘀咕啥,满脸笑意的。 “说吧!”吴晨倒也光棍,知道躲不过去,直接走过去坐了下来,拿起一杯茶来就喝,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舅舅吸了一口烟,品了品,这烟嘴过滤后的烟味道就是不一样!不单香醋,还有一丝甘甜呢!好东西!原来下午的时候,黄晓琳见还有个舅舅,就把本来准备给黄父的烟嘴,当做礼物送给了他。 天上雷公,地下母舅,要放在过去,在他们这个地方,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都顶不过舅舅一句话哩!这第一次上门来,没有给舅舅带礼物,那可失了大礼。可怜黄晓琳挺伶俐一个姑娘家家的,被吴妈跟舅妈两人绕了半天,愣是给绕了进去了呢,一点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不liáng企图”呢。 舅舅吐出一口浓烟后,才悠悠的问道:“晨啊,这啥时候上门提亲呢?你可得早点跟舅舅说……” “咳!咳……”虽然心里有准备,不过舅舅的话,还是让吴晨差点一口茶喷了出来,他不是傻子,看这阵势,就知道他们刚才准在商量这事呢,只是没想到都说到这份上了! 依照乡下习惯,上门提亲倒是舅舅的份内事!不过,这八字还没一撇呢,用不用这么心急啊! “不急!我们不急!”吴妈马上就给弟弟送上了火力支援,“不过话说回来,这姑娘真心不错!” 我也知道不错啊,吴晨在心里腹诽了一番,架不住还不知道人家怎么想的呢,这黄晓琳对自己有好感,他也能感觉到,不过好感归好感,结婚则是另外一回事,更何况两人这都还不算正儿八经谈恋爱呢,现在就扯着闲编,是不是也太早了点。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143章孔四驾到 “行吧,反正我们也不逼你,不过你可得把这姑娘给我们看好了!”吴妈跟吴爸对望了一眼,这小niu他们看着就合意!样貌气质谈吐,那都没法挑,加上又是本地人,沟通起来完全没障碍呢。 “行,回头我就天天跟着,绝不让她跑了,成了吧?”吴晨无比头大,好说歹说,才把这群八卦长辈给糊弄了过去,舅舅临走的时候,还老神在在的说道,什么时候想好了,就给舅舅支一声,四色先给备好了! 所谓的四色,就是第一次上门提亲的礼品,以前是讲究要带猪脚、大饼什么的,现在一般都是烟茶酒加一个红包。 “得了,您呐,还是先自己抽着喝着吧,别过期了。”吴晨知道跟他们说不通,只好开着玩笑,把他们送走后,回头跟老爸老妈打了声招呼,就钻回了自己的房间。 望着窗外的夜色,吴晨心里恍惚着,这些日子以来,似乎发生了太多的事,他的人生轨迹变动太大了,让人有些恍惚,感觉有点不真实,就想给黄晓琳打个电话,又怕扰了她睡觉,只好一个人,抱着被子甜滋滋的想心事。 到了半夜,人还很是精神,很多事情涌上心头,竟是一夜没法睡着。 …… 昨夜这一通睡的,吴晨直到中午才醒过来,给黄晓琳打了个电话。 却听她说公司有重要的事情,得先回去。黄晓琳听得吴晨还带着鼻音,貌似性感的腔调,就知道这家伙刚睡醒,还好自己没有打电话去吵醒他,听他要来送自己,就赶紧说不用了,还有几个公司的员工要一起回呢,这让人看到了,多不好意思啊! 也不知道为什么,之前倒还没有这么害羞呢,今天醒来之后反倒有点扭捏了,黄晓琳在心里把自己给鄙视了一番。 吴晨也不勉强,吃了午饭就继续睡觉。 “喂,木头,我到你们县城了,你那个鬼地方到底怎么走!”吴晨接到孔四的电话,从房间里出来,才发现已经日近黄昏。 望着远山处,金灿灿的落日,有点恍惚,直到孔四在电话里嚷了半天,才问清楚他所在,让他找个地方稍等。 挂了电话,吴晨跟父母招呼了一声,就出门了,他回来这段时间经常到处跑,父母也都习惯了。吴妈以为他是去要找黄晓琳,就应了一声,追在后面喊着,让他带人家姑娘回来吃饭! 吴晨顿时头大,一溜烟的跑了,接上大牙后,就好办多了,一路上由大牙不停地打电话,跟孔四瞎聊,又喊上杜钦。最后哥几个凑在一起,就到了学校门口,找了家小炒店先吃了晚饭,刚吃完,大牙就非喊着,要开台打麻将。 四个人刚好凑了一桌,直打到半夜三更,可怜孔四一大早出门,一个人驾车跑了一天,这还没歇息,就被人拉上战场,饶是他生龙活虎的一个人,也是撑不住。打到后来,干脆连眼睛都睁不开了,连连放炮,输了一个晚上,躺下就睡得跟死猪一样。 第二天一早醒来,三个人带着孔四兜了一圈小县城,他们这里的早餐很是丰富,除了常见的油条豆浆包子之类的,还有本地特色小吃宵米、粿汁、肠粉、油盾、蚝烙虾饼、牛肉粿条、珍珠花菜汤等等,一圈下来,三个老地主还没觉得有什么,倒把孔四给吃得肠肥肚圆的,直呼过瘾。 回到住处,几杯茶下肚,杜钦可没有他们这般悠闲,家里还一堆事呢,就赶回乡下去了。三人围坐一起,稍作休息,吴晨把这几天的发现,跟他们一一细说了。 大牙听完就说,管那日记跟地图有什么关联,有人在找,就证明肯定有蹊跷,总不会是吃饱了撑着,满山去看花花草草吧。 说完还故意瞪了吴晨一眼,“说你木头就是木头啊!这都有人探过路了,你还拉着哥们重走革命路线干嘛?那些没有什么发现的地方,就不用再去了!我们就直捣黄龙府!” “你啥时候变得这么聪明了?”吴晨没好气的说道,这个他也想过,前段时间,他拉着大牙他们瞎逛了一天风光,也是为了自己走走,好歹心里踏实些。 “从日记看,虽然不知道他们再寻找什么,不过最后的指向是凤凰山,其它地方貌似都没有什么发现。后来又在等什么人,一起去凤凰山。可惜到了这里,后面的十几页,都粘合在一起了。我又不敢强行拆开,先放着风化风化,看看那些树胶皮能不能分开。” “凤凰山?!”大牙一听就来劲了,这还有点靠谱,要说藏东西,这地界还真没有比那里合适的。 凤凰山是这里最大的山脉,总面积得有几十平方公里,林木遮天蔽日,山上隐藏着各种珍稀濒危野生动植物,是朝山地区首屈一指的动植物“物种宝库”,堪称“本底”,素有“省东生态屏障”和“朝山植物大观园”的美誉。 特别是主峰凤鸟髻,海拔将近一千五百米,这个高度在天朝中西部可能不算什么,但是放在平均海拔不过百米的朝山大陆上,就显得尤为突兀,简直称得上南天一柱了,素有“朝山屋脊”之称。 “嗯,就是凤凰山!”吴晨笃定的说道,他这些天的钻研还是很有成效的,“可能他们也是根据史料记载而去的,陈吊眼的主要据点,就是莲花山跟凤凰山。” “这是不是相差太远了吧?凤凰山可是畲族的发源地之一,怎么跟陈吊眼扯上关系了?”大牙弱弱的问道,莲花山他们去看过了,的确是有遗迹的,虽然风化成了土墩,不过凤凰山就还没有去踩点。 凤凰山离他们这里挺远的,足有上百里路,以前交通又不方面,他们也是在中学的时候去过一次。凤凰山上既有巨石岩洞,又有瀑布溪流;既有苍松翠竹,又有奇花异草,自然风光绚丽多姿,山上气候凉爽,气象万千,瞬息万变。 只是以前没开发,基本处于原生态,山路难行,他们那一次也只是到了半山腰,未能一睹天池之美。 “当年的畲族领袖许夫人,正是陈吊眼的盟友。康熙版的县志记载,当年许夫人率领步兵到沿海护驾,在黄冈,也就是县城这里,跟陈吊眼会和后,赶赴百丈埔跟元兵交战,就是在此战中,许夫人阵亡了。”吴晨闭着眼睛,努力回忆着。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144章英雄旧事 他的记忆力很好,这些史料又是自己整理出来的,印象就很深,“这个百丈埔就是我们镇的那个,现在还有夫人祠呢。” “等等,这许夫人不也是汉族人吗?同东镇还有许家村呢!就是许夫人的后裔啊!”大牙想了想说道,这明明就是汉人么,怎么就变成畲族首领了? “那时候畲汉混居,却也没有现在分得这么清楚。”这一点吴晨倒是没有查出来,“就连这个许夫人,到底是不是姓许都不一定呢!就算她姓许,后人又不一定也姓许,得看他老公姓啥。” 在清代的县志里,有“朝州畲妇”或者“许尖人”的记载,也许就是民间所说的许夫人。不过也有另一种说法,许夫人姓陈,论辈是陈吊眼的族姑,因为她的丈夫是宋末的进士许汉青,所以才被人称为许夫人。 “这许汉青是许天正的后代;许天正又是陈元光的部属,封号威武将军;陈元光就不用说了,唐代岭南行军总管,号称‘开章圣王”,简单的说,我们这一片,连同福南,甚至台岛,都是在他手里开始走向文明。” “知道,知道,尪公无头壳,圣公无手骨么!”大牙嘿嘿一笑,这可算是老祖宗了,光在他们这一带,崇祀圣王的庙宇就有近百座,听说台岛那边崇祀他的庙宇多达三百多座。 至于大牙说的这个确实俗语,他们这里的人崇奉开漳圣王,俗称圣公,而泉州安溪人则信仰双忠尊王,俗称尪公。古时候,两地械斗,双方就分别抬出自己的守护神,呐喊助威,以祈胜利。每次打起来之后,战况之激烈不亚于战场,就连两个“公”的神像,都不免于刀兵。 “哇靠!怪不得这么凶悍,原来是有传统的!”孔四啧啧称道,他在电话里听吴晨他们说最近镇里在械斗,还以为是吹牛呢! “瞎扯!”吴晨继续说道,“当年的义军,还是很成规模的,并非小打小闹。许夫人跟陈吊眼,就曾经率领五万畲汉义军,攻陷过章州城,杀死招讨傅和万户府知事,大长畲汉军威,兵员也增加到十五万。” “最盛时候,连寨五六十,据守各处险要。这个地图,应该就是记录他们鼎盛时期的山寨分布。” “这么牛x?”这下连大牙都是有些震撼,以前听的故事,都是各种小传说,以为这陈吊眼也就是个山大王之类的,没想到还闹这么大的动静啊。居然还攻打过福南重镇章州城,那么洗劫一番自然也在情理之中了,元兵的东西嘛,不拿白不拿,“嘶,要这么说,或许还真有点宝贝呢!” “是啊,当时闹得动静还是挺大的。可惜好景不长,元廷震惊之下,派出元帅完者都高兴率军入闽,先以大军压境之势,逼使当时另一路义军黄华屈服降元。并授他为征蛮副帅,与完者都高兴同列。” “在叛将黄华向导下,元军攻破十五寨,逼使许夫人与陈吊眼败走千壁岭。高兴又假装要跟许陈谈判,登上半山腰,许陈不知是计,毫无戒备,不幸遭擒,许夫人跟陈吊眼为宋捐躯于章州城。” 吴晨不无遗憾的说完,见孔四跟大牙都是张着嘴巴,听得津津有味的。 我靠,什么人啊,权当哥们是说书的了?两个不动脑的家伙,吴晨不由得大怒:“姥姥的,发什么楞!你们就没发现,这里出现了两个不同的记录,连许陈两人,最后是怎么死的,都不一样?!” “哈,谁能比你楞!”大牙第一时间反驳道,稀罕了,今天轮到你来说别人。 “我说你还真是木头啊!你管他们怎么死,怎么死的,也是民族英雄啊!”大牙感叹道,对这种英雄式人物,他还是颇有敬意的。 这两人的事迹,打小就听多了,都是民间相传,有所偏差也正常,“我们又不是要编书,管那么多干嘛。只要知道凤凰山的确是他们的老巢,哦,不对,应该是根据地,这就行了!” 吴晨郁闷了一把,他本着学术主义者的精神,好不容易才把这些线条理顺,只是其中还是有不少的疑点漏洞,没想到,被大牙这懒货就这么轻松的忽略掉了。 不过,有时候,懒人说的倒也在点上。现在他们不是为了给古人树碑立传,而是要探寻可能埋藏东西的地方,只要能确定地点,其它有些出入,也没必要太钻牛角尖。 休息了一夜,孔四也恢复了精神,刚才听他们再那瞎掰,一直插不上话。见他们说完,想了想就说道,既然如此,就去凤凰山跑一趟好了,只是得先有个预定地点。 孔四虽然没有去过凤凰山,听他们说完,想来那山区也是极大的,这种深山老林,如果事先没有预定地点,茫无边际的寻找,还不知道要找到什么时候。 两人都觉得孔四说的在理,商量了一下,最后分了一下工,吴晨负责继续整理文档,特别是日记的最后部分,或者各个时期的地方志上,关于这方面的记载,主要是找出当年陈吊眼他们躲进凤凰山后的所在,至少要能锁定范围。 大牙则带着孔四,在附近采购必要的一些物品,再不能像上次那样,傻乎乎的的什么都没带,差不多剩一身衣服,就敢往洞里钻了。 任务分派完毕,吴晨就开了吉奥回到村里,大奔留给大牙跟孔四了。 这两天天气很好,吴晨也不敢把那笔记放在日光下暴晒,怕它整个变成粉末,只放在房间里靠窗的位置。 回到家,吴晨见老乌龟没在门口晒太阳,都不带找的,直接就回到房间里,往床下看去,小家伙果然正躲在里面,却不是睡觉,用爪子拍着一个拳头大小的公仔玩儿呢! 这个圆嘟嘟的塑料灰太狼公仔,只有半个拳头大小,是他买回来给小丫头的,没想到放在地上,倒让这家伙喜欢上了,不时用前爪过去拍打一下,又转着小脑袋,好奇的看着公仔在地上打滚。 “出来出来……”吴晨毫不客气的命令道,不知道为什么,小家伙老喜欢钻他床底下,晚上得它先赶走,才能入睡,否则半夜老弄出一些响动,谁能睡得着啊! 老乌龟倒是能大致明白他的意思,只是反应很慢,需要用很简单的词汇,不停重复,配合着手势。 好不容易把这家伙弄了出去,吴晨赶紧看齐笔记来,见黏住之处有松动的痕迹,就跟老妈拿了把长针慢慢的挑开,费了老大劲才算都揭开了,中间又给黄晓琳打了个电话,像两个少年男女一样哼哼唧唧了许久,聊完就听到老妈在喊着吃饭。 以为他要带黄晓琳回来,今天老妈他们忙活了一天,舅舅也过来帮忙,结果见他孤零零一个人回来,车也换了个样。 左右没外人,一家人就在在门口的土场上,支了大桌子。这里有一棵老龙眼树,拉上一个小灯泡,晚上经常就在这里,露天喝茶,消暑。 老妈做得很是丰盛,肉是下午舅舅去镇里买的,虽然镇里的集市还没开,不过镇子周围,还是有一些店铺开业了。又特意跑到县城里,买了些新鲜蔬菜跟海鲜,炒出来之后翠绿香脆,一顿饭吃得大家都很舒爽。 特别是小丫头,农村鱼菜都齐全,就是肉比较少吃到。这一下可吃了个够,菜还没上齐呢,已经吃得小肚子溜圆,自己跑到边上,逗弄乌龟玩儿了。 乌龟今天也是吃了些鱼内脏,正要活动活动,跟小丫头两人你来我往的互逗着玩。 吴晨陪着父亲跟舅舅,喝了点自家泡的荔枝酒,爷几个谈兴上来,聊了许多村里的往事。 见长辈们聊得兴起,吴晨有意无意的,就把话题往张博士身上引。不料一提到这个名人,几个长辈都诲若莫深,特别是两个女的,都有点不好意思说呢! 到后来,剩下他们三个大老爷们,留在桌上继续喝酒的时候,吴晨舅舅才续着话题,开始兴奋的讲述一些有关张博士的各种轶事,不过当年他自己也还小,大都是从老人那里听来的。 无非就是张博士如何古怪,在村里教女性上生理课,结果自然是遭到村里老人集体抵制,这也就是他,换做个别人,只怕早被打死埋了;又说道这张博士还有个怪癖,喜欢到黄冈河里裸泳,旁边都是洗衣服的妇女云云。 这些吴晨早就知道了,听了半天,也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信息,不禁有些失望。 喝到半夜,大家都有点困意了,舅舅大着舌头说起,当年有那么一班子人,好像是来找什么矿的,在村里住过一段时间。 吴晨也没在意,随口答道,这个事他也知道,小时候就听说过了,那些人在莲花山挖了很久,最后说是矿层太浅,放弃了么。 舅舅摇了摇头,说不是那一次,比那个还要远,似乎是解放前,当年张博士还年轻,也不常住他们村。 有一次跟一伙人来到他们村,就住在祠堂那里,后来那群人走了,再没有回来。只有一个人,过一段时间,就回来找他一次,住不了几天又走了。 只有张博士一个人,一直呆在村里,跟村里人熟络得很。那时候,大家都还不知道他那么荒唐,只听说是上面下来的,连县里的官老爷,都要对他毕恭毕敬的。 吴晨心里一动,顿时睡意全无,看来那本笔记就是那时候留下来的,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散落在旧书堆里,又被吴晨的爷爷保管,再后来上缴回去的时候,因为没有人理会,遗漏了。 想到这里,吴晨来了精神,又仔细的打听当时的细节,两个长辈却都没有亲身经历过,语焉不详的,后来舅舅就连连打哈欠,回家睡觉去了。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145章前人足迹 因为喝了酒,人也有些困倦,回到家里,胡乱冲洗了一下,吴晨就躺到床上,却左右睡不着,脑海中不停的冒出各种想法。 折腾了一会,他干脆爬起来,拿出那本笔记,小心翼翼的看了起来。 之前,因为缺少了后面那一块,吴晨只是把前面的路线,给整理了出来,大致知道其线路贯穿了地图上几个重要的山峰,而最要紧的部分,也就是那一拨人最终的凤凰山之行,却是还没有看到。 翻开酥脆破烂的纸张,很快吴晨就看了进去。这一看不要紧,他立马就发现,这后面部分的描述,跟之前那种寥寥数笔的风格,大有不同,很详细的记载了他们凤凰山之行,甚至还有些争论的细节在里面。 虽然整体看起来,有点像流水账,但是相比之下,这部分简直可以称得上是一个微小说了。 日记的主人,依然没有提及人名,涉及到自己的地方,也都用“余”自称,在那个时代,其实就是我的意思,跟作者的姓名无关,全篇看下来,竟然没有发现一个人名! 这就奇怪了,这伙人是什么来头?从前面跟张博士的探讨内容来看,这些人应该是跟考古或者生物有关的学者,毕竟在那个时代,这种人层出不穷,尽管国家处于烽火动荡之中,但仍有那么一些真正的学者,活跃在自己的领域,甚至还取得不错的成绩! 不过,如果是一般的考古学者,似乎不会这么刻意隐藏自己的姓名,但如果是需要保密的团体,又为何要记录这个笔记?这个看似纯粹是私人记录的行程,并非正式的科考笔记。 而且,根据日记里加载,那一伙人并不多,大概只有七八个,但是来头应该不小,从偶尔出现在记载中的一些装备来看,算是那个时期比较好的,一般的人,还真弄不到这些。 这伙人在准备了很长一段时间后,根据种种线索,最后找到凤凰山天池,在那里安营扎寨,利用已经掌握好的线索,锁定方位,在搜索了三天三夜之后,终于让他们在一个大树根部,找到了一个树洞。 通过这个树洞,进到了一个地下洞穴中,那里似乎不是单一洞穴,而是存在一个地下体系。他们沿着甬道而走,这个甬道是以一定的角度上斜,看似通往主峰。 不过他们并没有到达终点,途中极度凶险,完全出乎意料。他们一路往上,遇到了各种莫名其妙的东西,人员损失殆尽,日记本的主人能够存活下来,却不是因为他身手最厉害,而是其他人的舍身相护。 地下体系?极度凶险?吴晨一时间,没法理解这个词语,只能想象着,应该是很多个洞穴组成吧,难道是跟自己之前掉落进去的那个地方相似?但是在那种地方,并没有什么生物的迹象啊,唯一跟生物扯上边的,就是那具死而不烂的尸体了。 一想到那种伸手不见五指、阴森恐怖的感觉,吴晨仍不住打了个寒战,这种地方,处处透着邪气,难道自己又要再去钻这种地洞? 他心里打着退堂鼓,干脆合起本子,关了灯躺下来,看着窗外。 此刻静月如水,从窗台缝中探了进来,冷幽幽的月光,怎么有些渗人,一时间,小时候听到的各种鬼故事,纷纷涌上脑海中,再看窗外,就觉得树影婆娑,有什么东西在晃动。 一种恐惧感笼罩了上来,吴晨赶紧裹上被子,把头都蒙了进去。 去,还是不去? 闻着自己粗重的鼻息,吴晨开始胡思乱想起来,按照他目前的情况,只要没有意外,利用眼睛异化的能力,闷声发大财,一辈子无忧无虑,自然是毫无问题的,何必再去冒这种莫名其妙的险呢?就算真有藏宝,那有如何?完全可以通过其它途径来合理的取得。 但是,终究他还是架不住内心的好奇,先不管这些了,看看又不会死! 他掀开被子,拉亮了电灯,打开笔记,就着昏黄的灯光看了起来。 本子上的字迹,原本就有些模糊,再加上有些地方还被虫子啃出一些洞来,看起来,内容就断断续续的,只提到他们到过一个祭祀台,当时欣喜若狂,以为所找寻的物件就在里面。 祭祀台?他娘的怎么这么熟悉?吴晨想起那个拜火方国山洞里那个小祭台来,难道有什么关联? 再往下看,那伙人在里面搜寻了一边,不但没有发现什么,而且还折损了两个主力,至于怎么折损的,里面并没有提,似乎是主人不愿意回忆起当时的场景。 在往后,剩下的人在一个洞道中,被困了几天。等到粮食吃完后,就开始吃地上白色的水,又莫名其妙的死了三人! 最后只剩下他跟另外一个人,已经完全迷失了方向,只能在里面乱走乱窜!通过字里行间,吴晨都可以感觉到,日记主人在当时内心的恐惧跟慌乱! 他们到了一处岩洞,又碰到莫名的怪物!他的同伴在绝望之下,拉响了随身的炸药,他随着冲击波,似乎掉入到一个无底的深渊中。 醒来后,发现自己已经在三十多里外的另一处山坡,幸好还能行走,就趁着夜色,回到张博士处,养了很久才恢复过来! 在养伤的过程中,对于这段时间的经历,那人及时做了梳理,特别是最后被冲出来的那一瞬间,记得很清楚,仿佛进入一个无底的深渊,时间特别的持久,四周都是五彩斑斓的光波。 那种失重的感觉,让他恐惧到差点停止心跳。 张博士对这种说法嗤之以鼻,觉得他这是昏迷前的幻觉。而且在昏迷后,出现在三十多里外的说法,也毫不可信。如果是炸弹的冲击波,别说三十里,就是三米,都足够让他粉身碎骨的了。 两人因此争吵不休,持续了好几天,谁也没法说服谁,随着身体的康复,那人越清晰的认定自己的遭遇,是在意识清醒的情况下,真实的感觉,绝非幻觉,只是苦于没有任何的依据,甚至理论上也说不通。 到了日记的最后一页,提到那人要北上,至于去处,却没有说到,后面就没有内容。至于那人后来怎么样,就不得而知了。而这本日记,为什么会留在张博士处,也让人困惑,是有意,还是无意?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146章骨骼精奇 但是不管如何,最终落在了吴晨手里,可能当年那两人,也不会想到,几十年后,还会有个年轻人,跟他们走在相同的路上,并且阴差阳错的得到了这本日记,从而知道当年这些往事。 这都是什么事啊! 吴晨又看了一遍,小心翼翼的合上笔记本,心里惊疑不定! 体系?怪物?都是些什么东西?吴晨再次被这些没有直观印象的名词给难住了,对于地质洞穴、生物等等,他可完全就是两眼黑呐,奶奶的,看来回头得结交一些做学问之人,像这样只顾着闷声发大财,难道真的要做土豪么! 至于那人提到的,最后被冲出来的那种感觉,五彩斑斓、失重,甚至只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声,这种感觉,怎么这么熟悉呢?吴晨恍然有点似曾相识的错觉。 他并不怀疑日记主人所言,就算没有科学理论依据,可并不代表就不存在,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变化,就是最好的明证! 但是这种感觉,是出现在梦里?还有真的经历过?在他的记忆中,是完全没有机会体验过这种感觉的! …… “我打算在黄昏的时候出发,搭一辆车去远方 今晚那儿,有我友人的盛宴 我急忙穿好衣服推门而出,迎面扑来的是街上闷热的yu望 我轻轻一跃,跳入人的海里 …… 外面下起了小雨,雨滴轻飘飘地,像我年轻的岁月 我脸上蒙着雨水,就像蒙着幸福 我心里什么都没有,就像没有痛苦 这个世界什么都有,就像每个人都拥有 继续走 继续失去 在我没有意识到的青春 ……” 铃声响起的时候,清晨的阳光,正沿着窗台铺进房间里,照在吴晨略显古铜色的皮肤上,暖洋洋的让人忘了现实,迷迷糊糊的,完全沉迷在一片混沌之中,被困惑与恐惧袭扰了一夜的吴晨,此刻在阳光下,睡得极其安宁。 回来这些天,吴晨已经习惯了乡间清晨的喧闹,在一片鸡鸣犬叫声中,也能安睡如夜。正常情况下,他都要睡到中午才起来。 这在村子里,简直就是无法容忍的事情,谁家孩子要是睡到这个点数,怕是早就棍棒伺候着了! 还好吴晨现在大了,也有自己的“事业”,爸妈也就不大管他。而且他们家在村子的北边,挨着废弃的学校,这一片并非村人集中之地,边上只有几户人家,大家都很熟悉,也没嚼什么舌头。 除了老妈偶尔念叨几句,倒是没有什么人来打扰他。而且睡醒就有粥喝,这日子过得滋润! 像今天这样,才日上三竿,就被电话铃声吵醒。汪峰略带沧桑的歌声,此刻让吴晨大为光火,昨晚折腾得太晚了,都忘了关手机! “喂!”吴晨半眯着眼睛,用手摸索了一阵,终于找到手机,看都没看,直接就放在耳边,火气很大的叫了一声。 “呃…”电话对面的陈歪嘴吓了一跳,重新看了一下号码,人名显示是吴晨没错!这才笃定的说道:“是我!你歪嘴老哥!大清早的,火气这么旺?憋坏了吧?呵呵,回头老哥带你去泻泻火!” “大清早的,你是闲得蛋疼,还是怎么滴?”吴晨有点清醒过来,心里那股子火一闪而过,他也知道拿陈歪嘴这哥们没有办法,还是忍不住嘟囔了几句。 “你不是在配合那个什么打假的行动么?怎么,这就搞完了?” “得咧,别跟我提那帮孙子!”陈歪嘴在电话里愤愤然的说道,“都是一帮过河拆桥的主!都说娱媒最黑,他妈的这帮孙子更黑!我算是弄明白了,去他妈的社会公义,一帮子狗东西,别说职业道德了,连做人的底线都没有!爷不陪他们玩了,到广府清闲几天!这不刚到么,老哥在这里,可只有你一个亲人呐!” “嘿嘿,不会是被搂草打兔子了吧?”吴晨只听得耳朵嗡嗡作响,这哥们怎么一大早就满肚子火,这喷的! 嘿嘿,这就变成亲人了?陈歪嘴也真是,走江湖那么多年了,整天一副高人做派,还这么轻信那些所谓记者的话,简直弱智么!人家先信誓旦旦的利用你,打完什么假大师,回头再顺手收拾你这个自称什么正宗传人的家伙,这很正常嘛! “嗨,不提那帮孙子了,反正也找不到我,不看新闻就是了!现在网上谣言满天飞,不用过两天,自己的事就没人搭理了。这叫以不变应万变,想跟我玩,嘿嘿。”陈歪嘴在电话里得意洋洋的说道,一副胸有成足的样子,“对了,兄弟啊,你现在哪呢?老哥来了,也不请我喝两杯?” “我在老家呢……对了,歪嘴兄,有空你下来一趟吧。”吴晨突然想到陈歪嘴手里的黑八卦,似乎跟那令牌有关系。而且照那日记所说,地下似乎凶险无比,陈歪嘴这种老江湖,要是再懂点什么风水之类的,可比自己好用的多。 再问清楚陈歪嘴的所在,这家伙刚下火车,就在火车站广场给吴晨打的电话。吴晨交代他到对面的汽车站坐车,那里有直达他们县城的汽车,到了县城后,再给自己打电话。 “成!我这就去,到了那边可吃住都你包了哦,老哥哥我最近没什么生意!”陈歪嘴一听,屁颠屁颠的拎着大袋子就走。 被陈歪嘴这一番搅合,吴晨就彻底的醒了过来。喝了两碗粥,这才给大牙他们打了个电话,知道他们两人一大早就起来,开着车去市里面买东西了,小县城还是有点不给力啊。 至于买什么东西,他们哪里懂,只按照网上旅游公布的标准准备,弄一些就是了,最主要的还是吃的东西,这个大牙是深有体会,人是铁饭是钢,肚里有粮,人才不慌! 见他们那么卖力,看来是要动真格的啊,挂了电话,吴晨倒是为自己昨晚上打退堂鼓感到有些羞愧呢,现在阳光普照,暗中恐惧的感觉已经消失无踪,他就在家里边喝茶,边整理思路,特别是日记中提到的那个入口,这可是第一要锁定的目标。 到了下午,吴晨接到陈歪嘴的电话,说是差不多快到县城。正好大牙他们也打电话过来,说是已经回到小县城,就让他们过去客运站先接上陈歪嘴,自己随后就到。 …… …… “下车!下车!到站了了!”陈歪嘴睡得正香,被乘务员敲着靠椅喊醒,擦了擦口水,扛起一个老旧的旅行袋,随着人潮挤出了大门。 放眼过去,小县城的客运站,一片忙乱的情景,到处都是横冲直撞的摩托车跟小三轮,人来人往的,都是听不懂的鸟语,恍如置身于异国他乡。 见多识广的陈歪嘴,此刻睡得有些晕乎乎的,就找了个角落蹲下,给吴晨打完电话后,抽出一根烟来点着,半眯着眼睛,看起街上的小姑娘。 孔四跟大牙都没见过陈歪嘴,根据吴晨电话里的描述,将目光在不大的广场上扫了一圈,就准确锁定在了陈歪嘴身上,要说这哥们那长相,够寒碜的,跟大牙有得一拼。 “哥们,你是三八吧?”大牙走了过去,迟疑了一下。 “大号陈歪嘴!”一头长发,正在风中凌乱的陈歪嘴,满眼哀怨的纠正道。 “果然是教主大人啊!”大牙一愣,也没觉得大号就好听多少,不过马上握着陈歪嘴的手,很是亲热,“老是听木头提起你,真实如雷贯耳啊!” “看你骨骼奇特,一定就是大牙兄弟了!”陈歪嘴被夸得一乐,掏出香烟来,递给他们,“对了,木头是谁?” “啊!木头就是吴晨那小子。”大牙结果香烟,点上抽了一口,呸的一声,果断的吐了出来,“教主,你这中南海是假的吧?” “这怎么会是假的呢?”陈歪嘴用力抽了一口,没见到异常啊,这得是哪个天杀的,连5块钱的香烟都要造假!他转头见到孔四,“这位是孔兄弟吧?……咦……” 孔四本来见他们两个“长相奇特”之人,在那里相互臭屁,不禁好笑,也蹲在一旁抽烟,见陈歪嘴跟自己打招呼,就笑了一下,一手拍过去,准备跟陈歪嘴亲热一番。 “等等。”陈歪嘴一侧身避了开去,正儿八经的看着孔四,像是盯着一朵花,就在大牙怀疑他们是不是失散多年的亲兄弟,这就要上演一场他乡认亲的狗血剧的时候,陈歪嘴突然说道:“兄弟啊,我看你骨骼奇特……” “哈哈,彼此彼此!”孔四见他又说到自己的身上来,打了个哈哈,心里却是说,去你的,你才骨骼奇特呢,你全家都骨骼奇特! “兄弟是北方人吧?”陈歪嘴见孔四一脸不知与否的样子,就笑眯眯的说道。 “嗯。”孔四继续闷了一声,这还用得着说,他一口东北口音,人又长得腰粗膀圆的,瞎子也看得出是北方人啦。 “自幼失怙?”陈歪嘴却没有放过他的意思,继续盯着孔四,不知道在转什么念头。 “……”大牙满眼星星,他也不知道这陈大教主干嘛非盯着孔四不放,这一见面就咒人父母的,不正是找揍的节奏么?他自认已经够大嘴巴的了,没想到这哥们更牛。 果然见孔四瞬间瞪大眼珠,不过却没有暴走,反而是惊讶的看着陈歪嘴,他自小跟着爷爷长大,还真没见过父母长什么样,这个自称什么掌门的三八,还真有点邪乎,连这个都能看出来? “不用惊讶!老哥我还知道你是处男呢!”陈歪嘴很猥琐的笑了一下,“放心吧,回头老哥哥带你去解决!” “靠!”孔四彻底被镇住了,这他妈的什么人啊!他虽然也是整天口花花,还要带吴晨去“那种地方”,那是欺负木头是个老实人,哥们也是很纯洁的。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147章初聚首 “……”大牙再次无语,这么一条好汉,三十出头了,还是处男,莫非是……。 他见孔四跳起来,以为他要暴走,赶紧站起来抱着他的腰,“我说老四,别激动!现在科技昌明,回头我陪你逛逛电线杆,你要觉得不好意思,哥们替你打电话问问,总能找到那么一两家……” “去你的!”孔四一听,就知道大牙想歪了,没好气的说道,他身体棒棒,吃嘛嘛香,天天晨勃如常,哪里有什么问题! “呵呵,大牙兄弟,你想歪了,孔兄弟天庭饱满,精血溢宫,身体应该没什么问题!”陈歪嘴气定神闲的说道。 “那你激动个屁啊!”大牙一听,放开孔四,又对陈歪嘴说道:“教主果然眼力过人,大家都是骨骼奇特,照样玉树临风!这就叫做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英雄惜英雄,基佬爱菊花……” “那不一样。”陈歪嘴听着他废话,摇了摇头,“孔兄弟中峰有天柱骨,前途不可限量啊!” “什么骨?”大牙没听清楚,看了看孔四,四四方方的国字脸虽然大,没有哥们的瓜子脸销魂,可那也还是人脸,没见长有犄角嘛! “天柱骨,也叫玉柱骨,在南岳之间,下从印堂起,上至百会止。”陈歪嘴上前,指着孔四的脸,现场教学起来。 “咦,被你这么一说,还真有这感觉。”被陈歪嘴这么一说,大牙也看出有点不打一样了,这哥们皮下的确有点异样。 “去去去。”孔四没想到突然就变成标本了,见大牙一张尖脸,都差不多快趴到自己的脸上了,赶紧把他推开,哥们不搞这一套,安全距离之内,谢绝男性。 “大而耸干有势者,天性英明严恪,胆识过人,豪慨纵谈,而爱诗酒,穷通不乱,而如常态,镇静持重,而有惊人之举动,功罪两评而有凌云之气势,守其义而不妄,务其名而任劳,自负为英才,非自欺也,人称为俊杰,本合格也。” “还拽上了?学问人呐!”大牙听陈歪嘴叨叨一通,也没怎么明白,反正听着都是好话。 “那是,老哥哥可是名正言顺的……”陈歪嘴甩了一下凌乱的头发,有些自得。 “嘿嘿,这说了半天,就是牛逼?”孔四让陈歪嘴夸得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后脑勺,这哥们没欠我钱吧? “呵呵,如逢其时,功在当时,名垂身后!”陈歪嘴郑重的说道,吸了一口烟,心想,这他妈的怎么会是假的呢? 这几个小哥们还真是有点邪门,吴晨是六阳命,这孔家小子,又是自带煞气,天柱保身,还有这个尖嘴猴腮的家伙,面相上看着就是个短命鬼,却能活到现在,看来回头得好好给他算下,看看是不是四柱金刚,五行中和。 “完了,又一个挨宰的。”大牙一见孔四那满脸傻呼样,哀叹了一声,这几句好话就蒙的不知道天南地北,接下来就是傻乎乎的给钱,还好意思说是走南闯北呢,这几年小贩白当了。 “哥几个都认识了?”吴晨赶到车站,虽然人海茫茫,但还是一眼就看到这几个“骨骼精奇”之人。 “嗨,正好你来了,替老四给钱吧,这教主大人刚给他算了一命呢!”大牙见到吴晨,一脸坏笑的说道,“我们身上可是一分现金都没了,全买了东西。” “少扯淡!”吴晨突然发现一个问题,这几位都是能扯的主,就是孔四,也不是省油的灯,之前就没想到呢,这几个凑在一起,还不得让人头大。 陈歪嘴是来避难的,人刚到,神马情况都没摸清楚,也不知道他们买什么东西,正想询问,就听到吴晨说先找个地方落脚再说。 几个人驱车前往学校,杜钦的那间宿舍已经被他们征用了,连同隔壁教师的宿舍,也一并征用了来。虽然说现在哥几个不差钱,这种小县城最好的酒店也贵不到哪里去,不过他们还是没有这般花钱的觉悟,而且学校也不错,放假期间,安静着呢,最适合干“密谋”这种事。 在外面的小饭馆,简单的吃了一些东西,算是给远道而来的陈歪嘴接风,好在这些地方大排档,菜肴做得还算入味,吃得大家都挺满意的。 因为在外面,就谁也没有说起正事来,吃完后又打包了一些酒菜,回到宿舍,这才边吃边聊。 两杯啤酒下肚,吴晨看着眼前这三位,再想想自己,心里有一种很不靠谱的感觉! 要论专业,一个小贩、一个算命、一个前外企员工加上自己这个前小公务员;要论长相,除了孔四还算长得孔武有力,另外三个真是扔大街上,都没人捡!特别是大牙跟陈歪嘴,这模样出去,说是盗窃团伙,十个人里面,倒是有十个人都是信的! 就这些人,要去那个什么凶险的体系?是不是有点玩儿命? 奶奶的,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吴晨知道陈歪嘴还完全不清楚状况,而且最近也有一些新的进展,需要跟大牙他们也说一下,就重新说了一下事情的缘由,只不过按照当地习俗,习惯性的称呼陈吊眼为陈吊王,这样说大牙也一听就明白。 这伙人也算是第一次凑在一起干活,吴晨就特意把他自己也不知道的凶险,说得模糊玄乎起来,心里略微为自己打退堂鼓找了个理由。 “嗨,这都什么事啊,我还以为这是要人手搞走私什么的呢!”陈歪嘴一听完,嘿嘿一笑,就这事,还用得着搞得这么神秘兮兮的! “老哥虽然不下地,可这里面的门道还是略懂一二的!” “真的?教主你以前不会是干过这个的吧?”孔四做了个手势,他见陈歪嘴一身鬼样,说是地老鼠出身,还真是有可能,看来木头这次算是找对人了。 “我去你的!老哥我堂堂一代掌门,会干那事?”陈歪嘴一脸不屑的说道,“不过年轻时候,倒是认识了一些这门里的人,多少有点了解。” “教主,那就全靠你了!”大牙一脸谄媚的笑,这可是真心话,上次没把他吓死,要不是冲着什么宝藏,打死他也不乐意再去钻什么地洞! “没问题!”陈歪嘴大大咧咧的包揽了下来,怎么说,大牙这也是第一个承认自己地位的主,什么叫好兄弟!这就是好兄弟!这教主的称呼听着可美着呢!比掌门人似乎还大气高端上档次。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148章文家冲 第二天,吃完早餐,四人便开着吉奥,前往凤凰山去,山路崎岖,这辆破车反倒耐得了颠簸。大牙本来还想叫上杜钦,吴晨不同意,上次那么凶险,这次只怕有过之而无不及,没必要让他也跟着冒险,而且现在杜钦家里一堆事,作为长子也走不开! 还有一层他没有说出来,有杜钦在外面,如果他们这伙人有个什么事情,也能第一时间有求救的对象。虽然他们自认为是探险,并非盗墓,不过心里也清楚,这种事,不到万不得已,是不能报警的。 进山的大路倒是通达,虽然盘盘绕绕的,却是柏油大道,又基本没有什么车,开起来就特别爽! 到了凤凰山脚下,先歇了一下脚,这里有一个的凤凰古镇,虽然不大,却也是千年扎根于此,看着就有古朴的感觉。他们随便找了个小饭馆吃饭,顺带着跟老乡打听了一下上山的路,只说是要来买茶叶的。 凤凰山终日云雾缭绕,特别适宜种茶,所产的乌龙茶,茶叶外形条粗壮,匀整挺直,色泽黄褐,汪润有光,并有朱砂红点。 这种茶,冲泡起来,清香持久,有独特的天然兰花香,滋味浓醇鲜爽,润喉回甘;汤色清澈黄亮,叶底边缘朱红,叶腹黄亮,素有“绿叶红镶边”之称。特别是山上有一颗历经千年的宋茶,所产的茶叶,更是弥为珍贵,千金难求! 吴晨平常就好这独特的山韵品格,虽然喝不了太贵重的,但是凤凰单枞还是要的,冲出来之后,茶汤金黄明澈,具有独特的天然花香、口感香醇、喉底回味甘香! 他早就想好了,到这种地方,托名为茶客,是最为方便的。 因为经常见到外地茶客前来购茶,老乡也不生疑,又见吴晨跟大牙都是本地人,只是见他们傻乎乎的,看来不是老茶客,就告诉他们,这凤凰的茶叶也分等级,像山脚下绵延几十里,村村都有茶,但品种一般,价格也便宜。 如果想要好一点的茶,则需要到雾线以上,那里的高山茶,常年处在雾中,日照又充足,出的茶叶品质就好多了,当然价钱也贵了不少。如果是要正宗的乌岽茶,则需要到近山顶的乌岽村,盛传的千年宋茶也在那里。 现在凤凰天池已经开发给游客,正面有一条直道,从山脚下直通天池,不过山道狭小,只能容一辆车通行,所以禁止游客自行开车上去,只能将车停在山脚下,统一坐中巴上去。 几人按照老乡的指点,从山后面的小路绕了上去。这条路是原来的老路,依山而修,盘旋在几个山头,差不多经过各个山头的每个村落。 车行到半山腰,就过了雾线,再往上走,车窗外就仿佛蒙上了一层缓缓流动的薄纱,美不胜收,孔四跟大牙两个伪文艺青年,直喊着要拍照,连陈歪嘴也捋了捋稀疏的头发,笑吟吟的摆拍了几张。 吴晨见天色尚早,也懒得理他们折腾,自己躲边上抽烟去了,一时觉得尿急,见旁边有个大石碑,就转到碑后背阴处,找了个地方就尿。 尿完才看了看石碑,上面刻着“文家冲”三个字,在他们这一带,姓文的大都跟文山公能扯上点边。 难道这个地方,也是文山公的后人?吴晨心念一动,就叫上还在臭美摆拍的三人,开车拐进村落里,在一棵榕树下停了车。 这里看着像是村中心,村子不大,在这半山腰上,到处都是陡坡,有些房子就建在悬崖边上,只有这里是一块平整的空地,更主要的是,还有两三家杂货店铺,榕树下有几个老人正坐着纳凉,边上是几个在玩耍的小孩。 下车后,大牙跟孔四假装去杂货店里买喝的,顺带打听下情况。吴晨则活动了一下筋骨,这一通山路把他紧张的!一边走到榕树下,掏出香烟来,给几个老人都敬了烟,边抽边打听。 原来这文家冲,的确是当年文山公后代的一支,却不是本房,世代居住在这里,人丁却一直都不旺盛,现在的年轻人,读书的读书,打工的打工,村里就剩下几十个老人小孩了。 听说吴晨他们是来买茶的,一个老者摇了摇头,说他们村子位置不好,四周都是石砾陡坡,基本没有什么地儿种茶,就算在石缝中填土种茶,也就那么一点,只够自家用。 吴晨点了点头,又随口问起文山公的往事,那几个老头这下来了精神,纷纷述说先辈当年的英雄史,直讲得唾沫横飞。 不过说来说去,还是那些世人熟知的典故,吴晨以前读书的时候,大都就已经知道,这段时间整理资料,更是烂熟于胸,说起来,只怕比这些个老头,都要清楚些。 虽然没有什么收获,不过他还是附和着奉承了几句。 正准备离开,就听到一个老人说道,其实他们落户这里是有缘由的,当年宋帝南徙,本来就有几条路线可以选择。 文山公南下联络义军后,曾到过此地,之后就坚定的建议宋帝行架此处,并且留下了一个随军侄子在此地生根,才有了几天的文家冲。 只是后来天不遂人愿,宋帝始终没能踏上凤凰山区,就在崖山殉国了。 几个老头在那里摇头晃脑,长吁短嘘的,好像当年要是小皇帝能到这里,天下是谁的还不定呢! 吴晨对此却有些不以为然,这天下大势,乃是经年蓄力而成,就当年宋室情形,又岂能回天。他又套了些话,却谁也说不清楚,当年文山公到底是为了什么,要选择这里。 这时,大牙跟孔四已经从杂货铺里出来,吴晨就又敬了一圈烟,跟几个老头告别。回到车上,接过灌装凉茶,一口喝干,边开车边把听到的事情,跟他们说了。 孔四听完,说这有什么奇怪的,不外乎是觉得这里义军人多,又是在山里,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你看哪个跑路的,不是往山沟里头钻? 大牙也应和道,日本人来的那阵,不也一堆人往这山里跑?就连前些年,计划生育抓的严的时候,也有不少大肚婆往这里面钻呢! 应该不会这么简单,要说钻山沟,有的是比这里合适的地方,怎么不去?他们这里是丘陵地带,也钻不出个鸟来。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149章乌岽村 虽然心里总觉得不应该这么简单,不过吴晨也不多说,点了点头,再看陈歪嘴,却一副高人模样,坐那里闭目养神呢。 看来装b是一种习惯啊!如果有个装b奖,非此君莫属!这又没人给钱!吴晨愤愤的,在心里骂了一句! 陈歪嘴张口打了个喷嚏,擦着嘴角问道:“你们谁在心里骂我了?” “我靠!我说您老好歹开个窗,别这么污染环境啊!”大牙边叫道边摇开车窗,让山风吹了进来。 吴晨心里打了个激灵,这老头子果然邪气得很啊,这都能知道?! “呵呵,不好意思啊,不习惯空调!要不把这个关了吧,开着窗挺好的,自然!”陈歪嘴撸着鼻子,呵呵一笑说道,差点没让吴晨吐血,敢情这是对空调风吹的啊。 一路往上开,到了路的尽头,拐过一个足足有一百三十多度的陡坡,就到了乌岽村。发现这里跟他们想像的,完全不一样。 刚才在路上绕山盘旋,只见满山的绿,跟飘在空中丝丝缕缕的雾气。这一上来,到了一个水泥路面的广场,却是一个极大的平台,颇有点晒谷场的味道,上面停放了好几辆越野车。 虽然地处偏远,而且开发落后,基本处于原生态,不过也是风景区,近些年,大家的生活都好了不少,不少人就喜欢爬山玩水的,这种地方特别适合附近的驴友,有些车子,大家也不在意,找了个角落停好车。 下来之后,边活动手脚边往里望去,整个村子都比较平坦,零零散散的房子散落着,都尽量靠山或者挨着悬崖边建造,挤出中间宽大的村路来。 同是山村,这里的房子,都建的跟别墅似的,散落在这茶山雾气之中,咋一看,还以为是一个高低修养会所。 “真是有钱人啊!”孔四扭着头感叹了一声,这一路上来,可把他憋坏了。 说起来,开车的吴晨也是新手,不敢开快,慢悠悠的在这山路上晃,这吉奥虽然看着像越野车,马力可真够呛的,很多地方还差点爬不上来。 看着旁边的山崖,吴晨一脚深一脚浅的油门声,可把大家吓得够呛。 见有生人到来,最先欢迎他们的,却是几条在平台上玩耍的土狗,摇着尾巴,汪汪叫着跑了过来。 还好这几个人,都是打小被狗追被人打的主,很有经验,见这情形,都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让狗围着闻了闻脚上的气味。 大牙打趣道:“木头,你这些亲戚不乖啊,看到你来了,表现不热烈嘛!” 吴晨打小在村子里,也是跟这种土狗玩大的,到了镇子后,还动不动的就提起他在乡下的那几条好朋友,大牙没少取笑他。 听到狗叫,一个中年男子从一个大房子中走了出来,边笑着招呼他们,边把那些狗给赶跑了。又邀请他们入屋喝茶。 这乌岽山人最是好客,却不管你是来游玩或者买茶,都会热情招待,这点与那些号称“热情好客”,实则是民俗表演的风光景点不一样。 “大叔,您是山哈吧?”吴晨见那中年人自称姓雷,就问道。 果然那雷叔说道他是畲族人,世代居住在这里。 这凤凰山正是以雷、蓝、盘、钟四姓为主体的土著畲族,世代相传的祖居地和发祥地,在全国畲族同胞心目中享有崇高的地位。 不过畲族的族称是他称,是参考史籍记载,由国务院确定的。当地的畲族却是自称为“山哈”,意为山里人。 历史上,畲族大多居住在崇山峻岭和偏僻地区。史说“民以畬名,其善田者也”、“只望青山,刀耕火种,自给自足”。 吴晨以前就研究过当地的县志,这段时间又看了许多,知道现在的朝山人,主要是自先秦至南宋期间,从中原各地“大迁徙”而来。 这数次“大迁徙”的基本路径大致是,从青海甘肃河南等地,经由福海省、迁往福南定居,形成今天的福南文化。之后一部分继续往南,自东向西进入朝山地区,最后到达山尾一代,与穗州以西的广府本土文化,以及省东北的客家文化共同构成南越省文化三大区。 而这支迁徙大军,另一个重要分支则是继续远渡重洋,进入台岛,落地生根。 在迁徙的过程中,朝山地区形成陈、林、蔡、洪等几大姓氏,从身体特征到方言到习俗,保留着最为完整的汉族传统,被有些专家学者称为“最后的汉族”。 某种程度上可以说,中华的历史,就是北方的胡人把“汉人”往南驱逐;南迁的汉人,又把苗族等少数民族往山沟里驱逐的过程。 在这个过程中,汉人逐渐融合了各种胡人,形成今天大一统的汉族。 而朝山地区,自古封闭且重传统,别说跟异族,就是异姓之间也甚少通婚,反倒是保留了最为纯粹的汉人血统。 虽然畲汉不通婚,但畲族在历代大迁徙的过程中,也逐步被汉人文化所同化。到后来,朝山地区的山哈,只有凤凰山这片发源地,还剩下几千人了,散布在其它各地的反而更多。 孔四跟陈歪嘴听不懂朝山话,见他们说得亲热,自己则是一头雾水,喝了两杯茶,就到外面看风景去了。 剩下吴晨跟大牙,陪着雷叔边冲茶边聊天,两人都是当地人,也都是爱茶之人,聊了许多关于茶叶以及功夫茶的冲泡等话题,倒也有点茶客的模样,没有引起雷叔的怀疑。 聊到兴起,雷叔特意拿了各种不同价位的茶叶出来,让他们试茶。两人也有幸,第一次喝到号称每斤十几万元的极品单枞。 按照雷叔的说法,这类茶叶一般都被人包到几年后了,也就是购茶人指定某棵茶树,预付定金,未来几年该树所产无论多少都按照当年市价买给购茶人,外面根本买不到,也就是茶农偷偷藏了半斤八两的自用。 到了这个级别,两人是喝不出什么区别来的,只一味的夸好!大牙还特意询问了那颗千年宋茶,雷叔摇了摇头,说这乌岽村,其实是由七个不同的自然村组成的,那棵宋种并不在他们这里。 吴晨接过话头,问起天池来,这凤凰山上有一个火山口形成的天池。雷叔很热情的给他们介绍,天池就在乌岽村上面,从这个村子后面的小路爬上去,不用十分钟就能到,如果有兴趣可以现在过去,不过如果想更好的体会景色,最好是住一夜,明天上去看日出,那才叫美!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150章分金定穴 提到过夜,吴晨就趁机问起,这里可有什么地方可以过夜的。 大牙跟孔四是有买帐篷的,准备在天池边上过夜,不过这是为了应付不时之需,如果有宾馆那就更好了,这有床有被的,傻子才去钻帐篷,他们又不是资深旅游,或者是要体验生活。 雷叔往道路深处又指了指,告诉他们转过前面那片小竹林,是有个家庭宾馆,今天山上的人不多,应该还有房间,不过从这里过去这一小段,刚好在重新浇水泥路面,车是开不过去了,都停在这里,不会有事的。 吴晨见茶喝得差不多了,谢了谢雷叔,就起身告辞,雷叔送他们到门口,笑呵呵的说有空多来喝茶。 搞得大牙都有些不好意思,转身就埋怨吴晨,这小气的,白喝了人家这么些茶,怎么着也得买点意思意思啊。 吴晨瞪了他一眼说道,我们托词是上来买茶的,你到底要买多少合适?买一两斤的,那不正是欲盖弥彰么?买多了,你够钱么? 朝山人都喜欢现金交易,就连赌六合彩赌球什么的,都是一麻袋一麻袋的现金,他们现在哪里带有那么多现金。 两人出来见不到孔四跟陈歪嘴,给他们打电话,等了好一会,才见他们从山脚转了上来。 一见面,孔四就气不打一处的埋怨,原来他被陈歪嘴拉去看什么风水,满山钻的,还听他瞎扯了一大通什么龙脉地气。 陈歪嘴砸吧着嘴,等他埋怨完了,才缓缓说道:“什么叫做瞎扯!这是国学!古话说‘气乘风则散,界水则止。聚之使不散,行之使有止,故谓之风水’” “哎呀,教主,这可没有人给钱哦。”大牙一听就乐了,这也叫国学?说传统文化还勉强能说得过去。都是哥们,就别瞎忽悠了,反正大家也不会砸了你的吃饭家伙。 “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觉得啊,当年文山相公肯定是信了的。这个地方是聚龙之气,这只怕也是他建议宋帝移徙此地的原因之一!”陈歪嘴懒得跟他废话,这家伙一看就不是尊老爱幼的主嘛! 见他们又要争起来,吴晨有些头大,这几个家伙,三观是完全不同啊,还有完没完的!风水这种事情,本来就是各有各看法,哪怕同时信风水的,理解起来还有大不同呢,更何况是跟大牙这种白丁。 “这个又是怎么说的?”吴晨赶紧拦着又要说话的大牙,要相信专家么,好歹人家歪嘴兄弟也是靠这个吃饭的。 “说来话长,老夫也就不一一细说了。”陈歪嘴想了想,觉得有必要给这几个白丁普及一些“常识”,就说道:“大体说来,天朝的气,是沿地势由西流向东方的,源头便是昆仑山,是天朝龙脉的发源地和鼻祖。” “这里是生气之源,物本之源。气脉从昆仑山向全世界扩展,所发端出的五支龙脉,其中三支在天朝,两支向欧洲方向延伸出去,因而成为天下的主山。” “嗯。”吴晨点了点头,昆仑作为万山之主,华夏龙脉之源,这个他是听说过的,虽然有各种流派,不过大致都是承认这是共识。 “天朝的三支龙脉,从北方开始,以北干、中干、南干的形式,在天朝的大地上流动。”陈歪嘴找到捧哏的,心里高兴,抚摸着稀疏的长发,做了一个仙风道骨的动作,把其它三人给狠狠的恶心了一把,这才继续说道。 “北龙沿着黄河通过青海、甘肃、山西、河北、东三省等北部地区,延伸至朝鲜的白头山,隐入了海中,成为过海龙,连接日本列岛。” “白头山……”大牙突然哈哈大笑起来,“难怪三胖子非要保持白头山传统!原来还是有讲究的。” “那是!那家子,每一代都是白头山天降名将,当代最伟大的统帅的!”大家都知道他说的是奇葩金三胖。 “棒子的文化自古就受到我们的影响,对这些自然也是极为看重的。”吴晨也有些忍俊不禁,对于这个喂不熟的白眼狼,他可没什么好影响,“继续吧,教主。” “这中龙呢,通过黄河、长江之间的地区,包括四川、陕西、河北、湖北、安徽、山东,到达渤海终止。” “南龙沿长江通过云南、贵州、广西、湖南、江西、南越省、福海省、浙江、江苏等南部地区入海。” “这三条龙的干脉生出支脉,支脉又生出支脉,犹如人体血管和经络一样,遍布于********。三大干龙中,北龙和中龙的分法古今大相一致,惟独南龙未被取得共识,向来争论不休。” “明代的时候,刘伯温考称:南龙一脉,从峨眉山沿江东行后,一开始不知结局,多年实地勘察后,认为海盐一带的山脉是南龙的尽头处。但是,也有一说,真正的南龙龙脉,在福海省继续延伸入海,到达台岛岛后仍末到尽头。” “这些跟这个有什么关系?你不会是想说这里是什么南龙吧?”大牙听得一头雾水,这种比形而上还虚幻的东西,实在跟从小接受的唯物主义不和谐么! “依老夫看,此处正是南龙入海之处!”陈歪嘴沉吟了一下,缓缓说道。 这个说法要是传出去,定然是要引起轩然大波的,不说被媒体跟同行喷死,就是有关当局,只怕也要抓着老头前去研究研究。龙脉关乎国运,岂是你一个小小的老头能够胡说的。 不过,此刻跟这几个人说,明显就是对牛弹琴,陈歪嘴说完,见他们一脸的懵懂,不禁叹了口气。 “不是,三八同志,咱可不许瞎说。像这样孤零零的高山,四处不挨的,怎么可能是龙脉呢?” “呵呵,行龙贵在起伏,起则轩昂,伏则‘跌断’。所谓‘跌断’,又并非断龙,断龙则为凶。‘跌断’只不过是伏得较低。有起有伏,才能来气,其气场才猛,才集中。”陈歪嘴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只顾着自己的思路讲下去。 “就好似高压水管,水管大而喷嘴细,喷出的水才猛烈。但是,如果‘跌断’得太多,反而不利,会使行龙过程中的气场受伤。最吉的‘跌断’是在穴后一节龙,即在结穴前的入首处束脉,使得穴场的气场集中而猛烈。” 讲到这里,陈歪嘴摸了摸没有胡子的下巴,一手平展,从左到右扫了一下,说道:“行龙至此,已跌得很低,如果不能再度隆起高峰,则跌死无疑。如能再度隆起高峰,则渡江或渡海成功。” “如山东泰山,其来龙是从长白山脉经千山渡海上山东半岛,在泰山玉皇顶处再度隆起高峰,海拔一千五百米。跟此处何其相似也哉!”陈歪嘴说得摇头晃脑,连文言文都出来了。 三人听得目瞪口呆,信息量实在太大了,乱七八糟的一大通,不好理顺。半晌才听到吴晨弱弱的说道:“你是说这里是什么行龙,什么……” 陈歪嘴嘿嘿一笑道:“《葬经》云:气乘风则散,界水则止。这是指一般性而言,对于特殊的过江龙、过水龙、过海龙,并没有因为有水而止住龙脉走势。此地正是最吉的‘跌断’之处!” “吹吧你!你才来看了几眼!”大牙一脸不信,都是自己人,忽悠这个有什么好处,“你就说吧,这些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没什么直接关系,不过你如果想死后有个好去处,老夫倒是乐意在此地给你点一处吉穴。”陈歪嘴呵呵一笑道。 “我呸、呸、呸!你才要个好去处呢!”大牙一脸晦气的吐了吐口水。 “呵呵,说正经的,此地藏风聚气,真是好风水!”陈歪嘴又摇头晃脑的指给他们看,吴晨三个那里看得懂。 “您老真的不是干这个的?”孔四突然四周望了望,伸出一个只手,又做了个手势,神秘兮兮的问道。 吴晨跟大牙见他样子,也都惊奇,难道陈歪嘴以前也玩过盗墓,听说那一行里,就有什么摸金校尉、搬山等四个门派,其中不乏寻龙点穴的高手,看这教主模样,貌似就是这类人啊。 “呸~!我堂堂陈三八,要干那个早就发财了,还用得着整天让城管追?”孔四的手势虽然吴晨他们看不懂,陈歪嘴却是一看就知道是“土耗子”,也就是盗墓的意思!虽说盗墓四大门派中的摸金校尉也有“寻龙诀”和“分金定穴”的本事,可是陈歪嘴一向以为掌门自居,却是不承认跟这一门派有瓜葛。 “嘿嘿,那是,那是。”吴晨见他不肯承认,也不逼他,江湖三教九流,各凭本事,有些手段相通,那也正常,难道风水先生也是搞这个的?“那你就说说这里的情况吧。” “别急,所谓山在地上走,水在地下流,行龙之气也。如果此处真的是南龙跌断之处,必有地下暗河,只是在那个方位,情况如何,一时还看不出来,嘿嘿,太久没操弄这个了,业务生疏了不少啊!” “这里又不是什么喀斯特地貌,除了防空洞就是老鼠洞,至于溶洞那是没有的,那里来的地下河?”大牙虽然平时对于风水这种东西还是有点迷糊的,逢年过节也拜呗,谁能说迷信呢?但求个心理安乐,不过此刻事关生死,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不过吴晨听完,却是心里一惊,却越发觉得这老头邪性,他看过的那本日记上记载,这里的确存在地下河道,而且可能不止一条,这几天他想了许多,虽然不知道什么是地下体系,不过想来应该跟生物链差不多的东西,如果是那样的话,其中自然充满种种莫测的凶险。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151章古怪驴友 他听到陈歪嘴说业务生疏,也不在意,权当他是谦虚,再说,就算怎么生疏,也比自己这几个人强啊!吴晨心存希望,要是这老头真能先看清楚,这地下河道的大致走势,那比一头雾水的钻进去强多了!便谄笑着问道:“教主大人,您老得有多久,没看过着山川风水什么的了?” 陈歪嘴眯着眼睛,掐着指头,想了老大一会,缓缓说道:“总得有那么个三四十年了吧。以前不让看,后来改革开放了,又忙着赚钱呢!” “靠!没一句靠谱的!”几个人差点喷血,这还叫业务生疏? 孔四刚才被陈歪嘴拉去转了半天山沟,本来还想着看看景色什么的,没曾想这小老头拉着他钻上窜下的,现在见着老头子不靠谱,还是说点正事要紧,“对了,叫我们回来干嘛?” “呵呵,前面竹林那边有个小旅馆,我们先去看看,有房间的话,晚上就不用露宿野外了。”吴晨这才想起来住宿的事情来。 几个人转过竹林,见到一家类似农家乐的小旅馆,外面也没挂招牌,只用竹子扎了一个篱笆围墙,三栋两层楼高的房子围在一起,中间是一个土场大院。 吴晨进去一看,正中间那栋房子的中门大开,就走了过去,果然见到类似前台的摆布,一个小姑娘坐在那里,正对着小电视机看《武林外传》,笑得前翻后仰的。 “妹啊,还有没有房间?”吴晨凑过去问了问。 “一晚九十!要几间!”那小姑娘忙着看电视,听说要四间,让吴晨交了定金,也不开收据,手脚麻利的扔给他一串钥匙,指了指左边靠着竹林的那栋房子,回头又一个人对着电视傻笑。 两层楼的房子,上下各有四间房间,因为怕下面潮湿,就直接上了楼,一人挑了一间,各自先整理安顿了下来。 之前大牙跟孔四去买东西的时候,没有预着陈歪嘴,就包了三个大背包。为了不碍眼,都放在车里没拿进来。除了陈歪嘴还挎着自己的大旅行袋外,其它三人都是轻装上阵,进去开了门窗透气,就聚到吴晨的房间来。 吴晨掏出整理过的地图,上面画的乱七八糟的,在线路的终点凤凰山图标旁边,更是标注了很多小字跟符号。根据他的判断,日记里提到的那个入口,应该在天池边上某棵大树的树根部,这里就是大家要锁定的第一目标。 这是完全有可能的,在南方生活过的人都知道,几百年的大榕树几个人都合围不了,其根部更是树根盘结,内里往往中空,小孩子玩抓迷藏的时候,经常会有人躲到里面去。 只是这些地方大多藏污纳垢,比如蟒蛇之类的经常出没,小孩失踪的事情,也不是没有过。 现在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只是问题是,怎么找到这个入口?聊了一会,见还没到吃晚饭的时间,大牙跟孔四就嚷着跑出去侦查环境。 陈歪嘴则显得有些凝重,跟吴晨说要去踏踏脉象,这种一木了然的龙脉,不可能没有前人发现并加以利用的,如果真要下地,最好是比好吉穴所在,否则各种机关暗险,还有护灵怪物,都可能给他们带来危险。 吴晨也懒得管他们,等他们都出去之后,抓紧时间睡了一会。 大牙跟孔四怕被陈歪嘴抓去当陪同,这老哥神神叨叨的,让人好不寒碜,还没开始干活,就先乱了军心。 他们走得飞快,出院子门的时候,迎面碰到一拨人,看模样像是驴友,背着厚厚的背包,走得满头大汗的,许是累了吧,都不言语,跟大牙他们两个迎面而过的时候,互相点头笑了笑。 到了外面,孔四拉着大牙闪到一边,轻声对他道:“这几个家伙只怕来着不善,大包小包的,其中不乏高手,不知道是自己找来的,还是跟着我们?” “不会吧?”大牙见孔四一脸谨慎,说道:“不就是驴友么?这个多了,阿杜就经常跟同事骑单车到这里来,再骑回去,顺路吃个水库鱼头什么的。现在的人就是爱折腾,怎么累怎么折腾自己,要放我们村里,统统拉去耕田犁地,做牛做马的,看他们还能驴不!” “别跑偏!这几个不似普通的驴友,他们五个人,三男二女的,除了后面那个小姑娘,其他人都是练过的,你说去那里找这么齐整的队友?”孔四见大牙跟他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很是郁闷,这要是吴晨在,自己说话也不会这么累啊。 “这你就不懂了吧!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不定人家就是一个什么跆拳道俱乐部之类的呢,打烦了出来溜达溜达,散散心,顺带泡泡妞啥的,这有什么奇怪的?”大牙毫不客气的反驳道,“再说了,真正有目的,也未必都要练过,比如我们这群人吧,也就你跟我算是练过吧?木头跟教主一看就是挨揍的嘛!” “就你小子那样,也就练过逃跑吧?听说你百米成绩不错,都是从小让人追出来的?”孔四对大牙所谓的练过呲之以鼻。 “别疑神疑鬼的了,我说你们这些跑江湖的,是不都这样?刚刚还不知道是谁,说受不了教主的!”大牙对孔四的不屑很是不爽,不过看了看他鼓起来的腱子肉,很郁闷的反驳道。 孔四见这货完全不可理喻,也懒得再说,只是暗自留心。 到了晚饭时分,三个人才回到房间,把尚在睡觉的吴晨弄醒,老板跟老板娘已经做好饭菜,摆在院子中间的大桌子上,都是一些山菌野味,几人吃得很是过瘾,大牙又到外面杂货铺卖了几罐冰啤酒。 喝到一半,大牙想起孔四说的那几个不寻常的驴友来。但见大院子里头空落落的,就他们这一伙在吃晚饭。 按照道理应该至少有三拨人的,一拨是下午碰到的驴友团,一拨是比他们早来,把车子停放在打谷场的那些家伙。 但是现在却是一个人影都没有,难道都不用吃饭?大牙心里好奇,跑进去问女孩,却见是老板娘坐在那里的,虽然年纪大了点,大牙还是充分发挥美男计,跟老板娘瞎聊了起来。 一打听才知道下午那拨驴友,只是在这里短暂的停靠了一下,就往天池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晚上也没有订房,看样子是要在上面露宿的。而大牙口中所谓先他们到达的那些家伙,却是没有看到。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152章深夜遇袭 如此说来,住店的就他们一伙人啊?难怪老板娘板着一张臭脸,大牙边往回走,边给自己的样子找理由,不是哥们不够帅,谁家做生意,碰到这样的,都不会有好脸色的。 回到座位,大牙见他们都已经吃完,就拉着他们回到吴晨的房间,把打听到的情况说了一下。孔四也把自己的看法补充着说了,这种时刻,小心没大错,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吴晨听完,沉吟了一下说,如果对方跟他们的目的是一样的,那可真是巧了,时间还赶在了一起。自己刚上山,别人也上山来了?没准人家就是一个普通的游玩团呢,不用搞得那么紧张,草木皆兵的。 最后,吴晨很郁闷的提醒道,既然还有其它人在这里活动,不管对方的目的是什么,大家的行动就要隐蔽些。本来他们怕天池上白天有游客,特意留到晚上再上去摸情况,现在可好,如果天池边有人宿营,自己这些人半夜三更的去晃悠,反倒会显得很突兀。 “以不变应万变呗。都先休息好,等入夜了,那些人睡得差不多,我们再上去。”陈歪嘴的提议得到大家一致赞同。 孔四回屋躺了一下,醒过来见四周一片漆黑,刚刚还挂在天边的月亮已经不见了,估摸着是要下雨。他翻身起来,给吴晨发了个短信,说明自己先上去打探一下,很快回来,让他们等自己一下。 稍微收拾了穿戴,孔四怕有人监视,也不走正门,手扒着后窗台,跳了下去,猫着腰沿着后山小道往上面走去,不久就到了山顶。 天色极其黑暗,伸手不见五指,孔四趴在一灌木后面,远远的看到有几点灯火,应该是那些宿营者在帐篷里点上的灯。 孔四猫了一会,见没有什么动静,就准备潜行过去看看。刚要动,突然听到左边树下有一声响,虽然极轻,却逃不过他的耳朵。 孔四僵了一下,不敢太大动静,慢慢的转动脖子,扭头看过去,勉强见到一个黑影贴着树干往前挪,手里似乎捂着个手电筒,隐隐有光晕流露出来。 孔四不敢乱动,继续隐身在黑暗之中,准备等那人过去再说。没想到,那人也是很警觉,经过他身边的时候,感觉到不对劲,突然脚下一用力,整个人窜了过来! 一道强烈的集束光柱直往孔四的面门射来!孔四早有准备,往边上一滑,滚了开去,这要是被强光手电突然照到眼睛,只怕瞬间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只听到那人咦了一声,似乎惊讶于孔四的反应。周遭一片漆黑之中,强光虽然只是短暂的停留了一瞬,却足以让他看到孔四滚落的方位。那人反应也是极快,心念一闪间,便关掉了手电筒,随手一挥,往孔四头上砸了下来。 孔四心里暗骂一声,左手一撑,整个人弹了起来,右手向上屈勾,手肘前突,脚下用力,往来人身上撞了过去。他自小苦练八极拳,每天靠树,这蓄势一撞别说是人,就是普通小树,都能给撞折了! 那人一听风声,知道厉害,手中电筒堪堪扫到孔四的手臂,人已经往侧面倒落,另一只手往地上一撑,右脚打横扫了出去,却踢了个空,孔四已经弹到他的后面。 那人顺势往前滚出去好几米,双腿盘旋蹲坐了起来,左手撑地,右手握着手电筒往前,刚才那一扫,里面部件已经被震坏,全当铁棍用了。 黑暗中两人拳来脚往的,却都不出声,只听得呼呼的拳风越来越快,到后来已是如爆豆般响成一片! 孔四许久没跟人动手,这一上来就碰到硬手,开始还有些生疏,几次差点中招,到后来逐渐施展开来,端的是刚猛暴烈,崩撼突击;动如绷弓,发若炸雷! 那人觉得对方力量越来越大,如山一般的压迫感,压得他几乎无法喘气!惊诧之余,心里渐渐生出一丝恐惧,气势就弱了几分。此时,他手里那根铁棍,早已弯的不成样子,干脆扔掉,右手握拳划出一道拳风,却是使了个虚招,拳刚出了一半,两腿一弹,往山下纵去。 孔四打得正酣,一把没收住,直接撞在树上,只把那大树撞得唰唰只晃,肩膀也被树皮擦出许多血丝来。 “哇靠!这是什么概念!!”孔四老脸一红,左右看了看,还好没人,否则真是丢脸丢到姥姥家了!看来荒废太多不行啊,回头还得多练习练习。 再回头见那人已经不见踪影,他急忙返回小旅馆,按照刚才那人的身手,如果真要去找吴晨他们的麻烦,只怕那三个家伙抵挡不住!虽然敌情不明,好在刚才打斗中,他既看不清楚对方的面目,估计对方也是没看清自己的长相。 吴晨他们几个已经醒了,正聚在房间收拾装备,见孔四一身泥一身土的回来,以为他掉沟里了,大牙走了过去,关心的问道:“没事吧?” 孔四抹了一下额头的汗,把刚才遇袭的事情说了,大家听得又惊又怕。孔四就把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这伙人来头一定不简单!目的很可能跟他们一样,也是在找宝藏,如果这样就麻烦了。 见大家都不说话,陈歪嘴想了一会,摇了摇头说道,不一定,也有可能是倒斗的,这里风水甚佳,不定埋过什么他们不知道的人物,如果真是这样,最好就是互不招惹,他们倒他们的斗,咱们寻咱们的宝! 一听到倒斗,大牙断然否认,他们这个地方,历来就是南蛮之地,没听过有什么名人埋在这里,否则早让人挖了不知道多少遍了! “不管如何,大家多加小心便是。我们只管做好自己的事情,别人的事我们不参合。天色也不早了,趁着现在那伙人还没反应过来,我们上去。”吴晨怕他们又起争执,赶紧转移了话题。 “对了,刚才没找到你,我们三个合计了一下,还是先从天池东边找起。”吴晨看的日记里,提到那个入口所在的方位,也应该是在天池的东边。 而按照陈歪嘴的说法,东从木,木生火,又克水,如果真有人工做的入口,从东边开口的可能会大很多。 “东边?我看那伙人扎营就在那附近。”孔四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如果这伙人真的跟他们抱有同样目的的话,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绕开那些家伙,可有些棘手。 “再等等吧,深夜时分我们再上去,大家尽量别弄出什么动静来。”吴晨一听也觉得是有些问题,不过要就此放手,又不大甘心。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153章极阴之地 几个人又呆着了许久,看看外面已经月头偏西,这才开始行动。 东西分派完毕,除了陈歪嘴背着自己的旅行袋外,一人背了一个长背包,趁着夜色,出了院门,偷偷的往天池而去。孔四拿着手电筒在前面带路,三人跟在后面鱼贯而行,因为没有月光,根本就看不出天池的全貌,只跟着指南针的指示走。 虽然已经是半夜,露水都已经上来了,却仍只感到闷热,没有半点风。因为怕吵到别人,一路走得轻手轻脚的,废了好大的劲才到了天池边上。 几个人停下来,关掉手电,就地歇了一会。天池里的水一点动静都没有,天地间黑暗静谧得让人受不了。 一根烟功夫,就起身散开来,四处摸索开。因为有日记的指示,大家专挑那些大榕树找,又折腾了许久,终于有了结果,在一个土台边上找到了盘根里有树洞的大榕树。 因为天黑黝黝的,也看不到这树有多大,只觉得那根须有如巨蟒盘旋,绵延至地下不知多深。树头部分,更是密密麻麻的布满了树根,盘根错节,还好是在黑夜里,用灯光照射进去,能清楚看到那些根须之间,是一个巨大的树洞。 又观察了一会,见里面没有什么野物,就商量着怎么进去。 大牙比较瘦小,解下背包,先找了个较大的缝隙,侧身挤进去半个身子,再接过孔四递给他的手电筒,爬进去细看。 没等他爬几步,一个黑乎乎的垂直地洞口,出现在树的中心位置。 大牙伏在洞口边往下看了看,洞口很不规则,看不出是人为的还是天然的,大约只有一米不到的宽度,勉强能容下一个人钻入,用手电照下去,只觉得里面跟一口深井一般,黑呼呼的,什么也瞧不见,一丝丝冰凉的气流随着雾气拥上来,看得大牙心里直发冷。 大牙腾出一只手去,跟后面的吴晨拿了一块石头,往里扔去,那石头很快就碰到石壁,一路往下弹去,却是持续了很久,竟是有些深不可测。 “等等!”陈歪嘴见大牙跃跃欲试就想往里爬,这不是找死嘛!赶紧制止他,看来这几个都是新手啊,这种菜鸟一头栽进去,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那树洞里里外外围了好几层树根,勉强只能容下一个人,转身都困难,大牙倒爬着出来,换上陈歪嘴。 陈歪嘴进去后,从怀里掏出一根绳子来,一头栓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先放了下去,等了一会,见没有动静,里面应该是没有脏东西。 又让吴晨掏出根蜡烛递给他,点燃了栓在绳子上,缓缓的放了下去,见那蜡烛并不熄灭,这才放心,空气充足,可以下去。 孔四拿出一根登山绳,一头绑在陈歪嘴的脚上,约好如果能够下去就扯三下,遇到危险情况则直接乱扯动。 陈歪嘴做了个ok的手势,挪开身子,就慢慢的爬了下去,等到绳子将将放尽的时候,感觉到陈歪嘴在里面扯了三下。 孔四让他们两人先进去,再接上背包,又把绳子拴在里面一根小腿粗细的树藤上,把背包逐个往下扔,最后才顺着绳子往下爬去。 洞里越到下面,越是宽敞了一些,孔四很快就赶上他们,陈歪嘴在绳子的尽头处等待着他们,入到此处,外面的月光已经完全照射不进来,全靠着矿灯照明,看到这里是一个约有四五米的石台,几个人挤在一起。 洞道歪歪斜斜的一路向下,用灯照了一下,竟是看不到底,还不知道有多深。 都是光不溜秋的石头,找不到可以继续绑绳子的地方,只好让孔四头戴矿灯,走在前头,小心翼翼的往下爬去。 过了许久,终于感到不在往下,这才停了下来,几个人把包里的手电筒都取了出来打开,四周照看,却见这个洞底很大,足有三十多平方米的空间。 除了他们来的地方,对面还有一个黑黝黝的洞口,只觉得有冷气从里面吹出来,在灯光照射下,水雾迷蒙,就想一个巨兽张开的大嘴,随时能够将他们吞噬下去。 大牙看了一眼,心里有些害怕,就喊着累,死活不愿意动了,蹲在那里抽烟,顺便测试一下空气质量。 吴晨也蹲了下来,点燃一支烟,略作休息,刚想喊他们几个商量一下,却见孔四已经走到对面的洞口,借着灯光往里探视。 那洞口稍微矮小了一点,只到人的脖子部分,得猫着腰才能进去,里面似乎是一条甬道。 借着矿灯的强光,孔四只觉得四周石壁闪闪发亮,有如繁星漫天的夜空,更衬出这甬道的神秘跟诡异来。 洞口进去地势渐低,几米之后是一条暗河,水流很急,撞击着石头,哗哗作响,孔四低头看了一眼,水倒是很清,只是黑呼呼的看不出来深浅,更为古怪的是那水面上,一股股寒意铺面而来,饶是孔四精壮,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孔四回到洞中,把情形向几个人说了。大牙一听就扔掉烟屁股,站起来说道,那还等什么啊,既然有流水,前方必有去处。这里阴冷邪乎的,让人不舒服,想早点办完,赶紧出去。 吴晨看了看陈歪嘴,说道“如果这是日记里记载的那条地下河,里面应该凶险得很,那伙人都还没弄清楚是通往那里,就在里面死了一大半!” 这话说得大家都有点心情沉重,虽说时代进步,今天已经跟往前必可比拟,不过毕竟自己这伙人并不专业,只怕还比不上那些人呢! 陈歪嘴见大家都不说话,看着自己,就说道这是阴气,此地乃吉穴所在,阴气重! “要靠,那是不是有鬼?”大牙一听就有点炸毛,难怪全身不舒服,“木头,你们学校不就有个地方阴气重,邪得很?” “别瞎说!”吴晨他们学校有个叫永芳堂的地方,被评为全国十大邪性的地方之一,虽说是为了纪念校名中的伟人,但是相传下面有女尸,是建筑老板的女儿,名字里就有个芳字,正好叫做永芳堂,时不时会传出来女人声音。 而且传言上永芳堂的楼梯,早上数和下午数是不一样的。。外面有18铜像,每个铜像有一个锁链锁住,如果有人发现了那一个铜像没有锁链的话,就会有教授或学生死于非命,很邪门的地方,吴晨每次去都会觉得阴冷畏惧,不过对于这种传言他还是不太信的。 “从风水的角度来说,阴气重的地方未必就是坏事,但凡养尸之地,必定阴气要重!此地藏风聚气,必有异像!不过依老夫看来,应该还没有被做成墓穴,不用担心鬼魂!”陈歪嘴见他们一副惊悚的模样,微微的笑了笑,给他们鼓劲。 “这你也知道?说不定人家偷偷埋了呢!”大牙一副打死不信的样子。 “去!你没看此处阴风阵阵?风水之法,得水为上,藏风次之。阴阳之气运行不息,不断变换成风、云、雷、雨及生气等表象,当生气露出地面,升入空中,就变为风,风被吹散荡尽,因而无法利用,故为了将生气聚止于某地,有必要防止生气荡散!”陈歪嘴嘿嘿一笑,露出两排黄牙,对自己的判断还是挺有信心的。 “说得好!”大牙一听就来了精神,“不过我说教主,你包里那黑乎乎的东西,就是传说中的黑驴蹄吧?能不能放我这里?” “想要自己弄去!”陈歪嘴没好气的说道!他这个可是几十年的宝贝了,并非那些在淘宝上随处可以买到的山寨货。 虽然气氛还是有点沉郁,不过说笑了一阵,大家心里都略有放松,收拾了一下,陆续钻入那个洞口,依然是孔四打前。 刚一进入到里面,几个人齐整整的,都打了个寒颤,好冷!大牙更是郁闷的说道,早知道应该多穿件衣服,谁知道这大夏天的,还有这么阴冷所在,真他姥姥的邪门。 河道并不宽,两边石壁上勉强能过人,吴晨嘱咐一定不要下水,那水看着黑里透明的,阵阵的冒着寒气,他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陈歪嘴确实有些兴奋,看来自己的判断没错,此处必定的龙行之地,这河里的水,叫做生水,因为在阴极之地才有,也有人叫做****, “****?那又是个什么玩意?有没有毒?”大牙一听,这名字怎么这么不雅,当年取名的人是不是有点邪恶了。 “这****是至纯之水,比重也要略微大些。毒倒是没毒,一般来说是可以喝的。” “算了,大家还是小心点为妙,既然日记里提到有问题,最好还是不要碰。”虽说听完陈歪嘴的解释,心里放下一块大石头,不过吴晨还是提醒大家,能不招惹最好不要招惹,这寒气逼人的东西,总归有些诡异。 众人沿着石壁,手脚并用,慢慢的往前挪去,走了好大一会,还似没有到边的样子,大牙就有些不耐烦了,“这鬼地方也不知道多长,这样走要走到猴年马月,依我看,还是顺水而下,来得快!” 说着看了一眼身后的陈歪嘴,见他没反应,强笑着说道:“教主,你该不是不会游泳吧?” “别扯!大家小心点,小心水里面有东西。”陈歪嘴一脸凝重,他一边走一边觉得不对劲!这股从水面透出来的阴气实在太重了,已经有点不正常,难道里面有什么阴物?阴气过盛,必有邪物! 众人越发的小心,又往前走了一段,带头的孔四突然叫了一声苦,原来前面洞壁的高度竟然变矮了,弯着腰都很难走动,而且原本洞顶的圆弧现在也渐渐拉直,整个通道虽然还是很宽,却似乎变成一个长方形。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154章红鳞巨蟒 陈歪嘴走过去,借着孔四脑袋上的矿灯看了一会,突然说道:“这不是天然的洞穴,而是人工打出来的,古圆近方,这是古人打洞的方法,后来倒斗的也学了过去,看样子,这洞里应该另有乾坤!” 大牙将信将疑的问道:“您老不会说这里面是个坟墓吧?”这可不能开玩笑,他们是来找宝藏的,可不是盗墓!吴晨也有些奇怪,整本日记里并没有提到坟墓。 “那也不一定。”陈歪嘴摇了摇头,“这洞浑然天成,也是依着地势所凿,而且看这洞壁的情况,都不知道得是什么时候开凿的。”他想了想,又说道:“还有一种可能,说不定这整座山啊,就是座古墓!这条通道也可能是当年挖墓的时候建造的。” “要你这么说,得是什么规模啊,只怕只有皇陵,才有这样人力物力吧?可这个地方哪里出过什么皇帝,土匪倒是不少!”吴晨听得心里直打突。 “也未必就是葬人的,说不定是什么仪式,或者隐秘居所也是有的,比如小龙女住的古墓。”大牙刚才抽风了一阵,现在反倒不是很害怕,他主要是冷得难受,“赶紧走吧!前方有个穿白裙子的女娃在等着你!” “别说话!好像有声音。”孔四突然急促而压抑的喊道。 大家被他一吓,全都心里一顿,马上闭上了嘴,屏着呼吸,只听得一阵细微的声响,似乎是什么东西在划动水流,掩盖在水流击打石壁的声响中,如果不仔细听,还真听不到。 孔四见矿灯看不到水底的情形,单手从后背包里摸索了好一阵,抽出一根荧光棒来,用力摇了摇,扔进水里。 不料那水不知太深还是太黑,荧光棒下坠了一会,就看不到了! 不过这已经足够,借着荧光棒的微弱荧光,众人都见到水里一个巨大的影子划过。 吴晨登时觉得一股冷汗冒了出来,再看了看其他几位,也都是脸都白了,在斑驳的灯光中显得几位可怖! 这什么东西啊,也忒大了!黑黝黝的就跟一个小型潜艇一般。 “快走!”陈歪嘴一个劲的催着孔四,那东西在水里速度极快,这要下了水,只怕几个人都不够它咬的。 众人手忙脚乱的往前爬去,这一惊恐之下,速度竟比刚才快多了,很快前面有一个凸出的石台子,离水面大概又两米多,孔四双手一撑,跃了上去,又一个一个拉着他们上到石台上。 这台子也不大,几个人挤在上面,看着下面流过的黑水,都有些惊魂未定。 等了一会,陈歪嘴突然小声说道:“好像不太对,那东西没跟过来!” “靠!没跟过来就对了,你还想它跟过来啊!”大牙白了他一眼,这都什么人啊,这不是找虐么! “我是说,它似乎是在逃命?”陈歪嘴想了想刚才的情形。 “我去!原来它也怕我们,把哥们这通吓的……”大牙一听,顿时放松了下来,说了一半,突然打了个激灵,“等等,你是说还有……” “嗯,你不觉得那东西跑的速度极快,跟我们刚才的情形很相似?”陈歪嘴点点头:“一定是有什么东西惊吓到它了!” “别呀,教主,你能说点好的不?”大牙暗暗叫苦,虽然心里也有点认同陈歪嘴的说法,不过那东西已经够大的了,能让它如此逃命的,那得是什么?想想都让人不寒而栗。 吴晨心里也是极为害怕,总在这里待下去也不办法,这种黑暗阴冷的地方,让人觉得无比压抑。他站起来四处打量,如果找不到出路,还不如原路返回,什么宝藏什么秘密,也没有命来得重要。 “嘿嘿,没有好消息。”陈歪嘴苦笑一笑,“我们只能往前走了,你再回去,那东西在后面等着你呢。” 大牙一愣,从包里掏出一把刀来,在手里比划了两下,胆气顿时壮了许多,恶狠狠的喊道:“妈的,想欺负牙爷是不?管它是什么东西,先从牙爷手里过几招!” 陈歪嘴一看就笑了,“你那把西瓜刀,趁早扔了吧!对付这些东西,你那个不好使!别割到自己人了。” 大牙还想吹嘘几句,想想却没有底气,干脆扭头看了看孔四,却见他闭目屏气的,两个耳廓不停抖动,这哥们不会是发现什么了吧? 吴晨打着手电筒转了一圈,发现头顶上东一搭西一搭的,都是石台子,直往上面通去,有点像老家打深井的时候,在井壁上凿出来供人上下的阶梯,不过每个石台子之间的间隙都很大,足有两米多,不想是给人用的。 他正想伸手去够头上那个石台,就听到呼的一声,整个人被孔四抱着,直往横里摔了出去!惊慌之间,只听得“啪”的一声巨响,什么东西拍在石壁上,整个石台都能感到震动! “我靠!”大牙反应过来,手电筒急忙照了过去,不禁有些呆了,从水里窜出来一条足有小桶粗细,相巨蟒模样的东西,浑身红彤彤的闪着磷光,被灯光一照,竟似一根火柱! 那“巨蟒”拍在石壁上,震得石块纷纷滚落,估计身上也是疼痛,身子一扭,又直立了起来,跟大牙打了个照面。 我靠!这他妈的是什么东西!大牙大脑顿时一片空白!那个蟒头竟是平的,咋一看跟人脸似的,还他妈的是锥子脸!两个眼睛一上一下的,都闭着,嘴里吐着粗红的舌信,有如火焰翻腾! 洞里突然安静了下来,大家只听得自己牙齿上下打抖的咯咯声,还有那巨蟒微微抖动时,身上鳞片摩擦到石头的声音。 饶是孔四胆大,也觉得自己的心脏,瞬间停止了跳动,浑身僵硬得犹如石头一样。 这什么东西!那巨蟒虽然立着不动,单是那粗大的体形就足以让人恐惧。近距离处在这种横扫千军的巨大威力之下,除了敬畏,连怀疑都不敢有一丝一毫。 烛~~”陈歪嘴突然抖抖索索的说了好几个烛字,牙齿一直打斗,却是说不下去。 “我靠!猪什么猪!跑!!”大牙突然爆发起来,虽然明知道这么粗的蟒蛇,只怕自动步枪都未必能对付得了,自己手里的西瓜刀真就像玩具似的,还是发了一声狠,硬着头皮,把手里的刀往巨蟒身上就砸了过去,转身就想跃入水中! “别下去!”陈歪嘴突然喉咙一松,急喊了一声,见拦不住,侧腿一踹,把大牙踹倒在地,也顾不上他摔得满嘴的血,“都别动!!” 孔四跟吴晨被大牙那一声喊,醒过神来,刚要跟着跑,被陈歪嘴吼了这一声,俱都不敢乱动,呆呆的看着陈歪嘴。 太颠覆三观了!吴晨趴着在地上,只觉得胃里一下一下的抽着,脑袋晕晕然,有些不明所以,反应都迟钝起来,也不知道陈歪嘴要搞什么,难道想仿效传说中,碰到狗熊就装死趴在地上不动? 这种传言已经被证实无效,那样只会死得更快,狗熊见到死尸也会上去“玩”几下,在那硕大的熊掌之下,不用“玩几下”,正常人直接就嗝屁了。 再说这是蟒蛇,蛇不是靠热感应的么?自己怎么潜伏不动,都会被扫描到的! 但是就算自己暴走,也是无处可逃!吴晨惊恐之下,虽然心里念头不停翻转,却是一筹莫展,只能乖乖的坐以待毙,这种等死的感觉,那么的难受!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155章钟山之神 约莫过了一会,只见巨蟒一阵抖动,仍然浸泡在水中的那部分也快速的摇摆起来! “嘶嘶~~”蟒蛇昂首叫了两声,口中有如喷火,突然闪电般的一头扎入水中,留在石台上的蛇身,也打横着卷入了水中,顿时水波翻滚,整个山洞不停震动! 这又什么情况?!劫后余生之下,几个人都还在莫名其妙,这家伙怎么玩起高台跳水来了? “快!还愣着干嘛!往上爬!”陈歪嘴见几个人还在发呆,边吼着边从背包里掏出一把荧光棒,拿在手里胡乱甩了一通,全都扔进水里。 孔四率先跃上一个石台,又拉着他们上去,几个人沿着上面的石阶子往上爬去,哪里顾得上身上的疼痛! 刚上了几个石阶,听到下面又是“砰”的一声巨响!却是那巨蟒不知怎么的,又从水中直闯而上,脑袋撞在下面的石台上,把石头撞裂了一个口子。 巨蟒身子用力一扭,勉强缠住那块石头,蟒身蠕动时,鳞片摩擦着石壁的声响,咯咯刺耳,直达脑门,只听得几个人手脚发软! “我靠!这他妈到底是什么东西!”吴晨又惊又怒的吼道,饶是他平常里沉静稳重,此刻也是慌了心神,这东西已经超出他能接受的范围了!这绝对不是蟒蛇!蟒蛇不会有鳞片!还浑身通红! “快走!别让它看到你!”陈歪嘴见他们都往下看,急得怒喝一声!拽着吴晨,就往上爬,妈的,跟这些小朋友没法玩啊! “轰”!又是一声巨响,整个山洞狂震,几人差点抓不稳摔下去,还好空间拥挤,又都背着被包,危机时分往后一靠,反而能撑住。 孔四稳了稳身子,让他们先往上面走,自己殿后。他往下看了一眼,就一眼,顿时觉得整个世界观都改变了。 他们刚才跑得快,矿灯跟大牙手里的电筒,都落在下面的石台上,顺着光影,只见下面一团火焰裹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在翻滚。 仔细一看,那黑影似乎是一条巨鳄,又像电影里的霸王龙,远远望去,比大象还大!动作却很是灵活,不知怎么的,跟那巨蟒缠斗在一起,直撞得石块纷飞,地动山摇! “快!快!”陈歪嘴一边爬一边催,回头见孔四犹自低头望着下面,没有动静,心里一凉,这是着了道么?! 他赶紧腾出一只手,躬身下去抓着孔四的头发,狠狠的往上提拉! “啊!”孔四疼得大叫一声,手臂下意识就往上扫去,撞在凸出的石块上,砰的一声闷响,人也清醒过来,脚下使劲,直往上窜去!脑袋顶在陈歪嘴的臀部,把他拱得速度飞快! 大概爬了有几十米,通道转向斜向,不再那么直立向上,下面砰砰的巨响也没有那么震耳。又走了一段,眼前终于出现一个大洞! 几人都是又累又慌,这一停下,手脚就发软,东歪西倒的也不管地上是什么,瘫了下去,靠在背包上直喘气。 大牙抖抖索索的摸着口袋,想抽根烟来定定神,手掌插在裤腰带里捅了半天,也伸不进去,只好回手抹了一下脸,他刚才被陈歪嘴那一脚踹在屁股上,磕了个狗啃屎,脸上不少地方都有血,被他这么一抹,满脸血痕,就跟厉鬼一样。 “擦——擦——”吴晨正好望了一眼,心里抖索,差点就被吓得喊了出来,用手指着大牙,喘着粗气道,“妈的,能不能别吓人,把脸擦干净了说话!”他自己刚才也是磕到脑袋,现在额头还肿了一个小包,也没力气去弄它。 “妈的,见血了!”大牙看了看手掌,知道脸上不好看,把头埋在背包上,磨蹭了几下,“教主,那到底是个啥玩意?你怎么老叫猪!” 那场景太震撼了,完全无法想像!这还是人间么?简直就是三观尽毁! “不是猪……”陈歪嘴也有些失神,靠在背包上喘了口气,双眼直愣愣的望着头上,矿灯找出来的一方明亮,“那是烛龙……” “猪笼?”大牙一听就来气,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空开玩笑!哥们小时候在村里,家家户户可都养着猪呢!他操着一口朝式普通话,“拜托您老,普通话能不能准一点!” “烛龙?”吴晨呼呼喘着粗气,脑中灵光一闪,“你是说烛龙?就是传说中的烛九阴?” 陈歪嘴微微的点了点头,囔囔说道:“传说中,上古创世神有天吴、毕方、据比、竖亥、烛阴、女娲,其中烛阴也叫烛龙、烛九阴,人面龙身,口中衔“火精”。” 按照《山海经》的记载,烛龙是钟山的山神,就住在钟山之下,睁开眼,天下便是白昼;烛龙闭上眼,天下便是黑夜;烛龙吹一口气,天下便是冬季;烛龙呼一口气,天下便是夏天。 “那不是神话里才有的东西?怎么会在这里?”吴晨皱了皱眉头,作为曾经的理工男,很难想象这个世界真有这些东西。 “身形似蛇,身长达千里,面孔似人,周身都是红色的!这就是烛龙没错!”陈歪嘴摇了摇头,努力从记忆里翻检,虽然这玩意他也是第一见到,一时难以置信,但跟文献里描叙的太像了! “人面龙身而无足,这点倒是没错,不过淮南子里说了,这烛龙在雁门北,蔽于委羽之山,不见日,怎么会跑到这里来?” 吴晨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虽然他的身体变异,让他有些相信这个世界存在莫名的现象,但要他相信这种神话里的东西,存在这个现实世界中,无论如何也做不到。 他说完看了看大牙,见他跟自己一样,一脸的茫然,倒是一边的孔四,闷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难道他也相信这种东西的存在? “这就不知道了,我也是第一次遇见。现在有些学者说,烛龙其实是古代先民对极光的误解,将极光误以为是神兽,没想到在这里碰到。”陈歪嘴摇了摇头道,“也有传说烛龙长着阴阳眼,给他看一眼就会魂游阴地。总之是邪门得很!” “那要这么说,女娲什么的也是有的了?”吴晨心里隐约有一丝恐惧,如果这些都曾经存在过的话,这个世界,还是我们一直所知道的那个世界么?历史又掩藏了什么? “传说之事,虽有夸张,却大都是有根据的。”陈歪嘴斟酌着答道,“我们习惯性的否认自己未知的世界,却不知道在我们意识之外,还有很多东西的存在。” “别说那么玄乎!”大牙被他们说得心里发冷,这太颠覆了!他难得听到陈歪嘴这么正经的说话,听起来倒还真有点掌门的风范,难道他们那个古天派真的是有的?不过等他再回头,看到陈歪嘴那副尊荣,是在不敢恭维。 几个人又沉默了下来,不过这一不说话,气氛就跟凝固了一样,连彼此的鼻息声,听着都有点让人害怕! “我们都是唯物主义者啊,曾经的祖国花朵,未来的几班人,这也有点不靠谱吧……”大牙先忍不住了,没话找话说,反正胡诌一通,心里的压抑没那么强烈。 “这就是三观的形成跟变化,就像我们小时候,觉得世界就是那样的,某一天接触到新东西的时候,才恍然大悟,原来世界还可以是这样的!”吴晨点头称是,刚才的事情,给他带来的震撼实在太大了,此刻心里还有些恐惧与不安,只能不停的暗示自己。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156章仓颉书 “呸!这个我很了解!”大牙突然露齿一笑,满脸乱七八糟的血痕,把其它几个渗了一下。 不过他先来没有这种觉悟,见大家都一脸正经的看着他,不禁有些得意洋洋,“小学时候,有一次,我跟木头夜里玩着玩着,就玩回学校去了。当时我们的班主任是个刚毕业没多久的小姑娘,长得贼漂亮,声音也好听,木头可喜欢她了,上课老偷偷瞄她……” “靠!明明是你好吧?别什么都往我身上泼!”吴晨大声抗议道,此时他心神已经逐渐稳定下来,知道这种压抑的气氛容易让人崩溃,也不反对大牙胡侃。 “别打岔!谁跟我说的,长大了要娶班主任做老婆?又是谁说她声音真好听,以后天天让她唱歌给自己听的?”大牙几句话,就把吴晨给驳得老脸发红,真佩服这货,正经事没记住几件,这种事记得挺牢的! “那天晚上,我们去到学校后院,那里有个天井,旁边有个番石榴树,正长果子呢。木头就说,趁着没人,偷偷翻进去偷摘。”大牙继续说道,吴晨已经懒得反驳他,反正光荣永远属于他的,屎盆子则一定是扣到自己头上。 “当时月亮正圆,明晃晃的照得四周异常的静谧,我们怕被人听到,蹑手蹑脚的靠近后院围墙,哪里年久失修,荒草丛生,不容易被人看到。从缺口处翻进去后,就听到一阵低低的,但又很古怪的声音,吓得我们俩赶紧躲在围墙边,偷偷溜到井台。” “说事就说事,别整的那么吓人!”吴晨听得心里慌慌的,再看大牙那脸色,加上绘声绘色的表情,还以为是在讲鬼故事呢。 “嘿嘿,我们当时也挺害怕的,偷偷望过去,却见到拐角的草地上,班主任正跟一个男人赤身裸体的纠缠在一起!我们看到的时候,刚好见她一条腿被抬起来,仰卧着嘤嘤嗯嗯的,胸部两团白花花的东西,随着那男人的挺动,不停的抖动着。”大牙边回忆边猥琐的笑着。 “当时我就吓呆了,拉着木头就想跑,没想到这呆货,看得目瞪口呆的不肯走,还一个劲的念叨着‘原来还可以这样的!’”大牙说完,叹了口气,“这孩子,三观从此就算彻底毁了!” “去你的吧!”吴晨老脸一红,伸脚踹了过去,不过大牙说的是事实,他也不好否认。 大家笑着闹了一通,感觉神经松弛了许多,没有刚才那么压抑,体力也恢复得差不多,这才站了起来,刚才一上来,只顾着休息,连基本的搜查都没有,现在想象,倒有些后怕,万一这地方藏着什么东西,只怕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清点了一下,别的还好,像大牙的西瓜刀什么的,丢了也就丢了。不过矿灯跟两把手电筒也给弄丢了,这让他们心痛不已。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光源可比什么都要紧。 现在就剩下一把手电筒,在吴晨包里,在这种大洞里不舍得用,干脆拿出一捆蜡烛,点了四根,分别放在四个角落里。 蜡烛微弱的灯光下,只见这个大洞足足有半个足球场那么大,中间是一个矮台,大概只有半层楼高,有点像缩小了的楼台,上面的穹顶上,有许多石乳般的石柱倒挂下来,中间长四周段,似乎形成一个什么样的花纹。 因为刚才的事情,现在谁也不敢贸然近前去看,陈歪嘴照例先扔了几根荧光棒过去,不单是为了能看清楚,更重要的是为了探路,像这种绝对黑暗的地方,如果有生物,贸然见光,一般都会被惊起。 等了一会没反应,吴晨刚要过去看,被孔四拦了下来,自己点了一根蜡烛,走了过去。吴晨知道自己的身手跟他没法比,也不抢着,只交代他要自己小心些。 没一会,孔四就喊他们几个过去,这楼台其实是个小型庙宇,又有点像大号的神龛,中间供着一块牌位一样的石碑,四周围着一圈四方形的凹槽。 这种建筑形式,吴晨看着有点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却想不起来。 四个人分头围着神龛,搜索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异常之处,这才停下看石碑。 碑文有点怪异,似乎是古体字,烛光太小,影影绰绰的看不大清楚。 吴晨干脆掏出手电筒,开成散光模式,照了过去。石碑上面歪歪曲曲的刻满文字,大的都快有半人高,小的也有鞋子那么大小,看着有点像图案,都保留着浓厚的原始古朴形态,个别虽与甲骨文或蝌蚪文类似,但又不尽相同。 “这刻的是图还是文字啊?”大牙看得一头雾水,这也太过简陋了吧,要是壁画什么的还成。 “看着像是远古文字,可能还是雏形。”吴晨也一样看不懂,如果实在不行,只能画下来,出去再去查。 正当大家看得一头雾水,就听到陈歪嘴念叨:“盟、天、以、使…千、古、洛、林…”,众人大喜,大牙立马就喊道:“教主!你还懂得这个?” “废话,老夫可是货真价实的三八!”陈歪嘴得意洋洋的,趁机宣传一下本门,“根据本门记载,这种文字,是先民用来铭刻告天的文字,后来逐渐失传了。” “都失传了,你还能看懂?”大牙弱弱的问了一句。 “虽然不多,却有发现了十几处,可怜那些所谓的专家不懂,有的认为属于原始象形表意文字,有的认为是图形文字,有的则认为是春秋时期吴国的大篆。”陈歪嘴摇了摇头,对于大牙的质疑很不满。 “这文字只有二十八个。之前也见于福海省先安石壁,那个我看过了,是反映了商代或西周初期,福海省南部的越族中两个支系或部落之间,相互征伐斗争的历史状况。” “等等!你说的不会是仓颉书吧?”吴晨突然说道,所谓仓颉书,是指传说中仓颉造字流传下来的石壁,宋太宗淳化三年编印的《淳化秘阁法帖》中有收录。 相传仓颉造字只造了二十八个字,所以吴晨听陈歪嘴说到字数,才想了起来。 《大观帖》翻刻的时候,将《仓颉书》二十八个字译为“戊巳甲乙,居首共友,所止列世,式气光名,左互爻家,受赤水尊,戈茅斧芾。”这根本无法通读,因此并不为学术界所认可。也有人质疑这是汉儒刘歆所作。 后来,经过刘志一多年的研究,发现这是用古彝族文字书写的一篇祭祀经文,直译为:“一妖来始,界转鸦杈,祭神青脑,祸小马念,师五除扫,幡斋解果,过鼠还魂。” 从译文看,《仓颉书》实际上,是对一次祭祀活动的记录。大意就是一群妖魔刚来到,树上乌鸦满天飞;割青宰羊祭山神,念经消灾骑马归;五位经师施法术,做斋完毕魂幡回,消灭鼠精魂归位。 “古人就喜欢弄这些玄虚,要放在今天,大致也就是一次瘟疫,来了个医疗队,救死护伤之后,回老家去了呗。”大牙听他们说得跟封神榜一样,有些不屑啊,对于这种事情,他是有自己的解读的。 “你要这么理解,也是可以的。”吴晨呵呵一笑,在民间,神仙本来就是救火队,哪里有灾难,哪里有神仙么。 “这个文字跟仓颉书差不多,有个别字体不同,但大致相通!”陈歪嘴见他们又开始歪楼,忍不住把他们拽了回来,老是走神跑偏的孩子伤不起啊。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157章凤凰碑 “想不到,你这整天吃不饱饭的,还懂这个?我还以为,都是那些吃撑了无所事事的人,才会去研究这些呢!”大牙一边赞叹,一边打量着陈歪嘴,对他这种努力钻研科技文化的精神,很是佩服。 “是传承!不是研究!”陈歪嘴一听这小子就没句好话,很严肃的纠正他。 “甭管是啥,先跟我们说说,这上面都说的是啥!”孔四打断了他们,废话了半天,还没说到正事呢! “看这内容,似乎是有关凤凰山来历的一份碑文。”陈歪嘴捻着下巴处稀疏的几根胡子,上下左右又看了几遍。 “凤凰山来历?”每个地方都有自己的传说,当然这些很多是牵强附会,口口相传。 “嗯,翻译过来大致就是说:天地震怒,烈焰滔天,山崩地陷,有一只金色凤凰自北方飞来,堵住了这座山的山窝口,熄灭了地火,化为天水。” 众人一听,就知道这说的应该就是头上的天池,他们虽然没有一个学地质的,但也知道这类天池,大多是火山口形成。这样看来,这段描述倒也并非凭空想象出来的那种,只是什么人,能经历了远古的火山喷发,还能存活下来,以至于流传下来这样的传说? “后面就是正常的神话套路了,那凤凰又下了两个蛋,孵化成两只雏凤凰。这两只凤凰经过修炼,终于得道,化成两位俊俏的姑娘,行善积德,为人间带来吉祥安宁。” “比如北陇村暴雨成灾,无法排涝,她俩嘶鸣几声,水就涸了;西埔村春耕干旱,无法插秧,她们飞到空中盘旋,便下了几场雨,没几天便可插秧了;南洲村闹瘟疫,她们便化作卖药姑娘,为民除病。。哪里有灾难,这两只凤凰就出现在哪里;两只凤凰一出现,百姓就可得安宁。 “这跟田螺姑娘有点像啊,凤凰姑娘,呵呵,也不知道长什么样。不过,我说教主,怎么这么长?不会是你编的吧?”大牙听得将信将疑,就这么二十多个字,能扯这么一通? 吴晨却是点了点头,这跟本地传说还是比较接近的,不大可能是陈歪嘴现编的,“不过,这种传说没什么意义。古人喜欢将不理解的东西编成各种神话。听听就行了。” “神话虽多,但是刻碑的不多,无风不起浪啊。”孔四摇了摇头,他虽然也是一个无神论者,不过对于神话传说,却没有吴晨跟大牙那么无视。 “不会吧?”大牙一脸诧异的看着孔四,像看着一个怪物,“你不会也相信这鬼话连篇的吧?神话只是先人对那些无法理解的自然现象一种揣测,或者表达了人们美好的愿景。教主也就算了,他是靠这个吃饭的嘛。你一个大好青年,不说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怎么着也算是祖国曾经的花朵,你好意思信这些?” “去!我是说,可能真有这么一回事,至于是不是凤凰,那就两说了!”孔四可不管大牙那一套,各地的神话大都是有出处的,只是比较夸张而已。 “行,就说真有这么回事吧,这凤凰自己怎么下蛋?”大牙马上就抓住了把柄,难道也是雌雄同体? “你们听说过凤凰涅槃吗?”陈歪嘴没理会他们争论,对着石碑深思,突然插话问道。 “凤凰涅槃?”吴晨当然知道,这个与火有关的美丽神话。只是不知道陈歪嘴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最早关于凤凰涅槃的记载,是在传说中的天方国,有一对神鸟,雄为凤,雌为凰。满五百岁后,集香木****,又从死灰中重生,从此鲜美异常,不再死。 凤凰涅槃之时,激光映射出长达数公里的时光隧道和漫天的云彩,高达十米的烈焰从山顶喷薄而出,飞瀑飞流直下,在水与火的交融中,凤鸣凰和…… 众人听得悠然神往,脑海里浮现出那种神级的景象来。 “这倒是有点道理,能量转换么,不过这得是什么级别的能量转换,才能造成此等壮观!”大牙悠悠的说道,不过没有人去理他。 “其实关于凤凰涅槃是否我国古代传说,是有一定争议的,这个词最早是在郭沫若的作品中出现,因此很多人说,郭沫若作品中的凤凰,只是西方不死鸟的翻译,但我国古代传说中的凤凰,跟西方的不死鸟是有明显的差别的,凤凰形象上是像鸡、雉、孔雀,不死鸟则像鹰。” “说到神鸟,不是还有朱雀么,凤凰跟朱雀好像也不是一回事!”吴晨乘机问道,这个一直他就没搞明白。 “很多人考证,凤凰跟朱雀不是一回事,其实这是一个误区。”陈歪嘴点了点头,看来吴晨这小子还是学的很杂啊,难为他记忆那么好。 “万物都讲究求道,就像封神榜一样,大都需要圆满之后才会跃迁,晋级神位,这也是各种民间传说中,妖需要渡劫一样。” “你是说凤凰一旦涅槃,也就是证道成功,会变成火凤凰,也就成了朱雀?”吴晨心思灵巧,一点就通,他对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还是有好奇之心的,否则也不会去了解。 “朱雀为道教南方七宿星君,也是四象之一。”陈歪嘴如数家珍,“南方七宿,其形象鸟,位于南方,属火,色赤,总称朱雀,亦名朱鸟。在《道门通教必用集》的卷七中也说到,南方朱崔,从禽之长,丹穴化生,碧雷流响,奇彩五色,神仪六象,来导吾前。” “综合道家理论,不单是人需要修炼,才有可能成为神仙,具有神格,就是生物,想成为到神兽或者妖物,也是有一个修炼跃迁的过程,就以刚才那个烛九阴来说,不知道生长了多少年了,但也还处在生物阶段,虽然威力巨大,却仍未成烛龙,只有圆满升天之后,才会变成钟山之神!” 现在这一番话,已经比较容易为他们所接受了。只是陈歪嘴一提到刚才那个烛九阴,几个人都齐整整的打了个抖索,妈的,就那个玩意,要让它圆满了,那还了得? 钟山之神,一分阴阳…… “走吧!”吴晨只觉得浑身的不自在,貌似那孩娃般脸上紧闭着的双眼,正透视出来,冷冷的看着自己。谁说闭着眼睛就不能看到外面,他可是深有体会的。 “等等,你们来看!”孔四突然喊了一声,他没参与吴晨他们的闲聊,而是四处转悠,到那里,都先找退路是他的习惯。 这一转,还真让他发现了一些情况,在洞壁的两边,影影绰绰的发现有些壁画,因为烛火很弱,加之那些画年代不知多久远,模糊不清的。 吴晨几个人听到他孔四叫唤,走过来,对着石壁照着看。 几根蜡烛凑在一起,光亮了许多,但见这些壁画跟石碑差不多,也是在石壁上凿出来的,线条粗犷,画面抽象,看着也不知道是画还是字。 “教主,还是你来吧!”大牙一见之下,登时头大!还在咱们这里还有个“传承”的主。 “这不是字,而是画片。”陈歪嘴看了几幅之后,摇了摇头。 “这又是什么流派的画?”大牙嘿嘿一笑,真是越让人看不懂的越珍贵! 对于这种极度抽象又写实的画面,开始几个人都不是很适应,也看不出所以然来,围着转了两圈,相互猜测着,渐渐理出头绪来,这里描述的却是石碑上的内容,只是较为形象多了。 “这不就是那个烛九阴么?”大牙见那火山上面,喷涌而出的火山灰,扭曲着冲天而去,形状跟烛九阴一样!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158章尸蹩群涌 “难道这玩意在那个时候就有?”吴晨看得心惊,这壁画看着虽不知道多少年,但是看样子应该是跟那块石碑差不多同个时代,如果这样的,就应该是追溯到仓颉造字的年代。 中间几副画,似乎是在描写这些喷涌而出,如火状的东西为害四方,上面的小人或死或伤。后面的画是天上飞来一只凤凰,盘旋着有如环形,落在火山口上,压制了喷涌而出的火山口,慢慢的变成了天池。 凤凰下面似乎留下了两个黑点,如果对照碑文,应该就是孵化的两只小凤凰了。最后是一群小人模样,在建设一座神庙祭拜天神。 “我明白了!!”陈歪嘴囔囔说道,见大家都在望着他,“这火山口,就是烛九阴升天所在!不知道那一年,烛九阴从升天口飞升而出,危害人间。后来来了一只凤凰,降服了这个烛九阴,将它打入刚才的地底,自己也因此而牺牲了,留下两只幼崽,长大后继续造福人间。” “老同志!按照我们唯物辩证主义,绝无这种可能!”大牙坚定的说道,开什么玩笑,“就刚才那只东西,得是什么鸟,才够它打的?对了,老四,你刚才走在最后面,看没看到,是什么跟那东西在干架?” “看不清,黑黝黝的一大个!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走兽,绝不是什么鸟。”孔四想起刚才那惊天动地的战场,不由有些不寒而栗,那真不是人力可以抗衡的! “嘘!好像有什么声音?”孔四突然心里一惊,不会是那家伙追过来了吧。 大牙刚想说他是不是紧张过头了,就听到一阵沙沙的声音越来越近,在密闭空间里,这种声音听得他全身起了鸡皮疙瘩。转过头去看孔四,却见他死死的盯住来路,这里四周他们都看过了,似乎是通道的尽头,除了来路,没有别的出口! “妈的!这要被包圆了!”吴晨心里也是掠过一丝恐惧,虽然听声音,不大想是刚才那个巨大的烛九阴,不过这里的东西太邪气了,都不好惹! 陈歪嘴伸手在包里掏了几下,没找到荧光棒,就跟大牙要了几根,摇亮后扔进洞口。 沙沙响的声音似乎停了一下,但是很快又响了起来,越来越近! 借着荧光棒微弱的光芒,突然就见到一大团黑乎乎的东西,像潮水一样漫了进来。那些东西竟不是一个整体,而是无数只小个体聚在一起,密密麻麻,层层叠叠,跟蚂蚁团一样往前赶。 “我靠!什么东西?屎壳螂?”大牙一见之下,心里放松了下来,能看到的东西,牙爷还没怕过!就呸了一声,“真他妈够恶心的!” “不对!这是尸蹩!”陈歪嘴看了一会,突然叫道,扭头就往后跑,“快!快!把所有蜡烛拿出来!” 吴晨他们虽然不知道陈歪嘴所说的尸蹩是什么玩意,不过见那些家伙来得极快,不敢怠慢,返身跑回中间神龛那里,边跑边从包里往外掏蜡烛。 几个人凑在一起,也有三十几根蜡烛。陈歪嘴也不多话,都抢了过去,撕下衣摆,胡乱捆了几根,在神龛上将将燃尽的蜡烛上点燃。 顷刻间,尸蹩团已经涌到跟前,陈歪嘴把熊熊燃烧的火团往那堆东西中间一扔,“彭”的一声爆响!尸蹩团从中间炸开,四散逃去,很多被浇到火的虫子烧了起来,噼啪直响! 陈歪嘴又将剩下的蜡烛,照样画葫芦的点燃后,循着来路从近到远扔了出去!那些尸蹩似乎很畏惧火,纷纷往两边涌去,中间空出一条缝隙来。 “跑!”陈歪嘴喊了一声,带头冲向那个洞口,一些走在后面的零散尸蹩,让他踩得汁液乱溅,腥臭万分。吴晨等人哪里敢犹豫,咬了咬牙,跟着就冲了出去! 这一冲刺,足足跑出去有一百多米,才停下来歇息,累得大牙跟吴晨弯着腰只喘气,陈歪嘴更是脚一软就想坐下来休息。 “别停!后面追来了!”孔四一听后面沙沙的声音又响起,急忙催促道。 没有办法,几个人又跑了一阵,大牙充分发挥逃跑的本来,一下就串到陈歪嘴的前面,突然觉得脚下一软,似乎踩到什么东西了! 还没来得及他喊一声,后面几个人停不住,陆续撞了上来。 “靠!。。”大牙倒地的时候,觉得两手摸到一片黏糊糊的东西,腥臭异常,一闻之下,有点反胃,差点就吐了出来。勉强撑着站了起来,此时已经剩下一把手电筒在吴晨包里,只好从裤兜里掏出打火机,点亮后低头一看,顿时吐了出来。 地上一团血肉模糊的东西,从形状看,应该是个死人,血糊糊的一团,几个地方已经被掏空了,露出白惨惨的骨头来,几只尸蹩正在啃食,见到亮光,都停了下来,转身朝着灯光来源,带着血迹肉丝的嘴角一张一合的。 大牙一口酸水吐在一只尸蹩上,还没直起腰来,那尸蹩噗的一声,跳到他的脖子上,张嘴就咬! “我操……”没等大牙反应过来,孔四已经一巴掌拍了下去,这一掌用力极好,大牙只觉得气息一窒,一个操字到了一半,活生生卡在嗓子里。 那尸蹩被拍成一摊烂泥,登时红的绿的溅了大牙一脸,看着恍如厉鬼。 “快跑!”陈歪嘴见吴晨跟大牙都有些走神,急忙催道,“这里有死尸!那堆尸蹩很快就到了!”说完撒开腿就跑。 大牙扭了扭脖子,发现没什么异常,这才感觉到手指火烫火烫,一甩手,松开了打火机的气门,跟着跑了起来。这洞壁黑漆麻黑的,就算适应了也什么都看不到,全凭着手里飞舞的荧光棒。 吴晨只觉得胃里翻涌,脑袋晕乎,机械的跟着一通乱跑,突然听到前面陈歪嘴哎呀一声叫,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跟着身子一矮,滚落下去,原来前面不知道怎么的却是一段斜坡! 这一段,坡度很陡,幸好有背包挡着,滚了一会终于停住,吴晨全身疼得都快散架了,不过疼痛之下,人也清醒过来,赶紧撑着站了起来,动了动手脚,还好没大碍,叫唤了几声,发现大家都已经下来了。 “什么情况!”大牙站起来就大声吼道,这种压抑跟恐惧已经让他极度紧张,他们是奔着来时的路往回跑的,怎么现在完全不一样了! “可能黑灯瞎火的跑岔道了。”吴晨被大牙吼得耳膜嗡嗡作响,反手掏出电筒来晃了晃!顿时目瞪口呆,前面是一片空阔的林地! “可我们来的时候只有一条道,没见到有岔路!”大牙极度恐惧之下,反而灵台清明,当场就反驳他,“我们这是到了什么鬼地方?”问了两遍,见没人回答他,眼光都呆呆的看着前方,就顺着吴晨灯光看去,只见前面似乎是一片森林! 可能是光线的问题,完全看不到顶,两边也好似没边,中间是一片林海,每隔几米就有一个大树桩子!就像林场里被砍光后留下的树茬! “出来了?”孔四见大家都不说话,有些摸不着头脑,只觉得无比空旷,貌似到了一处山谷。 “没有!我们好像到了不该来的地方。”陈歪嘴脸色有点铁青,他近前去看了看,那些大木桩似的东西,其实是石柱,中间都被凿开一个长型凹槽,因为年代久远,风化之下剥落下来,露出里面死人的白骨,看着像是一个直立的石棺!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159章天盘九星 “要不要过去?”吴晨心里乱成一团麻,这种情况下,只能问陈歪嘴了! “后方被堵,是生是死,都得闯一闯!”陈歪嘴苦笑了一声,虽然前路莫测,向来定是凶险重重,也只能硬着头皮往前闯了,总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 孔四见他们都没有异议了,从吴晨手里拿过手电筒,走在最前面,几个人急忙跟了过去。 “这是什么东西,这么邪乎!”吴晨越走越心惊,这黑森森的石阵之中,好像有一股阴冷的“气”,包裹着,让人从外到内的不舒服。 那些石柱子,大约有两人多高,这一走进去就像陷入一片石阵之中。不少石柱上面石片脱落,里面都是白骨,有一些连白骨都腐朽得不成堆了,也不知道是什么年代留下来的。 “哎,你们说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殉葬品啊?这些人,不会就这么赤luo裸的站这里吧?”大牙突然问道,难得走一道,好歹弄点东西出去嘛! “别乱来,这些东西邪门得很,可能是什么仪式,跟那些达官贵人的坟墓,不是一回事!”吴晨知道他脾性,怕他偷偷摸摸的去碰那些石柱,鬼知道里面有什么,还是小心为妙! “你们看这些骨头腐化的程度,说不定都到石器时代呢,你弄两块石片回去?!”孔四嘿嘿一笑,大声说道,在这种黑暗之中,说说话,胆气就壮了不少! “等等,不对啊,刚才那哥们又是谁呢?”吴晨刚才就隐约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付,只顾着跑路,也没细想,现在听他们这么一说,回味过来,“大牙身上是不是溅了一身?那人应该是刚死不久,看来除了我们,还真有人进来!” “那人是中毒死的!”陈歪嘴一直没有说话,刚才他跟在大牙后面,也是被撞得够呛,正好看到尸体的双腿,裤腿已经撕烂,能见到小腿浮肿,而且泛着紫黑色的斑点,正是中毒的症状。 “那些尸蹩有毒?”吴晨一想到那些在尸体钻进钻出的尸蹩,就一阵反胃!妈的,要落得这个下场,还不如一头撞死!不过就算撞死,也是逃不脱那般模样。 大牙也没空听他们说什么,一想到那尸体血肉模糊的样子,跳了起来,连声“呸、呸!”吐着口水,刚才顾着逃命,被溅了一身,还没来记得清洗呢!这下掏出一瓶水来,兜脸就淋了下去。 “你怎么看?”陈歪嘴盯着孔四问道,这哥们不会这么简单,他才不信吴晨说的,孔四就是一个街边小贩。 孔四摇了摇头,也不搭话,举着火把继续往前方探路去了。 洗完脸跟脖子之后,大牙揪着吴晨,非要他看仔细了,有没有清洗干净! 吴晨见他一脸黑紫红,各种色彩混杂,抹得跟特种兵一样,还露出两颗大牙,被手电筒一照,活脱脱一个厉鬼!他妈的,要不是打小就认识,能被他吓死!就扯了衣角,帮他把脸跟脖子给擦干净。 顺带喝了两口水,进来已经挺长时间的,加上几次猛跑,耗费体力很大,刚才又吐了一次,大牙真心感到饿了,“过了这里,赶紧找个地方先垫吧下肚子吧!东西背着老沉了!喂,我说老四,你没带错路吧,这都转悠了半天了,怎么还没个边啊!” “奇怪!不会是进了什么石阵吧?教主,要不你来带路?”孔四摸摸脑袋,的确是走了有一段时间,四周都是一模一样的,这种感觉就跟在沙漠中步行一样,走到那都是一样的景象,特别容易让人感到疲惫。 “笨!认准一个方向走就是了呗,这又不是围墙,四通八达的,往前方直走,还不能穿越过去啊?”陈歪嘴还没说话,大牙已经不满的说道,这哥们不会带着他们跑了许多冤枉路吧? “怎么往一个方向走啊!指南针都坏了,这又没有启明星什么的,怎么辨别方向!”孔四怒道,哥们的智商有那么不堪么?他早看过了,手表上自带的指南针,压根就已经失效,指针耷拉着垂头丧气,你随便晃它随便转! 陈歪嘴走到前面,从胸口掏出一个黑盘子,却是吴晨已经见过的那个铁八卦。大牙一见就笑了,打趣说教主还随身带着护心镜呢! “这好像是奇门遁甲天盘九星局。”陈歪嘴也不理会,趴在地上摆弄了一阵,缓缓说道。 吴晨差点一口鲜血吐出来!这货是不是存心的!非得兜这么久,这不是浪费大家体力么!这一点却是冤枉了陈歪嘴,黑灯瞎火的,就靠着一束灯光,哪里就知道走入局中了,他也是刚刚才看出不对来的。 “奇门遁甲?听着好高深的样子!是不是跟诸葛亮当年摆的八卦阵一样?”大牙好奇的问道。 “那是其中的一个应用。”陈歪嘴边在地上画着道道,边解释:“奇门遁甲也没那么神秘,简单来说,奇门遁甲是一套按时间和方位,来表示自然界及社会发展规律的组合。” “跟先天方圆图一样?”吴晨对奇门遁甲一点概念都没有,以前总认为这个太过虚幻,就更风水一样,从来不碰。现在世界观发生了一些变化,就想从陈歪嘴那里多掏点货。 据说奇门遁甲是黄帝根据神女传授的天书,制定的一部使用手册,最初有一千零八十局,共六万四千八百象。 后来传到姜子牙手里,姜子牙跟文王将其简化到七十二局共四千三百二十象,这样刚好够每个时辰一象。使用起来更为方便,只需要知道时间,就可以从手册中找到相应的象,传到张良手上的时候,张良又将七十二局中重复的合并,形成现在流传的十八局一千零八十象。 陈歪嘴说完,抬头见三个人嘴巴张得大大的,不由得自失一笑,“这其中变化莫测,但归根到底,宗旨就是将六甲隐于八门之中,只要找出三吉门之一就能脱困。” “哎,教主,跟你商量个事吧?”大牙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把下巴合了回去,“出去后,咱合伙开个培训公司吧,你把这头发拾掇拾掇,咱也当当大师,忽悠那些孙子的钱去!” “干嘛要拾掇啊?哥哥要的就是这范~,仙风道骨知道不?”陈歪嘴裂开大嘴就笑,寒碜得一伙人牙都酸了! 吴晨虽然也学过易学,但是偏向儒家宗学,重在人生哲学这个“理”上,对于“术”这方面就不是很了解,只知道奇门遁甲是奇门、六壬、太乙三大秘宝中的第一大秘术,为三式之首,最有理法,被称为易经最高层次的预测学,号称帝王之学。 不过,在他看来,其本质是一门高等的天文物理学,揭示了太阳系九大行星和地球磁场的作用情况,至于如何运用,他可就要抓瞎了。 “你这个真的有用?”大牙见陈歪嘴又蹲在那里划拉着,忍不住也凑过去,见他在地上横竖划着线条,也看不出到底是在搞啥。 “试试。”陈歪嘴随口答了一声,口中念念有辞,手下却是不停,过了一会似乎已经有了定轮,抬头见吴晨一脸认真的看着,就半真半假的调笑他,“怎么样?想学吧?可惜本门从不外传,只要你答应做吴三九,自然都教给你,哈哈……” “谁!”孔四突然大喝一声,把正在有模有样,勤奋好学的吴晨吓了一个哆嗦,扭身一看,却见孔四已经跟一个黑衣人交上了手,拳来掌往的,风声大起。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160章尸王虫 原本拿在孔四手里的手电筒,已经掉在地上,却是孔四怕再把它弄坏了,所以一动手就先丢到一边,因为是散光模式,倒是能看清四周情况。 “什么怪物!”大牙把背包往地上一扔,想上去帮忙,掏了半天掏出一根荧光棒来,在手里甩了甩,马上就变成了软带,真心后悔那把刀不该扔掉啊! 他捡起一块石头,又怕扔到孔四,见他们两个打得急,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 吴晨趁乱急忙捡起手电筒,照着打斗所在,见那黑影虽然长着人形,却是脸孔怪异,不似人类,心里惊疑不定! 等转了两转,众人才发现,却是那家伙头上戴了一个像防毒面具一样的东西,看来是有备而来。 场中两人打得轮番转,那个黑衣人,身手也是极好,跟孔四两人打得难分难解,斗到酣处,喝声连连。 吴晨三人被拳风逼得直往后退,这是他们第一次亲眼见到孔四跟人动手,俱都看的目瞪口呆,这他妈的比电影还夸张!这世上,原来真的有这样的功夫! 吴晨看看了大牙,见他也是满眼不可思议,之前,两人没少嘲笑孔四,所谓的八极拳不会是八卦跟太极合起来吧,现在看来,这他妈的,真有高人啊,就这拳风,只怕自己挨一下就得瘫地上了! 孔四跟那人又缠斗了一会,突然“砰”的一声响,分了开来! 那人往后急退了几步,靠在石柱上,孔四也是往后一跃,却不停留,半蹲在地,趁势弹起,屈肘如刀,呼的一声直撞了过去! 那人知道厉害,反应极快,堪堪撞上之际一扭腰,硬生生打横摔了出去,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孔四收势不住,啪的一声,把石柱撞得往后便倒,顿时灰尘四起。 孔四顾不得手上的疼,借着一撞之力,弹转了过来,手臂一轮,就要顺势砸下,却听见那人突然怪叫了一声,还没来得及爬起来,踉踉跄跄的跑进黑暗里。 搞得孔四满脸黑线,哥们这一手棍不是还没砸下么,难道自己的王八之气,已经能够隔空伤人了? 前面一片黑暗,他怕其中有蹊跷,倒也不敢追过去,跑回到三人所在,见大牙正张大个嘴,冷冷的望着自己,不禁有些莫名其妙,以为身上有什么东西,赶紧低头拍了拍。 “靠!哥们,太牛x了!”憋了半晌,大牙才憋出这么一句,这他妈的是在拍武侠电影啊!吴晨见孔四手臂上有血流出,急忙从背包里拿出消毒喷雾跟止血贴给他。 “快跑啊!”陈歪嘴突然尖叫了一声,恐惧之下,尾声一个啊字,连太监音都出来了!还没喊完,已如火烧屁股一般,跳起来就往前跑! 众人不知道怎么回事,顺手捞起地上的背包,跟着陈歪嘴就跑。孔四边跑边往回看了看,只见倒下的石柱根部,涌出无数黑呼呼密密麻麻的甲虫,“又是尸蹩?靠!我们不会是闯进他们的大本营吧!” “马勒戈壁!这玩意怎么到处都有!”大牙边跑边喊,他刚才听陈歪嘴说起,还稀里糊涂呢,根本没弄清楚,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呢! “我靠!跑就是了!跟紧了!”陈歪嘴跑得声音都变形了,他刚才已经演算得差不多,这一跑起来,东窜一下,西窜一下,没多久,竟然让他跑到一个石台边上。 那石台不到一米高,横在前面像一堵小矮墙,陈歪嘴趁着助跑的劲,直接就翻了上去,还没站稳,就“啊!~”的一声惊叫! 后面三人也翻了上来,在电筒照射下,看得分明,地上一具尸体大张着嘴,几只尸蹩正在啃食,嘴唇已经给啃光了,露出两排白惨惨的牙齿。几个人都惊呆了,看那啃噬的速度,比传说中的食人鱼一点都不慢! 几个人不敢多看,忍了忍腹内的翻滚,绕过那具尸体继续往前跑! 许是跑动的风声,惊动了那几只尸蹩,也可能是吴晨裤脚处留有的血腥,引起它们的注意,有几只跳起来就追。 现在已经跑出了那片石阵,孔四将手电筒的集光按钮按下,顺着强光跑到最前面。其它几个人,跟着他一个劲的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就在吴晨觉得快岔气的时候,听到孔四欢叫了一声:“前面有个石室!”说完一头扎了进去。 几个人涌入那间石室,才发现这间石室不算大,只有二十多平方米的空间,除了来的洞口,其它三面都是石壁,里面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正对面的墙上中间刻着一个大大的火堆模样。这下连孔四都跑得有些受不了,其它三人更是直接就瘫在地上,话都说不出来。 休息了会,大牙才喘着粗气说道:“这都什么地方啊!特么怎么尽被人追!哦不,是被不知道什么东西的东西追!对了,那尸什么的到底是啥玩意?” “那是尸蹩,也叫尸王虫!”陈歪嘴咧了咧嘴喘着粗气,还好以前摆摊整天被城管追,也算久经考验,要不只怕这副老骨头,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尸王虫?没听说过有毒啊?”吴晨回忆了一下,当时看的时候,还觉得,这应该跟河道里那些专吃腐尸的清道夫鱼差不多,“我记得看过一个纪录片,是讲尸虫的,也叫埋葬虫或者锤甲虫,在北美比较多。好像是昆虫的一种,在全世界大约有一万多种类,绝大部分只吃动物死亡和腐烂的尸体,是自然界里的清道夫,起着净化自然环境的作用。好像是不吃活人的!” “这尸蹩长得跟尸虫差不多,却不是一回事,而是古老说中的尸王虫,不单吃死尸,也啃食生物!”陈歪嘴摇了摇头,“这个在倒斗行业里比较有名,外间的人却是不知道的,很多鬼佬探险者也因此中了招,死得不明不白,尸骨无存。” “尸蹩本身是没毒的,但是长期吃死尸腐肉,身上就带了尸毒。”陈歪嘴安慰他道,不说还好,这一说说得大牙面色煞白,既恶心又害怕,,“不用担心,你又没有被咬,刚才已经洗了就好。” “先吃点东西吧。”吴晨喘着粗气说道,现在已经是饥肠辘辘的,手脚发软,也顾不得恶心,掏出食物来。 为了保证营养,大牙跟孔四采购的时候,给每人都配备了压缩饼干、午餐肉、巧克力跟一罐红牛,此外还有一瓶矿泉水,占了半个背包。 几个人盘腿坐下来,将就着吃了些东西,补充水分跟能量。 大牙居然还私藏了一瓶酒,在采购的时候,他就跟孔四说酒是个好东西啊,既能消毒,还能麻醉!就挑了个本地产的烈性酒带上。 他扭开瓶盖之后,先倒了点在手心里,按在脸上死命搓了搓,他还是有点不放心,总觉得脸上痒痒的难受,也不知道这浓度超过70的酒头,死否能够起到消毒的作用。 等他搞完,回头想喝两口的时候,却见酒瓶子已经被陈歪嘴没收了,现在可不是喝酒的时候,再说这东西可是宝贝,难得这货背到这里来了,还是留着救命吧! 吃完东西,吴晨跟陈歪嘴凑在一起,讨论着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孔四跟大牙绕着石壁找了一周,居然让他们发现墙角下有些木材,就搬了一些,回到中间点了个小火堆。 现在他们蜡烛用光了,荧光棒也扔得差不多,手电筒就剩下一根,估计也用了许久,能省就得省,否则等会没有照明设备,那才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161章生死地 孔四绕了一圈,闷闷的回来,说道:“这是一个死路,没有出口,赶紧收拾一下离开,别被堵死在这里面了。” 众人想起刚才那尸蹩汹涌的一幕来,都是心有余悸,这要被围起来,只怕就尸骨无存了,死倒也罢了,但是一想到死后,那些小东西在体内钻进钻出,搅得皮开肉绽,内脏翻滚的样子,真是让人又恶心又恐惧。 他妈的,这里的山洞怎么都是单口的?看着有点像筒子楼的房间,不过就算是筒子楼,危机时分,好歹还有个窗口可以跳楼,这里却只能撞墙了! 撞墙?!吴晨被大牙这一说,心里一动,这种单门设计,不留后路的设计,是不太符合人类心里的,如果真是有后路的话,难道会隐藏在这石壁上?电视里不经常有这种机关设计么? 就在他想去摸索石壁的时候,陈歪嘴跟孔四一个劲的催着大家赶紧收拾,现在包裹已经空了一多半,准备轻装上阵。 孔四率先踏出洞口,走了几步就退了回来,吴晨心里一紧,一种不妙的念头涌了上来,伸出头去看了一看,果然见到一股黑潮已经涌了过来! “快!生火!”跟在后面的陈歪嘴不用看,就已经能听到隐隐的沙沙声传了过来,急忙喊道,火自降临人的世界开始,就是最好的防身武器,因为只有人类才能很好的利用火。 几个人手忙脚乱的堆放木柴,眨眼间已经有尸蹩闯了进来,孔四顾不得那么多,直接摔了一根火棍过去。 木棍摔在地上,溅出许多火花,噼啪作响,涌进来的尸蹩来不及退,被后面的一推,直接冲了进来,瞬间火光大盛,冲到近前的几只尸蹩,带着火光吱吱叫,扑闪着四散逃跑。 “我靠,这么拼命干嘛!”吴晨见后面的尸蹩,依然如潮水一般涌了过来,很快就把前面烧着的同伴,踩在脚下好几层,连同那根火把都差点窒灭。 上面的尸蹩,已经成功的窜了进来,更多的则从两边没有火的地方,涌了进来! 这要让它们冲进来,自己这几个人,只怕连个跑的地方都没有!一想到被啃得剩下牙齿的死尸,吴晨不禁手脚都有些发抖。 “来吧!马勒戈壁的!”看它们这前仆后继的劲,这是要灭门的节奏啊,妈的,无冤无仇的,用得着这么狠嘛?大牙急怒之下,忘了害怕,两手操起火把,不停的扔了过去,把个陈歪嘴给急得怒骂“败家仔!”,像大牙这么乱扔,气势是上来了,可是却不能有效构筑防线。 吴晨见那堆火堆越来越少,赶紧跑到石壁下,抱起一些较小的木块,也来不及点燃,直接就往洞口的火光里扔,这时候,洞口处已经到处散布着大牙扔过去的火把,星星点点的。 只是有些被砸灭,有些被涌上来的黑潮给裹灭了,吴晨扔过去的木头,一时之间也没法着起来,形式凶险万分。 孔四拿着一个火把,冲了过去,把零散钻进来的那些尸蹩逐个敲死,努嘴一盆,蓬的一声,火势顿旺,原来他跟陈歪嘴要了酒瓶,先含了一口在嘴里。 几个人忙活了一通,终于把洞口堵住,看着洞口熊熊的火光,孔四张开大嘴直哈气,这他妈的什么酒啊,比酒精还辣! 吴晨刚松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就听到大牙喊了一声:“真热!” 不好!这真是顾头不顾腚,刚才急切之间,只想着封住洞口,却没想到这是个密封的石壁,洞口被火墙一格开,洞里温度迅速上升不说,氧气也消耗得极快,加上燃烧产生的废气,只怕众人撑不了多久! 大家一想明白,都是脸色惨变,此刻想冲出去也不行了,不说外面密密麻麻的尸蹩,就是洞口那道火墙也冲不过去! “老子信了你滴邪!”大牙腾的抄起起一根木棍,沿着石壁敲了起来,希望能找到什么出口。 这也是没有办法,吴晨不管他,脑子快速的想着各种方法,比如脱下衣服洒上水或者尿液蒙在鼻子上,先把火墙挑开,再冲出去。最棘手的还是外面那群行动迅速的尸蹩,稍有不慎,尸骨无存啊! “老四!快,这里好像不对!”大牙一手高举着木棍,踮着脚死命的敲打正面墙壁上,那块刻着图案的地方,只是那里位置颇高,大牙勉强只能够到底边。 孔四快步走了过去,双手环抱着大牙的小腿,把他举了起来。 大牙正对着石壁,攥着木棍玩命的敲击,能听到里面传来咚咚的空响,却是敲不开,急得两腿乱晃。 “我来!”孔四不耐烦,把大牙放了下来,自己拿起一根木棍,稍稍退后,助跑几步,蹬着石壁一跃,往上直窜,将将落下之际,手中木棍的短把处,在石壁上狠狠一戳,只听得咔的一声,却是木棍断了,不过这一下戳得很重,石壁上已经凹进一个白点,四周裂开些细缝来。 “果然有古怪!”他也顾不得高兴,抢过大牙手里的木棍,再次跃起,这次却是插了进去,孔四一手抓住木棍吊在那里,一手握拳,照着缝裂处猛击过去,砰的一声打出一个洞来,又用手扒开,见后面是挺大一个洞口。 此时,那木棍已是插不住,孔四换了一个手扒着洞沿,不料那是薄薄一层石皮,虽然坚硬,却撑不住孔四这么大的重量,咔嚓一声被扒拉了下来,随着孔四掉了下去。 下面几个人齐声惊呼,见孔四用脚在石壁上一点,稳稳的跳了下来,又是一声欢呼,此时洞里已是热浪滚滚,烧焦的味道特别浓烈,呼吸都有些困难。 “能进去不?!”吴晨扯着衣角,捂住嘴鼻,嗡嗡的问道。 “后面是一条通道,不大,但是可以钻!就是不知道往哪里去。” “顾不了了,赶紧上去,躲开这阵子热浪也好!”几个人身上都已经满是汗水,再烤一会,保准出油了,干蒸桑拿也不是这样的。 吴晨跟大牙赶紧靠着石壁蹲下,孔四扶着石壁站到他们的肩膀上,两手用力,把那洞口的石皮掰下来就扔。绕是他手掌上老茧横生,也被磨的鲜血淋漓,无奈此刻逃命要紧,却也顾不得那钻心的疼! “靠!扔远点!”大牙跟吴晨在下面,被石灰迷得睁不开眼,肩膀被碎石砸得生疼,耳朵里听着石块掉下的声响,胆战心惊。 “咳咳,快点吧!”陈歪嘴负责盯着门口的火墙,被熏得眼泪直流,不停的催促他们。洞外那些东西不知道是被烧得狠了,还是闻到血液的味道,更加疯狂的往里冲,不断有带着火点的尸蹩扑闪进来,被陈歪嘴连拍带打的干掉。 头脑简单的生物,惹不起啊,那都是比愣子还楞的死脑筋,完全不怕死嘛! 孔四双手用劲,很快就扒开一个半米多大的洞口,从吴晨手里接过手电筒,照了进去,里面黑幽幽的看不到尽头,不过空间挺大,爬行是没有问题的,空气虽然有点浑浊,却是比洞里要好很多。 他撑了撑,钻了进去,他体型较大,勉强能往前爬,后面是一条斜着往上的甬道,只是入手处松软软的,石壁上却都是黑灰,也不知道积了多少年,像是烟囱。 没容他细想,下面几人都在催促,石室里已经呼吸困难了,捂着鼻子,都能闻到一股烧焦味跟类似煤气的味道。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162章中阴穴 孔四没法转身,倒爬着退了出来,把情况跟几个人说了一通,决定由大牙拿着手电筒在前面先走,陈歪嘴跟吴晨跟在他后面,孔四殿后,分派完毕,逐一踩着孔四的肩膀,爬了上去,拖着背包,顺着甬道就往外爬。 孔四最后爬了上去,刚往里爬行没几步,就听到背后一声巨响,震得身下的石壁都在摇晃。他转不了身,从胯下往回望去,只见外面火光四溅,一个巨大的黑影似乎不怕火烧,冲进石洞里,疯狂的撞击着石壁,吼叫连连,那声音听起来像牛叫,又有点像马鸣,急切间,也见看不清是什么怪物,只觉得不是人力所能抗衡! 一行人在甬道中,战战兢兢的往前爬,还好越到后面,这甬道越宽,到最后已是硕大的条石砌成的大通道,人已经可以站起来走了。 “歇歇——”走在前面的大牙停了下来,扶着膝盖喘气,刚才这般落荒而逃,作为排头兵,他可没少受罪,脑袋肩膀被石壁上凸出的石块撞了好几次,这会儿实在是累得走不动了。 这是他们进来以后,第一次看到修得这么齐整的通道,那种明显的人工痕迹,让他们生出不少的安全感来,多少让人觉得回到了文明世界中来,自从碰到烛九阴后,那种颠覆所产生的空落落的感觉消退了不少。 “教主!看看接下来要去哪里?”吴晨喘着粗气问道,他早就晕头转向的,也不知道现在在什么地方,前方又要往哪里去。 陈歪嘴一手扶着石壁,一手对着吴晨摇了摇,示意让他休息一下,可怜他年纪最大,现在正弯着腰大喘气呢。虽然脑袋有点缺氧,不过心里方位踏得很准,他们应该是进了离门,正在往西行走,地势下沉,前方应该是中宫正位! 往西?吴晨抬头望了一眼黑黝黝的甬道前方,这中宫正位又是什么? “走吧走吧。”大牙听他们又在打哑谜,生平最烦两种人,和尚和道士,话都不好好说,张嘴就是禅机,左右都能解释!管他前面是什么,总还得走不是! 这里的建筑真是邪门,什么都是一条道到黑!要他说,前面最好是出口! “教主,你还行不?不行让老四背你!”他见陈歪嘴还在顾着喘气,就充分发挥尊老爱幼的优良传统。 “没事,走吧!” 又往前走了一段,眼前一阔,一道开阔无比的台阶出现在面前,顺着台阶下去,前方似乎是一个空阔的谷底。 几人对于动不动就出现的巨大怪兽很是忌讳,陈歪嘴先扔了几根荧光棒过去,犹如石沉大海,一点反应都没有,干脆把手里烧得差不多的木棍也扔了过去,火把在空中划了一个弧线落了下去,竟然没有撞到石壁,看来这个空间很大! 借着火把滑行的空当,几个人看了看前面的情况。这一看,众人都是叫了一声苦,只见前面下沉的谷底,竖着数百根大石柱子,令人怀疑是否又回到那片石阵。 “妈的,这又是什么东西?”大家都是拿眼望着陈歪嘴,却见他闭着眼睛,左手拿诀,不知道在叨咕什么。 吴晨把着火把,回头转了一圈,除了来时的路,并没有其他出口,此刻他们居高临下,但见前方一片幽冥,就犹豫着到底下不下去。 “没事,这是吉位!”陈歪嘴好不容易念叨完了,突然很笃定的说道。 “难道就是你刚才说的中宫正位?”吴晨听陈歪嘴语气中带有一丝惊讶跟惊喜,难道这地方有什么讲究? “就是埋死人的地方?”大牙虽然不太懂,也能猜出几分,心里就有些害怕,又有些期待,真要有人花费这么大的劲,埋到这里来,怎么的也得有些殉葬的东西吧,难道老天爷不让兄弟们空手而归。 “看不好,有些奇怪!”陈歪嘴摇了摇头,若说完全是无主之地,却有人工痕迹,而且格局布置也大气!不是一般人能弄出来的,但如果要说有墓葬,却有些不合规制! 大牙对于他这种说了等于没说的意见,很是不满。 几个人又准备了一些火把,这才沿着台阶往下走。近前了,才发现这些石柱子,比刚才那片石阵的要粗壮许多,却也矮了不少。 吴晨怕这些东西里面又藏着尸蹩,走近一根石柱,借着火光凝视了片刻,眼光直透进去,发现这些石柱子年代都很久远,外表有些风化,但里面却是实心的,没有尸虫,才放下心来。 这是他进到洞里第一次使用异能,在这种绝对黑暗的地方,如果没有光源,根本就什么都看不到,用不用都一样,就算借着火把或者手电筒的灯火,也很耗神,不敢久看。 “木头,看什么呢?”大牙见吴晨盯着一根柱子看,不耐烦的催促他,这些石柱邪门得很,没事还是别招惹它们。 这里的石柱间隔很大,穿行起来很容易,一点都没有闯阵的感觉。走了一会,似乎到了核心的地方,空出一个圆形小广场摸样,比周围高了一点,中间空荡荡的摆着一具大石棺! “我靠!”吴晨乍看之下,头皮就炸开了,手里火把差点就松手掉了下去,在这种地方猛然间见到一口棺材,可不是什么好事! “教主,这他妈的怎么有一口棺材啊!”大牙也是吓了一跳,只觉得阴风阵阵,脖子跟都有些发冷,一边四处瞧望,一边压低声音问陈歪嘴。 陈歪嘴并不理他,径直走上台阶,围着那个石棺直转圈,啧啧称奇。 大牙他们赶紧也跟了上去,见陈歪嘴模样,貌似看到什么宝贝,忍不住说,这棺材有什么好看的! “这不是棺材,而是棺椁!”吴晨见陈歪嘴犹自沉浸在其中,并未听到大牙的话,就瞪了大牙一眼,真是不学无术啊,又见过这么大的棺材么? 古代有表示死者身份和等级的棺葬制。棺是指盛放死者的木制葬具,也就是我们今天常说的棺材;而椁,则是套在棺外的外棺。 除了大小之外,棺材几乎是没有石头做成的,只有椁才有石制。 “你是说里面还套着棺材?那不是发达了?”大牙也并非完全不懂,只是习惯性的混淆而已,普通人家一张破席子裹了就埋了,有这种讲究的怎么着也差不到哪里去。 “这就不知道了。”吴晨摇了摇头,他对这些也不是十分了解,见这石棺实在太大,自己又有些筋疲力尽,就没有急着去看。 陈歪嘴围着石棺绕了几圈,又掐着手指,念叨了半晌方道:“果然是正位!” 心里不由得喟叹,看来自己之前的判断没错!居然让他在这里见到了“中阴穴得位出煞局”。 “说说怎么个正位法!”大牙对他神神叨叨的大为不满。 “中阴出煞局,坐离向坎,左水倒右出癸方,当面有云水大案挨金剪穴,结穴多成火字形,离龙大拜,故主贵,必要云水压穴星,离为以,外明而内暗,居南方为得位矣! “得,你还不如不说,越说越糊涂了,你就说说看,这石棺材里面有没有宝物吧?还有,我们这算不算盗墓?”大牙听得目瞪口呆,干脆直接问最为关心的事。 这也是吴晨所关心的,此刻他已经有些筋疲力尽,看那石棺厚重的样子,能不耗神就省点力气吧! “你小子就知道那些阿堵物!这种千古名局,才是宝贝!”陈歪嘴一边四处打量,一边跟大牙斗着嘴。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163章独角幼兽 大牙差点就说,那你老就守着这个宝贝过吧,想想不吉利,呸的一声吐了口唾沫,对吴晨说道:“要不我们打开看看?说不定陈吊王的宝藏,就藏在这里面了,这么大一口棺材,得放多少金银珠宝!” “你就不怕里面出来个僵尸什么的?”吴晨横了他一眼,看着陈歪嘴,能不能打开,还得看这位的意思,这种东西邪乎得很。 虽然之前他是不信有僵尸啊什么的无稽之谈,不过经过这么多事,心里可就没那么坚定了,再说,万一有什么机关的,也让人受不了,还是别贸然的好。 “开开也无妨。”陈歪嘴沉思了一会,说道,“这个石棺只是起到一个镇位的作用,里面不会有尸首。不过应该跟陈吊王的宝藏,没有什么关系。看这样子,基本保持了正位的原汁原味,还没有被改造过。” 大牙一听没有尸体,胆气大壮,就开始找下手的地方,转了一圈,发现这个石棺似乎是整块雕成,没有合成的部分! 他用手在上面敲了敲,这么大的石头,那里敲得出动静来!“不会是实心的吧?哎,老四,要不你来试试,看能不能搬得动它!” 孔四进来之后,就忙着包扎自己的手,上面被划了好几个口子,虽然已经不流血,但是一扯动还是会疼,赶紧消毒,包扎一下,会好很多。 闻言忍不住瞪了大牙一眼,直接选择无视,这么弱智的问话,也亏这哥们能问得出来,这么大的石棺,把他们四人塞进去都没问题,自己又不是楚霸王或者秦武王。 大牙见孔四没理他,也不在意,他自认搞不开这个大东西,不过进来这么久,什么都没找到,现在放着这么大的一个石棺,却无从下手,实在心有不甘,便又去怂恿陈歪嘴,这老头儿杂七杂八的懂得不少,说不定真有什么办法呢。 陈歪嘴见这个地方看来是中宫所在,如果贸然破坏,不知道会引发什么事故,而且这种镇位之宝,大都是采用象征意义浓厚的东西,有些价值并不高,当然也不排除里面真的有稀罕的宝贝,心里就有些犹豫,也不管大牙催问,只沉吟不语。 “什么狗屁机关!这种地方都不知道放了多少年,真有机关也早坏了!”大牙见没人理他,着实有些不耐烦,狠狠的踹了那石棺一脚,那石棺居然被他一脚踹得失去了平衡,往一边歪了下去! “我靠!”几个人都吓了一跳,不敢动了,全部定在了那里,一片寂静。 等了半天见没动静,大牙得意洋洋对孔四的说道“嘿嘿,也不用你么!牙爷就能搞定哈。” 吴晨跟孔四面面相觑,这什么情况?没见大牙自宫过啊,啥时候功力大增如此! 陈歪嘴却是脸色苍白,冷汗刷的就下来了,死死的看着四周的石柱,嘴里大喝一声:“谁让你挪动的!”这石棺既然这么厚重,非人力所能挪动,这一脚就踹偏,只能是促动了机关,破坏了平衡。 “不是你说可以开的嘛!”大牙满不当回事,不满的嘟囔道。 “我…x…”陈歪嘴一急,爆了句粗口,“只是让你开馆,谁让你挪动了!这一动,风水整个破坏了,赶紧撤吧!!” “没这么夸张吧!这么大个地方,动一下就破坏了?”大牙有些不服,不过马上就闭嘴了,只听到周围的石柱咔咔的响动,整个大地都在震动,赶紧搂起背包就要跑,被吴晨一把拉住,现在外面的石柱在移动,往里冲不亚于送死,中心这个小广场暂时看来还是安全的。 几个人心惊胆战的等了一会,那些石柱子有些移动,有些却卡在原地不停的抖动,撞在一起,轰然倒地! 吴晨看的目瞪口呆,这是什么机关?难道是自毁装置?脚下不停的抖动,不会塌方吧?什么吉穴不吉穴的,好死不如赖活着。 等了片刻,几人心里却是过了许久,那种令人心悸的抖动,终于停了下来。周围一片狼藉,灰尘四起,吴晨跟大牙面面相觑,都有一种绝后余生的感觉。 陈歪嘴咳了两声,说道:“真是牵一发而动全身,这石棺应该是设置了一个平衡陷阱,如果平衡被破坏,就会引发连锁反应!记住了,小伙子,开馆是一门技术活,这次是命好,机关存在太久远了,有些地方老旧卡住了。赶紧走吧,这里一旦被破坏,整个风水系统就会混乱,不定出什么幺蛾子!” 已经来不及了,外面传来了一声古怪的嘶吼声,接着就听到像是大象奔跑的声音,来得很快,只三两声就已经到了通道口! 几个人急忙返身,各自找地方藏了起来,躲猫猫这种事情干多了,都知道把火把扔得满地都是,自己却要藏到黑暗里。 很快就见到一只犀牛一般的家伙冲了进来,站在台阶上昂着头,吭哧吭哧的喘着粗气。 火光中,闪着两只比牛还大的红眼,来回扫了一遍,突然仰天一声长鸣,后蹄刨了两下地,直冲了过来!粗大的蹄子蹬在地上,咚咚响,犹如打鼓! 别看它身形庞大,却是灵敏异常,一路跳过那些倒在地上的石柱,直往石棺冲了过去! 孔四跟吴晨正躲在石棺背后,见那怪物直直的撞了过来,想要躲闪已经来不及了,孔四侧身一脚踹在吴晨屁股上,把他踹得直滚了开去。 他自己也趁着这一脚的反劲,往后打了几个滚,耳中听到“砰”的一声闷响,震得两耳生疼,稳住身形,两脚暗暗蓄劲,转身看去,却见那犀牛般的东西一头撞在石棺上! “妈的,这得是什么深仇大恨!”孔四一时摸不着头脑,那东西似乎不是冲他们而来的,竟似是要撞头的节奏,也不知道是有什么想不开! 这石棺不知道得有几千斤,这一下撞得狠,把那石棺整个撞开了两米多,这要是一般的动物,早就脑骨开裂或者脖椎断裂而死了! 那东西却只是趴在那里摇头晃脑的,狂打喷嚏,两只像牛般硕大的鼻孔里,不断流出透明的涎液,估计也是撞懵了! “跑啊!”吴晨被踹得不轻,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全身疼得快散架,挣扎着站起来,晕头转向的吼了一声,手里紧紧攥着背包带,没头没脑的撒腿就跑。 刚跑出去几步,被藏在石柱后的大牙一把扑倒,“嘘!别出声!” 吴晨这一下又磕到下巴,疼得满眼都是金星!闭着眼睛稳了稳神,板开大牙捂在他脑袋上的手,抬头看去,一种绝望顿时涌了上来,只见门口台阶上盘旋着一团火焰,几乎堵住了整个通道来口,正是那个烛九阴,在火光后面,看着就像是一团明灭的火团! “吼~~~!”蹲在中间的打喷嚏的那只怪兽,突然嚎了一声,转身盯着烛九阴,两只眼睛里布满了红丝,浑身抖动了一下,竟然又是战意连连! 大牙跟吴晨两个躲在石柱子后面,见这两个大家伙都没有关注到自己,心里不停默念,赶紧开始吧,最好是斗得一起去见上帝! “烛九阴怕火!不敢进来,等它们打起来,我们找机会赶紧撤!”陈歪嘴偷偷摸摸爬了过来,在他们身边低声说道。 “靠,不会先打个招呼啊,别没死在它们手里,先被你吓死了!”大牙大为不满,咬牙切齿的压低声音骂道,黑灯瞎火的,不带这么吓人的。 “这家伙能搞过那个烛九阴?”吴晨担心的问道,虽然这个不知道是什么的怪物,看上去毫无惧意,不过也不知道能否弄得过烛龙,那可是传说中的神物。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164章天神之勇 “这都是什么东西?”大牙吸溜了一下鼻子,心里也是困惑重重,“它们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我们来的通道,前面那一段,可只能容我们爬行,这两个家伙肯定进不来!” “这地方似乎用了九宫之术,看着四处不同,却是处处相通。”陈歪嘴趴在地上闷声说道,倒吸了两口灰尘,差点咳嗽出来,憋得满脸通红。“不过你们放心!这家伙我看着像是独角兽!就是还没长成,不知道长成是什么!” “九宫之术?就是那个九宫格?”吴晨拍了拍脑袋,九宫分布最早见于传说中的洛书河图之中,又取阴阳之分,表征天象,在易学中是重要的一环,不过到了宋代,因为程颐的理学派不采用洛书河图,虽然朱熹在《周易本义》中也引用了这两张图,但是古图说还是渐渐在儒家学说中被抛弃了。所以吴晨也是只看过,没有太多研究。 “九宫格是将九宫之术压到平面上!实则要更为空广,用现在的话说,就是多维体!”陈歪嘴没空跟他们瞎掰,匆匆解释了一下。 吴晨脑中貌似有个什么东西哐当击打了一下,似乎抓到什么东西,却怎么也想不清楚! 大牙对这个却没有兴趣,“独角兽?你确定没脑子撞坏吧?这可是西方才有的!” “去!我们早就有关于独角兽的记载了,最早可以追溯到伏羲大帝时期,再往前因为没有文字,所以没有记载而已。其实独角兽是指还没成型的神兽,长成后至少有6种,最重要的就是麒麟,还有五种分别是獬豸、白泽、谛听、貔貅、辟邪。”涉及到自己的“专业”,陈歪嘴可一点都不含糊。 大牙听得直愣神,“这他妈怎么就跟做梦一样!不是我说,昨天我还在县城里泡妞呢!麻将摸着,小酒喝着,小曲哼着,周围都是唯物主义,这怎么突然就全是这种东西啊!?” “嘘!”陈歪嘴赶紧嘘了一声,果然那独角兽听到声音,转过硕大的脑袋,瞪了瞪这几个鬼鬼祟祟的“小家伙”,貌似没什么兴趣,又转头瞪着洞口。 几个人再看这怪物,头上长着一块微微凸出的硬骨,方方的跟“角”似乎扯不上关系。 那独角兽蓄了一阵子力,突然大吼一声,扬起四蹄往洞口冲去,“啪嗒啪嗒”的踩得地动山摇、尘土飞扬,很快就冲到了洞口,猛的一跃,腾空往台阶上的烛九阴撞了过去,这一扑之力,犹如泰山压顶! 烛九阴全身抽动,如一团火在流动,躲过身体要害部位,噗的一声被撞在尾部。 独角兽趁着这一冲之威,拖着烛九阴往外拉出去好几米,纠缠在一起,顿时洞中吼声连连,撞得石壁上不停有落石掉下。 身处洞中几个人,但觉得地动山摇,心里暗暗叫苦,要由着它们这样折腾,万一这山洞崩塌,大家全都玩完! “孔四呢?这小子不会光荣了吧?!”大牙突然问道,好久没见到这大个子,可别让那什么兽给踩成肉泥。 “在这呢!”三人闻言转过身去,见孔四伏在边上一根石柱后面,手里拿着一根木棍,给他们比了个手势,又盯着洞口看。 他们见他没事,放下心来,至于他手里什么时候提着一根木棍,谁都没在意,对付这么两个庞然大物,别说是木棍,就是关二爷的冷艳锯都未必有用! 大牙现在只盼着外面的决斗早点结束,最好是一起死翘翘,尸体拖不动,弄个头出去展览,也能收钱不是! 可惜天不遂人愿,越怕什么越来什么,那独角兽突然撒蹄又冲了进来,身上深一道浅一道的都是勒痕,跳到石棺所在,不停的喘着粗气! 烛九阴随后窜了进来,似乎也甚是狼狈,不单几个地方鳞片脱落,人形脸上的一角有些血肉模糊,看起来似笑非笑的,特别诡异,看的几人头皮发麻! “它为什么不追进来?”吴晨等了一会,见烛九阴虽然窜到洞口,却并不进来,盘在那里,堵住出口,竟似要活活困死他们。 “它怕火!”陈歪嘴刚才已经说过了,只是吴晨慌乱间,没有记住,“传说古人曾经捕猎烛九阴,当蜡烛照明!” “捕猎?”吴晨看了看那比人还粗的烛九阴,实在无法想象在冷兵器时代,是如何捕猎的! “小心!”孔四突然吼道,原来那独角兽见闯不出去,站在那里急得打转,似乎想找个出气筒,见几个“小家伙”又在嘀咕什么,估计以为他们是在看自己笑话,打了个响嚏,就一头撞了过来。 几个人急忙往边上一滚动,堪堪避了开去。吴晨只觉得后脑生风,心里猛的一紧,一股死亡的气息涌上心头,手脚都有些软了,这种感觉,在小时候溺水的时候也曾经有过! 吴晨闭目等死,挨了老大一会,没什么异样!这才睁开眼睛,转身看去,却见孔四在中间广场那里,围着石棺跳来窜去,几次差点让独角兽给撞上,原来他刚才的吼声,吸引了那个怪物,掉头冲他去了。 那巨兽似乎对他手里的东西,有些忌讳,每次追击都有点犹豫,速度就慢了很多。 “不好!火要灭了!”大牙突然喊道,吴晨一看,果然见之前扔得到处都是的火堆,现在剩下不了几个小点,扑闪着一明一灭的。 还好那独角兽,似乎也知道烛九阴忌讳火堆,每次都是绕开,否则就它这么折腾,这里早就什么都没了! “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陈歪嘴想了想,让吴晨跟大牙找了些木棍,又做成火把,死命的往烛九阴所在扔过去,大牙见那家伙似乎对火很是忌惮,心里大爽,你也有怕的时候啊!边扔边咬牙切齿的喊道:“让你横!看看牙爷爷的手雷!” 那烛九阴虽然闭着眼睛,却能躲开扔过去的火把,慢慢的被他们逼了出去,孔四此时似乎也慢慢摸出规律,上下飞舞着手里的东西,赶得那独角兽到处乱窜。 “我靠!教主,你是不是给老四画了什么符啊!”大牙抽空转身,见孔四追着独角兽跑,不由有些愕然!这场景怎么看怎么像老鼠追着狮子跑啊! “我又不是什么茅山道士,要有那能耐,还陪你在这里啃土?”陈歪嘴也很是诧异,不明白孔四怎么突然神勇异常! 孔四体力虽好,终究不是铁打的,这番追来赶往的,逐渐觉得快接不上气,心一横,大吼一声,跳起来一个力劈华山,那独角兽异常灵活,肩膀在石棺上一撞,借势扭身从侧面冲了出去! 孔四这下也是拼命之举,使上了全力,完全没有转圜的余地,往石棺上直劈了下去!“当”的一声,竟劈入那石棺之中! 石棺刚才被撞开几米之后,一头架在小广场的边缘,一头悬空露在外面,孔四这一剑只劈进去一半,外面那头承受不住重量,咔嚓一声断开,荡起无数灰尘! 吴晨几人看得嘴巴都合不拢,正为孔四这惊如天神的一劈所折服,口中一声彩还没喊出来,就见到孔四头一栽,咚的一声撞在石棺板上,摔在地上一动不动! 大吃一惊,吴晨反应最快,冲了过去,见孔四已经是昏了过去,头上肿起老大一块紫色血包,探了探鼻孔,呼吸虽然急促,还算正常,这应该是脱力后,又给磕晕了,这才放下心来。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165章太阿古剑 三人手忙脚乱的把孔四抬到一边,见他手里紧紧攥着一把剑!掰了几下没掰下来,却把孔四给掰醒了,一个激灵跳了起来! “我靠!看着点!”大牙差点被他手中的剑给削到,吓得直叫!这玩意可是连石棺都给劈开了! 孔四跳起来,神情紧张的环顾了一圈,脸色有些茫然。吴晨知道他还处在昏迷前的状态,大声吼着,把情况跟他说了。孔四听得老脸一红,丢脸啊,关键时刻马失前蹄,他刚才几乎脱力,此刻松弛下来,就赖在地上喘着粗气。 “这是什么玩意?这么牛!”大牙见孔四没什么事,兴趣马上转移到他手里那把剑! “我也不知道,刚刚从那里拿的。”孔四见其他两人也是满脸好奇的望着他,指了指石棺原来的位置,只见那里有个凹槽,现在却是空了。 “哎哟嘿,还挺沉的!”大牙接过那把剑,觉得特有重量,越看越惊讶,这剑比单只手臂差不多长,大约五六厘米宽,剑身修长,中脊突起,前锋曲弧内凹,茎上还有两道凸箍,圆首饰同心圆纹,整把剑在火光下散发出黑金的光芒。 “一个缺口都没有!”劈在那么一块石头上居然没有断,连缺口都没有一个!大牙就是再不识货,也知道这是宝贝!他见接近剑柄处的剑身上,铸着两个阳文,却是看不懂,“教主,这是什么字?” 陈歪嘴靠过来仔细看了看,说道:“这应该是鸟篆文!多见于春秋以前,这两个字似乎是:泰——阿——” “什么意思?”大牙还沉浸在对剑身的欣赏上,也就随口一问,没怎么听清。吴晨却是听清楚了,心里震惊万分,“你说这是泰阿剑?!!” “泰阿?十大名剑之一?”孔四也不敢确定,他跟大牙都是好武之人,对那种“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的仗剑生涯很是向往,对这种传说中的上古神兵更是神往。 “乖乖。”大牙吞了一下口水,“就是由欧冶子和干将两大剑师,联手铸就的那把泰阿?” 泰阿剑历史上可是鼎鼎大名,根据《越绝书》记载,剑是在楚国由两位传说中的剑师铸成,各个诸侯国看不惯当时还很弱小的楚国拥有泰阿剑。 晋国兴兵攻打楚国,索要此剑,更将楚国都城整整围困了三年,某天城墙被晋军攻破,正当楚王拔剑自刎的那一刻,剑身突然射出了一道磅礴的剑气,顿时翻天覆地,晋军血流成河,全军覆没。 楚王便向相剑师风胡子询问,风胡子回答到泰阿剑是一把威道之剑,而内心之威才是真威,大王身处逆境,却是威武不屈,正是内心之威的卓越表现,正是大王的内心之威,激发出泰阿剑的剑气之威! 后来秦灭六国,秦王得泰阿,并将其陪葬在墓中,再往后就不知所踪。据说晋朝时,曾经被一个叫张华的所获,但不知道为什么,被埋在这里! 陈歪嘴听到大牙问话,摇了摇头道:“此剑确是出自欧冶子和干将之手,却不是他们铸造的。据说他们造剑之时,曾声称泰阿剑早已存在,由天地人之气、三道合一融合而成,所谓的铸剑,只是让此威道之气破茧而出。当那块铁从熔炉中拿出,放入水中冷却时,人们惊讶地发现,剑身天然用篆书刻着“泰阿”两字。” “如果此说属实的话,那此剑应该要更为久远,两位大师只是煅烧掉包裹在它外面的壳,使其重见天日而已。” “想不到今天这上古神器,又终于重见天日!”吴晨见孔四提着古剑,端的是威风凛凛的,心里也有些羡慕。 “嗯,看来此剑不同一般,不单锋利,而且还有些道道,刚才那独角兽就很忌惮此剑!”陈歪嘴也是满怀高兴,传说中,这剑具有降妖屠魔的功效,看来还是真的,有这等神兵在手,接下来的路就好走多了。 “嗨,我说老四,咱商量个事呗!……”大牙擦了擦嘴边的口水,装作一脸轻松的说道。 “去去,玩你的西瓜刀去!”孔四用手抚摸着泰阿剑,并没有觉出金属的冰冷感来,别人不知道,他心里很清楚,刚才在挥舞的时候,似乎这剑自带有某种灵动,他都有些把控不住,否则最后也不会脱力,哎,真是丢人呐,好在都是熟人! 他哪里不知道大牙打什么主意,就他那德行,这把剑要是给了他,不知道糟蹋成什么样。 “小气鬼!”大牙怏怏的说道,见那石棺已经断成两截,嘿嘿的走过去,他也是粗中有细,怕里面有什么怪物,先用火把照了照里面。 “靠,空的!”这不是开玩笑嘛!弄这么大一个石棺在这里,里面空空如何,反而在地下压了一把宝剑! “怎么可能?”吴晨也觉得奇怪,走过去左瞧右瞧,最后趴在断口处,伸手进去拿出一块黑乎乎的石头。 “这又是什么?”大牙见那团黑石头跟个碳球似得,心里更是失望,这不是逗着玩儿么!搞这么大阵仗,就弄这么个玩意?他对古人的智商是彻底有些伤心了,连贝壳都能当宝的主,还有什么话好说了? 失望之余,他干脆收拾起背包,有机会还是赶紧离开为妙。 “教主,看看这是什么东西?”吴晨见也不懂这玩意到底是个啥,只觉得沉甸甸的跟普通石头不一样,又看不出是什么年代。 “一时之间,看不清楚,不过一定不同寻常!现在看来,刚才那独角兽应该就是冲着这玩意而来的!”陈歪嘴摇了摇头,火光闪烁,那黑铁团一般的东西上,却是像一团暗影,一点反射都没有。 吴晨见状,随手放进背包里,收好!此时,孔四已经缓过来劲,几个人商量了一下,都觉得这样瞎闯不是个事,还是得找到回去的路。 大家把剩余的东西都吃了个光,补充下体力,又轻装上阵。唯一的手电筒,已经没有多少电量了,被吴晨收在包里,人手一根火把走了出去。 外面那些怪物已经不在了,剩下一条黑黝黝的通道,为了谨慎起见,孔四一手拿着火把,一手提着泰阿古剑,走在前面。 看得大牙眼红,抢又抢不过他,只好两眼溜溜的四处瞎看,走了一段,还真让他看出点名堂来,“木头,你看这些条石,是不是有点怪,这缝隙有点宽哦。” 吴晨闻言也仔细看了看,是有点古怪,这些条石并不是整齐的垒在一起的,而是错开的,更要紧的是,就像大牙所说的,上下之间的缝隙并不紧和,反而有移动的痕迹。吴晨靠过去,借着火光,用异能透了过去,越过一段石头材质之后,发现后面是空的,只是黑黝黝,看不清楚。 “猛将兄!过来看看能不能搞开!”吴晨见后面有古怪,赶紧招呼孔四,这种体力活,他们三个人加起来,也不如一个孔四啊。 孔四过来,侧着身子按住石壁,用力的推了推,没什么动静,就用手里的泰阿往缝隙里插了进去,却不舍得撬,怕损坏了古剑,只沿着缝隙切割。忙活了半天,觉得中间那块条石,似乎有了松动,把古剑抽了出来,递给大牙,双腿站定,猛吸了一口气,双手撑着条石,大喝一声,往后推动了几寸! 几个人见到撬动石块,俱皆大喜,急忙把手里的东西,都递给大牙,过来帮忙,终于把那条石推开,咕咚咕咚的往后滚了出去,最后“哗”的一声,似乎是掉了水里了,听声音,后面却是条河道!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166章重回河道 也不知道是不是刚进来那一条!难道已经找到回去的路?这种想法让他们心头一阵激动,现在他们也知道这个地方跟陈吊王的宝藏,屁关系都没有!只想着早点找到路口回去。在这个鬼地方越呆越是害怕,跟外面完全不是一个世界! 大牙把东西交还给他们,率先就从缝隙里钻了出去,四周看了看,感觉很熟悉,应该是回到进来的那条地下河边,不由得再次欢呼了一声,催促着他们赶紧翻过来。 “别大声嚷嚷!”吴晨见他们都很兴奋,赶紧提醒他们,虽然回到正道上来了,不过也不是那么好走的,别忘了,烛九阴就是从水里蹦跶出来了!而且看样子,这里面还不知道有什么莫名的怪兽呢。 “走走!”大牙催促着,几个人沿着河道,走得特别的快,只是一路上都格外小心,不敢触碰到那黑色阴冷的水,现在连陈歪嘴都觉得那不只是普通的生水,里面不知道通往何处,又隐藏着多少人类无法想象的怪物! “不对!这里怎么有个水潭!”大牙走在前面,差点一脚踏空,河道到了这里突然放大,下降了好几米,吴晨他们凑过去,见那水潭拦住去路,足足比河道宽了两倍不止,河水冲落下去冒出无数的气泡,却不见水花溅起,在火光照射下,水色深暗,下面隐约有什么东西在晃动。 “我们是不是走错方向了?”吴晨见那些暗影颇小,不似之前见过的那么巨大,心里稍微宽松下来。 “废话!”大牙这粉嫩嫩的第一次见到的地方,铁定不是来时候走过的路。 陈歪嘴看了看潭子里的黑影,突然说道:“小心,这里面的东西有古怪!” 只见水面上,很诡异的泛起一圈涟漪,在被河水不停冲落的地方,居然还能有涟漪的存在!很快,一条像大号蝌蚪一样的东西,浮了上来,看样子只有两个巴掌大,圆嘟嘟的身子,上面两个大眼珠像金鱼一样突出来,后面长着一条小尾巴,却不是那种扁平的鱼尾,而是像走兽一样! 妈的,这又是什么东西!吴晨头皮一阵阵的发麻!心中惊疑不定,这种疑难杂症还得请教教主大人。 三个人都看向陈歪嘴,见他也是一脸茫然,却也是不认识的,“反正不管是什么,肯定不是好货色!别招惹它们就是!” “走吧,别闹出太多动静来。这些东西,在这么黑暗的地方生存,长年不见阳光天日,眼睛大都退化了,基本上是靠其它的感官。”吴晨给大家坐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快跑,那东西有脚!”陈歪嘴一直盯着水里看,他满脑子稀奇古怪的生物谱中,并没有这么一个物种。 无奈他们不惹人家,人家却是惹上门来了,只见那东西浮上来后,居然侧身附在岸壁上,像青蛙一样跳了起来,这一下看清楚了,像是四脚蛇,但是脚腱力道十足,突然就崩了起来,直往陈歪嘴脸上扑去! “哇!”陈歪嘴本来见它行动和缓,没想到突然这么敏捷,想要躲避已是来不及,惊骇之下,一张脸登时扭成了麻花! “啪!”的一声,却是孔四在一旁,手中长剑一挥,剑脊凌空正拍在那怪物的身上,把它拍了出去,掉在水里,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快走!”吴晨见水中咕噜声响,无数个气泡冒了起来,赶紧喊了一声,掉头就跑。 “我靠!这是什么节奏,有完没完!”大牙叫了一声苦,自从进到洞里来后,就没消停过,宝贝没捞到一个,倒是不停的有怪物跳出来,颠覆他的三观!这他妈的怎么就没见一个跑到外面去呢! “行啦,我们运气已经很好了!快跑吧!”吴晨想到那具尸体,暗呼侥幸,那伙人看着专业多了,现在至少已经让他们看到死了两个! 自己这几个菜鸟都还没有出事,已是万幸!他心里也是疲累不堪,只想找到洞口出去,至于其他的,留待那些专业人士去摸索吧,哥们真心不是科考者! 几个人都有这个念头,掉头就往回跑,幸好后面那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似乎只是动作敏捷,但是速度并不快,几人跑了一段,没见到跟过来,就放慢脚步。 又饥又饿的,挨到现在已属不易,几个人垂头丧气的往前走去,还不知道前面又是什么地方,是否能出得去。 “嘘!”走在前面的孔四,突然低声嘘了一下,蹲了下来,回头示意走在最后面的吴晨,赶紧把手电筒关了。 几个人都不知道又怎么了,赶紧趴下来,大气都不敢出,猫了一会,耳朵渐渐灵敏起来,就听到前面隐隐传来人声,吴晨汗就下来了,在这里碰到人,可不见得比碰到怪物好! 孔四做了个手势,让他们在这里等待,自己沿着石壁,蹑手蹑脚的过去查看。等了好大一阵才回来,压低声音,把情况跟他们几个说了。 好消息是,他们终于又回到那个带有神龛的大洞。坏消息则是,现在里面有三个黑衣人,正在争吵不休,看样子,他们也是被绕晕了,正在讨论如何闯出去。 从装备上看,跟偷袭他们的那个人打扮差不多,不知道是不是一伙的,其中两个普通话很标准,应该是北方人,另外一个听腔调,却有点不似天朝人,带着东洋口音,也不知道是棒子还是鬼子。 “会不会是另外一个相似的地方呢?”吴晨听他说完,第一个提出异议,那个神龛所在的大洞,他们呆了不短的时间,没发现有第二个洞口,而这条路,显然不是他们第一次走的路,怎么可能又绕到那个洞口呢? “嘘——好像没声音了?”孔四做了个手势,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那洞穴孔四仔细的看了看,绝对不会看错,石碑还在呢! 又等了一会,确认的确没有声音了,几个人蹑手蹑脚的走过去查看,却见洞里堆着一个火堆,却不见人。 见鬼了!人都到哪里去了,怎么凭空就消失了?吴晨跟大牙互相望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中的恐惧。 孔四把火把递给大牙,提着古剑闪身进去,他不敢大意,把地上四周都搜寻了一遍,又翻上神龛的顶,仔细看了看头上那些倒挂的石柱,猛然发现上面居然是个通道! 那些石柱庞大的间隙之间,是直直往上的出口! “嘿,我说怎么突然蒸发了呢!”大牙擦了一把冷汗,对自己疑神疑鬼颇有些不好意思。 吴晨听孔四说完情况,沉吟了一下,这个地方他们之前来过,都忽视了洞顶,后来就碰到尸蹩来袭,赶紧逃命。 按照陈歪嘴的推算,这里应该是在天池的正下方。但是并没有很深入地下,加上天池本身的深度,中间的地层应该不厚,如果再开凿通道的话,应该是到哪里呢? 这就跟地铁的上下两层一样,只要中间的地层足够支撑,完全可以并行,但是,水是会渗漏的,别说直接通上去,就是地层过薄的话,池水只怕都被漏下来了! “华山一条道,黑就黑吧,好在有敌人给我们探路呢!”大牙见他们都在犹豫,自告奋勇的上去探路,大不了此路不通,回来呗。 大家没有异议,实际上,也不大可能有别的出路,只能如此。孔四爬到神龛顶脊,双手把他托了上去。 吴晨见孔四环着大牙的双腿,轻轻松松的就把他举了起来,不由感叹到,有个猛将就是好!想起上次叠罗汉的情形,看来以后万一还要去什么地方,还得叫上孔四!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167章恍若隔世 上去之后,大牙就发现上面那些通道,窄小而且竖直,除了不是圆的之外,有点像烟囱。 这种程度的通道,对于他这种自小爬树摸鸟、上房揭瓦的人来说,自然不在话下,撑着身子慢慢的往上面挪去。 怕他掉下来,孔四就站在下方,伸着手准备接着,仰着脑袋却是吃了不少灰!没过多久,就听到大牙的欢呼声,沿着管道而下,经过扩音效果,嗡嗡的响。 几个人爬了上去,此时火把携带不便,只能留下一把,前后传递着。到了上面,见是一个y字形的岔路,两边都是斜斜的向上。 左?还是右? 陈歪嘴两头都看了看,指了指边上一条路,这是通往东边的,东方木,生门。 虽然对于他的解释存疑,不过这种岔路,又没有其它参考,基本就跟扔硬币一样随机。大家就走了出去,却是越走越窄,到后来都几乎只能爬行。 就在吴晨等人满心怀疑,是否走错边的时候,爬在前面的陈歪嘴喊了一声,原来他已经看到了一个石洞,率先跳了下去。 却见这个洞不大,洞口处一个巨大的岩石挡着,只剩下一条不大的缝隙,让他兴奋的是,他居然在那条缝隙里看到植物! 吴晨下来之后,手电照出去,真的有几株灌木丛的顶部!这种名叫“野泼”的灌木叶子,他太熟悉了,在他们这一带漫山遍野都是! 孔四快步走过去,趴在那块石头往外面张望了一阵,这里就在半山腰的悬崖上!往下面十几米就有个缓坡! 终于出来了!几个人压抑在心里的求生yu望,突然无比强烈起来,一刻也不想耽搁!没想到这么容易就出来了! “姥姥的,什么叫人间!这就是人间啊!”大牙激动得嗓门都变了,拍着孔四的肩膀,一个劲的嚎着! 孔四也是满心欢喜,不过见到大牙一张一合的门牙,怎么感觉那么像是要靠过来咬几口!还是离他远一点好,别出去就得找医院打狂犬疫苗! “快快!”吴晨扔下背包,从里面找出绳子来,他们下来的时候已经用过一次,还好备的多。几个人都把绳子翻了出来,结在一起,足足有二十多米,一头绑在巨石上,一头放了下去,还有剩余。 几个人哪里顾得上别的,弄好绳子,就逐一溜了下去!呼吸着野外略带湿润的新鲜空气,总算是重回人间了!心里那个舒畅,无法用言语表达! “这鬼地方,以后再也不会来了!”大牙在地上打了几个滚,眯着眼睛躺了一会,贪婪的吸了几口新鲜空气。 “你还想有下次?!”吴晨没好气的说道,其实这是说到底还是因他而起的,现在见大家都逃出生天,心里一松,洋溢着一股无法言语的感觉,激动?满足?疲惫?想想真不可思议!自己竟然会和这种日子搅合在一起! 他躺在那里,拿着手电筒照在崖壁上,光亮顺着那条软趴趴靠在石壁上的绳子,直通到上面,还别说,如果不是从里面出来,任谁也看不出这里还有一个洞穴!而里面似乎是另一个世界! 一想到那些从未见过的怪物,吴晨就像做梦一样,竟有一种恶梦初醒的虚脱与不现实感! 陈歪嘴侧着身子抽烟,也看了看那条绳子,走过去用打火机点了好大一阵子,才终于把那绳子点燃,看着它慢慢烧了上去,淡淡的说了一句“别留着祸害人”! …… 几个人又休息了一下,趁着夜色返回农家客栈。山路难行,到了房间的时候,天已经开始蒙蒙亮,还好山顶上的人起得不算早,除了鸡鸣就是狗叫,倒霉碰到什么人。回到住处,穿过土场,见其他两栋都没有动静,就悄悄的溜到吴晨的房间,轮番洗澡,换了衣服。 孔四除了手掌都是外伤之外,其他人都没有什么伤,吴晨倒是让孔四踹了几脚,现在还觉得肋骨隐隐作痛,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内伤,边洗澡边骂,这孙子下脚可真特么狠!他跟大牙衣服上都有血迹,换下来胡乱塞进一个包里,回头再烧掉。 清理得差不多的时候,天已经见亮了,孔四实在困得不行,喝了房间里两瓶水就躺床上打起了呼噜。吴晨怕别人起疑,叫上大牙,穿着拖鞋下到店面,见还没人在,就吼了几声,等老板娘披头散发的出来,跟她要早餐! 老板娘昨晚跟老板折腾得狠,现在两腿间还酸麻不已,很不乐意的去厨房胡乱煮了点粥,就着几碟萝卜干咸菜的,让他们自己端了上去,又回去搂着老板睡觉了。 吴晨他们也实在是饿了,叫起孔四,四个人把一大锅粥给喝完。怕再被偷袭什么的,都挤在吴晨的房间里睡觉,陈歪嘴精神还好,拿着一本书到门口装模作样的站岗。挨到中午,老板娘喊叫吃饭的时候,三人总算恢复了一点精神。 趁着老板娘上菜的空当,吴晨拐弯抹角的打探另外那波子人,却说是早就走了,定金也不要了!现在的驴友都这样,说不定逛到哪里去了也不清楚呢! 吴晨也不说破,吃完午饭,跟大牙又爬到天池边上,果然见到那些帐篷都已经不在了。回到房间,见孔四又躺着睡着了,连陈歪嘴也趴着打呼噜,勾起困意来,也睡了一阵。 这一下睡到下午四点多钟才算醒了过来,这才坐下来,喝着茶把昨天发生的事情理了一理。现在可以确定的是,除了他们,至少还有另外一拨人进了洞里,至于目的是否跟他们一样就不得而知了。 “会不会是专业盗墓的?”大牙一直在思考,觉得那些人很明显就是冲着此地来的,而且又不是光明正大的开着挖掘机来的考古人员。 “不太可能。”吴晨摇了摇头,他对盗墓这个行业可一点都不了解,只在网络上通过只言片语听说一些故事而已,在他脑海中,盗墓者还停留在穿着农民装束,手拿铁锹绳子拼命挖洞的形象,但这伙人来头不简单,从为数不多的几次照面跟那具尸体来看,这些人应该是装备精良,训练有素,其中至少有一个身手不错的人,要不是孔四在,人家一个人就能灭了自己仨,“倒有可能是那些什么国际探险集团,这些人可比盗墓者难缠多了!对了,老四,跟你打架那哥们用的是什么门派的功夫?” “不知道。很杂,没有固定招数,但很实用,招招致命,应该不是什么武林门派,而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人士。”孔四摇了摇头。 “什么叫专业训练的人士?运动员?”大牙很不满这个模糊的说法。 “比如特种兵、雇佣兵或者保镖、杀手这一类的。”孔四想了想说道。 “军子那样的?靠,有这么厉害么?”大牙对昨夜那场交手心有余悸。 “也不是全都这样,不过里面的确有高手。”孔四倒是想起了那个在刘老处见到的铁头,那哥们是唯一让他觉得深不可测的家伙。 “我倒是想起一件事来,你上次不是说你现在去韩国的签证出问题了?”吴晨低头想了许久,突然问大牙道。 “嗨,别提了,一提哥们就火大!不过不让去就不去呗,哥们也没觉得棒子国有什么好玩的。”大牙一听就火冒三丈,主要还是因此搞得他辞职了,不过也好,现在都不用再看那些棒子的面子!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168章文家族谱 吴晨心里隐约觉得有些不妙,他自然是知道那个传说中,专门查水表的部门的能耐,如果真被盯上了,那简直生不如死,一想到跟林榛xxoo的时候,有人在看着,不禁打了个寒颤。 “怎么了?”大牙却还没想到这点上,见他面上突然有些惶恐,奇怪的问道。 “没什么!我们还是赶紧撤吧。不管那些家伙是谁,我们都惹不起。”吴晨想了想,没确定之前,还是没把担心的事说出来,这种事就跟噩梦一样,不知道的比知道的过得舒服。 大牙自然也没意见,经过昨晚之后,他突然发现凭着自己现在的身家,只要不太招摇,一辈子都可以过得挺舒服的,何必去趟这种险。 见陈歪嘴跟孔四也都没有意见,大家就收拾了东西,下楼跟老板娘结账。 大牙心想着驴友要装就装彻底点,装模作样的夸了一通山上空气如此清新,景色如此美妙,真是令人身心大爽啊!这旅店也是设备齐全、服务周到,价格实惠,还跟老板娘约定下次来,还住她这里! 到了停车的地方,见昨天那几辆越野车都不在,这样也好,免得双方打了照面,让人给惦记上了。现在吴晨就担心被人记住,后患无穷,只能祈望昨夜孔四跟人交手时候对方没能记住他长相。 下山容易上山难,在山路上兜兜转转,感觉比昨天快多了,转了几个弯,到了昨天停车的文家冲,吴晨灵机一动,拐了进去。 因为是临时起意,吴晨边停车边跟他们几个解释,这文家冲既然是当年文山公特意留驻这里的,肯定有什么用意,虽然时过境迁,可能连村里人都不知道当初的目的了,不过或许会有些意外收获呢。 “妈的,你还有这心!”大牙一脸的郁闷,现在就想着回家,先猫被窝里,睡他个几天几夜,说实在的,心里还在发抖呢! “既然路过了,不探查一下始终有点遗憾。”吴晨也不是非要干嘛,只是觉得找点事情做,心里觉得踏实! “嗨,老板,来几瓶红灌凉茶!要冰的。”大牙一下车就直奔杂货铺,这天气加上心里火急火燎的,感觉分外口干舌燥。 “这么快就玩完了?”看店铺的是一个中年男子,一只脚有点瘸,大牙昨天在这里卖过东西,特征明显,店主一下就认出来了。 “什么叫玩完了!”大牙登时大为不满,瞧这哥们说的,“山上也没什么好玩的,也就是个天池,刚看还可以,看久了就烦了。不过这空气倒是挺好!” “呵呵,所以这里的人都比较长命!”店主有点小得意的说道。 “哎,我说你们这里是不是都是姓文?就没有外姓?” “当然没有,怎么?” “呵呵,突然觉得文姓好典雅古朴上档次!这么说,你们还真是文山公后代啊?” “怎么不是!”店主被大牙夸得直乐,“我们有族谱为证的,还有家祠呢!” “文山公祠?这不是在大林村么?” “那是嫡系,我们这是旁支。每年公祭我们也是要去的!”店主见大牙一直不信他说的话,也懒得理他,很不爽的说道,“24块!” “靠,白夸了。”大牙闷闷的拿着几罐凉茶到了门口,见吴晨他们正蹲在榕树下的石围上抽烟,走过去递给他们,见陈歪嘴抽着烟,不停打量着几个在不远处玩耍的小孩,“教主,您可别乱瞧,就您这副尊荣,回头被当成拐卖儿童的暴打一顿!” 陈歪嘴懒得理他,走了过去,和蔼的对着那几个小孩问来问去,不久就得意洋洋的回来,说那些小孩答应带他们去见村里的四叔公。 村子建在狭长的山腰上,空间不大却有些幽深,一行人随着几个小孩绕到村子后面一个残破的大屋子前,上前敲了门,嚷嚷着有客人来。吴晨见这房子门口还卧着一个残破的石鼓,似乎昭示着曾经的辉煌,只是现在都是青苔漫漫,四周也是杂草丛生,有点荒凉阴森。 喊了一会,大门吱呀一声开了一半,看到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头来,那老头刚露了一半身,几个小孩子已欢呼一声,一拥而入,看来对这个四叔公一点都不害怕。 等吴晨他们也进了院子,见那四叔公正笑呵呵的看着他们,几个小孩围在一边七嘴八舌的诉说,吵吵闹闹的,却谁都说不清楚。四叔公也不烦躁,而是笑呵呵的看着他们,看起来很是慈祥有爱。 “老人家,打扰了。”吴晨微笑着问了声好。 “呵呵,欢迎欢迎啊,山野之地,许久没有人气了,几位贵客请里面坐。”老头依然笑呵呵的应道。 在大厅里坐定之后,大牙见老人搬出一个火炉子准备生火煮水冲茶,就自告奋勇的把活揽了过去,这么大年纪的人还忙前忙后的,这茶可喝不下。 “老人家,你读过书吧?”吴晨听那老头说话文绉绉的,应该是读过书的人。 “呵呵,小时候读过几年。”老头说道,他们这支当年是武将起家,落在这里后,却是耕读传世,虽然上学很不方便,不过村里人多少都会念点书识点字。 吴晨自然是恭维了几句,话题往文家冲的来历上靠,老人简直就是一本活村志,从村里落地生根到现在的大事很是熟知,平时也就给村里小孩讲古,现在有外人问及,兴致勃勃的介绍了许多,却大都是村里琐事,没有什么价值。 大家听得头晕脑胀的,大牙干脆拉着孔四跑到外面抽烟去了,一根烟下去,又悠哉悠哉的磨蹭了一阵,才回到屋里,见吴晨他们正在翻看一些泛黄的书本,前面还堆了一堆,一问才知道原来是他们的村志跟族谱。 大牙跟孔四不知道吴晨为什么对这些东西感兴趣,要说古董吧,这里面有些看着实在老旧,也不知道那是时代传下来的,可是这些东西不值钱,没什么可淘的,只好坐一边冲茶喝。 “老大爷,村子后面那个石壁是什么?”孔四突然想到刚才在外面抽烟的时候,匆匆瞄过一眼,村子后面是个山崖,山崖对面好像是一面大石壁,因为树木的遮挡,也看不仔细,现在坐着没事干,就顺口问问。 “呵呵,那是一片石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有的,自带我们这个村有了之后,那些洞穴就已经存在了,也是历代先人躲难之处。”老头呵呵一笑。 说者无心,听着有意,大牙眼睛一亮,说是坐着无聊,想过去看看,问清楚怎么过去之后拉着孔四的手就出了门,到了外面就贼兮兮的跟孔四说,木头那个家伙最是乏味,没事研究别人的族谱,还看得津津有味,有毛病! 孔四做了几个扩胸运动,觉得身体没什么问题了,吐了一口气,跟着埋怨道,教主也就罢了,木头一个大好青年,学什么知识分子范,一身酸气! 两人说着话,顺着老人指的道,从屋子后面的小路溜了下去,到了谷底才发现对面的石壁惊人的宏大,足足有十丈!上面是一个个洞穴,人站在脚下就跟蚂蚁一样,仰头往上看,就像站在一栋高楼底下,看着一个个大窗户。大牙砸了下嘴,数了数,一共有六层,每一层都有若干错落的石室,粗粗估算,每个石室得有4米多高。乖乖,这难道是古代的高楼大厦,得废多大功夫!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169章两宋之叹 孔四见石壁上有一条凿出来的石道,弯弯曲曲的蜿蜒而上,不过上面的台阶已经磨损严重,看来是常有人上来的,问了问大牙,却是毫无所知,这个地方从来没有听说过,而且网上的凤凰山游玩攻略也从未提及! 谁知道什么时候凿出来的,你没听那老头说比村子还早就有的吗?说不定是石器时代呢!要不怎么叫山顶洞人!孔四鄙夷的说道。 “扯淡吧你就,那时候能弄出来这个?别告诉我说是用石头砸石头,硬生生给砸出这么个大窟窿跟这些石床石灶!”大牙马上反驳道,“还有你看这蓄水槽跟排水道!山顶洞人那智商能想出来?” 孔四也想不明白,只能胡乱说道,古人的智慧岂是你能完全了解的! 大牙一听大怒道,你丫的意思,不会是说我的智商,还不如山顶洞人吧! 两人边吵边上往走,越来越惊讶,这简直就是个奇迹,别说山顶洞人,就是现在一般的人也弄不起来,整个建筑对力学原理的把握,以及室内空间设计都很先进,他们虽然不是太懂,却也觉得很是合理。 孔四看了一会说道,开凿这里的人应该身形巨大,你看这些东西的规格是不是有些大,没发现巧小的东西。 他一说到大的东西,大牙就想到山洞里的东西,吓了一跳,说不会这里也连着那个地下洞吧!哎,你那把古剑带来了没有? 大白天的没事提把剑到处逛,不知道那是管制品啊!孔四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大牙对此鄙夷不已,你不会用布包起来,藏身上啊!果然是四肢发达,头脑就简单。 孔四愣了愣,骂道那么大一把剑,连柄都快一米多了,怎么藏啊,难道吞下去么! 大牙摊摊手,说道那是你的事,这个地方阴森得很,不宜久留,还是早点找找有没有藏宝的地方吧。 两个人又在这里逗留了一阵,没什么发现,孔四就说道,那老头都说了,这里是他们历代避难之所,就是有什么宝藏也早让他们挖出来卖了,还留到现在? 大牙觉得也是,虽然心里有些遗憾,不过出来也不少时间了,估计那两个伪知识分子也看得差不多了。 回到村里那个大屋,见吴晨还在跟那老头臭屁,陈歪嘴却叼着烟卷,蹲在大厅口的台阶上眯着眼睛晒太阳,见两人回来,眼睛一亮,扔掉烟嘴,站起来喊道,嗨,都回来了?差不多可以走了吧。后面那句话却是对吴晨说的。 出来之后,三个人对吴晨的水磨功夫实在佩服有加,大牙更是嘲笑道,连教主这整天蹲路边的都磨不过木头。陈歪嘴苦着脸说道,吴晨这个外号真没错,就是一块木头,扔那里都能堆半天! 上了车,几个人才沟通了一下收获,大牙骂骂咧咧的说搞了那么多的大洞,里面除了一些火灰什么都没有。 吴晨等他们说完,也没有在意。他倒是有些发现,得意之下,慢悠悠的说道,在当年最早的村志中,有这么一条记载:“…景炎三年初,战事吃紧,祝支公奉命召吊眼并夫人谋议…多年累积,空巢运出,三月至硇州,遇武肃公,合退刘深…狂风乱舞,惊涛骇浪。遂沉…” 三人听得稀里糊涂的,孔四首先提出意见,要求讲普通话!把吴晨给郁闷了一下,他的普通话虽然不怎么标准,可比大牙好多了,老四不厚道啊,你一个北方人,这不是欺负人么! 吴晨发动车子,沿着山路往下晃去,边跟他们解释,这段时间他查了很多资料,对这方面的信息,分外敏感,理解起来也不难。 南宋末期景炎三年的时候,元兵一路南下,漂浮在福州海上的南宋政权,无奈再次迁往南越省,到了三月的时候,躲到湛江雷州一带,继续抗击元兵。 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此时南宋逃亡中央已经举步维艰,只能通令各路义兵运送物资。想到一个中央政权,却要沦落到近乎要饭的地步,不禁让人嘘唏,要知道两宋作为士大夫天堂,也是民生繁华的时代,很多学者都公认中国封建王朝的顶峰是宋朝而不是唐朝。 这个时期是中国历史上经济最繁荣、科技最发达、文化最昌盛、艺术最高深、人民生活水平最富裕的朝代。 同时,跟大家所理解不同的是,这个时代,正是为中国最争光的朝代,也是当时世界上发明创造最多、为世界贡献最大的国家,中国历史上的重要发明,有一半以上都出现在宋朝。 那时中国所谓的四大发明的三项,被发明或是开始得到大规模实际的运用,火药、指南针、印刷术、纸币、垂线纺织,瓷器工艺的重要改革等。而且航海、造船、医药、工艺、农技等都达到了古代前所未有、后难比及的高度。 这些辉煌的成就,与宋朝的综合文明有直接联系,其gdp更是占到全球的50%,也有一说是占到80%,但是不管怎么样,国家的综合实力无论是质量还是数量,宋朝都是当时世界的第一大国。 但就是这么一个国家,却是屡屡被外族所侵略,最后更是飘零出海,无米下炊!真是让人可叹! 就在这样一个风雨飘摇的时期,涌现了一群群忠义之士,按照这条记载,当年一个叫祝支公的人,跟当年活跃在福南朝山一带的陈吊眼与许夫人合议后,运送他们所有的积蓄出海,驰援宋室。 到了中央附近,遭遇海战,跟武肃公一起打败了一个叫刘深的家伙,没想到碰到狂风,沉没了。 “武肃公?”孔四对于这些忠义之士,最是钦佩。 “武肃公就是江万载,当年二十万义军的实际统帅和精神领袖,也是最后唯一一个能战的大将。”吴晨这段时间的研究不是白盖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学历史的呢! “可惜天不假人,当年江万载父子奋力击退刘深,保护年仅十岁的皇帝赵昰重新登上海船;突然一阵台风,把皇帝刮落到海里,当年已经70多岁的江万载,奋不顾身跃入巨浪中将小皇帝奋力托出海面,他儿子在船上将皇帝拉扯回来,江万载却被海浪卷得无影无踪。” 吴晨叹息道,“武肃公一死,再无可战之人,南宋很快也灭亡了。” “等等……先别感叹!”大牙却是两眼一亮,突然打断吴晨,“你是说,那陈吊眼的积蓄,都运去填海了? “什么叫填海!是沉没了。”吴晨还沉浸在里面没出来。 “都一样,反正就是没了。难怪只能躲到深山老林里去!看来愚忠这种封建主义糟粕,硬是要不得啊!”大牙啧啧了一番,才说出真正的想法,“靠!让我们白白跑了一趟,还差点丧命在那些怪物手里!” “等等。”大牙这话,却是突然提醒了吴晨,把他硬生生从历史河流里,拉了回来,海?物资?海柳烟嘴里面那片瓷盘?他似乎又抓住了什么。 “靠!好好开车!”大牙坐在副驾驶座上,见那车好几次差点出溜到悬崖里,知道吴晨这木头又走神了,吓得他大喊大叫,别没死在里面,这半山上摔死了!找谁哭去! “坐好吧你!”吴晨有些不好意思,赶紧把好方向盘,往下开去。 一路上,大家都有意找些话说,一停下来,心里就会有种莫名的恐惧,这种感觉实在让人很不安。 山洞里的经历,给他们的震撼太大了,只怕一时半会消停不了。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170章市井地气 一行人回到县城之后,仍然在学校里落脚。大牙拉着孔四到门口小炒店,买了几箱啤酒,又炒了一些菜,回到宿舍,几个人就开始猛灌! “木头!你说我们是不是做了场梦?”两瓶啤酒下肚,大牙抹了抹嘴角,刚刚过去的经历,实在得容他消化一阵。 吴晨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其实从洞里出来之后,他就一直有点恍惚,只希望用别的东西来填补脑海,哪怕是暂时性的遗忘都可以。 实在太颠覆世界观了,这些年所受到的教育,使他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已经有了一个坚定的定论,但是,这短短几天的经历,却是彻底的动摇了这些根基。 如果那些东西都存在的话,那么许多以前所不敢想象的东西,也都有可能存在! “有也很正常!这个世界,本来就有很多我们没接触到的东西。来,喝酒!”陈歪嘴却是兴致很高,很多年没这么痛快了! 这几个家伙虽然什么都不懂,但是此番形成,却让他找回了当年叱咤江湖的感觉,刺激! 随遇而安吧!吴晨甩了甩头,世界是怎么样的,不会因为自己的胡思乱想就改变!无论如何,活着就好! 他平常不喝酒,现在也是举起酒瓶就干,几个人咕噜咕噜的,一通猛灌,加上又乏又累的,很快就纷纷倒地睡着了。自己的地盘,就是宽心踏实! …… “起来了!”大牙被外面的阳光照得醒了过来,才发现窗帘没拉,外面已经是艳阳高照,分外明媚。 他揉了揉眼睛,恍如隔世,起来撒了泡尿,用凉水连头带脸的泡了一下,出来靠在墙角抽了根烟,就开始折腾其它人。 吴晨昏昏沉沉的洗完脸出来,见剩下陈歪嘴一个人坐在凳子上,对着阳台发呆,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一问才知道孔四跟大牙出去买早餐了,来了没几天,孔四这个吃货,是彻底爱上这个小县城丰盛的早点! “教主,在想什么呢?”吴晨见陈歪嘴明显有些走神,就递了一支烟过去。 “没什么!人老了,看到阳光明媚的,觉得活着真好啊!”陈歪嘴侧身给了吴晨一个笑容,露出满口黄牙,把吴晨给恶心了一把。 “放心吧,都说祸害活千年,我看您老,就是个王八命!”吴晨见陈歪嘴半眯着个眼,还都是眼屎呢,就催促他赶紧洗刷去,别等会早餐买回来,倒了大家的胃口! 等孔四他们回来,吴晨跟陈歪嘴已经把宿舍收拾得差不多了,几个人围着吃完早餐,一时都有些无所事事,不知道接下来要干嘛,好像什么都提不起劲来,就凑在一起惫怠的抽着烟。 晒了一会太阳,手脚都有些暖和,吴晨就交代大家要把这事烂在心里!像这种事,一旦张扬出去,黑白两道,各路人马都找上门,还不定有什么麻烦事呢!特别是大牙,被作为重点对象,好好的叮嘱了一番。 “我像那些不开眼的么?”大牙被搞得烦不胜烦,他还是知道好歹的,“行啦,先看看有什么收获吧!” 其实都不用清点,这次就孔四带回了一把古剑,还有吴晨那块压棺材的铁石,其它人似乎都一无所获。 “这话怎么说的?九死一生,全无收获!”大牙清点完就感叹道,那块铁石就不用说了,就是孔四那把古剑,宝贝倒是宝贝,就怕是出不了手,何况看孔四那样子,要让他卖掉,估计得拼命。 奶奶的,这种活儿还是少干为妙!“木头,先说好哦,以后再有这种活,别打哥们电话。” “没问题!你以为到处都有这种奇观啊!”吴晨笑呵呵的说道,他对那些怪物一点都没兴趣!反正现在也不愁吃穿,爱咋咋地! “教主,我看你这副行头,包装起来也不比外面那些大师差,要不咱真就合伙搞个培训公司?”大牙想起陈歪嘴这满脑子的稀奇古怪,放着也太浪费了,还不如物尽其用,现在就有那么些人,专好这口! “去去去,我还得回京城一趟呢!”陈歪嘴一点都不接他的茬,要他西装革履的站在台上,他还真没那心思! 吴晨想了想,陈歪嘴老这样漂着也不是个事,趁着古玩店还没开张,就提议在座的三位大股东,每人拿出百分之五的股份来,让陈歪嘴占了百分之十五的股份。 他这也是临时起意,此行让他心里又有些想法,钱是要赚,人才更是重要,关键时刻还得靠兄弟。都是一起出生入死的,总不能让他一直流落街头。 孔四跟大牙也都没有异议,他们都是爽快之人,反正这古玩店就是几个人凑着玩,赚不赚钱另说,好歹这一伙人,也算是有了个大本营不是。 陈歪嘴完全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一听就有些傻眼了,这都什么人呐!送股份就跟送白开水一样,哥们这大气得有点异常了吧!这种做派真是闻所未闻。 “都是生死兄弟,何必计较呢!再说这个店也就是个名义,说不定亏光了呢!”吴晨只一个劲的劝道。 “什么话!摆明看不起兄弟不是!”孔四一听,可不乐意了,他是挂名总经理,全权负责经营,这还没开张呢,大股东倒先说亏光,让他情何以堪!“教主,你放心,以后跟着哥们一起混,保你衣食无忧!” 不过回头想想,也没多少底气,就自己折腾了那些年,要不是遇到吴晨,还真没捡过什么漏呢! “就是,教主您呐就别矫情了,咱们从此告别天桥,不带走一丝云彩!现在流浪狗也多,咱不跟它们抢地盘啊。”大牙也是在一边怂恿,把个陈歪嘴给感动得老眼发红。 哥以后也是有产业的人啦!陈歪嘴心里既激动又自豪,握着吴晨的手直晃动,自己真是没看错人啊!这小哥硬是要得,这么狗血的事都能做出来! “行啦行啦,搞那么煽情干嘛!你不会是要给木头捡肥皂吧。”大牙实在看不下去,嘿嘿的笑道! “什么捡肥皂?”陈歪嘴几乎不上网,哪里知道这些。 “呵呵,你听他扯,早晚把蛋都扯出来!”吴晨笑骂了一声,看到陈歪嘴脸上兴奋的红潮还没退去,他心里也是满心高兴,不管世道怎么变,他骨子深处,还是有点儒家思想的,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他虽然没有能力去兼顾那么多,不过能使身边的人安定,却也使他很有成就感。 接下来,大家在小县城休整,除了吃就是睡,好好享受了一番小地方的生活气息,在这种充满市井之气的地方混了两天,人就开始变得麻木了,渐渐感觉到自己有点生人的情绪。 这天,吃完早餐,孔四就说没什么事,得回广府了,老本营还没搭好,这群主就在这里醉生梦死了!左右也没事,陈歪嘴就说要跟着孔四回广府去,看看有什么可以帮忙的。 就连大牙这货,喊喊着也要早点回去,这些天闷在家里整天打麻将,都打烦了,还不如回广府找点新鲜事干! 吴晨见他们热情高涨的,想着回去也好,手头有事情忙,容易忘掉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也就不留他们。 不过他自己是想再呆一段的,在外漂浮了太久,这次回老家,都有点舍不得走了。反正现在也不用工作,多少算是“财务自由”了吧,权当给自己放放长假。 吴晨送走他们之后,就驱车去找杜钦,把学校宿舍的钥匙还了给他,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也不敢告诉他。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171章土地之争 现在水灾已经过去快一个多月,虽然赔偿款等还没到位,不过大家都逐渐恢复了常态,国人总是如此,在灾难面前,自我拯救跟恢复能力惊人,毕竟日子还是要过的。 “小家伙,就这么欢迎我啊!”吴晨回到家里,下了车,家里没人,却见到老乌龟趴在门槛上,摊开四肢晒太阳,一副懒洋洋的样子,本来迷糊着眼,听到响动,仰起头来看了看吴晨,又耷拉着个脸趴下去继续迷糊了。 吴晨觉得好笑,还真有大爷范啊!老乌龟来家里也有些天了,逐渐也适应了这种家居生活,每天都有猪肉或者小鱼吃,还有玩具给它玩,日子过得比人还舒坦! 逗弄了龟佬一阵,吴晨好好的烧了一大锅开水,盛在木桶里,把自己狠泡了一番。 一个人坐在茶几前喝茶,正在惬意,就听到老妈的声音响起。她是见到吴晨开回来的吉奥,以为是谁来做客呢,进屋后发现是儿子,就奇怪问他怎么换车了。 吴晨稍微解释了下,反正老妈也分不清大奔跟吉奥哪个值钱,糊弄着就过去了。 “晨啊,你不是说要去你二姨家看看嘛?她昨天来电话,还让你有空过去坐坐呢!”吴妈稍微问了一下吴晨这几天情况,听他说在同学家玩去了,也不在意。 “嗯,好啊。要不现在过去?”吴晨这才想起来,大牙之前念念不忘要做个地主呢!这一通整的,倒把这事给忘了。他看了看,大下午的,时间还宽得很,二姨家所在的村子离他们这里不远不近,开车四十多分钟就能到。老妈放下东西,二话不说,上车就走。 乡下孩子么,小时候,父母都没给什么零花钱,嘴馋了就得自己勤快点,多跑亲戚!吴晨小时候也经常去二姨家,虽然多年没走了,路还是记得的。 到了二姨家的村口,吴晨正要往村子里面开去,老妈却说二姨他们现在不住在老屋那了,搬到他们承包的那片山谷。 吴晨从村子绕了过去,沿着村后的小道,开到二龙山下,果然远远的,就望到一排新平房,建在山坡一块平地上。以前来的时候,还只是在这里用竹子搭了一些棚寮,看这架势,是要扎根的意思啊。 到了近处一条小道,却是开不进去了,把车往那里一放,下来走了进去。只见两边都是柑橘果园,一条小水沟沿着小道一直往上。 大约五十多米前,地势开始高走,却是被开成一层一层像梯田模样,种了各种不同的果树,只有中间一层却是建了房子,两边挖了几个池塘,上面是到处闲庭信步的鹅。 吴晨往里走去,看着满山跑的黄牛,听着狗吠声,心里羡慕不已,这才是神仙生活啊!不过他这种想法很快就被现实打破了。 二姨也是听到狗叫声,出门来,站在平台上望见他们,远远的就跟吴妈喊上话了。等吴晨他们走到的时候,二姨一家都出来在平台等着他们,满满当当的一大家子人,除了二姨跟二姨丈,还有表弟跟他媳妇,以及两个小孩。 表弟是前两年刚结婚的,吴晨连他媳妇都没见过,没想到孩子都两个了,大家寒暄了一下,回到中间客厅坐下,开始冲茶聊天。 吴晨陪着寒暄了一会,递了烟,随口就夸起姨丈会享福啊,没想到二姨丈一听就苦着个脸,倒了一通苦水,他们原先承包了这里五年,种果子,挖池塘,养鹅放牛的,随着这两年吃牛的人多了,每年收入很是可观。 刚好今年到期了,根据新政策,就又重新承包了三十年,准备大干一场,连新房子都建好了,家也搬到这里来。 没想到前段时间,陆续有人找上门来,要他们转租这一块地,到后来连村长都找上门来了,劝他们还是转租出去吧。 村长是堂亲,论辈分,比二姨丈还要小一辈呢,平时走动也多,如果不是实在压力很大,也不会来开这个口! 这不是扯蛋么!二姨丈当场就把村长轰走了,一家人却甚是担心,他们全部家当可都投在这里了,新购置了一批鹅蛋孵化器,又买了一些牛仔,此时让他们搬走,又没个地方落脚,岂不是几年积蓄全打了水漂? “到底是谁想弄这块地?”吴晨听二姨丈吐完苦水,皱了皱眉头,难道还有人跟自己一样看上了这里? “就是那个洪大头的儿子呗!”表弟愤愤的说道,这是在他们村的范围内,若不是洪天禧这种过江龙,谁敢来这里惹事? “洪天…”吴晨之前听老妈说过,名字记不大得了,“那家伙不是在挖老家么?” “对!就是洪天禧个浦母仔!!”表弟终究血气方刚,说话可就不像二姨丈那般愁苦,“说是回来搞旅游,到处找地方,听说县里面的领导都出面呢!” “难道这里真有他爹当年埋的东西?”吴晨想起那个关于洪天禧回乡挖宝的传言,这还是老妈告诉他的呢。 二姨丈苦笑了一声,哪里有什么宝贝,除了挖出一些铜钱之外,什么都没有。这事要搁在往年,他还没什么意见,偏偏现在投入这么多,再要搬走可真是要了老命! “晨啊,你认不认识县里的领导?”二姨一直没有说话,这时插进来问道。吴晨辞职了的事,她听老大说过了,不过在她看来,吴晨好歹也是在省里当过官的,怎么的也应该认识一些人吧。 吴晨沉吟了一下,他是有些愧疚的,他妈妈作为老大,他自然也就是这一辈的老大,下面一堆表弟表妹们,在老家人的眼中,就他还算有点出息,可惜毕业后一直压抑得很,加之他生性恬淡,随遇而安,作为个人没有什么可以厚非的,但是作为家族成员,却是很不负责任! “这样吧,我回头先问一问。”二姨丈见吴晨没有说话,怕他为难,反倒宽言相劝,吴晨知道这些长辈其实一直都挺爱护自己的,心里感动。他知道这件事情不会那么简单,不过也不能放任不管,先打听打听吧。 回到家里,吴晨给涂县长打了个电话,约了个时间,拎着两包茶就到他办公室拜访了。这些事还是得当面谈,在电话里没法说清楚。 涂县长正在办公室里闭目养神,这一段时间可把他给累坏了,上面一拨一拨的来人,各路人马都下来调研考察监督灾后事宜,就像是一块唐僧肉,谁都要来做做文章,连轴转的陪了一个多月,这才稍停了点。 那些家伙拍拍屁股走人了,留下这个那个的指示,加上之前押后处理的其它事项,可把涂县长给郁闷坏了,都说“最闲县太爷”,这他奶奶的怎么个闲法! 好不容易抽了个空,躲在办公室里,关了门,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他自认还是个“为民”的好官,在副职憋了这些年,调到这里来了之后,尝试了很多方法,除了从三角地区引入企业之外,还争取上马一些民生工程。 别看这些说来容易,但是在这种基层地方,大家都习惯了混日子的节奏,突然忙碌起来,效率就不用说了,夜里老加班,加上下面的人素质实在无法恭维,很多事情都得亲力亲为,搞得他火气也大,动不动就发火。 他也知道,下面那帮子局长们也是够呛!这些基层领导,熬上来都不容易,平常事情也不是很多,现在完全不适应这种节奏么,怨气很大,已经有些不利于自己的留言在传播!可是没有办法么,特殊时期!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172章抢先动手 “进来!”正在头疼,就听到咚咚咚的敲门声,涂县长也不知道是谁,赶紧坐直起来。 “涂县,打扰了哈。”吴晨推门而入,微笑着打了声招呼,顺便走了过去,把手里的茶叶放在茶几上。 “这什么意思?”涂县长一见之下,装出满脸不高兴的说道,“你来我这,还用得着带东西?!” 吴晨笑呵呵的,也不辩解,礼多人不怪嘛! 寒暄了一下,两人坐下来,涂县长开始煮水泡茶,他对于吴晨突然来访,也是有点搞不清状况。吴晨也不抢着干活,按照规矩,这老大才做柜长,长辈冲茶也是礼数。 一杯茶下去,吴晨这才把事由跟涂县长说了,主要还是想让涂县长帮忙,打听一下这事的来龙去脉。 涂县长一听涉及到洪天禧,也不敢轻易表态,这洪天禧回来一段时间了,走的却不是自己这条路子,而是搭着县委书记的车,据说还有更深的背景,对自己只是礼节性的往来。 这种事情,他本来也懒得去管,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是了。说到底,土地承包跟流转这种事,灵活的很,涉及到村集体、乡镇、还有县级以上的行局,要说归他管,也没错,但要说他不管,这事还真没他什么事! 在这种地方,县委书记的权威那是杠杠的,别一弄不好,自己下不来台。 吴晨说完,见涂县长有些为难,就知道这事里面的水很深,怕不是涂县长能定的,按照他的心性,是不喜欢让别人为难的,不过这事毕竟事关二姨丈一家的生机,他既然介入了,也不打算半途而废。 “这样吧,吴兄弟,这事容我回头了解一下,再给你回复?”涂县长抽着烟,沉思了一下。 “那就拜托涂县了!”吴晨也不沮丧,感激了一番,就告辞回去了。混了这么久,什么是真话,什么是套话,他大致还是能看得出来的。 果然,在吴晨回到家后不久,涂县长就打了电话过来,他刚才召集有关行局的几个局长,分别详问了一下,那些局长们也是吱吱唔唔的并不清楚,又找了经办人过来汇报,再找镇里了解情况,很快就弄清楚个大概。 这事还真是县委卫书记打的招呼,涂县长就不好插手了。 众所周知,任何一个地方的县委书记跟县长,那关系多多少少都是有些问题的,差别只在于是否公开化。 在乡镇一级,书记是真正的一把抓,镇长是完全没有能力跟书记掰手腕的。到了县一级,县委书记仍然是强势的一把手,但是县长也并非完全没有话语权,至少是从没有台词的龙套混到有点台词的配角了。 所以这一层关系要更为错综复杂。但是整体而言,县委书记掌控着常委会,这是不争的事实,所以在重大事情上,县长几乎没有一争的能力,除非背景极其深厚,上面有人。 涂县长来了之后,给自己的定位很正,积极配合班长。毕竟卫书记在本地多年,根深蒂固,没有他的支持,根本无法开展工作。不过这两年下来,两人还是积怨不少,关系日趋紧张。这件事情他就不大好出面了。 吴晨挂了电话之后,有些头疼,不过,解铃还需系铃人,接下来两天,他就开始找关系联系到卫书记,上门拜访之后,心里就有些凉了。 卫书记不冷不热的嗯哈几下,什么底都不给透,却只强调洪天禧是县里招商引资的重点对象,适当给些优惠跟支持是必须的,至于具体的,他就不是很清楚了,只怕得去问问下面行局的人。 你一个县委书记跟我哼哈着招商引资的事,县长却没发言权,这叫什么事!。 吴晨哪里听不出来这话的味道,自感纯粹是热脸贴上冷屁股,搞得吴晨很是郁闷。 关系这种东西,就跟钱一样,用时方恨少! 妈的,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大不了一拍两散! 回到家里,吴晨一狠心,跟二姨丈商量了一下,你不是觊觎这块地方么,干脆我们自己先挖了。 回天他们就雇了几台勾机,没日没夜的的开工,沿着池塘往边上开挖! 看着原本一垄垄果林被挖成黄土坑,吴晨心里也有些心疼,更何况二姨丈一家人,这些果树有些是刚刚栽种,有些却已是几年,要不是没办法,实在不愿意这么搞,所以外面挖得热火朝天的,屋里众人却是没精打采。 为了照看情况,吴晨就搬到二姨丈家住,反正空房子多得是。按照吴晨的猜想,如果这里真的埋有洪家的东西,他们一动工,那边必然会有所反应。 但是等了几天,也没个动静,连村长也不来聒噪,难道自己猜错了? 到了第四天晚上,吴晨刚脱了衣服上chuáng,突然听到外面的狗,连片的叫了起来。 山野上,为了防止野物,二姨丈养了十几条狗,一些比较凶的,平常都分开锁在不同的树下,剩下一些温顺点的满山跑。这下子都叫吠起来,在深夜听得分外渗人! “来了!”吴晨心里咯噔一下,急忙翻身起来,穿好衣服,跑到外间一看,二姨丈一家已经起来了,站在平台上往外望,表弟更是手里攥着一把镰刀! “怎么回事?”吴晨也不知道是不是有点反应过激了?按道理像他们这一带,还真没什么人敢半夜跑别村里闹事去的,那样的话,被打死了都没话说。 “不知道!”搜索了一番,没有见到什么人,回到屋里,二姨丈就让他们都去睡觉,明天还要开工呢! 吴晨回到房里,翻来覆去的,总觉得自己之前还是把事情想简单了,后来索性起来,半夜三更的给孔四打了个电话,把自己的担心跟他说了。 孔四一听这还了得,他刚回去没两天,就有出了这种事,也是交代吴晨小心点,明天自己就赶过来。 电话最后,吴晨特意嘱咐,这事还不能让大牙知道,这家伙爱挑事,让他回来了,还不定把事情整成什么样呢! 挂了电话,吴晨就苦笑,自从看到孔四的身手之后,已经完全被震住了,不过也不能总是依赖别人,回头还得让他教教自己点把式!紧急处也能防身! 辗转一夜,到了第二天中午才迷糊着起来,没多久就出事了。外面小道上开来几辆面包车,冲下来一群小伙子,手里都拎着砍刀或者水管,气势汹汹的冲了过来,又砸又打的,见人就砍!直把下面挖土的那些工人赶得满地跑! “我靠!”吴晨见表弟拎着镰刀就要冲下去,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这架势还不跑!真以为自己是高手啊!这种情况冲下去,非死即残! 顾不得收拾东西,吴晨吆喝了一声,喊上二姨跟二姨丈,跟表弟一人抱着一个小孩,全家人往山上就跑! 这里的地形他们熟,钻过一个山涧,从侧面翻了过去,一直跑到村里才停了下来! 进了村里,吴晨一颗飘着的心总算落回胸中,靠在墙上累得直喘气,肺都快跑出来了!手脚也让灌木丛给刺得一道道血口,火辣辣的疼! 二姨丈一进村就喊,很快就有本家的听到声音,围了上来,一听说居然有外地人跑来闹事,村子里就沸腾了,纷纷吆喝着跑回家拿武器,有个别情绪激动地小青年,拎着棍子就要冲出去,被老人一巴掌给拍了回来!小样的,不懂得什么叫统一行动听指挥么!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173章拜访洪爷 等到人数凑得差不多了,村里挑头的一高声喊,就都冲了出去,拿锄头的,镰刀,扁担的什么都有!虽然跑得杂七杂八,不过声势倒是唬人。 这种时候,吴晨作为一个外乡人,是说不上话的,跟在后面傻乎乎的跑! 等他们冲过去的时候,对方已经跑了,留下一地鸡毛,那些没来得及跑的工人,给砍得七零八落的,房子跟设备也给砸得稀巴烂。 这是欺负到头上来了!吴晨看着四周乱糟糟的人群,心里一股火蹭蹭的直往上冒! 估计不足啊,没想到光天化日之下,对方就敢这么干! 他找了个角落,一屁股坐在地上,抽着烟,心里盘算了开去。 这是吃了哑巴亏了,没人想到报警,虽然知道是谁,却没有证据,也不好直接冲过去理论。 等人群都回去之后,吴晨才跟二姨丈他们一起清点了一下,除了屋子里的家私电器,主要顺势就是孵鹅蛋的设备,还有那些鹅,摔死了不少,牛也跑丢了一些。 此外就是受伤的工人,已经送完医院治疗,医药费也是要出的,幸好机器损失的都是外皮,没有怎么被破坏。 “这……”二姨丈蹲在地上抽着烟,满脸忧愁,他并不是蛮横之人,却无端受此无妄之灾,真是欺人太甚,是泥人也有三把火呢。 “继续挖!”吴晨扔掉烟头,站了起来,很坚决的说道。这是因他而起,他自然得扛下来。又交代了一番,好在村里已经有所防备,一些本家青年,也组织起来,轮流守夜,应该不会再发生这种突然袭击,主要是防止晚上有人使坏。 吴晨回到家里,稍微洗了一下,冷静下来之后,就给卫书记打了个电话,虽然对方有些不耐烦,他还是把事情说了一遍,也没明说是谁指使的,只说如果有可能,还是想去拜访下洪天禧的。 见对方在电话里不冷不淡的,吴晨也就挂了电话,既然对方打着官腔,他也就懒得废话,杀人不过头点地,既然你不愿当这个和事佬,老子也懒得鸟你,回头真闹出什么群体性事件,到时候再来跟你这个书记好好打打官司! 其实这种事情,如果吴晨他们跟涂县长有默契,这边挑事,那边运作,未尝不是个机会。只是双方终究还是不熟,吴晨并不清楚涂县长的立场跟后台,所以吴晨也没有去找他,他是打算自己去见洪天禧!这不过还得等孔四到来,这样冒然一个人过去太危险了。 等到晚上,孔四一个人过来了,本来他还想带杨军的,又怕大牙询问,就一个人悄悄的溜了下来,他是经常到处跑的人,这次下来就轻车熟路了,跟吴晨汇合后,决定第二天直接找上门去。 第二天,两人吃完早餐,特意等了一会,吴晨给涂县长打了个电话,把情况也大致说了一下,这是为了留个底。这才跟孔四开着车直奔洪天禧所在的村子。 …… 洪天禧正坐在家里,一个人喝着早茶,透过落地玻璃窗望出去,远远的工地上尘土飞扬,一副欣欣向荣的模样,他很满意这样的场景。 他是在这里出生的,漂泊了几十年,终于落叶归根了,当然他父亲被围剿的时候,他已经懂事了,没想到今天还能回到这里,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洪爷!”一个身穿中山装的精干汉子走了进来,“前面说有两个人求见,是跟二龙山那片地块有关。” “哦?那块地还没办好么?”洪天禧连头都没回,淡淡的说道。这些手下办事怎么这么磨叽。 “嗯。谈不拢,太保好像用了点手段。”那个汉子低着头,他叫太子,作为洪爷的贴身助理加保镖,下面的事他也没有亲手操办过。 “手段?”洪天禧皱了皱眉头,他这次也算是作为归国侨胞,衣锦还乡,能不惹事他还是不想惹事的,百年后也能留个好名声不是。这个地方是他的老家,民风向来彪悍,他也是知道的,“来的是什么人?” “两个年轻人,一个看着底子不错,前门兄弟拦不住。” “嗯。有点意思!”洪天禧一听来了精神,没有两下子也不敢上门来,前门既然拦不住,却又不闯进来,看来可以会会,“去,把他们带进来。” “我靠,这就是传说中的土豪?”孔四抱着胳膊,跟吴晨站在大厅里,左瞧又看的,虽然在尊龙府也见过处处透着豪宅,不过这里的建筑,还是让他大开眼界,整个就是一个小型的度假村! “他这可是把整个村子给包圆了下来!”吴晨看着用圆木和竹子搭建的大门,感叹还是海外游子不知道地贵啊,这种规模,分明就是那种只有在古龙小说中的才能看到的山庄么。 “两位,洪爷有请!”正当吴晨两个土鳖四处张望的时候,太子走了出来请他们进去,一脸的平淡,似乎这两个人不是来找麻烦的,说完率先往里面走去。 “嘿,你说这会不会是黑社会?”孔四边走边低声的跟吴晨说话,从前面的门房出来,是一片空阔的庭院,两边种满了各种果树,中间居然还挖了几个池塘跟小山,有点江南庄园的味道。 不过隔三岔五的,就站有一些黑色中山装的哥们,这架势却是两人之前没有想到的,一个归国华侨,或者所谓的外商,似乎不应该有这样的气派! “他爹以前是土匪头子!”吴晨低声提醒道,看来这事情比自己想象的要复杂,有这实力的,普通的财宝应该看不大上了,怎么还非要跟他们这种小家小户过不去? “世家啊?”孔四嘿嘿一笑,作为孔家后人,却以武力来拜访一个土匪世家,这事整的,有意思啊。 从木质的栈道,绕过一处池塘,沿着宽大的石阶走上一处比周围略高的平台,就到了一处别墅前面,虽然外面还在不断的施工,可是这核心处却已是整洁宁静。 “果然是个老派人。”吴晨说完见孔四一脸疑问,就告诉他,这一路走来,他仔细的观察过,除了中间高台上这个建筑,四周零散分布着的建筑群,围成了一个八卦模样,从风水学来说,中间方位属土,土生木,正是滋养万物之处。 “哥们你被教主洗脑了吧。”孔四笑呵呵的说道,房子么,视野开阔,住得敞亮舒适最重要,哪里讲究那么多乱七八糟的。 “去,我跟教主不是一路的。”吴晨很无语,他学的可是正儿八经的孔圣人之道,孔子晚而喜易,作十翼,使易成为群经之首。没想到出了孔四这么个后人,算不算家门不幸呢? 洪天禧透过落地玻璃,看到太子引着两个年轻人一路走来。那两个小伙子,看起来似乎不太紧张,一路上还东瞧西望的,似乎对自己这个地方有很大兴趣? “洪爷!他们来了。”太子进门后,恭恭敬敬的通报了一声,站到洪天禧的背后去。 孔四跟吴晨互相看了看,也都抱拳叫了一声“洪爷”,今天上门可不是为了耍浑,而是要弄清楚事情的原委,这本就是先礼后兵的节奏。 “呵呵,来,都坐下,喝茶!”洪天禧摆弄着手里的茶具,绕有兴致的看着眼前,这两个胆子不小的家伙,不是莽撞之人,很好! 吴晨跟孔四道了声谢谢,坐下来,喝了一道茶。吴晨斟酌着就把事情说了,虽然眼前这老头看着和蔼,没有什么土匪气质,不过还是小心点为妙,知人知面不知心么。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174章比武定输赢 “嗯?”洪天禧听完后,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这种事情他并不陌生,年轻时候就没少干,他年少逃到港府,在一众叔叔伯伯的呵护下,借助当年的环境,创下偌大基业。他现在老了,想有个好归宿,只是手下那帮人,做事风格也习惯了,也不好太过约束。 吴晨说完了也不多话,只等对方示下,现在也不是自己提要求的时候。 “呵呵,这事呢,怕是有点误会。那块地呢,也算是我家老爷子当年呆过的地方,还请你们回去告诉一下你那个亲戚,就转让给我老头子,价格高点没有问题。”洪天禧沉吟了一会,这两个小子的表现还是不错的,他也就不跟他们兜圈子了。 当然他念念不忘那块地,主要还是当年他家的老师爷告诉他,那是一块风水宝地,不过这话自然不会说出来。 “洪爷!您找我?”门外突然响起一个洪亮的声音,一个精干汉子走了进来,一边看着吴晨他们,一边走到洪天禧边上坐下。 “太保哥。”太子叫了一声,来人正是太保,现在主要帮助洪天禧处理外面的事务,当然还有帮派里面的事宜。 又把他介绍给吴晨他们两个,又把事情说了一遍,他平时话就很少,这一下说的真是言简意赅。太保是负责外务的,这些事情他比较清楚,所以才把他叫了过来。 太保翘着二郎腿抽着烟,有点狐疑的看了看吴晨他们,看着不像上门找茬的,难道是来告状的? 这事的确是他授意去办的,不过他一点也不担心,只要结果,不管手段,一向是他们生存的信条。 而且那块地的确也是洪爷想要的,却不是自己擅作主张。 “老大,我的意思是,你们好好谈谈,看看怎么解决这件事,最好是能皆大欢喜。”洪天禧看着太保淡淡的说道。 当年他们去了港府之后,仿照旧时候,认了洪门,扯起大旗,开了堂口,立了规矩,仗着人心齐,胆气壮,愣是立足了下去,成为数一数二的堂口。 此后虽然历经多年的洗礼,却从未伤过元气,主要还是因为他们的核心层,留下的血统比较纯正。 跟他一起出去的打江山的老一辈,现在都差不多过世了,不过孩子们也都成长起来了,太保的父亲当年跟他可是生死之交,为帮派立下了汗马功劳,洪天禧很是喜欢他,这才让他挑了外务的大梁。 “是,洪爷。”听到洪天禧这么说,太保点了点头应了一声,转头对那吴晨他们说道,“这事呢,前因后果咱就不多说了,昨天的事,我们可以赔偿你们的一切损失。不过,既然今天你们到了这里,那往后应该怎么处理,总得有个说法。” “其实,只要价格合理,这事未必不能谈,也不至于弄成今天这样。”吴晨拉了拉孔四,缓缓的说道,“不过现在差点闹出人命,光赔偿损失只怕不够。” “那你想怎么样?”太保一脸玩味的看着吴晨,对他身边蠢蠢欲动的孔四视而不见,这种村夫,自认有几分蛮力,就想翻天?须知这里还是自己的地盘。 “怎么办?看你们样子,也是道上,那就按照你们道上规矩来呗。”孔四一直没有插话,不过现在太保的表情,让他很不爽,有什么好牛逼哄哄的! “嘿嘿,看不出啊,还知道规矩?”太保嘿嘿一笑,扭头看了看洪天禧,见他没什么反应,就说道,“行,你划出个道道来!” “什么道道,都是粗人!咱俩就单挑一把,赢的说了算!”孔四一脸不屑的说道,他其实并不莽撞,今天这事,大家对那块地都是势在必得,不可能妥协,至于其它的,怎么谈都是扯淡。 太保看了看孔四,有点愕然,作为金牌打手,除了洪爷跟太子,帮里就是他最能打了,对方既然划了道,正好趁机收拾一下,叫他们老实点! 这事他也烦,老爷子交代下来的几个地块,其它的都很顺利就得手了,就这里一拖再拖,只怕老爷子心里都有意见了! “老大,点到为止!”洪天禧见太保答应了下来,特意嘱咐了一句。太保点了点头,跟这种土鳖动手,都有点掉自己的身价! 这要放在以前,吴晨只怕早就打断孔四了,不过现在他可是信心满满,他还就不信了,眼前这人比山洞里那些怪物还可怕! 当下也不多说,跟着走到了,一脸休闲的等着看热闹。他这做派,倒是让洪天禧心里暗自纳闷,这两个小子是深藏不露,还是初生牛犊,真的不知道死活? 吴晨再看场中两人,不由得鄙夷了一下,打就打呗,还摆开架设,整得跟拍电影似得!不过没等他多想,场中两人已经打斗在一起。 太保开始还有点轻敌,莆一交手,就差点吃了大亏!急忙收敛心神,全力迎敌。 他学的是南拳流派,这一抡开来,大开大合,招呼开来,风声雷动,尘土飞扬。 正好孔四也是刚猛套路,两边这一交手,拳来腿往,闷声连连。 吴晨看得不明所以,但见两人打得气势凶猛,不知道的还以为两哥们是同门师兄弟呢,打得这个欢实! 不过他见洪天禧皱着眉头,心里就有了低,却故意请教道,“洪爷,你看这什么情况?” 洪天禧瞪了他一眼,小子你得瑟啥呢!不过他也看出太保不是对手,这才没一会,已经渐见吃力。 要知道这南拳,讲究的就是迅猛威压,气势夺人,劲道都在双臂上,普通人挨上那么一下,只怕就受不了了,那个叫孔四的小伙子,却是硬打硬,不单力道强劲,就是气势也胜了不止一筹,更要命的是,这家伙不单长有长打,就是贴身短打也是暗劲连绵,这八极拳竟是功力不浅! “洪爷!”太子也看出不大对头来,他跟太保这些人除了学功夫外,还融合了不少现代搏击技艺,都是经过多年街头拼打出来的,眼光还是不错的。 “嗯……别动……”洪天禧知道太子的意思,他见太保已经甚微狼狈,叹了一个口气,正要喊停,就见场中砰的一声,两人四手甫交,分了开来,太保蹬蹬蹬后退了几步,大喝一声,一拳当先,冲了过去! 孔四冷哼一声,右脚一跺,扭身避开拳头,腰身微微一缩,肩膀往太保背上靠去,“砰”的一声闷响,只见太保整个人都飞了起来,摔出去足足好几米,在地上挣扎着! 这一下变化极快,除了洪天禧,就连太子都看不出来是怎么回事,他见太保挣扎着一口血吐出,却是爬不起来,急忙跑了过去,蹲下来扶着他检查。 此时已经围了不少人上来,虽然大本营留在港府,但是此次他也带了不少人回来,就这山庄之中,怕不下上百个打手。 “别动!”洪天禧见他们纷纷就要涌上,吼了一声!这是比武,这又不是街头斗殴抢地盘,打不过就群殴,洪门还没有这么掉价! 当然,他也怕孔四趁势追击,也是一个纵步跃了过去,拦在孔四面前。 却见孔四拱了拱手,退到吴晨旁边,在他边上低声说道,“放心,我留了几分力的。” 我勒了个去,小伙子你得瑟个啥啊!吴晨白了他一眼,把洪天禧刚才给他的鄙夷,转送给了孔四。不过闻言,他也放下心来,那太保还在吐血,还真有点担心呢!搞出人命来,可没法收场!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175章约法 洪天禧上前察看了一下,太保虽然看着萎靡,却不算太严重,挥了挥手,让手下抬他下去疗伤了,太子见孔四是个硬手,就留在洪天禧身边,洪爷虽说功夫不错,终归是上了年纪。 “小子,功夫不错嘛!”坐下来之后,洪天禧饶有兴致的看着孔四,这家伙看着像猛虎,不过更可怕的是他的贴身短打功夫,还有一股子内劲,已经深得八极拳精髓! 孔四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有好些年没跟人动手了,最近这一段动得勤了,逐渐找回点感觉,毕竟实战跟自己练习,两者还是有点不一样的。 洪天禧见他似乎不愿意细谈这个话题,就呵呵一笑而过,用手指敲着桌面,看着吴晨。这场比武他们是输了,他也没打算反悔,就是那块地拿不回来,实在头疼! 吴晨见太子黑着个脸,但是洪天禧还算平静,没有要算后账的意思,想了想,硬着头皮说道:“洪爷,刚才那个意思,现在还算数不?” 说完,见洪天禧点了点头,吴晨又小心翼翼的说道:“那好,能不能约法三章?” “不就是不要那块地么?还搞什么约法三章,你真以为自己是谁啊!”太子横了他一眼,对吴晨的得寸进尺很是不满。 “哦。”洪天禧摆了摆手,看着吴晨,“说来听听。” “好!第一、那块土地可以转让给你,不过除了按照流转的市场价格外,还要赔偿目前已经投入的部分。时间上,也得容我们一段,毕竟还要收拾,重新找地方。”吴晨先抛出一个甜头。 “没问题。”洪天禧跟太子不禁有些意外,这是什么情况!对方在取得话语权后做出了让步,而且条件也并不过分,这小子,有点意思! “第二、昨天的事情应该有个说法。”吴晨被洪天禧看得浑身不自在,赶紧说道。 “太保都让你们打成那样了,还要什么说法?”太子可不干了,虽然平常他跟太保两人也不是很对付,毕竟是自家事,现在被人欺负上门了,他们可不是软蛋! “你急什么?”洪天禧不满的打断了他,这小子跟自己那么久了,脾性还是没有修炼好啊,再看吴晨跟孔四,进退有据,不急不躁,这一比就下去了!他心里生出爱才之心来,“你们的损失我们照价陪衬,回头等太保养好了伤,再上门去赔礼,你看这样处理如何?” “行!就按您老说的办!”吴晨见洪天禧这么痛快,赶紧一口答应。“第三,这事就到此为止,以后谁也别找谁的后账。” “没问题。还有什么?”洪天禧笑呵呵的说道,按照这样处理,实际上还是对方做出了让步,否则僵持在那里也不是个事,他深知这里的民风彪悍,谈不拢还真是头疼。 “没了。只希望洪爷能约束下手下,别让人背着你干出什么事来。”吴晨淡淡的说道,这件事情如果能这样解决也好,他可不想自己回头拍拍屁股走人,留下个烂摊子! 二姨丈他们都是有家有业的老实人,架不住这些吃饱了饭整天无所事事的家伙寻衅闹事,有村里人撑腰,直接冲突倒还不怕,就怕他们三天两头,半夜三更的惦记着。 “成,这事我应承你,回头有什么事,你直接找我老头子。”洪天禧点了点头,态度愈发亲切,“对了,我看你们两个也不像这乡下人吧?” “我们开古玩店呢。”孔四被洪天禧看得发毛,这老小子没毛病吧?这么基情四射,谁受得了啊! “哦?玩古董的?”洪天禧明显错愕了一下,这两小子年纪轻轻的,还有这份眼力? “呵呵,做点生意,小打小闹,不值一提。”吴晨谦虚的说道,他也摸不清洪天禧到底在想什么。 “呵呵,我这里有一副画,请两位过过眼如何?”洪天禧突然说道,见吴晨点了点头,就对太子说道,“去,把那幅画拿过来。” “是。”太子不太情愿的答道,他还有点摸不着头脑,这刚刚还剑弩拔张的,怎么突然就风和日丽了,这种感觉让他有点别扭,就好像在街上互砍,这血还没干呢,就要拥抱在一起高唱哥俩好。 很快就见太子抱着一个匣子,从侧边书房里走了出来,健步走过来,把匣子放在桌面上。 “好东西!”孔四一眼就看出,这个样式古朴的匣子,居然是老檀木做的!当年真是奢侈啊! 洪天禧微笑着点了点头,示意太子打开,从里面拿出一卷古画来,放到桌子上,摊开来。粗粗看过去,这画从纸张、包轴再到颜色,都显得很陈旧,有点古韵。 不过当画卷展开之后,吴晨跟孔四却是大跌眼镜,这……竟然是一副春宫画!画面显得古旧发黄,一派秋色,内容却是一对男女在庭院大树下tiáo情,女方跨坐于男人膝上,裙摆之间,露出两条白皙细嫩的玉腿,下着一双亮红小鞋,反衬得分外美艳!男人一手搂着女方腰肢,一手伸入裙摆内里。 整幅画虽然结构简单,却是画得栩栩如生,树叶之间仿佛有微风liu动,树下偷qing之人神态体形也似乎细微变动,真实无比! “咳!”吴晨见孔四看得发呆,就咳了一声,童子功,伤不起啊!这可比看av有想像空间多了! “哈哈,两位老弟,看着如何?”洪天禧见他们看完,这才哈哈大笑起来,这幅画也是前段时间,从海外回流的,让他得了之后,喜爱有加,只是找了几个人看过之后,却都不太敢下定论。 “不错!”孔四啧啧称道了一番,他还没来得及看落款呢,只觉得眼熟。 “呵呵,这张唐伯虎的春宫图,画面看起来不错!”吴晨却是已经整体看了一遍,画质、笔韵都是不错,他虽然不精通字画,却一定也难不倒他,可以作弊嘛!趁着浏览的机会,他已经看出这画的确是明中期的,跟唐伯虎所处年代倒是相符。 “这画我似乎看到过,在什么画册上……”孔四努力回忆了一下,却想不起来。 “《鸳鸯秘谱》!又名《风liu绝畅图》!”吴晨呵呵一笑,这家伙,要是田老在的话,只怕要被他气死!活活入行了这么多年,还没记住唐伯虎这个名作! “见过?”洪天禧一听就皱了眉头,这画可不比瓷器,瓷器还能有一样的,画可没有! “呵呵,那是图册,共有二十四幅,是在明万历后期,由徽派刻工黄一明,根据唐伯虎的原作,摹刻为版画并印行于世。”这事还得亏是跟唐伯虎有关,吴晨才能记得那么清楚。 “哈哈,那就好,那就好!”洪天禧一听放下心来。 “洪爷,小子对于字画不是很精通。”吴晨先告了个罪,“要我说的话,这能断定是明中期的,不过至于是否伯虎的真迹,还是当时别人模仿的,这就看不出来了,只怕还得再找找精通字画的专家看看,特别是研究过唐寅的。” “成!”洪天禧高兴的一拍桌子,能断代就好!至于是不是唐寅亲笔,已经没有多少关系了,就算是同时代别的人模仿的,这笔力也在,怎么的也是个大家。 “哈哈,这个伯虎兄真是风liu倜傥啊!”太子见老爷子解开一个小节,心里也高兴,对吴晨他们态度就好多了。像他们这些出来混的,对这位风liu才子的认知,大都是通过这些民间故事普及的呢。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176章冤家宜解 吴晨呵呵一笑,说起大名鼎鼎的唐伯虎,谁不知晓!就连星爷都即兴客串了一把,还让祝老大挥毫画下“老鸡啄米图”! 不过真实的唐伯虎可没有星爷演的那般滋润,一生波折,潦倒半生,经历堪与徐渭相比。唐伯虎号称江南四大才子之首,琴棋书画均造诣不浅,画作上尤其善于山水跟春宫仕女。 “其实,在汉朝时春宫已经出现,汉孝景帝时,广川王去的儿子海阳,像他父亲一样淫乱成性,叫人在四壁画满各种男女做欢的图画,在此狂欢作乐;汉成帝也曾叫人把它画在屏风上。”吴晨也是一笑,传统文化中,对性这个东西始终有所避讳,但也并非就没有暗流涌动。 所以,历代春宫图,其实并不少,其中不乏名家之作,大画家周昉经过《春宵秘戏图》,宋代也出现过这种“秘戏图”,元代画家赵孟頫还因画这种画而知名,可是春宫画的广泛流行却在明代,唐伯虎更是这方面的高手。 据说唐寅之所以画的好,是因为常跟ji女混,并且用ji女和情fu为裸体模特,故能在当时裸模极为缺乏的艺术环境中脱颖而出。 换句话说,春宫画得好,是因为他有很牛逼的“生活基础”,就连《红楼梦》也爱拿他说事儿。 “青lou跟才子,往往都是分不开的嘛。”吴晨呵呵一笑,何谓风liu,那柳三变不也是常年混迹青lou之人。 “其实,这副图已经算是比较裸露的了,其它的都是穿得齐齐整整,要放在今天,根本不当一回事。”孔四想了想,这些画作,在德艺双馨的苍老师面前,实在是弱爆了。 吴晨打了呵呵,虽说现在气氛祥和,不过始终并非久留之地,见太子在收拾画卷,就趁机说道,“洪爷,如果没有什么事,那我们就告辞了!” 洪天禧心里也满是遗憾,他原本以为这两小子,是在本地捞生活的,有心网罗。现在已然知道此二人,并非自己所能笼络。他倒也爽快,哈哈一笑,说道:“行,两位小兄弟,以后有什么事,需要我老头子的,尽管言语。” “好说!”孔四拱手做了个礼,笑嘻嘻的跟吴晨告辞而去。 “就这样让他们走了?”太子看着他们的背影,满心疑窦的问道。 “那你还想怎么样?”洪天禧回头瞪了他一眼,“这两人都非池中之物,那个叫孔四的就不用说了,就凭你,是留不下他的。那个小吴也不是好惹的,心思缜密,性情沉稳,进退有节,眼神中含着一股狠劲!” 想了想,洪天禧觉得有必要再强调下,又叮嘱道,“冤家宜解不宜结,你回头跟太保好好谈谈,这事就这么定了,以后少惹这两个家伙。” 太子心里虽然有点不以为然,还是点了点头,他父亲也是帮里老人了,当年初到港府,跟人抢一盘,战况之激烈超乎外人想像,有一次火拼,出去21人,回来剩下7个,太子的父亲也死在那场火拼之中。 洪天禧也是有情义的,不单定下来,由帮里照顾这些人的家小一辈子,那些孤儿很多也成为他的养子,太子就是在那个时候开始,几乎就没离开过洪天禧,内心里早把老头子当亲爹了。 “师爷还没回来?”两人说了一会话,洪天禧又换了一泡茶。 “没有,还在港府那边处理,这次算是白跑了一趟。”太子低声说道,师爷也是洪天禧的心腹,年龄比他稍小点,这次带队去凤凰山,人员都是从港府那边拉过来的,结果没搞出什么名堂,又带回去了。 “嗯。在没有弄清楚另外两拨人的情况前,没有轻举妄动,这样是明智的。”洪天禧对师爷还是很放心的,避免正面冲突,保存有生力量。 特别是像他们这样,说到底,势力根基还是在港府,又涉黑,要进入内地活动,本来就有诸多限制,所以才跑师爷过去把控。 “对了,另外那两群人的情况,最近调查得怎么样,有没有什么新进展?” 太子摇了摇头,师爷回到港府后,马上撒开网去调查这次撞在一起的两拨人,很快就知晓了其中有一拨是小日本的某个组织,这个消息让他们感到惊讶,难道这些小矮瓜也知道这个秘密? 而且对方能量不小,居然能够在内地活动,肯定跟某些势力有所勾结。 不过第二波人就更是让他们感到惊讶,这伙人消失得干干静静,并没有留下任何线索,不知从哪里来,也不知往哪里去,就连派人去凤凰山上那间家庭旅馆,也没有登记任何证件。 莫非是传说中国家的某秘密力量?这让他们万分警惕起来,这段时间不敢太过张扬。 “那就看好那帮小日本,敢过界就灭他们!”洪天禧冷冷的说道,他骨子里还流淌着父亲呼啸山林,屠狗灭日的血液,对这个民族有着天然恨! …… “你确定那家伙没事吧?”出了山门,吴晨还是有点担心,刚才那场景实在有点吓人,万一把人弄残废了,回头又是一摊事。只是在刚才那种情况下,无法出口相问。 “放心吧!瓷实着呢,碎不了!”孔四对吴晨的质疑有些不满,他还是很有分寸的,那家伙躺一阵就又活蹦乱跳了,“倒是你,弄到头,还是给了人家。” “看对方模样,势在必得,不给始终是个麻烦。”吴晨嘿嘿一笑,拍了拍孔四的肩膀,“牢骚太盛仿断肠啊!走吧,趁着还有时间,我们赶紧回去!” “干嘛呢?”孔四有些不明所以。 “挖宝啊!一个月,嘿嘿,不用半个月,就够我们把那块地犁几遍的!”吴晨笑得很贱,让孔四鸡皮疙瘩都出来了,这哥们怎么这么阴啊! 回到二姨丈家里,先把孔四介绍给了大家,然后再把今天去找洪天禧的结果说了。吴晨说完见表弟还有些不甘心,知道他年轻气盛,这口气还是有点咽不下,只好又是一通好说歹劝的。 第二天,洪天禧那边就派了个人过来,协商赔偿的事情,又到医院看望了伤者,态度还是很诚恳的。 等送走来人,这边就开始挖地了,因为要搬走,那些果林也保不住,就没了顾忌,从高往底,往死里了挖! 热火朝天的干了几天,除了一些已经锈得掉渣的古币之外,什么都没有! 一伙人就有些泄气,除了二姨丈两口子每天准时起来,交代工人干活外,吴晨干脆在机器轰鸣声中睡起了懒觉,孔四则拉着表弟带路,满山遍野的跑,有时候,还真让他们打回一些田鸡、山狸什么的。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177章山中无岁月 就这样,不知不觉一个月很快就过去了,整个山谷让他们给翻了好几遍,有些地方都挖到十来米深了,还是没有什么收获,大家也都心死了。 等到太子上门来,算是正式道歉之后,双方也按照约定的,把事情给办了。 “小子,功夫不错!有空找我喝茶!”正事办完,太子临走前对孔四留了一句话。对这家伙的武功,他是真心佩服,太保还在躺着呢,他自认也不是一个级别的,干脆连切磋的套话都省了。 因为事先约好的,这段时间二姨丈一家,也陆陆续续把东西都做了搬动,至于新的地块,手续也已经批了下来,正在平整,就先搬回村里面住一段。 吴晨见此间事了,也带着孔四回到自己家里,又住了两天,孔四就回广府去了。 剩下吴晨一个人在家里继续发霉。 山中无岁月,吴晨在老家优哉游哉的过了一段时间,虽然中间偶尔也跟涂县长跟洪天禧他们应酬了一番,不过大部分时间,还是呆在山村之中,搞得他老爸都有些看不下去了,这还没老呢,倒跟个养老的一般! 好在舅舅帮他解了围,说外甥这是“赋闲”!没看电视里演的么,辞官之人都要回老家呆呆呢!当年曾文正公也在家里养了老大一阵呢! 吴晨听得直翻白眼,好在老妈不太清楚这说的都是啥,否则只怕要大嘴巴子抽自己弟弟呢,有这么比喻的么,人家文正公那是死了老娘,才丁忧回家的! 这天,接到大牙的电话,听他说店铺已经弄好了,孔四那家伙整天忙着铺货呢,拽着军子到处跑,也不知道从什么旮旯角落里,弄来那么多脏兮兮的些东西,那些玩意,都不用专家,连自己都能看出来是新的东西啦。 吴晨听他们这么忙,自己却在老家里一个人躲清闲,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就问大牙在干嘛,大牙得意洋洋的在电话里说,自己这不是要看店面么,正躺在靠椅上喝茶呢,要是旁边给配上两个丫头,捏捏脚捶捶腿什么的就完美了! 你就美吧你!吴晨骂了一声,心里的愧疚,顿时消失不见,早知道这家伙不会亏待他自个,这日子过得比自己还滋润啊。 挂了电话,吴晨出门转了一圈,自打上次大雨之后,已经许久没有下雨,村后的小溪已经逐渐干涸,原来的溪床全长满了荒草。 像他们这样的自然村,年轻一辈读书的读书,打工的打工,差不多都出去了,四海为家,落地生根,很多时候,故乡就成了一种思念跟依赖,逢年过节或者脆弱难耐的时候,想一想老家,从中找到安慰跟坚强。 这些天吴晨一有空,就带着龟佬这座古旧的老桥上,一个人坐着,看着桥下吃草的水牛发呆,有时候拉拉二胡,偶尔老牛也会应和几声,引来土狗汪汪的吼叫声,把老乌龟给吓得!这家伙上次自己跑出去,让几个狗给翻来翻去的,折腾得够呛,还好四肢跟脑袋都收缩得及时,这才没有受伤。 龟佬这段时间已经完全适应了家居生活,平常就趴在门槛上,伸展着四肢晒太阳,听到吴晨叫唤,才慢悠悠的起来,屁颠屁颠的跟在吴晨后面出去溜溜。 吴晨发呆或者拉二胡的时候,它就自己下水,也不知道捣鼓什么。刚开始,过不了一会,就会从水里探头出来,看看吴晨走了没有。到了后来,非得等吴晨喊它或者用石块瞧着桥墩,才慢悠悠的爬上来。 这日子过得逍遥,也就特别的快,转眼已经到了十月份,中间接到刘老的电话。 刘老在电话里笑呵呵的说他把那尊铜人带到京城,鉴定之后,已经确认是宋天圣针灸铜人,准备买下来捐给故宫博物院,问下吴晨的意见。 吴晨自然没有意见,他虽然爱好收藏,不过现在没有财力去收藏这些国宝,再说杂项也不是他所好。至于价钱,刘老没提,他也没问,老人家看着给吧。 很快,吴晨手机就收到短信,帐号里多了三千万,知道是刘老打给他的,如果是故宫那边给的“奖励”,只怕就是个安慰奖了,就打了个电话过去,谢了谢刘老。 听刘老在电话里说国宝无价,他其实也不好估值,只要吴晨不嫌少就好,吴晨急忙说这个价格已经超出他的预期。 刘老呵呵笑道,年轻人也不容易,以后有什么事直接跟他说就是。 吴晨之前并没有刘老的电话号码,像他们这种人,一般都不会留电话的,对外的电话也大都被助理或者秘书给接管了,不过刚才他回拨过去,接电话的人确实刘老本人,他就知道自己入了刘老法眼,这个电话应该是刘老的随身电话了,便一叠声的说好。 …… 过了中秋,龟佬就有些慵懒了,除了晒太阳,就是躲到吴妈用硬纸盒跟破布条做成的窝里睡觉。 吴晨也有些寂寞,每天不停的跟外面打电话,突然有点想出去活动活动了。 这天,他刚跟黄晓琳打完电话,躲在房间里细言细语的小样,被老妈看在眼里,自然追着问是不是上次那个女娃,听他说是,就催着他赶紧回广府去,别整天搁家里呆着,这媳妇能自己跑上门来? 吴晨见老妈越说越激动,就差要动扫帚赶人了,急忙逃出房子。百无聊赖的逛起村道来,心想自己是不是也有点太不主动了?虽说跟黄晓琳隔三差五的打电话,但是也不会找个时间上去找她,还有林榛,这段时间电话倒是少了! 正在自艾自怨之际,就接到徐少东电话,问他是不是在老家,说是十月底,在阳美有个公盘,他跟一做这行的朋友要来,叫他有空的话,一起去呢。 吴晨唯唯应了,他们老家在朝山地区最东边,与福南交接,而阳美在朝山地区的西边,差不多是在老家跟广府的中位线上,距离也是不近,徐少东不知道,还以为是一起的。 不过吴晨这段时间在家休息够了,老这样无所事事也不好,何况还有老妈总在唠叨成家立业之事,正想着出去走走。 上次在平洲只能算是打了一回酱油,没有见识到最后的公盘,这次却是不想再错过。 他对阳美是不陌生,以前就做过经济分析,不过都是仅限于资料,还没到实地去过,只知道是跟平洲的平东村一样,家家逐玉或经营玉器,且比平东村的规模更大,全村共有大小翡翠加工及贸易四百多家,相当于全村总户数550户的近八成,专业从事翡翠加工贸易的人员达到一千五百多人,拥有大型油锯玉机、中型夹钻抛光机、小型雕刻机等三千多套先进的加工生产设备。 自2000年起,阳美村的翡翠产销已超过香港,翡翠的品质和加工档次也越来越高,已成为世界著名的高档翡翠集散地,也是世界上主要优质玉料产地缅甸的最大客户,缅甸70%以上的玉料都是销往阳美。 来自美国、新加坡、台、港、澳等国家和地区及土川、京城、广府、辽宁等地的上千名客商,聚集该村从事玉器设计、加工贸易等业务,近年来甚至连缅甸人也来到阳美长驻,加入阳美玉器加工贸易的行列。 这也导致阳美成为缅甸公盘的内地二手玉料公盘所在,规模却是要比平洲等地要大,只是非行内人比较少听说而已。 回到家里,他也不跟老妈细说,只说了听她老人家的命令,这就要回广府了,至于老乌龟,已经进入冬眠的节奏,就放家里养着。 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吴晨开着吉奥奔往山头,在约定的酒店先办理手续入住了下来,打电话给大牙,想让他也过来,结果这货在手机里吱吱唔唔了半天,才说明白,原来他约了许倩去阳朔玩了! “够快的啊!”吴晨大为惊讶,这家伙什么时候勾搭上的,没露一点风声,就连林榛也没提起呢,他忍不住调侃了一下。 “那是!也不看看哥们是谁!”大牙在电话里得意洋洋的说道,“哪里像某根木头,招呼那么多年,连个手也没碰到过。” “去你的吧!”吴晨笑骂了一声,挂了电话,躺在床上突然挺想念林榛的,又给她打了过去,聊了一会,听着林榛的声音,倒把吴晨心里那股火给勾搭了出来,在电话里两人情意绵绵了好大一通,回头又冲了个冷水澡,躺在床上,胡思乱想的,却是睡着了。 被徐少东电话吵醒的时候,已经到华灯初上,吴晨爬起来匆匆洗了下脸,就下了楼来,见徐少东跟另一个三十出头的男子坐在大堂聊天。 “来,木头,认识一下,这是赵哥,大名叫赵天野。”徐少东简短的给他们介绍了一下,那赵天野做了不少买卖,也做玉料生意,这次主要是他来参加公盘,徐少东也跟着来看热闹。 “赵哥,你好!”吴晨上前跟赵天野握了握手,他见赵天野长得魁梧挺拔,气质不凡,再看徐少东跟他说话的熟稔劲,应该也是大家族里走出来的。 “呵呵,我也跟徐二喊你木头了了。”赵天野很热情的跟吴晨握了手,他比徐少东大十来岁,在四九城纨绔圈里,要比徐少东辈分高,虽然王家不如徐家那样根深叶茂,上百年来一直处于顶层,但是他为人豪爽,打小闯出一份名堂来,徐少东光屁股的时候还跟着他混呢,所以一点都不客气。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178章国际玉器节 “东子,你不是被你爸爸抓回去了么?没有被关禁闭?”坐下来之后,吴晨笑嘻嘻的问道,这段时间他们通过几次电话,大致知道这主上次回去后“行为不当”,被严令在家,不知道怎么就解禁。 “嘿,别提了。”一提到他老子,徐少东有点急白赤脸的,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家里那位‘魔王’,风格一向的简单粗暴,真心伤不起啊,不过谁让自己是儿子呢,“这次得亏了赵哥,你才能见到兄弟我啊。” 这话说的,颇有点劫后余生的样子,吴晨跟赵天野就都笑了起来。 像他们这样“不务正业”的纨绔子弟,一般都会被家族所不齿,长辈们更是恨铁不成钢,要么撒手不理,要么见了面就挥喝怒骂。 不过赵天野算是一个异类,这主早年也是纨绔一个,跟家里闹得挺僵,后来硬是靠着自己闯出一条路来,现在生意各方面都做得很大,虽然跟那些靠着父辈权势搞利益输送的家伙没法比,可他真的是自己赤手空拳闯出来的,从不靠家里。 就凭这个,赵大不单成了一众纨绔的偶像,在长辈圈里也是口碑不错,不知道多少父母在怒骂儿子不成器的时候,都会提一句,也不学学人家赵天野! “我们是现在就去阳美,还是先住一宿?”吴晨笑呵呵的问道,他也算是半个东道主了,客随主便嘛。 “不急,先休息一晚,等个人,明天再去。”赵天野他们在路上已经商定好。 “呵呵,等下钱师傅,是赵哥的赌石顾问,他今晚的飞机。”徐少东见吴晨望着他。 “赌石顾问?”吴晨满脸疑问,还有这职业? “呵呵,不单有,而且很抢手,特别现在很多资金进入这一行,对赌石却不是很懂,就需要找一些专家作为顾问。”徐少东解释道,就算是像赵天野这种沉浸行内多年,自身也是熟知赌石的人,公司里也是聘有专家的,实际上各个大公司都有这个职务。 “既然是专家,干嘛不自己去赌?”吴晨问道,潜台词就是这些人完全可以自立门户,何必寄人篱下,不过当着赵天野没说出来。 “你以为那么简单啊,赌石又不是十拿九稳,就算是专家,也只是根据经验,增加机率而已。没有雄厚的资金支持,也不见得就不走眼,还不如拿着一份高薪,风险由东家承担。”徐少东白了吴晨一眼,像是奇怪他的问题怎么这么白痴。 吴晨就嘿嘿一笑,倒是自己少见多怪了。 看看天色已黑,徐少东跟赵天野也是开了一路的车,有些乏了,几个人就在酒店里,随便吃了点东西,各自回房间休息。 回到房间,吴晨想起徐少东提到的资金,就把自己手头的钱数了数,以前当月光族的时候,对卡里的钱都是门清,现在反而只知道大数,搞不清楚具体多少,不过似乎忙乱了这些日子,还没有大牙一次来的多。 吴晨苦笑了一声,按照这样下去,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买下一套黄晓琳带去看的房子,看来这次要趁着公盘的机会,好好作为一把,也顾不得藏拙了。 他的身体技能已经逐渐适应这种异能,现在已经完全没有副作用,可以放心使用。 那就大搞一场吧!这一夜竟想得他有点热血沸腾睡不着。 第二天被徐少东电话吵醒,好不容易挣扎着起来,一看已经九点多,在下面胡乱吃了点东西,到门口跟他们回合,见他们身边站在一个黑瘦的老头,除了发型比较正常之外,形象跟陈歪嘴差不多,估计就是那个赌石顾问钱师傅。 徐少东给他们介绍了一下,吴晨见钱师傅说话慢丝条理的,脸上却是补满了皱纹,看样子也是年轻时候折腾过,后来被招安的主。 人既然到齐了,当下大家也不多话,吴晨开着破吉奥跟在徐少东的车后面,一路奔往阳美。 一个来小时后,进了一个写着“阳美玉都”的牌坊,只见一条大道,两边都是规划整齐小楼房,楼房不高,三四层楼的规模,下面是店铺,上面应该是住家的。楼房外墙除了巨大的广告牌外,还有各种横幅,写得最多的就是“国际玉器节”的宣传标语。 “这里不是搞公盘么?怎么好像是在办玉器节?”下了车,吴晨满脑子问号,逮着徐少东就问。 “亏你还是当地人,难怪孔老四说你是木头!这玉器节不就是公盘么?名称不同,差不多。”徐少东像是看着一个白痴一样看着吴晨,这哥们脑子不是挺好用的么,这都不知道? “我哪里知道,又没人跟我说。”吴晨闷头闷脑的答道。 “呵呵,木头看来也是行外人,节日只是一种形式,说到底还是大家聚在一起做生意么。公盘一般都是行内的叫法,不过为了吸引更多的行外人,叫国际玉器节会更响亮点,其内核还是到时候的赌石大会。”赵天野呵呵一笑,给他们解释了一下“行了,我们先办理下住宿手续,等会去看货。” 赌石大会?吴晨听得稀里糊涂,别看他貌似收获不少,真心就是一个菜鸟啊,不过一时也不好打听,随走随看吧。 整个阳美村就是一个偌大的玉器市场,横竖几条大街都是玉器店,几乎家家户户都跟玉石打交道。随着这些年的发展,外地往来客商增多,各式酒店酒楼也是新建了不少。 吴晨他们下榻的酒店,就在村子中间,一间新装修的四星级酒店,虽然有些味道仍未散去,不过看起来档次挺高的,隔音也是很好,外面熙熙攘攘,车来车往的都被隔断在窗户之外。 吴晨突然想起夏子阳来,不知道在不在阳美,他家的赌石还是不错的,几次捡漏都是在他那里。想了想,既然跟徐少东他们过来,还是先跟着大部队吧,反正要待一阵,总会遇上,回头再说吧。 吴晨简单收拾了一下,下了楼,四个人开着徐少东的车,在赵天野的指挥下驶离了中心繁闹的街道,拐到一条小巷子里,停在一栋简陋的废弃楼房面前。 刚下车,走过来一个理着光头的年轻人,见到赵天野,满脸堆笑的上前问好,眼光却一直狐疑的瞟着吴晨跟徐少东他们。 “呵呵,我这两个小兄弟身家不薄。”赵天野淡淡的说了一句。 “那是,那是!王老板带来的人自然都是这个!”光头赶紧笑着哈腰,说完伸出一只拇指来!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179章看私货(上) 吴晨见他样子怎么都像电视里的汉奸,这都什么人啊,真是给老家人丢脸啊!看下赌石而已,又不是干什么违法的事,用得着这样么,再说现在不都是卖方市场么?手里有货不愁没买家。 “这是掮客。”徐少东见吴晨冷着脸,在他耳边解释道,“也就是中介,他们没有本金自己做原料买卖,只能靠山吃山,专门给那些囤货的老板拉客。赵哥也算是老客户了,下来之前就联系好了。” 阳美公盘,各路人物云集,交易的形式也就多种多样,最主要的当然是由官方组织的竞价开标,此外还有一些商家或者组织自己开设的专场,需要邀请才能加入,或者散户自发形成的一些赌石场合,也有一种很重要的形式就是看私货。 阳美这个地方,堆积了每年流进国内翡翠原料百分之七十以上,又全都是本地人,基本都有自家的仓库囤货。 除了参加公盘之外,招呼像赵天野这样财力雄厚的大客户单独去仓库看货也是交易的主要形式。这也催生了一个行业,掮客,也就是中介,这些人一般不会自设铺号,只专门带着人去货主家里或者仓库看货,只要买卖成交,即可按一定比例收取佣金。 “那也不用这么神秘啊?”吴晨总觉得气氛诡异,搞得跟地下工作似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再从事什么非法活动呢! “嘿,他们这一行的卖的就是消息,客户就是他们最大的资源,自然是万分谨慎,久而久之就有点神经兮兮,正常。”徐少东撇了撇嘴,他虽然对玉料不太在乎,可是玉器古玩也混的久了,这样的人也不是第一次见。 光头带着几人从建筑间的下下通道绕了过去,吴晨见这些房子建的都挺大,四四方方的足有篮球场那么大,外表都很简陋,连水泥外墙都没挂,跟土坯房似的,却有些年头,墙壁上有些地方都开始长黑霉点了。 吴晨见四周一片安静,除了他们没有其他人走动,唯一能证明有人出没的就是挂在大门口一边墙上的土地公神牌及前面尚烟雾缭绕的香烛。这么僻静的地方,赵天野就不怕被人下黑手? “啪啪啪”光头仔在足有几米宽的铁闸门上有节奏的锤了几下,就听到门上一个可视设备斯啦了几声,光头对着里面说了几句,都是朝山话,只有吴晨听得懂,见他只是吹水说带了几个大老板过来,也就不在意。不一会,大门咔嚓咔嚓的往上拉开,一个精壮青年笑嘻嘻的钻了出来,逐个跟他们握手,“欢迎欢迎!” 光头佬低着腰,指着赵天野说道:“林老板,这位王老板可是大客!每年都要走这个数!”说着用手比划了一个姿势,吴晨也看不懂,估计是行内肢体语言吧。 那林老板一听,脸上的笑容更甚,一叠声说道:“请、请、请。。”一边让着身子,带着他们往里走。吴晨见那铁卷门后面还有一道铁杠焊成的大门,暗暗咂舌,就这个门只怕普通炸药都难炸开! 入了门是用玻璃板隔开的一条长廊,作客厅用,里面摆着沙发茶几,一边摆着一个硕大的神案,上面供着关二爷,两边布满各种香火蜡烛跟祭品,不过都是电子产品,这就有点生意的味道了,关二爷估计是被拜得最多的神仙了,警察也拜,混混也拜,生意人更是要拜。现在也与时俱进,享受电子设备了。沙发上还本来坐着两个年轻人,见他们进来,都站了起来,一脸堆笑,估计是帮忙做伙计的亲戚。 “先喝杯茶吧?”林老板按照习俗,先递烟,再冲茶,对着坐在沙发上两个年轻人说道,“还不赶紧冲茶!” “呵呵,还是先看看货吧,听光头说你这批都是刚到的?”赵天野摇了摇手,先下手为强,这段时间也不知道有多少客商到这里,说不定此刻就有人在路上赶到这里来呢,这些老板可不止光头一条线,他们特意提前两天过来,就是为了赶在别人面前看货,晚了就剩下别人挑剩下的了。 “对头的,我这批货前儿晚上刚到,还没人来看过。赵老板,跟你们说,这批还真不错,回头多挑点。”林老板边说边带着他们穿过玻璃板,往里面走去,里面却是一个很大的空间,跟仓库差不多, 赵天野率先跟着林老板往里走去,卖家这种话完全不必当真,谁也不会傻到说自己这得都是被人挑剩下的。 “这么大?”进到里面才能感觉到空间的巨大,黑黝黝的能感觉到一个仿似篮球馆大小规模的大厅,这得容下多少石头!吴晨不禁对这林老板刮目相看。 “呵呵,见笑了。”林老板精干的脸上现出满意的笑容,嘴里却谦虚的说道,“我这都是小本买卖,比不了各位大老板,不值一提。您几位这才是年轻有为啊。”也难怪他这么说,吴晨几个人里面,除了钱师傅年纪大点,赵天野看着是他们这波人的头,也才三十几岁,徐少东跟吴晨就更是年轻了。 “呵呵,我可是没什么本钱,跟着赵哥来见识见识的。”吴晨乐呵呵的说道。 “行了啊,少在这里扮猪吃老虎。”徐少东很不满的说道,这哥们闷声闷气的,却是身家不菲了,但是给刘老的两件东西都是国宝级的,徐少东对刘老很清楚,才不会亏待了吴晨呢。 “就是,我一看您就知道有来头的人!随便看随便看”林老板的话让吴晨苦笑不已,难道自己的朝山普通话对方听不出来?还来头呢,在村里他们都是小辈。 “啪。。”林老板打开一排大灯,从高高的顶上照射下来,只是空间实在太大了,那灯光只能照到一边,而且照到地面却是悠悠的冷光,显得更加幽暗。 整个料库房都零散的堆满了两三层高的铁架子,上面摆放着大大小小的翡翠毛料,而地上也是东一堆西一堆的堆满了毛料,数量巨大。 “嗯。”赵天野满意的点了点头,至少这一批还没有被人大规模的挑选过,如果来两拨他这样的大客商,这里最少也得空出一半! “几位老板,随便看,有什么需要招呼一声。”林老板见察言观色,见赵天野他们应该都还是满意的,笑着退了出去。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180章看私货(中) 赵天野应了一声,拍了拍身边的铁架子,对钱师傅点了点头。钱师傅矜持的点了点头,走了开去,绕着铁架子看了看,大致先看下货物的成色,再慢慢挑。 “这地方怎么这么暗!也不多装点灯。”吴晨对着灯光充满怨念,看那林老板家大业大的,也不像小气之人,偌大个库房,就高高挂着几排灯,还不全打开。 “呵呵,行规如此,俗话说看晚不看早,没给你装个白炽灯泡,已经算不错的了,知足吧。”赵天野呵呵一笑说道,他知道徐少东对古玉器还有些研究,对这些玉料却是完全不通,也就是随便玩玩,图个新鲜,干脆都不问他,直接问吴晨,“你是准备随便玩玩,还是……?” “我就随便看看好了。您忙您的,不用管我。”吴晨知道赵天野的意思,他这种大货商,是要大量采购的,看东西自然没法像自己那样细致,还是先分开,各自挑拣,回头再碰头吧。 果然见赵天野点了点头,往边上一排半赌料走去,嘴里交代道,“行,那你跟东子先挑着玩,回头如果想买,再让钱师傅看看。” 徐少东虽然没玩过赌石,一些常识还是有的,见赵天野一来就直奔半赌石而去,放着眼前满地的全赌料,全然无视,就奇怪的问道:“赵哥,你怎么不玩全赌石?” “屁话!又不是小打小闹。”赵天野很大气的说道,把徐少东跟吴晨噎个半死。 吴晨到底经历过平洲之行,主动给徐少东解释答疑起来。 全赌毛料虽然价格相对较低,并且能开出绿来收益也大,但是风险也大,鬼知道里面能开出什么玩意来,像他们两个这样的属于玩玩兴致的,只为赌一时收益,优先挑全赌毛料是比较正常的。 不过,对于想赵天野这样有刚需的珠宝商或者想囤货出手的商家来说,自然是选择开过窗或者擦出绿来的半赌毛料了,虽然价格要高出全赌毛料很多,不过表现好的半赌毛料的涨价幅度,要比全赌毛料快的多。 风险可控之下追求最大利润,这一点很快就让徐少东接受了,何况他看这些全堵毛料,左右都是一个样,心里实在有些没底,就说道:“谁说随便玩玩的,就非得玩全赌,我偏要玩半赌!” 吴晨偷笑了一下,知道这哥们对这一行,完全是个白丁,也不勉强,看着他屁颠屁颠的跟在钱师傅背后去了,让他看半赌料去也好,至少风险小些。 那钱师傅果然是专业人士,打开随身挎包,拿出全套工具,在这种幽暗的地方看原料,强光电筒自然是少不了的,此外还有放大镜什么的,难得的是居然还戴了一副白手套,见徐少东跟在屁股后头,也不在意,边看边唠叨着,至于能学到多少,就看他的悟性了。 吴晨就没那么幸运了,大白天的,哪里就知道会跑到这里来看货,所以什么都没带,好在他本来也不是非得看石皮,只要有光源的地方,就能“作弊”。 他摸了摸头,跑到一堆全赌料边,就着幽幽的灯光看了起来。 “小兄弟,我这些毛料,可都是直接从老帕岗场口运出来的,现在抓得紧,没多少这样的货了。”林老板凑在吴晨身边,神秘兮兮的说道,用手指做了一个类似爬行的动作,一副你懂的表情。 吴晨心里莫名其妙,心想老子那里知道你这些门道,再说他也不知道林老板为什么放着赵天野这么个大主顾不去照料,反而跟着自己,他可不相信自己的魅力连男人都不放过,干脆直接问道:“啥意思?” “咳咳~”林老板呛了一口,心里就有些乐了,赵天野这种大主顾,本身就是行家,跟着也没什么好说的,不过这两个小年轻,看着就是棒槌,私底下忽悠忽悠,或许就有意外喜悦呢! “唉,这些年玉料生意越来越不好做啊,价值直线上升不说,缅甸政府更是对玉石实行“限量开采”、“限制上等玉石出口”等政策,比如从2005年1月中旬开始,缅甸矿业部就规定,约10家缅甸玉石公司抽签决定出口顺序,每次可以出口100吨玉石,每次办理出口手续需3天左右,估计每个月可办理10次左右,出口近1000吨。 林老板一脸的苦瓜样,唉声叹气说道:“这还让人怎么做生意?所以啊,现在只能通过各种渠道进来了。” 缅甸政府虽然规定很严格,好在缅甸各地军阀割据,各种武装势力参差不齐,国内货商充分发扬各种精神,从各种渠道偷运出来一些老坑种的毛料来,不过成本确实要高些。 “原来这样。”吴晨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说道,“不过我说林老板,现在好像老帕敢场口,没这么多玉料了吧?” 帕敢这个场区,是位于乌鲁江中游的冲积或残坡积矿床,从公元一世纪就开始开采。有十几个场口,目前挖掘最深的坑洞已达第五层约为30米左右深。第一层所出的块体几乎都是黄沙皮壳;第二层多见红沙皮壳,并带有蜡皮;第三层为黑沙皮壳;第四层为灰黑皮壳;第五层为白黄皮壳,大多有蜡皮。 场口之间的块体有着明显差异,其中最好的自然是老帕敢场口,出产的黑沙皮壳多出顶级翡翠,不过早就挖的差不多了,现在的帕敢场出的,大都是一些中低档翡翠。 “嘿,小兄弟还是个行家!”林老板看了看吴晨一脸的莫测高深,光上面这一段,让他自己背可就背不下来,摸不清深浅,他就不再冒险,呵呵笑着说道,“你先看看,看好那些跟我说,价格好商量…” “嗯”吴晨学着赵天野从鼻孔里哼了一声,心里却暗叫侥幸,他也是上次在夏子阳的帮助下,强记了一些皮毛,这林老板要是再谈下去,他都不知道怎么接招了。 不过做生意就是这样,大家都在装,就看谁忽悠了谁,要知道,他们刚才这番对话看似没什么,其实很重要,等会谈价格的话,那可就差得远了。 不是哥们要装逼,实在形势逼人呐!吴晨抹了一下额头,搞了半天,一块赌石都没看,好不容易等到林老板走开,赶紧蹲下来看了几块,心里就有点郁闷,这货色可正是有够“普通”的!就算里面有翡翠,也没法入眼。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181章看私货(下) 又转了两圈,还是没见着什么好料,吴晨站起来伸了下懒腰,打了个哈欠,心里想着,这么大的货场一般都不零售的,他也是跟着赵天野才能进来看,而像那些大客商都是论吨买卖,这些赌料没几块像样的,谁买谁倒霉! 他都怀疑是不是好些的料子,都已经被林老板挑了出来。 越想越觉得有道理,真是奸商啊,“谁他妈的说一刀穷,一刀富,就这些料子,神仙一刀切下去,都得穷!”吴晨一边在心里骂,一边走过去找徐少东他们。 对于外界所说的这个所谓“赌石乐园”有了清醒的认识,他这会看了二十多块全赌毛料了,里面就是寥寥数块含有翡翠,但是其数量和质地均是惨不忍睹,切下去的话,肯定是赌垮了无疑。 这概率,比买彩票高不了多少! 林老板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喷嚏,是谁在骂自己,他狐疑的看了看里间的那几位,见他们都没注意自己。 奇怪了!他撸了撸鼻子,这些毛料的确是刚到的,总共来了三批,什么坑口都有,现在走私原料也没那么容易,成本高得离谱。 货到了之后,最先挑的肯定是他自己,照惯例,表现好的毛料他挑了一批,放到在街面上的店铺里,量还不少,这几天不是马上就要有国际玉器节了么,到时候赌石大会,需要料子的地方多了去。 不过为了能卖掉这里这些毛料,多少还是要放些装点门面的,若是一味只有那些鸡肋料,只怕也坏了自己的名声,以后就没有大客商找自己了。 所以赵天野看的那些半赌料里,还是有些表现很是不错的,至于这些胡乱堆放的全堵料,就只能靠忽悠了,他本来见吴晨一上来就看全堵料,不像是个熟手,想着趁机忽悠他买些,没想到对方也不是完全白丁,又把重心放到赵天野身上了。 徐少东跟在钱师傅后面,已经陆续挑了好几块半赌的毛料。钱师傅知道他的来头,也知道他跟赵天野的关系,也不拦着,他自己也挑了十几块,随手放在路边,等回头挑完了再收拢在一起谈价钱。 有钱师傅这种一辈子都沉浸在赌石里的人在,林老板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没有用,跑到外面喝了两杯茶,有些坐不住,习惯性的觉得还是得去忽悠一下。 不料刚站起来,转身就碰到吴晨不知道从那里转了出来,把他着实吓了一跳。 林老板缓了缓神,见吴晨手里抱着一块黝黑的全堵料,“怎么样,小兄弟,看好这一块?呵呵,价钱好说!”说完笑嘻嘻的递过去一支烟。 吴晨其实挺腻歪他这种自来熟的,总觉得里面假惺惺的成分居多,比当时孔四和夏子阳那种豪爽劲儿明显有区别。 不过所谓双拳不打笑脸人,别人以礼相待,自己也不能怎么样,放下手里的赌石,接过香烟点着,用脚随意的点了点脚下那块赌石,满不在乎的说道,“开个价吧”。 “呵呵,急什么啊,来,喝茶喝茶。”林老板眼珠一转,赶紧招呼吴晨坐下,自己却蹲下去看那块赌料,外皮布满松花蟒纹,并且风化的表皮颜色发黑,不是很平整,整块石头呈不规则的椭圆形,大概有二十多斤重。 “这块啊,表现还不错,十万块给你了,第一次做买卖,交个朋友嘛!”林老板沉吟了一下,装作痛下决心的样子说道。 “十万?!”吴晨似笑非笑的看着林老板,就这块赌石要十万,这不是坑爹是什么。他之所以抱着这一块毛料出来,主要是觉得这一块毛料很奇怪,外皮下去不到两公分的地方,就出了高绿,很大的一片。 这要是被擦出窗来,这块毛料只怕出价两三百万都有人要抢。不过谁买谁倒霉到家了,因为再往里走,就全是白花花的一片石绵体,别说出绿了,就是翡翠都没有。 切到最后,只怕几百万就打了水漂,吴晨苦笑了一声,惊叹造化弄人。 不过这也是赌的全部意义,有人亏才有人赚,这就是个零和游戏,却不是自己能左右的。 不想那么多了,全当生意,他直接抱着这块赌料就出来了。一听林老板要加十万,不禁就犹豫了起来。其实他完全能擦出这个窗来,卖个高价,只是陷入在自己的思维里,总觉得这块废料不值钱。 “小兄弟,这可都是一手毛料,从矿区直接就拉到这里来的,而且你看,这蟒带多显眼,一公斤算你五千,不算过分吧?”林老板皱着眉毛说道,虽然没有过秤,但是大致估计一下,怎么着也有二十来公斤。 “过分了。”赵天野不知道什么时候钻了出来,他刚才一直在那几排木架子转悠,挑的很快,只要表现差不多的,他都记下了,等会让林老板用推车装就是了。 抬眼的时候,正好发现吴晨抱着一块赌料往外走,怕他乱来吃亏,就跟了过来,正赶上听到他们在谈价钱,他往那块赌石看了看,“就这块?两万块差不多!” 吴晨心里对赵天野很是感激,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不过大哥范十足,很会照顾兄弟,倒是值得一交。 “呵呵,我也就是随便玩玩,看了半天,也就冲着这块蟒带来的,不过十万块的确是贵了。” “哎哟,赵老板,您也知道这行情,像这样的老坑口一手毛料,不到两千块一公斤,可是在做不起来。”林老板苦着脸说道,“再说,这位老板孤零零的,就买这么一块,我都是按照批发价给他的……” 赵天野摇了摇手,他向来不乐意碎碎念的讨价还价,直接就打断了林老板的絮叨,“没看到我们是一起来的么,怎么会单买呢?行情你我都清楚,就不多说了,这块就两万!” 林老板咬了咬牙,这会可不能随便松口,几万块钱是小事,问题是赵天野的大头还在后面呢!“这个……赵老板,不如这样吧,就五万?” “算了!我也是随便问问,这块其实我也没看好。”吴晨见赵天野皱着眉头,一脸不爽的样子,想了想还是放手。 这万一回头跟他们一起切石的时候,照着赵天野的性子,只怕刚擦出绿来,就第一时间拿下了,这可就坑了他。 吴晨虽然不是什么善男信女的,倒贴钱的事自然不会干,不过既然别人对自己好,明摆着坑人的事他还是不做的。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182章腊皮巨料 “行啦,兄弟,有什么言语一声。”对这一块毛料,赵天野其实也没看上眼,见吴晨不要了,交代了一声,又返了回去。 林老板心里一阵窝囊,却不能显露于色,只好陪着笑脸说道,“小兄弟,这个价格真不贵了。呵呵,再看看吧,这次我给你打个折!” “行啊!那我就随便看看。”吴晨随口答道,明显有些心不在焉,刚才他看了那么多,也就这个稍微能够糊弄人,现在再进去就兴致寥寥了,胡乱逛来逛去,也没有什么明显的目标。转到某个角落的时候,突然一块巨大的石头吸引了他。 靠,这么大的一块,也是赌石?!吴晨明显被震到了,这块原料呈现不规则的长方体,高度差不多到了肚脐眼,怎么着都应该超过一米了,长跟宽虽然不是很规则,却也差不多有臂章那么长,在幽幽的冷光下,看上去有点发黄,中间的色彩渐渐浅了些,到后来就有点发黑,搁在那里,与其说是赌石,更像是某些地方刻了字摆放在门前的黄蜡石。 吴晨走近去摸了摸,上面一层还真有些蜡性,不过到了底下,渐渐就没了,变得有些干涩。 乖乖,这什么怪物,至少好几吨重吧!吴晨靠着这块巨石,拍打了一会,感叹它的质感。 这块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来,值得一看!吴晨心里一股冲动,便把它边上的几块小石头给搬开,仔细看了起来,这次他也不客气,直接就凝神看了进去。 外面的石皮,似乎比一般的要致密一些,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带蜡的缘故。进去之后,里面的石质也比一般的要紧致,但却还不是玉质。这样的质地,一直绵延了足足有十来公分。 吴晨也不知道,这些介于石质跟玉质之间的东西是否值钱,如果不值钱,这上面厚厚的一层,算是废了。 再往里进去,居然出现了一点绿意,不过看着怎么有点像藓,就是那种干枯了的绿,好像草药被采摘之后,晒了几天,将干未干,还残留着一点带有死灰色绿意的样子。 这不应该出现在这个地方呀。吴晨微微讶异,继续往里看去,果然里面开始出现熟悉的那种感觉,翡翠质地和石头质地相互交杂在一起,虽然有点碎,而且翡翠的质地也很低劣,干青种,不值当什么钱,不过好歹是看到翡翠了。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造假?吴晨脑中灵光一闪,速度慢了下来,脑海里快速的回忆起,以前从夏子阳和田老等人听来的一些作假窍门。 都说国人模仿能力惊人,凡是有暴利的地方,就有山寨或者造假,赌石自然也不例外,以前还好,只是圈子里的人在玩,虽然偶有造假,但也很少,随着玉料价格的急剧上涨,大量资金涌入进来,现在造假的越来越多。 如果是半赌料,往往是在质地差的玉石上切口,并在切口处移植上与切口大小相近、质地优良、色彩鲜美的翡翠,用局部的好质量来掩盖整体的坏质量。 或者是一件外观好的赌石,解开后不理想,再把它接合起来,恢复原来面貌。接口处的砂一般都比其它地方紧细,不成颗粒,但当遇到铁锈皮壳时,一般都很难鉴别。 甚至还有为了探明内部的情况,先开一小孔探明内情,若不理想再将小孔掩盖,像这种手法,一般都很难鉴别 而如果是全赌料,一般都是在上面撒上胶水,再将磨好的翡翠粉抹撒在表面,修补后埋入土中数十日,以此伪造松花。 或者然后放上绿色玻璃或绿色牙刷把,甚至绿色牙膏,再经过细心修整即可渔目混珠。甚至是直接就做假的石皮,整个包上去。 正在吴晨胡思乱想的当口,突然眼前一亮,一股通透清亮的绿意豁然跃入眼中。 还真有料! 吴晨一阵狂喜,赶紧收敛心神,全神贯注的看了下去,越往里面,冰润通透的感觉越强烈。 冰种?玻璃种?!一时之间,他也不好把握,但是这种通透完全可以说是达到透明了,眼神渗透进去,一点障滞感都没有! 绿色有点偏淡,但是却很正,偏向俏阳绿! 吴晨按捺下自己快要蹦出来的心,一点都不担心自己对于色泽的判断,自从上次在夏子阳那里开到帝王绿之后,他很是下了一番苦功夫在翡翠的色上,不单买了大量像马老出的书籍看,还专门对着样品一一揣摩了好久,对各种色泽的特性都记得很清楚。 这一片俏阳绿,往里嵌入了很长一段,如果挖出来,不知道值多少钱! 吴晨根本来不及去计算,因为再往里面走又有了变化,漫过那一片绿地之后,又是一片石质地带,却扭曲得厉害,石质好像多股绳子一样搅合在一起,也不知道形成的时候,受到什么地质变化。 再往下,吴晨已经很难看进去了,只觉得似乎有一片红彤彤的影像,不知道是自己眼睛疲劳了,还是里面的自有的颜色。 “木头!看什么呢!”徐少东的声音突然响起,把吴晨吓了一跳,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一股意尽的疲惫汹涌袭来,眼前阵阵发黑,感觉快要虚脱了,吴晨赶紧闭上眼睛,扶着巨石吸了口长气。 “怎么了?没事吧?”徐少东担心的问道,他已经挑了十来块赌石,转头见不到吴晨,找了半天才发现他猫在这个角落里,对着一座大石发呆。 “呵呵,没事。蹲太久了,有点发晕。”吴晨赶紧答道,又深呼吸了两下,觉得没什么事了,这才转过身来,见徐少东一脸关心的看着自己,心里很是感动,谁说纨绔无好人啊,至少徐少东跟赵天野都是不错的朋友。 “没事就好!”徐少东见他一切如常,放下心来,兴奋的说道,“收获如何?” 吴晨摇了摇头,要说收获或许只有眼前这一块大料了,不过还没交易,还不知道对方卖不卖,“你呢?我看你挑得挺欢的。” “那是,也不看看哥们是谁。走,带你去看我挑的原料!”徐少东拉着吴晨就往外走,充满收获的喜悦,一点也不管吴晨在心里怨愤满肚,要走可以啊,好歹让我休息一下么!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183章收获颇丰 “嗨,对了,我记得你师父是马老吧?”吴晨突然脑子灵光闪现,想了起来,就有点疑惑的看着徐少东,这哥们不会也是扮猪吃老虎吧? 南田北马!马老可是收藏界响当当的顶级专家,不单瓷器、字画、杂项等玩得好,就是玉石也是长项啊!自己就看过他很多这方面的书呢,怎么徐少东这个正宗弟子,看起来却像个棒槌? “啥意思?”徐少东正一心放在自己几块毛料上呢,这可是好货色,连钱师傅都认可的!没提防吴晨突然问起自己师父来。 他扭头看了看吴晨的眼色,明白过来,不禁有些尴尬。 “嗯,这个术业有专攻……不是,哥们就喜欢瓷器,怎么了?” “哈哈,没怎么了!”吴晨嘿嘿一笑,推着郁闷的徐少东往前走着。 其实徐少东说的没错,单单瓷器一项,都足够他花好几年的时间的了,加上家里老头子又动不动就把他禁足,能沉下心来,而且玩出这点眼力来的纨绔子弟还是很难得的。 更何况,他也只是对赌石没有涉及而已,若论玉件成品,或者古玉,他还是有些眼力的。 这时候,赵天野的车跟助手也已经到了,连同林老板两个的两个伙计一起,正在用手推车把他们选出来的赌料,搬到中间过秤,堆了老大一堆。 林老板则拿着个本子坐在大秤边上的桌子上记账。一切都很熟练有序,可以看出这个地方交易的成熟。 “这么多?”吴晨一看就砸舌,这一会工夫,赵天野跟钱师傅居然挑出来这么多来。 “呵呵,差不多就行了,也没法精挑细选。”赵天野笑呵呵的说道,“怎么样,你有什么收获,拿过来看看,一起过秤呗。” “呃……”要说收获,就那么一大块,可真拿不动! 吴晨心念一闪,突然说道:“赵哥,我还真看好了一块,不过只怕我一个人吃不下,不如赵哥等会也去看看?” “行!等会我这边忙完,就跟你过去看看。”赵天野很爽快的应道,也没在意,他以为吴晨是看不准,拉上他去把关,至于吃不下什么的,自然是托词,区区一块赌料,相信他还是能吃下的。 “赵老板,您这边一共是三十七块毛料,都是表现不错的半赌料,总重是一千两百二十五公斤,尾数不要了,大家图个吉利,一共是四千八百万,您看怎么样?” 等货物都过完秤之后,林老板从桌子抽屉里拿出一个计算器,噼里啪啦的一通计算,最后报了一个数。 吴晨一听在心里默算了一下,差不多要四万来块钱一公斤,他不知道这些半赌料这么贵,这一下子就花了将近五千万,还真不是一般人玩得起的。 不过还真别说,吴晨见这些料子还不错,随手看了几个,都是擦出绿,其中几块水头还不错,已经到了冰种,这样一算,其实比单个买还是要便宜些。 吴晨就奇怪,这林老板怎么这么好人呢,刚才他看全赌料的时候,可没有碰到这么好的成色。 他心里有了怀疑,拿起一块表现不错的赌料,仔细研究了起来,却发现有一丝很细微的“绺”,不禁恍然大悟,这老话说的好,“不怕大裂怕小绺”,主要是因为大的裂很容易看到,因此在加工的时候,可以刻意顺着这些裂纹取料,而绺就麻烦了,太过细小,有很强的隐蔽性和变化性,反而不容易把握。 “难道这钱师傅竟然是个赌裂的高手?”吴晨看了看在一边沉默寡言的钱师傅。 赌石既然称之为赌,除了一般人理解的那种赌色赌种赌地之外,也有一些人专门赌裂赌雾,如果说前者是赌的是“可能会更好”,后者则是赌“可能没那么坏。” 因为有裂的毛料,价格一般都比较便宜,而一旦这些裂绺不破坏里面的玉石结构,则收益很大,毕竟带裂的赌石出高翠的可能还是很大的。 想明白这点之后,吴晨也就释然了,而且刚刚在昏暗的环境下,看完那块巨料之后,他也没力气再去探视里面的情况。 “林老板,你吉利了,我可不爽!我不说你也知道,就这几块还算看得过去的,也都有裂绺,这样我的风险是很大的。”赵天野也不含糊,他在心里算过单价后,骂了一声,这孙子也忒特么的黑了! 他虽然不罗嗦,可买卖不还价也不对。 “哎呀,这怎么说呢。这个价格是稍微高了点,不过,赵老板,这可是一手货,您又是第一个挑的,自然要贵一点。” 林老板叫起屈来,他说的也没错,行规的确如此,这也算是优先选择的成本,毕竟到了后面价格自然要下去,特别是尾货,可能几百元一公斤清货的都有! “行了,您也崩蒙我。”赵天野一点都不客气,这话要是能信就见鬼了,就算真没有外人挑过,你林老板自己不先挑一遍? “这个价格差不多赶上公盘均价了,不过这货的成色,那可就差得远了!光头,办事不靠谱啊!要这样,下次就不找他了!”他后面一句话,却是对跟在旁边的光头说的。 赵天野这话却是有话,他可不是第一次来阳美参加公盘,私货、明标、暗标可都不陌生,对各种途径的价格,还是很清楚的。 这林老板想把自己当猪仔,可算是看错人了。 所以他这话里说出来,就有点威胁的味道,这段时间他还真心不怕没货,这个价格,公盘明标都能拿下许多。 “嘿,瞧您说的!实在不行,我带您再走一家。”作为中介,光头自然是希望他们成交的金额越大越好,除了赵天野这边给的赏钱,货主那边的佣金可是固定用点数算的。 不过他见赵天野埋怨到自己的头上,也不敢马虎,当机立断的站出来力挺,他的资源就是这些商家,像赵天野这样的大主顾,可不是常有的,而且为人还厚道,从不交易一次之后,就越过自己直接找货主。 “别介啊!”林老板一急,憋出一句京腔来,“称都称了,这不是白费功夫么?” 吴晨在一边看得晕菜,这还没谈妥价格,就过秤?还有这个规矩?再问徐少东,他也是傻乎乎的不知道。 双方在讲价中,吴晨也就不好再问赵天野。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184章合伙赌石 “这样吧,我也不跟你争了,全部一起,三万一公斤,这个价格已经够高了,行就成交!”赵天野挥了挥手,很生硬的说道,这个价格还是比较合理的。 “行!就这样,成交!”林老板见赵天野似乎天生霸气,这种人不好太过纠缠,咬了咬腰,一脸痛苦的说道。 “行啦!别一脸苦大仇深的样,知道你心里在偷笑呢!你不是要吉利么?总共三千六百八十万。装车!”赵天野拍了拍林老板的肩膀,直接就定了,这霸气。 林老板被赵天野说中心事,他其实也怕这些料子压在手里,既然碰到这么个大咖,哪里还有犹豫,装出来的表情,只是为了多要点价格,没想到赵天野一口说破,搞得他很是尴尬啊,急忙开始张罗几个伙计装车,钱师傅自然跟了过去。 赵天野把林老板叫了回来,这些体力活,让他们去干就行了,这边还得交割货款呢。 “给个账号吧。”他知道朝山人做生意喜欢现金,不过这么大的买卖还真不好带,支票又不收,只能转账了。 “好说好说”林老板脸上笑成一朵花,带他们到柜台那里,他这里可是各种设备齐全,自然不用跑去外面银行。 “轮到我的吧?”徐少东有点不爽,好歹自己也买了十来块,虽然跟赵天野不能比,但也算是大主顾了吧? “呵呵,这位老板,您的也称好了,总共是两百三十七公斤,咱还按这个价怎么样?总共是七百一十万。”林老板看了眼手机上到账的通知,笑呵呵的说道。 徐少东这些料子,都是跟着钱师傅一起看的,成色差不多,价格也差不多,徐少东点了点头,也转了账,得意洋洋的对吴晨说道“木头,回头让你解两块过瘾!” “好啊。”吴晨笑着说道,刚才他看了一块,觉得徐少东这小子走了狗屎运了,擦开的冰种阳绿渗透很深,就这一块都可以回本了。 “对了,你刚才说的那块料子在那里?”赵天野见这边事了,想起吴晨刚才说的话,今天他跟徐少东都吃下不少货,够消化几天的了,只有吴晨还是两手空空,做兄弟,可不带这样的。 吴晨笑呵呵的,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带着赵天野跟徐少东,到了那个巨大的赌石前面,拍了拍带点蜡黄的石面说道。 赵天野一见之下不由得倒吸了口冷气,这块头,差不多顶得上他那堆东西的三分之一了,“这……你从那里找出来的?” 吴晨摊了摊手,什么叫那里找出来的,自然是早就摆放在这里的了,只是夯在角落里,贴着墙壁,黑灯瞎火的,粗粗一看,还以为是张木案呢。 赵天野也只是震惊,并不是真心问吴晨,没等他回答,自个儿蹲下来仔细看了起来。 “木头,你不会真看上这么个大块头了吧?”徐少东也走过来,抱着双手调侃道。 这么个玩意,几万块买来当园景石摆放还差不多,真要买下来当赌石切,说不定闹出什么笑话。 没想到吴晨很认真的点了点头,“嗯。不单是我,还有你和赵哥。” “你不会是认真的?这可不能闹着玩,传出去名声可不好!” “去你的吧!这么大个块头,你还怕解不出翡翠来?”吴晨翻了个白眼,这摆明就是拉你一起发财,还不领情,不知道哥们心里多疼么! 徐少东见吴晨一副认真的样子,不由大急,他倒是没注意吴晨话里是要拉他一起的,只是觉得不能让兄弟跳了火坑。 “这石头赖了吧唧的,一点看头都没有,要是小块的,哥们绝不拦你,随便你玩,偏偏这么大块头……” “呵呵,谁说没有一点看头?”赵天野站了起来,淡淡的说道,心里却是惊疑不定,要说真没赌性吧,也不全对,至少上面表层还是很不错的,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从中间似乎扭曲变异了? 一块石头上,竟然有几种石皮特征,这么样的一个怪胎,还真没见过,他本性谨慎,还是让钱师傅也过来看了看。 待装完车后,钱师傅赶忙跑了过来,也被这块巨石给震住了,顾不得擦汗,先收拾家伙什看了起来。 “赵哥,怎么个看法?”徐少东见赵天野一直在沉思,不会是真的也看上这块巨石了吧。 “木头,你怎么说?”赵天野看了徐少东一眼,刚才吴晨说的意思是要三个人合伙吃下这一块巨料。 “我是想,如果价格合适,还是值得一赌的。这么说吧,小时候我们村小孩出去偷果子吃,都有一个经验,长得漂亮的未必好吃,反倒是那些歪瓜裂枣,长得奇形怪状的会分外的多汁鲜甜,至少会有部分特别精华!”吴晨缓缓的说道。 “我……”徐少东差点爆了个粗口,这叫什么理由,真是败给他了! “好!我们就合伙赌这一把!”赵天野突然哈哈一笑,挥挥手制止了徐少东,也不等钱师傅看完,直接就同意了。 按他的了解,这个小兄弟虽然之前也玩过赌石,多少比徐二懂一些,但也只能算是个新手,看他刚才挑了那么久也没下手,看来不是个莽撞之人,现在对着这几吨重的翡翠巨料,却是丝毫不露惧色,先不管结局如何,这份定力跟魄力就值得称道。 徐少东见赵天野挑头,他自然无二话,他主要怕的是丢了面子,第一次赌石就闹了个这么大的笑话,传出去可不好听,现在又赵天野出面,就算最后栽了,栽的也是赵大哥的面子。 三人当下商定,也不管那么多麻烦事,三三平开,合伙赌了这一块料子。 这会钱师傅差不多忙活完了,见东家已经答应,也就不多话,此时再反驳,就是打自己东家的脸了。 “搭一块?”赵天野见林老板手拿账本也跟了过来,便指着那块巨料,开玩笑说道。 果然,林老板一听,唬了一跳,苦着个脸说道:“赵老板,你这是要我的命啊。” “去你的,我要你的命干嘛,这块料子,开个价吧。”赵天野笑骂了一声。 林老板两眼滴滴一转,说道:“赵老板,这一块可是我的压仓货。自我爷爷辈就传下来的哦……”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185章开窗探月 “行了,说点要紧的。”徐少东见他又满嘴跑火车,连爷爷都跑出来的,还不知道他要说些什么,赶紧打断他,“这可是全赌料哦。” “知道、知道。”林老板又苦着个脸,这变脸的功夫让吴晨大为叹服,“几位老板真想要,六千一公斤给你们好了。” 钱师傅摇了摇头,这样的料子也要六千?看来这林老板的东西,不是一般的贵啊,他怕赵天野一爽快又答应了,赶紧插话道:“老板,我看这个赌性不高,不值这个价。” “钱师傅,天地良心,这可真是老坑料!”林老板一副着急上火的样子,他倒没有说谎,这一块真心的祖辈就传下来的,还当了一段时间的垫床石,“现在想再找这样的老坑货,可没有了呀!” “嘿嘿,这块料子的确是有些年头了。”钱师傅缓缓说道,还没等林老板高兴,继续说道:“开窗探月,端的是好手段啊。” “这……”林老板闻言心里一紧,脸上红了一半。 所谓开窗探月,是指偷偷开一个窗,探看里面的情况,如果不理想,再复原回去,因为开的缝隙很小,如果粘合技术高明,还真的很难看出来。 这个巨石在两个角,沿着边角开过两条细长的小缝,吴晨因为是从中间往里走,却是没有看到,钱师傅经验丰富,这么大的老料放在这里,也不知道多少年,只怕被人动过手脚,就有意识的往这方面看,果然让他发现了蹊跷。 “什么?这是假的?”徐少东一听就恼火了,还真有人敢对徐二少弄虚作假。 “不能这么说,不能这么说。”林老板见徐少东一脸怒气冲冲,赶紧赔笑道,这事要是传出去,自己的声誉可就算玩完了。 要知道,这阳美之所以能发展到这么大的规模,除了当地人抱团互助、勤劳肯干之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因素就对信誉看得很重要,虽然生意是各家各户自己的,不过村集体对于造假以及强买强卖这些行径,把控得很严,谁要是犯了这条,罚款都是轻的! “也没那么严重,就是这赌料被开过窗,里面应该是不怎么样吧?严格来说,这还不能算造假,不过这价钱么…”钱师傅见目的达到了,也就不多说,剩下的事,自然有东家去谈。 赵天野一直在听钱师傅跟林老板说话,他虽然是东家,不过对于钱师傅还是敬重的,他既然插嘴,自然有他的理由。 他听到这一块赌料,是被开过窗的之后,第一反应就是放弃。不过看到吴晨坚定的眼神,他虽然不知道这小兄弟为什么那么自信,心里还是一动,决定还是赌一把,做这一行,有时候直觉很重要。 “我开个价,六百万,如果可以,我们就买了,如果不行就算了。”赵天野沉吟了一下,缓缓说道,“你放心,不管成不成,这事我们都不到处张扬。” 林老板一听,心里松了下来,赵天野让人一看就是个靠谱的人,他既然这么说了,倒不怕别人知道自己的赌石上动了手脚。 这个巨料他称过,足足三吨六左右,照这个价格还不到一千元每公斤,心里是有些不舍得。这个巨料是老辈留下来的,因为长得废,才得以留到今天,他前后开过两次,见里面石质复杂,估计没什么好料,所以才没有开。 “成!冲你赵老板仗义,这个就归你们了。”林老板咬了咬牙,有点悲壮的说道。这次他是真的有点不舍,倒没有伪装,他现在心情激荡,才想着干脆出手算了,换个场合,这个价格他真未必会卖。 生意谈妥,怎么搬运就是个麻烦了,几顿重的料子,还真没法靠人工搬动,还好林老板这里设备齐全,开着一辆叉车,勉强把它弄了出去,却不跟原来的放在一起。 那些赌石赵天野是准备运回去的,这个全赌料既然这么大,又是三人合买,就想着先在附近找个地方给开了,能出多少明料就出多少吧。 买单的时候,赵天野本想一次转给林老板六百万,回头再说,不过吴晨坚持一人转一次两百万给林老板。 弄完后,大家都是松了一口气,林老板一上午就做了几千万的大买卖,心情爽得不行,招呼大家喝茶,又逐个敬烟。 几个人坐着喝了两道茶,谈谈笑笑,气氛和谐得很,完全没有刚才讨价还价时候的剑拔弩张。 林老板知道规矩,当着光头的面,也不好直接留他们的电话号码,只好一再邀请他们回头多关照自己。 忙了一上午,两杯茶下肚,几个人顿时觉得饥肠辘辘,见最后那块大石头,也已经装车完毕,就告辞而出。 两辆车,一辆是赵天野的助手们开来的,装完他那一吨多的赌石后,准备直接开回去,装大料的那辆六轮货车却是刚叫的,跟在他们后面,等会直接拉到解石场。 “辛苦了!往后有什么新消息,记得第一时间通知我。”等运货的车开走,赵天野从包里拿出了一叠毛爷爷递给光头。 “那是,那是!放心吧,一准儿第一时间通知您。”光头喜笑颜开的接过来,跟这些京城来的主混熟了,话语中都不知觉带上点京味来,不过那一口南方普通话,实在让人不敢恭维。 吴晨不懂行情,也不知道是否需要给钱,看了徐少东一眼,正在犹豫间,赵天野摆了摆手,那光头就走了。 上了车,第一件事就是找个地方先好好吃一顿!吴晨虽然不是个吃货,却也不会在这上面亏待自己。 这地方,赵天野来过多次,比他们都要熟悉,地点就由他找,吴晨则负责点菜,徐少东干脆乐呵呵的当个吃货。 “赵哥,我们不会真的是第一波吧?我怎么觉得要真是坑口刚出来的,不应该就这个样子,那小子会不会藏了什么私货?”吴晨看了看跟在后面的货车,这司机连人都不认识,可别半途跑了,到时候哭都没地方哭。 “呵呵,不用瞄了,跑不了他。”赵天野见吴晨这么紧张,心里好笑,这些货车,都是在集团公司,也就是村委会备过案的,刚才他们叫车的时候,也是通过村委会安排。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186章囤积居奇 “不过刚才那批货还是有些不错的,那林老板能屯这么多的货,也算是有实力的了,过几天公盘的时候可不缺钱。 “这孙子看着一副窝囊样,还真看不出啊。”徐少东在心里,粗粗估算了一下那个仓库里的货物的价值,再想起林老板那副摸样。 “废话,人家是生意人,自然是这幅德行!”赵天野说道,低调为人,闷声发大财,这才是正经商人,哪里像京城里那些个“少”们,处处充大头。 “知道他们这里为什么会做这么大?” “抱团!肯干!还有规矩!”吴晨研究过这个,也不客气,把一些他思考过的因素,都说了出来。 “也对,也不对!”赵天野听完后,淡淡的说道,“这些年,缅甸政府对于原石的出口近乎苛刻,所有的原石,必须通过公盘的形式进行销售。这就导致了原石的竞争激烈,需要大笔的资金,这个地方的人抱团,每次都是组团而去,合伙投标,这样就保证了资金方面的雄厚。从公盘流出的原石大部分被这里的人投得,逐渐有垄断的趋势。” 吴晨听得直翻白眼,这不是自己刚才说过的么,资金的抱团效应,在几个地方都已经显现出来,比如义乌、温州、还有眼前的阳美,能够收拢闲散的民间资本,保证某个行业的快速崛起。 “不过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因素,就是胆大。肯干谁不愿意啊?问题得敢干,能干!”赵天野瞪了一眼正在翻白眼的吴晨。 “每年从公盘流出的原石那里够!很多大客商都盯在矿上呢!以至于很多好的原料,在公盘之前,早就让许多大户给相中了。不过怎么弄出来才是个麻烦。这边的人,大都有隐秘的渠道,把原石不经过公盘大会就运到国内,也就是走私。我们看到的那些货,只怕大部分是这样来的。” “赵哥,问你个问题,刚来就买这么多?你到底准备了多少资金啊。”吴晨想了想,还是问道。这哥们说是来参加公盘,这下倒好,一上来就高氵朝,后面的戏肉可怎么弄? “其实也差不多了。”赵天野说完,见吴晨跟徐少东都是一脸诧异,“是不是觉得好戏还在后面?怎么说呢,后面的公盘,各路神仙云集,那价格就不是这个价格了,所以要抢前一步,何况刚才那些赌料还是不错的,虽然没有公盘的品相好,但是价格也低很多,该拿就拿。任务完成了,后面的时间就不着急了。” “我说呢,赵哥可是跟我说要呆一段日子的,这第一天就砸了那么多,害我也跟着扔了不少进去,往后可没钱了哦。”徐少东摊摊手说道,他的那几块赌石跟着赵天野的车回去了,上面都有编号,也不怕弄混了。 “别喊穷了,你小子也折腾了这么多年,说没钱谁信啊!”吴晨白了他一眼,他其实还有一层意思没有说出来,你徐二堂堂一代纨绔,传闻中开豪车、泡各种妞的京城豪门子弟,就这么点家底?说出去谁信啊。 “你都说是折腾了,玩的倒是开心,不过要钱,真没有,反正这点家底,都跟你们扔进去了。回头没饭吃,就找你们蹭饭去。”徐少东有点郁闷的说道,虽然他对钱没什么太强的想法,不过手头捉襟见肘的,总归不是值得炫耀的事。 “这个我倒是相信,徐二的钱不经花。”赵天野出言支持了他一把,这个他也深有体会,像他们这样的人,要么从政,要么从商,最好是国企,这两者其实都是正途,自然能获得家里各种资源的大力支持。 也有的自己出来单干,利用家里关系,倒买倒卖,大搞利益输送,这是最快获得经济利益的途径,因为也很容易“干出成绩”,在长辈那里交代。 这徐二偏偏跟他当年差不多,自己出来混,既不从政也不言商,家里人便不支持,能靠自己折腾出这点家底,已经算不错的了。 “还是赵哥懂我。”徐少东感动的说道。 “去去去,谁懂你了,恶不恶心!”赵天野笑骂一声,“放心吧,你那些料子,肯定垮不了,至于能赚多少,就看你小子的造化了。我建议你也别解了,就放我那里,回头我找个好机会给你卖个好价钱。” “行!全指望着呢。”徐少东痛快的说道,对于三人合买的这块丑陋的家伙,他心里实在没底,不过见他们两个人都投了,也不叽歪,徐二少可向来仗义的。 吴晨听得直翻白眼,敢情这两位,就是为了囤积一批翡翠原石,等涨价之后,再把这些原石出手,从中赚取差价,典型的囤积居奇,奸商啊! 囤积居奇这个词倒没有用错,除了不动产跟黄金之外,艺术品市场的疯狂猛涨,也跟资金在通胀预期下寻找增值保值工具息息相关。 在一个连大蒜和绿豆都能被炒上天的年代,赌石这种不可再生资源,随着老坑矿的枯竭,虽然不断有新坑甚至新品种的出现,还是不可避免的成为资金堆积的区域,连原来分文不值的所谓铁龙生跟水沫子都狂涨,更何况这些老坑原石? 几十元每公斤的时代早就成了历史,现在市面上一些几十一百多块的入门级赌石,十块里面有九块九是造假出来的,那就真的纯粹是玩儿了。 一般的全堵料都要上千元,表现好点的几千元都是常事,至于半赌料,如果有绿,那就是几万元一公斤了,但是,实际成交价格又要远高于此,比如一个五公斤重的半赌料,如果窗口出绿,种水也不错,可能单个就要卖到几百万,又那里是几万元一公斤能拿下来的! 说是疯狂的石头一点都没错。 除了赌石的人外,整个玉石行业内部有一整套完整的产业链,每个节点的风险跟收益都是可控的,比如林老板就只做原料,赚取差价,一般不自己解石。 赵天野其实主要也是囤积原石毛料,轻易不自己解石切石,囤积一段时间之后再卖出去。 放在以前,这些毛料还得囤在手里几年,现在随着各种资金的大量涌入,价格节节上涨,过不了多久就能回笼资金了。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187章十赌九输 三人走了一段,在路边找了家海鲜酒家,点了许多新鲜的海货,吃得不亦乐乎!买完单后,赵天野就问他们要不要休息,如果不休息,就直接去解石场了。 上午看货,下午解石头,这也是大部分人的固有套路了。虽然他们大部分的毛料都拉回去,不过正经还有一个巨无霸在呢!大家都按耐不住,有些好奇。 吴晨跟徐少东一个明了一个懵懂,却都是很兴奋的,哪里顾得了休息,只喊着快去。 “喂,木头,你说能不能解涨?”徐少东看了一眼跟在后面的车子。 “当然!有我们徐二少在,它敢不涨?”吴晨自然知道结果,就这块料子,随便谁来解,都是大涨,他只是顺道调侃了一下徐少东。 “那是,回头切涨了,晚上你可得好好请我吃一顿,哈哈。”徐少东一点都不在意,哈哈一笑,似乎真是他的王八之气,会影响到切石的结果。 赵天野也不理他们,笑呵呵的开着车,过了一会到了目的地,一个很大的解石场,一圈矮围墙围起来的一个很大院子,除了挨着里面围墙建有一排平房外,全是用木头大瓦盖成的简易篷房,下面放着各种解石工具。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在这个地方,像这样的解石场,着实不少,其中也不乏有些场地,平时就是自家的加工厂,在这个时节里,也对外开放,作为解石场,增加点收入。 赵天野对这里很是熟悉,率先走了下去,马上就由一个青年微笑着走过来打招呼,引着他们进去。根据赵天野介绍,此人正是这个场子的小老板,平日都是他在这里照看。 “赵老板,这家伙块头够大的啊!”小老板看着从货车上卸下来的那块大料,也是吓了一跳,作为土生土长的业内人士,毛料自小就见多了,还真从来没亲眼见过这样的巨料。 “呵呵,你生意也是越来越大啊!怎么样,有没有位置?”赵天野环顾了一周,见又添加了两排篷房,虽然是大下午,里面却是机器齐鸣,热火朝天的,幸好刚才来之前打了电话,否则有没有位置,还难说呢。 “当然有了,您交代的,自然是要给您留一台。来,试试我这边新来的机器,精确度高,而且也快,全自动的!您来得巧了,昨天刚好有人解出一块几千万的玻璃种艳绿翡翠!”小老板边说着边把他们往一边引,看他得意洋洋的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他自己解出来的呢。 一般赌石的人,都有些迷信,他这个场子刚解出高翠来,自然很多人会跟风来这里沾沾运气。 “难怪人这么多呢,这大中午的,比我们还积极!”徐少东笑了说道,玻璃种艳绿翡翠他自然知道是什么样的,成品见了不少,不过加工厂这个环节还是第一次来,这大热中午的,怎么跟集市一样乱哄哄的,到处围成一摊一摊,人声鼎沸,都听不清到底在说什么。 小老板听得也是脸上有光,他这个场子名声在外,这几年生意越发的红火,这不公盘时间还没到,每天都差不多人满为患,把他给乐的。 赵天野笑了笑,却不要那个最新的自动解石机,那是给新手们准备的,对于他们这些老鸟来说,还是喜欢那种亲手把持的快感,就跟开车要开手动波的才有快感。 他们这次没带其它赌石过来,一个下午能把这一大块给解完就算阿尼陀佛了。 当巨料摆在解石机边上的时候,果然引来了一群人围观。 吴晨看着这些议论纷纷的人群,感叹这世道,什么都缺,就是不缺打酱油的群众演员,不过这也是各种活动的魅力所在,没有这些绿叶,猪脚也就百无聊赖,就拿赌石来说吧,这些打酱油的人,在气氛营造和消息传播方面那是功不可没。 当然其中也不乏有些人,酱油打着打着,就把自己打成了猪脚。跟赌场一样,每个人都认为自己的运气跟眼力特别的好,这也是大部分围观者的心态。 “早知道就多带几块赌石来好了!”徐少东被周围的气氛感染,心里有些跃跃欲试,看着钱师傅跟赵天野在那边忙活,他跟吴晨两个人又插不上手,站在那里跟两个二傻子似的。 “呵呵,要不我们到处转转?”吴晨也有同感,与其这样傻乎乎的看着,还不如去边上打打酱油,说不定有人现场卖赌料的,买两块来练练手也好。 他说完,见徐少东点了点头,就低头跟赵天野打了声招呼。他对赵天野跟钱师傅两人还是很放心的,这块大料在他们手里,很快就能见天日了。 “去吧,去吧。记得别乱出手就是了!”赵天野心思全在大料上,正摸索着应该从那里入手,只是越看越是心凉,姥姥的,这回只怕要阴沟翻船了! 丫的,这块料放在日光下一看,几乎一无是处,连表皮都黏合扭曲成这样,就算里面有翡翠,先不管质地如何,只怕也是碎的。要知道地质作用的形成,自有其规律,像这样的石块,不可能只有石皮是扭曲的。 一边的钱师傅也是愁眉苦脸的,不明白为什么东家会看上这样一块赌料。没办法,既然买下了,就只能尽量的往好的地方开了。 吴晨却是心情轻松的拉着徐少东,沿着偌大的解石场瞎逛了起来。 这一逛,便把徐少东的心情彻底给破坏掉了,别看整个场子热火朝天的,转了几个解石机都没见到什么好料,最多偶尔开出一两块糯种以上的翡翠,不管大小,都能引起欢笑叫好声,如果再带点绿,那就是惊叹声了。 “这一天得切掉多少石头啊!”徐少东有些怏然的说道,这个跟他在商场看到那些美轮美奂的翡翠,完全不是一回事。 “呵呵,你以为都能切出高翠来啊?那也太不值钱了吧?”吴晨笑呵呵的拍了拍徐少东的肩膀,在他看来,这样的场合才正常,他休息了这一段,精力恢复得不错,刚才也顺眼看了几块等着解的赌石,都是切垮的料。 “难怪十赌九输!”徐少东心情一沉郁,再逛就有些累了,干脆停了下来,掏出香烟来,递给吴晨一根,靠着一根大柱子抽起烟来,只觉得有些百无聊赖起来。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188章冤家路窄 虽然已经十月份,不过广东这里根本就没有秋天的概念,下午两点多还是闷热得很,好在今天有些乌云遮挡了阳光,否则在这露天场子里,又没有空调,全靠这些顶篷在遮荫,还不得晒死个人。 “木头,有美女哦。”正当徐少东百无聊赖的看着大门口的时候,突然眼睛一亮,他本来也不是好sè之徒,又习惯由着自己的性子来,所以当日才会一门心思在古玩上,对身边的白荷视而不见,惹得白荷腹诽不已。 不过今天实在无所事事,四处看去,真是满目疮痍,加上这种场合,汉子居多,吵吵闹闹的,的确过于单调。 吴晨抬眼看去,果然见进来的几个人,其中两个美女显得份外抢眼,不但漂亮,走起路来,也是风姿卓著,想不看到都不行。 特别是在这种充满男性荷尔蒙的地方,突然出来两个绝色美女,犹如一桶凉水泼头而下,清爽无比。 其中一个女的正是周萱,一如既往地简约地打扮,一身牛仔裤加格子休闲衫,愣是让她穿出一番别样的风情来,加上一把红色小花伞,清新脱俗。 吴晨微微有些讶异,不过很快就释然了,作为周记后人,在这种地方出现,太正常不过了。 另一个女的他虽然不认识,不过看起来也不俗,不单容貌跟周萱不相上下,气质也更为雍容典雅,一件近身小短裙紧紧裹着丰满的臀部,露出两条性感的长腿,晃得吴晨两眼发晕。 不过吴晨很快就从这美好的意境中清醒了过来,因为他已经看到梁光华跟易小方,嘿,不是冤家不聚头。易小方上次让他忽悠得在夏子阳那里卖了个水料,不知道解出来了没有。按照对方那种性子,这种跨脸的事情,两人的怨恨只怕又要多记上一笔了。 不过吴晨一点都不后悔,他虽一向与人为善,却也打小就不是个怵事的主,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管你天王老子,说不得就要杠上一杠。 “怎么了??”徐少东见吴晨表情有异,好像并不只是认识那么简单。红颜祸水,这两个女的风格不同,却都是能迷死人的主,这里面不会有什么狗血吧。 “算是认识吧。”吴晨淡淡的应道,见二女跟梁光华他们关系似乎不错,心里感叹好白菜都让猪拱了,那两个花花大少是什么货色,却整天美女如群。 “见绿了!”身边那摊子人突然喊了一声,乱糟糟的都是欢呼声,压抑了许久的情绪一下子宣泄了出来,声势甚是吓人,“还是冰种!” “极品啊!”徐少东看着两个女孩走近,嘴里刚好夸了一句,马上被边上的人接过去,“当然!终于出高翠了!妈的,这一整天终于出个极品了!哈哈。” “我ka…”徐少东一愣,这都什么跟什么,回头见吴晨冲自己直乐,老脸微微一红,干脆将错就错,拉着吴晨,也不管别人的白眼,往人群里挤去,低声嘱咐道,“等会记得给我介绍哦。” “丫本性显露了吧。”吴晨调侃了一句,小样的,上次面对白荷还装得一脸正经,眼不斜视的,现在偏一副猪哥样!难道这哥们就好这一口? 想那白荷,虽然没有周大小姐这般清丽可人,可也是风情万种的尤物,若轮起来,对男人的诱huo力不必这周萱来得差。 “果然是冰种,就是色弱了点,而且也太小了吧?”两人好不容易挤到里面,见一个中年人蹲在解石机边抽着烟,满脸得意,任由几个老板模样的人,拿着一块半个足球大小的原石在看,旁边的地上,还扔有另外一半,看来是一刀下去就出绿了。 分成两段的翡翠原石,扔在地上的那半一看就是废料,另外一半,断面上却是隐隐地透露出一丝绿意,质地也达到冰种以上。 有人打着电筒按在断面上,通透度不错,一片緑幽幽的感觉,渗入很深。 “好刀法!”吴晨赞了一句,难怪那人得意,这一刀下去,堪称鬼斧神工,恰到好处! 要知道解石的第一刀非常关键,经常要斟酌许久,特别是这么小块的石料,本身翡翠就小,如果被切到,就只能做挂件了,价格差出好几条街。 “高手啊!”周围的人也是赞声一片,货主又续了一根烟,仍然蹲在那里,笑眯眯的听着周围的反应。 他这几天着实切垮了不少,这块料子他也不知道怎么收上来的,刚才也是烦躁难耐,直接一刀下去,没承想阴差阳错的,竟是这个结果,单这一块就差不多能把这几天切垮的回本了! 爽!这种感觉就像是xxoo高氵朝之后的片刻,怎能不叫人好好享受一番? “有这么夸张么?”徐少东粗粗看了一眼那块料子,他也没有收购的心思,自然没有那几个老板看得仔细,反倒见那货主一脸表情,要有多猥琐有多猥琐。 “呵呵,这也怪不了他。”吴晨笑嘻嘻的说道,“你便秘过没有?他这会的感觉,就像憋了好几天,突然一泻千里!” “我……靠,能不能不要这么恶心!” “什么恶心!人生大悲大喜,莫过于此!试过你就知道了,呵呵。”吴晨无所谓的笑了笑。 “老吴,别臭屁了,一百万如何?”一个小老板模样的人终于忍不住开价了,看来跟货主也是相识的,说话便不客气。 那叫老吴的货主被人打断,很不爽的白了一眼,一百万就想拿下?也不看看这什么料,虽说小了点,而且绿色也不够纯正,但是好歹也是冰种带绿! “一百三十万……”果然马上就有人跟进。 吴晨知道接下来就是一番价格战,最后被某个人拿下,自己既然没想买,就挤了出去,外面还有人在往里挤呢,何必在中间吸二氧化碳。 “也不知道赵哥那边弄得怎么样了,半天没个响,不会也便秘了吧?”徐少东擦了擦头上的汗,有点担心的问吴晨。 “我怎么知道,要不你去问问?”吴晨满脸奸笑,这会去,准挨骂。 那么大一块料子,当然不可能一刀两段,估计赵天野跟钱师傅还是得开几个窗后,再行判断,这会儿还没动静也是正常。 “要去你去,当我傻啊。”徐少东可不会上这个当,反正他是甩手掌柜,任你们折腾就是。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189章三层巨料 这时候,梁光华他们已经走了近来,看到吴晨,也是微微一愣,这家伙怎么也在这里? 他跟易小方不一样,那纯一个没玩儿够的小孩,他是跟着做了一些年生意了,知道生意场很多潜规则,相逢一笑泯恩仇么,只有利益,没有私仇。 这种场面的意气之争,原本也算不得什么,只是一想到上次在周萱面前栽了面子,心里还是怒火中烧,愤愤的瞪了吴晨一眼。 可惜吴晨完全没有看他,而是一脸笑意的冲周萱点了点头。上次周萱打电话给自己,就是为了以后有高料的时候多想着她,现在手头正好有一块大料,虽然不知道赵天野出不出手,不过先搞好关系还是没错的。 接下来的公盘,自己如果想快速变现,还需要这些有强大需求的客户呢!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周萱这些高端原料需求者就是他的客户,他也没必要装清高,当然对方很漂亮,也是他乐意交往的一个重要因素。 “你好,没想到在这里又遇到你。”周萱见是吴晨,也是一愣,上次跟他打电话,这家伙可是满口的不悦,怎么今天态度变得这么好了? 她走上前跟吴晨握了一下手,又把身边的美女介绍给他,“这是我的好朋友,王雨鸢。其它的,嘻嘻,你差不多都认识吧?” “你好。”吴晨跟王雨鸢也握了下手,只觉得很是清凉和柔腻,就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见对方也盯着自己看,倒有些不好意思来,赶紧把徐少东介绍给她们,对梁光华他们则直接无视。 “你就是吴晨啊?下次有好料记得姐姐哦。”王雨鸢年纪比吴晨跟周萱都要大上几岁,因此多了几分成熟的韵味,平时在周萱面前做姐姐做惯了,也随口开起吴晨的玩笑。 她自己开着一家珠宝店,在业内算不上号,不像周记那样有自己的货源渠道,更别说直接参与到矿场开发中去,因此对原料的需求更为迫切。 “呵呵,哪里有那么好的运气!”吴晨听对方说话软嗲嗲的,像是江南那边的口音,配着她柔顺丰腴的体态,好感顿生,笑呵呵的说道,却也不敢把话说死。 “咳、咳”徐少东咳了两下,心里充满怨念,木头忒不地道,只顾着自己聊得欢,把个徐二少给冷落到一边了,看来这小子是指望不上了,还是得自己亲自出马啊,就在一边笑着问道,“王小姐也玩赌石?” “呵呵,算不得玩吧,我跟她随便过来看看有什么料子,收一些回去。”王雨鸢拉着周萱的肩膀,亲昵的靠了一下。 周萱被她弄得腋下一样,嗔怪了一声,看得吴晨差点流鼻血,比一个娇艳的女子更要命的就是两个娇艳的女子,相互间无意间调笑流露出来的风情,真的让人心动! “嗯~萱萱,我们还要解石呢。”梁光华不满的说道,他忍到现在已经算不错的了,旁边的易小方更是一脸不快,上次那块料子让他白白亏了一百多万,让他被笑话了好一阵,要不是看在美女的份上,早就爆粗了。 徐少东刚搭上讪就被打断,心里大为不满,横了梁光华一眼,这哪里跑出来的孙子! “嗯,你们忙,我们先去解石了,多联系!”周萱皱了皱眉头,她怎么能听不出梁光华话里的醋意,这也是她不高兴的地方,弄得好似两个人有什么似的。 不过既然是一起来的,也不好太驳了对方面子,何况同来的人中,还有另外三个同行业的小老板,让他们一群人等自己,也不是周萱的做派。 “木头,那孙子干嘛的?好像跟你不太对付啊。是因为那个姓周的妞吧?回头看哥们怎么帮你出气!”回到赵天野所在,徐少东明显心不在焉,遥遥望过去,见周萱他们一伙人在靠墙的地方,占了两个解石机,后面有小工正陆续用拖车拉来赌料。 “富二代呗。家里好像在珠宝业做得挺大的吧。”吴晨没怎么理会他,想认识人家王雨鸢,也别拿我当借口啊。 他们这里围的人,明显要比别的地方多,里里外外各三层的,站在外面根本看不到里面情况,也不知道这些人站在这里干嘛。 “木头啊,你觉得哥们对你如何?”徐少东却不放过他,一边往里挤,一边问道,见吴晨点了点头,终于说出目的来,“那你是不是应该好好的给她们介绍下我啊。” “……我怎么说?说你是一代纨绔?还是有为青年?”吴晨被周围挤得有些没脾气,再听徐少东饥kě的样,实在无语。 好不容易挤了进去,见那块巨料已经被从中切了开来,却不是竖着开刀,而是横着割了出来,就像是豆腐被揭开了一层,落刀处正是那片黄皮跟黑皮交界扭曲的地方,从切面看,没有翡翠,只有成条扭曲成纹的石质。 “怎么样了,赵哥?”吴晨见赵天野一脸沉水般的坐在一块赌料上抽烟,钱师傅在一边,对着另一块仔细的看。 他知道东家喜欢自己动手,这对他来说就是一种乐事,其中的悲喜起伏,只有当事人才能体会,也是赌石的魅力所在。 所以钱师傅一向只帮东家看石,给意见,甚少替他动手,除非解到后来实在太累了。 这块赌料,如果细看,其实就像一个三层的蛋糕一样,上面一层有很光鲜的黄蜡皮,下面经过那条扭曲带之后是黒砂石皮,在往下颜色就渐变为灰色。 现在被切成两块,赵天野坐的是下面较大的那块。 “没事。”赵天野听到吴晨他们问话,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他心里一直在打转,按说两百多万对他来说不算事,就算全跨了也没什么,不过现在机缘巧合,钻了进去就满脑子都是石料的事。他也没听清楚吴晨问的什么,以为是安慰自己。 其实刚才这一刀,外人看来是垮了,可他却更有底了,最担心的情况没有出现,已经很不错了!这些石肉虽然扭曲,却不破碎,也没有裂纹! “这么久才切了一刀?”徐少东看清情况,很是惊讶,他以为解石不外乎就是下刀割开,卡拉划擦的,这会工夫早该被切成很多个小块了。现在看来真不是那么回事,要按这个速度,只怕一下午都弄不完。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190章豁然开朗 “没看到开了几个窗么?”赵天野没好气的说道,他跟钱师傅对着这么一块巨料,一开始无从下手,前后左右擦了好几个窗,着实费了不少功夫。 而且每擦一次垮一次,外围的人都忍不住起哄,在这样的氛围下,饶是他气性稳重,连着擦了五六个窗口后,也难免心烦气躁,最后咬咬牙,决定还是从扭曲部分入手。这一刀下去,活生生给切成两个完全不同的大块,晚来的人咋一看还以为是两块大料。 “东家,这块可以赌一赌!”钱师傅站起来,口气竟有些小激动,这上面一层被切下来后,不正是整个一吨多带蜡黄沙皮赌石么,虽然切口没有玉料,可是石肉晶莹紧致,说不定往里擦擦可以出绿,这种赌石一旦出绿很大可能是高翠! 豁然开朗!他也是个老手了,之前一直沉浸在表皮的纠结之中,就像一个棋局,明明走入死局之后苦苦挣扎,这猛然间一刀下去,堵死了自己的大龙,却发现另有天地! “嗯,那就这边开个窗!”赵天野站起来,扔掉烟头,指着切面的中央说道,他刚才盘算了许久,这么大的料子,不可再轻易下刀,还是先从中间掏一个窗看看里面情况。 “正解!”吴晨心里暗暗赞了一声,如果从这里往里擦,大约六七公分就能见绿!也不知道赵天野是运气好,还是真的经验丰富,或者两者都有吧。 “吱吱~~”一阵尖锐的摩擦声响起,听的吴晨牙根发软。 赵天野拿着一个擦石机,直接按在中间,弄了起来,这是个细活,不好太用力,怕把里面的东西蹦坏。 吱吱呀呀的搞了五分多钟,擦出一个足球直径大小的圆圈来,还不到一公分,用水洗去石粉后,还是没有看到玉。 徐少东等得不耐烦,拉上吴晨又往外走,站在里面除了粉尘飞扬,声音刺耳,还充满了难闻的汗臭味,傻逼才呆在这里活受罪。 “走,去看看跟你不对付那孙子的情况。”挤出人群,徐少东拉着吴晨就走。 吴晨心里好笑,想跟美女聊天就直说,哥们整这么虚伪干嘛。不过这也合他心意,当下也不说破,大家都是年轻人,与其站在那里看赵天野擦石,还不如去看美女,至少养眼。 梁光华跟周萱他们是昨天到的阳美,作为行业翘楚的珠宝企业,他们对原料的需求比赵天野又要多了很多,不过,他们也只是作为编外人员,企业真正的采购,自然有家族长辈负责的采购部门完成。 他们几人还是以游玩为主,大部分时间倒是在玉石街上瞎逛。这可苦了王雨鸢跟那几个小老板,他们没有自己的渠道,跟着来,心里就希望能收点货,没想到成了陪着游玩的了,现在不收点货,过两天各路人马云集,好料哪里还有她们的份,心里不免着急。 还是周萱体贴她,知道她着急收货,昨晚吃过晚饭,就联系了线人,去看了两家私货,不过也没大收购,只挑了一些还可以的赌石。 今天早上又出去挑了一些,下午过来解石场,准备把手里的赌石给解了,顺带看看有没有什么好料,趁着刚开,多少收一些。 要知道解石场所也是赌料交易的地方,除了完全切出来的明料,更多的是解一半后卖掉的半赌料,只要没有完全解出来,就有赌性,最多的就是这种击鼓传花的游戏,就看最后谁生谁死。 让吴晨颇为意外的是,即将要解开的毛料,竟然是周萱买下的。转而一想,就明白过来,另外三人可都是珠宝店的负责人,买到毛料之后,大可以运输回去再行解开,赌涨赌亏了,都是自个儿的事。 周萱若想要运输回去再解开的话,只要交给采购人员,作为毛料采购的一部分,也是方便,只是既然出来玩耍,反倒看的不是那么的重,在这边就地解石,合情合理。 梁家也是老主顾了,小老板给他们安排了两台解石机,大家推让了一番,还是让女士先来,不过不用她们动手,梁光华带来的师傅自然会按照她们的意思解,两边差不多同时动手,吴晨他们过来的时候已经切了一半多。 “黑砂皮,不错!谁的料子?”见两位美女躲在棚子里乘凉,徐少东一脸春风的走了过去,徐少东本来就长得不赖,自有一股子纨绔气质,加之长期练武,身材挺拔伟岸,典型的高富帅,观感很是不错。 王雨鸢嘻嘻一笑,“借你吉言,开门出绿。” 她这块毛料是翡翠原石中最为走俏的乌砂皮,开了一个窗,上面隐约能见到些绿,表现很不错,昨晚花了她一百多万买下来的。 她们对这块毛料都还是比较看好,所以优先拿出来解,希望开个好头。 “大气!”徐少东见王雨鸢长得娇媚慵雅,举手投足间,却有一股子干练,这种独特气质很是吸引人。 “关你什么事!”易小方见徐少东一副猪哥样,登时气不打一处来,也顾不得风度,跳出来说道。 这几天他对王雨鸢那是死缠烂打,无奈对方毫不动心,虽然笑容妍妍,但是距离感十足,偏偏又不能硬来,把他憋的不轻。 现在见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个小子,一看就让人眼红,顿时火从心头起! 不料徐少东正眼都不瞧他,完全无视他的存在,笑吟吟的对王雨鸢问道:“还没男朋友吧?”这话问得够直接,连吴晨都楞住了,这都什么人啊,他怕王雨鸢反感,真想打个岔糊弄过去,没想到王雨鸢笑吟吟的说道:“还没有呢,怎么了,想帮我介绍一个?” 吴晨听得一愣一愣的,我靠,原来这样也可以,难道是传说中的乌龟瞅绿豆,这对上眼了? 易小方可不好受,一张脸憋得通红,冲上来一把就往徐少东身上推去,他见对方是跟吴晨一起来的,人数又少,心里便毫无顾忌。 梁光华心里也在不爽,有易小方这个二愣子出面正好,自然不会拦他,回头大不了赔钱,他跟易小方可都不是缺钱的主。 徐少东冷笑了一声,他等的就是这一下,易小方刚扑过来,他已经一个侧身,踹了出去,直接把易小方踹飞了出去,砰的一声摔在地上,半晌起不来。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191章争风吃醋 这一下电闪雷电般快,外人看来似乎是易小方自己扑在徐少东脚上,反摔了出去。 吴晨也没看清楚怎么回事,一见动上手了,只好硬着头皮冲过去,虽然当着两个美女面前,他是在不愿意动粗,而且对方人多势重,动起手来肯定落不了好,不过在一旁看自己人跟人打架,一向不是吴晨的作风。 他自小跟大牙被人无数次围着打,经验丰富,冲上去就站在徐少东侧后方,冷冷的看着梁光华他们。 “行啊木头,练过?”徐少东转头一见吴晨上来就成犄角之势,看这架势,也是久经街头洗礼之人,他心里轻松,就笑嘻嘻的调侃道。 “别扯你的蛋!醒目点,小心挨了闷棍!”吴晨没空看他,梁光华和两个跟班的已经冲过去扶起易小方,几个小老板则一脸茫然。 “放心吧,打小就只有我拍别人,还从没挨过板砖呢!”徐少东一点都不以为意,还是笑嘻嘻的说道,“这小子不经揍,我还留了几分力,这就趴着不起来了。” “你们怎么打起来了!”周萱反应过来,顿时有些不知所措,都多大的人了,还这么野蛮? “这还没打呢,就那个猴子自己摔了一跤。”徐少东见美女生气了,双手一摊,做了个无辜的样子。 “有事说事,干嘛动手!”周萱见梁光华跟两个跟班的走了过来,怕他们再动手,急忙喊道。 其实她是高估了梁光华了,他两个跟班只是普通的司机跟助手,人虽长得壮实,身手却一般,看徐少东的身手,现在动手还不知道谁打谁。 “这事怎么说?”梁光华黑着个脸,心里暗自后悔没有带保镖,虽然没有打算再动手,不过姿态还是要做足的,有时候态度很重要,特别是在两个美女面前,自然不能掉了链子。 “去~”没想到徐少东比他还光棍,直接一个鄙视的白眼翻了过来。这打了就打了,还要什么说法?何况还是对方先动的手,徐二少没过去再踹两脚就不错了。 “什么怎么说?”吴晨冷冷一笑,“要么打,要么各干各的,还能怎么说?对了,我突然想起来,好像曾经有个孙子跟我说过,以后见了我是要绕路走的。” 他极少这么刻薄过,不过此刻既然成仇,便也不再客气。 “你!”梁光华一时气结,指着吴晨直抖,前番在平洲他跟吴晨对赌过,当时便输了这个承诺,虽然是一时气话,他自己并不当真,没料到对方此刻翻了出来,想要翻脸不顾吧,偏偏身边的周萱,也是当时的亲历者。 易小方已经被扶了起来,他这一下看着摔得很,却只是擦破些皮肤,没什么大伤,不过被吓破了胆,站在那里脸上红一阵绿一阵的,今天这脸算是丢大发了,想冲上去拼了,却拨不开腿。 周萱跟王雨鸢也没想到他们会动手,还闹争风吃醋这一出!却也不好在一边看热闹,羞急之下,连连跺足,半是责怪半是劝阻。 “呵呵,不用劝我,我就没打算动手,否则那小子可站不起来了。”徐少东很潇洒的拍了拍手,吴晨在身后听得直翻白眼,都什么时候了,不装逼会死啊! “哼!”梁光华也知道对方说的是实话,就刚才那一下,自己带的这几个人,怕是指望不上。好汉不吃眼前亏,今天这面子怕是栽定了,回头再找回来! 他瞪了徐少东一眼,转身就往外走去,易小方也跟着走了出去。至于他的那些赌石,自然有助手收拾了带回去,留下二女跟那几个小老板面面相觑。 “真没风度!”周萱目瞪口呆了一会,撇撇嘴说道,这算什么事啊。 “也难怪他们,男人么,丢了面子,顾不了那么多了。”王雨鸢比周萱年长些,加之长期自己打拼,对人情世故要多了解许多。不似周萱一样不是在豪门大宅,就是在象牙塔里渡过。 “呵呵,没了张屠夫,难道就吃带毛猪?要解石,木头兄弟就很是精通,是吧?”徐少东笑嘻嘻的说道,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直接就把吴晨给卖了。 “你也不是个好东西!”周萱瞪了他一样,本来挺好的心情,现在可都没了,“不解了!” “别呀,这都快解完了。”徐少东看着那两块还卡在解石机上的赌石,刚才一闹,师父都停了下来,现在人走了,那两块毛料还孤零零停在哪里呢,“我来!” “你会吗?”吴晨见徐少东拍拍手就要上去,不禁又好气又好笑,这二世祖,自己的石料没见这么积极的。更何况师傅虽然停下来,可还有几位留在这里呢,也不知道是周萱她们带来的手下,还是跟着那几个小老板来的,就算要解,也轮不到他们上啊。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路么?”徐少东毫不在乎,不就是解石么,何况他一见这个位置的是全自动解石机,根本不用自己动手。 几个人见他这般积极,也是拿他没办法,周萱两人还在犹豫之中,徐少东已经打开开关,解了起来,这种自动解石机其实就是傻瓜操作,齿轮都是罩在里面,噪音跟灰尘并不大。 过了一会,见解石机已经停止了工作,徐少东把盖子打开,直接就用手去捧切开的石料,吴晨赶紧上前一步拦着他,用水管冲了一下,揭开切割出来的石片,拭擦了一下,仔细一看已经出绿了,转而回过头来,对着众人一笑。 “怎么样?我手气不错吧?”徐少东见一刀出绿,得意洋洋的说道,不过从王雨鸢的脸上看不出一点笑意,看来对这个结果不是很满意,的确,绿色偏重,种水一般,比开的窗差了不少,如果里面都是这样的话,只怕是要亏了。 “别介啊,我再来一刀!”徐少东见大家似乎很不满意,抱起赌料又摆了下去。 就这一手,大家都看出他是个新手了,照他这个样子切下去,且不说里面如何,先切掉三分之一的料子了。 “还是我来吧!”周萱实在看不下去,决定亲自动手,好在这两台机器都是全自动解石机,不用扶着手柄,也不怕力量不够,只要定好线条就成。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192章窈窕淑女 “王小姐,不如八十万转给我如何?”同来的三个小老板中,一个叫何总的突然说道,他是在二线城市开珠宝店的,这样的低端料子正是他需要的。 照这块赌石的表现,五十万都不错了,他开出高价,自然是替王雨鸢解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王雨鸢也是他心仪之人,只是碍于梁少情面,不好太过表露,现在他们走了,剩下这两个二愣子,他自觉只要不太过分,也不会惹出什么事端,除了动手,他们还能拿自己怎么样呢?再说动手也得有动手的理由吧。 “美女就是好,明明切亏了,还有人买单。”徐少东低声跟吴晨嘀咕道,这不,何总刚出完价,同来的谢总已经加了二十万,也就是说一百万原价收购。 “三百万,让给我如何?”吴晨突然说道,声音不大,但是却甚是刺耳,徐少东甚至都怀疑自己听错了:“多少?” 周萱看了吴晨一眼,见他不想是开玩笑,心里暗暗奇怪,难道这家伙看出这块赌石有什么蹊跷之处?一般像这样切垮的赌料,哪怕是看好的人,也会趁机压价,这倒好,出来几个抬价的,这家伙更是不靠谱的直接飙升了三倍。 王雨鸢笑眯眯的看着吴晨,心里打着转,要说为了追自己,也不至于下这样的血本吧? “我说木头,你可别犯浑,呆劲又发作了是不是?”徐少东也以为吴晨是为了讨好女孩子,可不带这样的啊,这种事他徐二干得出来,不代表他在清醒的情况下,会赞同自家兄弟干这事。 其实不单他这么想,另外几个老板也是如此心思,这小伙子怕是疯了吧。 “没事,赌一赌呗,反正大下午的也没事干。”吴晨呵呵一笑,淡淡的说道。 “靠,你有几个三百万!”徐少东对他可是信心全无,这转手就大亏的买卖,他可得给拦着。 正当他心急如焚的时候,却听到王雨鸢嘻嘻一笑,说道:“不好意思,我还是想自己开。”她之前听周萱说过,这个吴晨虽然年纪轻轻,似乎还是有点道行的,此刻虽然搞不清楚他心里在转什么念头,不过自己却是打定主意,还是要自己来解,当然这个动手的“自己”是周萱。 周萱见王雨鸢表了态,也不多说,准备再解第二刀,徐少东很醒目的过去帮忙,把赌石按照周萱的要求放好,这种粗活怎么能让美女干呢? 她们这伙人原来是占了两台机器,现在人散了一大半,就收拢了来,放到一台机器上解,有美女的地方就是吸引人,刚才发生争执后围观的人还没散去,又围了好几圈,比赵天野那边的情况不遑多让。 何总跟谢总见她们决定自己动手,都耸了耸肩,这样也好,意思到了就行,没必要跟个二愣子一起犯傻。 明知道赔钱的买卖谁真心愿意做? 周萱很快就切了一刀,刚停下来,徐少东就抢着凑上前去查看,周萱下刀很小心,在另外一头切下薄薄的一片,切面上也可以看到的绿意,种水跟刚才那一面差不多,难道里面竟然是一整块这样的非常? 如果是这样,整体做成一个雕件,价格也差不到那里去,一百万怕是能补回来。 “好料子!”吴晨跟过来,刚夸了一句就招致徐少东的白眼,这还没怎么看呢,就夸上了,平时呆头呆脑的,这回倒是比自己还机灵呢! 徐二少只顾着在心里非议吴晨,却完全没想到自己在别人眼里,其实也是这个样。 周萱掏出一支很小巧的强光电筒,打在切面上,虽然看不进去里面太多,但是却意外的发现,在灯光下隐隐有一条绿意鲜艳的色带,种水也稍好。 大自然是公平的,都说“有种无色,有色无种”,不过也有两者兼得的,比如眼前这个就是,灯光顺着绿带照进去,颇为通透,而且里面似乎有变粗的趋势。 外围的人群看不清,他们几个围着赌料,可都看的清清楚楚,虽然还没有完全解开,就目前的表现,绝对不止三百万! 一时间几个人都没有说话,周萱看着吴晨,两眼都快闪出火花来了,这家伙太神了,都没怎么看,就能赌涨?就是她们公司首席顾问都未必有这么牛! 她倒是没往别的地方想,上次吴晨解出帝王绿还能说运气,这次可就只能说是某种能力!或许天赋! 徐少东却不是这样想,他见王雨鸢意味深长的看着吴晨,心里有些不爽,靠,这小子瞎扯一通还真赌对了,看来自己的脸皮还是不够厚啊!想来这王姐姐既然是做珠宝生意的,自己就需要料子,哪怕切跨了也不大可能转手,早知道自己应该跟着瞎起哄啊! “五百万。”徐少东毫不犹豫地站出来喊价,报了个整数,反正也是瞎起哄,心里底气十足! 另外三个小老板见状,也加入了抢价的行列,大家都是图个乐呵,这个价位的翡翠原石,作为货主的王雨鸢自然不大会出手。 很快价格就到了八百万,徐少东正喊得高兴,惯性的正准备喊出新高时,却被吴晨偷偷在背后拉住了,他回头狐疑的看了吴晨一眼,哥们正玩的高兴呢,别打岔! “差不多得了。”吴晨见徐少东一副斗气昂扬、舍我其谁的气势,大有趁胜追击,把对方彻底打趴下的意思,不由得苦笑了一声,怎么都这副德行! 这个赌石他看过了,那条绿带渗入不浅,再加上其他的低档料,估计也就四百多万,这价格可已经整整高出一倍了,真要让徐少东买了,回头哭的心都有! “成交!”王雨鸢一直盯着吴晨看,这家伙看起来有点神,而且这次竞价也是他一手挑起来的。 这一下刚好把吴晨的行为都看在眼里,特别是他眼底那一抹急色,心里突然一动,当机立断,反正卖料也是卖,既然有赚的空间,当然不用客气。 “恭喜谢总啊!还是您实力雄厚!”何总跟另外一个小老板笑呵呵的给谢总道喜,口气里却听不到几分真心。 谢总明显楞了一楞,这不会是玩真的吧?冷静下来之后汗就出来了,这情景怎么那么熟悉,靠,着是中了别人的仙人跳了吧?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193章冲动是魔鬼 徐少东此时也冷静了下来,见他们已经成交,也不好说什么,何况他也是机灵至极的人,刚才是陷在里面了,此刻心里也隐约觉得,吴晨不会无缘故喊住自己。虽然两人相交不过几次,吴晨这人还是靠谱的。 见谢总还在发愣,徐少东角色一转,催促道:“还愣着干啥,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呗。” 谢总苦笑了一声,虽然心里觉得不妙,不过规矩可不能坏,这么多人,自己当面喊价,现在要反悔可来不及了,罢了,权当是学学大咖花钱买个美女笑!再说这块赌石几近明了,也不是没有一赌的可能。 后面靠墙那排房子,是这个场子的办公区,里面也是各种设备都有,谢总去哪里转了账,出来的时候,已经想好,也不差这一两刀,回头就准备彻底解开。 吴晨已经知道结果,就不想再看,赵天野那边再磨蹭,这会估计也差不多该出绿了。无奈王雨鸢等人想着看结果,徐少东也挪不开脚,非拉着吴晨陪看。 从两边的切口看得出,有一面的表皮很厚,谢总决定先把这一边的给解开,等着一边解开之后,却是白花花的一片石肉,别说那条色带,就是原来那种豆种绿地都没见到。 谢总不死心,照着这一面又擦了进去,大概有三公分之后才见到玉肉,透过玉质的通透,隐约可以看到,那条色带从另一面延伸到这里,也不算小了,谢总这才松了一口气。 现在这块赌石除了一面薄薄的石皮,其它都已经解出来,虽然边边角角还有些石皮线条,不过内部情况已经大致能判断清楚了,垮了是肯定得,好在那条色带还不算小,弥补了一部分损失,否则亏得更大! 结果明了,大家更是面面相觑,造化弄人,都说‘神仙难断寸玉’,果然不假。就眼前这块赌料,决定因素就在那条色带的大小,只有开出来才能知道。 ‘一刀穷,一刀富’,赌的就是心跳。 谢总咬了咬牙,哆嗦着点了一根烟,没吸两口就扔了,抱着那方赌石,换了一边,这是准备把它开成明料了。不过大局已定,再出来相差也到不了那里。 果然开完之后,整个玉肉呈现出来,那条色带种水还是不错的,大概能外两三副手镯,其它的就只能做成挂件了。 粗粗估计一下,谢总大概亏了小四百万,对于他们这样的小老板来说,虽算不上灭顶之灾,却也够呛! 就算是何总等原先幸灾乐祸之人,现在也不免心起休戚,他们都是二三线小规模的珠宝商,很明白这种打击所带来的后果。何总过去拍了拍谢总的地肩膀,算是安慰吧。 赌石这一行,跟古玩差不多,都是讲究货款两清,盈亏自负,靠眼力吃饭,谁也说不到哪里去,倒也没有什么好说地。 谢总也不是没亏过,只不过没一次亏这么大而已,现在缓过神来,苦笑了一声,说道:“我没事,倒是让哥几个看笑话了。” “冲动是魔鬼啊。”徐少东很不合事宜的叹了口气,他倒是真心感叹,问题是听得谢总心头一阵痛,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这小子把自己带沟里,现在又来撒盐! “不知道赵哥开得如何?”吴晨赶紧拉着徐少东就走,照说这哥们心智挺齐全的啊,怎么这会智商急剧下降! “你们也在解石?”周萱诧异的说道,见他们点了点头,心里好奇。 经过刚才这么一遭,现在她倒是不急着离开了,跟王雨鸢商量了一下,她们还剩下几块不大的赌料,也不急于一时,寄存在小老板那里,跟着吴晨他们回到赵天野所在。 两边隔着两排篷房,刚才也没注意这边的情况,等到了才发现围得水泄不通,看热闹的人可越来越多,交头接耳的,人声嘈杂,走到近处都听不清楚到底在说什么。 因为有两个女孩子,不好硬挤进去,徐少东打前阵,边挤边喊借道,自己跟里面是一起的,这才勉强挤到里边。 到了中间,吴晨一看,就有些傻眼了,这闹得哪一出,怎么搞成像卖艺的,只见中间空出一个圆圈,还摆上了两条木板凳,上面坐着好几位男子,有年近花甲的,也有刚到壮年的。 “赵哥,怎么样了?”吴晨见赵天野满脸湿漉漉的,也不知道是洗了个脸,还是出的汗,却站在场子中央,脚踏着那块巨料,像只骄傲的公鸡。 “哈哈!”赵天野仰天一笑,“你们回来的正好!来来来,看看哥哥的手笔!” 吴晨心说用得着这样么,跟着徐少东走过去,蹲下来之后真的感到惊讶了,只见那块巨料上面被擦了好几个窗,每个窗口都足有海碗口那么大,深好几公分,这得废多大工夫!难怪累成这样! “这都是你们挖的?”徐少东惊疑不定,看了一眼赵天野,不会是中暑了吧,挖出一两个,差不多就可以判断出翠的大致深度了,这样搞法,还不如把这一面直接给切掉! “什么叫挖的!这都是擦出来的!”赵天野似乎对徐少东这个用词很不满意,要知道一点一点往里擦,这工夫可不是“挖”可以比拟的! 他心里欢喜,说完递给徐少东一个强光手电,“你不用这样看着我。给,仔细看看里面的东西,就明白了!” 徐少东拿着手电筒,有点懵懂。吴晨却已经明白了,这些像“坑”的窗口深入四五公分,刚好到达玉料的边缘,就算在自然光下,也可以看到里面隐约的绿意,却没有一点破坏,可见擦得时候非常小心,擦一点看一点,这功夫可海了去了。 “这层石肉说厚不厚,不过在这么大的料子上,就显得太薄了,如果直接下刀切,很容易就蹦坏里面的料子,损失可就大了。”吴晨替赵天野解释了一下,这也是为什么三指深的皮层,还要用“擦”这么费工夫的手段。 “大不了崩坏一点呗,我看这玉质也一般,何必费那么大工夫。”徐少东大大咧咧的说道,依着强光的照射,他见那些坑里的肉也就是糯种左右,虽然飘着的绿不错,不过这么大块的料,就算是崩了点,也不心疼。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194章小型招标会 “滚!你个败家子!你好好看看,强光至少能渗入好几公分,就算外面是糯种,也最多是很薄的一层,里面至少是高冰种!”赵天野听徐少东这么一说,顿时满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你是说,这里面都是…高冰,带绿?”徐少东目瞪口呆,这么大一块料子,如果全是高冰种,而且这绿色俏绿喜人,这得是什么概念! 吴晨早知道里面的结果,见赵天野这么谨慎,而且判断准确,看来拉上他没错。 赵天野点了点头,不再理他,转身抱拳对那几个坐着的家伙说道:“各位老板,实在不好意思,如果真有意思,就等我全解开再说。” 钱师傅在一边给吴晨他们两人解释了一下,原来刚才赵天野擦出第一个窗,一愣之下,心里就有些激动,知道今天肯定是检大发了。 因为不知道里面到底有多大,又接连擦了两个窗口,这下连钱师傅都震惊了,虽然外面的人看不清楚,他们两个可是看得真真的! 三个窗口表现如此完美一致!不但出绿,而且还都是俏绿的高冰种,极有可能是一整块,要知道翡翠的种地虽然会渐变,可是色根不会! 如果是断层的,不大会有这么统一的表现,这要是连起来得多大!整块毛料,粗粗估计不下一吨,就算强光所渗入的这七八公分厚,挖出来的玉肉,至少也有几十公斤的料子! 绝对的高翠,虽然不是全绿,可是这种飘着俏绿的高冰种,价格一点不比满绿低! 两人完全可以想象做出来的手镯,晶莹剔透中飘着丝丝亮眼可爱的绿丝,只怕除了玻璃种满绿的料子之外,可是说是镯子中的极品了。 不算上掏空的脚料雕出的挂件,这么大的料子初步估计只怕是要过亿了! 赵天野震惊之下,抽了两支烟,心里盘算了一番,掏出电话来,一连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是业内有名的老板,人已经来到当地的,都邀请他们到现场,就算本人不在的,也派了代表过来。 严格来说,他是做原料生意的,不管是全赌料,半赌料,还是明料,对他来说都是作为期货,囤完了待价而沽,这么大的一块,如果现在能出手,得回笼多少资金,后面的公盘还能大有所为呢。 钱师傅见东家在打电话,也趁机休息了一下,他年纪不轻了,虽然擦石的主力是赵天野,可他也要忙前忙后,这大热天的,可有点受不了。 阳美公盘可是业内大事,大的客商都很重视,就算老板没有亲临,也会派出采购的负责人带队前来,公盘临近,这些天差不多陆陆续续都到齐了。 赵天野的口碑向来扎实,接到他的电话,都知道他不是个忽悠人的主,没有把握不会这么郑重,都不敢怠慢,纷纷赶了过来。 人到得差不多的时候,赵天野已经又擦了几个窗出来,这下情况越发明显了。那些金主一见之下,纷纷求购,赵天野已经拒绝了几次。 这么多大咖到来,待遇自然不一样,空调皮椅什么的没有,藤椅茶水还是有的,小老板见他们都不愿意进屋休息,非要呆在现场,只好弄了这么一出。 吴晨跟徐少东听得目瞪口呆,特别是听钱师傅介绍,那几个大模大样坐在板凳上的人,其中就有梁宽是吴晨认识的,不用说,梁氏稳坐华南珠宝第一位置,这种时候出现在这里,也是合理。 吴晨是见过梁宽的,没想到刚气走儿子,就见到老子了,不知道这老头是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也没见他联系儿子。 他是不知道,梁宽跟梁光华并没有走一起来阳美的,梁光华昨儿就到了,梁宽却是刚来,还没入住呢,正巧接到赵天野电话,直接就奔了过来,并不知道他儿子刚刚也在这里。 到了现场见到这个情景,当机立断,自己留了下来,让司机先把行李放回去,又打了两个电话,通知采购的人赶过来。 除了他之外,还有从上海来的金老板,他们企业已经上市,以及那个著名的彩云之南创立人段总,此外还有两三个都是国内一级品牌的采购部负责人。 “这怎么看着像是小型投标会?”徐少东低声在吴晨耳边说道,他好歹也是浸淫古玩行多年,这样的场面并不陌生,他们行业里有时候盘货,也是如此。 说真的,这些人虽然大咖,但未必能震住徐二少,他只是惊讶赵天野的人脉跟号召力,看来自己跟这位大哥比起来,还是有很多要学习的地方啊。 “是有这种情况,临时组织的专场,不过规格这么高的还少见。”吴晨点了点头,他也听说过这种方式,一般都是准备了什么好料,相约解石,现场买卖。 “赵兄弟,我出八千万,如何?”一个姓李的老总还不死心,他们企业在华中一代名气虽大,但是跟这几家比起来,还是略有不如。 且不说梁氏跟段总这些业内世家,就是上海来的那位金总也不是善茬,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一家公司,作为一家上市企业,最新公报里披露出来,就这两年之间,竟囤积了近五十亿的原料库存,堪称变tài! 所以李总虽然知道希望渺茫,还是抱着赌一赌的心理开口相问。 赵天野摇了摇头,“李总,多年合作,你也知道我的脾性,要么不开,既然自己解了,断没有半途而废的可能。还请各位稍待,我这就加快速度。哎,我说给这两位姑娘也加个凳子吧,大热天的。” 美女总是会受到优待,他虽然不认识周萱她们,不过见她们跟着吴晨徐少东进来,应该也是他们的朋友,加之长得都水灵灵的,这么站着也不是个事。 周萱也不客气,笑吟吟的跟梁宽等长辈问好后,拉着王雨鸢坐了下来,她辈分虽小,却也代表了一座庙,在这种场合有一席之地。 梁宽等人纷纷点头答应着,心里却都暗暗叫苦,这明摆着又多了一个竞争对手,要知道周萱作为长房长孙女,自小聪慧,深得家主宠爱,着力培养,虽然不是负责采购这方面的,不过手里可是拥有很大的特权,遇到极品是可以先斩后奏的。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195章美人之腿 赵天野见他们认识,微微讶异了一下,等听到这是周大小姐,点了点头,他平常多跟他们负责采购的周家老三交往,倒没见过这小丫头,不过听说过,现在见她也出现在这里,正好顶上周家的缺,多了一个有力的竞争者,怎么着对自己都有好处。 安排妥当,他拉着吴晨,两个人也不说话,闷头干起活来,这擦石可是个细活,徐少东自然就免了,待一边陪着美女吧,钱师傅则是累得腰酸背疼,且休息一下。 徐少东见没自己什么事,陪着王雨鸢也在板凳上坐了下来,颇有些得意的说道,“怎么样,这么大的巨料没见过吧?” 说完见王雨鸢点了点头,正要继续臭屁,周萱突然哼了一声,说道:“少见多怪!” “哦?听周小姐的意思是您见过?”徐少东一听就不乐意了,他才不信这么个小丫头能有什么见识,戏谑的说道,连尊称都用上了。 “别您啊您的,没你那么老。”周萱回顶了一句,缓缓的说道:“没看新闻么?去年在缅甸老坑挖出一个三吨重的巨料,现场拍出了九千万!” “去,我还以为多大事呢,不就九千万!”徐少东不屑的说道,虽然让他拿出九千万来,那是断然不能得,不过这个数目,还真唬不住他! “呵呵,成交的是欧元,不是人民币!当时汇率还是一比十二,换成人民币,差不多是十亿八千万。”周萱悠悠的说道。 “我。。”徐少东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憋了一会,“真的假的?” “所以说某些人少见多怪。”周萱见他一副吃惊的表情,很是得意,“在缅甸,跟玉石有关的赌博可要丰富多彩得多,有点像英国的博彩业,什么都能赌。除了赌石外,还可以赌开采,就是包一块地,挖出来的全部归他。” “你不也没见过,看新闻的,谁关心这些无聊的新闻啊。”徐少东回过神来,充分发扬战斗精神。 “当时我就在现场,挖出来两块,另外一块虽然小点,只有一百多公斤,不过表现也是非常之好!最后也拍了六百多万,对了,还是欧元。”周萱横了他一眼,这人脸皮真厚,都快无理取闹了。 徐少东被她瞪了一眼,只觉得别有一番风味,一时不好再顶嘴,有些讪讪的笑了笑,转换了话题,又问了许多故事。 周萱年纪虽小,却是见多识广,随口讲了许多轶事,王雨鸢偶尔也插几句,三个人逐渐聊到了一块,反观那几个长辈,一个个都是正襟危坐,沉默不语,心里不知都在盘算什么。 “齐活!”赵天野突然站起来吼了一声,吴晨也跟着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下身体,这一通忙乱时间可不短,腰酸背疼的,两手都发麻了。 那块巨料朝上一面,已经让他们完全磨了出来,上面铺着一层白灰,却能看出中间好大的一片! 围观的人群等了这么久,腿都站酸了,见终于有结果,纷纷活跃起来,都伸长了脖子往前面挤,乱糟糟的响成一片。几个老家伙也站了起来。 “等等,不急。”赵天野喊了一声,拉着吴晨站到一边,钱师傅手里拿着一根水管,对着石料哗啦啦冲了起来,随着水流的冲击,上面马上浮现出一片嫩绿。 “涨了,涨了!” “大涨啊!” 周围响起一片疯狂的叫声,其中甚至有些喊得声嘶力竭,听得吴晨全身起鸡皮疙瘩,这又不是他的料子,这么激动干嘛?! 很快的,整块料子上的石灰被冲光,水波下绿盈盈的一片晶莹!只听到一片吸气声,周围突然静了下来。奇迹! 虽然不是满绿,但那绿色丝丝缕缕,分外鲜亮,穿行在几近透明的玉石中,竟然有立体效果!更离奇的是不是整块料子都是玉肉,之间两条宽大的玉带交叉着,从平面看,仿佛两截大蟒,又像美人之腿!不过都要粗些,每条至少有二十多公分。 “让让,让让,什么东西,这么热闹!”在一片鸦雀无声中,一个洪亮的声音突然传了进来。吴晨一听,心里好笑,这哥们每次都赶得这么巧啊! 果然见一个带着黑色墨镜的家伙强行分开众人,挤了进来,后面跟着个胖子,正是唐德功。 他体型硕大,虽然有保镖在前面开路,挤进来也很是狼狈,西装都扯得歪歪斜斜的,进来之后顾不得擦汗,先骂了一声“丢你老母个咳!”惹得身边一片怒骂声,有几个年轻气盛的家伙更是神情汹涌,就想动手,那保安赶紧转身拦了下来。 “哈哈,胖兄!你腿挺长的啊。”吴晨一见唐胖子就忍不住想笑,这哥们太有喜感了。 “咦,吴兄弟,你也在?”唐胖子手忙脚乱的还没回过神来,见吴晨也在,高兴的打了声招呼,转脸见里面的人十有八九都认识,也笑呵呵的一一问好,最后还不忘调侃周萱道,“大侄女,又见到你跟吴兄弟了。” 这话里有话啊,其实周萱也才碰到吴晨两次,赶巧了都有唐胖子在,脸上微微一红,“怎么那里热闹那里就有你!” “哈哈,说对了,胖叔我就喜欢凑热闹!”唐胖子哈哈一笑,他其实比周萱他们大不了多少,这是占她便宜呢。 “死胖子!”段总也是四十出头的年纪,跟唐胖子也是相熟,“先说好了哦,先来后到!” “段老大发话,自然没有问题。”唐胖子笑嘻嘻的说道,谁也没有把他的话当真,此人也是一个怪人,独来独往惯了,手下十几家公司,但都是个壳,没什么负累,偏偏抢起货来从不留情,谁碰到都会头疼。 其他几个老板也是附和着,大家调侃了唐胖子一通,唐胖子也不怵,见招拆招,乱糟糟的讲了一通,这些都人精,知道在初见这么大的玉料之下,自己都有些震撼,趁机平复下心情。 “赵老哥!你这个可是惊天手笔啊!”唐胖子看过玉料之后,倒吸了一口冷气,难怪搞这么大的阵仗! 也不枉了自己千里迢迢跑过来。公盘这样的场合,怎么能够没有他,只不过前面是原料商的天下,后面公盘正经日子,才是他活动的日子,到时候解石的到处都是,正是拣货的时机,因为他留在山头那边风liu快活,接到赵天野电话之后还在“午睡”呢。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196章疯狂飙价 “去,谁是你老哥!”赵天野毫不客气的顶了回去,唐胖子比他要大几岁,每次都喊他哥,这可不是什么便宜事,“今天管饱!” “那是,这么大我可吃不下!”唐胖子嘻嘻一笑,他这也是实话,在座的能单独吃下的只怕不多,“怎么不完全挖出来?” “休息一下,不行啊?我这就是给你们当牛做马的命呢!”赵天野顶了一句,话里却全是自豪,“你先坐一会,这马上就好了!” 剩下的活儿比较轻松了,赵天野叫上吴晨跟钱师傅帮手,现在料子一面全开,照着边缘两边直接切掉。 这赌石他已经解了很久,对里面还是很有把握的,虽然下手依然谨慎,动作却快了很多,除了每次换位置,需要用叉车之外,其它的都不带犹豫,速度自然快得多。 不一会就把外面的石皮全部去掉了,这会,看上去已经是明料了,里面的料子,除了那两条硕大的高冰带外,还有一些糯种质地的间在其中,就等着加工的人自己去掏吧。 趁着赵天野解石之际,坐着的人也开始咬着耳朵,窃窃私语起来。 徐少东觉得好玩,竖起耳朵,听到他们分成好几波,却是在谈合作收购的事宜,听了没一会觉得无聊,见周萱跟唐胖子也在私语,干脆不去管他们,跟王雨鸢开起玩笑来,他这就是坐等收钱。 “怎么样?各位,可有人愿意开个价?”赵天野忙得一身是汗,就着水管的水洗了下脸跟手,见一帮老狐狸都不开口,从徐少东手里接过一瓶水,一口喝干之后,气定神闲的问道,他才不信这般老家伙不动心呢! 嘴里不说,眼里可都冒着光呢! “这样吧,我先开个头,两个亿。”李总缓缓说道,刚才他们几个较弱的商量了一下,决定联合起来,现在已经有底气。他也知道这个价格肯定是拿不到手的,权当开个头吧。 “哗~~”外围一片哗然,虽然都知道这大块头便宜不了,没想到一出口就是两亿,这已经接近去年公盘标王价格了,当然那是半赌料,而这是明料,还是有差别的,但是这么高的开价马上点燃了四周的氛围,差不多整个场子除了还在解石的人外,都跑了过来围观。 “多少?”徐少东明显也是一愣,这叫什么事啊,他预计也就几千万,没想到一下子就突破好几层心里底线。 “只怕这个价格还差得远!”王雨鸢坐在他一边,也是很激动,这种料子当然不是她的目标,板凳都不用自己搬就能看热闹,也有点激动。 “呵呵,两亿五千万。”果然有人开头,就有人跟进,别以为这是闹着玩,一旦拖得太久了,货主答应一声,可就成交了,后悔都来不及。 金总直接就把价格拱了上去,这种场合,不一出手就拍掉一些人的话,纠缠在一起更难搞。这个报价果然又掀起一轮高氵朝! 不少看热闹的人脸上都带着狂热的表情,眼里各种羡慕嫉妒,恨不得自己就是那块巨料的主人。 “两亿六千万,金总,手下留情啊,都让你们囤光了,兄弟们可玩不开。”梁宽缓缓说道,加入了战群。 怪不得他要挖苦金总,谁让他们库存那么高还被爆出来,这几年,地主家也没余粮了。其实他心里隐隐还是有一层不妙的想法,不知道这吴晨怎么跟赵天野搞到一起了,前不久在平洲的事就怕他心有芥蒂,这可是不利因素。 不怪他紧张,作为老牌企业,这两年随着新生势力的快速崛起,以及外资和港台企业进入内地的步伐加快,梁氏公司的经营日渐萎缩,特别是在高端珠宝市场的争夺上,更是捉襟见肘,由于缺乏原料,导致高端客户市场被逐步蚕食。 逼得公司在缅甸公盘投入大量资金跟精力,却没有对应的收获,可以说是一种失败,导致公司损失巨大。他这个掌舵人不得不再上一线,亲自抓起采购这一块来。 “别介,梁总,谁不知道你们公司实力雄厚,根深蒂固,上次缅甸公盘可都是你们在发威!”金总慢悠悠的调侃道,报价却不慢,“两亿八千万!”他们是上市公司,表现不错,每次几个大公盘临近,就去市场圈一圈钱,资金雄厚,可不怕别人。 “三亿!”唐胖子突然插话道,笑嘻嘻的说道,“知道你们家大业大,我也来凑个热闹。”他可没有这么大的财力,不过跟周萱协商好了,周萱也在电话里给家里老爷子做了汇报,两家合买,由他出面。 周萱之所以下这么大的决心,是因为公司高档产品这一块,周记一直做不大开,现在全面进入内地,普通原料还跟得上各地铺货,高端的可就有点无以为继,这会严重影响其品牌战略。这行业,中低档次的玉器最好销售,薄利多销,竞争不是很激烈,但是高档翡翠制品就不一样了,不单利润高,也是衡量一家公司整体实力的重要指标。 随着唐胖子的加入,战局很快就乱成一团,各人报价明显加快,这家伙完全不顾别人能杀人的眼神,每次都比别人报多一两百万。 过了几分钟,价格已经去到三亿八千万,这时以李总为主的小联盟终于崩溃,这么高的价格,摊下来每人差不多要一亿多,虽然负担得起,但是后面公盘就没资金了,这次他们筹集了大约一亿五左右的资金,准备在此次赌石大会上好好运作一番,这要一次投入,回去都没法向老板们交代。 而且看样子这个价格还到不了!李总果断的一咬牙,放弃了。剩下唐胖子、金总跟梁宽在竞价。 “这些家伙是不是疯了?”饶是徐少东见多识广,在各种古玩拍卖行上也不乏拍出天价来,不过这就一块翡翠料子,值当么? 何况这块料子他还有份,稀里糊涂的就坐等这么多钱,他都有些晕。 “呵呵,市场是合理的调节器。”吴晨淡淡的说道,他刚刚洗完手脸,坐在徐少东边上喝水。他虽然对于现在各种“炒”也有看法,但是挡不住资金的流向,这是一个很负责的经济问题,光骂也骂不出什么花来。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197章一锤定音 “是啊,现在整个行业高档翡翠原料极度匿乏,却不是只有那一家公司要面对的难题,竞争起来就尤为激烈。”王雨鸢笑眯眯的说道,一股清香飘来,吴晨有几分陶醉,点了点头,这话有道理,看来以后还得做高端路线。 “喂,我说你们两个别眉来眼去的好不好?当我透明呢!”徐少东很不爽,说的吴晨老脸一红,自己也不是花心的人,无奈人家风姿太卓约了。 “梁老哥,欺负兄弟单打独斗么?”唐胖子仍然一副笑嘻嘻的样子,他盘算过,这个价位拿下的话,他的流动现金可就彻底告罄了,回头得弄点财务盘活一下。 “别说了,胖老弟,老哥哥我也很为难。”梁宽心里苦笑了一声,这也不是第一出现这样的场面了。“倒是金老弟,你们上次在缅甸公盘上可是收获不菲啊,还来和我老头子抢这块毛料?” “呵呵,要说抢,只怕这位胖兄弟抢的更多吧。”金总打着哈哈,他见两人都只顾说话,也不抬价,估计是差不多了,当下说道:“我给个整数吧,四个亿!” 这又是直接就抬高了两千万,看来是要毕全功于一役了。 四个亿!周围的人群再次被点燃了,惊呼声一片。 有赞叹的,“这不是那个什么什么公司的吗?” “就是啊,果然是大手笔!” “真是牛!” 有感叹的:“尼玛,这可是标王的节奏啊!一不小心提前见到今年的标王了!不虚此行啊!”也有眼红的:“这什么世道!一夜暴富啊!” “我靠了,这也行!都疯了吧!” “四亿六千六百六十六万!”正当金总在一片沸腾声中陶醉之时,一个铿锵有力的声音响了起来,却是彩云之南的段总。 四周顿时安静了下来,前面的以为没听清楚,后面的人不知道怎么回事,见前面的突然停了下来,也跟着停了下去,忽然一片鸦雀无声。 段总站起来,淡淡的又报了一次价,这也是他的心理价位,他知道如果跟金总陷入缠斗的话,只能越来越高,干脆等到现在,一锤子买卖,这个价格如果再飙上去,他就准备放弃了。 别人在喊价的时候,他一直在心里计算着,如果这个价格拿下的话,按照他们的工艺跟渠道,应该还有不少的赚头,而且未来一段时间,在高端原料上可转圜的余地很大。 不过一下子花掉这么多的现金,手头就不宽裕了,得马上通知各分中心迅速回笼一笔资金。 “两位什么意见?”赵天野问了问金总他们三个,这价格加的有点猛,怕他们一时没反应过来。见他们都保持了沉默,朗声叫道:“好,成交!” 这就算最终定调了!饶是他赵天野出身豪门,沉浸业内多日,今天这一出,也是太出他的意料了,现在拍下板来,突然觉得心里一松,全身乏劲上来,顾不得外面欢呼一片,坐下来休息。 “恭喜段总,还是你有魄力啊!”几位老板见尘埃落定,纷纷向段总道贺,这也是应有之举,至于心里怎么想的,只有自己知道。 赵天野了一会,领着吴晨跟徐少东,跟着段总到了办公区转账。段总见他们一次来了三人,也不吃惊,合伙购买,这在业内也是常有的事,给他们分别转了账,等到他们都收到到账短信,这就算交易完成了。 回到解石机旁边,徐少东走路都觉得软飘飘的,搂着吴晨就坐了下来,他也不是没见过这么多钱,只是这幸福来得太早太快,“木头,让我掐掐你吧。” 吴晨赶紧把他推开,天气也热,两个大男人,早都是一身汗臭味,有什么好搂的,他虽然心里有预期,也被这么大的收获晃得直晕,还真没想到这么多! 心里顿时充满了光明!忽然觉得之前很多烦恼之事,都已经不是什么事。 “唉,还有一大块,怎么处理?”徐少东看着那块剩下的巨料,这块可比原来那块还要大点,心里顿时充满了幸福的烦恼! “解呗,还能怎么样。”吴晨对这一块没太细看,只隐约觉得有红光,现在又累又乏,实在不愿意再去细看。 “行!看你们累的,这次我来!”徐少东自靠奋勇的站起来。赵天野正在跟那些老板们寒暄,见状交代了一句,让钱师傅下刀,徐少东只在边上帮忙就行了。 这时候外围的人群还没完全散去,见又要解石,又纷纷围了过来。这么百年难遇的场面,谁都不愿意放弃。吴晨坐在那里有如梦游,只觉得四周嘤嘤嗡嗡的,不觉有些发呆。 “让让、让让!”小老板带着一群工人挤了进来,却是抬来好大几桶甜品,此外还有几筐碗筷勺子。 进来后,先对着四周团团拱了一下手,说道,“各位乡亲父老,衣食父母,今日在我场地开出如此极品巨料!真是可喜可贺!我已经让人到大门口点鞭炮!横幅也在制作之中了!感谢大家共襄盛举!我请大伙喝甜品!!” 大家轰然应好!只听到外面鞭炮声响,气氛比过节还热闹。徐少东目瞪口呆的,问吴晨道:“这哥们怎么比我们还兴奋?!还请客?” “呵呵,在他场子开出这样的翡翠来,这消息只怕此刻已经从这些人传了出去了,很快就传遍整个圈子,赌石的人大都迷信,这里还能不兴旺?你说他该不该高兴?!”吴晨笑呵呵的说道。 他见那大桶上面都写着“xx甜品”,估计是刚才他们再竞价的时候,小老板跑到附近那家甜品店叫的,当下先给两位女士各舀了一碗椰汁西米露,自己也盛了一碗“草粿”吃,大热天的,来这么一碗顿时心清气爽。 “这是什么东西?龟苓膏?”徐少东见献殷勤的机会又被吴晨抢去了,谁说这是木头啊!又见他碗里黑乎乎的像是龟苓膏,又有点不一样,边缘似乎是深褐色的。 “这是‘草粿’,用某种草药熬制的,加红糖吃,口感很好,还有青草的气味,怎么样,来一碗?清热解暑!”吴晨简单的介绍了一下。 “别!我喝这个就行了!”徐少东赶紧敬谢不敏,这地方,稀奇古怪的东西太多了。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198章荣誉顾问 小老板见气氛不错,凑到赵天野身边,神秘兮兮的说道,“恭喜赵老板啊,有个事想跟你商量一下,不知道可不可以?” 赵天野心情也好,说道:“说吧,只要能行的,我绝不二话。” 小老板大乐,说道:“希望您能担任本场荣誉切手!哦,不,荣誉解手!咳咳。。咳…也不,荣誉顾问,嗨,反正就这个意思,以后您赵老板来解石,终生免费,您介绍来的朋友,一律五折!您看看怎么样?” 赵天野当然知道他的意思,不外乎就想借着宣传一下,这也没什么,而且这个小老板为人厚道,又很有诚意,当下笑呵呵的说道:“我当什么事呢!没问题!要不要拍几张照片啊?” 小老板见赵天野这么上路,乐得一张嘴合不拢,吩咐小工赶紧拿过相机,跟赵天野在那块天价赌料上合了几张影,回头就把它们放大,挂在办公室正中! 本来拍照的时候,赵天野是想让吴晨跟徐少东一起的,他们两个不想出名,就推脱了。又喊来段总一起,三个人合拍了几张,这才拿着相机,交代小工们等会收拾好东西,屁颠屁颠的走了。 热闹了一阵,大家觉得缓解了不少,徐少东喝了口水,站到剩下的巨料旁边,钱师傅一直守在这里,寸步未离,东家解出惊世原料,他也从心里高兴,这意味着回头给自己的奖金也会很多! 剩下这一大块,虽然体积要稍大点,不过看起来就没有那么显眼了,只是之前那一半解出了天价翡翠,众人便又有了期待。 现在见又要开始解石了,自觉的安静了下来。 徐少东得意洋洋的站在中间,忙前忙后,虽然解石的主力是钱师傅,不过作为男二号,也足够他臭屁了。 钱师傅也不客气,让叉车摆好位置,直接就中间那层扭曲地带给切下来十多公分,一般来说很少这么直接的,能看出他还是很有把握。 这一刀没切出什么东西来,钱师傅又往里在切了一刀,这一次,稍微能看到一些丝雾状的细小晶体,这是出雾了,钱师傅的脸色就开始凝重起来,这是切到这块大料的的皮下了。 如果这是一块有翡翠的单独毛料的话,翡翠之上,一般是雾,之后才是石皮。这也是地质作用,因此出雾跟出绿,有点像必要非充分条件,也就是说有翡翠的一般都有雾,而有雾的原料虽然未必一定出绿,却也概率很高! “不会又要出绿吧!这也太逆天了!”外面的人一听说又出雾了,纷纷叫道,“尼玛,这什么运气啊!”也有高声问道,“这料子那里买的??!” “别走神,来,帮我擦一下这里。”钱师傅一点都不为外界所影响,见徐少东被夸得有点翘尾巴,赶紧提醒他到,两人拿起擦石机,一点点的往里面擦去,过了一会,眼中闪现出一点绿意之后,才听了下来,用水冲洗了一下,却有些失望,这块毛料虽然绿色不错,不过种地实在一般,也就是干青种。 “这似乎值不了多少钱吧?”徐少东怔怔的问道,这块赌料很大,擦开部分只有一部分有玉料,还是这种没有多少收藏价值的种地。 玩翡翠的人都知道,至少应该是糯种以上才有收藏价值,像这样的干青种,除了雕刻大件之外,就是做一些低档产品,满足市场需要,带着玩儿吧,值不了什么钱。 “嗯,希望里面能好点。”钱师傅也是没有太大的把握,回到凳子这边喝了口水。吴晨休息得差不多了,让他休息下,自己顶了上去,怎么说人家也是一把年纪了,自己坐在这里也不安心,而且他也想好好看看这块料子。 见识了刚才的疯狂,现在大家对这块擦出干青种的赌料,都没什么兴趣,而且知道赵天野在这种情况下也不会出手,干脆问也不问了,笑呵呵的聊着天,话里话外互相打探接下的公盘有什么动向。 段总则押着那块巨料走了,这么个东西放在这里始终不是很放心,出了门,不单买了保险,而且还雇佣了安保车,安排两辆专车跟着送到广府分中心去了。 他本人也跟着回去了,华南中心虽然是新开设的,却也投入不少物力人力,现在规模不小,回去重新调配资金,回来重新决战公盘。 吴晨装模作样的看了一会,对里面的情况已经了然于胸,就是不知道如何下手才会不被人怀疑,毕竟连钱师傅都没看出这里面的门道,他一个刚出道的小子,这要太干脆了,免不了被人怀疑。 “直接一刀切算了!”徐少东失望之余,见吴晨还在东桥西看的,颇有些不耐烦,现在都下午四点多了,这要折腾到什么时候! “也好!听你的!”吴晨一听两眼一亮,从中间入手也是一个好办法,让叉车将巨料放置好,准备从中间直接切入了。 这种自杀式的做法,在旁人看来,也就这两个二愣子能干得出来,不过那群老板见赵天野也没反对,就没人说话。 大家都清楚,对待这样的巨料,最好是像赵天野开始那样,沿着四边擦窗,至少也把某一面给擦得差不多,再根据情况解石。 像他们这样从中间下刀子,简直就是败家,如果里面有翡翠,这一刀不知道要损失多少!不过大家也都知道,如果还是按照这样去解,别说今天下午,只怕弄到半夜都未必能解完。 倒是外面的人有意见了,就这样的两个小子,能切出刚才那种料来?这都什么运气,有赌石多年郁郁不得志的就开骂,去年买了个表的,老天真是瞎了眼了!人比人真是气死了个人! 旁边有人就劝,行啦老胡,你也不是第一天赌石,这种事还见得少么! 那叫老胡一听更是郁闷,脱口而出,卧槽泥马隔壁! 劝的人可不乐意了,看你可怜才叫你一声老胡,也不看你那怂样,还想解石,我呸,怎么滴,还想仇视社会? 老胡的一听大怒,就要动手,被人挤着轮不开手脚,直喊着那人的名字,要出去约架! 周围的人就劝道,都是一个战壕的朋友,何必呢!行啦行啦,都消消气,消消气。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199章极品血玉 “走开,我来!”徐少东弄了半天,不免心情有些烦躁,被外面的氛围激得更是心烦气躁,让吴晨走开,自己启动了切石机的电源,双手握住把柄,用力的向下压去。 他们这台解石机很大,单单砂轮的直径就有近一米,此刻飞速旋转着,气势逼人,吴晨赶紧麻溜的躲一边去。 瞧徐少东这架势,弄不好是第一次解石,安全第一,可别给崩到了。 “吱呀~”,砂轮刚一接触到石料之后,细小的碎石屑马上喷溅而出,打在徐少东的身上。 徐少东大喝一声,差点被呛到,忍了忍没咳出来,抖搂了精神,强忍着不是打在脸上的疼,双手用力把住,缓缓的按下,齿轮逐渐的没入到石头之中。 齿轮一开始有点打偏,进到石肉之后才稳定下来,哗啦啦直往里走,不过进到一半之后,开始感觉吃力,徐少东手臂震得不行,停了下来,觉得两手都有点发麻。 这时候是没有什么好看的,一条缝隙,能看出什么来?吴晨用水浇了一下,重新启动机器,接过手柄,稳稳的压了下去。 “唉,也不知道这一刀会是什么结果?”周萱看着场中两人轮番上马,不知觉的双手握拳。 这块巨料实在是太大了,一刀还真很难到底,不过结果总是要出来的,这样的巨料,一刀涨、一刀垮,结果迥异,就是天跟地的区别。 “你那么担心干嘛?”王雨鸢笑嘻嘻的看着她,见她一脸关切,忍不住调侃道。其实她也知道这份关切,或许不意味着什么,大部分是为氛围所影响,但是却不妨碍她打趣这个密友。 “谁担心了!”周萱有些不好意思,这种事情自然是打死不能认的,跟王雨鸢两人斗起嘴来。 这边乱着,里面却已经一刀切好,从中间齐整整的一分为二,等叉车将其中一块挪开,这才看到两边的切面,都是白灰灰的一片。 “垮了!”看热闹的人第一时间往后面报告情况,声音中也听不出是高兴还是惋惜,可能兼而有之吧,既想看到刚才那种情景,又因为羡慕嫉妒,恨不得全切出石头来! “呵呵,赵老弟,这块看来时没有什么看头了,要不老哥我就先撤了?”梁宽刚才被段总截了胡,心里很是不爽,现在再看到这样的场景,就不愿多呆了。 赵天野点了点头,也没强留,这上下两刀都是这样,就算出翡翠也不会有什么大料。没必要耽搁别人时间。见另外还有几个老板要走,也一并送到门口。 “大侄女,你觉得如何?”唐胖子见走了几个大咖,心里松了口气,他以为周萱是跟梁宽一起来的,没想到却留了下来,就跟她聊了起来。 “看不出。”周萱经过刚才那件事后,对吴晨竟然有莫名的信任感,他既然还在折腾,应该不会那么简单,只是这种理由实在不好说出口。 “行,那胖叔就陪你,给小吴兄弟捧个场!”唐胖子何等精明之人,见周萱眼里似乎没有失望之情,笑嘻嘻的打趣了一句。 “什么嘛!尽瞎说!”周萱脸一红,娇嗔了一句,她也知道这死胖子说起话来不管不顾,不敢继续纠缠这个话题。 “哈哈。”唐胖子哈哈一笑,知道周萱脸皮薄,也不过分,有些事情点到就成,过分了反而容易惹人反感,“我看这小子是个厉害的主,别看闷里闷气,深藏不露呢!” “他?”王雨鸢突然笑了一声,看了眼场子中央,吴晨正撅着屁股趴在一方赌料上看,姿势实在不雅,惹得王雨鸢跟周萱一阵暗笑,这就是高手呐?! 吴晨不知道背后有人在议论自己,看了一会,决定这次应该来点狠得,否则正如徐少东所言,不知道搞到什么时候呢! 他看了看徐少东,徐少东自然没有二话。吴晨让叉车把较大的那一半,挪到差不多位置,从三分之一处,直接切了下去。 “看来是破罐子破摔了。”李总暗叹了一声,有点后悔没有跟着离开,打算这一刀下去,再没有东西就直接走了。 “还没解出来呢,怎么知道!”周萱毫不思索的就顶了一句,王雨鸢听得一乐,这似乎有情况,用手指挠了挠周萱,一脸意味深长的。 周萱反应过来,马上跟王雨鸢打闹成一片,莺歌燕语的,看的边上的人都傻眼了。 不一会,料子已经切下来,这次吴晨跟徐少东两个人,就能把三分之一的部分搬开,刚用水冲了一下!就听到外面一声尖叫:“出绿了!” 这一声高亢的嘶吼,太过突兀,吓得吴晨手里的水管差点掉地上,我靠,打酱油打得这么卖力!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老子花钱雇的托呢! 果然就有人不满的喊道:“这他妈的谁鬼嚎呢!是托吧?!” 周围的人纷纷响应,“就是,他妈的吓了老子一跳!” 也有人开玩笑喊道:“多少钱啊,老子也来一嗓子!” 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你他妈才是托呢!出绿了!大涨!” 众人这才发现徐少东已经从吴晨手里抢过水管,对着竖立的切面哗啦啦的猛冲,水花四溅,不过透过水雾,还是能感受到一片红色。 有人刚喊了一句:“什么出绿了,明明是红的好不好!” 话没说完,就被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骂道:“红的也叫出绿!只要出翡翠就叫出绿好不好!” 当下就有人喊道:“出红翡了,红翡啊!!!” 喊得撕心裂肺的比死了老爹还惨。 吴晨听得不寒而栗,这些哥们受刺激太大了,还好也就这一块了,剩下的都是些不起眼的料子,否则再开下去,不知道会刺激成什么样,不行,回头一定要把孔四带身边,那哥们不是一般的牛x。 “血玉?!”徐少东扔掉水管,也顾不得地上都是水泥混合物,蹲下去就抚摸着平整的切面,从这侧面可以看得很清楚,开始那片干青种只有薄薄的一片,此刻从侧面看就像一层石皮,再往里是一大片石肉,再往里间或有些丝丝点点红雾,在偏下有一团盘子大小的红团! 跟落日夕阳般,红亮耀眼,徐少东不知不觉整个人完全都沉迷进去了!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200章全场疯狂 “真是血玉?”唐胖子可坐不住了! 要知道红翡绿翠,这就是翡翠名称的由来,因为红翡实在太少见了,后来才把除绿色外的其他颜色也统称为翡,正因为红翡实在太少见了,就算有也是成丝状或者小块状分布,而且从色泽上来说,一般正阳浓均四者皆无,能占其中之一者就堪称顶级翡翠了,不比帝王绿差,四者全占者,见所未见,只有传说中有过,也就是血玉翡翠。 翡翠之中本来没有血玉一说的,一般的血玉一是指古玉入土后有血沁,另外一种则干脆不是玉,而是指在西藏的雪域高原出产有一种红色的石头,也叫贡觉玛之歌,俗称高原血玉,因其色彩殷红而得名。 后来才借用来形容这种传说中的红翡,只因为这种顶级红翡晶莹剔透之中血色十足,此时切面上的水还没有干,一层水幕挂在切面上缓缓挪动,更显得血玉的灵动来! 赵天野等人走到近处,见徐少东眼珠子都快顶在原料上面,不禁笑骂了一声,没出息!把他拉开来,众人便被眼前这一幕给惊呆了! “血玉啊~~!” “大涨!又大涨!” “特码涨啊!” “我x特码!” 外面已经沸腾,很多人在疯狂的叫喊,有些连自己叫的什么都不知道,纯粹发泄式的呐喊。 刚才那块巨大的高冰种赌料已经把大家震晕了,但是毕竟种水色也都见过,此刻的血玉却只是存在传说中,真正的听说过,没见过。人群有点疯狂的往里拥,场面瞬间变的混乱了起来。 果然是人多力量大,在外围人群的挤压之下,各个老板带来的那些保镖,根本就拦不住,有点像是在风雨飘摇中苦苦挣扎的小舟。 “都别动!”赵天野反应很快,直接跳到巨料上,大声吼道“特码都别乱!” 吴晨跟徐少东也很清楚,此刻很容易酿成群体性事件,却苦于没有办法,在疯狂的人群中,个人显得非常的渺小,他们两个男的还好,就怕两个女孩子出什么意外,急忙钻过去,也顾不得谁是谁,一人搂着一个,用背部承受后面的冲击,步履艰难的随着人流往前挪,也不知道究竟涌向何方。 二女那里见过这种场景,王雨鸢更是觉得臀部被人抓了几把,正在大惊失色,被吴晨拥在怀里,顿时压力全去,无比的安全感顿生。 “砰!”“砰!”正在吴晨彷徨无计之时,接连两声巨响响起,连地上都能感到震动! 武警来了?要知道这里正在大会之时,不停有武警在各个场口巡逻! 人群突然之间就定了下来,就像涌动的流水突然被急冻成冰块,谁都没动,一片鸦雀,很多人还保持着往前倚着的姿态。 过了片刻,才有人缓过劲来,面面相觑,“怎么回事??!!!” “铛铛铛铛~~”一阵敲锣声响起,只见小老板拿着一面小破锣,边敲着边走了进来,众人纷纷给他让出一条道。 小老板走到场子中间,爬到叉车上面,把破锣一扔,双手抱拳,高声喊道:“谢谢各位赏脸啊,这个……热情很是可嘉,不过这边已经解完了,还请大家散了吧,散了吧。” 原来刚才他在外围,见这里已经失控,情急之下,拿出两筒过节祭神用的礼炮,跑到大门口,放了起来。 这种礼炮堪称小雷管,真的个能震得地动山摇!这才震住了场面。要知道这是他的场口,一旦出事,他可是跑不了! 这么一闹,大家的情绪都得到放松,就算有些心里有想法的人也无法作乱了,互相开着玩笑,纷纷散去,当然还有一些人不死心,留在原地,只是再也没那么冲动。 “我哪里知道,不过你丫的刚才那么急干吗?家里死人了?” “我去,你家里才死人了,没见你自己什么样子!” 醒悟过来的人们开始斗嘴,互相调侃。 “各位,实在不好意思,这块料子不卖了,还是请回吧。”赵天野当机立断,跳下来就对那几个老板说道。 “好!回头想出手,记得电话。”唐胖子见着场面,也没法再交易,跟他们道了个别就走了,他刚才被挤得全身的肉都起皱了,可苦了他的保镖,挡在他背后,被又挤又扯得,墨镜都不知道掉哪里去了,西装也撕开了几个口。 金总等人今天没有什么收获,反倒吓了一场,见状也纷纷起身告辞,赵天野礼数很到,逐一送到门口停车处,这也是他高明之处,从不依仗身份,一视同仁,在圈内博得偌大声誉,提到赵大,莫不伸出拇指夸一声好汉子! 赵天野送别众人,回头见吴晨跟徐少东正跟二女在聊天,年轻人没经历过场面,他也理解,刚才场面太吓人,是该好好安慰一下。 便不过去打扰他们,只跟他们笑着点点头,自己招呼着钱师傅,去把那块红翡给取了出来。 因为从侧面能够很清楚的看到整块红翡的形状,这次两人也干脆,沿着那块料子轮廓直接就切了出来,至于其它的干青种料子,本来就不大,也没什么价值,直接就扔了。 吴晨跟徐少东安顿好周萱她们后,也把另外一块大料给大卸八块,横竖切了几刀,什么也没有发现,直接就给弃了。这样又忙活了一阵,终于算是搞定了。 “走!找个地方好好吃一顿!”天已经黄昏,赵天野出了门口就张罗开了,今儿个虽然差点出现意外,依然掩盖不了辉煌的战绩,相信很快就整个行业都知道,公盘还没开始就解出百年不遇的顶级料子。 一块赌石解出一块价值几亿的极品大料,还开出血玉来,他赵天野注定了要青史留名! 周萱跟王雨鸢自然也在邀请之列,有时候极端情况,很容易拉近人的距离,经过刚才的事情后,大家一下子变得亲密起来,原先几许陌生的感觉消逝不见。 见到赵天野相邀,吴晨跟徐少东两人也是满眼热切,周萱二女也就应承了下来。 一个下午乱糟糟的,大家身上都是汗,解石的几个,更是除了汗渍,还有泥污,特别是徐少东,屁股上都粘了不少泥泞,现在干了,板成一片,别提多尴尬。五点左右,时间还早,大家约定时间地点,各自回酒店冲洗了一番。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201章坦白从宽 吴晨回到房间,冲了个凉,换上干净衣服后,感觉清爽了许多。跟大牙简单的通了个电话,那货还在阳朔乐不思蜀呢。 吴晨挂了电话后,来到到赵天野的房间,见房间门开着,赵天野已经穿好衣服,坐在套间外面的的沙发上,前面茶几上摆着那块海碗大小的红翡,一脸玩味的看着,边上煮着的水已经在呼呼的冒热气。 “赵哥,美吧!”徐少东坐下来,笑嘻嘻的问道。吴晨则拿起水壶,一人泡了杯绿茶,这个速度快。 “嗯,美!”赵天野这么多年没见过,这块血玉并不是完全圆形,有点像放大几倍的鹅蛋,下午时间紧迫,取的时候不敢太靠近,怕破坏到玉肉,留有很多犄角,不过掩饰不了里面那团血红的魅力,在灯光下似乎闪烁着诡异的灵光。 “小五,你坐下。”赵天野见吴晨忙来忙去,招呼他也坐下来。 “好茶!”吴晨心里咯噔一声,知道该来的还是来了,果然坐下来之后见赵天野笑眯眯的看着自己,故意夸了一下杯里的茶。这也的确是好茶,外形细秀匀直,色泽翠绿,白毫遍布。寥寥树根,一芽一叶初展,整个玻璃杯已经呈现出嫩绿鲜亮,香气鲜嫩高爽,有股淡淡熟板栗的味道。 “少来!这是特级信阳毛尖,不用你夸。”赵天野嘿嘿一笑,“说说吧,今儿这事。” “什么事?”吴晨继续装疯卖傻。 “还装?你不说,那我说吧。”赵天野行走江湖多年,跟各式人物往来无数,经验何等丰富,回来冲澡的时候,心里转动,就觉得今天这事情的蹊跷来了,“今天那块料子是你发现的,也是你一直坚持要入手的,更是你提议我们三人合作的是吧?几百万对你来说应该没有大问题吧?你是不是早看出那块巨料的底细?故意拉上我跟东子的?” “不会吧?”徐少东也是极为聪明之人,今天主要还是因为不熟悉这个行业,懵懵懂懂的跟着大流走,现在被赵天野一点,隐约觉得这事不寻常,一切都太顺了,以至于下午坐在板凳那会他还在感叹,这真是躺着中枪,坐着数钱!“嘿嘿,木头,老实交代吧。我党一贯的政策就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坦白你妹啊!吴晨在心里暗骂了一句,这还能坦白?先不说别人知道自己的异能后,动什么歪心思;就是让人知道自己随时能看到对方赤luo的身体,还怎么相处?虽然自己一直很克制,从没主动利用这个异能去做自己心里过不去的事情,可架不住别人心里会有阴影啊! 至于他为什么非要拉两人上船,自然是为了捆绑在一起,而且事情由赵天野挑头,矛头就都冲他去了,试想别说四个多亿,就是自己开出一个亿,还不知道多少人惦记着自己呢!像他这种没有背景的人,突然暴富得让人眼太红的话,分分钟钟让黑白两道撸个精光,说不定性命都得交代在里面。 他是打定了主意跟着赵天野后头发财,既不用出风头,减少很多不必要的麻烦,又能顺理成章的积累财富。当然,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就是找靠山!这一趟三人形影不离,传了开去,就算还有人惦记着自己,也会有所顾虑。这种借势的做法,其实是官场必备技能之一,吴晨跟徐志飞没少探讨这些,从徐志飞实际应用来看,效果不错,而吴晨只是没有什么野心,很多东西不屑去做。现在形势所迫,为了自保,说不得只能如此了。当然这是建立在共赢的基础之上的,太过卑劣的事情他是做不出的。 腹诽归腹诽,脑子里快速的整理了一下,缓缓的说道:“第一、我的确是有心拉两位一起合作,风险同当,收益共享;第二、我的确是比较看好那块赌石,不过这样的结果也的确远远超出了我的意料;第三、怎么说呢,几百万我是能拿出来,不过再多了也没有,当时我看那块赌石可不是几百万可以拿下来的,事实是那老板一开始也开价两千万。” “还有什么疑问么?”吴晨假装有点生气的样子,两个小样的,老子给你们各自带来一亿五的净收入,还跟审孙子似得审我! “呵呵,自己兄弟,互相交个底,以后也好相处。”赵天野心里质疑略去,虽然还有些其他的疑问,但谁没有野心呢?要说小五这人还真不错,这个兄弟他认了!顿了顿,他也大致知道吴晨的担心,“放心吧,回头我给你介绍个师父。” “谢谢赵哥!”吴晨感觉很舒爽啊,听着意思,赵天野是准备给自己找个靠山了,跟聪明人打交道就是好! 徐少东跟吴晨相识就不平常,这几次相处下来,很是投缘,实在不愿意失去这个兄弟。但他虽然也是出来混了不少时间,往来的却大都是些背景相同之人,不像赵天野那样知道吴晨这种无根无基的屌丝们内心的担忧,这些人在他们一无所有的时候自然是无所畏惧,可是但他们有某些东西需要去守候的时候,就会发现很多隐性的东西是他们所不具备的,往往需要付出极大的代价去获得某些安全感。 心里疑虑既去,徐少东很是高兴,听到赵天野突兀的说要找什么师父,笑呵呵的说道:“还找什么师父啊,这就放着一尊大佛呢!” “你是说…?”赵天野皱了皱眉头,压低了声音问道,并没有说出名字来,在这边能被徐少东称为大佛的,只有一个人。如果真能成了那人的徒弟,可以说,只要不犯老刑法上那三条大罪之一,不会有人动他。“只是不知道那人是否愿意?” “放心吧,没谱的事我能说么?”徐少东老神在在的说道,他可是知道那人对吴晨感观不错的,所以心里也有底气,一副尽管交给我的表情,“回头我再推一下!没问题!” 他们两个打着哑谜,吴晨却心里明镜似地,也不说破,见徐少东这么说,多少有些可能,心里也是高兴,拿起茶杯来,对二人说道:“那我就以茶代酒,先干为敬了!” “去去去。没得糟蹋我的好茶。”赵天野笑骂一声,这茶可是明前特级,“说说这块血玉吧。我和东子的意思是,这个就归你了!”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202章浮生半日闲 “那可不行,既然是三人合赌,自然是三人的份!”吴晨虽然对那块血玉眼馋不已,说实在的,这段时间好东西不少,堪称国宝级别的也有,唯有这团血玉让他有强烈的拥有欲,不过破坏规矩的事情他可从来不干。 “你先听我说。”赵天野摇了摇手,制止吴晨继续说下去,这小子说起道理一套一套的,不能让他自由发挥,“我跟东子商量了,兄弟上道,我们也不能不懂人情。” “这团血玉呢,如果切成三份,那是暴殄天物,卖了又可惜。既然今儿这事是你起的,不管你有心还是无意,都让我跟东子各赚了一亿五。大家都是兄弟,我也就不说谢谢的话了,但是这块血玉你必须留着,否则就不是拿我们当兄弟了!” 赵天野最后这句话说得很重,吴晨想了想,知道这种人不能以常理待着,也不推辞,便收了下来,却苦于没有地方可以放,这里人生地不熟的,银行又都是小的营业点,且不说有没有保险柜,就是有也不放心。 正在彷徨之际,赵天野知道他心思,就说先存他这里吧,他虽然独来独往,暗地里却是有保镖助理的,只是平时不显身而已。 只见他打了个电话,很快就有个黑衣人拎着个密码箱进来,放好之后又走了。 “行啦,时间也差不多,不要让两位美女等我们。”赵天野见私谈的事情都谈完了,站起来说道。 “今儿可得好好喝两杯,木头,知道你不喝酒,先说好了,今儿可得破戒!”三人叫上钱师傅,四个人开着一辆车。 只有赵天野认识路,就做了司机,不一会到了一个叫“顺来庄”的地方,赵天野停好车,率先跳下来。 门口已经又一个领班模样的人过来迎接,见了面,边握手边满脸堆笑的说:“赵总啊!欢迎欢迎,李总不在,特意嘱咐我一定要给您安排好!” “呵呵,辛苦了。替我谢谢李总。”赵天野拍着领班的肩膀说道,他办事谨慎,生怕这段时间人多,未必有位置,刚才已经打过电话给这里的老总了。 “一定一定。给您安排了翠雅苑。我们这里地方简陋,跟大城市比不了,还请您多多包涵。”领班边引着他们往里走边说道。 “哈哈,这就挺好!不用客气了!也不麻烦点菜了,你们这里最好的拿手的,按人头你安排就行!”赵天野哈哈一笑,似乎很是满意。 吴晨跟在后头往里走去,越走越是心惊,虽说这里的地不算贵,但这个“饭店”也太大了点吧,用藤条编制的巨大门口之后,是用木板隔空的台阶,上面全是木制结构。 一条弯弯曲曲的露天走廊,两侧种着各种树木竹子,仿佛进入私家花园,加之黄昏的暖风徐徐,令人不由得轻松起来。 “真是曲径通幽处,浮生半日闲啊!”到了地方,吴晨不禁感叹了一声,只见一处悠悠的草堂,外面居然还有篱笆!里面却是灯火通透,隐隐有古筝声响,也不知道是播放录音还是真人弹奏。 “行啦,别发古人之幽思了。”徐少东大步走了进去,推开篱笆门进去,却见所谓的草堂,只是一个茅草结成屋顶的亭子,中间一个大石台子,上面放着一张长木案,以及几张凳子,那边过去是堆着景观假山的小池塘。 “这可真是下了血本!”这地方虽然不似城市那边土地值钱,可是这么大一块地方就招待一桌子客人,羊毛出在羊身上,这得是什么价格? “尽管吃你的,今天咱哥俩是来打土豪来的。”徐少东一点都不客气,环顾了一下,没见到两位美女,掏出手机就给王雨鸢打了过去,对方在电话里,说她们有点事耽搁了下,已经在路上了,等会就到。 “先上点东西来!顺带把这酒醒醒。”酒是自带的,赵天野交代完服务员,坐下来笑吟吟的看着徐少东,他自己早就关机了,这种盛会也是各方交际的时候,自然少不了应酬,何况今天这么大的事,要是不关机,早被打爆了,那里能这样清心悠闲。 不久,服务员端上来一壶茶,又上了些五谷杂粮的拼盘,让他们垫吧肚子。徐少东边啃着一个地瓜,边把下午揍人的事给说了,赵天野这才知道有这么一出。 “什么人啊?”赵天野刚剥了个花生,听说是跟梁光华在一起,微微皱了皱着眉头,强龙不压地头蛇,这岭南可是梁家的势力范围。 “不知道,看着挺没脑子的一小孩。”徐少东嘴里啃着地瓜,含糊的说道。 “叫易小方,省城那边来的,一个开发商的儿子。”吴晨见徐少东答不上来,就替他答了,“典型的被宠坏的那种富二代,无所事事,吃喝嫖赌一身的产品。” “嗯。对方知道你身份不?”赵天野问完,见徐少东摇了摇头,便提醒他道:“还是要小心点,这种人没头没脑的,不知死活,只好个脸面,什么事都能做出来,别阴沟里翻了船。” “就他?”徐少东不屑的说道,学着叶问说道,“我要打十个!” “别扯淡!知道在这里,一条人命多少钱?五万!”赵天野不客气的打断他,严肃的说道,“对方又不知道你身份,下手就没有了顾忌。虽然都是些混混,上不了台面,毕竟防不胜防,也是件烦人的事。” “嗯,赵大哥说的没错,还是要小心点!别的不说,枪支在这一带还是能弄到的,我听说,两三万就能买到一把仿真手枪。还是小心点微妙。”吴晨也慎重起来,易小方这种人,吃了亏肯定不会这样偃旗息鼓的,不定会干出什么来,好在这个地方治安还是很好的,最近又是公盘期间,不单加派了警察,而且还有武警,对方也搞不出太大的阵仗。 “呵呵,自己小心点就成了,也不用草木皆兵。”赵天野嘱咐了一句,也不多说,京城纨绔自有京城纨绔的傲娇,这种时候,可从没示弱过。他准备回头把这事给梁宽说说,让他管好自己的儿子。 “成!”徐少东吃得有点噎,赶紧喝了两口茶,说实在的,心里一点儿都不在乎。他打小就常在外面野,什么阵仗没有见过,而且从不打着家里的旗号,都是自己硬打硬闯了过来!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203章桃花暗动时 不知道是饿了,还是做法的问题,只觉得这里的地瓜特别好吃,徐少东又拿起一个来,“你们尝尝这个,都不知道这怎么做的?特别好吃!” “真是个吃货!就你这样,客人还没到,先把自己填饱了。”吴晨摇了摇头,这种地瓜是改良的品种,个头大,肉嫩多汁,特别鲜甜。用刀从中切成两半,在切面铺上芝士,烘烤之后,两种味道混合在一起,又香又甜,闻着都让人陶醉。 “谁是吃货来着?貌似你对这些稀奇古怪的做法,颇有研究的么!”徐少东边剥地瓜边跟他拌着嘴。 三个人在这里优哉游哉的垫吧着肚子,周萱跟王雨鸢却还在路上找路呢! 却说二女在解石场跟他们分别之后,开车回到酒店,对于下午的骚乱,惊魂初定,洗了个热水澡总算缓了过来。 因为时间未到,就聚在一起喝咖啡聊了下天,不一会就见梁光华走了过来,有点气急败坏的的说道,“萱萱,怎么不接我电话?!” “对不起,梁先生,请问有什么事吗?”因为下午受了惊吓,周萱对于他半途走开的行为大为不满,故意冷冷的答道。王雨鸢则干脆假装没看到,低头喝着咖啡。 “这……怎么说的这是!”梁光华是真急了,他下午又羞又怒之下,甩手便走,出来之后,见两个女的并没有跟着出来,更是怒火中烧,也不管不顾了,径自回到酒店。 一连打了几个电话找人报仇,同时也叫了两个保镖过来,只是身手好的都没那么快能到。在电话里发泄了一通,联系了一个黑道大哥,把事情说定之后,他反倒不急了,在这里还有几天呢,心里盘算着怎么寻仇,渐渐的心里那股子气消了,才想起给周萱打电话,对方一直不接。 他也赌气,就这样挨到现在,实在忍不住了,过来找她们。 “我一直没见你们回来,心里别提多着急了!” “哦,是吗?” 周萱看都不看他,骗鬼呢!一下午的,真着急了还不会回去找一下?她越想越生气,这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呢,我周大小姐可不是那么好骗的! “如果没有什么事,还请梁先生离开,这是我的私人空间。” “萱萱,你不能这样!”梁光华见王雨鸢嘴角上翘,似乎是在偷笑,心里着急,说话就大声起来! “怎么样我们也是一起来的吧?你这叫什么事!” “请你有修养一点,不要大喊大叫的,梁先生。”周萱站起来正色的说道,她是真的生气了,越看越觉得梁光华碍眼。 “如果因为我们一起来阳美,让你有什么误会的话,我向你道歉。不过如果梁先生觉得我周记非得跟着你梁氏,那我就跟你说清楚,不用!从现在开始,你走你的,我走我的,还请你不要再骚扰我。现在,你可以走了,如果你再不走,我就要叫保安了。” “这…好,我道歉!我向你郑重道歉!都是我的错,行了嘛?”梁光华脸色数变,又红又赤,强压着怒火,低声下气的说道。 其实他要是一味强硬,周萱还钦佩他是条汉子,这下变脸太快,怎么看都像个小丑。周萱看的心烦,也懒得再说,拿起电话就拨打前台,让他们叫保安上来。 “好!算你狠!”梁光华已经出离愤怒了,恶狠狠地摔门而去。 “啪”的一声,吓了二女一跳。 周大小姐何曾被人这样欺负过,怒气冲冲的跟王雨鸢说道,“雨姐姐,本来我还以为这家伙有点料,现在看来就是一个小人。” “别生气了,姐姐早就跟你说了,这个人不行,你也不看看跟他一起的,都是什么货色。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古人不都说了嘛!” 王雨鸢一点都没想息事宁人,这家伙跟那个易小方就是一个货色,心里惦记着周萱,每次见到自己还色迷迷的,那眼光不是盯着胸口,就是大腿内侧,真让人恶心,只是碍于情面,才一直没有说出来。 “不提他了!”周大小姐咬着碎牙,将战火燃到新的领域,“那个叫徐少东也不是什么好人,一看就是个纨绔。这种人最是无法无天,还是要小心点!” “呵呵,是有点自我感觉良好。”王雨鸢没那么大火气,顺带安慰道,“不过看着不像坏人,特别是哪个吴晨,挺踏实的。” “对了,你说那个吴晨是个什么人物?说是新手吧,不过我看着,怎么都不像!”提到吴晨,周萱果然两眼一亮。 她之前不知道唐胖子为什么那么在意一个新手,今天下午可是见识了,虽然吴晨刻意隐瞒,不过逃不过周萱这个有心人的眼睛,处处细节都能体现出来,这个家伙对赌石的确有很大的把握! “或许真有天赋异禀之人吧。”王雨鸢也有点不确定,不过业内以前也出过这样的人,一出道便以眼光独到,震惊行业。 “不过他既然刻意低调,自然有他的理由,你还是别到处说去。” “哼,我有那么蠢么!”周萱不满的扬了下头,很多事情她也只跟这个闺蜜说,周大小姐可不是到处张扬的人。 “嘻嘻,你智商当然没有问题,就怕你动了春心。”王雨鸢突然笑嘻嘻的说道。 周萱今天表现可不正常,没来由的总是脸红,都是女人,又是多年密友,谁不知道谁? “怎么可能!”周萱脸蛋红了红,断然否认,要动春心也得有对象啊,就徐少东跟吴晨两个?一个看着做派轻浮,一个又刻意低调得有些木讷,这就想让本小姐动心,哼!非要说有什么,那也只是对吴晨有点好奇而已。 “还说没有,看你一脸桃花开!”王雨鸢可不打算放过她,向来目空一切的周大小姐,十有八九要折在这玉器之乡了。 “哼,别说我了,我看是你自己动了!”周萱赶紧转移了话题,王雨鸢年过三十,还没有着落,作为姐妹可是为她着急。 “唉,姐姐走了不少弯路,你可别学我。”王雨鸢也是有过一段辛酸史的,虽说现在熬过来了,一个人无牵无挂,有点小事业,深夜终究难免寂寞,有时单身独处之时,自我抚摸,叹息着大好身体,就这样荒废着。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204章天神遗珠 两人又聊了一会,看看时间差不多了,这才出门。 没想到在车上输入地址后,导航竟然没找到那个地方。没办法,只好在一个路口,找了辆摩托车带路,本来就有些耽搁,再跟着摩托车晃悠悠的,磨蹭了好大一阵才算到了地儿。 一见这个饭庄,两个人也是喜欢,难得的是乡村夜晚,这个时节居然没有蚊子!否则让两个身穿薄裙的女孩子情何以堪。 “来,来来,饿了吧?先吃点东西,这地瓜不错!正菜马上就上。”徐少东眼尖,见她们拐进小院,赶紧站了起来招呼道,他本就长得挺拔英俊,换洗之后,越发显得精神抖擞。 不过这热情过度的样子,看得赵天野跟吴晨暗暗好笑,徐二什么时候这么猴急过? “不好意思。”周萱跟王雨鸢款款而行,先自笑着道了下谦,这才坐了下来,她们也有些饿了,就不客气,吃起地瓜来,不过吃相可比他们几个大男人好看多了。用勺子轻舀,一半芝士一半地瓜肉,吃的津津有味。 很快正菜就上来了,都是一些山野海味,满满当当的摆满了一桌。喝完汤,赵天野就率先举起酒杯来,开了场,反正就是大家乐呵,也没喝白酒,自带的红酒。 吴晨不大喜欢喝酒,也不懂这红酒的优劣,只觉得入口顺滑,咽下之后舌尾没有什么干涩的感觉。 “罗曼尼康帝,零几年的?”周萱轻轻抿了一口,闭着眼睛很享受的样子。 “呵呵,04年的。”赵天野很高兴,终于有个识货的,不像吴晨跟徐少东那样,就跟喝葡萄汁一样,糟蹋得他有点心疼啊。 他出门常带有各种酒,遇到高兴的事就喝点,今儿大喜,特意开了这瓶珍藏很久的零四款罗曼尼。这种酒,可以说每一瓶都是独一无二,拍下这一瓶酒,花了他十几万,真是喝一瓶少一瓶。 “呵呵,不用看我,我只听说过拉菲,好像是九几年最好吧?”吴晨老老实实的说道,他是真心不懂这些,不久前,他还是为一方容身之地努力多年的屌丝,哪里顾得上这些。 “拉菲的确应该是名声最广的,在法国葡萄酒著名的产区中,最耳熟能详的是波尔多产区,以柏翠酒园和拉菲酒园为代表的顶级波尔多酒园,20世纪90年代以来东南亚富豪的追捧,价格节节攀升。” 周萱微微笑了一笑,见吴晨一付呆头鹅的样子,忍不住给他普及了一下。 “但当谈到勃艮第产区的罗曼尼。康帝酒园时,即使是顶级波尔多酒园的主人,也会表达崇高的敬意。曾掌舵波尔多顶级酒园之一的伊甘酒园长达30余载的老贵族,亚历山大。德。吕合萨吕斯伯爵就曾经提到过,在他家里,只能轻声而富有敬意地谈论罗曼尼。康帝这款梦幻之酒。其中零四年的罗曼尼。康帝评分极高,很多评酒师都给了几乎满分。” “这就是那个号称什么天神遗珠的吧?”徐少东突然想了起来,他毕竟比吴晨见多识广,虽然兴趣不在这里,不过听到名字还是有点印象。 “是啊,这个称呼主要是因为罗曼尼。康帝酒园经历了两次劫难,依然能够保证了罗曼尼。康帝酒园葡萄树的纯正‘血统’。”周萱兴致勃勃的说道。 “第一次是在十九世纪,法国遭受根瘤蚜虫灾害,酒园以高昂的代价和不计成本的方法,终于奇迹般地躲过了劫难;第二次是在上个世纪二战的时候,酒园的葡萄老藤最终难逃一劫,好在兄弟酒园拉塔希,曾经引种了罗曼尼。康帝酒园里的葡萄树,这才接种了回去。” “在葡萄种植、采收酿酒、土壤研究、园区管理等方面,罗曼尼。康帝酒园都采取极其严格严密却又有条不紊的制度和措施,尽量遵循自然的均衡和传统的特色,力争完美。在宗教般极致理念的打造之下,罗曼尼。康帝葡萄酒成为众多葡萄酒爱好者的梦想之物,被形容为“带有即将凋零之玫瑰花的幽香,令人流连忘返,天神回返天堂时的人间遗珠”。 “啧啧~听听,这才叫专业!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周小姐是卖红酒的呢!”徐少东看来对周萱的见识佩服得五体投地,她话头刚落下,就赶紧夸了起来。 吴晨听得暗笑,这哥们也不看周萱脸色,这就是典型的对牛弹琴了,还卖红酒的呢! “鬼佬就是讲究血统。”他急忙拿起手里的杯子看,里面殷红如雪,的确漂亮,可跟别的红酒,也没看出有什么区别,摇了摇头说道,“其实哪有那么多讲究,帝王将相宁有种乎?老人家一再教育我们,不能唯血统论啊!” “这就是文化差异,比如古玩,外国人对我们的古董,估值就没那么高,不像国内那样炒得风生水起。”周萱点了点头,其实她自小接受西方教育,对血统论还是颇为认可的。 “那是他们没见识!”果然说到古玩,徐少东马上就转移了兴趣,气不打一处来,“那些鬼佬就是折腾人,要说不在乎吧,又非得霸着,烧杀抢掠,乘船成船的运回去。装回去后又没怎么当回事,一张宋画还不如毕加索一张草图的十分之一价格!” “的确是。早年间中国艺术品虽说也值钱,不过却一直上不去,也是最近这些年,先在国内炒起来,才拉动了国际市场,节节升高。”在这一点上周萱倒是跟徐少东又同感,抢人老祖宗的东西,却不重视,这相当于羞辱了两次。 “这其实未必是好事!别的不说,光是文物回流的成本就大幅增加!像一个圆明园十二生肖什么的,动不动就要过亿,甚至几亿,哪里有那么多钱去‘赎’回来!”吴晨摇了摇头,完全靠市场,还是不行。 “嗯,市场、民间、政府,多管齐下,该是咱老祖宗的,还是得拿回来!”赵天野虽然不接触古玩,却不妨碍他知道这些事情,“虽然难度极大,好在现在政府层面也逐渐加大追回力度,展示了信心。” 其他几人点头应是,在这一点上还是很有共识的,大家边吃边说,气氛渐渐热烈起来。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205章外丑内秀 “赵哥!今天你这一刀下去,可是带着兄弟们发家致富了。早知道干这个这么来钱,我还不如早点跟你混。”徐少东敬了赵天野一杯,咕咚一口吞下后。 说起来,赌石这一行的故事,一点不比古玩行来得少,不过今天这事实在太传奇了,足以写入赌石业的史册。作为事件主人公之一,徐少东还是觉得有些梦幻。 当然他这也是随口说说,要论喜好,还是古玩和他胃口。 “呵呵,要谢谢就谢木头兄弟,这事可跟我半点关系没有,我也就是一苦力的。”赵天野见徐少东喝起酒来,像吞白开水一样,摇了摇头,有点心疼,真是败家子啊! “你尽看着哥哥在赚,赔大发的时候,你都没看到!去年我在这里可是切垮了两千多万!呵呵,赌石这玩意,玩的就是心跳。”作为原料商,他一般是不解石的,不过碰到这样的盛会,还真没有几个人,能忍住不开几刀的,赵天野也不例外,每年都会在这种公盘上面试试手,有时候试着试着就搂不住了。 “赵大哥,你是做原料的,怎么下午,听那些老板说你有个脾性,要么不解,一旦解了就要解到底?”王雨鸢把着酒杯,歪着脑袋看着赵天野,解石中途出手的多了去了,特别是没有把握的时候。 “嘿嘿,个人习惯。”赵天野含着一口酒,慢慢的品了一会,咽下之后,惬意的摇了摇头。 “我刚出道的时候,比东子他们还小呢,那时候哪里有这么热闹?都是一些老行家在玩,我呢,跟着一帮老家伙东奔西走的,那会主要还是去西南边的腾冲或者密支那,这一路也见识了不少故事。” “有一次,一个叫老贾的哥们,在腾冲看上了一块赌石,当时同行的老板们都没看好,也劝过他,但他仔细看过之后,坚定的认为那块丑陋的赌石是块好料子,还说了一句让我记忆尤深的话,‘外丑必有内秀’!” 说到这里,赵天野扭头看了一眼吴晨,今天吴晨说的意思跟这个差不多,当时他心里一动,最后决定买下那块大料,还真有这么个因素。 “嘿嘿,木头,说你呢,要不给大伙秀一秀你的内秀!”徐少东幸灾乐祸的说道,其实吴晨虽然没有徐少东长得俊朗,却也是眉清目秀。 “别打岔!”周萱不满的制止了徐少东,也不知道是因为对他插话不满,还是因为他调侃吴晨。 王雨鸢暗笑了一下,伸手在桌子下轻轻挠了一下她的大腿,周萱也不客气的回拧了她一把,脸上却是一脸正经的说道的,“赵大哥,那人赌垮了吧?” “那块赌石也不大,二三十公斤左右,因为大家都不看好,老贾只花了几万块钱就买下来了,回头解石的时候,一刀下去,全是白花花的一片,这就是大垮的前奏,老贾不甘心,又切了几刀,全是如此,一点翡翠都没有,竟是块废料。”赵天野慢悠悠的说道。 “去,我以为什么离奇的事呢,不就亏了几万块么,就算那时候的钱值钱,也不是什么大事啊,现在不也整天有人这样?”徐少东失望的说道,就这事还用得着说?就今天在解石场那么多人中,只垮了几万块钱的,那都不好意思出来跟人说自己垮了! 其他几个人也是,听得莫名其妙,不知道赵天野怎么突然想起这一茬来。 “呵呵,别急。当时同去的人中,还有一个姓文的哥们,却不是搞珠宝的,而是大学讲师,只是专业是地质矿石,因为爱好,也经常参加这种组团去云南赌石,我们都喊他文老师。” “之前几次都是小玩,有赚有亏,算下来还是略有赚头,这文老师就上了心,那一次带了东挪西凑来的五十多万,买了一块表现不错的半赌料,那赌料说是半赌,却只开了一个拇指甲大小的窗口,表现非常的好,水汪汪的满绿。” “因为只有足球大小,文老师一咬牙买了下来。老贾在解的时候,他也在另一头解石,出来的翡翠只有不到巴掌大,虽然质地不错,却有一条贯穿性的裂纹,最后几千块钱卖给了解石场的老板,这也算是完垮。” 大家都点了点头,这两个人倒是颇为同病相怜。要知道那时候,五十多万得他一个大家讲师多少年的收入!这番回去,那可就是一身债了。 “当时文老师就有些失常了,蹲在地上直抽烟,一个人也不知道嘀咕着什么。” 赵天野又喝了口酒,“那老贾虽然没有文老师垮的多,却被活活看了笑话,心里一生气,把剩下的一半,直接就扔地上了。这是文老师突然站起来,跟老贾商量着,要用最后几千元买他那半块料,大家都知道他这是发疯了,就跟输红了眼的赌徒一样。” “几十万都没了,几千块也无所谓了,所以谁都没有劝他。老贾跟他两个同病相怜,怕他再受到刺激,就彻底疯了,劝了劝,最后还是拗不过文老师执意要买。老贾叹了口气,卖给了他,好歹自己也赚点回来,能少亏一点是一点。” 众人都听出来了,这半块料子一定有戏,否则就不能称之为故事了! 果然赵天野慢悠悠的说道:“结果,文老师一刀下去,里面全是绿!虽然这一刀也是从中直接切下,把不大的料子给切成了两半,损失不少,不过那水头都到高冰了,这两小块当时就被三百万给收购了!” 说完靠在椅背上,含着一口酒闭着眼睛,也不知道是在品酒还是回味往事。 “这不会是编的吧?”徐少东目瞪口呆,故事听多了,离奇的也不少,却没听过这样的“双黄蛋。” “当时我就在现场,跟你现在一样傻愣!”赵天野笑骂了一句,缓缓说道:“所以说这人生大悲大喜,不到最后一刻,谁也说不清。有时候坚持就会胜利,有时候坚持又是傻帽,谁知道呢!” 别人的故事,总是很好的下酒菜,时间过得也很快,到了深夜才尽欢而散。月色迷人,趁着酒意,周萱就约吴晨明天一起去那些毛料商人家里看私货,王雨鸢也是笑嘻嘻的打着边鼓。 “没问题!明天一定奉陪。”吴晨还在不置可否,徐少东已经爽快的答应下来。 “那行,就这么说定了哦,明早上联系!”王雨鸢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跟着周萱开车走了,这种地方,没有人查酒驾。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206章宣泄怒火 “东子,小吴,明天哥就不陪你们去了,几个关系户得联络联络一下。你们自己小心点,看好了再出手,实在看不准还是放放再说。”赵天野边开车边交代,对于吴晨的眼光他不担心,但是现在这个行业鱼龙混杂,各种手段防不慎防,就怕东子在美女前面被人言语相激,脑袋一热,吃了大亏。 “得咧,你就放心好了,有我看着呢,保证不会让他胡来!”徐少东整个身体窝在座位里,咋呼呼的说。 赵天野听得哭笑不得,说的就是你,还真敢接啊。 吴晨也是点了点头,心里却在想着心事,他不想再出什么风头,在心里打定主意,过后这几天,再碰到太显眼的料子,就不解了,带回去再说。 看来得尽快搞定房子的事了,既然踏入这一行,回头免不了有些料子,要自己亲手解开。像大牙那样的套房,放一套解石机器,肯定不现实,只怕没两天就被人投诉了,还得是像尊龙府那样的别墅,地处偏僻,内部空间庞大,外部更是空旷,就算在里面杀猪,都没人听得到! 只是那个地方的价格,已经不单单是用贵能够形容的了,好在自己现在手里有了点钱,特别是今天收到的巨款,跟之前七七八八的,也有小两个亿的身家了,这几天再开些差不多的料子,凑吧凑吧,应该就没有问题了吧。 吴晨在这边想着心事,另一边,在当地最顶级的夜总会一间包厢中,强劲的音乐声中夹杂着狂野的呻yin声,梁光华压在一个女孩身上,边用力****着,边恶狠狠的骂道,****!我叫你牛!你个浪货,干死你! 原来他在周萱那里吃了个憋,怒气冲天的走了,越想越不心甘!晚上吃完饭后,就拉着易小方到这里发泄,他是老主顾又是大客,直接摔给值班经理几捆现金,让他安排几个妞过来陪玩,要能尽兴的。 那经理哪里不知道这些哥们的德行,叫了几个小姐,特意嘱咐了一番,要她们无论如何满足客人的需求。 几个小姐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无非就是喝酒,出台,大不了玩些双飞什么的,就算是要有一些冰火、毒龙什么的特色服务,也完全不在话下。 没曾想到,这刚进入厢房,话还没说呢,就被梁光华拉过一个去,直接按倒在沙发上,一把扯掉内ku,直接就硬上了弓。 那小姐身体还没半点准备,仍是干涩,被这么强弄进去,火辣辣的疼得一声惨叫,心里万般火气,只想骂娘。 这要换个平常客人,早被她一脚踹到地上了,无奈这个大主顾是经理一再特别嘱咐的,只能配合着叫唤。 无奈这梁老板像是发了疯似的,一个劲的骂着粗口,下面一点都不怠慢,往死里干。那小姐心里暗暗叫苦,听这话里话外的,应该是失恋了吧,也不知道要折腾到什么时候,只好两手尽量护着胸部,免得被他捏得回去见不了男朋友! 另外三个小姐见状,呆了半晌才反应过来,见旁边还闷坐着一个男子,一位自恃有几分姿色的小姐,便扭着屁股就往他身上凑。 易小方正坐在沙发里生闷气,今天这场子没找回来,他实在没心情,周围这一切没激起他多少的yu望,反而激得他一阵阵心烦,“滚!滚滚滚!小爷我正烦着呢!” 那小姐心里一怒,丢你老母!你烦还来这种地方干嘛,老娘都还没烦呢!心里骂着,脸上却不得不作出惯有的笑容,呐呐的坐在一旁。 “来啊,方少,一起干死这个浪货!”梁光华双手用力的捏着对方的胸部,下面恶狠狠的****,状如疯汉,那里有半点梁家大少该有的风度。只苦了下面那女孩,疼得眼角的泪水都出来,心里更是把梁家十八代祖宗都给操了回来。 易小方并不知道梁光华跟周萱的事,冷冷地看着他在那里抽疯,几次忍不住想打断他,活活的给憋了回去,只是干喝着酒。 没过一会,梁光华喝喊了两声,软软的趴在那小姐身上,直喘着粗气。 “行啦,华哥,到底怎么说的,你不搞,我自己来搞!”易小方见他好不容易停下来,忍不住把手里的杯子重重的拍在面前的茶几上,他从小到大,从没这样被人揍过,要不是梁光华拦着,早就上去拼命了。 “不是跟你说了,已经叫人来了吗?”梁光华正一片空宁,享受那种余味,脑海里全是周萱的倩影,被易小方这么一弄,登时清醒过来,心里大为不满,奶奶的,这让不让人安宁片刻,就你小子郁闷了?我还郁闷着呢! “都什么人?靠不靠谱?”易小方见梁光华不满,也不好再耍横,倒了杯酒,给他拿了过去,挥手对那几个女孩喊道:“滚滚滚!” 他虽然无脑,也知道有些事,不能当着biǎo子说,否则,不用等到明天,能给你嚷嚷得满村都知道了。 梁光华站起来,把酒一口喝干,还别说,刚才这通发泄,现在感觉好多了,从袋里抽出一叠人民币,扔给那些小姐,这才穿起裤子来。 等她们都走光后,梁光华才转身埋怨易小方道:“看看你,就这点出息,多大的事,连女人都不搞了?” “还搞个屁啊,奇耻大辱,奇耻大辱啊!”易小方一听登时火气,用力的拍打着桌面。都这样了还不叫事?你说得倒轻松,敢情挨打的不是你梁大少。 “那姓吴就是一个穷屌丝,没什么来头,打我那个小子,肯定也好不到哪里去。被这两货当众殴打,你去试试?” “嘿嘿,放心,这次我让他们找几个硬手来,这会都在路上了,天亮前就能到。”梁光华把背景音乐调低后,歪在沙发上,咧着嘴老神在在的说道。 “就不能透下底?”易小方瞪了他一眼,也不知道靠不靠谱,事主都不让知道的。 “都是江湖中人,说了你也不懂。哥哥这次花了大价钱,你就等着吧,一定给你找回这个场子!”梁光华双目微闭,一道狠光扑闪而出,看的易小方有点害怕,不会闹出人命来吧? 要知道,自己丢了面子,梁光华也是在自己心爱的女人面前栽了,这仇可大发着!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207章一见钟情 吴晨回到房间,冲了个凉,想起一路盘算的事情来,归结到底,还是要抓紧赚钱呐! 先给孔四打了个电话,知道现在古玩店已经逐渐上了轨道,各式货物已经铺满铺面,虽然大部分都是工艺品跟新仿的,但只要招牌挂出来,就不怕没有生意。 回头再寻摸着找几个“鉴定师傅”,就可以把孔四解放出来了,一些市面上的小物件,都可以交给店里自行运营,碰到贵重物件,才要孔四跟自己出马。 现在,除了杨军这个掌柜的守着,还雇了两个小女孩帮忙看店,都是农村读完初中后刚出来的,比较淳朴天真,但都很外向乐观,每天跟杨老板打得火热。 吴晨听了直笑,想起杨军那副不苟言笑的尊荣,实在想象不出怎么个“火热”法。聊完店里情况,吴晨让孔四赶紧下来一趟,把那辆全面改装过的路虎也开下来。 挂了电话,休息了片刻,抽了根烟,理了理头绪,才给黄晓琳打了个电话过去。 对于房子,上次两人去看过之后,虽然一直惦记着,无奈手头没钱,差距不是一般的小。所以吴晨也一直没有太过详细的计划,现在突然就感觉到急迫了,不说那块血玉,这接下来几天公盘要是真淘到什么好毛料,回去都没地方放。 “你想好了?!”黄晓琳听吴晨要买房子,很是高兴,她不知道吴晨的经济实力,又怕打击到他,就尝试着说道,“其实上次大牙那里就不错,他不是刚收楼了么?住进去了没有?” “我想在城郊买一套,主要是要安全,宁静的。”吴晨想起大牙那套房子,收楼之后,他还没去过呢,不过听他说孔四跟杨军都住了进去,可想而知是个什么样子! “我可能有些赌石要存放,而且也需要解石,所以在市中心那种公寓怕不方便。” “你是说要别墅?看不出你个木头呆呆的,野心还挺大的!” 听吴晨这么一说,黄晓琳也觉得那种高层,的确不适合,不过更让她高兴的是,这家伙闷声闷气的,其实还是挺有追求的。 “嗯,让我想想,正好靠近佛山那一片有个楼盘,那里环境还不错。” “我是想看看尊龙府那里还有没有?”吴晨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直接说的好,“我最近又赚了一些,凑凑应该够。而且我想要安保好一点的,最好有地下空间,可以作为库房和解石的地方。” “尊龙府……又赚了一些……”黄晓琳眨了眨眼,这得是多大的一些!她的确没有想到,吴晨现在已经能够买得起这个价位的房子了,心里惊讶不已。 不过如他所说的各种要求,尊龙府的确很适合,车库够大,房间够多,安保也好,而且还有两个五十多方的地下室,为了满足客户的需要,不单四面墙体,就是地面也浇灌了一米多厚的钢筋混凝土,别说挖地道,就是用炸药都未必能炸开。 “嗯?不会没有了吧?”吴晨小心翼翼的问道,就怕那里已经售完,他的确是心仪那里许久了,能让人一见钟情的楼盘可不多。他其实也没看过其它什么豪宅,只一眼便被尊龙府给震撼,并且深深喜欢上了。 “行!有一套位置不错,四周的布景没那么大,不过密闭性很好。如果你想要,我让他们尽快按你的要求给你改改。”黄晓琳在电话里轻快的答道,她并没有说价格。 上次去看的时候,差不多已经告诉他价位了。在这个基础上,既然吴晨想要,必定是有足够的资金的了,就算差一些钱,大不了给他办理分期付款时候,少收点首期。 这些都是技术层面的问题,容易解决。 “最好就是楼上有一个陈列室,可以放古玩之类的,地下室四面加装银行那种保险柜,这两个地方安保做到,其它的就没有什么了。至于装修什么的我也不太懂,你帮我看着办吧。” 吴晨顺着话头,想都没想,一下就把繁重的任务交给了黄晓琳,他的确比较头疼那些。 又想了想,决定还是跟黄晓琳交个底,“我现在手头大概有两亿现金,如果不够,还差多少,回头我再想办法,不过这房子我想尽快弄好。” 黄晓琳在电话边上听得都发呆了,两个亿现金?这家伙那里来的那么多钱?就是她跟客厅里坐着的那两位加起来,三个人一时要拿出两亿现金也不容易! “喂?喂……能不能听到?”吴晨见那边半天没有动静,以为信号不好呢。 “在呢,你个呆子!”黄晓琳醒悟过来,赶紧喊道,这家伙纯粹是个天然呆,再不出声,他还真敢以为没信号挂了呢! “我是想不到你这么有钱啊!我和我的小伙伴们都惊呆了!” “小伙伴?”吴晨摇了摇头,不明所以。 “嘻嘻,就是老黄跟黄妈啦!他们怕老,非要跟我比年轻嘛!”黄晓琳笑嘻嘻的说道,看了看客厅方向,房门是锁着的,就是刚才那声太响了,等会又得接受小伙伴的考验了。 吴晨也不知道黄爸黄妈的真实身份,不过通过电话里偶尔提及,能感觉到她们一家三口倒是很融洽,他怕黄晓琳担心自己的钱来路不明,就把今天跟人合买赌涨的事情说了,连同自己不希望太过招摇,因此选择了两个伙伴的心思也老老实实的交代了。 “嗯,你放心吧,这事我会帮你弄好的。”黄晓琳知道吴晨是个刻意低调的人,这么顾虑自己的感受,心里感动,说话就带出嗲音来了。 这软软的乡音,一下就把吴晨给电得不轻,自己打了个哆嗦,乐呵呵的只顾着傻笑。 两个人又在电话聊了一些细节的东西,煲了半天,吴晨才挂掉电话入睡。 黄晓琳可没有这么好彩,刚才黄妈过来叫她吃夜宵,听得里面又隐约在煲电话粥,也不敲门了,回到客厅跟老黄嘀咕了半天,等黄晓琳出来的时候,少不得又要“被交心”一顿。 想那黄妈,操劳了一辈子,现在闲下来,也算是没有什么牵挂了,唯一能让她操心的,就剩下这个女儿的人生大事,现在明显情况有异,又怎么能如此容易的放过黄晓琳?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208章男女搭配 “咚咚咚~~”一阵紧急的敲门声,把吴晨给惊醒了。 他一听声音不对,顾不得穿衣服,急忙跳下床来,先跑到门口问道“谁?!” “查水表!开门!”门口想起一个阴沉沉的声音,似乎是刻意的压低了嗓门,嘶哑,但却不容质疑。 吴晨头发尖唰的就都炸开了,我去年买了个表! 难道这就中招了,我可是良民一个,没干对不起党和国家,对不起人民的事!怎么就招了有关部门的注意了? 他下意识的趴在门上看了一眼,透过猫眼,只见一个大头在那里贱贱的笑着,不是徐少东是谁! “我靠!”吴晨恶狠狠的拉开房门,大骂了一声,不带这样吓人的啊。 徐少东正站在门口,捏着自己的脸蛋两侧,用力拉下来,准备给吴晨个“惊喜”,没想到房门突然砰的一声摔开了,倒吓了自己一跳。 “呵呵,开个玩笑嘛,黑着个脸干嘛!平生不做亏心事,不怕夜半鬼敲门。” “一大早你不睡觉,起来挺尸干嘛?”吴晨这才觉出眼睛还酸涨着,便眯着眼睛问道。 “早?现在都九点半了…”徐少东一愣,自己就够没有时间观念的,这位似乎比自己还甚啊。 “九点半?我不是调了八点的闹钟?”吴晨拿起手机来一看,坏了!居然自动关机了!难怪睡到现在。 再怎么按都按不亮,他这个手机陪了自己五年多,也算是旧物了,中间换过一次电池,山寨的,偶尔会突然没电,自动关机。昨晚睡觉前他见还有半格点,就没当回事,没想到这就没电了,真是蛋疼! “我在下面等你,赶紧洗刷了走吧,别穿条内ku晃来晃去,一点肌肉都没有,丢脸啊!”徐少东坏笑着丢了一句就走了。 吴晨摆了摆手臂,谁说没有肌肉的,好歹大臂上还能凸起一块鸡蛋大小的来好么。 “给,车上吃。”徐少东在下面等了一会,见吴晨下来,急匆匆的递给他一瓶牛奶跟一卷面包。他刚给周萱打了个电话,对方已经在等自己了,这还没见吴晨下来呢,只好跟她们说了会迟到,让她们先就近休息一下,喝喝早茶。 今天的货主是周萱她们这边联系的,徐少东跟吴晨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先找到她们喝早茶的地方。 碰面后,跟着周萱的车走了,不一会到了一排平房区,周萱停在路边打了个电话,马上就有线人骑着摩托车出来,把他们引到一个规模不小的平房,吴晨一看跟昨天去看的仓库差不多,都是四四方方,建了一半的土坯房,顶上还有些钢筋裸露在外面。 “麦老板,我们还是先看看料子吧。”周萱见老板又要开始泡茶,赶紧说道,她们刚才已经喝了不少。 “行啊,后面请”麦老板一叠声的往里让,他这里前面是住家的,后面才是堆放赌石的仓库,中间有一个小通道,几级台阶下去。 麦老板走在前面,在墙上拉亮了一盏黄悠悠的白炽灯光。 “小心点,别碰到头了。” 吴晨见这地方不大,也就放了两排多赌料,规模跟外面档口差不多,也不知道周萱的线人怎么会带来这里。 不过看过了之后,他心里就明白了,果然是山不在高,水不在深,这里看着规模不大,不过赌石的质量都不错。 “呵呵,老板们,别看我这里小,这里的赌石可是多年积累下来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杀手锏,麦老板的规模虽然不大,就干脆重质不重量,一般的赌料都放到档口,这里堆放的都是自己挑过的,也有一些是他从别的老板那里“捡”来囤下的,参加的公盘的料子,也放在这里,质量自然要比一般的仓库中泥沙俱下来的高。 “唉,我说老板,就不能换个灯泡什么的?虽然都说灯下黑,这也太黑了吧?还不如给我们点个蜡烛呢!” 这仓库有点像半格的地下室,就一个二十多瓦的白炽灯泡发着黄光,光线弱得相互看着人脸都有些模糊,更不要说那些堆满四周的赌石了,难怪徐少东有些不满。 “呵呵,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老板嘴里道歉,脸色却如常,也没有更换的意思。能看到就是了,要放以前,还真敢给你只点根蜡烛。 “你们先挑着,有什么需要就喊我一声,价格回头好说。” 这样的设置也是老规矩了,麦老板说完,理所当然的走了出去。 “木头,打个赌如何?”徐少东见小老板走开之后,突然用手肘碰了碰吴晨说道,倒不是说他对自己的技术多有信心,这玩意,说实在,到现在,他基本还处于两眼一抹黑的情况,只是既然都是赌,就不相信吴晨每次的运气都比自己好。 “行了,别得瑟了,干活吧。”吴晨才懒得理他,这里赌石的摆放,跟别的地方没什么区别,架子上放的都是表现较好的半赌料,极个别表现特别好的全赌料才会放上来。沿着四周墙壁的地上则垒着一堆堆表现一般的赌料。 普通的全赌料堆得满地都是,却没有什么废料,那些基本开废了的料子,估计被放到档口去忽悠一般的路人了,能到这里看私货的,多少都懂点行,没得减低了整体品质。 “分开看?”周萱见这里空间狭小,四个人呆着都有点拥挤,在一起看赌石就不方便了,不禁皱了皱眉头。 她本来是有意要考考吴晨的,到现在为止,还没亲见过吴晨挑选赌石,只是照着这个情形,总不好撇下王雨鸢,自己跟着吴晨吧。 “不是要对赌么?我跟东子一起,你跟吴晨一伙,我们分开挑,回头看谁涨得多!输了的晚上请大餐!”王雨鸢莞尔一笑,多年好友,哪里不知道周萱那点小心思,马上就给了方案,这是个好理由! 在这幽暗的地方,两男两女,气氛本来就有些奇妙,不是故事就是事故,这一分开,反而大家都不那么尴尬。 男女搭配,干活不累么。至于为什么不提赌垮,只怕只有傻子才会那么说。 “成!木头,你就等着输惨了把。”徐少东斗志昂扬的跟着王雨鸢率先走了过去,其实地下室空间不大,也就差那么几步路,只是分开来同看一堆料子而已。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209章老实孩子 “先看看这些半赌料?”吴晨这就是迁就周萱的需求了,如果是自己的话,永远都是全赌料第一,除非是垮掉的半赌料,富贵险中求么,正常人都知道要好好利用自己核心竞争优势。 “嗯。”周大小姐却突然没了豪爽劲儿,傻乎乎的点了点头,也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手把着一块半赌料,眼神却放在石皮之上的空气之中。 吴晨以为她在看料,等了一会怎么还没动静,凑过去看了一下,不禁有些失笑,敢情这大小姐看赌料是用手抠的。 周萱有些尴尬,恼怒的瞪了吴晨一眼,这个坏家伙居然还一脸淡定的微笑,很傻很天真的样子! “这块毛料表现不错,不过估计价格也低不到哪里去,不如我们看看这些吧?”吴晨见她手里拿着的那一块毛料表现也只是一般,也懒得再细看,指了指架子下一堆全赌料,看皮子应该跟架子上的赌料是同一批,可能表现不好,所以麦老板没敢开窗。 “好啊,听你的!”周萱是打定了主意今天不挑头,女孩子么,能不拿主意的时候,就不拿主意,事事争强也不是淑女行为。虽然自幼就被家里长辈溺爱,长大后又到处有追求者,多少有些任性,不过良好的家庭教育,还是让周萱内心很有淑女的自觉的,只不过平常在外行走,很少表露出来而已。 更何况,她心里有一丝小讶异,这个家伙,似乎一向只针对全赌料,她倒是要看看,吴晨这么热衷于追求高风险高收益的行为,到底是真的有自信,还只是一个赌徒? 两个人蹲下来,挑选了一会,还真让他们发现了一块不错的毛料,白沙皮的,很薄,蟒带松花什么的,也比较明显,差不多二十多公斤左右。 “怎么了?”周萱见吴晨脸带犹豫,以为他是嫌这块赌石表现太好,这听起来似乎有点问题,还有人嫌弃表现好的? 要知道,赌博赌的就是不确定性,表现越差,其实赌性越大。 而这块赌料且不论能否解出好翠来,单从表皮看,价格肯定不会太低,就像股市中的绩优股一样,价格已经高高在上了,就算再有什么利好,上升空间也不大。 “我是在奇怪,这么好的赌料,怎么老板没有把它开窗?”吴晨摇了摇头,谁都不是傻子,只要擦出绿来,价格可就不是一个等级的了,之所以没有动它,只能说明老板对它没有把握。 事有异常即妖! 吴晨仔细看过之后,发现赌料石皮之下是有些明显的裂纹,而且向着原石内部渗入不少,把里面还算不错的翡翠给破坏得差不多,只是在最外面一层极薄的石皮给掩盖了。 高手! 吴晨不知道是不是麦老板动了手脚,还是买来就是如此,在察觉到异常之后,不敢开刀。 “或许来不及呢?也可能是遗忘了?”周萱却有些不以为然,哪里有可能每一块表现不错的都会开窗,种种偶然都可能让它被“遗漏”了下来,正好给了他们捡漏的机会。 至少这一块赌料她还是很看好的,确信里面一定有翡翠,至于是什么种地色泽,又有多大,这就是她跟麦老板要赌的地方。 “借你的电筒用一用。”吴晨见周萱有些心动,又不知道该如何阻止她,就这表现,还真挑不出刺来,想了想,跟她借了个小巧的强光手电筒,打开后抵在赌石上一点一点的挪着看。 这种工具他从来没有随身携带,如果只有自己的时候,完全用不着,跟行内人一起看的时候,如果想装装样子,对方一般都会带有,借来使用就是。 石皮很厚,虽然是强光,却也完全渗透不进去。周萱一开始有点摸不着脑袋,她以为吴晨是嫌灯光太暗,想用电筒照看表皮,没想到却是直接抵在上面了,这又不是石肉! 不过很快他就发现,强光虽然渗透不进去,但是皮上薄薄的一层还是有区别的。 “等等,这里似乎有点不一样?”这种区别虽然很小,但在吴晨有意识展示给她看的情况下,还是让她发现到了。 正常来说,这层石皮既然照不进去,那就应该是黑的硬的一片,而在这篇黑影中有一条线“颜色比较浅”。 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这个细小的线材质跟石皮不是一样的,才会出现这种“深浅”。 “这个地方应该不会出玉吧?”吴晨淡淡的说了一声,已经不用解释,他相信周萱自己能想明白。 “难道?…”周萱也是经验丰厚之人,在石皮之中就有玉,这是不现实的,就像人的表下皮肤就有肥肉一样,如果是完全裸露,那又是另一回事! 反应过来之后,她不禁惊讶的看着吴晨,这家伙以前是干什么的!这已经不单单的眼光的问题。 “别这么看着我,我会害羞的。”在这么近距离被一个大美女这样看着,吴晨还真有些不适应,不敢跟她对视,红着老脸,有点哀怨的说道。 “嘻嘻,我发现你挺好玩的,居然还脸红!”周萱给他逗得笑了,这个大男孩子还会脸红,看起来透着一股老农民式的淳朴,真可爱! “好玩什么!”吴晨慌乱间低着头,眼睛也不知道该往哪里扫射,就看到两团富有弹性的东西裹在薄薄的丝衫里,随着周萱的笑抖动着,忍了好大的劲才没有看进去! 他勉强把头扭到一边,自己都能听到脖椎在不情愿的“咯咯”抗议。 他的这个动作其实没有瞒过周萱,只是见到吴晨一副紧张的样子,她自己反倒忘了害羞,还故意恶作剧的抖动了几下胸部,愈发的显得汹涌,看着吴晨明显有些慌乱的表情,忍不住笑了起来! 虽然不知道自己差点就chun光咋泄了,对吴晨的好感又多了几分,真是个难得的老实孩子! “有什么那么好笑?”徐少东走了过来,他手里拿着一块乌砂皮赌料,个头不大,一只手完全撑开刚好拿得下,搁在手里一抛一抛,“怎么样?看哥们这块如何?” “很好!”吴晨趁机站了起来,憋得眼皮都在跳动了,再持续一会,他可不敢保证眼光不随着那抖动的地方探入。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210章必有奸情 “去,唬谁呢!连看都没看就知道很好?”徐少东对吴晨不带掩饰的敷衍大为不满,这块料子虽然不大,却是他跟王雨鸢“精挑细选”出来的,“怎么样,你们挑好了没有?” “妹子,你们是在挑石头呢,还是在玩过家家,怎么样,是不是打断了你们?”王雨鸢趴在周萱的肩膀上轻声调侃道。 “讨厌!”周萱被耳朵传来的热气弄得全身软软的,又羞又急的骂了一声,灯光朦胧,更是娇艳无比。 “咳咳、咳”徐少东看了一眼,这是要人命呢,这么个地方,能不能不要打情骂俏啊! 不过咱徐二少可也不能表现得太色相不是,这不,眼睛往地上一看,见到那块白砂皮。 “咦,这就是你们挑的?貌似不错哦。这花不会是画的吧?” 说完用手指在那块出松花的地方擦了擦。 “呵呵,你要就给你好了。”吴晨很无语啊,这徐少正经起来还是很稳重的,怎么最近不单智商急剧下降,而且行为也幼稚了那么多! 不过徐少东这怀疑却是有说法的,因为白砂皮带松花的不多,白砂皮内部如果有玉的话,大都是无色,或者是很淡的绿色跟紫色。 而所谓的松花,其实就是指翡翠皮壳上绿色的表现,也就是翡翠内部或浅层绿色在皮壳表面的一种表现。 由于致色离子的种类、浓度和空间分布在一定的成矿时间和空间是相对稳定的,所以根据松花颜色的浓淡、数量的多少、形态的变化,可以推断翡翠内部颜色的变化和分布。 像这块赌石上的松花色泽浓艳,而且皮壳上多处有松花,这就表明内部可能存在颜色或者仅仅存在于表层。 “嘿嘿,你不要的我能要吗?别侮辱我的智商了!”徐少东站起来研究了一下吴晨的脸色,果断的选择了放弃。 “怎么,这一块不好么?”王雨鸢见那一块白砂皮还真的有看头,难道他们真的不要? “嗯,里面有裂!”周萱点了点头,再想起吴晨刚才的表现,这家伙肯定不是运气好那么简单。 吴晨看了一下徐少东手里那块乌砂皮,里面还是有不错的料子,不过种地就不行了,属于低档的干青种,价值不大。 “行啦,赶紧的吧,别顾着tiáo情了,哥们可都挑好了!”徐少东见吴晨看着自己手里的赌石直摇头,心里不忿,指了指身后的地上,“看到没,哥们可是挑了好几块呢!” 吴晨看过去,果然见到地上摞着几块赌石,个头都不是很大,最小的跟徐少东手里这一块差不多,最大的也不过篮球左右。 “你以为是买大白菜呢!”吴晨又往边上另外两堆赌料看了看,都没发现特别对眼的。他现在对于赌石的要求很高,一般的都看不上眼。 真是可惜了这块白砂皮! 吴晨失望之下,又蹲下来看那块白砂皮,他是不怕裂的,因为裂对于别人来说不可测,而对于他来说,却是可以一览无余,怕就怕这些裂纹贯穿到底,彻底破坏了里面的玉肉。 而这一块赌料似乎就是这样的,随着眼光的深入,里面简直惨不忍睹!很难想像这是受了什么冲击会碎成这样,里面微小的细纹如同蜘蛛网一样,几乎把玉肉给变成无数的颗粒。 此时,他的目光已经到了石料中心部分,就在吴晨想像刚才那样放弃的时候,突然一种很奇异的感觉涌了上来,似乎很柔软,眼光往里很顺当的走去,没有什么阻碍。 居然是玻璃种! 在这些成片的细纹下面,居然还有一大块没有被殃及的玻璃种,看粗细,竟是能挖出手镯来! 虽然是无色的,到底是玻璃种! 放在以前重色不重种的年代,这种无色的玻璃种不值当什么钱,甚至在有些场合被直接当成边角料废弃了,但是现在一副无色玻璃种的圆条能卖到千万以上! 这是最典型的时代不同,审美不同。 “怎么样?又想要这一块了?”徐少东见吴晨又开始发呆,忍不住拍了拍她肩膀,这哥们什么都好,就是随时随地能发呆,放着美女都不管不顾,真是服了他! “突然想赌赌!”吴晨站起来,缓缓点了下头,就中间这一块玻璃种已经价值不菲了,上千万是没有问题。难怪有那么多人热衷于赌裂,的确是有道理的! “不是有裂么?”徐少东已经从周萱那里知道,这块赌石有古怪,一般货主可以隐瞒的,肯定是致命的缺陷! “富贵险中求!我们就买这一块了。”吴晨心里松了一口气,这一趟总算没有白来,看了几十块料子,终于还是有收获的。 “你们?”王雨鸢看了看,她跟徐少东可是各买各的,只是互相参考而已。 “是啊,既然是一起看的,自然是一起买了!”吴晨点了点头,这在他看来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只是却忘了他其实还没有征求周萱的意见,就替他做主了,在他想来这是铁定赌涨的事,但在别人眼里却是吴晨拉着周萱跳火坑。 “嗯。我们说好了的。”周萱说完,王雨鸢一脸古怪的望着她,这姐妹刚才还把这块赌石贬得一无是处,此刻就转心意了,明显是顺着吴晨的话说的,看来这其中必有奸情! “我说,要不再挑几块?别等会说我们胜之不武哦。”徐少东笑嘻嘻的提醒道,虽说赌石不以数量取胜,不过多几块总多点概率吧。他们这几块原石,都是看起来不错的那种感觉,真是信心饱满啊! “不用了,好东西有一个就够了。”吴晨淡淡的说道,当然这种话纯属扯淡,他自己都不信,只不过实在是没看到好料子而已。 “那行!走吧,吃完解石去!”徐少东兴致勃勃的说道,这还没交易呢,貌似这些毛料就成了自己的囊中之物一样。 “老板,再不来我们走了!” “来了,来了,呵呵,几位老板看好了?”麦老板闻言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紫砂壶,边走边吱溜的吸着茶水,朝山地区,向来也是紫砂壶盛行的地方之一,很多老板都流行用紫砂壶冲泡功夫茶。 只不过,像麦老板这样直接往嘴里吸溜,活脱脱一副奸商形象的倒是不多。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211章虚晃一枪 “您这边一共七块,加起来二百八十万。”麦老板一手拿着那个吸溜干净的紫砂壶,一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计算器来,搁在架子留空处,就着昏暗的灯光,一边报着价格一边计算。 徐少东这一堆有两块半赌料,价格略高一些,其它的五块全赌料大都在二十多万左右,不算离谱。 “吉利点,二百五,凑个整数!”等他算完后,徐少东挥了挥手,很大气的说道。 “这可相当于少收了一块料子的钱哦。”麦老板一听,心里就乐了,还真是个二百五! “呵呵,就当是买六搭一,你爽,我也爽,大家爽才是真的爽嘛!”徐少东完全不理麦老板的茬,他挑的虽多,却大部分是全堵料,在这个地方,如果不是表现不好早让老板自己开了,这个道理他是想得明白的,就送一块没什么大不了的。 “呵呵,行吧,当我交个朋友,多来关顾!”麦老板也是阅人无数,知道这是碰到个富二代官二代什么的了,这种人就图个爽快,正所谓你让我爽,我就让你爽。 王雨鸢也挑了两块小赌料,一块是半赌料,种水色都不错,一块是全堵料,最后加起来以一百六十万成交。 “这块可要贵点哦。这可是纯正老帕敢!” 麦老板见吴晨拿在手里的那一块赌石,眼珠子转了一下,这块‘老大难’他可是太熟悉了!每次都有人问,每次都没人买。 “呵呵,你就直接说多少钱吧?要合适我们就入了,要不合适,那也没关系,下次有机会再合作。” 吴晨一见老板那模样,就知道在打着什么歪主意,心里有点憋屈,凭什么对徐少东就那么爽快,一到了自己这里,就贼眉鼠眼的?没等麦老板展开,赶紧打断了他。 “这个……一百八十万!”麦老板低头想了想,还是勇敢的报出了一个天价! 一块二十多公斤的全赌料一百八十万,折算下来每公斤就要九万。 当然,如果这块赌料没有古怪的话,照这个表现完全当得起这个价格。没想到吴晨一听,直接转身就把那赌料放回了原处。 “哎,这个,价格可以商量嘛!”麦老板见他这么干脆,一愣之下,便有点口结。 “老板,你要想卖就诚心点,这块赌料的情况,大家都知道!”周萱也觉得这是存心坑人,顿时有点生气,不过买卖不成仁义在,她也没想揭穿他,只是这句话说的很重。 “嘿嘿,这个、这个。”麦老板有些尴尬的陪着笑,心里打着心思,这一块赌料的确是老料了,放在这里也有年头,都没有人买,见这几位都是年轻人,这才报了个高价。 “八十万!”吴晨站起来突然说道,直接就给他砍成个零头,又指了指台阶边上一块稍大一点的赌石说道,“不过要搭上那一块。” 众人随着他的眼光看了过去,那块赌料呈扁椭圆形,大概三十斤出头,孤零零放在台阶最低端,刚好跟一级台阶差不过高,填补了磕坏的半截台阶。 这块也是白砂皮的帕岗毛料,却接近黑灰,外皮上的表现可以说是极为一般,跟月球表面一样凹凸不平,倒跟外面河边普通的石块没多少区别,也不知道是哪年放到现在,因为表现太差,一直无人问津,后来被麦老板搁在这里当垫脚石。 吴晨也是刚才弯腰的时候,无意发现这还是一块赌石的,习惯性的看了一眼。 就这一眼,他很惊喜的发现,这块毛料表皮很薄,不到几公分就有一片绿,平铺着成一大片,绿色很纯很正,浓匀鲜艳! 弯腰之际,他可没工夫细看,应该说他这段时间以来,看毛料的经验已经很是丰富,特别是内部结果的了解,已经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了,像这样的毛料,里面出高翠的可能性极大。如果窗口刚好擦在这里,就这层表现,三百万都买不到! “这我可亏大发了!当年收这两块料子的时候,也不止这个价啊!”麦老板马上就叫起屈来,说人砍价砍得狠都是说对半砍,这位倒好,直接把整数给抹了,剩下个零头! “像这样的老料,别说现在已经少有!就是以前也得千辛万苦才能弄得到。您看这样行不?两块一起两百万?” 他其实也有心探探吴晨的心意,做买卖多年,什么人没遇到过。 他怕吴晨是虚晃一枪,这种人也不是没有,明明是看好原来那块,却非要随便扯上另外一块无所谓的料子,等到双方砍价的时候,货主分别给了优惠,最后用较低的价格拿下原来心仪的赌石,至于那块拿来陪衬的,自然是不要了。 麦老板不是没吃过这种亏,也学精了,既然分不出吴晨真正想要的是那一块赌料,不过他打定主意,要报价就一起报,决不分开单独报价。 “这两块虽然都不小,每块我给您四十万,应该知足了。就这两块赌料,到不了一百万。”吴晨还是坚持自己的报价。 “四十万?!”麦老板闻言,脸色有点发绿,冲口而出。 吴晨点了点头,指着台阶下那块赌料问道:“要不然这样,这块你准备买多少?” 来了,麦老板一听,果然又要来这一套,心里一乐,小子唉,你还嫩着呢,老子吃的盐可比你吃得的米还多,他心里打定主意,直接说道:“三十万。” “那你这一块算是一百七十万了?”吴晨又指了指那块表现不错的赌石说道,这个数谁都能算出来。 “嘿嘿,如果单买的话,最低也要一百八十万。”麦老板笑得很灿烂,一副绿色无公害的样子。 “您呢,也别再加来减去的套我的底价。就是这个价格,如果两块一起买呢,两边各减减,给你个总数两百万。” “这里面可是有裂!”周萱可不干了,指着那块表现不错的赌石说道,“我就不信你不知道。” “是,是”既然都知道了,麦老板也不隐瞒,“要不是带裂,只怕价格还要多加个一。其实要我说吧,虽然有裂,但是表皮这么好,里面出高翠的可能实在高啊!赌性还是挺大的,这个价格完全合理。” 麦老板说完笑得跟个老狐狸一样,都说嫌货才是买货人,不怕你嫌弃,就怕你提都不提。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212章石鼓废料 “这样吧,两块一起一百万,这是最后的让步了。要不你就继续放着吧,说不定以后还能继续上涨呢!” 吴晨见麦老板一脸老神在在,心里有点不爽,何况他趁着这会工夫,仔细观看了台阶下这块赌石。 这一看不要紧,差点喷血,造化弄人啊,那层看着诱人的翡翠,的确是不错,而且也不是雾。不过也就仅仅那么一层,还不够一指厚的,再往里可就什么都没有,全是白花花的石肉! 这真是坑爹的!多少人被这种料子坑得连爹都认不得了。 郁闷之后,他马上就想到各种见闻,像这一块赌料,虽然只有一片绿,却很能唬人,如果拉到解石场,沿着那片绿开个窗来,也能卖出个好价格来。这种直接见绿的老料,不怕没有人接手,只是不知道是哪个倒霉孩子会接最后一棒,那就垮到姥姥家了! 以前,他都是比较实诚,只找那些可以开成明料的。现在想来,其实这个行业,各个环节都可以换手,实则与之、虚则实之,料子在自己手里,还不是想怎么开就怎么开,别坑到自己人便是。 “要不您再给添添?两块老帕敢白砂皮,加一起得有五六十公斤吧?一百万,我这不是亏大发了吗?” 麦老板一副委屈样,这家伙怎么这么难缠,这一对比,顿时觉得徐少东高大英俊、伟岸无比。 “一百六十八万?多吉利啊!一路发,喀喀就是发,大家都发!” “去你的吧。”徐少东被老板说得一笑,忍不住插话道:“老板,你可想坑我这哥们,这块料子,就是我这新人都看出来不咋滴!那块看着好的吧,你们又说得好像问题很严重,这价格你可得好好让一让。” “没问题、没问题。”麦老板笑眯眯的说道,也不知道是答应让价,还是否认赌料有问题,“这样吧,这里面空气也不好,不如到外面坐下来聊聊?” “不用那么麻烦了,爽利点,一百万,要么成交,要么就帮我们把这哥们买的料子装车吧,赶时间,还要去别的地方逛逛呢。” 吴晨摇了摇头,话说得很坚决。 “哎呀,真是败给你了!成!就这么着!几位是刷卡还是现金?你们应该知道的,我们这里不收支票。” 麦老板心里还是挺高兴的,第一块还好,大不了回头放到档口,明天公盘就开始了,各路人多了,就算看出其中有裂的,也不怕卖不出去,第二块就难说了,都让自己扔去垫脚。 吴晨等人自然不会带有那么多现金,就跟着麦老板到了外间去刷卡。至于那些赌料,自有给麦老板帮忙的伙计们用推车推倒外屋,待吴晨他们交完款,验明货之后,再帮他们装到车里。 这一次买的不算多,却也不少。还好他们开了两辆车子过来,除了徐少东的牧马人之外,周萱跟王雨鸢开的是一脸香槟色卡宴,后箱都是挺大的,要不还真有点放不大下。 “老板,这块料子怎么摆这里啊?” 吴晨刷卡的时候,见宽大的柜台上摆着一块有点像长方形的赌料,长约五十公分,高跟宽都为三十公分左右,上面摆着一小盆九里香盆景,边上放着一只招财猫,正滴答滴答的招手。 “好眼力!” 麦老板开门做成了几百万生意,心里也高兴,见吴晨这么细心,先夸了一嘴。 这块赌料石皮是褐灰色的,搁在这花花绿绿中毫不抢眼,做赌料生意的,自然是因地制宜,变废为宝,别说拿废料当垫脚,以前还有拿来砌猪圈的呢! 自从《疯狂的石头》热映之后,不知道多少猪因此遭殃,家破猪亡啊!还别说,在早年这些砌墙角的料子里还真发现不少好东西,比如一些可能存在无色玻璃种的料子。 当然麦老板不会说这是块废料,再差的料子到了嘴边都得成了宝,“这是打木坎老坑料子,说起来还有段故事呢!” “打住!”吴晨最头疼听故事,“这块料子本来是没有这么方的,只是上下分别被切了两刀吧?看这切面都发黑了,的确是有年头,不过架不住还是块废料啊。” “嘿嘿,的确是切过两刀,否则怎么能这么平整呢!” 这一点麦老板倒不想否认,否认也没用,谁都不是瞎子,东西就摆在那里呢,看着有点像古代的石鼓,不过要厚一些,也没那么圆。 不过谁也不会承认自己的是废料,又想不出什么好的理由,只好含糊着说道,“不过也不能就说是废料,只是没有往下解而已。” “你不会是看上这一块了吧?”王雨鸢在边上扑闪了一下眼珠子,这家伙怎么尽捡些别人废弃的料子呢? 这明摆着就是切垮的一块废料,拿来垫花盆的。虽说行内有捡漏一说,可这样会不会有点走火入魔了? “随便问问,要是便宜,就拿来练练手呗。”吴晨一脸无所谓的说道,看了看徐少东跟周萱还在招呼小工装车,转头对麦老板说道:“开个价吧,干脆点!” “您看,十万成不?”麦老板小心翼翼的说道,做生意的最怕遇到两种人,一种是特别懂行的,还有就是完全不懂的,这两种人都不大理会你说什么,如果为人再倔一点,那真是没法讨价还价了。 “噗哧。”王雨鸢先笑了出来,也不说话,笑吟吟的看着吴晨,这样一块废料吴晨只要不是疯了,也不会花十万。 果然,吴晨只是摇了摇头,又看了看门口徐少东他们。 “嘿嘿,要不你开个价?”麦老板被王雨鸢这一笑,居然也有点难堪,虽说漫天要价,坐地还钱,天经地义,不过大家都是明白人,自己再这样就有点不厚道了。 “两万块!成就一起装车,不成我们就走了。”吴晨挥了挥手,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成交!”麦老板一点都不带犹豫,门口已经装得差不多了,这再磨下去,估计就走人了,蚊子肉也是肉,干脆爽快点。 “两万块也是钱啊,你可真是大方。”王雨鸢等吴晨刷了卡,抱着那块古怪的“半赌料”走出去,跟在后面笑吟吟的调侃道。 两万块当然不算多,不过钱不是这样花的。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213章白棉红雾 吴晨也不多嘴,回头给了她一个很傻很天真的笑容,把赌石搬到徐少东车子后面放好。 这块毛料的外表,虽然极不起眼,别说什么松花蟒纹都没有,甚至连石皮也没有剩下多少,就好像四周都被切过的豆腐,普通人这一咋看,还真看不出这是一块翡翠原石。 吴晨也是刷卡的时候,无意间看到的,开始只是觉得好奇,谁把这块赌料给切成这样的,这又得多少年头了,才会使得切面的石肉,变成这副黑乎乎的模样?都快跟石皮差不多了。 这一好奇,眼光就下意识的看了进去,因为角度的问题,在侧面残存的褐灰石皮与切面之间,进去了不到两公分,已经能看到棉絮状的结构,也就是俗称的“白棉”。 行内人都知道,白棉跟白魔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白魔是指白花花的石肉,完全不是翡翠质地,而白棉则是指那些因为透明度差异而产生出来的视觉效果,一般呈现出棉絮状或者长条带状,比如在翡翠制品中看到里面飘逸着的白色絮状物。 越过这片星星点点的白棉区,里面涣然是一片雾。 红雾! 这正是吴晨所期待的,冰种红雾之下,必有高翠! 至于出的高货,倒是是红翡,还是绿翠,则未必,并非红雾就出红翡,经常是偏向于绿翠为多,这也是打木坎料子的一个特征。 况且打木坎的料子一般都不大,绝大部分都在几公斤,甚至不到一公斤,像这一块被切掉两头皮壳,剩下的还将近十公斤的料子已经算是少见了。 看到这里,吴晨已经决意要买这块料子了,就算里面没有高翠,这片冰种红雾也值不少钱! 要知道,市面上很多高档的冰种戒面,就是从这种雾里取的料,放在整块赌石它是雾,放到一个小小戒面上,它其实就是红翡! 更何况虽然时间仓促,又不想被别人察觉,只能匆匆一撇,但是里面一片暗红色也是颇为耀眼的。 “这什么玩意?买二送一的赠品?”徐少东正要关后备箱的门,见吴晨又搂着一块古怪的石头放了进去。 额滴个亲娘啊,这玩意用来压箱底的吧? “两万块呢!你以为麦老板那么好心!”吴晨嘿嘿一笑,放完赌石后,掏出香烟来,跟徐少东一人一根先抽了起来。 “你说车子会不会头重脚轻,等会翻车?”他因为见后备箱摞得慢慢的,这可不轻,不免有些担心。 “不会,我这车地盘重,重心低,别说这种平路,就是上坡都不怕,当然,九十度的例外!”徐少东边抽烟,边从车里拿出两瓶水,给了吴晨跟王雨鸢。 “累死了!”周萱见他们还在磨蹭,关了车门走了过来,虽说不用自己动手装车,不过指挥也是一件体力活不是? 趁机歇歇! “怎么样?杀奔解石场?”徐少东这两天玩疯了,这玩意,轮刺激性,一点不比澳门的赌桌差! 嘿嘿,怎么没早发现这行呢,以前他对玩这个的还有点不屑,现在可是上瘾了! 吴晨抬头看了看天,该吃午饭了!徐少东这哥们看着稳健,其实孩子心性还是挺重的。你能这么折腾,两个美女可折腾不起! 上了车,依然是两个美女带路,徐少东跟吴晨跟在后面,拐到村中间一家比较大的酒楼,吃了午饭,又冲了一泡茶,休息了一下。几个人就商量起来,接下来做什么。 徐少东虽然今天收获不少,心里憋着一股火,满脑子的跃跃欲试,却也懂得怜香惜玉,这几天天气晴朗,午后时分,还是有点晒的!便笑嘻嘻的说,自然听从美女安排。 不过,很快,他就后悔了! 两个美女居然提出要去逛街!理由是这几天整天跟赌石打交代,有点审美疲劳,其实阳美可以逛的地方还是很多的! 逛……街……,好吧,这下连吴晨都有点冒冷汗了。不过话已然是说出了口,两人也不好反悔,硬着头皮也得绅士一把。 这里就是中心区,下了楼,都不用开车,四通八达的大街上什么都有,还好两位女士并没有往商业街跟品牌店而去,这些地方估计她们也是看不起的。 一行人往着新开的民俗风情区而去。 作为半个地主,吴晨自觉的充当起解说员,一路给他们介绍各种建筑、民俗制品,以及民间工艺等等。 还别说,这里虽然是一个村发展起来的,不过地方有钱,经过十多年的规划发展,虽然外围还是农村荒野,但是中心地带已经不逊于城市的商业区。 向来玉石古玩都是并在一起的,这里既然号称亚洲玉都,玉石相关的东西自然到处都是,但也少不了古玩店、以及各种稀奇古怪的工艺品,在这里扎堆。 吴晨他们现在所在的街道上,就满是古玩店跟民俗店。 这两天因为冷空气的到来,气温已经有所下降,没那么的闷热,阳光斜斜的撒在满街做旧仿古的建筑上,有些暖洋洋的感觉。 逛了几家,东西做得都还可以,不过基本都是新的工艺品,店主也不忽悠人,把这些当成老物件来卖。 脑残类的人不多了,这种地方,大家也就是当纪念品来卖! 拐进一家奇石店,里面大大小小的摆满了许多石头,却不是赌石,而是当地的黄龙玉。 这种石头,当地人以前叫黄蜡石,虽然比一般的花岗石什么的少见,当时却也普通,因为质地紧密,看着就结实,农村用来垒鸡窝猪圈的,多了去! 这几年不知道怎么的,这种石头也被炒得风生水起,价格节节高升,为此,祸害了无数鸡鸭猪狗,老巢被拆,无家可归。 “看看,这可是难得一见的高货!”老板见他们几个装束不凡,赶紧招呼着他们往里面看。 这店里的东西,看着还是不错的,除了摆放在地上的大料外,一些加工过的摆件,配上木头底座放在玻璃柜里,灯光一照,美轮美奂。 转了一圈,吴晨对这个东西也没太大兴趣,他又不是炒货团。打小就看惯了的东西,自然不觉得有什么稀奇。 倒是两个女的对这种似玉非玉的东西比较感兴趣,只不过也是当成奇石摆件在看了。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214章蜡石老银 王雨鸢见其中一个小摆件,晶莹剔透的,状如冻腊,忍不住上手摸了一下。 “怎么黏糊糊的!” “这是油料!”吴晨呵呵一笑,像这种石头,需要涂上蜡油,才能更加的光润,王大美人这是没有石头保养的经验,直接就上手去摸,中招了。 “你们说这也能算玉?还不如叫石头呢!”徐少东对这种动不动就称玉的行为很不屑。 “这黄龙玉看起来,的确更适合叫石头。”吴晨大表认同,其实,就算石头也不便宜,像寿山石、鸡血石什么的也能大火,没必要非要往玉上靠! “呵呵,还不是为了抬高身价!换个名头,更容易忽悠大众。”周萱掏出湿纸巾,递给王雨鸢。 “嗯,现在市面上,黄龙玉的价格已经跟寿山石差不多了。有时候包装很重要,一个响亮的名称,更有利于炒作。” 吴晨点了点头,这些应该大家都心知肚明,“不过毕竟是新鲜品种,没有翡翠跟和田那种历史积淀,现在价格上,还是差得不少!” “话说回来,打铁还得自身硬,黄龙玉能够脱颖而出,也是有一定道理的。”徐少东虽然对于黄龙玉改名一事有些不屑,不过对这种石头本身还有所肯定的。 “你是说它本身的结构?”吴晨本来也没有在意,后来听家人说起,这些东西现在大火,这才了解了一番。 “这种石头的主要成分是白云母,还有很多种决定颜色的微量元素,为什么叫做玉,其实就是因为它的晶体结构,是类似翡翠跟和田玉的多晶复合体。而且从硬度来说,也跟翡翠差不多,能达到7度。” “这是一方面,不过,这些特性还不是最主要的。” 徐少东点了点头,不过他自有其独特见解。 “最主要的是,所谓的黄龙玉,主要色调是黄、红两色!在中国文化中,这两种色彩,一直是最尊贵和最神秘的色彩,一般都是皇室或者宗教专用,所以这两种颜色的好石,特别受青睐!田黄跟鸡血,就是两种颜色的最佳代表!” “行啊,纨绔就是不一样,哈。”吴晨打趣了一下,惹得二女也是纷纷拿徐少东开刷。 “那是,怎么说,哥们也是古玩界一颗新星!”徐少东哈哈大笑,很享受这种感觉!要说起来,他也并非无的放矢。他的师父马老在色彩方面研究颇深,出过几本专门讲瓷器跟玉石“色”的系列书籍,在行内影响甚广。 “走吧、走吧。店里还有其它人呢”几个人闹了一通,特别是两个女的,本来就长得好看,这一笑开,更是美色逼人。 连老板都看得目瞪口呆的,心里暗暗咒骂,这两个小子艳福也太好了吧! “哎,这里还真有一家正儿八经的古玩店!”又走了几个店面,徐少东看到一家写着古玩店的,笑了笑,拉着大家往里走。 跟一般的古玩店相似,门口临街处支了一个架子,上面放了不少零散的物件,五花八门,什么都有。 吴晨已经不算菜鸟了,瞄了一下,都没一眼货,抬步走了进去。 徐少东则连看都不看,直接就往里走。 里面空间不大,被几排木架子隔着,摆满了各种老物件,大都是一些木雕、锦绣等本地传统制品,也有一些老铜件、老银器什么的,更离谱的是居然还有一尊“老爷像”,看那熏得黑黝黝的面孔,也不知道是从那座老庙偷来的! 这种东西特别容易有料! 自从上次在木雕中得到文山公的印章后,吴晨对这种雕像特别在意,特意走了过去,假装凑近身去闻,眼睛近距离的看了进去,里面空空如也!连木料都是普通老樟木! 年头倒是不少,可怜老爷子在庙里享受了多年烟火,被人弄来这里显摆了。 看着木像一张似笑非笑的老爷脸,吴晨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身见徐少东跟两个女的正在中间长板上挑银器,就凑了过去。 “这老镯子手工不错!”徐少东见王雨鸢手里拿着一个小圆镯,上面嵌着几块蓝色的小石头。 “哦,这个你也懂?”周萱瞟了他一眼。 “呃……略懂、略懂……”徐少东噎了一下,郁闷非常,难道哥哥我就这么不像玩这行的,“这是花丝工艺加镶嵌,这种工艺在南方多见。” 吴晨刚好过来,见他吃瘪,嘿嘿笑了一声,给他捧哏道:“什么是花丝工艺?” “哈,这你就算问对人了!” 徐少东立马满血复活,虽说这银制饰品大多是女性用的,不过也算是杂项的一个分支,他可是下过苦工的。 “花丝工艺,一般加镶嵌、点翠或珐琅。就是用银丝编织、堆垒、掐花、攒焊,做成各种平面或立体的图案纹饰。” “那不是跟铜胎景泰蓝做工差不多?”吴晨倒是真心讨教,他对金银器没有什么特别的爱好,说是短板一点都不为过。 “本质是一样的,不过用处不同而已。这种工艺的特点,可以用较少的银料,制成较大体积的饰品,并且十分精致玲珑。而且为了摆脱银器单一的颜色限制,往往会同时使用镶嵌、镏金、点翠或珐琅等工艺。在清代云南银饰中,有许多这种类型的饰品。” “云南?你是说这也是在云南过来的?”随着徐少东一串串术语出来,周萱倒是对他刮目相看了!就算是背,也是下了苦功夫的! “呵呵,那只是因为云南等地区银器偏多,大家才有这种印象,其实江南,包括岭南一带,工艺也差不多。除了花丝工艺外,一般就是锤錾工艺。”徐少东见周萱两眼泛着小星星,越发的得意,多年苦工,不就是为了这么一刻么! 话说男人什么时候最兴奋,洞房花烛夜、金榜提名时、久旱逢甘露、他乡遇故知,这不都是饥kě许久,一朝得意么! “行啦,别臭美了!赶紧说说什么是锤錾工艺。”吴晨毫不客气的打断了徐少东,这里面就他是小白,周萱跟王雨鸢两位女生,平时也喜好些饰品,多少懂一点。 “靠……”徐少东不满的发了下牢骚,低头在那堆东西里面,又找出一只镯子来,“你看,这个是不是厚实多了?” 吴晨见是一个银质圆镯,外面又两条交织的细纹,因为时间关系,外表有些发黑,入手沉甸甸的,他还是喜欢这种有质感的东西!就拿在手里看了起来。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215章来者不善 “这就是以锤錾为主,加上錾刻、镌镂,这种工艺,有的是锤錾之后焊接成形,有的是锤錾之后以银环银链缀成整件饰品。有的银饰造型属立雕、圆雕、也是锤錾后再焊接成的,细部刻画以錾刻和镌镂完成。而这一个老镯子,从成形到纹饰都全用锤錾。” 徐少东这边得意的说着,吴晨却是没有空去理会他的发挥,因为他已经看到这镯子里,藏有东西! 具体来说,这个厚重的手镯只是一个外壳,中间包裹着一条小银管!他再仔细一看,那还不是银管,而是薄似纸张的银箔片卷成一卷! 意外之喜!虽然还没看出里面是什么东西,但能让人煞费苦心掩藏的,必有蹊跷的地方! 吴晨刚才也是随意看了下,是个老东西,应该能到元明时期,这才看了进去,没想到有这意外发现。 “喂,木头,你愣啥呢?”徐少东还没普及完,见到吴晨又在发呆,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现在的他,特能体会老师上课时候,发现学生在下面打瞌睡的心情。 “对了,你们为什么老叫他木头?”二女对这个称呼觉得很好奇。 “你们看他这呆样,不就是个木头吗!哈哈。”徐少东顺势普及了一下他从孔四那里听到的绰号,真是人如其名啊。 “呵呵,没什么,就是看着这个镯子,挺有感觉的!”吴晨也不好明言,拿着银镯在手里掂了掂。 “是不是勾起伤心往事了?”徐少东一听就想歪了,嘿嘿一笑。 “去,想什么呢?”吴晨想说哥们可是一张白纸,突然想到林榛来,也算是经历了男女之时了,就有些心虚,弱弱的说道:“这个镯子分量很足!” 他无意间,却是道出了银器收藏一个很重要的点,那就是分量! 金银器跟玉器有许多相似之处,那就是材质本身的价值占到很大的比重,不似书画或者瓷器那样,完全由工艺跟年代主导。 “喜欢就买下来呗。”徐少东白了他一眼,大家在这里讲工艺,你倒好,上来就是份量足!敢情上次那尊天圣铜人就是这么来的啊! “这个镯子看起来,至少也得是明前的,也算是个老物件,加上工艺也不错!虽然保养有点不给力,不过回头弄点牙膏擦擦,照样银光闪亮!” “……别跟哥们说你是玩古玩的,要的就是这黑不溜秋的样,被你这么一弄,跟新的有什么区别。”吴晨没好气的说道,这纯粹就是暴殄天物,以前听说过有一哥们买了一壶,回家第一件事就是使劲把茶垢给清理掉…… 吴晨没理会他们,拿着那副镯子,跟老板砍了下价格,最后以8千多元买了下来,毕竟是老银,分量也在那里,如果是新银的话,就算999足银,也远到不了这个价位。 徐少东也拿着那个丝花工艺的,准备买下来送给周萱。周萱哪里肯收他的礼物,抢了过去,自己找老板买单了! 看着徐少东闷头闷脑的,王雨鸢在边上直乐。 又逛了一圈,几个人都是只看不买,今天本来就是来散心的,也没想着购买什么东西。小有收获,已经算不错了。就又转回到大街上,正准备往停车的地方走去。突然两辆摩托车冲了过来! 徐少东反应最快,听到轰鸣声,急忙推了一下走在边上的周萱,自己也往边上一躲,避开了当头冲过来的摩托车。 吴晨来不及之下,拥着王雨鸢就往前面扑,“忽”的一声,摩托车带着风声,从后面串了过去! 妈的,谁这么缺德!闹市区也开这么快! “小心!来着不善!”徐少东转过身来,见他们都没事,一边拉起吴晨跟王雨鸢,一边看着前面,那两辆摩托车串出去一阵才停下来,咯吱拐了个弧度,又转了过来。 这还用说!吴晨站起来一看,姥姥的,那两辆车正在前面“突突突”的轰油门,蓄势待发的样子。 每辆车上两个人,都是全部装备连头盔,根本就看不出是什么人来,坐在后面的家伙手里还轮着棒球棍呢! “你护着她们,进去躲一躲!”徐少东见对方并不急着扑过来,挺身站到前面,一边活动筋骨,一边对吴晨说道。 怎么说也是苦练这么多年的跆拳道,又是从大院打到各大胡同的,这种场面,他是一点惧意都没有! “靠!”吴晨掏出手机来,正想报警,一转身,就见到身后又围过来几个人,手里都拿着家伙呢! 他急忙边拨打着电话,边让两女的躲进一边的店铺。 都不是傻子,对方这架势,肯定不是抢劫的飞车党,而是寻仇来了! 没等吴晨打通电话,对方已经冲了过来,前面的摩托车手见同伙都围了上去,也跳下来,飞舞着棒球棍,冲了过去,一场混战马上就开始了! “喂~!喂!110吗!”躲进店铺里的周萱跟王雨鸢,拿着电话急忙报警,外面形式已经很不容乐观,完全是一边倒,徐少东还好,左腾右挪的,偶尔还能还下手,吴晨则完全只能东躲西藏的,甭提多狼狈! 要是只有自己一人,吴晨早就撒丫子跑了,现在却只能放弃长处,被拳影棍舞中,苦苦支撑。 “妈的!”徐少东见吴晨身上挨了几下,已经岌岌可危,心里发狠,撂倒了一个,就往那边冲过去,准备跟吴晨会合,背上砰的一声,就挨了一棍! 情形岌岌可危之时,突然听到一声大喝! 一条大汉斜拉里冲了过来,一拳击出,正中一个家伙的下肋,把他打得直飞出几米远,重重摔在地上,两脚扑棱了两下,没了动静! 吴晨听到响动,急忙间瞥了一眼,见是孔四,登时心神大定! 有这逆天的哥们在,还怕什么!心里怯意一去,吴晨便跟吃了伟哥一般,往前直扑,把对面的家伙扑倒在地,抡起王八拳,就往对方脸上招呼! 他这一下是极其冒险的,整个后背的空门都露了出来,正围着他打的另外两个家伙,一愣之下,抡起手里棍棒就砸下去! “呼!”的一声,还没等棍棒落下,那两个家伙已经被孔四一个纵身撞了开去!一个直接就弹地上打滚,起不来了,另外一个挣扎着爬起来,忍不住一口血吐了出来!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216章哥们上道 孔四对自己手下功夫还是很自信的,撞开之后,也没理他们,见吴晨跟一家伙抱着在地上打滚,互相卡着对方脖子,你一拳我一拳的,正打得不亦乐乎呢! 太上不了台面了! 孔四不禁摇了摇头,这纯粹是街上混混的路数嘛。他走过去,趁着个空挡,一手探出,抓住吴晨的后衣领,往上一拉,登时把抱在一起的两个人都拎了起来,左手一拳,直接捣在那家伙的脑门上,把他像沙布一样揍在地上。 “我……靠……,你、怎么来了?!”吴晨正轮得起劲,状态还没完全切换,喘着粗气,艰难的问道。 “不是你让我来的吗?”孔四一听,有点摸不着脑袋,不会被揍坏了吧! 他是接到吴晨的电话,今天特意赶了过来,本来还想着叫杨军一起,不过新店开张,一堆事要张罗,大牙跟教主两个货又指望不上,自己一走,就全靠杨军一个人了。 一路上,按照导航指引,这刚进了村中心,准备找个地方歇脚,顺带给吴晨打电话,正好看到这一幕,赶紧过来帮忙! “回头再说!”吴晨抖了抖脑袋,缓过劲来,现在也不是聊天的时候!场面还乱着呢,他说完就要往前冲,却被孔四一把拉住。 “先看看那里伤了!”孔四交代了一句,冲了过去! 徐少东身上挨了几下,可对方也好不到哪里去。他虽然是赤手空拳,好歹练过跆拳道,爆发力道很大,完全不是吴晨那种野路子可以比的,对方挨上一下,也是够呛的! 几个人围着他,打得难分难解,一时间,谁都无暇顾及那边,并不知道另一边的战斗已然结束。 孔四冲了过去,一个纵跃,身体像离弦之箭,带着一股疾风,“噗”的一声,直接用膝盖就撞开一人! 借着这一撞之力,他腰部一扭,上半身转了过来,右手肘一个拐击,撞在第二人的脑门上,直接就将他撞晕了过去! 也不见他停留,一个转身,手臂横扫,将第三个人连人带棒的,给砸开几米!又闪过两步,左手捞起最后一个家伙的手臂,用力一拉,一拳捣在对方小腹上。 “咕”的一声闷响,那人软绵绵的趴在孔四身上,直往下出溜! 这几下快如闪电,吴晨刚眨巴了下眼,再上前,已经剩下徐少东跟孔四两个还站着了! “还……还有!”吴晨喘着粗气走了过去,指了指对面那两个骑摩托的说道。妈的,这种满地打滚的打法,还真是费劲啊!吴晨觉得自己都快要脱力了。 “过来吧!”徐少东揉着胳膊,火辣辣的疼,心里的火一阵一阵的往上拱!徐二少什么时候吃过这种亏! 剩下两个家伙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只好心惊胆战的楞在那里,一脸惊恐的看着孔四,这他妈从哪里冒出来的家伙,还是人吗?! 他们这帮兄弟也都是打架的好手,就这么转眼间全躺下了! “吱!”一辆黑色大奔突然冲了过来,一个急刹车,停在他们不远处,走下来一个穿着短袖花衬衣的男子,后面跟着两个黑衣汉子。 那男子走过来,扫了一眼,神情有点阴郁,拱着手对吴晨他们说道,“几位兄弟,这次是我们走眼了,多有冒犯,不知道能否高抬贵手?” “我去,这就想走?”徐少东一听就乐了,还有这样的好事? “哦,那就请划个道道下来!”花衣男子有点急躁,今天这事弄的!这里可是闹市区,最近又是大日子,再不走,等会不单警察来了,甚至武警巡逻队都过来了! 也是他们,才敢接下这票买卖,本来以为一两分钟就能搞定,立马撤离,现在可好了,躺了一地! “行!你们走吧。”吴晨突然说道,虽然心里有些不甘,不过他见新来的这几个,腰间鼓鼓的,顺眼看了过去。透过对方的一副,后面那两黑衣哥们,身上可都带着枪!他甚至能看到弹匣里黄橙橙的子弹! 现在对方也算是损失惨重,如果不让他们尽快走,只怕会狗急跳墙。 “痛快!我叫花平!青山不改,后会有期!”花衣男子一听,眉头一挑,赞了一声! 没有太多的废话,花平回头挥了一下手,又跑来几个大汉,连同那两个骑着摩托的汉子,赶紧把一地的人,往路边两辆面包车上弄,不一会,就一溜烟闪的没影了。 “走吧,等会警察来了,又得进去录口供!”吴晨并不知道周萱她们已经报警了,不过在这闹市区的,也有一小阵了,免不了有人报警,附近巡逻的警察,怕已经快到了! 他见徐少东脸上还有些愤然,急忙拉着他,边走边解释到,现在不是战斗的时候,把人逼急了,鱼死网破的,只怕就要出人命了。 再说,还有两个女的呢,虽说让她们躲进店里去,也不知道现在都怎么样了。 “看不出来,还挺厉害的哦!”周萱捏着两只小手,望着外面走过来的三人,一脸激动的说道。虽然来自港府,但是生活的阶层不同,这种真实的街头打斗,还真心没有见过,没想到这么让人热血沸腾!难怪那么多人愿意去当古惑仔! “没事最好啦!”王雨鸢紧绷着的一颗心,也放了下来,觉得有点脱力。大小姐!这都什么时候,还在崇拜英雄呢!一想起刚才那场景,她就心有余悸。 “后面来的那大个子,是谁啊?有如天神啊!”周萱完全沉浸在激动的情绪中,太刺激了! “人家那是真功夫!不过看不出吴晨那小子平时焉焉的,打起架来还真敢拼命啊!”刚才吴晨跟人抱着在地上打滚的狼狈样,可够她们紧张的,现在想起来,怎么那么好笑呢! 没等她们乐够,吴晨他们就走了进来。 时间紧迫,几个人会合后,也不多话,赶紧就撤!找个地方,先定定神,再简单包扎一下,没什么大碍,最多也就是皮外伤。 虽然自己是受害者,不过被弄去录口供什么的,后面也是一堆事!不单吴晨不乐意进警局,就连徐少东对这种地方,也是敬而远之。 因为是在闹市区,又值这个敏感时候,警方的反应也很快,就在吴晨他们开车离开之时,已经能听到警笛的鸣声。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217章该你头疼 另一边,酒店套房内,窗帘紧闭。 “这就是你找的厉害角色?!”易小方满脸奚落的看着梁光华,在现场的手下,已经把情况通过电话,报告给了他们,毫无疑问,这事情搞砸了。 梁光华阴郁着脸,一声不吭。搞出这么大的动静,反倒自己吃亏了,回头还得应付黑道大哥,他正头疼着呢! 这帮子人都是通过人找人请来的,据说在道上很是牛逼,没有不敢干的事情,按照事先设想,速战速决,搞完直接就走,神不知鬼不觉的,就算对方怀疑,也找不到证据! 现在可好!差点就落警察手里了!他可不认为有人能扛得过那些办案人员的逼供,回头把大家伙都抖落出来,不定还是什么状况呢。 见易小方一脸讽刺的看着自己,梁光华不由得心里火起!他妈的这还不是因为你!有种你自己单挑去啊!真是丢你老母了! 梁光华心里怒火中烧,这次豁出去了,他倒不担心吴晨他们找茬,几个小土冒,谅他们也蹦跶不了什么,只是以后跟周萱怕是要成了陌路之人。一想到这个,又有些心疼,横了易小方一眼,满是杀气。 “咚咚咚……”没等梁光华发飙,敲门声先响了起来。 易小方正被梁光华瞪了个不自在,听到响动,赶紧站起来。 “谁?”易小方走过去,隔着猫眼瞅了一下,先问了一声,听到对方的回答,这才开了门。 花平冷着脸走了进来,那些打手都已经安排走了,几个内伤严重的,也只能回到省府才能找熟悉的医院了。这一票干得可真窝囊,对自己的名声绝对是个极大的打击,好在那姓吴的小子上道,否则只怕谁都跑不掉。 “怎么回事?!”梁光华冷着脸,闷声说道,这他妈的办事真不靠谱!还黑道呢!黑鬼都没这么渣啊。 “梁少,我还想问问,怎么回事呢!”花平走过去,一屁股坐下,打斗的时候,他就在不远处看着,现在想想那个大个子,不寒而栗啊。简直不是人,只怕得靠放黑枪,才有机会撂倒对方。 妈的,也不能怪他大意,当时这姓梁的,可是说的好好的,就两个雏,要知道有这么个家伙存在,鬼才接这笔单呢! 你大少花的是钱,兄弟们卖的可是命!就这会,还有几个内伤昏迷的呢! 梁光华见花平那样子,心里也有一股子暗火,事办成这样,还有意思问我!只是忌惮对方,才忍了又忍,没骂出声来,两人干坐着抽烟。 易小方也坐下来,不说话,冷眼的看着他们,突然觉得这里一点都不好玩!这都什么事啊,还不如回广府! 最近又有车展要开了,回去泡两个车模,再看看有什么新车可以预定,比在这里瞎混有意思多了! 他脑袋也简单,却是浑然忘了昨天挨揍的事,好像这事跟自己没有关系。 “算了,有那么个硬茬在,我知道你也不是故意坑我们的。”花平狠狠的抽了两口烟,“这样吧,回头兄弟们的医药费用,我再报个数给你。” 还要费用?梁光华瞪了对方一眼,见花平一脸杀气,心里一紧,活生生的把到嘴边的粗口,噎了回去,沉思了一会,点点头,这些家伙都是亡命徒,得罪不起,能花钱摆平就花点钱吧。 花平见对方答应了,也不久留,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为好,他见梁光华不光棍,临走之时就特意嘱咐了一句,“梁少,那些人不简单,能不招惹最好不要再招惹!” 梁光华愤恨的看着花平的背影,心里那个窝囊啊!他却是不知道,如果不是孔四及时赶到,真让徐少东受了什么伤害,别说是他了,就是他们整个梁氏集团,都是灭顶之灾! “走!找两个妞去!”梁光华咬着牙根,冷冰冰的说道。 “没劲!爱去你去,我懒得动。”易小方窝在沙发里,懒洋洋的说道,对于梁大少动不动找女人发火这一点,易小方是很看不惯的,虽然他见了美女,就跟苍蝇闻到粪一样,却多少知道怜香惜玉! “嗯?”梁光华虽然很不满,却也拿他没有办法,只好坐下来发闷!想想还是不过火,拿起电话,给酒店经理打了过去,让他安排两个妞过来! 得亏了易小方这么不配合,否则他们现在出去,在楼道碰上吴晨他们,准得挨上一通揍! 今天的事,用脚趾头都能想到是谁搞出来的! 吴晨他们是陪两个女孩回来搬东西的,在车里,简单的包扎了一下后,徐少东就想到两个女孩单独住在这里可不安全!提议她们搬过去跟他们一个酒店,这样大家也好互相照料。 这一番话说得义正词严的,吴晨却是在心里直翻白眼,这哥们顺竿子上的工夫不浅啊! 那些人分明就是冲着他们来的,这两女的跟自己在一起,才不安全呢!再说,堂堂周记大小姐,暗地里能没有个保镖什么的! 不过两个女的一听之下,立马就同意了!一行人赶过来退了房后,再赶到吴晨他们那里,加上孔四,又开了三间房。 明天就开始公盘了,本来酒店早被预定满了,不过徐少东一个电话给赵天野后,很顺利的就办理了入住。 今天肯定没有心情再去解石了,还有点时间才到晚饭的点。两个女的就聚在周萱的房间,也不知道她们在八卦什么。 三个大男人就凑到吴晨的房间疗伤,话说徐少东跟吴晨身上都挨了棍棒!刚才一直忍着,这会松弛下来,各种疼痛就发作了! 孔四从车里拿了些自备的药酒,轮着给他们擦伤处,疼得两人嗷嗷直叫,跟杀猪似地! “那个混蛋!看小爷不整死他!”徐少东一边惨叫,一边骂!这事可没完!好在他不敢让家里人知道,否则别说报仇,只怕又要被家里老头子禁足了! “行啦,别嚎了!”吴晨听得心里直打哆嗦,你就不能矜持点!不过马上就轮到他惨叫连连了,孔四下手可不留情。 “我说老四,你这什么功夫!电影里都没你这么牛的!”徐少东疼劲刚过,又把焦点对准了孔四,这哥们的工夫,那简直就是神了!别说见,听都没听过! “八极!”孔四一边闷声答道,一边手下用力,蹂lin着吴晨。这两人都是挨了闷棍,气血受阻,不及时疏通,怕是会内淤成疾。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218章赌石大会 “嗨!我说怎么有点眼熟呢!”徐少东一听就两眼发亮,他可不像吴晨跟大牙那样“孤陋寡闻”,八极在北方很是普及,特别是东北一带,公园里不少老人家练呢!跟太极和广场舞平分市场份额。 不过那些,都是民间健身所用。 作为四九城的纨绔,徐少东自然知道,有几个“大内侍卫”就是八极高手,不同于一般的内侍,这些高手主要是充当某个领导人的贴身护卫,极少露面。在他们这些能够出入中枢的小孩看来,那就是绝顶高人! 所以徐少东对于孔四练的是八极丝毫都没有异议,实力就摆在那里么!也顾不得身上的疼痛,马上缠着孔四问这问那,就差厚着脸皮要拜师了。 这哥们,就不知道什么叫做厚颜无耻啊!吴晨在心里狠狠的把徐少东贬斥了一顿,然后也加入拜师队伍,他之前就有这个心思了,要有孔四这副身手,哪里用得着从小到大被人追着跑! 孔四被他们缠得没有办法,只好答应回头教他们一些基本功先,不是他不乐意教,主要是这门功夫那就是苦练出来的,为此,他自小不知道靠倒了多少小树。 别说是人,就是野猪,天天蹭树,几十年下来,也能浑身皮厚得刀枪不入不是? 赵天野一整天都在外面串门,晚上才赶了回来,跟他们一起吃饭。席间,听徐少东说完今天这事情之后,心里大惊! 这件事他也听说了,不过听说受袭的是三个男青年,也不在意,人数不对么,怎么也没想到徐少东他们头上去。 本来明天就要进入公盘的戏肉了,今晚上还准备商量一下怎么弄,昨天几个人合伙弄了一票,很是漂亮! 没想到今天出了这事! 这徐少东万一出了什么事,他也脱不了关系! 姥姥的,梁家这熊孩子,还真敢搞!他气虎虎的走到外面,给梁宽打了个电话,也没多说,就回到里面了。 厢房里的几位却早将焦点放在明天的公盘上了,毕竟跟两个美女和赵天野比起来,这三个大老爷们可都是菜鸟,听说过,没见过! 吴晨上次在平洲,算是参加了个前奏,今天是正儿八经要见识一下了,心里也有些兴奋! 一伙人正凑在一起,听二女讲解。 赵天野走回来,见里面叽叽喳喳的讨论得欢,不禁笑着摇了摇头,年轻就是好! 他走过去,从包里掏出几个胸牌模样的东西,扔给吴晨他们一人一个。 “拿着,一人一个,明天进到里面,再去登记下,交点保证金,就可以正式参加投标了!” “咦,这就是传说中的邀请函?你搞批发啊,老大!” 徐少东看了看手里的胸牌,除了附有磁条,后面还塞着一张门票模样的东西,应该是主办方发出的邀请函,这玩意听说可不好搞! “不要就还我!明天你就做我的跟班进去好了。”赵天野呵呵一笑,根据大会规定,每个嘉宾可以带三个随从,不过随从可是没有投标资格的! “别介!”徐少东那里会交出去,他还想好好玩玩呢,这种盛事,岂能少了徐二少!合赌的那一块让他赚了个盆满钵满的,底气十足呢! “谢了,赵哥!”吴晨也是连声道谢,来的时候,就已经说好,他跟徐少东的邀请函由赵天野去搞定,没想到还多了一个,正好给孔四,名字自己填上去就成,回头赵天野自然会打电话让那边备案。 吴晨刚听两个美女讲解,这公盘还是很紧凑的,正担心人手不够呢!多一个孔四,就宽裕多了! 孔四也不客气,就接了,虽说按照规定,没有邀请函的,还可以自行缴纳一定的费用进场,不过各种待遇就要差很多了,需要缴纳的保证金也更多! 至于周萱跟王雨鸢,自然是已经有了邀请函的。不用赵天野操心! 赵天野知道他们是雏,就详细的给他们介绍了一下公盘的情况,这一番介绍却是直奔主题,跟刚才二女以故事为主,略有不同。 原来这亚洲玉器节,俗称公盘,除了赌石、玉器的展销外,还有各种民俗风情表演等等。但是业内真正所谓的公盘,却是指主办方仿照缅甸公盘的形式,组织的赌石大会。 因为参加这个大会,需要一定的资质,将很多打酱油拉人气的散客给排除在外了。剩下的大都是业内人士,而且每年的厮杀都很激烈,是整个玉器节的核心! 所有参加赌石大会的毛料,都会提供给大家随意观看,投标则在统一的投标大厅里进行。 投标分为明标跟暗标。前面几天,主要是明标,每天会在明标区里,按照排号,选出一定数量的毛料,供给买家们竞标,在规定的时间内,谁出的价格高,就是谁的,当天成交! 至于暗标,则是放到最后一天才开标,这这个过程中,买家每天都可以根据自己的判断,填写标书,放进毛料边上的投标箱。因为在最后开标之前,谁也不知道别人投的是多少,如果自己觉得投的价格太低,还可以在开标前随时重新投放标书,同一投标人多份标书,以最高价格为准。 这种玩法,颇有点一把赌胜负的以为,不像明标那么集中热烈,却最是磨人!而且由于没有其它人的价格可以参考,所以有心的人,都会把价格尽量往上靠,每年的标王基本都处在暗标区! 赵天野作为毛料商人,自然不会一个人到来!加上这一次资金也充裕,所以准备甩开膀子大干一场,人员分配什么的今天都已经安排妥当。 现在跟这哥几个,本来主要是存了带他们玩的心思。不过经过昨天一战,他对吴晨倒是不敢小看,这小子,说是本事也好,运气也罢,结果就在那里! “东子,怎么样?对方来电话了。”又聊了一会,赵天野的电话响了起来,他一看是梁宽,知道是怎么回事,笑呵呵的问了下徐少东。 “对方?……你是说那小子?”徐少东一愣,马上就明白了,出面讲和的事情,也经常有。 “不是小子,是老子。估计是来赔礼道歉的。”赵天野任由电话震动着。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219章人马齐集 “呵呵,这事没完!”徐少东明白过来后,淡淡的说道,这是想要小爷的命呢,就这么算了?天下可没有这么便宜的事。 “行。”赵天野见徐少东的态度,就知道这仇恨算是结上了,他也不再劝,回头按了电话,给梁宽发了条短信,让对方别再生事就行了。 他还是很了解徐少东的,这小子跟自己一样,有一股子狠劲,从不依仗家里权势压人,这个仇恨只怕也是憋着要自己了结。 当然,如果徐少东真有什么事情,只怕就搂不住了,一想到来着那个家族的雷霆之怒,赵天野都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都是年轻人,有了明天的话题,很快就将下午的事情,给暂时抛到脑后了,聊得火热,特别是徐少东,高举菜鸟的身份,各种卖萌装楞,有意无意的撩拨两位美女,惹得一阵阵笑骂。 “现在各路人马齐集,就你这种小菜鸟,只怕要当炮灰啦!” 周萱笑了一通说道,彼此只见都已经熟悉了,说话也就不客气。 “呵呵,是啊,业内精英都汇集过来了,竞争不比缅甸公盘差!”赵天野最是熟悉情况,不单不惧,反而精神抖擞,“东子,你们悠着点,别头脑一发热,掉坑里了!” “没事!”徐少东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话头一转,提议道,“要不我们大家再合伙?” “好啊,好啊!”王雨鸢首先赞成道!这两天给她的震撼可是够大的,这几个家伙运气不是一般的火! “也成,不过我就不参加,你们几个小年轻弄!”赵天野看着他们兴高采烈的样子,呵呵一笑,“玩玩就可以,别搞太大了。” “你自己说的哦,回头我们开出绝世翡翠来,可别后悔,哈哈。”徐少东不满的说道,貌似你老大也就比大家大上那么几岁吧! 吴晨也没有什么意见,拉着大伙一起搞,风头自然都留给徐少东,哥们闷声发财,皆大欢喜!就算有人惦记上了,也得好好掂量掂量徐少东背后的势力! 大家都是年轻人,抱着玩的心态,唧唧咋咋的商量了一通,最后决定三男二女各自拿出一百万来,正好五百万作为这次的赌石基金,合伙玩一玩! 当然每个人还是会有自己的选择,如果要动用赌石基金进行投标的,必须经过大家一致同意。 时间差不多了,众人方才依依不舍的,各自回房间休息! 今天到了之后,还没有好说话,孔四就跑到吴晨房间来,详细说了一下古玩店的情况。有他跟杨军在,吴晨还是很放心的,至于大牙跟陈歪嘴,实在是没指望。 “怎么没跟夏兄弟联系?”孔四听吴晨简单的说了这两天的行程,不禁有些好奇。 再怎么说,这里也算是夏子阳他们发家所在,而且这哥们为人也挺仗义的!到了他地头,居然没联系他,真不知道吴晨怎么想的! “给他添堵么?现在什么时候!”夏家作为当地大货商,这段时间肯定忙得够呛的!吴晨一是不愿意打扰他,二是想着先探探其它的路,反正夏家的货不会少,接下来这几天总会碰到! 而且他心里隐隐的觉得,自己也可以做做玉石生意,这样就不用每次都非要挑那些顶级翡翠,只要有赚头的,就买下来呗! 现在他底气也足了,多涉入一个行业,既能利用能力赚钱,又能创造一些就业机会,何乐而不为呢? 不过这一方面,到底是要不要跟夏家合作呢,要是合作又应该怎么个合作法,他还有点拿捏不定,因此也就没找夏子阳,回头再说吧! 等孔四回去之后,吴晨就把那个手镯掏了出来,他倒不是想瞒着孔四,只是实在没法解释,自己怎么就知道里面有东西,这个手镯锻造得合体无缝,不好找借口。 这是一个整体打造的手镯,也不知道经过多少次捶打,圆溜溜的银条已经浑然一体。 吴晨看来看去,还是无从下手,只好先看起里面的东西来,因为是卷着的,只能看到上面稍微有凹凸感,此外没有其它特殊的地方。 这该怎么弄呢,吴晨折腾了许久,还是没相处好的办法来,洗洗睡吧,明天还要费神呢! 一夜无话,吴晨睡得极好,并没有受到白天事件的影响,第二天一大早就起来,洗刷一番之后,精神抖索的到了一楼,见孔四已经在下面等了。 两人边吃边等,此时酒店大堂跟自助餐厅,已经人满为患的,熙熙攘攘的,到处都是打招呼的声音。吴晨跟孔四认识的人不多,只顾着低头吃饭。 他们不认识别人,不代表别人不认识他们,饶是吴晨刻意低调,不过昨天那一场赌石,早就传播了开去,大家虽然不知道吴晨在其中也有份,但是却知道他跟赵天野在一起的,相互打招呼之间,不免对他们指指点点,搞得他们都很是不自在。 名人不好当啊!吴晨越发坚定了以后不做出头鸟的决心! “哈哈,两位兄弟躲在这呢!”吴晨正在盘算着今天应该弄,既不出风头,又能捞到宝,就见一个胖嘟嘟的身躯随着爽朗的笑声,坐了下来,一个人就占到了小桌子的两边! “胖哥,你这是要大杀四方啊!”吴晨见唐胖子穿着一件大红色的短襟唐服,这一坐下来,身上的肥肉不停抖动,真像一团火啊! “哈,开门红么!”唐胖子哈哈一笑,拉了拉桌椅,又靠近了一点,“老哥哥我今天哪里都不去,就跟着你!” “跟着我干嘛?”吴晨见唐胖子一脸的奸笑,很无奈的摇了摇头,白了他一眼,爱跟就跟呗,反正今天又不解石!不过有这么个胖子跟在身边,走到哪里都是焦点啊,这才是让他头疼的地方。 “哈,死胖子,一大早又来黏人了?”赵天野也走了过来,看的出来,今天大家的情绪都不错! 他跟唐胖子都是交游广泛之人,这才片刻功夫,已经围了不少人过来打招呼,搞得他们不时要站起来跟人“寒暄”一番。 随着徐少东跟二女的陆续到来,一伙人更显得抢眼,不认识的也要看上几眼,甚至还有专门从旁边经过,看看帅哥美女的。 大家嘻嘻哈哈把早餐吃饭,这就出门了。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220章初临会场 跟其它地方相仿,赌石大会的所在地,并不在村中心,而是在西郊人民公园内部,临时征用来作为招投标场地。 说是西郊,其实并不远,走路也就半个多小时能到,主办方也备有大中巴,供参加公盘的人乘坐。 不过大家大都选择自己驱车前往,反正那里到处都是空地,停车不成问题。 梁光华神情恍惚的看着出门而去的吴晨等人,脸上似乎还在火辣辣的疼! 昨天晚上,易小方接到家里老爷子的电话,火急火燎的连夜赶回去了。还没等他弄清楚怎么回事,就被自家老爷子叫了过去,进门先挨了两下耳光! 是下了死力气的那种! 混小子,不知道差点惹来灭顶之灾!梁宽愤恨的看着眼前的儿子,作为下一代接班人,梁光华各方面都是很出众的,怎么就这么不知道轻重死活! 赵天野在电话里也没怎么说,只稍微把事情说了,也没说对方是什么人。但是梁宽还是从对方的语气里,敏感的捕抓到了一些信息,对方来头极大,根本不是他们能够惹得起的! 对于赵天野的话,他自然不会有半点怀疑。要知道,像他们这样的百年大家,自然也是朝中有人的,赵天野应该也清楚这一点,能够让赵天野郑重其事,而且用到“灭顶之灾”这个词的人物,可想而知! 梁宽挂了电话,屁颠屁颠就赶了回来!先抡了儿子一顿,声色严厉的警告他,这段时间夹着尾巴做人!至于后面的,由他亲自去善后! 既然赵天野传话了,最好是能通过他去摆平这件事。没想到对方不接自己电话,这让他有点大事不妙的感觉!只能祈求回头再慢慢化解吧! 梁光华挨了父亲一通揍,又见他惊慌失措的样子,心里也充满了恐惧,不是天大的事,老爷子不会这样!看来以前是小看了这群小子,还不知道其中藏有真人呢,一想到当时的情形,也是后怕不已。 两父子商量了一阵,觉得他还是不能再露面了,连夜赶路又怕不安全,挨到天亮,吃了早餐,再赶回广府。 吴晨他们并不知道有这么一出,分了几辆车,往公园处开去。他跟孔四开着自己的那辆新路虎,一坐上去就觉得不一样,不止是舒服,主要是那种居高临下的感觉,很爽! 话说起来,这段时间他都在老家猫着,还是孔四跟大牙替他去提的车,这辆新车,他自己到今天都没有开过。上车先四处打量了一下,感觉很符合当初自己的设想,也是满心欢喜。只是很多功能还不知道怎么使用,边开边听孔四指点。 他们到的,也不算晚,大会还没正式开始,不过刚刚靠近公园门口广场,就已经是人山人海,喧闹无比,到处彩旗飘飘,甚至还到处有高音喇叭,正播放着运动员进行曲,听得吴晨都有些心血澎湃! 别说国人都爱热闹,他自己何尝又不是! 公园的外围已经规划好了几大块空地,供给来宾停车。在保安的指引下,吴晨停好了车后,刚下来,就听到孔四说:“这排场,够大气!” 吴晨那样一看,靠近大门处则已经站了一排武警、拉起了警戒线,不停有警察跟保安在巡逻。想想也是,这么大规模的活动,加上财帛动人心,安保还是要做好的,只是辛苦了这些安保人员。 会合之后,赵天野特意又嘱咐了一遍投标的规则,以及中标后如何办理支付手续,这种官方交易,会有正规的合同手续,当然也是对交易双方的合法保护。 “这干嘛呢?”说话间,就到了大门口,徐少东见那里已经排满了长队。 “哈哈,办理入场手续。除了有邀请函的之外,也可以缴纳一定费用,取得入场资格!”还没等赵天野答话,边上挤过来一个胖嘟嘟的身影。 这哥们,不会真的是要跟定自己了吧,那样的话,可真有点麻烦!吴晨苦笑了一声。 “就是买门票了!”徐少东看了看人群。 “呵呵,这么说也行!毕竟邀请函有限,需要一定资质才能拿到,没有邀请函的,也能通过这种方式参加。这行业每年都冒出不少新人,呵呵,你看看这人气,就知道有多少新资本往里面钻。”赵天野呵呵一笑,带着他们转到偏门,这里开有一个贵宾通道,不过貌似人群也不少。 “别看啦,这是办理入场证。就算有邀请函,也得缴纳一定的保证金,如果中间出现逃标违约的话,就扣除你的保证金。”赵天野拍了拍他们的肩膀,带着他们直接出示了邀请函,换了一个胸卡,就进去了,“你们的保证金我已经让人都交了。可别坑我啊!” “不坑你赵老大,我们坑谁啊!”徐少东呵呵一笑,这倒是让赵天野破费了,跟拍卖会一样,这种保证金可不会低,主要还是避免在投标过程中有人故意捣乱。 “臭小子!赶紧进去找个位置吧!”赵天野哈哈一笑,“记得这胸卡上面的编号,就是你们的身份识别,别搞丢了,投标什么的全照着它来。” “知道啦,快赶上居委会大妈了!忙你的去吧!”徐少东不耐烦的应道。 这阳美公盘跟缅甸那边的,还有些不同,缅甸的公盘,上来就直奔主题,国内喜欢场面,总要有个开场跟闭幕仪式。 赵天野这几年在业内混得风生水起,加上来自上层,早就让珠宝协会给盯上了,挂了个理事的虚职,这种场合却是要上台面的! 分手之后,赵天野自行赶去报到,自然有一番忙碌。虽然他一大老爷们,挺烦这种虚事,不过混在江湖,该应景时候还得应景,有权利,就有义务嘛! 吴晨他们一行随着人流,循着指示牌到了会场中心,这是在公园的草地上临时搭建的台子,照例的充满各种横幅、彩旗跟气球,此刻,人头攒动,真有几分过节的气氛! “想啥呢?”坐下来之后,孔四捅了一下吴晨,这哥们又有点发呆了。 “有点像小时候学校搞运动会啊!”吴晨嘿嘿一笑,不知道怎么就想起林榛来,每次运动会,都要上去表演一下。那时候的吴晨,总是在看台上,默默的看着她那充满青春气息的身体。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221章公盘开始 回过神来的吴晨,才发现他被孔四跟唐胖子两尊大佛给挤在中间,显得无比娇小,看着前排徐少东跟两个美女谈笑风生的,不由得叹了口气,这命啊,真是太不一样了! “胖哥,你是不是经常参加这类活动?收获不小吧?”吴晨扭头见唐胖子老神在在的坐在那里,一脸的满不在意。 “参加了不少。”唐胖子嘿嘿一笑,“不过老哥我可从来不出手,这种赌的玩意,还是留给高智商人群去玩吧!” “你纯粹围观的啊!”孔四闻言,转过头来,敢情这哥们比自己还酱油。 “算是吧!”唐胖子依旧笑嘻嘻的,也不否认。 吴晨却是明白,这才高人呐,任别人去拼个你死我活,我只作壁上观,别看这会场现在黑压压的,不知多少人头,现在个个兴高采烈的,回头倾家荡产的又有多少! 每年公盘,犹如大浪淘沙,多少新人冒头,多少前人死在沙滩。 像唐胖子这样把着上层终端客户,只把明料,不见兔子不撒手,风险全让上游给承担了。 这才是聪明人啊。 不过这种资源,也不是自己短时间能快速掌控的。吴晨摇了摇头,不再多想,自己的优势就在能“明辨”赌石,而非上层资源,看来以后跟这胖哥的合作还是少不了! 就在下面乱糟糟的时候,台上已经走上去一排人,除了赵天野之外,还有几个认识的家伙,都是那些大老板,在主席台上面依次坐下之后,主持人就宣布大会开始,然后是官方领导发言,行业协会领导发言,专家代表发言,甚至还有商家代表发言…… 吴晨听得昏昏欲睡之时,主持人终于宣布开幕仪式结束,下面正式进入公盘阶段。 “哄~”的一声,沉闷许久的人群终于发出了该有的喧闹,一哄而散。 一大早的先听了一大堆废话,此刻都心急着去看毛料呢! “胖哥,别睡了!”吴晨站起来,拉了拉唐胖子的肩膀,这哥们呼噜打得震天响呢!真佩服他在这万人声中我独睡的功夫! “嗯?结束了?你们去看,回头我找你们去!”唐胖子伸手擦了擦肥嘟嘟的脸蛋,费力的站了起来。他的两个寸步不理的保镖,此刻就站在不远处,等待他的指示呢。 “行吧,那你继续歇着!”吴晨翻了下白眼,有这么看热闹的?要睡觉在酒店睡多好,何必跑到这里来折磨自个! “嘿嘿。”唐胖子也不解释,他对那些赌料没有兴趣,准备先去明料区看看呢。这里除了明标区、暗标区,还设置有明料区,直接交易,不用投标,专供他们这种对赌料没有太大兴趣的业内人交易。 四周氛围浓烈,吴晨一颗心也被拱得火热,便懒得理会唐胖子,招呼了徐少东他们一声。几个人凑在一起,按照之前商定的方案,几个人分头行动,如果是动用合作基金购买的,先记下号码,回头再大家和议。 今天主要是看明标区,围着一个湖泊和一片山坡,摆放了无数编好号的赌料,地方很大,弯弯绕绕的。 刚开始几个人还能凑在一起走,不过前面一段路,看赌料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吴晨又不愿意一起挤,就加快了步伐,往后面走去。 渐渐的几个人就拉开了距离,因为走得快,到了后面,已经稀稀落落的没有什么人。 吴晨依然对那些半赌料没有太大的兴趣,既然赌垮的风险为零,那自然是寻找收益最大的。现在他需要的是,能找到赌性大的料子,还要没有实力玩家跟他抢,这就全靠运气了。 这段时间以来,他检验了一下,发现眼中的异能已经不受到限制,而且没有副作用,更妙的是,不会有之前那种过度耗神,而引发的头晕,可以放心使用。他也就不客气,一路走过去,看得极快,往往一堆赌料,就瞄上那么几眼,如果没有太大赌性的,转身就走。 不愧是阳美公盘,赌石的质量比在外面看到的那些好多了。吴晨走了一段,就发现这些毛料表现极好!不单是外皮的表现,跟外面看过的赌料没法比,就是里面正儿八经的也基本都有绿! 从他们选送的毛料来看,这些商家的高手也是不少的!至少不算太走眼,至于里面翡翠的大小跟质地,那就没法判断了。 当然,这些好货放在这里,只会引发更大的竞争,光看那些标底的价格,就已经远远超出外面一般的赌石,回头竞标下来,还不定要飙到什么价位! 吴晨摇了摇头,疯子买、疯子卖、还有一些疯子在等待。 他没有那么大的野心,秉承自己的风格,专门捡那些相对“样衰”的毛料看,觉得里面不错,而且不大会被人关注到的,就记下来。 实在是太多了,之前完全没有准备,两手空空的,脑中记了几个编号后,吴晨就开始有点凌乱了。 这样可不是个事!吴晨想了想,灵机一动,掏出手机来,打开上面的记事本,把觉得还可以赌一赌的毛料编号及大致特征,给记录了下来,当然最重要的是初步估值,这样有利于在投标的时候,不会头脑发热,超出赌石的价值,反而赌亏了! “念叨啥呢!”孔四走了过来,见吴晨拿着个手机,边输入边念念有词的。 “靠!”吴晨正在入神,被他吓了一跳!“你怎么也跑这么快?” “人多,挤不进去!”孔四嘿嘿一笑,这些人都疯了,“那块9号你看了没有?人真tm多!里三层外三层的。” “9号?”吴晨一愣,前面一段他都没怎么看,直接就往后面来了。 “是啊,就一块,足足这么大的全赌料!”孔四双手夸张的比划了一下,“人气超旺,能挤出鸟来!听他们说,很可能是今年标王呢!” “标王?!那就没我们啥事了,呵呵。”吴晨见孔四一脸兴奋的样子,那么大的一块巨料,的确容易招到热捧,更何况,他们前几天开出天价料子的事例还活生生摆在那里,正新鲜着呢! 不过,既然是大热门,鬼知道会炒到什么价格,就算中标了,未必有赚头!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222章神秘老妇 两人边聊边往前走,吴晨是快速扫描,孔四是草草了事,都看得极快,一会就钻到湖的后面去了。 钻过一处假山,这里已经没人,冷冷静静的,跟前方的熙熙攘攘有天壤之别。 “啊~~~”吴晨伸了一下懒腰,狼嚎了一声,这一路走来,老弯着腰,真他妈的够累!正好没人,放松一下。 “谁!”一个警惕的声音沉闷的传了过来。 谁?!吴晨吓了一跳,奶奶的,我还想问谁呢! 就在他狐疑的四处张望的时候,孔四已经大踏步走过去,原来前方又有一座假山,拐了过去,就看到一个精壮汉子,正一脸警惕的看着他们,旁边一个老妇举着两手,悠然的扭着腰,见吴晨他们过来,冲他们露出了一个微笑。 什么情况,这公园不是被征用了么?吴晨见那老妇神态安详,不像是参加赌石大会的人,倒有几分是清晨来公园散步锻炼的模样,便也冲她笑了笑。 “嗞嗞——”貌似空气中有什么声音,吴晨扭头一看,嘿,孔四这哥们不知怎么的,跟那精壮汉子对上眼了,无形的火花四溅啊! “不好意思,打扰了!” 虽然不知道对方来头,不过吴晨还是对那老妇道了声歉,尊老爱幼,是优良传统么。 “呵呵,小友。也是来看赌料的?”那老妇人见吴晨长得老实,也懂礼数,心里好感顿生。她甩了甩手,示意了一下那个汉子,仍旧一脸笑意的对吴晨说道。 “瞎逛,凑个热闹。”吴晨也是呵呵一笑,谦逊的说道。这一下气氛大是和谐。就这一会功夫,他已经看出来,那个老妇绝不是来这里闲逛的,虽然满脸慈祥,但是目长额宽,端庄有仪,眉眼间自有一股威严。 听她提到赌料,莫非也是混这一行的?搞不好是哪个世家的老太君呢吧。 “这位小友,看着精壮,拜过师吧?”那老妇人转过身,又对孔四笑道。 “家传的一些技艺。老太太,您这儿子,看着也不差!”孔四刚刚一副斗鸡样,被那老妇人一笑,反倒有些不好意思,只好胡乱夸奖了一通。 “胡说什么!”那精干汉子低喝了一声,被老妇人用眼神制止住了。 老妇依旧一副笑眯眯的模样,自我介绍说姓林,那汉子却不是她的儿子,而是她的随从,姓霍。吴晨跟孔四也报上了自己的名号,他们在业内都是籍籍无名之辈,也不奢望对方听说过。 又说了几句,他们才搞明白情况,原来他们已经走出了明标区,跑到暗标区来了! 本来两个区间,虽然挨在一起,却是有铁栏布条隔开的,只是两人刚才都没有注意,从山坡草地上,窜了过来。 这林姓老妇人地位甚是尊贵,虽然受邀而来,却不参加那些仪式。早上跟一些老友小辈应酬了一番,等到仪式开始,她图个清静,想着暗标区今天应该没什么人过来,就一个人过来看看今年这些毛料的成色,没曾想碰到吴晨他们窜了过来,这才惹了误会。 “两位小友,既然来了,不妨看看这一块料子如何?”林姓老妇随口邀了一句,在她的身后,有一块巨大的腊皮毛料,足足有六七十公分高。 “这一块?”吴晨皱了皱眉头,这次真有些走眼了,要不是老妇人提醒,再看到上面有编号,他还以为那是一块景观石呢! 这块编号为9527的全赌巨料,体形差不多快赶上吴晨跟徐少东他们合买的那一块了,而且表皮为黄蜡色,光滑滑的没有其它特征,在阳光下散发着油光,看着跟所谓的黄龙玉石料,倒是有几分相似。 放在往日,只怕吴晨不大会注意到。 估计货主也是这般心思,所以虽然是巨料,标的底价却只有八百万!这个吨位,加上这个价格,活脱脱一个奇葩货! 没办法,这种全赌料的价格,全由毛料外皮上的松花和蟒纹这些特征决定的,像这一块,就算货主要标高价,也得有人捧场! “哈哈,我看着就不错!”孔四听说这块也是赌石,这么大的块头很合他口味!走过去,兴奋的用力拍了拍。 “悠着点!”吴晨急忙制止他,这哥们不知道会不会内功,这万一给拍成粉了,就算里面全是玻璃种也废了! 而且他小心观察之下,就发现当孔四走过去的时候,那个精干汉子脚下缓动,有意无意的挡在林姓老妇身前半个身位,这个位置,一旦孔四突然发难,也能及时阻拦。 这是什么人啊?一看就是训练有素,而且警惕性还这么高的? 吴晨暗暗咂舌,也跟了过去,蹲下来仔细看了起来。这一看还真吓了他一跳,原来光滑平整的黄蜡皮,被孔四几掌拍出细微的裂痕来! 他自然不知道,只怕就连孔四也没有意识到,他在跟霍姓汉子的对峙中,双手早就蓄满了暗劲,亢奋之下,不自觉的就拍在这石块之上了。 不过,这些细纹实在过于细小,从表面几乎不可见,他透入石皮之后,发现纹路只在表皮一层,从受力处往外扩散,呈丝网状,却不深入! 这有点异常!孔四的的掌力是往里的,受力方向应该是往石头中间,现在往四周扩散,只能表明石皮下的石肉跟表皮不是一层的,并不受力! 微微讶异之间,吴晨往里面看去,顿时脑子一热,心跳加快!一股巨大的绿意扑面而来!犹如满塘绿荷! 吴晨深吸一口气,稳了稳心神,才重新将目光渗入到毛料之中。 这块巨料不像他们合买那块奇形怪状,由好几层组成,反倒是一大块整体毛料,但是外面这层蜡皮,却像是后期在地质运动中,包裹上去的,孔四这几掌很是巧妙的击打裂了外皮,却没有伤到里面的玉肉! 吴晨仔细的将整块毛料的翡翠看了一遍,心里又打起鼓来! 太他妈的大了!内里整块都是高货!而更吸引他的,却是里面绿中带紫,紫中夹绿的绚烂色彩! 没错,春带彩!冰种春带彩! 吴晨觉得喉咙有点渴,吞咽了几口口水,干脆蹲了下来,有点哆嗦的从兜里掏出香烟来,自顾自的点燃了,恶狠狠的吸了一口,吐出一口浓雾!将再次激动的心情渐渐的平复下来。 那姓霍的汉子微微皱了下眉头,正要阻止,却被老妇用眼神给止住了。 刚才这一幕很快,但她却也发现了吴晨的脸上一闪而过的异样,这使得她心里不禁充满了疑惑,难道这小子真的看出什么来?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223章木那至尊 吴晨可没有空去理会那么多,此刻他嘴里吞吐着烟雾,脑中却是快速的估算着。 这个巨料虽然有点不规则,六十多厘米高,宽也大致得有七十厘米,长则超过一米多,粗粗一估算,怕是又得轮吨算。 而里面的情况,则是在石皮下去不到三指,直接见肉! 难得的是种水均匀,除了在玉肉三分之一位置,一条种地较差的色带外,其余部分达到了冰种以上!冰种春带彩! 在翡翠中,“春”即紫罗兰,带春的翡翠也称紫罗兰翡翠。“彩”即绿色,指绿色的翡翠。“春带彩”翡翠,就是指同时带有紫罗兰和绿色两种颜色的翡翠。 要知道,市面上的春带彩,种水一般只在糯种之间,甚至只有色,而无种,而且往往带有各种斑点,也就是所谓的“脏”。 像这么完美的春带彩,得是什么价值? 真是出门踩到狗屎,走路砸到花盆了! 吴晨快速的计算着,如果切割得法的话,除去那条色带,上下两大块,至少能够掏出五六十对手镯!挖出来的余料,做成挂件跟界面,怎么的也得有一两百件吧?这么一算,保守估计,怎么的也得三四个亿了! “冷静!冷静!”吴晨又吸了一口烟,内心不停的提醒自己,怎么着哥们现在,也是身价过亿之人了,用得着这么激动么! 何况刚才那种算法还是有些问题,通过上次那次之后,他也知道像这样的巨料,一时之间要出手也不容易,价格只怕还得压一压,毕竟终端供应商吃下去之后,也得消化好大一阵! 但是哥们实在想要啊!短短几天,连续见到两块天料!这是神马情况?! 虽然内心理智的告诉自己,不断的给自己降温,内心还是荡漾着无比的占有欲,奶奶的,9527!哥们要定了! “怎么样?”老妇很有耐心,一直笑眯眯的看着吴晨,等他终于缓缓站了起来,才微笑着问道。 “是块好料!”吴晨也不瞒着,他总觉得这林姓老妇,有种人老成妖的感觉,在她面前还是不要太过装的好。 “怎么个好法?”老妇人看来并没有要放过吴晨的意思,她是存心要看这小子是否真的能看出这块料子的蹊跷来。 “呃……这应该是块木那老料。”吴晨沉思了一下,快速的组织语言,当然他不会傻到把底都给露了,鬼知道这老妇人是不是这块毛料的货主呢。就算不是货主,是卖家也够呛,看她那身打扮和气质,实力肯定不弱。 “从皮层看,属于黄砂皮异化,虽然没有一般意义上的表现特征,比如松花什么的,但是整体成型,无裂……”说到这里,吴晨犹豫了一下,看了看孔四,本来是无裂纹的,现在可好,让这哥们活生生给拍出细纹来了,虽然这些细纹肉眼几乎不可辨,但是在强光跟放大镜下,应该能够看得出来。 “老场木那料,要么不出,要出就出高翠,而且以鲜艳均匀的绿色、透明清澈的水头而闻名!”吴晨斟酌了一下,其实已经不用多说了,只要判断是老场木那料,虽然表皮没有所谓的表现,也没有关系,这个场口的老料,本来就没有什么表现。 但是这么大的一块巨料,八百万绝对值得赌。 行内老话:海天一色,点点雪花,混沌初开,“木那”至尊。指的就是木那料。 缅甸翡翠的老场区有四个,分别是帕敢场区、木坎场区、南奇场区和后江场区。 其中,帕敢场区是最古老、最著名,也是产量大的老坑区,这个场区是冲积或残一坡积矿床,位于乌鲁江中游。 这个场口,系统的开采始于公元一世纪,目前挖掘最深的坑洞已达第五层约为30米左右深。 “木那”即属于帕敢场区,同场区其它著名场口还有有灰卡、大谷地、四通卡、老帕敢等28个以上场口。 “木那”作为帕敢场区中的一个场口名,分“上木那”和“下木那”,以盛产种色均匀的满色料出名,“木那”出的翡翠,基本上都带有明显的点状棉,但这个没有影响到其高档次。 从60年代后,整个帕敢场区出的料,几乎是百赌百输!而上下“木那”的场口,却是接连出满色的玻璃种!因此整个东南亚玉商,对“木那”料趋之若骛,一些矿口原石仿“木那”、冒“木那”泛滥成风。 在市场的推动下,一些著名的场口,也不得不低下了高贵的头,臣服在“木那”之下了,大马坎场区、莫老埂、仙桐、莫敢场口,更是为了自己的料有点棉而欢呼雀跃。 “好眼力!”老妇人满意的夸了一声,虽然吴晨几乎什么都没说,但是敢断定这是木那料这一点,已经极不简单! 她当然不知道,吴晨是看到里面的玉料,高种满色带棉,这些特征后反推出来的。还以为他是从表皮作出这样的判断来。 这么短时间内,下这样的定论可不容易。须知道,她的一些老伙伴们也是拿捏不准,挣来挣去的。 “不过?”吴晨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怎么了?”老妇人绕有兴趣的看着他。 “这么大的木那赌料,怎么会标价这么低?”吴晨小心翼翼的说道,这个念头一涌上来,就让他对自己的说辞有些动摇了。 翡翠的入货渠道,不外乎进口跟走私两大类,可是不管是那一种,从木那场口出来的巨料,肯定都是被当成宝贝看待,赌石也是讲究“血统”的,传承有序么。 现在这个标价,只能说明货主并不确定这是一块木那料,而是按其表现来标价。 老妇人似乎知道吴晨在想什么,呵呵一笑道,“你都知道这是块老料了。货主也是老辈传下来的,应该是上代人从南路走私进来的,因为表皮的原因,一直不被重视,才放到今天。” “南路?”孔四看了吴晨一眼,见他也是一头雾水。 “呵呵,你当翡翠走私是今天才有啊。”老妇人眨了眨眼,带有几分顽皮意味,促狭的说道,“过去,翡翠的走私路线大多是向南到达泰国,然后进入香港。那里才是全球最大的翡翠市场。不过现在,也有向北、向东,经过中国的走私的路线。”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224章人模狗样 吴晨恍然大悟,这么大的巨料,要是靠马帮从缅甸经过北部山区运进国内,还真是够悬的,在那个没有大卡的年代,不知道要累死多少匹马!走水路可就不一定的,当个压船货,顺带的就捎来了。 管它那么多呢,说不定这途中经历过什么故事,谁也不知道,只要这里面的料子是真的! “老奶奶,你不会是货主吧?”这个时候孔四也回味过来,见老妇人对这块赌料貌似很熟悉的样子。 “怎么?怕我抬价?”林姓老妇看着心情不错,故意逗弄着他们。 “呵呵,爱抬抬呗,反正你不抬,也会有人抬。”孔四满不在乎的说道,这种大会,最后成交价往往是标底的十几倍,甚至几十倍,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 “臭小子!”老妇笑骂了一声,说道,“放心吧,我也是听他们争论不下,过来看看而已。” “玉随有缘人!好好把握吧。我也该回去休息了,免得那些家伙回头满处找。”老妇说完,笑呵呵的跟他们道了个别。 吴晨两人急忙回礼,目送她们离开。 “是块好料!就是太贵了!”孔四等老妇人跟那汉子离开之后,一屁股坐在巨料上,他虽然之前也捡了两次漏,赚了三百多万,可是架不住吴晨这么折腾,入股开了古玩店,加上这次合伙赌石基金后,兜里还真没有什么钱了。 八百万,对他来说,差不多是天文数字了。 “要是我能投到,给你解好了!”吴晨嘿嘿一笑,他是暗下决心,无论如何都要拿下这块赌料,唯一的麻烦,就是暗标,看不到别人出价,不可控性太大。 唯一能祈祷的,就是别有什么人看上这一块,或者大家都掉以轻心,以为除了自己,别人看不上这一块! 回到明标区,人群已经拉得很长了,整个路线到处都有人,东一堆西一堆的。吴晨加快了速度,这次公盘放出来的数量不少!今天放出来的毛料,是编号前一千五百号,其中全赌料就有上千份! 饶是吴晨速度飞快,也没能把所有的看完,很多都是一瞄而过,觉得没什么看头就走了。当然他所谓的有看头,标准跟别人是不一样的,那些表现太优秀,挤满了人的热门赌料,他基本不去,他也没有那个野心,想吃下所有能出绿的毛料。 可就是这样,也够他呛的,实在是因为这批赌料质量太好了,完全没有绿的废料很少,最不济也有些狗屎地什么的,再差也能卖点钱不是。 当然有好多料子,其价值相对标价而言,基本是谁投到谁哭死! 到了中午,吴晨已经看完了后面几百份赌石,直把自己折腾得腰酸背疼的,真佩服那些七老**他妈的家伙,这会还有精力在折腾,看料子,可不单单是眼力的问题,更是体力活! 没办法,太多了,主办方一次放出这么多的料子,这明显是要累死人的节奏。 回头跟徐少东他们会合了一下,到外面凑合着吃了午饭,徐少东也是叫苦连连,他今天跟在两个美女身后,忙并快乐着,在周萱跟王雨鸢的指导下,倒也看上了几堆毛料。 照这节奏,他们那个赌石基金,还真有些不好弄,几个人商量了一下,决定推到后面两天的暗标阶段了,那个时候才有时间慢慢看。 “你们一大早跑哪里去了?怎么没看到你们?”徐少东边吃饭,边吐槽,“嗨,这人真是多了去了,挤得小爷我都快受不了!” 早上几个人撒在人群里,就跟水滴进了沙漠,不单吴晨跟孔四跑没影了,就是赵天野、唐胖子等人也没见到!反倒碰到了不少陌生人。 “嘿,对了,刚才在9号标那里,碰到几个小鬼子!还挺人模狗样的!” “小日本?”吴晨皱了皱眉头,他是知道,这些年,东南亚,甚至欧洲一些珠宝商也会参加各地比较大的公盘,只是从来没想过,这里面还有日本人的事。 “这帮孙子也玩儿这个?” “日本文化自古收我天朝文化影响,玉文化也很盛行。日本珠宝行业本来就很发达,有不少顶级品牌。早上我们碰到的,就是joteko株式会社,是藤原会在70年代,进入这个行业后,成立的会社,一般都叫藤原会社,不算老牌,但是实力雄厚,不可小视!” 周萱见吴晨似乎对日本人不是很感冒,这几年藤原会社进军天朝内地市场,在一线城市大肆铺设渠道,却是跟北上的周记撞了个正着。作为竞争对手,周家自然不会陌生。 “藤原会?是什么东西?”由于发自内心的厌恶,吴晨对于日本并没有太多的了解,他对于所谓的师夷长技以制夷的说法,一向嗤之以鼻。当然除了岛国爱情动作片之外。 去他姥姥的吧,人的文化属性是通过学习培养的,长期的沉浸于异国文化,只怕学着学着,变成二鬼子都不知道,这也就是所谓的洗脑。 “呵呵,听着怎么像黑社会。”孔四也是呵呵一笑,他就知道个黑龙会。 “我也不是很了解。”周萱皱了皱眉头,日本藤原会是日本一个古老而神秘的组织,没有人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关于起组织的各种信息也极少流露出来,只能通过一些线索东拼西凑! “管它什么来头!”吴晨打了个呵呵,心里打起了转转来,既然来了自己地盘,不坑白不坑,“怎么,他们也看上了9号?” “嘿嘿,不正是了,别提有多嚣张!”徐少东愤然说道,9号赌料,本来就是热门,他们去的时候,也是人多,等了半天,才轮到他们去凑热闹。 没想来来了一群日本人,态度蛮横,霸着9号看了半天。完全一副目中无人的嚣张气焰,把他们给气的。照徐少东这脾气,要不是二女拦着,早就上去收拾他们了! 吴晨对徐少东的义愤没有响应,反倒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作为大热门的9号,吴晨临走的时候,趁着人少,也过去看了下,结果让他大跌眼镜! 嗯,最好让这帮孙子掉进这个坑,回去找日照大婶哭去吧!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225章初次冲突 并非每块巨料都是好货! 从表皮上看也还算可以,9号料子,里面也的确有不少的“玉肉”,但是大部分是干青种这种大路货,夹杂着狗屎地,偶尔有几处水头稍微不错的,也很小,就算能够准确的把这些“玉眼”挖出来,也只能作为戒面什么的,整块估算下来,撑死一百多万! 这么大的料子,最终只能解出这些翡翠来,毫无疑问是完垮了。 要知道,作为热门料子,9号赌料的底价可不低,直接就标在一千五百万,按照它的热门程度,最后成交价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样! 又一个坑爹货! 吴晨摇了摇头,这种坑,没有几个人栽得起,这藤原会社不是牛x哄哄的么,正是填坑的好料! “对了,周萱,你们家,这次也来人了吧?” “当然。怎么啦?” 阳美公盘这几年发展迅速,已经成为仅次于作为一手料区的缅甸公盘,在国内,更是独占鳌头,对于很多中下游厂家来说,这里就是他们的一手市场。 周记这样的行业龙头,对这种业内盛事,自然是份外重视,派出了不少人手,由负责采购的长辈亲自带队。说来可能有些令人难以置信,加上各种乱七八糟的费用,直接在缅甸拍到的料子,有时候还要比在阳美拿到的,单价还要高。 吴晨也是有心提醒一下,别掉到9号这个坑里面去了,现在见周萱这么问,有些哑然失笑,心说还怎么了,你一周家大小姐,不去跟你家长辈一起,整天跟几个混小子混在一起,还好问我怎么了? “我觉着吧,9号不是太好。” “哦?”周萱眉头一挑,她自然知道吴晨这话什么意思,刚才她也是跟家里长辈们碰过面的,听他们意思,似乎对9号也是挺热衷的。 难道吴晨看出什么来了? 周萱狐疑的看了看吴晨,却见他已经跟着徐少东在说小日本的事了,便知道他不愿意多谈。 也不知道为什么,她想了想,还是掏出手机,给家里长辈打了过去,将吴晨的意思传达给了那边,当然她不会傻到说是吴晨说的,只说是自己看过之后的判断。 王雨鸢就挨着她,对于她的行为自然看得清楚,心里讶异,这小妮子啥时候这么信任吴晨了?简直已经到了无条件的地步! 在商言商,同在招标大厅,某种意义上就是竞争对手。就算吴晨不是故意放烟雾弹迷惑度对方,减少一个竞争对手,也有看走眼的可能。这么重大的事,愣是让他们搞得很淡然。 时间紧迫,几个人随便吃完午饭后,稍作休息,就回到会场,继续看赌料。 别人都是从前往后看的,吴晨跟孔四则是从后往前看,早上已经把编号靠后的几百份毛料看过了,下午就在前面那一段,过了一遍,边看边记录,还是有不少收获。 “又是一堆坑货……”吴晨直起腰来,这一堆标底八十多万的毛料,由几块表现不错的白砂皮组成的,吴晨看了一下,就这个价格都得垮,更别提最终成交价不知道要高出多少。 “嘿,你看,这都什么人?”孔四突然瞪了一眼说道。对面有一拨人迎面走来,皆是西装笔挺,皮鞋铮亮的,在这种场合,除了司仪跟唐胖子那两个保膘,还没见谁,穿得这么正式,没想到这又来了一群。 那伙人大摇大摆的走来,路人纷纷让步,到了孔四这里,却见他站在那里,像看动物一样的看着他们。 “巴嘎!”走在前头一个家伙突然骂了一句。 “嗨!是孙子啊!”孔四突然就笑了,这该不会就是中午徐少东他们说的那些人吧。 走在前面那个家伙貌似听懂了孔四的话,一脸怒气的走了过来,肩膀往孔四身上一撞。这都在说话之间,走在后头一个白发中年人,想要阻拦,已经来不及了! “孙子,玩这一手!”孔四心里冷笑,双腿使了个暗劲,肩膀微微一缩,卸下对方撞来之力,猛的反撞了回去,对方闷哼一声,咚咚咚退了几步! 这一下,双方使的都是暗劲,往来又是极快,外人根本看不出两人有接触。但是那白发中年人,已经看出自己那个叫小林三的手下吃了个暗亏,见他又要上前,急忙喝住他! 妈的,这是要动手么?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盘! 吴晨走上前去,冷冷的看着对方,脚下蓄力,他已经看出那个白发中年人是这伙人的头,只要有异动,先踹倒他再说! 那个白发中年人叽叽咕咕的骂了几句,吴晨跟孔四也听不懂到底啥意思,只警惕的看着他,却见他骂完收下后,走上前来,用中文说道,“对不起,先生,是我属下冒犯了!我叫上村次郎,请问先生怎么称呼?” “我是你家孔爷!”孔四大大咧咧的说道,小日本就是欺软怕硬,口是心非,别看现在很有礼貌,转过身去就是刀子! 哥们可不吃这一套! “呵呵。”上村次郎常年混迹国内,也是天朝通了,知道民间自有许多的愤青,对日本天然充满敌意,跟这种人,说什么都是白搭。 他是见孔四是个高手,不敢大意,这才报上名号,不过见孔四的样子,知道是个愤青。就不多谈,笑了笑,告辞后,带着一众收下,往后而走。 “巴嘎!”转到人稀少处,上村次郎恶狠狠的扇了小林一巴掌!这些家伙,从来分不清形式,应该统统扔到歌舞伎町去跟那些下三滥混一起! “哈伊!”小林挨了一巴掌,不敢顶嘴,躬身谢罪。别看他一副嚣张的模样,跟上村次郎可不是一个阶层的!几百年传承下来的奴性,让他对于上村的怒火,心生惶恐。 “一帮蠢货!我再警告你们一遍!到了这里,把你们那些臭习性给我收敛起来!”上村次郎冷冰冰的说道,“谁要敢坏了大事!就留在这里吧!” “哈伊!”这次其它人也是齐整整的应了一声,心里打了个寒碜,别看上村次郎貌似温文,心狠手辣着呢! 这些人都是在刀尖上打滚的,自然不太将生死放在心上,但是死后能否魂归故里,却是一等一的大事! 日本人讲究这个,如果放在战争年代,死后怎么的也要稍点东西回乡,哪怕一直胳膊,一个头颅!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226章明标(上) “没事吧?”看着那帮家伙走远,吴晨看了看孔四,虽是问着,却是一点都不担心。 “就他们?”果然孔四不屑的说道。 吴晨点了点头,皱着眉头说道:“我觉得不太对劲。你说一个来赌石的,干嘛带那么多保镖?” “有钱人,讲排场呗!”孔四呵呵一笑,对这个,他倒是没怎么上心。人家爱带多少保镖随从,那是自由,管不了那么多,不过既然遇到了,少不得要跟他们捣捣蛋! 正好孔四也正愁着没事干呢!陪着吴晨逛了大半天,那些三两成堆的,他又看不上,看上的都是大个,标价高得离谱。 “要不我去看看他们在搞什么?” “也行!留意下他们最关注那些赌料。” 吴晨也是知道他无聊,找点事让他干干也好。等孔四转身离去之后,吴晨继续往前看去。 等到日头软了下来,当天的投标时间也差不多到了,吴晨已经看得头昏脑胀,一脑门子浆糊。找了个僻静的地方,掏出手机来,对着里边的记录,慢慢的梳理了一下思路。 因为记得实在太多了,手机操作起来又不方便,只能粗略的记录最简单的数据。现在统计了一下,他发现高翠还是不少的,虽然没有发现玻璃种这个级别的原料,但是达到冰种以上的就有上百块!其中达到高冰质地,而且分量足的也有十多块! 他重点关注的就是这十多块,而其中两块让他最为重视的,一块是78号冰种俏阳绿,大约能挖出五六公斤的翡翠来。 而另一块651则是达到高冰质地的金丝种,几近透明质地上,一丝丝细长浓艳的绿丝交织在一起,分外靓丽妖娆,吴晨都能够想象出来,一旦这快翡翠做成手镯,该是什么样的精品! 这两块是要尽量拿下来的!吴晨在手机的笔记本上,用红色字体重点标注了下来。78号还好说,外皮的表现一般,甚至还有些黒藓!标价很低,只有四十八万,看的人也不多,应该能够比较顺利拿下来! 651号就有点麻烦了,外皮的表现极佳,上面松花清晰可见,粗大的蟒纹也是赤luo裸的带有炫耀的意味,虽然是全赌料,但是表皮很薄,似乎能直接看到一股深绿! 货主的信心也很足,开出来的底价,直接就超过了三百万!一旦上了拍,成交价还不知道最后要飙到多少,是否能够拿下,吴晨还真心没有底。 有时候,就算是好东西,也未必能赚钱! 此外零零散散的几十块,都可以投一投,不过自己一个人肯定是忙不过来的,就打了电话,喊过来孔四,先碰了一下。 孔四正跟踪得津津有味,浑然忘记了这里是赌石大会,他自己手头可以是一块赌料都没中意的。 汇合之后,吴晨给了他一些表现还可以的赌料编号跟最终底价,让他帮忙去投。 广撒网,多捞鱼,说不定就能网上来那么一两条呢,纯粹靠自己,哪里顾的过来! 两人回到投标大厅,跟徐少东几人会合一处,交流了一下各自所得,见他们看好的也不多,吴晨便也给了他们一些编号,让他们帮着投一投。 临近投标开始,大厅上虽然人来人往,但是却没有早上那么吵闹,也很少又人再到处打招呼,而是三五成群的凑在一起,低声商议着。 吴晨见座位上有一个像遥控器的东西,应该就是投标仪了,一向小心,这玩意虽然简单,不过第一次碰,还是得赶紧熟悉一下,免得等会紧急处出错。 他边摆弄着手里的投标仪器,边转头搜寻。见那群小日本已经大大咧咧的坐在一个角落里,统一整洁的正装,加上嚣张的表情,跟周围的人明显区分了开来。 嘿嘿,还真来了!吴晨一见那群人,就乐了! 他原本是想找梁家挖坑的,话说哥们也不是好欺负的人,总不能就这样白白挨了一顿打!只是他左右寻找,愣是没有找到梁大少的身影,至于梁宽,虽然有点护犊子,不过倒没有太过份,吴晨就有些下不了手。 正好冒出这几个倭子,那就活该你们倒霉了! “吱~呀~”大厅里的扩音器突然响了一下,刺耳的声音,让整个大厅安静了下来,随着里面传来的极不普通的普通话,赌石大会第一天的投标,终于正式开始了! 徐少东拿着投标仪,仰着脑袋望着大厅中央的闪着红色字母的大屏幕,看了一会,见没什么动静,突然自失的笑了一声,妈的,这跟电视剧里,当年在土川证券大厅仰望大屏幕的场景何其相似! “看来大家还是比较谨慎。”吴晨看着缓慢变化的大屏幕,来回刷了几次,大都还停留在标底价位上。 爱投不投!他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在78号跟651号上各追加了一万元,最好是你们都不动,哥们这漏可就捡大发了! “试探阶段么……咦……”周萱还没说完,突然见到23号突然跳空飚高,直接从四十七万的底价跳到八十五万! “哗……”大厅里终于出现了第一声喧哗。 “这是哪个冒失鬼?”吴晨摇了摇头,拿起手机来,翻看了一下,23号正是他交给孔四的号码之一,不会是这哥们耐不住了吧? 他急忙打了个电话过去。 “放心,哥们留着力呢!”孔四在电话里小声的说道,掩饰不住的得意洋洋。他是见整个气氛都有些沉郁,干脆来点刺激的! “我……去……”吴晨被噎了一下,有你这么搞的么!这块料子他给孔四的最高价是一百二十万,按照孔四的说法,这才使了一半力! 还没容吴晨郁闷,大厅已经彻底火热起来,之前一直压抑着的情绪,似乎一下子被这次跳空给点燃了! 大屏幕上的数字刷成一片红海,各种数字不停的跳跃着! “你顺便注意下,那些小矮人在搞什么玩意。”吴晨眼睛盯着屏幕,嘴里不忘提醒着孔四。 “嗯,好像有66、738、9、、、”孔四特意换到日本人的身后就座,他本来就身高马大,这一下伸起半个头,倒是勉强能头看到对方按压的号码。 他一边念叨着,一边拿起手里的投标仪,按照吴晨给的号码,一个一个的刷下去,玩得不亦乐乎。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227章明标(中) “行,有情况及时电话!” 吴晨一听对方果然有投9号,直接就挂了电话,其它的他不太关心。自己的事还没办呢。这个时候他看中的那两块赌料,已经比底价高出不少,78号还好,只是缓慢的爬升。651号则是直接跳跃式的往上窜,现在已经到了六百多万,比底价翻了一番! 姥姥的,这是抢大白菜么!吴晨干脆停了下来,拿出一根烟来,抽了起来,看着满眼闪烁的红色,就像一个血盆大口,正贪婪的吞噬着财富。 每一个数字的变动,都是真金白银啊! 疯子买疯子卖!以前以为解石后的疯狂就算了,今天终于见识到了什么叫做疯子! “靠!我叫你跳!”徐少东拿着投标仪,嘴里念念有辞,手下却不慢,每次他看好的那几块赌料的标价有跳动,他就恶狠狠的按出一个跳空价! 有趣的是,貌似有个家伙是跟他较上劲了,每当他按下价格,很快又会有一个跳空价出来。 吴晨看了只想笑,这哥们纯粹就是玩儿来了,别看他一脸不爽的样子,其实玩得正嗨呢!再看周萱跟王雨鸢,也是满脸兴奋跟紧张,两个脑袋靠在一起,边盯着大屏幕,边说着悄悄话,不时拿起投标仪,按出一个价格去,也忙得很呢! 吴晨忍了忍,干脆没去看78号跟651号,反倒投起了其它的编号,在他的手机里记录了几十份毛料的编号,分掉一小半给了他们,再扣除掉跟徐少东他们重叠的号码,还剩下许多,也够他手忙脚乱的! 此时正是白热化阶段,基本上都是刷上去停留不到一两秒,就被新的报价给顶掉了。 “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孔四嘿嘿一笑,避开吴晨给他的号码,双手乱按一通,每个都直接跳到现有出价的一倍! 特别是9号,直接就给了三千五百万!一点都不担心别人不再出价! 要是吴晨在身边,非得给他整吐血不可!不带这么玩的,那么多料子,这万一真有那些没有人再接着出价,不是等着坐底? “我靠!谁他妈这么缺德啊!”还没等孔四刷完,后排已经有个家伙愤愤的站了起来,一边骂一边四处望。 他这一闹,很多人都停了下来,望着他,有些还不明白怎么回事的,就跟身边的人打听。孔四嘿嘿一笑,一边盯着屏幕,手下并不放慢,很快就刷了一遍! 这时候大厅里,已经是骂声四起!这纯粹就是捣蛋么!谁他妈这么无聊! 不过规则可没有规定不能这样投的,只要人家出得起价!所以骂归骂!又找不到事主,愤怒的喷了一把之后,大家很快又坐了下来,进入新一轮的厮杀! 这下可就麻烦了,孔四带了个坏头,后面屏幕不断的刷出新高! “我靠!是不是你捣的鬼!”吴晨在电话里低声骂道,这下可是连78号也给误伤了!原本比底价高不了多少的价格,直接跳到九十六万了! “嘿嘿,浑水摸鱼吧你!”孔四嘿嘿一笑,还别说,这一波下来,虽然大部分刷得很疯狂,但是78号等几个不被看好的,却一直趴着不动! 谁都不是傻子,就是再疯狂,也只会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像孔四那样纯粹捣蛋的,可是没有。 吴晨又给78号加了一万,稍微等了一小会,见没有动静,就重点关注651号去了。 这堆赌料,看好的人还是不少的,价格不停的交错上升,已经飙到八百多万了,吴晨咬了咬牙,直接就按了一千万下去! 按照他的估算,这一块赌石挖出来的翡翠,价值不下五千万。他不能保证别人对它的估价是否也能达到这个预期,只好出手试探!果然他这一跳空,马上就安静了下来。 “别动、别动……”吴晨双眼紧紧的盯着大屏幕,心里默念着,紧张之下,外面的吵杂声仿佛都已然消失,只听到自己的心跳。 等了一会,红色一闪,价格很果断跳到了一千一百万! 抬杠?吴晨拿起投标仪,又按下一千二百万!这次对方没有犹豫,很快就跟了上来!两个人你来我往的,竞相过手!很快就引起了注意! 一百万,一百万的加!还是很需要魄力的! “我靠!这是土豪在斗啊!” “这什么料?!” 吴晨没空理会四周的嘈杂声,此刻就像两个高手在比拼内力,只能把对方逼到崩溃的边缘。他看了看时间,距离结束还有十多分钟!他想了想,投下了两千万整数!直接跳空五百万! “哗!”关注这块赌料的很多人吸了一口气,这气势!凶猛! 对方似乎也被吴晨这一手给震住了,过了一分多钟都没有动静! 也许是这个价格已经临近对方的估值,也许对方原本就是货主,这个价位已经满足他的心理语气,再或者对方被吴晨的坚决所震撼,转而关注别的比较容易得手的赌料!在这里,几乎没有那一拨人只关注一份赌料的。 吴晨这才有空回头去看其他的赌料,有些已经飙升到自己的估价意外的,他干脆就不再关注,注定赌垮的,哥们可没兴趣。 还好78号在他刚才那个价格上增加不多,他又加了五万上去。 缓过手来,他再去看9号,这时候已经炒到七千多万!看来角逐的人还是不少,价格交替上升着。 这是当之无愧,今天的头号热门了!大厅里那些停止博弈的商人们,都把眼球关注到9号毛料上,说不定今年的标王在第一天就要产生了! “木头,这些家伙下手很果断,丝毫不带犹豫的。”孔四已经没有多少事情干了,吴晨给他的那些号码,一大半已经超过了吴晨的标价,直接就放弃了,还有几个接近最高价的,他干脆按照吴晨给的价格按了下去。 不过他也不是没有收获,其中几块冷门的,在几轮竞争之后,已经偃旗息鼓,涨幅不大,最便宜的一块,还停留在他投的二十一万价位,半天不动了。最后这两三分钟,他就盯着这几堆了。 “嗯,咬吧!”吴晨见那价位还在纠缠,这么好的坑,怎么能这么便宜呢!他拿起投标仪,直接投了八千万,一点都不怕没人竞价。 如果说之前各方都是在试探,最后这点时间,就是赤膊上阵的时候了,哥们给你们打个头炮吧!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228章明标(下) 吴晨按完也不再去理会骚动的人们,回头继续盯着自己重点的那两块!78号已经半天没动静了,估计是放弃了,这个阶段,大部分人都已经专注于自己特别看重的那几份,不像早期那样广撒网。 倒是651号,还有人探头探脑的追加,幅度不大,在两千万的价位上,几万几万的增加,试探的意味十足。吴晨心一横,又投了个整数,两千一百万! 这是一个很明显的信号,直接就把那些心存侥幸的家伙给打压了下去。不过吴晨一点都不敢大意,没有尘埃落定之前,什么可能都有,其中一个可能就是货主拦标。 根据大会规则,货主也是能够投标的,如果觉得竞标价格不是很理想,完全可以自己投个高价,把赌料拦回去,只是付出手续费而已。 剩下的时间不多了,集体的热情突然迸发出来,大厅原有的骚动,现在也突然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在忙着最后加价,大屏幕上的红字闪得飞快,现在已经是用秒计算的狂刷! 651号突然崩出一个价格,两千一百五十万! 正盯着屏幕,看的眼睛发酸的吴晨心里一紧,姥姥的,这是想最后检便宜么?他也不急着投,输入两千五百一十一万的价格,等着最后的倒计数。 随着滴滴滴的计时响声,吴晨按下了最后的价格,偷空还瞄了一眼78号,没动静,应该是有戏了。 再瞄了一下9号,靠!好家伙,已经刷到一亿以上,最后几秒更是惨烈,很多价格都崩不出来,红字闪成一片浆糊! “哔哔哔!”随着高音喇叭传来三声长哨,今天的投标阶段,正是结束! 吴晨确认了一下结果,78号、651号都顺利拿了下来! 他松了一口气,靠在座椅上,闭幕养神,一直盯着红色字母看,眼前都是红彤彤的一片! “哈哈,中了3份!”徐少东仔细确认了一下,蹦了起来!他投的几块都不算价格太高,但也是竞争激烈,最后终于拿下三份来,也是不小的胜利! “小样!”周萱也是笑吟吟的,看起来收获还是可以的,倒是王雨鸢,只投得了一块,不过她小本经营,到这种地方来,也是抱着重在参与,顺带散心的心思,所以也不是很在意。 等到孔四晃悠悠的过来,对照着核计了一下,吴晨除了78、651两块,还投中了6份。也算是收获不小。 能有这个成绩,还要归功于这些料子,大都不是什么热门货,今天竞争最激烈的十份赌料,都没有吴晨他们什么事。 清点完了之后,吴晨最关心的是,最终以一亿三千多万成交的9号,到底花落谁家!这个价格,真是坑到姥姥家了!虽然成不了这一次的标王了,不过这块赌料一旦解开,肯定载入史册,如此完垮的情况,也不是容易碰到的! “别急!我问问赵老大去!”徐少东掏出电话,给赵天野打了过去,他既是挂名理事,也是原料商,很多消息比他们要灵通得多! “哈哈!正想找你们呢!怎么样,收获如何?”赵天野情绪不错!今天虽然没有投得什么大料,但是扫了不少货。正交代人去办理手续呢。 “收获不错!准备去拉出来,解石去!”天色尚早,很多投得赌料的人,心头正热乎着呢,主办方也是备有解石区,一溜的解石机无偿供给大家使用,当然也提供了存放区,给那些暂时不想解,或者来不及解的客商存放。 “对了,赵老大,那块9号最后到底谁投得了?这都疯了吧!”吴晨稍微讲了这边的情况,最后终于问到重点。 要知道他们之前合买的那一块扭曲的巨料,比9号还要大,也才两千多万,不够这个的零头呢! “嘿嘿,还不是因为我们!”赵天野也觉得不可思议,刚开始的时候他也参与了进去,不过很快就退了出来,是直接被吓跑的。 倒不是没见过价格这么高的,历年标王比这个高几倍的都有,问题是那些基本都是半赌料,至少开出来的窗表现极其不错,才会引发疯狂的追捧! 而这一块虽然表皮不错,而且体形庞大,却也值不了这个钱。要放在往年,肯定拍不出这个价格!只能说,多少还是受到他们开出来那块大料的影响! 当时解出来的时候,各家大老板可没少在场。珠玉在前,大家对这样的巨料加以一赌的心态就更为坚定了。 “现在还不知道呢!回头我问问看。”赵天野正指挥伙计清尾,也没多说,约好等会解石区见,就挂了电话。 此时,大厅里一片乱糟糟的,各种喊声都有,有收获不少的,意气风华的相互道喜,也有什么都没投得的,纷纷怒骂变tài,这行当实在是没法混了! 看着这众生相,吴晨摇了摇,祸兮福所倚,世事难料,投得毛料的,回头不知道垮成什么样,没投得的反倒是福气呢! “赶紧走吧!霸两个位置去!”徐少东却是兴高采烈的招呼大伙!这尼玛的人太多了,得趁早! 凭着胸卡去办理了缴费跟提货手续,自然有叉车按照他们指定的地方,将毛料送达。 加上前两天积累下来的赌料,需要解的毛料实在有点多,吴晨可没有想着要带回去,在这里能够兑换成现金是最好的,用钱的地方多了去,后面还有几天要赌呢! 随着人流涌到解石区的时候,这里已经人山人海了,大部分的人都没有回去,而是涌到这里来,就算不解石的,也凑个热闹,说不定还能捡个漏什么的!特别是那些没有投得赌料的小货商,更是积极。 到了地方之后,吴晨等人才发现自己还是到晚了,除掉一些贵宾预定的解石机外,其它的都被人霸了,正热火朝天的忙碌着呢! 各个棚外都堆满了各种赌料,外面还不时有新的叉车送些新的过来。 “早知道应该分个人手提前过来霸位置!”徐少东有点懊恼的说道,还是没有经验啊!看这架势,霸者解石机的主,都不是解一两块就结束的,还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 “周萱,你们家有没有预定位置?”吴晨皱了皱眉,就把主意打到周大小姐身上了。 “没有,我们的赌料一般都不现场解开的,而是运回分中心库存,自然有解石专家根据调度进行解石。” 周萱摇了摇头,自己解着玩的可以,不过作为整体采购的部门,每一块原料都要重新编号入库的,可没有在现场解石这个习惯。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229章打落水狗(上) 正在几人为没有地方解石而沮丧的时候,赵天野走了过来。 作为理事之一,投标结束后,除了交代钱师傅带着伙计们去提货之外,还要去跟其它人应酬一番,所以来得晚了。一听之下,哈哈大笑几声,原来他早就预定了两台解石机,就挨在一起。 “你不是不解石的么?”徐少东见他一下子就弄了两台解石机,心里佩服,论经验,自己跟这位老大比起来,那还是差远了。 “嘿嘿,大部分还存在大会仓库里,过后再一起运回去。先弄些出来玩玩。”赵天野哈哈一下,他估计吴晨他们没有预定机器,这才先留了两台。 那还等什么!大家急忙找来工作人员,把赌料都搬到了解石机边上。 赵天野安排钱师傅在现场解石,就说自己还有点事,让他们慢慢解着。搞得徐少东等人莫名其妙,这是要打战还是怎么的,神神叨叨的!赵天野也不解释,古怪的笑了一下,说了一声“晚上再说!”,就急匆匆的走了! 女士优先,先把王雨鸢投得的那一块小料给解开了,里面的翡翠也还行,虽然只是勉强到了糯种,好在拍下的价格本来也不是很高,所以算下来,还是略有赚头。 周萱也只带了一小块过来,其它的都交给家里人带回去了,她是拥有采购自主权的人,经常帮公司收购一些明暗料。这一块很快也解了出来,却是垮了不少。 “不用浪费时间了!”周萱微微皱了下眉,见徐少东还捧着一半废料,左看右瞧的,这笨蛋,还嫌本小姐丢人不够么! 徐少东虽然只投中3份,却是有8块赌料,他挑了2块比较有感觉的,争取解个开门红! 吴晨见他跃跃欲试的样子,也不好打击他!这两块料子解出来全是狗屎地!基本等于完垮!他干脆找了个借口,看热闹去了! 吴晨溜了一圈,没有发现那几个大老板,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难道这些终端珠宝商都跟周记一样,把赌石寄存在会场,等结束后一总拉回去入库? 他本来还想看看梁家赌了什么料子,不过貌似这些大鱼都不在场,而且奇怪的是,连同唐胖子也不见人! 吴晨奇怪之余,不禁有些失望,本来还想着把651号给解了呢!就好像手里握着至宝,却缺乏捧场的观众一样。看来今天只能先把那些一般的赌料给开了! 这一圈还真有点收获,似乎到处都是哀怨之声,倒不是说今年的赌料不行,主要是这价格涨得快!就算开出翡翠来,最多也就是小涨!垮的比例跟幅度却是高于往年的!这赌料,只解得一伙人摇头晃脑,叫苦连连! 他估计了一下时间,现在应该正是徐少东痛苦的时候,就不急着往回走,而是选了一个人多的地方凑了过去。刚近前就觉得气氛有点不对,人实在围得很多,他挤了挤,没挤进去。 他见身边一个哥们嘴里念念有辞,似乎是在咒对方,心里好笑,这得多大仇啊!都是在外面,伸着脖子打酱油的,他也不客气,问了问,才知道里面是一群日本人呢! 难道是今天碰到的那伙人?吴晨一听就来劲了,下死命的往里挤进去。到了里面气氛确实欢乐了许多,原来这伙人刚刚解了几块,都很不理想!周围看热闹的老少爷们正乐道津津呢! 跟周围一片欢欣鼓舞相比,中间几个家伙脸色可就不大好看! 吴晨见他们虽然穿得正式了点,却也是便服,就不确定是否跟今天碰到的那伙人是一起的,不过听他们细声嘀咕着,的确是日本话没错,旁边倒是站着一个满脸堆笑的胖翻译。 吴晨也听不懂他们说什么,只见他们嘀咕了一会,一个粗壮的家伙,对着胖子翻译招了招手。 “哈伊,小林君!”胖子翻译赶紧上前,给那个日本人搭了把手,抬着一块赌料,放到机器上! 吴晨见他们表情,似乎对这块赌料很有信心,这是要打翻身战,鼓舞鼓舞一下士气了! 这块赌料,在表皮的表现来看,就非常的抢眼。整块翡翠原石,长得挺周正的,没有太多的犄角,有点四四方方,长宽高都大致相同,都是五十厘米左右。 毛料朝上的一面,已经裸露出来了部分的翡翠质地,如果透过强光电筒,应该可以看到原石的内部,有不少的翡翠,当然,吴晨不用电筒,直接就透视进去了。 还别说,入眼就觉得这块翡翠整体不错!从已经看到的部分来看,已经达到冰糯种质地,往里进去,则到了冰种。水头什么的,也都还挺足,看着就是老坑料!就算上面飘浮着些许白棉,一点都不影响起美观,反而起到一些修饰的作用。 这是今天的毛料?怎么没印象?不会是看漏了吧?! 还没等吴晨看仔细,那个叫小林的家伙,把这一块赌料放好之后,就像边上的渡边三请示。他们正是今天吴晨碰到的那一伙日本人,渡边是他们的赌石专家,现在上村不在,渡边就成了现场的总指挥。 渡边“嗯”了一声,脸无表情的走了过去,看着这块赌料,已经连续解垮了好几块,这一块可是他们花了大价钱投得的,也是今天十大标号之一,可不能再出差错! “老董,你说小日本会直接切割呢,还是先把表皮部分给抛除?”边上一个看热闹的哥们,倒先跟身边人唠起话来了。 “这么大一块,棒槌才会一刀切!” “哈哈,这不就是棒槌么!你看看,一路垮!” …… 吴晨听得又好气又好笑!这算打落水狗么! 其实这一块赌料,之前渡边已经很仔细的看过了,现在只是本着谨慎的心理,再次确认自己的判断而已。 日本人做事还是很专注的,并没有收到外围话语的影响,渡边很专注地在翡翠原石上研究了一会,画了一道线,然后挥手示意小林跟胖子翻译,稍微挪动了一下赌石,使得巨大的齿轮,对准了原石的一角。 这是一个谨慎的决定,应该是想要在这个地方,先切出一刀来,看看里面的情况再做判断。 这家伙是不是早上出门踩了狗屎?吴晨看得心里直乐!这一刀还真是神了!从那里切下去都比这里强!真不知道这个家伙是怎么选的!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230章打落水狗(下) 其实吴晨这是菜鸟笑老鸟。 理论上,翡翠加工,自然是等到翡翠原石全部给解开来之后,再根据其形状跟纹路,决定是挖手镯,或者雕刻成什么模样的摆件。 但是对于渡边这种高手而言,根据判断,能很好的把握到翡翠原石内部的结构形态,甚至事先就设计好翡翠出来的样子。 随着切机的砂轮飞快的运转,切片很快就已经干净利落的剥落了下来。一看就知道是高手!整块切片,不到二指的厚度,齐整平滑! 一片死寂!不单渡边黑着个脸,周围人群也是一脸失望。 从切面淡淡的白色石质中,已经能够看到,微微流露出属于翡翠的绿意,若是平常,这应该叫见绿了!周围应该是一片欢欣才是。不过在场的人可都没按着好心,出现这样的结果反倒大失所望,竟然是一片安静。 不过,看渡边一张死人脸,貌似也没有一点得意!这种氛围诡异得很! 很快就有人发现了关键!要说这切面绿意的感觉,倒是还算不错,透着一股暖意,流露出俏绿的味道。 但是,就在这隐约的俏绿色中,却看到了黑色斑点! 藓! “藓吃绿!哇哈哈哈!”后面一个哥们,突然爆发了一声狂笑!很快就感染了周围的人群,顿时笑声四起! 可不是么,仔细看去,这些黑色的斑点,隐约成线,与绿色带完全交融在一起,只要有绿的地方,都被黑色的藓,给死死地咬住!这种情况不正是典型的藓吃绿么! 这种情况下,再高明的雕工,也无法把黑色的藓给挖出来,而保留原有翡翠的质地跟造型!只能将绿色切割成小块,做成一些小件,这价格可就差了天地了! 这个时候就要看这藓到底侵入多少了!如果里面的石肉也是如此的话,只怕又是完垮! 渡边依然没有表情,不过吴晨注意到了他两颊咬动,只怕这周围的气氛也给他带来了很大的压力!至于小林那些人,则早就对着外面怒目相视了! “嗨,二狗子!给哥翻译一下!这块料子,哥哥我十万块买了!”人群中有想检便宜的,就对着胖子翻译喊道! 胖子翻译有点为难,看了看渡边的脸色,蠕动着嘴唇,不敢说话。其实不用他翻译,这种简单的中文,渡边还是听得懂的! “巴嘎!这些蠢货!”渡边在心里暗骂了一声,这块赌料他们刚刚花了三千来万拍下来,现在居然有人开价十万,真该死!他咬了咬牙,又指挥手下摆动了一个角度,从这个切面,进去大约十公分!又是一刀下去! 吴晨看得直摇头,听这小日本的语气,透着一股急躁,只怕这心也是乱了!其实,这一片藓并没有什么纵深,进去这十多公分的料子也还行,只是到了这一刀所在,大约有几公分,正好是两块玉肉只见的合缝处,更离谱的是,这个位置居然也有不少杂质! 这一刀下去之后,渡边的脸就彻底的黑了!从切面看来,到了这个位置,不单没有玉肉,反倒是黑藓在顽强的生存着! “哈哈哈!”周围一阵阵肆无忌惮的哄笑!让他吐血的心都有了! “三百万!”挤在前面的吴晨突然比划了一个三的手势,指着那大半块赌料!再不凑热闹,多一刀下去,只怕就没自己什么戏了! 渡边瞪了吴晨一会,才反应过来,这小伙子要接手这一块赌料! 三百万,这就不是刚才十万那种明显带有戏谑的报价了,渡边心里有一股欣喜!他们很少有中途出手的习惯,不过今天的确是够背的了!周围每一声哄笑,都像打在他脸上的巴掌,啪啪直响! “不愿出手啊?那算了!”吴晨哪里能容他多想,这个时候不趁热打铁,更待何时?!说完站直了身子,就要往外挤! “慢!”渡边用生硬的中文喊了一句,握着拳头给自己打了打气!见吴晨转过身来,就做了个决定!三百万,能回笼多少是多少! 吴晨也不理会周围嘲弄声跟挖苦声,上前抱起赌料,招呼了一声,带着小林跟胖翻译,走到边上办公的地方刷了卡,又匆匆填了张表格,签名按手印,这块料子就算是他的了。 当他抱着这一大半料子,回到孔四他们所在之处的时候,他们已经把徐少东的几块解得差不多了。 “我靠!你小子跑哪里去了?逃避体力劳动啊!”徐少东一见吴晨,就喊开了,其实他也没干多少,基本都是孔四在操刀! “战果如何?”吴晨见徐少东也不怎么沮丧,暗叹这家伙心理能力着实不错啊。 “别提了!垮到家!”徐少东嘿嘿一笑,话随如此,看他表情,貌似垮的是别人,“你去哪里拣了半块石头回来!” 吴晨嘻嘻哈哈的把日本人那边的事情说了,顺带抚慰一下徐少东受伤的心灵!果然,几个人听完,哈哈的笑了一通! 既然抱着手里,吴晨就先把这一块给解了。其实这已经算是解了一半的料子,吴晨看好位置,从边上再横切一刀,里面水嫩的翡翠截面就出来了! 懒得理会周围喊价的声音,吴晨又几刀下去,整块翡翠明料的雏形就出来了!真是一块好料!不单种水老,而且色也正!虽然不是满绿,但是色根浓艳,走线绵长! 周萱率先开价一千八百万给收了,这个价格基本还是比较符合市场价格的。虽然两人玩到一处,不过人情归人情,生意归生意,周萱也是代表周记收购的原料,价格上自然不会亏待吴晨,只是拥有收购“优先权”而已。 当然,鉴于两人的熟悉程度,吴晨很放心的将赌料先交给周萱,至于钱么,方便的时候再给就成。 不单王雨鸢取笑他们,就连周边那些围观的老板们也很有意见啊!看来还是美女吃香!回头得招几个美女业务员带着,当然得瞒着家里老婆! 更有好事者,将这边解涨的消息,飞快的传到日本人那边!听得渡边心里直滴血!这转眼间一千多万没了,更重要的是自信跟尊严受到严重打击!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231章玉都底气 不说渡边在那边郁闷,吴晨这边却是没空去理会,只抓紧时间解石,一口气把今天收购的料子都给解了出来,只留下78号跟651号。 这些料子的质地一般,但也不垮,随解随卖,综合起来看,还是有不少的赚头,只是没有什么高翠,所以也没有引起什么轰动。这种闷声赚钱的方式,很符合吴晨的性格。 “差不多,也该得了吧?!”徐少东却对这些一般的料子没有太大兴趣,颇有些不耐烦,看看日头已经下山,天色昏冥,肚子也饿得咕咕叫。 吴晨也是见好就收,跟钱师傅打了个招呼,吆喝他一起出去吃饭吧。虽然他们那边,也不是只有钱师傅一个人干活,还有几个马仔在打下手,毕竟是有些年纪了,忙活了一下午,也是够呛的! 钱师傅站起来,拍了拍脑袋,扬起一片白尘!下午的战果不是很理想,他可没有心情出去吃饭,准备叫几份快餐来,将就填饱肚子,继续奋战呢! 此时,解石区上空几排大灯已经亮了起来,人群却没有散去多少。挑灯夜战,也算是每次公盘的一个组成部分,主办方早就做好了准备! 吴晨几人收拾完毕,跟钱师傅他们打了个招呼,将没解完的两块料子寄存在会场,这才出来。 出了大门,孔四见会场外围,隔三岔五的就有武警站岗,还有警车回来巡逻。每个繁华背后,总有这些默默付出的人。 “这些武警可真够辛苦的!” “举办这样的盛事,也不容易!这么多财富汇聚在一起,安保不好点,谁敢来?”吴晨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上次遇袭,现在想想都还有些后怕。 “这算不了什么,缅甸公盘比这夸张多了,连装甲车坦克都有呢!”周萱跟王雨鸢照旧挎在一起,天色暗下来后,还是微微有点凉。 “缅甸那是什么地方!军阀混战!”吴晨摇了摇头,国泰民安、风调雨顺才是老百姓的福分!他其实很鄙视那些拿着境外组织提供的资金,整天上串下跳的家伙。 虽然大家肚子都有些饿,不过身上都是尘土,众人就先回到酒店,换洗了下,才重新出门,在市中心找了家海鲜酒家吃饭。 “你说那两个混小子怎么不见了?”徐少东边啃着一只螃蟹边问吴晨,昨天还找人在这里伏击小爷呢,今天就没影了? “躲祸去了吧。”吴晨瞪了他一眼,明知故问嘛,梁家要知道你徐二少的来头,还不赶紧去善后,傻不拉唧的留在这里,让你分外眼红啊? “善后?”徐少东放下手里的螃蟹,皱了皱眉头,这些家伙可真是会给人添堵啊! “哈哈,是啊,你就等着被抓回去吧!”吴晨何等聪明,见徐少东模样,就明白过来了。这段时间相处,他也是逐渐了解徐少东,跟传说中的纨绔完全是两回事。 那梁家要不想着善后,这件事情,也就他们几个知道,回头让徐少东逮到机会出出气,也就过去了。 不过梁家既然要善后,托关系找门路的,事由总得说清楚。这就麻烦了,得罪了徐家,就算徐家不找他们麻烦,想抱大腿的人还少么? 以后梁家这生意怕是要难做了! 不过事情传到徐家那边,徐少东少不得又得被老子拎回去教训一通,这才是他郁闷的地方! “行啦,不用担心,到时候哥们看你去!给你送点换洗衣服什么的!”孔四见徐少东一脸怪像,哈哈大笑起来。 “那个叫花平的家伙,也挺有意思!这个时候了,还敢来这里搞事!”徐少东白了他一眼,赶紧转移话题,看着窗外穿梭而过的警车,经过昨天那事之后,市中心这一块的警力配备也明显加强了。 “他哪里料得到,咱们有这么一尊天神存在!我估摸着他们也是打着主意,速战速决,打完就跑,只要不出人命,这事也闹不大。” 吴晨想起花平来,这老大,当时可是身上带着枪的,敢在这个时候还随身携带枪械,招摇过世,不是傻大愣,就是真大胆! “你说他们留名字做什么?就不怕咱们过后,找他们麻烦?”王雨鸢对吴晨他们让对方走,一直感到奇怪,而且那家伙也奇怪,还报自己名号,万一自己报警,还不是留下尾巴让人抓? “那是买路钱。”孔四虽然没有混黑道,不过江湖跑久了,没少跟这些人打交道,对这些道道还是比较熟悉的。 “当时他也是没办法了,地上还躺着一堆手下呢,只要拖一会,警察就到了!留个名号,就是表示如果我们放他一马,他自然会承情,不再参合这事;如果我们不放过他,他也只能铤而走险了,赶在警察来之前干掉我们,把人弄走,到时候只怕就真要闹出人命来了。” 吴晨想了想当时的情景,还真有这么一点悬乎,兔子急了还咬人呢,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吃完饭后,都不想太早回去,就逛起大街来。走在初yè的大街上,微微有些暖风,几个人忙了一天,有些累乏,就这样慢悠悠的瞎走着,呼吸着新鲜空气,还是蛮舒服的。 沿着开阔的广场拐到中心展销区,后面除了岭南风情街之外,还有采用不同国家建筑风格,建设的缅甸街、印度街、日本街、泰国街、马来西亚街、老挝街等。 平时这里外人不多,到了晚上,街道两边的各种店铺,老早就关了门。不过这段时间,却是做生意的黄金期,敞亮的街灯下,不少店铺依旧敞开胸怀,迎纳饭后休闲散步的人们。 左右无事,吴晨就想着逛逛珠宝玉器店去,一直关注原料,却没有好好去看看这些成品店,要知道,这里最多的,当然还是这种珠宝玉器店了,沿街随处都可以看到某某珠宝店的字样。 一般像这种小店,经营的都是中低档产品,但是阳美这个地方,因为本身就是经营赌料的家庭作坊,所以也有不少高档产品,几乎家家都有镇店之宝。 “真够奢侈的!”逛了一圈下来,吴晨看得直咂舌! 跟在广府所看到的品牌店不同,那些店面大都以为手镯、挂件等为主打,这里的店铺,却是不乏大件雕件,很多还是高翠制品!在一家小店里,他们甚至看到一个山水雕刻摆件,标价就超过一亿元! 不愧是玉都,底气不是盖的!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232章中正有孚 不单吴晨,就是其他人,对这里玉器店的档次,也大为叹服! 王雨鸢本身就在江南开着这样一家小店,不过却没有这么深厚的积淀!还是以中低档小件为主,完全没有可比性,而且原料货源一直不稳定,只能不温不火的维持着。现在货源越发的紧张,不定哪天就真的断粮了! 听着王雨鸢的吐槽,吴晨心里一动,自己不正是想进入这个行业么,说不定这就是一个机会。 自己擅长的就是赌石,只要有毛料市场,自己肯定不会吃亏。但是如果想要做终端销售,就没那么简单了,库存、加工、销售、还有品牌推广等等,自己既不熟悉,也分不出精力来。 最好的途径就是跟人合作,细数自己认识的人,混这个行业而且比较有经验的,还真没几个,像唐胖子、赵天野那种完全不用考虑,一个自由自在惯了,另一个已经有了自己的帝国,自己凑上去,最多也只是做一些生意,合伙重新起家的可能性不大。 剩下就是眼前这几个人了,轮行业经验,徐少东、孔四比自己好不到哪里去,周萱则放着周记那么一大摊子事,也不大好自己完全独立出来,反倒是这个王姐姐比较靠谱。 “要不我们合伙开一间珠宝公司?”吴晨想了想,趁着几个人都没说话的空当,突然提议道。 “珠宝公司?”大家都停下脚步来,看着吴晨,确定自己没有听错。 “干嘛这样看着我?” 不就是合伙么?用得着这样,跟看怪物一样?吴晨被大家看得有点不好意思,就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凡事预则立。 就这一会工夫,他已经在脑海中,形成了一个初步计划。 见者有份,刚好在场的三男二女都有各自的优势,自己跟王雨鸢自不用说了,周萱跟徐少东有的是各种社会资源,有他们加入,不单可以快速打开上层市场,而且就算有人想黑他们,也得掂量掂量。而孔四这哥们,不但能折腾,还能应付江湖各种门道,也是极其重要的! “不会是说真的吧?”徐少东嘿嘿一笑,这木头冷不丁的蹦出来这么一个主意。 “爱干不干!” 大家见吴晨说得认真,干脆就近找了个僻静的角落,蹲在路灯下,听着吴晨讲解他的宏伟构思! 没办法,谁叫这附近,也没有一家开着的咖啡厅什么的!只能在这里蹲着了,幸好没有外人经过,否则见到这么一群人,都老大不小的,还蹲路边过家家呢! 几天相处下来,大家都是“熟人”了,吴晨也就不客气,理了理思路,很利落的阐述道,就从赌石基金入手,5个人合伙成立一家珠宝公司,这五百万就算是大家的出资额,也不用再去讨论注资神马的。 接下来就是分工,吴晨跟孔四主要负责原料的采购跟后勤保障,周萱跟徐少东就负责品牌跟推广,公司实际经营就都交给王雨鸢。公司重要事项由五人董事会决策。 这是一个极其简陋的商业计划跟持股方案,也没有充分考虑各种溢价因素。但是却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赞同,在这种特定的环境跟氛围下,大家都貌似回到小孩时代,只是觉得好玩,一百万说多也不多,凑个份子而已。 作为一家珠宝公司,上下两个终端是最为重要的,把握住其中任何一个,都能形成一定范围内的垄断,从而赚取不菲的渠道溢价。 而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原料来源是一家珠宝公司赖以生存的根本命脉,吴晨实际上是这里的关键,他又特意强调了个人行为跟公司行为,如果不是以公司名义进行的采购,而是个人所收获的毛料,可以按照市场价格卖给公司。 其实,在座的,除了他自己外,其它人都曾经或者正在做着生意,对于这种商业理念,完全没有异议。 吴晨特意提出来,主要还是想把话说明白了,过了自己心里那一个坎! “哈哈,回头得好好看好我们的第一桶金!别公司还没开张,一把就垮蛋了!”徐少东对这件事还是比较赞成的,等着公司搞大了,回家给老爷子露露脸去! “呸、乌鸦嘴!”王雨鸢笑骂了一声,她心里也是畅快的,虽说公司成立后,基本还是她在忙乎了,不过一个人奋斗,跟现在有团队,完全不是一回事。更何况她也知道徐少东跟周萱的能量!至于吴晨跟孔四,让人一看就是靠谱的主! 吴晨这提议,堪称神来之笔!大家都很满意。 “先给公司取个名字吧!”周萱笑吟吟的说到,她们周记的名字,虽然看着不怎么高雅,但是很符合这个行业,老爷子当年一手把它做大,现在已然成了全球顶级品牌。 “就叫五达好了!五个人,共同发达!”孔四虽然对自己莫名其妙又成了股东有点不适应,不过他也渐渐习惯了吴晨的作风,率先提议道,好歹哥们也曾经是北大才子!这名字响亮,寓意也好! 五达?还不如叫武大郎呢!没等孔四得意完,就被大伙一通取笑,他自觉完美的名字,在别人看来,那真是土且俗! 周萱跟王雨鸢也提出了自己的建议,但都过于女性化,马上被三个大男人给否掉了。 “我倒有个提议。”吴晨在地上比划了两下,缓缓说道,“我们是五个人,五居上卦之中,也就是所说的‘中位’。《易传》尚中正,‘中正无偏’,有孚、光亨、贞吉,不如就叫做‘中孚’吧,中正诚信,光明亨通,正固吉祥!” 吴晨说完,见他们又像看怪物一样的看着自己,不禁老脸一红,说道,“实在不行,就算了吧。” “哈!”徐少东突然一拍大腿,把大家吓了一跳,“没想到你个木头还挺能扯的!中孚珠宝有限公司?听着就不错!” 众人纷纷赞同!都道这个名字好,周萱更是调侃吴晨道,看不出来,还听老派的,有讲究! 虽然说,公司的名字取好之后,后续还有很多细节,要完善跟落实!不过万里长征总算迈出了第一步,大家心思舒畅,情绪高涨。 有这么一个事情,顿时五个人心里都觉得像有了某种联系。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233章共商对策 “……我要飞得更高!飞得更高啊!……” 吴晨突然觉得手机震动,掏出了一看,却是赵天野。 “喂,你们在哪里?东子是不是跟你在一起?混小子怎么没接电话!” “我们在路上呢……啊,不是,在村中心逛大街……行、嗯、好!” 吴晨挂了电话,对几个小伙伴笑了笑,“赵哥叫我们过去一趟。” “啥事?”徐少东一听,跳了起来,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来看,果然见到里面有两个未接电话,都是赵天野打过来的,难怪刚才觉得大腿微微在震动呢,只顾着高兴了。 “不知道。”吴晨摇了摇头,电话里,赵天野并没有细说,不过半夜相召,肯定有什么事。 几个人站了起来,开车前往赵天野说的地方,却是一个僻静处的小酒楼,这里路灯稀少,两边是果林,微风吹过,枝叶沙沙作响,显得越发静谧。 这个点,酒楼已经不营业了,大门半开合着,二楼的灯却还在亮着。 “赵哥不会是在跟人谈判,没谈拢,搬救兵来了吧?” 下了车,孔四看了一眼,酒楼门口就站着一些保镖模样的人,三两成群的,各自聊天发呆,一看就不是一伙的! “警匪片看多了吧!” 吴晨白了他一眼,看这架势,上面应该远不止赵天野一个人,赵老大的人马都撒在暗处,明里可是从来不带保镖的! 说到保镖,他边走边瞧,还真发现熟人了,唐胖子那两个保镖也在,跟两个木头人似得,杵在一角,脸无表情的看着前方,分外显眼。 孔四也是见过这哥俩的,见他们模样,心中直乐,笑哈哈的率先走进酒楼,居然也没有人拦问盘查。 上了楼,就热闹多了,大厅中间,几张八仙桌拼了一个长案,围坐的估摸得有十多人,看样子还真有点电影里那种帮会讲茶的感觉! 吴晨放眼望去,里面不少都是熟人,赵天野、唐胖子、梁宽、…… “哈哈,过来,这边!”赵天野一见他们上来,站起来招呼他们,这一大拨人的,怕是地儿不够坐! “七叔。”跟在后面的周萱突然脆生生的喊了一声。 一个略微发胖、五十来岁的中年人,听到声音,抬起头来,微微有些诧异,不过并没有追问,而是招手让周萱坐到他身边。 他叫周启明,是周萱的堂叔,排行老七,现在负责公司珠宝玉石类的采购,跟周萱的老爸,负责黄金贵金属类采购的老大,共同掌管着采购部门。 随着他们几个年轻人的到来,自然免不了又要互相介绍一番,除了老相识的,还有好几个,吴晨听都没听说过的,但是一说到所代表的企业,却是如雷贯耳,这一屋子人,竟集齐了行业大佬,每一个人都是威震一番。 吴晨一边逐一问候,一边暗自奇怪,看样子,这个业内大佬们的临时聚会,不像喝茶吹水那么简单,就是不知道赵天野找他们来干什么。 无论身家、资历,自己都跟这些大佬们差之甚远,放在平时,几乎没有可能挤进这个圈子的内部聚会来,难道是赵老大想趁机带自己入行? 等大家都坐下来之后,赵天野就给他们稍微说明了一下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这些人坐在这里,却是因为内心急了! 今天投标的时候,现场一片乱糟糟的,谁也没有太过留意,等到投标结果一出来,众人就感觉到不妙。 第一天的交易量在23亿左右,这个数字比去年又增加了不少。 但是,这都不是他们所关心的的问题,让他们忧心忡忡的是,在座的各位加起来,成交量占不到总量的百分之十! 标价前十的赌料,竟然一块都没有他们的事! 这让人情何以堪啊,要知道在往年,这些人的成交量就要占据一大半!特别是高端料子,也大都是这些人在争,偶尔出现一两股民间资本杀入,只能算是虎口夺食。 惨败! 在座诸人的心情可想而知!这些人多年经营下来,都是业内一方霸主。多年的合作竞争,相互之间都算是非常知根知底,现在共同面对着这股来势汹汹的资本大潮,却都差点阴沟里翻了船! 开完标后,很多人连解石都懒得去解了,没那个心情! 刚开始,还只是相好的三两小聚,共同吐槽,慢慢的这个圈子就扩大了,到后来才发现,竟然是整个老圈子的共同危机!这才有了今晚的聚会。 原来是在共商对策呢! 吴晨一下子反应过来了,行业联盟,不外乎两种方式,一是集资合伙,形成资金优势,抢夺高点,攻城略地,最后再按照比例分成;二是形成价格联盟,共同做空,压低成交量,从而最终压垮价格,再底盘扫货。 但是这两种方式,貌似都不大靠谱! 吴晨看着面色犹豫的众人,就知道还没取得一致,毕竟这么多年,都是竞争对手,有些还在私下里相互下过狠手,这个时候,突然要他们扭转过来,信任就成了最大的问题。 鹬蚌相争,大家都想着做那个渔夫。 “咳!七哥,你说,这到底怎么个宗旨?”见没有人说话,梁宽就微微咳了一下,率先开口问道。 这里面,就他最郁闷了,刚刚为儿子的事操心,这两天扫货也不尽如意,加上今天跟人竞标几块大热门,最后居然连一块都没有拿下! 虽然库存原料还有一些,但是照目前这个市场的消费能力,很快就要捉襟见肘了! 这可是生死关键,所以虽然他看到徐少东他们,心里多少有些尴尬,不过事关重大,也顾不得那许多,腆着老脸,率先打破沉默。 “嗯,我还是那句话。大主意你们定,我们不拆台。”周启明微微一笑,喝了一口茶。 他可没有梁宽那么心急,在缅甸的几个矿区,产量都不错,就算此次公盘铩羽而归,也不会造成致命伤害。 有的时候,比的未必是谁的长矛锋利,而是谁的盾牌厚实!能撑到最后的,往往就成了赢家。 只是这次他过来,大哥特意嘱咐,要他比平时更加低调。 随着周记强力北上,大肆进入内地市场,在一级市场上,跟很多本土商家争斗过甚,所以不想在其它方面再拉仇人。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234章兵分各路 枪打出头鸟。 周启明虽然参加此次聚会,而且轮实力,这里也以周家为雄,但是他却打定主意,只看不说,绝不做这个挑头人。 “成!周七兄既然有这句话,我还是赞成黄兄弟刚才那个提法,大家按比例出资!赌完结算,这也是老传统了,大家应该都清楚!” 一位姓张的老板,操着一股中原腔,语气有些激越的说道,“至于压价,想都别想!看现在这形势,就算我们都不参加,也只是白白便宜了那帮孙子!” 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这条路,却是万万不行的! 狗屁的联合抵制,这种场合下,就算大家达成一致,暗地里也会安排一些看着不相干的人手,进行竞价,谁不想捡便宜呢?所以完全是一纸空话,现在貌似只有合赌这一条路了。 “大侄女,你笑啥呢?”张老板正说得一脸凛然,突然看到坐在周启明身边的周萱笑了一下。 “我?……啊,没有,没有什么。” 周萱只是想到自己这一群小伙伴,又是赌石基金、又是合伙公司的,却是走到这些老家伙的前头去了,想到刚才大家在路灯下玩过家家般的情景,忍不住有些好笑。 却不想她这种美女,在一众大老爷们之中,恰似千叶之中一点红,本来就很显眼,这一笑出来,就被发现了。 这个时候突然发笑,可不是一件有礼貌的事,周萱知道大家误会了,着实有点发窘。 “别介!大侄女,有什么想法,你就说出来呗!正好大家也参详参详!”张老板口中的黄老板,也是个肥嘟嘟的胖子,但是长得矮小,轮体型就比唐胖子没法比了。他一开口却是满嘴的京城话。 众人纷纷响应,此时正是无计之时!你周记不是不出头么,怎么又来嘲弄起别人来了。 周萱被众人拱上台,红着脸蛋,求助的眼睛水汪汪的看了吴晨一眼,满是求助,你小子鬼点子多着呢,快来帮姐们解下围呀! 这种场合,吴晨本来是不准备开口的,无奈被周萱这一眼,看得全身一酥,脑子一热,脱口说道:“其实未必要合伙竞标,只要大家在竞标之前,互相通下气,减少内耗,各自集中资金,主攻一方……” “这位小哥,哪里来的啊?” 吴晨这是突然插话,话音未落,就有一个不满的声音响起,现在都什么世道!就你个嘴上没毛的娃娃,也敢在这里乱说! 当然周萱虽然也是小辈,但好歹是周家大小姐,而且也是个女流之辈,待遇跟吴晨自然大有不同。 “这是我兄弟!他的意见就是我的意见!”赵天野想也没想,硬邦邦的给顶了回去,虽然他也刚听清吴晨说的话,还没过脑呢! 对方见赵天野出面,便不再做声。这家伙虽然平素为人低调,性情豪爽,但是背景太大,实力雄厚,惹不起! “我看这个办法可行!”周启明何等精明,哪里看不出吴晨是在帮自己侄女解围,也出言应和了一句。 他看着在沉吟,心里却是暗自诧异,这小子什么来路,怎么跟萱儿貌似……这个……。自己家这侄女,心气最是高,在港府多少公子哥儿追求着,从来没见她这么娇羞的,嗯,娇羞!看来回去,得跟老大好好汇报这个新情况! “我说,各位,时间也不早了!大家早点定个章程出来!”赵天野在脑海里,把吴晨刚才说的话盘了一下,已经有了主意,站起来说道。 “吴兄弟这提法我赞同,毕竟现在要谈合资,各家比例如何?由谁主事?这些麻烦事,且有一堆呢!时间不等人,太过麻烦的事,咱就先不谈了。” 赵天野说完之后,没人再说话,各自在心里盘算开了。 其实,吴晨这个提法很粗糙简单,他又不是神,仓促间能想出这个方法来,算是不错的了。 这个方案的出发点,就是减少这群大佬之间的内部消耗,但是还是有很多问题,比如多家同时看好一块料,或者协商之后,表面放弃的人暗中使坏等等。 剩下这些问题,就要由他们这些人自己去解决了,吴晨又不参与,而且这里也没人当他是棵葱! 就算里面有些人知道,他跟赵天野曾经合赌出那块轰动一时的毛料来,也大都将功劳归结在赵天野身上,羡慕他抱对了大腿,顺带发财了而已。 而这正是吴晨想要的效果,没人将矛头对准自己,正好闷声发财! 现在,全场就他们这波娃娃们最闲呢,此外就是唐胖子,这个酱油货正翘着二郎腿,半眯着眼养神呢!也不知道这些人叫他来干嘛! 大家商量到最后,还是采用了吴晨的提议,只是细化了协调机制跟惩罚规则,正常来说,这些人都是有头有脸的人,说好的事应该不会反悔。 但是利益当前,自律跟公约还是都要兼顾到的,对于违规者进行行业抵制,这也是应有之义。 等到散场,已经是深夜,各位大佬下了楼来,各自带着保镖随从离去。 梁宽本来想趁着这个机会,找徐少东套下近乎的,顺便套套口风,只要对方开出价码,自己都接了。不过抬头见他们几个年轻人还在聊得火热,赵天野也是笑呵呵的没有什么表示,他犹豫了一下,终归是拱了拱手,跟他们打了声招呼也走了。 “胖哥!你倒是无聊哈!还不洗洗睡了?”吴晨见唐胖子还没有离去的意思,真心佩服这哥们,就这么坐着迷糊了半天,愣是把椅子给折磨得够呛。 “嘿嘿,别急!” 唐胖子见没有其它人了,坐直了起来,对着缓缓说道,“赵老大,依你看,这次的资金来源有哪些?” 有戏!吴晨闻言,眼睛一亮,敢情这哥们藏在这呢! 刚才谁都没注意到这个重要的问题,乱糟糟的一概以民间资本称之!倒是没有人去深究这民间资本,所来何处! 想不到唐胖子这个旁观者,还是挺清醒的!吴晨心里给了他一个大大的赞。 赵天野沉思了一下,资金到底从哪里来,他是不清楚,但是有一个办法,就是从毛料的流向,来反推,看看到底是谁吃了这些货!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235章水来土掩 赵天野作为大会的理事人之一,是能拿到赌石大会当天各项统计数据的。 虽然各项数据纷繁复杂,但是经过抽丝扒茧,还是能发现,这些赌石大致流向有三个:金总、段总、跟那伙日本人。 根据赵天野那里的统计数据,这三方今天就扫了将近七成的货!排名前十的赌料更是有九块落入这三拨人的手里。 难怪今晚没有见到金总跟段总! 听完赵天野的话后,吴晨恍然大悟,这两条巨鳄看来是要力压群雄啊! 他们凭什么?连周记这么雄厚的实力,都没这么疯狂的扫货,这些人,哪里来的这么大资金? “段总就不说了,老翡翠世家,历史上出过两代翡翠王!底蕴深厚,现在再度崛起,谁也没话好说。不过金总他们这个公司……” 赵天野低头想了想,对于这个横空出世,三年上市,在去年更是横扫几十亿库存的公司,还真没有什么了解。 同行是冤家,在某个行业里,到了一定地位,大家都相互知根知底。但是奇怪的是,业内一直搞不清楚这家公司的来头,只是盛传其背景深厚。 “胖哥,有什么就说吧!”吴晨见唐胖子一脸奸笑,心里鄙夷了一把,这时候还卖什么关子啊! “李……”唐胖子仍然带着笑意,嘴里貌似不经意的吐出一个字来,却不再多说。 要说唐胖子这港式普通话,还真不好识别,吴晨他们还没听清楚是什么意思,赵天野已经双眼一睁,“李?!” 唐胖子点了点头,又恢复了老僧入定的神态。 “是他?”这个时候,徐少东也反应过来,看着一脸沉思的赵天野,见他点了点头,不禁皱了皱眉头,那家伙,怎么也进这个行业了? “呵呵!”赵天野突然笑了笑,也是自己疏忽了,这么大的事情,自己居然没有去调查。 不过那家人一向行事高调,这次秘密进入这个行业,的确不像他们的一贯作风,也难怪他没听到风声。 “怎么回事?”周萱见他们打哑谜一样,这不是拿姐们当空气么? “徐二,你来说吧!”赵天野拍了拍徐少东的肩膀。 他们口中所说李,就是指李家大少李永波,作为跟徐家一直不太对付的顶级豪门,却能生存至今,李永波的老子,也是位高权重,实力可想而知! 这李大少轮年龄,却是比赵天野还要稍微大一点,跟徐少东的堂兄差不多,当年也是号称双雄,只不过后来徐大从了政,走了正途,而李大少自小就张横霸道,不耐烦仕途那一套,早早就混迹商圈,也不知道搞垮了多少国有资产。 就是这么一个打小跋扈之人,反倒是过了而立之年,却突然低调了下来,外界鲜闻其名,但是徐少东他们这些人却知道,这家伙是开了窍,修成了大鳄,光某些垄断行业,给他输送的利益,简直就是天文数字! 如果是这个人进来了,资金自然不是问题,现在回想一下这家公司的高调行为,的确有很多李大少的痕迹,如果这样的话,金总他们就只是台面上的傀儡,也就是所谓的持股代理人了。 “不过,这跟咱们有毛关系?!”孔四听得一头雾水,进入这个行业的资金多了去了,就算不是李少,也有其他各种少,人家爱洗钱,还是爱砸钱,跟自己真没什么关系,各玩各的呗! 徐少东也不多解释,这李大为人霸道,又跟徐家长期不对付,跟赵家也好不到那里去,以后在这个圈子里,短兵相接的时候,肯定不少。自己跟赵老大,倒还没什么,最多是资金不够,被压着打而已。 倒是这些小伙伴们要小心了,对方随便使个坏,就能碾死他们!自己一伙刚刚准备进入这个行当,就听到这个消息,不是什么好兆头,看来回头得赶紧给吴晨这个家伙找座靠山了,免得被黑死了,还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了!”赵天野挥了挥手,他跟徐少东心意相通,既然知道这个情况,自然要做些准备。 吴晨稍微理了理他们的话语,大致也能推算出是个什么意思。不过也没有办法,不管进入哪个行业,都不可避免会得罪一些权贵,其中有些的确是自己碰不得的,只能是多留个心眼,能不惹就不惹吧。 万一真的狭路相逢了,那也只能是拼个你死我活,他虽然性子散淡,却也并非软弱之人,走着瞧吧! 因为唐胖子的消息,气氛有点沉闷。 不过也不完全就没有好消息,那块9号赌料,最后是落到日本人手里去了,吴晨一想到那群矮鬼子,回头解出9号来,不知道会是什么场景呢! 哈,吴晨暗爽了一把,多少冲淡了一点李家带来的压抑感! 的确也是,什么李家不李家的,跟自己八竿子打不着,这距离有点远,就是要交手,也还轮不到自己上阵呢! 众人散了之后,回到酒店,各自休息! 接下来的几天,竞标厅里的情况,有点出乎吴晨的意料,不单没有消停,反而厮杀得更为激烈! 经过第一天的摸底试探,跟攻守同盟之后,这些传统大佬们,终于放开手脚,开始反击了!一上来,就跟新兴资本短兵相接,每一天的热门赌料,都缠斗得异乎惨烈。 参与聚会的各家,都尽量恪守协定,收缩资金,主攻重点。虽然彼此沟通细节处,仍有些不尽如人意的地方,但是整体上,都觉得轻松了许多。 要说实力,这些老牌大家,一点也不弱!分头出击,少了许多牵绊,患得患失的心理既去,下手就果敢坚决多了,几天下来,也都收获不少。 每天晚上竞标之后,照例还是会碰一碰,互相交流今天的心得,或吹嘘、或叫骂、或吐槽,不管如何,都觉得此次公盘,与过往实在有很大的不同。 吴晨他们没空陪这些老头们玩儿,这些家伙动动嘴皮子,底下自然有一般人干活。他们可没有这么幸运,除了动脑,还得自己动手,脑力体力一起消耗巨大,每天忙到半夜,才回酒店,已经是累得只想趴下!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236章满眼星星 接下来的这几天,没有再参与大料热门料的角逐,反倒让他们扫了不少货。 因为有了中孚珠宝,吴晨现在也是存了有赚就捡的心思,也不专挑顶级翡翠去争,再说,这几天,还真没发现那种让人惊心动魄的好料,就算有一些赌石,外皮看着就表现不错,里面也的确有料,无奈竞价也高,吴晨暗暗投了几次,就坚决放弃了。 在此期间,夏子阳已经知道他们到了阳美参加公盘,在电话里好一通埋怨!到了自己地头,也不告知自己一声,这是不当自己是哥们呀。 吴晨只好嘿嘿一笑,勉强解释道知道夏家现在肯定是忙得很,就想着这阵子再聚一下。 屁!夏子阳在电话里直接一个字就顶了过来!问清楚他们所在,一股风跑了过来,见除了吴晨跟孔四两个哥们外,还有两个美女,顿时嘿嘿笑得有些暧mèi,颇有点原来如此的赶脚! 吴晨也不解释,有时候解释就是掩饰,何苦呢!就把徐少东跟两个美女介绍给了他。 有了真正的地主,自然是要到小巷子里去吃当地最正宗的小吃。趁着吃饭的时候,吴晨就把成立中孚珠宝的事跟夏子阳说了,以后少不得要跟夏家合作。 “没问题!”夏子阳嚼着一块炸虾饼,先恭喜了一番,直接就应承了下来,合作是双赢的事情,好说! 说起来,吴晨真正发家的两块赌料,都是从他手里走的货!让他是又自气又羡慕又佩服,这哥们不是一般人! 边吃边聊,主要还是一个意向性的问题,具体的要等他们公司开始运作起来,才能敲定细节。等到饭后,夏子阳就回去了,作为家里负责毛料的“双老二”,这段时间,他跟夏二叔也是忙得焦头烂额的。 做生意,讲究个利益最大化。 身为货主,可不单单是将赌料往会场那么一堆,就坐等收钱。这里面门道可多着呢,每一份赌料,应该如何搭配,如何定价,这些都建立在对赌料的深入研究跟判断上,而且竞标阶段,一旦出现标价过低,不符合心理预期,他们还得进行拦标。 总体而言,这卖家一点都不比买家清闲! …… 到了明标阶段的最后一天,众人照例在竞标后,解完了当天的赌料。 看着天色还没有完全黑下来,吴晨活动了一下筋骨,心里打起念头来,趁着还有时间,何不把之前看私货积压的一些毛料,也一并给解了。 这些天,解石场里交易活跃,几乎解出来的明料,立马就能在现场被人标走。每天都在解当天的料子,之前买下来的毛料,一直堆放在车里没动呢。里面有些不是太高级,不妨也一并解了出手,换点现金,同时腾出有点地儿来。 通过这几天的经历,一众小伙伴们,对吴晨是彻底的叹服! 运气也好,天赋也罢,这小子真不是人! 每天都能让他们大开眼界!刚开始徐少东还嘟囔几句,到后来干脆二话都不说了,事实让人不得不服气! 他们几个,或小垮,或略赚,一分靠眼力,倒有九分靠运气。 只有吴晨这个小子,精准率高的吓人!每天都能切涨! 虽然再没有什么轰动全场的壮举,不过持续解涨这种现象,显然已经让大家看在眼里,知道这个位置没少解出大涨的赌料! 甚至还有几波人过来,想跟他们商量着,换用他们的位置!弄得他们实在是哭笑不得! 吴晨他们几个人,是混在一起解的,在其他人的“成绩”掩护下,外人看起来,倒也不算太过显山露水! 但是对于他们这几个小伙伴来说,那可是门儿清,这家伙太神了!现在周萱看他的眼神都有点不大对,用孔四的说法,那叫满眼星星呢! “你小子,天生就是干这行的!” 从车里搬来赌石之后,徐少东不禁拍了拍吴晨的肩膀,感叹道。现在的他,突然对这些当时从私货商买来的赌料,也充满了信心。 “我去呀!”吴晨看着徐少东满手都是灰尘,急忙闪到一边,虽然他自己身上也都满是解石落下的尘土。 周萱看着他们嬉闹,突然有种恍然,心里印证了当初在平洲的感觉,这小子就是扮猪吃老虎啊! 哼,还给本小姐装呢!怎么现在不装了呢! 看着吴晨地表现,越来越发的有锋芒!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隐隐有一丝快感,似乎在这人群之中,眼前这个男孩,跟自己有着某种什么联系似的! 这是否也算是一种虚荣,或者幸福感呢? 女孩子,总是免不了有些感性。周萱虽然一直以知性女性自诩,毕竟还是有些女儿心性,心里想着,脸上就显露出来了! “这傻丫头,发春了呢!”王雨鸢看了看周萱满眼发光的模样,微微叹了一口气,她年纪稍长,自然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不过,自小就木的吴晨,显然没有关注到她们的心理变化,跟孔四呼喝着,把一块赌料抬上了解石机,正是他们去窜私货时,收到的那块帕岗白砂皮毛料,因为年代放久了,表皮都有些色沉,跟月球一样凹凸不平的表面,表现可以说是极为一般。 “我来!” 经过这段时间的锻炼,孔四俨然已经成为他们这一伙人解石的主力,熟练程度不亚于专业的解石师傅。 “嗯。从这里,先把外皮擦开看看。”吴晨划了一个区域,就交给孔四了,有这段时间的积淀,他顺利晋升为“业内高手”,已经没有那么突兀了,成绩就摆在那里了么! 孔四二话不说,埋头苦干了起来!现在要说谁最让他信任的,那非吴晨莫属了。 “木头,这不会又是块好料吧!” 随着灰尘扬起,徐少东拉着吴晨退后两步,抽起烟来,虽然他对这块丑陋的赌石,实在没有好感,不过既然是吴晨看好的,怎么的也差不到哪里去。 不知不觉间,大家都快成了吴晨的脑残粉了! “这什么话啊,不是好料,买来干嘛!”吴晨嘿嘿一笑,看徐少东这话问的! 当然是看好了才会买,有谁会买万毛料后,告诉你这不是好料的。 “看看再说吧。”他自然不会实话实说,这块诡异的赌料,的确也不是一般人想象中的那样,这“看看”两个字,很是关键啊!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237章绝品坑货(上) “走开!走开!”吴晨他们一根烟还没抽完,外面突然传来一阵驱赶声,生硬而且嚣张。 吴晨抬眼望去,只见几个黑衣人,一边推搡着人群一边挤了进来,正是渡边那伙日本人! 这个摊位持续火热,而且解出来的料子,吴晨只留下一些比较大的中等料子,准备回头按市场价格,转给他们合伙的中孚公司,作为启动库存。其它的大都就地出售,所以每天都吸引了大量围观的人群。 那些日本人一路挤进来,也不理会骂声一片,到了中间站好,渡边才从一群人中走了过来,也不说话,硬邦邦的杵着! 难怪他们恼火,除了第一天比较顺利之外,后面不单竞价连连遇阻,就算是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拿下的毛料,也大多切跨了。 再反观吴晨这边,却是天天红火。本来,各解各的,这个场子大了去,解涨的也不是没有,不该吴晨第一天,就从渡边手里检了漏!这让他们光火之下,想找人出气,不找上吴晨他们,才怪呢! 渡边今天也没什么心情,草草解完一批毛料,就跑过来这边,他倒是要看看,这小子是否有那么神! 真是想睡觉,就有人送枕头! 吴晨心里暗喜,正要解的这块毛料,他太熟悉了,就是那块一片绿! 所谓的一片绿,是指翡翠并不成团,只有薄薄的一片,没有纵深。这种特殊形成的毛料,虽然不多见,但在整个赌石史上,真是臭名昭著,几乎是谁碰到谁死! 如果要给赌石中的坑爹料做个排名,一片绿绝对名列前茅,其坑爹程度,要远远高过藓吃绿等。 当时吴晨买下这块赌料,就想着找个机会,好好坑下梁光华跟易小方一把的,没想到事态变化太快,这两个货现在不知道躲哪里去了!以后还能不能在解石场遇到,这都难说。 既然如此,今天干脆就先解了这个占地方的大货,他倒是一点都不担心会砸在手里,只要那片绿擦出来,必然是个抢手货,指不定那个倒霉蛋要填坑里了。 这坑刚开挖,渡边这小日本,就自己凑上来了,嘿嘿,那就别怪老子不客气了!坑这些人,他不单不会有愧疚感,反倒有些舒爽! 吴晨瞟了渡边一眼,一边悠闲的抽着烟,一边盘算着怎么埋坑,别回头误伤了群众演员。 至于说闹事,他一点都不担心,这里就站着一个天神般的孔四,还有徐少东这个跆拳道玩家!更别说外面,正经的站满武警呢!最好就是渡边气急败坏之下闹事,趁机揍一顿,还是无责任的,何乐而不为? 群众的力量是无穷的,这才多少时间,徐少东的行为多少已经有些屌丝样了。此刻,他就就蹲在吴晨的边上,见吴晨笑得一脸的诡异,“你想啥呢?那么暧mèi?” “东子啊!知道什么果子最甜?”吴晨吐了一口烟,悠悠的说道,“就是歪瓜裂枣!我以前也整不明白,后来发现还是有科学理论的!这些东西吧,往往把精华部分给聚到一起,导致某个部位发生质变,自然要比普通的东西来的珍贵!” “你是在说你吧?”徐少东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这是要炫耀自己的眼力么?他顺嘴就顶了回去! “呃……”吴晨差点一口血喷出来!默契度还是不够啊!捧个哏都能砸场子!要是大牙在此,这相声早说了一半。 “歪料出高翠!这也是古有明言的!”在一边的周萱,看似一直游离在外,其实却高度集中在他们身上,虽然不知道吴晨突然提这个是要干嘛,不过并不妨碍她插嘴捧场。 王雨鸢在边上,看得差点笑了出来,完了完了!这也太不矜持了!还古有明言呢! 果然徐少东听完也是一呆,“还有这么个说法?” 其实他是忘记了,庆功那天赵天野也说过这个,他只顾着听故事,哪里会留意这些说法。 “还是周大小姐见多识广!”吴晨见周萱捧场,心里大喜,顺口先互抬了一下。 “这老一辈看料,首选的,往往是这些不规整的!赌性大!要么完垮,要么大涨!但凡出绿,那必然是大涨!” “嗯,也就是说,这块赌料,要是出绿,必定大涨!”周萱马上附和道,看来她很乐意当这个托啊。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徐少东被他们一来一去,给绕得有点蒙。还老一辈呢!弄得好像世家子弟一般,貌似前不久吴晨这小子还跟自己一样,纯粹棒槌呢! “嗯。老四啊,你悠着点!”吴晨扭头对孔四吆喝了一声,换来他一个白眼。 吴晨也不在意,低声说道,“今儿真是累了,要不解完这一块,就散了吧!” 除了周萱莫名其妙的嗯了一声,也没人再理会他的自言自语,都把注意力放在解石的孔四身上,随着天窗处的不断变大,所有人都屏住呼吸顶着石料,只听得“吱吱”的擦石声。 吴晨很满意这种效果,只要群体的好奇心,被充分调动起来,就不怕他们不陷入某些思维里去! 他对周萱今天的捧场很感激,偷空看了她一眼,冲她感激的笑了笑,结果把正盯着他看的周萱,给闹了个大红脸。 完了完了,这下露陷了!周萱心头上小鹿乱跳,所有人都在看擦石,哪里有自己这样!不过当她再次鼓起勇气来,看向吴晨的时候,却发现他跟别人一样,也是看着孔四擦石,哪里还有在注意她。 周萱心里不禁一阵失落!这个木头!早晚让你知道本小姐的厉害,哼! 擦窗不单是个体力活,更是个细活,又过了十多分钟,忙得满头大汗的孔四才停了下来,也顾不得擦擦脸上的汗,先吼了一声:“妥了!” 这个时候,毛料已经沿着一边,擦开了一个直径足足有二十厘米的大窗!露出一片翠绿的翡翠来,均匀浓郁的一片绿,透过灰尘看上去,就像工地边上,铺满灰尘的草坪! “哗~”周围一阵轰动! 大涨!虽然现在还看不出种水来,但是就凭这片绿,已经足够了! “好!”平素沉静的吴晨,也显得格外激动!拿了一瓶水递给孔四,用力的连连拍打他的肩膀,啪啪作响! 哥们这肩膀够结实的,手掌都火辣辣的疼!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238章绝品坑货(下) “嘿嘿!”孔四得意的扭开瓶盖,咕咚咕咚,没两口就把一瓶水给干掉了。 “我靠!”吴晨眼睛都直了! 他递给孔四这瓶水,是准备让他顺势泼开切面,要的就是一个连贯的气势跟震撼! 这哥们倒好,直接给一口闷了。此情此景,怎能让他不想念起大牙来呢! 唉,没办法,吴晨只好自己蹲下来,用水洗了洗窗面,把那一股盈盈绿意给彻底的洗了出来! 原本就已经被撩拨起来的人群,在一阵喧哗后,突然间又寂静了下来! 什么歪料出高翠,鬼才信呢! 至少这里大部分的人,都没有听说过这“古言”,不过赤luo裸的现实,让他们不得不叹服!不能单纯怪人家手气旺!是有底蕴的!有些刚来的,就开始打听,这是哪个世家子弟。 渡边也有些震惊,心里狐疑不定的走了过去,蹲下来,也不顾上面还水淋淋的,用手抹了两下,这切面太完美了,都不用工具,就能看出里面水头不错,至少到了糯种以上! 这样的俏绿糯种,价值也是不菲,更难得的是这么一大块! 吴晨划的这个窗口很有讲究,是沿着一个微弧面擦开的,这种稍微立体的感觉,让人产生了一种错觉,好大的一团! “六百万!”挤在近处的一位老板,突然高声喊道。 他并非瞎喊,这些天,他们已经习惯了挤在这里守株待兔,很多时候,还是有收获的,只不过平时都是解出来明料之后,再竞价,今天看吴晨他们刚才话里话外的,貌似也不打算全解完,这机会可不能放过。 “老林头,还是这么吝啬!我出六百八十万!这数字吉利吧,哈哈”一个声音马上就响了起来,这几天,大家可没少竞价,彼此玩笑都开习惯了。 收成如何姑且不论,就是凑个热闹,相互打趣,也挺有成就感的! 两人这一起头,马上就是应声一片: “七百万” “七百二十万!” …… “一千三百万!” 就在一众小老板们纷纷怒刷存在感的时候,渡边站了起来,挥了挥手,很霸道的高声喊道,说完挑衅的扫了一眼! “我靠!” “妈的……” “成交!”在一片脱口而出的骂声中,吴晨爽朗的笑声突然响起! 竟然直接就喊成交了! “木头!”徐少东板着脸,怎么的也不能卖给这几个小日本,看他们那得意劲!这不是助长他们的嚣张气焰么?照小爷这脾气,怎么越看越想揍他们一顿! 吴晨扭头给了他一个鬼脸,又伸手对渡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这是提醒他付账呢! 渡边见吴晨答应得这么爽快,突然有一种大事不妙的预感,不会又掉坑里去了吧? 无奈在这种场合之下,又不能反悔!只好硬着头皮,交代手下跟吴晨要了个账号,钻出去转账。 “吴先生!我先借用贵地,把这块赌石解完,如何?”渡边盯着吴晨,一字一句的说完,现在他,也知道这个家伙姓吴了。 “没问题!”吴晨呵呵一笑,这小日本真是有佛性,刚被打了左脸,又主动伸出右脸来,这种美事,如何能够不成全! 稍微收拾了一下,吴晨几个人让开了机位,站到一边瞎聊!从主角变成了跑龙套。 “你小子是不是又在坑人呢?”这时候,徐少东也明白过来,吴晨这小子又在坑日本人了。 “呵呵,古有明言,宁要绿一线,不要绿一片。”吴晨压低声音,贼贼的笑道。 “哪里来的那么多明言!”徐少东不满的白了他一眼,逞能么?! “你是说?……”周萱也学着他们压低声音,神神秘秘的说道,吴晨这话她倒是听说过。 “嗯,等等看吧,很快就有结果了!”吴晨被周萱说话的热气喷在耳畔,弄得心有点痒痒的,都不敢扭头看她了。 那边接着擦石的渡边,沿着原有的窗口,继续往一边擦去,不料过了不到5公分,已经看到白花花的石肉! 妈的,渡边登时汗就下来了!那股不详的感觉,有如千钧压在他的心头! “巴嘎!”又擦了另外一边,仍然是白花花的石肉,从两边的边缘判断,这片绿,也就在这个弧度之处! 他登时心里有一股被抽空的感觉,咬了咬牙,把赌石重新摆弄了一下,打开解石机,往中间切了下去! 这是要孤注一掷了,他就不信这个邪!这个年轻小伙子能够判断如此准确! “有点意思了!”孔四一看渡边脸色发黑,咬牙切齿的样子,嘿嘿的笑了起来。 “木头啊,我发现你忒嫣坏啊!不行,以后得离你远一点。”徐少东捶了吴晨一下,嘿嘿笑道。 “去去去,你才坏呢!是他运气不好。”吴晨揉了揉肩膀,这种事当然不能承认。 “真的!心思特重!跟我家老大有得一拼!”徐少东笑呵呵的说道,越跟吴晨相处,越发现这家伙不简单,他是直肠子的人,最怕这种有心机之人。 “你家老大?你不是只有一个妹妹么?”孔四一楞,难道真的高层也流行私生子? “我大伯家的!否则我徐二的名头是怎么来的!”徐少东说到老大,脸上有些骄傲,他大哥徐向东可是家族的骄傲,他自己虽然跟这大哥不是一路货色,但是打小就特佩服对方。就像调皮的孩子,经常会佩服那些年年考第一的同学一样。 “难怪家里人会放你出来!”吴晨其实对徐少东家庭背景了解还不是很深,主要是没人跟他说,他也懒得问,只是偶尔一些模糊的感觉,知道不简单而已。 “有空带你见见他!说不定你们会臭味相投的!”徐少东嘿嘿一笑,一想到老大总是一脸正经的样子,跟吴晨天然呆的木头样,还真有几分神似! “哈哈哈”围观人群突然爆发出一阵哄笑声! “完垮!”更有声音高亢者充当高音喇叭,现场直播起来。 只见渡边一手扶着半片赌石,脸上黑得能够下起雨来。他手里的那半片赌石,切面上白花花的一片,一点玉肉都没有。 “嗨,还真神了!”孔四一激动,又忍不住伸出熊爪往吴晨身上拍去,幸好吴晨已经知道这哥们的毛病,早有防备,扭身让了开去。 妈的,咱能不能别老整这出,蜡石皮都能让你给拍裂,哥们这血肉之躯,长这么大可不容易!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239章休闲时刻 谁也没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出现这样的变故,周围围观者们顿时一片沸腾,压抑的各种不满,全部都发泄了出来,乱哄哄的闹成一片,就像见到仇人死了爹! “果然是一片绿!”徐少东凑过去看了看,只见原来擦窗位置,一片绿影,比普通鼠标垫略大,但是从侧面可以看出来,不到一公分宽,而且中间位置微微有点鼓起,配合着石头边缘的弧度,很容易给人一种错觉。 这造物主真奇妙!弄出这痒的东西来,就是为了坑人的! “哈哈……”周围各种古怪的声音都有,特别是刚才飙价的那些小老板们,心里侥幸之下,更是嘴里不饶人! 在一片对日本人狂热的嘲讽之中,却没有人去想到,这个姓吴的小子,每次都是开出明料之后再出手,为什么偏偏这一次,却只擦了个窗就果断转手给了日本人呢! “巴嘎!”渡边陷身在一片声浪中,只觉得四周的全是可恶的嘴脸,这种疯狂的情绪终于勾发了他内心的狂躁!突然发飙起来,吼了一声,怒目瞪着吴晨,仿佛要喷出火来! 就是这个该死的支那小子,两次让自己吃瘪,难道真是自己的克星! 一来一往,两次都载在同一个人手上!他出道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这样过。钱还是小事,关键是这事太坑了!一定会影响到他在公司内部的地位! “哥们,消消火吧!”孔四脚下挪动,挡在了吴晨前面,两眼圆睁,精光闪现,竟将渡边如火的目光硬生生瞪了回去! “哈哈,走,找个地方,好好庆祝一下!”看着一众日本人像泄气的橡皮人一样悻悻而去,徐少东高兴的说道,兴奋过后,肚子真心有点饿了呢! 吴晨本来还想着把剩下的几块也给解开,不过见周围人群士气有点高亢,天色也不早了,两个女孩跟着站了半天,想来也该又乏又饿了吧? 他心里有点不好意思起来,收拾了一番,今天先这样吧。 照旧的,大家先回到酒店冲洗了一番,换上干净衣服后,这才出门来,往村子东边而去,那里郊外有个农家乐,除了烧烤,还可以钓鱼、摘水果什么的! 不过这个季节了,岭南一代已经基本没有水果,大半夜的,也没人跑去夜钓。几个人来这里,图的是空旷宁静,跟白天乱糟糟的氛围大不相同,加上夜晚的微风轻轻的吹着,一下子就能把人拉到另一种生活之中。 因为肚子实在饿了,几个人很俗气的要了一盆烤鱼,先就着啤酒下肚!垫吧垫吧肚子! 徐少东还好,偶尔也跟哥们窜窜大排档。周萱则几乎没有到过这种地方,怀着满腔的信任,与一肚子的饥肠辘辘,被吴晨拐到此处,一看就傻眼了,这得有多简陋! 桌子都是用被砍掉树干的树头就地做成的,整个就是纯天然。 不过很快,她就投入到对烤鱼的抢夺大战之中,一点淑女风范都没有了,太好吃了!也实在是太饿了! 可怜两条大鱼,被人又烤又煮,瞪着两只大眼睛,刚一上桌,就被几个饥肠辘辘的家伙,风卷残云般的一扫而空,剩下两个骨架子。 两条鱼下肚之后,肚子稍微缓了回来,浑身的乏劲,也似乎去了一大半。这几天高强度的明标阶段,终于是过去了! 虽然大家都有收获,吴晨更是赚了个盆满钵满,不过这种费心劳力的日子,真心不是人过的!强度太高了,也得亏他们年纪还轻,才能亲自熬了下来。 像那些上了年纪的大佬们,每天也就来电脑力活动,动手这种事,还是免了吧。 精神一松懈下来,大家都对这段魔鬼日子颇有些后怕,好在从明天开始,就是为其两天的暗标阶段了。 跟前面明标阶段不同,这个阶段,并不用在当天竞价,而是有两天的时间,让客商们慢慢观察暗标赌料,然后记录下赌料的编号,在这两天之中,随时可以将标书投入到标箱之中。 如果中途觉得开价太低了,则可以重新投入新的标书,当然价格只能更高,不能更低,否则也是做无用功,因为同一家人,对同一份毛料的多次投标,以价高者为准! 两天后再统一开标,一次定胜负,价高者得! 这就相对灵活多了,不用像明标阶段那样,每天都是赶脚的节奏,看、投、解、一条龙下来,人都疲了,到今天,两个女孩干脆打起酱油来,连投都懒得投了! 这几天,的确把他们给累得够呛!趁着明天节奏放缓,也该好好休息休息了!众人商量好,明天一定要睡到自然醒,谁要早起,无聊了,就自己撞墙去,千万不能吵醒别人。 月明星稀、微风徐徐、虫鸣蛙叫,空气中飘荡着一股淡淡的泥土芬芳。 除了吴晨,其它人都好久没在夜晚里,体会到这种大自然的美妙了,一时间,皆有些陶醉。 “真是少男少女啊!”孔四一边捡着柴火,一边看着徐少东跟二女坐在树下,仰望星空,做陶醉状,不由得嘿嘿一笑。 “多弄点,烧旺了才焖得香!”吴晨却没空去理会他们,手里小心翼翼的用小泥块垒着土窑,这可是技术活!刚才周萱喊着要过来帮忙,被他坚决谢绝了! 等到土窑彻底垒好了,孔四也检了不少柴火,在一边偷懒的徐少东跟两个女孩,才嘻嘻哈哈的走过来,一看那个土窑,竟然足足垒了半人高!周萱跟王雨鸢惊讶之下,齐声夸奖起吴晨来,马上就抢着要帮忙烧火! 他们跟老板又要了一只鸡,准备做叫花鸡呢! “小心点!” 看着她们手忙脚乱,却玩得不亦乐乎的样子,活脱脱就是两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女孩嘛!吴晨呵呵一笑,嘱咐了一句,干脆就地坐了下去,闭上眼睛,狠狠的吸了两口空气,真是清新如洗,这生活,就是神仙也难抵! 就在他自我陶醉的时候,不料微风吹过,一股浓烟掉头钻了过来,顿时将他笼罩了起来,吴晨被呛得猛咳一通,惹得众人哈哈大笑!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240章大佬密会 就在吴晨他们闹腾这会,距离此处不到二十公里的高速路口,突然下来一辆黑色轿车,从外表看不出什么特别的,但是如果走近去,就能看出上面带有那个天使翅膀的车标。 这是该品牌专为高端人士生产的防弹型豪车,价格不低于千万! 车子从出口下来之后,并未做停留,直接拐进一条弯弯曲曲的小道,在泥沙土路上一路走到海边,看得出来,驾车之人对这一带非常熟悉。 到了地方之后,从车里先后走下来两个中年人,都是身穿休闲装,神态轻松,就着月光,低声聊着,往海边走去。 前方的沙滩边上,站着另一个差不多岁数的中年人,望着海平面,心思潮涌。 人生就像这潮起潮落,一波未落,一波又起,永无平息。 想当年,自己也曾身为少年郎,独身一人偷渡港府,几经波折终于立住了脚跟。 今天的成绩,要放在当年,对于刚到港府,身无分文、头无寸瓦的自己,简直是不敢想象。照着当年的理想,早就达到了,何苦还在这江湖之中躺浑水?苦笑着摇了摇头,一入江湖岁月催,人心总是不知足啊! 他叫卓超,当年便出生在这附近的一个小村庄,这片不大的土地上,神奇的孕育了无数商界奇人,鼎盛时候,华人排名前十的富豪,这里出去的人就占了六席,其中不少人甚至占据了一方经济命脉。 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前辈的荣光永远照耀着后进者火热的心,引诱着一波又一波的少年郎,怀揣着一颗不安分的心,从这片海域横渡重洋,港府、澳门、台岛、大马、印尼…… 无数的脚印,留下无数的传奇,当然还有累累白骨。 卓超当年到了港府之后,混迹街头很长一段时间,后来加入香港黑帮“众利”,成为一名普通的打手,在街头打打杀杀的混日子。 后来,他通过走私及向港府警方通风报信,赚到了“第一桶金”。到九十年代,他开始与人合资经营赌船“天王星”号,正式涉足赌博业。 这是一艘五星级豪华邮轮,船高9层,总载客量达500人。船上位于6楼的娱乐场,包括多种博彩娱乐项目,如“百家乐”、“二十一点”等。 在港府,这也属于顶级的豪华赌船。平时停泊在公海,成为“无人能管”的海上赌场。与在陆地上开赌场相比,“天王星”号的赌博活动,无需缴纳赌税,不用政府授权,不受法律限制及警方监管,因此颇受博彩商人和赌徒们的欢迎。 它的另一个“优势”是,在船上参与赌博的人,不会被曝光。因而,“天王星”号的生意一直很红火,卓超靠着它,在短时间内赚满了腰包,开始迈进上层社会。 当然,卓超发家之后,并不满足于只在公海上开赌场,而是逐渐的将黑手伸到了内地。利用港商的身份掩护,将地下钱庄的触角,悄然的延伸到了内地,而且成功的躲过了历次警方的扫荡,不到十年间,已经成了这沿海一片数一数二的庄家。 内地人,真是钱多人傻啊!就像当年望着海对面的天堂一样,三十年过去了,回首一望,内地反倒成了一片沃土!多少人变着法子想进入内地捞金!他凭着先发优势,牢牢地掌控着地下市场。 不过,最近风声似乎特别的紧,从多个渠道涌来的消息,都不是很乐观。 最怕的,就是自己内地警察给被盯上了!如果是这样,任你是大罗神仙,终究逃脱不了。 他虽然心里忐忑,但也没打算放弃内地市场,所以才有了今天这个约会。 来的人,一个是他小时候就光着屁股一起玩的铁哥们;一个是从未谋面,但是却不陌生的警界人士! 对于混迹街头多年,至今仍是黑帮成员的卓超来说,太熟悉猫鼠游戏了,自古兵养匪、匪养兵,彼此依附,唇亡齿寒。就像港府的黑帮,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有点像在警察局登记备案的协警,嗯,治安管理员! 什么是黑?什么是白?用内地的辩证唯物主义,一切都是统一对立的么!并非完全就是你死我活的关系! 很多时候,老虎老鼠,傻傻的分不清楚。 “老桌!”就在卓超心潮汹涌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一听就知道是余光,只有他会这么叫自己,他们小时候曾经同桌过,正好跟他的姓也是谐音。 “哈哈,大鱼!”卓超朗声笑道,走了过去,见余光身边一个身材挺拔高大的身影,虽然穿着便服,但一身正道威严,还是一目了然。 “这是郑兄弟吧?久仰久仰!” “呵呵,卓兄,客气了!叫我东来就行了!” 郑东来已经知道此行目的,余光这些年来,无论从哪个方面看,都给了他巨大的帮助,两人既是老乡,也是挚友。 他常年跟三教九流打交道,对于这种场合,他并不反感,而且也不陌生。 “两位老板,都别这么虚伪了哈!”余光跟两边都是过命之人,笑呵呵的说道。 “别寒碜我了!”卓超哈哈一笑,要论老板,余光这位上过富豪榜首位的,才是真正的大老板! 他笑着在前面带路,引着两人上了小艇,往海中间开去,不一会就登上了一艘停泊在海中的一艘超豪华游艇。 悠悠的海风,轻轻的吹着,两层楼高的游艇就这样飘着,宁静安谧,没有驾驶员、没有佣人、也没有保镖,只有三个坐在豪华皮座上,慢慢品着红酒的中年男子。 谁也没有想到,在这个月朗无风的夜里,南海边上一个小渔村,有这么一个隐秘的私人聚会。也没有人会料到,这个在豪华游艇的微型老乡会,将会改变整个岭南的格局。 这里面,要论身家,自然是以余光为最,这个从小渔村走出来的汉子,硬是从几十台走私电器起家,一手独创了国内最大的连锁商店,两次荣登国内富豪榜首位,现在更是进军房地产跟资本市场,呼风唤雨。 此刻,余光晃着手里的酒杯,看着身边两位挚友,这都是在他成长路上,给过他大力支持之人,当年一穷二白之时,正是卓超用破旧的柴油船,从港府给他运来了几十台黑白电视,也是在这个地方,他永远都忘不了那个夜晚,柴油机哒哒的马达声,敲打着一个少年的心脏。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241章君子慎独 余光是极讲义气之人,现在兄弟有难,他便主动承担了这次聚会的召集,当然,话还是要他们自己去谈。 “东来兄!这里上不靠天,下不着地,都是自己人,兄弟就直接点了。” 卓超咽了一口红酒,九八年的帝康,顺滑爽口,只是入喉处,略有些酸涩,这种感觉,只有历经沧桑之人,才会懂得。 最近风声很紧,省西北的地下钱庄相继出事,他已经有预感,照着这个势头,很快就会追到他的头上。 作为这场战斗的前线指挥员,郑东来自然对卓超并不陌生,也知道这次聚会时为了什么,他既然到来,自有自己的打算。一边听着卓超的话,一边抽着雪茄,脑子里不停的盘算着。 所谓顺藤摸瓜,现在藤早就搂了一大堆,是时候摸个大瓜了,眼前这个控制着大量地下钱庄,通过赌场,境内外倒腾着洗钱的卓超,无疑是一个很好的瓜。 不过郑东来既然今晚来了,那就不想动他,不过有些事情得定好规矩,事情做圆了,对方方面面都有交代。 作为一名本地成长起来的政法高层官员,他之所以与卓超这样的黑道人物打交道,主要还是因为后者是个“黑老大”,在港府和澳门都有不少眼线,可以随时提供情报,帮助他破案。 这种资源,远比所谓的钱权交易来得重要。之前抓捕世纪贼王的时候,就是来自于余光看似不经意的一句话,这才锁定了对方的行踪,而这情报,来源于何处,大家心知肚明。 就以这次清扫走私跟地下钱庄的行动来说,通过这个卓超传来的情报,远比他们专案组其它渠道获得的线索准确及时多了。 这个人情不能不卖! 他是极为决断之人,心里主意打定,便不带丝毫犹豫,话虽然没有明说,但是意思也透了出去,人是可以保住,但是这一片江山,怕是得暂时交出来了。 “干!” 卓超虽然有些心疼,但是这样的结果已经很不错了。毕竟此刻,在这个地方盯着的,除了省里的人马,还有上马派过来的专案组呢! 这些人原本是下来追查走私的,没想到随着调查的深入,事情越搞越大。据说已经拿到不少的材料,锁定了当地许多富商,只等上面批复,便要动手了。 “听老哥一句劝,消停一段吧!” 郑东来跟卓超碰了一下杯,见他眼有凌厉之色,担心他捅出大篓子来,就劝了一句。 虽然他现在负责全省清剿黑钱的行动,但是省东这一片因为有上面来的专案组,现在并不归他负责,他能够帮忙的,就是将卓超从三角地区跟省西这几个地方抽身而出。 “放心吧!” 卓超也是一方枭雄,心里打着主意,脸上却没有呵呵一笑,不是他们不想息事宁人,而是有人要赶尽杀绝。 只要三角地区跟省西那一片能够抽身,这边的事情,暂时还没有追到自己身上呢! …… 回到酒店之后,已是深夜,吴晨洗了个热水澡,冲走了一身的乏味,又自己冲了一杯浓茶,对着窗口坐着发呆。 财富来得太快,饶是他经历过生死,总还是觉得有点不真实。 让他同样觉得不真实的是,周萱貌似对自己有那么点意思,他虽然看着木头,其实心里明镜似的,这真是一种幸福的烦恼。 仔细想想,还是黄晓琳比较靠谱,怎么说,也是青梅竹马呢,还算“见过家长”了,只是两人谁也没有捅开那层窗户纸,算起来,连手都没正儿八经的牵过! 至于林榛,他就有些难堪了,唯一跟他有过肉体关系的女人,有那么一阵,自己还是挺冲动的,只是对方总是若离若即的,他也闹不明白两人这算什么关系,当然,作为一个男人,偶尔这样稀里糊涂下去,其实也还不错。 此外,就是一个更加遥远的大妞,更是难以把握,现在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嗯,眼前这个周萱,让自己都有些心猿意马了! 怎么说也是个大小伙子,又这么长时间不知肉味,特别是每次跟黄晓琳或者林榛打电话,对方都要嗲嗲的“引诱”几句,搞得自己全是是火啊! 君子慎独!慎独哇! 吴晨好不容易压下身体的某处变化,没有动用五姑娘。手机就响了,原来是大牙,有阵子没有联系了,这小子现在真是撒手掌柜,整天带着许婧到处瞎逛游。 “我说你啥时候回来啊?人家许婧不用上班?”吴晨一听这小子又跑湘西去了,这算怎么回事,把人家姑娘拐了到处钻山沟,就不怕害人家丢了工作? “嘿嘿,辞职了!你还不知道吧,她们单位那个孙子部长,整天对我家婧婧垂涎三尺,半夜三更的,不在家里伺候老婆,总发些恶心的短信,看的哥们鸡皮疙瘩掉一地啊!上次回去,哥们拉上军子上门去,揍了那孙子一顿。” 大牙在电话里唠唠叨叨一大通,看起来心情不错。 吴晨没有听说过这事,不过完全相信大牙干得出,听着口气,貌似已经将许婧拿下了。他本来还想催着大牙赶紧回来帮忙的,这些也懒得招惹他,这时候的大牙,心热着呢!几头牛都难拉回来。 “悠着点!本来就瘦得剩下两颗牙了,别把那也给折腾没了!” 吴晨笑骂了一声,就挂了电话,这小子运气不错啊,许婧虽然脾气直爽了一点,身材可是一级棒!就怕着小子早晚受不了! 挂了电话,吴晨心里就有些空落落的,虽然时间已经晚了,想了想,还是给黄晓琳打了个电话,两人轻声轻语的煲了半天粥,吴晨也顺带问了尊龙府那套别墅的事情,得知已经弄得差不多了,随时可以交楼,只要办好手续就成。 吴晨没有什么经验,也懒得回头再去整,就小心翼翼的,让黄晓琳帮他把那些内部家私电器啊什么的都弄好。 说这话的时候,他还是有点不好意思的,毕竟这房子到现在为止,他连看都没看过,反倒全是黄晓琳这个忙人在操办,人家正经是一个公司副总,最近又要升到集团总部了。 没想到黄晓琳在电话一听,貌似很高兴,声音又柔嗲了几分,笑吟吟的问了一些风格啊、材质啊等等要求。 吴晨哪里懂得这些,顺口就哄着黄晓琳道,一切都听她的,让她看着办就成,要按照哥们这品味,到时候全是乡村范了!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242章胆大包天 黄晓琳一想到吴晨的“村长”行头,心里直乐,夜深人静的,又不好大声笑出来,只捂在被子了嘻嘻直笑。 两人聊到后来,吴晨干脆躺在被窝里,只聊到手机没电,手一掉,直接扔床头,就睡着了。 一夜都是幸福满满的梦啊! 第二天起来,太阳已经越过屁股,直到半腰了!吴晨起来收拾了一下,从行李箱里翻出个备用电池,一边开机,一边匆匆下到大堂,肚子实在有点饿了,还是先找点东西吃。 不过当他一下到大堂,就感觉气氛不对,好像人还挺多的,东一堆西一堆都聚着聊天呢! 他见这些人大都是在赌石现场见过的,不禁有些好奇,难道今天休会一天?还是这些人跟自己一样,主动给自己放假? 他正疑虑,手机已经重启完毕,一个劲的震动了起来,拿起来一看,全是未接电话的提醒短信。吴晨给孔四回拨了过去,这才知道,他们也都没有去会场,聚集在赵天野那里呢,听语气,貌似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挂了电话,吴晨不敢怠慢,匆匆在咖啡巴买了杯热咖啡跟一些点心,边吃着边往赵天野那里去。 到了地方,果然见到徐少东他们都在,一堆人坐在套房外间,正在喝茶呢,气氛也并不见得怎么紧张,应该也不是什么大事。 “哥们姐们,这么悠闲啊!”吴晨呵呵一笑,走过去,把手里的特意多买的点心,放在茶几上,见别的地方没有位置了,只有两女坐着的长沙发上还有个空位,只好挨着周萱做了下去,一股清香飘来,真好闻!心里不由荡了一下。 “睡到现在刚起吧?还关机了,老实交代,昨晚干啥去了?”孔四可一点面子都不给他,直接就拆台了! “什么干啥去了!睡觉呗!”吴晨想起昨晚跟黄晓琳煲了半夜电话,老脸一红,急忙岔开话题,“今天怎么了?休会了?” “出事了!昨晚山头市区发生火灾,死了二十多人。”徐少东翘着二郎腿,悠悠的说道。 “火灾?”吴晨听得心里一震,二十多人,这可是重大事故了! 不过令他莫名其妙的是,这跟这些赌石的人有什么关系?如果是恶意纵火,自然会去抓捕纵火犯罪人,如果是事故,追求起来,也是当地领导去承担责任。怎么搞得这里的人都有些神神秘秘的? “这可不是普通火灾。你知道死的是谁?上面下来督办省东走私跟洗钱的专案组!”徐少东依旧平淡的说道,只是话语咬得很重。 “专案组?!”吴晨震惊了,不过他还是有些怀疑,应该没人敢下这种黑手吧? “不错。连同正副组长,一起被焖了。”赵天野见吴晨一脸疑惑,就把他了解到的情况又说了一遍。 原来昨天夜里三点多钟,专案组所住的酒店那一层,突然起火。这一层几乎没有住散客,全是办案人员,跟存放资料的地方。这一下,全给连过端了,不单人没活着,就是资料,也烧得全成了灰! 胆大包天!吴晨听得两手有些发抖,心里突然蹦出来这么一个词!正常人都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真是闻所未闻!到底是谁,这么牛叉! “目前认定是电线老化,引发的事故。”赵天野淡淡的说道,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这是怎么回事!别说电线起火,就算是普通的纵火,也不可能一层楼都给焖里面了! “这是要变天啊!”吴晨目瞪口呆的,难怪这些大小老板们都没有心情去会场!要知道翡翠毛料这一行的大玩家,谁没有点劣底,整个行业如此么,也怪不了谁! 幸好此次专案组并不是冲着他们而来,因此上下打点之下,并没有太多关注这个行业。这下可好了!出了这天大的祸事,谁都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天子之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 如果说之前,还可能是一定范围内的清扫,杀鸡儆猴,这之后,恐怕就是鸡犬不留,横扫一切牛鬼蛇神! “那我们怎么办?是撤还是留?”吴晨心神极韧,惊骇之后,马上清醒过来,望着赵天野问道。除了这样的事,肯定早就上达天听了,就是不知道上层会是怎么个态度,如果真是雷霆手段,那么这个大会,还不知道是否还能照常举办下去! “我打听过了,这事还是会隐秘处理,不会影响社会和谐。”赵天野淡淡一笑,“这个时候,正是底盘扫货的大好时机,怎么能撤呢!” 吴晨见他说得笃定,惊讶于他的信息来源。不过如果按照警方口径,应该也是这个意思,毕竟这么骇人听闻的事情,一旦公开,造成的社会震动,谁也承担不起。 当然,外松则内紧,只怕相关部门已经在悄然行动了,这种时候,如果大会继续举办下去的话,很多见不得光的资金早就撤得没影了,不正是抄底的好时候? “头,有情况。”龙泽推开指挥部大门,快步走了进去。 “哦?”正对着墙上大屏幕的郑东来,闻言转过身来,一脸的憔悴!他昨晚还在赶回省城的路上,就接到紧急电话! 得知这个消息,他马不停蹄的又赶回山头市区,直接进了市公安局,参加视频会议,取得授权后,征用了这个大厅作为临时指挥部,接管了一线指挥权,一边跟当地政府通报情况,一边从省城抽调得力人马。 由于涉及人员身份敏感,这里面涉及到多部分之间的沟通,现场早就被当地武警控制了起来,除了政法系统内部,还有密保部分、宣传部门等需要及时到位。 虽然局势复杂,郑东来也是富有经验之人,否则也不会被委派为临时总指挥。他一边布置,一边心里暗自琢磨。 刚开始听到消息时候,他无比震惊,难道是卓超他们干的!真要是这样,那就棘手了!在返回的路上,他让余光立即给卓超打了电话,得知对方已经在离开的途中了。 他松了一口气,马上意识到这里面的水极深,不大会是卓超他们能够办成的!只要不牵扯进去这天大的祸事就成!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243章斗智斗勇 两个专案组并非联合行动,而是各干各的,有点分区而治的意思。 当初省厅对于上面这种安排,还是很有保留意见的,没想到却因此躲过了一场祸事,对于郑东来来说,实在是一种幸运。 就算追究安保不力的责任,也到不了他的头上,他正经在一线呢! 郑东来盘算了一圈,整个形势对自己还是很有利的!剩下的,就是尽力破案,当然这个“尽力”就很讲究了,很考究政治智慧啊! 他看着眼前这个虎虎生气的徒弟,跟自己当年何其像!业务能力、一线经验及立功表现,这些都没有问题,欠缺的就是政治智慧啊,这一点还得好好磨一磨!毕竟不管在什么地方,从事任何职业,到了一定的地位后,政治智慧就显得尤为重要了。 “什么事!” 郑东来心里想着事,脸上波澜不惊的问道。 龙泽宏声的汇报了情况,原来在他们到来之前,当地公安机关已经紧急出动,将平时有点劣迹的大小混混,从头到尾,都控制了起来!等到省厅人马配齐之后,开始突击审查。 可怜这帮家伙,很多人是从被窝里,或者各种酒店房间里被拎了回来,莫名其妙的,压根就不知道火灾之事,见这般动静,以为又是严打,胆小的早就吓得屁股尿流,招供了无数鸡皮狗毛之事。 别小看了这种方式,事实证明,越是简单粗暴的方式,越是直接有效,办案人员往往能够从这些海量的,毫无关联的信息中,找出相互有关联的线索来。 经过突击审查,这其中还真有一条消息,让他们大吃了一惊,据一个经营偷渡的小船头说,前两天,有一批境外人让他运进了一批货,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是看样子有点像是枪支! “枪支?!”郑东来皱了皱眉头,这又是搞那般? “是的,据交代,甚至有自动武器!” 这才是龙泽高度重视的地方,如果是一些仿制手枪或者猎抢,在这个地方不算多,但也不是没有过,而如果有自动武器,那就不是一个概念了! “马上排查!” 郑东来的直觉告诉他,这个事跟火灾应该不是一条线的,但是话说回来,如果上头对火灾采用春秋笔法,那就没有太多他的事情了。 但是作为专案组,怎么的也得有些干货在手,才能向上交代得过去。如果这个时候,再发生一起重大事件,只怕无法收场! “是!”龙泽行了礼,转身大步走了出去,他刚刚升任特警副队长,心头火正旺呢! 本来特警是行动单位,除了训练、巡逻,就是出任务,这种刑侦的事不归他们管,不过谁让他是郑东来身边的红人呢,抽进专案组,又是“老”刑侦了,事务就杂多了。 …… “石井君!请不要这么固执!你们必须马上撤离!”在距离市区三十多公里外,阳美村一家酒店的套房里,上村次郎来回踱着步,用日语快速的说着,语气有些焦虑。 被他成为石井君的,是一个长得不高,但是很强壮的家伙,此刻正坐在沙发上,脸上似笑非笑的看着上村次郎,心里有些不屑,真不知道上级怎么会委派他作为岭南一带的临时指挥,一想到自己要归一个商人指挥,心里就有些不爽。 “我跟你说话呢!”上村次郎见对方毫无反应,心里不由得大怒,这般鲁莽而且没有礼貌的家伙!真是该死! “上村君,我觉得你是过虑了!” 石井弹了弹手里的雪茄,这可是从古巴搞来的好货!就跟这里的小姑娘一样,皮肤健康光滑,散发着古铜色泽。 一想到昨晚在体下惨叫的那个小姑娘,他身体的某个地方又有了变化。 多么好的小姑娘,还没发育完全的胸部,被用力揉捏得有些浮肿,再用雪茄烫上去,嗞的一声,着实让人销魂啊! 嗯!等会就下去,再找两个小姑娘,好好享受一下!虽然是白天,不过有钱能使鬼推磨,扔一叠钱出去,还怕没有贱货扑过来,求着自己虐待她们? “喂!”上村次郎见对方又是一脸的淫笑,简直就是当自己透明,不由得大为头疼! 他们这次来的人马有两批,他自己率领珠宝公司的采购人员,先行到达,为珠宝公司采购一批原料。同时,也是为了给第二批人马探路。 由石井带队进来的第二批人马,却是由总部直接掌管的影子社团,这些家伙从来只是执行秘密任务。 自从前段时间,组织潜入这一片执行任务的人员,在探寻凤凰山的时候,莫名其妙的伤亡殆尽,剩下唯一的幸存者,也在逃离了几天之后,突然失踪! 所以总部才决定派出第二支秘密小分队,前往凤凰山搜寻,希望能找到蛛丝马迹! 他们两个,实际上都只是外围的小头目,不可能接触到核心层的信息,只是隐约知道,这关于到组织古老的秘密。 “我再强调一次!如果你们不马上撤走!将再也没有机会回去了!”上村次郎有些愤恨了!这些该死的家伙,完全搞不清楚状况! “就凭那些警察?哦,不,公安?”石井耷拉了一下脸皮,做了一个嘲弄的表情。 “不单单是那些警察!你们本来就不该出现在这里!” 上村次郎彻底爆发了,将手里的烟斗恶狠狠的砸在地上,冲着石井咆哮道,“你们这帮蠢货!你们就该他妈的老死在那个破鱼岛上!” 现在是什么时候!外面到处都是武警、公安,肯定还有传说中的某有关部门的人员! 上村次郎自诩是个中国通,这几天他仔细观察之下,对主会场跟个别地方的安保规格之高,绝不仅仅是一次公盘这么简单! 在这个时候,应该远离这个地方,这帮蠢猪倒好,还主动贴了上来,更要命的是还带着自动武器! “知道昨天那场大火了嘛?”上村次郎越想越气,继续对着被他骂懵了的石井继续吼道。 “我敢断定,现在已经在做地毯式搜查!别小看这些内地公安,他们很快就能找到上来了!你们想死,自己冲上去,别拉着我们!” “懦夫!”石井被吼得也是心头大火,腾的一声站了起来,要不是碍于组织纪律,早就动手揍死这个家伙了! 两人跟两头斗牛一样,大眼瞪小眼了半天。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244章狭路相逢 这种情况下,谁也说服不了谁,上村无奈之下,拿起卫星电话,给大本营打了电话,作为目前在这里的负责人,他有这个特权。当然如果不是情况紧急,他也不会轻易动用这条线路。这些该死的家伙,总是小看了内陆公安! “你自己听吧!”上村在电话里,简单的汇报了情况,诉说了自己的请求,听到对方指示后,把电话递给了石井,看着他在电话里挨训,一脸尴尬的连声“哈伊!” 上村次郎心里充满了鄙视!这些莽夫,就是这般的贱格! 石井挂了电话后,有些泄气,总部的人对他公然跟上级顶撞,很是不满,恶狠狠的警告了一番,并要求他无条件服从! 上村虽然见到他眼中的凌厉跟愤恨,却也毫不在意,立马就下命令,要求石井将所有违禁品就地销毁或者掩藏后,带着自己的分队成员,火速沿着两省的交界的省道,往福海省潜逃过去,到了那边再联系当地的偷渡客,尽快离开大陆! 看着石井匆忙离去的身影,上村叹了口气! 妈的,这一行真是不太顺利啊!各种突发情形不断,简直就是焦头烂额。 渡边那个蠢货!损失了不少资金,已经让人揪心,不知道回去要如何交代。这个石井就更是个莽夫,真不知道组织是怎么想到派这种人到来的,难道组织已经没有其它人了么? 但愿他们能逃出去吧!上村在内心里,暗暗为他们祈祷。 死一两队人,虽然也是不小的损失,但是更可怕的是,一旦组织的意图被识破,让这边的安保力量给盯上,只怕以后就很难再踏入这片土地了! …… 正如赵天野所言,此时正是抄底的好机会。在酒店之中的吴晨一行,瞎聊了一个上午,在楼下吃了午饭后,就准备出门,到会场去看赌料。 不知道那块9527怎么样了? 吴晨边走着,边想着那天遇到的怪事,到了门口,不小心跟边上一人撞了一下,膝盖处硬生生的疼! 妈的,什么东西,这么硬实? “八嘎!”没等吴晨回过神来,一声低沉的怒骂已然响了起来。 吴晨定眼一看,只见一个矮冬瓜一般的汉子,手里拎着个大布袋,正怒目而视!原来吴晨不小心,却是撞到了他手里的袋子了! 吴晨本来撞了人家,还有点心虚,一听对方的鸟语,本来懒得理会。只是这一撞是在有点疼,感觉那东西冷冰冰的非常坚硬,他心里就暗自惊奇,这鸟人,都带了什么东西! 难道是赌料,这么一大袋,居然让他拎起来了,这臂力只怕跟孔四有得一拼! “八嘎!”石井刚被上村次郎一番怒吼,又被总部训斥了一顿,心里正恼火着呢,见眼前这家伙居然还敢瞪他,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八你老母!”吴晨忍无可忍,到了这里,还这么嚣张,以为是在你们那个小破岛么! 这句话石井却是听得懂的,他没想到这个小家伙敢骂他,狂怒之下,就要动手,眼角扫过,却发现不远处一双阴森森的眼睛,心里滞了一下,抬到一半的手臂,终于还是放了下去。 真他妈的倒霉!事事不顺! 石井呸了一下,恶狠狠的瞪了吴晨一眼,嘴里叨叨有辞的,转身往外走去。 “怎么了?孙子想动手?”这时候,走在前面的徐少东跟孔四,听到吴晨的喝骂声,走了回来。 “没事。”吴晨摇了摇头,这里毕竟是大庭广众之下,加上两个女孩也在,见对方离开,他也不想再生事。 他只是奇怪对方拎着什么东西,趁着对方转身的时候,往那大布袋里盯了一眼。 枪! 吴晨心里一紧,透过布料,里面全是枪! 尼玛的,除了几只手枪跟弹夹外,居然还有长枪!那可不是玩具,里面正经能看到黄橙橙的子弹! 难怪这么硬,吴晨心里突突的跳,不自觉的摸了一下膝盖,心里快速打着转,这些家伙到底是干嘛的! 抢劫? 这不是开玩笑么,现在在这个地方,别说持枪,就是开坦克,都得给武警跟特警给撸平了! 吴晨脑海里不停的翻滚出各种画面,虽然觉得有点荒诞,但是膝盖活生生的疼痛告诉他,这可不是在做梦。 “走吧。” 百思不得其解之下,吴晨努力装作镇定,回头淡淡的对着徐少东他们说道,带头往停车方向走去。 等拐过了一个角落,才招呼他们几个过来,小声把他的发现告诉了他们。 “自动武器?!” 徐少东让他说得一愣一愣的,孔四跟两个姑娘,或许还不清楚这意味着什么,但是作为一代纨绔,父亲正经是野战军中将军长的他,可太清楚了。 恐怖活动?!自杀式袭击?! “不猜了!” 情况紧急,吴晨见他们都是一脸星星,赶紧嘱咐孔四回头盯着他们,自己掏出手机来,直接就拨打了报警电话。 大概响了十多下,电话里才传来一个妹纸的声音。吴晨捂着电话把情况说了一遍,那妹纸估计也是听得有点懵,反复跟他核实,又要他留下姓名跟身份证号码。 这是要搞嘛!把个吴晨给郁闷的呀,想做个好市民都不容易! 挂了电话,见两个女孩都傻愣愣的看着他,徐少东则是一脸的兴奋,颇有摩拳擦掌,单身匹马前往擒贼的意思! 吴晨又好气又好笑,哥们,知道你是条好汉,可就是孔四,见了子弹,也得退避三舍不是?现在动手,那是找死,那伙人可不是一个!几把自动步枪扫射之下,任你大罗神仙,立马也成了筛子! 他拍了拍徐少东的肩膀,让他别老往那边盯,小心暴露了,现在先要干的事,是安排好两个女孩子回去。 王雨鸢还好说点,周萱却饱受港产警匪片的荼毒,难得碰到这种情况,兴奋得跟个孩子一样,非要跟着去“捉贼”。 吴晨又哄又吓的,好不容易把两个女孩给劝了回去。跟着徐少东,慢慢走过去跟装作闲逛的孔四会合。 “他们要上车了!”孔四眼角一扫,知道是吴晨他们过来,连头都不回,轻声说道。 “嗯。跟着他们!”他们几辆车子,都停在酒店门口,对方既然有枪,为了保险,三人就上了吴晨的路虎。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245章急速追凶 徐少东当仁不让的就爬上了驾驶座,这里面就数他是老把式了。 话说早年间,哥们也是四九城里夜间飙车的常客,只是这两年玩腻了,懒得再去跟那帮熊孩子瞎混。 “唰!”的一声,路虎近距离甩了个尾,冲上了大路。 “嗨,车况不错哈!”徐少东眼睛盯着前方,最下却是不停,满满的都是骄傲,哥们这技术,杠杠的! “靠!低调点,你这样,别人还以为是警车呢!” 坐在后面的吴晨,没有系上安全带,差点直接给甩到顶上去了,急忙双手抓着前方皮座的靠脖处,稳了稳,直接就给了正在飘飘然的徐少东一个当头棒喝。 都什么时候了,还耍什么酷啊!万一打草惊蛇,可就不妙了,虽然车子是防弹的,还不知道架不架得住自动火力近距离扫射呢! “对方拐弯了,赶紧跟上!”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孔四,一直盯着前方那两辆霸道。 “得嘞!坐好吧,哥们!” 徐少东咧嘴一笑,有这车子,对方就是改装过的,照样跑不了!他脚下用力,路虎一溜烟窜了出去。 他妈的红灯啊! 吴晨心里抖了一下,六分没了! 也不知道回头交警能不能特事特办,免除处罚,否则这要一路下去,只怕几个人的驾照都得完蛋! 吴晨正在心疼,电话响了起来,他拿起来一看,是个陌生号码,便犹豫了下,还是接了。 里面一个男的声音,直接就报了一个地名,然后也不管吴晨听没听明白,就开始核对他的个人信息,以及他刚才报警的内容。 吴晨心里有点窝火,拜托,身份证号码都报了,还有这闲工夫扯淡!在这么折腾,鬼子都跑到姥姥家了! 他一烦躁,语气就有点不虞,又重复了一下,特意说明现在自己就在跟着对方,把地点也给报了上去。 “赶紧的吧!”吴晨没好气的说完,正想问问,交通违规回头能不能消除,对方已经挂了电话。 妈的!吴晨愤恨的骂了一句,收了电话,回头就开始在车里东找西翻的。 “你找什么?”孔四听到后面动静,回头问道。 “看看有没有趁手的武器!” 吴晨撅着屁股翻看底座,车里貌似除了几块赌石,没有其它的了,问题是这几块赌石也不小,捧着都困难,更别说扔出去了。 只有保险柜里那块“血玉”,拿着还趁手,不过要让他拿着它当砖头使,还真心有点不舍得。 正在他无计之时,电话又响了,拿起来一看,又是个陌生的电话。 “我靠,你们能不能快点!”吴晨实在有些不耐烦,差点就要开骂了。 “别吵,是我!”电话里传来龙泽的声音。 原来接警话务员接到报警后,不敢怠慢,赶紧往上汇报。警情通报中,让她们要重点留意的几种情况,其中就有关持枪的报警信息。 等核实之后,中心人员就将情况紧急通报了专案组。 龙泽听到报警之人竟然叫做吴晨,核实了一下身份证号码,确定就是他后,也没犹豫,直接就打了电话过来。 “你怎么也在这里?”吴晨听到龙泽的声音,很是意外,这事整的,报警报到他这里去了。 “别废话,赶紧报告情况!” “继续盯着!手机不要关机,我们会追踪信号,马上赶过去!” “千万别往上冲!不要靠得太近!安全第一!保护好自己!” 龙泽听吴晨说完,一口气说了好几条,想了想,龙泽又特意嘱咐了一边,一字一顿,咬得特别重。 他知道吴晨这小子,平时看着有点焉,正经是个热血之人,搞不好真就跟匪徒冲突上了。 “行啦!等你们!” 吴晨一听到龙泽的声音,心里突然放松了下来,挂了电话,回头就嘱咐徐少东慢点开,别跟太近了,哥们可没那么傻,一心想当烈士! 徐少东嘿嘿一笑,也不再刻意炫耀车技,放慢速度,隐身在不多的车流当中,偶尔变换下车道,保证视野的开阔,缓缓的吊着那两辆霸道,往前方驶去。 对方也是奇怪,并不走高速,而是沿着国道疾驰而去。 走了大概有半个来小时,吴晨就发现不大对劲,周围的车辆越来越少,到后来,经过一片野外的时候,路上已经剩下他们空荡荡的三辆车了。 这也太显眼了吧!这么没遮没挡的,傻子都知道自己是有意跟踪对方了。果然前面的车子,也发现了异常,几次变速,想要甩掉他们,无奈徐少东技术的确够硬,这辆车子性能又好,好几次都差点冲到对方前面去了! “悠着点!我靠!” 吴晨有些着急了,这草也打了,蛇也惊动了,玩意对方发狠,停下来,先解决自己一伙,岂不是冤枉! 就在他着急上火的时候,后面加入了几辆类似黑乎乎的车子,看起来有点像押运车,浑身透着一股子硬实! “木头,你们可以下去了!我们的人已经跟上去。” 电话又响了起来,龙泽在电话里果断的告诉他们,打开故障灯,放慢车速,等后面的车子上去之后,就往边上停。 “是不是要动手了?”吴晨一听,持续亢奋的心又被刺激了一把。他还从没这么真实的接近警匪激战呢。 “别问,赶紧停下来!呆车里,不要动。”龙泽在电话里,也有些着急,这哥们怎么不听劝的,车子还一路往前飚呢!前方不远处,他们已经设置了路障。 如果真如吴晨所说,对方持有自动步枪,免不了会是一场恶战! 其实,在跟吴晨通话后,很快就锁定了他们的车辆,一路跟踪,并且开始清理拦截五十公里范围内的道路,之所以选在这个地方动手,是因为这里地处野外,四周无人,不会误伤到对方。 “行!”吴晨知道他们要动手了,挂了电话,急忙喊着徐少东减速,咱哥们做好人好事的时间,也差不多了。 “咋回事!”徐少东放开油门,很是不满,一路的飙车,让他有点嗨起来,好几次就想着撞上去呢! “停、停、停!要动手了!” “动手?那不是真好!看哥们怎么立功!” “靠!快停!”吴晨看着一脸兴奋地徐少东,心情那个郁闷啊,就这样冲上去,别没见到匪徒,倒是被自己人误伤了。 徐少东无奈,轻轻踩了刹车,速度太快了,又往前出溜了几百米。只听到前方炒豆子般的枪声响起,从车子里面听着,感觉有人在放鞭炮。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246章激烈枪战 “这么激烈?” 孔四歪着身子,躲在座椅之间,竖起耳朵来听着前方放鞭炮似的枪声!隔着防弹车都能听到,这阵仗得有多大!令人奇怪的是,除了各种枪声,并没有警笛声,也没有电影里常见到的喇叭喊话声,难道是双方一碰到就开打,连个前奏都没有? 他们却是不知道,得亏广府特警的反应神速,这类持有自动武器的团伙,特别是一见面就先搂火的,都不用调查的,直接就当恐怖分子处理了,那还客气啥,揍他丫的就是了!目前在天朝,除了西北那个地方,其它地方还极少有这类大规模的恐怖活动,因此很多地方的警方并没有经验,应对并不给力,犹豫之间往往就让对方有可乘之机,造成无辜人群的重大伤害。 就在不久前,西南地区发生了一起重大事件,十多个人拿着砍刀在街上砍杀了不少无辜老百姓,特警到场,第一时间是鸣枪示警,这要是在西北那种地方,都不带警告的,直接就开枪射击了!对待这些残害无辜人群的份子,就不该心慈手软,分分秒秒都是老百姓的人命! 徐少东一点都不害怕,反而一脸兴奋,军人世家出来的孩子,一听到枪声,骨子里的那股子亢奋就被勾了起来,摸掌擦拳的,恨不得冲上去当一回英雄。 从他们这里看出去,能远远地见到前方一排黑色车的屁股,以及凭车射击的特警,甚至还能看到子弹打在车上溅起的火花跟烟雾! 看来这帮孙子是跑不了!还敢负隅顽抗,真是找死!从他们后面的来路上,又过来了几辆特警巡逻车,甚至还有一辆装甲车! 大手笔啊! 吴晨呆呆的坐在车后座,手里死死的攥着一把棒球棒形状的车锁,这是他刚刚从前排翻出来的。第一次近距离看到这样的枪战,潜意识中的恐惧,不可避免的涌现起来,他虽然努力让自己镇定起来,却没有发现手心里早就全是汗。 “直升机?” 一阵哒哒哒的声响,从头上传了过来,两个黑影掠过。 “哇靠,现在的警察也太牛了吧!” “这是武直十!看来部队也参与了!” 徐少东要远比孔四跟吴晨有见识多了,特警分为武警特警跟公安特警,此外还有一种是比较少见的武警边防特警。公安特警就不说了,就算是武警特警,也是属于轻步兵,根本不可能配备有武直十这种重火力。 这玩意,只有航空兵跟特种部队有装备,在这里现身,只能理解为特种部队也参与了进来!响应速度还是非常快的,这才多久! 徐少东自然不知道,经过火灾之后,当地各警种跟部队已经处于高度戒备之中,联席会议也都开过了,支援行动,极为快速。 妈的,这是要把对方往死里整啊!对付这种小角色,还用不着对地导弹!直接几梭子扫射下去,直接就能把人带车给犁平了! 虽然坐在防弹车中,不过看着从头顶呼啸而过的直升机,吴晨还是能感到一股强大的压迫感! 两架武直十,飞得很低,华丽丽的从他们头上飞过,一个战术动作,重机枪喷射而出的火龙,直接就从地面上碾压了过去,趁着余势,突突突的飞走了。 现场的枪声顿时稀落了起来,对方剩下的抵抗已经非常零散,在特警队员的精准打击下,很快就没了声响。 …… “擦一擦!口水都流出来了!”徐少东拍了拍身边目瞪口呆的孔四,这哥们正无比深情的望着天空呢,人家直升机都飞走了,还没回过神来。 不单是他,就是吴晨也在愣怔呢,什么叫国家力量!这就是!跟这种级别的比起来,那些黑道就是个渣啊! 过了不久,一辆指挥车冲了过来,在他们边上紧急刹住,一身装备的龙泽从里面走了过来。 “嘿,这么多年,才发现你这么帅!”吴晨一见面就羡慕得不行,不过见龙泽手里空荡荡的,“你的枪呢?” “又不是来押解你们,要枪干嘛!”龙泽呵呵一笑,他的长枪留在车里了,随身倒是有把手枪,只是没有拔出来而已。 “什么话!我们可是好市民,赶紧发奖金吧。”徐少东哈哈一笑,他已经看出这个年轻的警官,跟吴晨关系不浅,估计就是刚才在电话里跟吴晨说话的人。 “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吴晨见到龙泽,心里大定,前方肯定是已经摆平了,他才有空过来臭屁! “行啊,哥们,进步挺快的嘛,都警督了!”徐少东跟龙泽握了握手,他不是白丁,看到龙泽的装束,知道他是公安系统的,在省一级,这么年轻就做到警督的,可不多见。 “少显摆了!”吴晨打断了他们,这种专业的东西,他跟孔四是一窍不通,“前面怎么样?那些小日本都干掉了吧?” “刚清理完毕了,全部干掉了!”龙泽有些遗憾的说道,敢携带自动武器,越境的,来头一定不小,可惜了,没能抓到活口。现在只能寄希望于吴晨了,最好是他们能提供一些线索,毕竟是他们报的警。 吴晨一五一十的将遇到这伙人的情况,跟龙泽说了,不过透视这事自然不能漏了底,只是说跟对方撞了一下,正好对方拉链没拉好,当时看了一眼,就觉得是枪。 这个理由其实有点勉强,不过龙泽也只能理解为阴差阳错。不管如何,这次算是立了大功,由于处置合理,行动果断,除了几个队员受伤之外,并没有造成太过恶劣的后果。 这就够了,有这么一个突然事件,已经足够领导去应付火灾造成的压力,要知道,一次歼灭十多个携带自动武器的恐怖分子,将恐怖活动消弭于无形,这在全国也是少见的,足够了! 至于这些人的来龙去脉,交给反恐处的人去调查吧,这种重大的事件,事先居然一点情报都没有,够他们吃一壶的了!真是太平日久,都有些松懈了!要不是他们阴差阳错的揪出这条线索来,还不定酿成什么灾难呢! 龙泽并没有呆多久,就跟他们告辞了,还有一堆手尾等着他去处理。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247章赌石继续 本来这种事情,吴晨他们是要跟着去回去录口供的,不过在吴晨的一再强烈要求下,龙泽只好帮他们收拾这个尾巴,连同超速闯红灯的,也都交给他去处理了。 好市民也不能自己买单不是? 见没有留下什么后患,吴晨心里也高兴! 不是哥们不想做好人,就怕没完没了的后患!他是特别能够理解那些在马路上,不敢扶老人的事情,有的时候,就算对方没有恶意,也很难说得清楚。 徐少东跟孔四倒没有他这么“阴暗”,一路上兴高采烈的谈论着今天的事情,都有些可惜,没能参与进去,凭他们两个身手,上了前方,肯定打得鬼子满地找牙! 说得跟真事似的!吴晨听着他们臭屁,心里一阵鄙夷啊,没见那些人都成了筛子了,还满地找牙呢! 不过这一番惊心动魄之后,大家都没有心思赌石了,回到酒店,就钻到吴晨的房间里,等周萱她们过来。 …… 阳光依旧明媚,黄灿灿的洒落在人身上,令人分外的倦怠舒适。 公盘照样继续着,已经进入最后一天。 无数裸露在阳光下的赌石,召唤着人群,这里是财富,这里是陷阱,这里是赌博的世界,一刀天堂、一刀地狱! 经过这两天的事情之后,参加大会的人略微有所减少,剩下的人行动也谨小慎微了许多,整个大会笼罩在一片阴云之中。 几人吃过早点之后,出到酒店门口,迎着金黄色的阳光,想起昨天的事情来,都有些感慨。 等到进了会场之后,吴晨就觉得有些不太一样,原本明料区上的赌石都已经被搬空了,现在隔三差五的搭建了一些简易的木摊子。 “这又是要搞什么?”吴晨走了几步,见那些摊子有点像外面的毛料市场,明料、赌料都有。 “呵呵,利用一切条件创收嘛!空着地方也是空着,还不如利用起来,供给当地一些商家做些买卖。” 赵天野呵呵一笑,解释道。今天他没有什么任务,陪着小哥几个一起逛逛。昨天的事情再次给他提了个醒,对于徐少东这个折腾货,还是要看紧一点,稍微一不留神,就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 刚听到他们说起这事,赵天野冷汗都下来了。虽然没有亲历现场,不过可以想见当时的激烈程度。枪林弹雨之中,万一徐少东有点什么闪失,可就悔之晚矣。所以今天,无论如何,也要随着他们来看暗标。 之前几天,他又忙着大会的事,又忙着自己的生意,还要陪同京城来的某位大人物,没把他累坏了。 不过就算如此,他其实也没少关注吴晨他们这边的情况,知道他又拣了不少,现在他对这个小兄弟的能力,可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有种人天生就是为了赌石来的,否则历代翡翠王的传说,又从何而来! 几个人说说笑笑,随着人群,往暗标区走去,这里跟明标区其实没多大区别,不外乎都是看赌石,不同的只是最后的交易手段而已。 虽然人气稍减,却也已经散开着不少的看料人,拿着各种工具,趴在自己中意的赌料上,仔细的看着,还有些拿着相机等,噼里啪啦的乱拍一通。 此时,会场地内的暗标毛料,虽然比明料区略少,但也弯弯绕绕的排满了小个公园,而且都是一些表现更好,或者赌性更大的赌料,因此看起来要更为费劲。 下午就要开标,剩下的时间还不到一天,吴晨可没有奢望在这段时间里,能够全部看完这些赌料。虽然他现在能够无障碍透视,但是这么多分散各处的赌料,别说透视,就是粗粗看上那么一眼,都能累死人! “怎么样?还是分开?”徐少东一到地方,就有些跃跃欲试,这几天,他也看出来了,要是大伙在一起看毛料,风头肯定被吴晨抢去了。 好在吴晨这小子好像挺喜欢自己一个人捣鼓的,要是分开的话,大不了本少爷放下身段,再次给两位美女打下手。 以前不觉得的,这几天貌似干干这种活,也是种享受啊! “成!” 果然,吴晨一听徐少东的提议,很痛快的便点头答应了,又特意嘱咐大家多留意哪些适合赌石基金的,记下号码,回头再碰,他们那五百万基金,还没有启用哩。 见他们这么快就达成了“协议”,周萱眨巴了两下眼睛,心里充满了怨气! 这是当本小姐是透明的啊,不过要她再开口说要跟着吴晨,也有些说不出口,只好哀怨的瞪了吴晨的侧影一眼! 这个木头! “嗤嗤”王雨鸢暗笑了一下,拉着周萱,先往一边走去,徐少东也是屁颠屁颠的跟了过去。 “哈哈,回头再碰!” 赵天野哈哈一笑,这几天他也解了不少毛料,有些留着准备带回京城囤着,有些也趁机解开后出手了,回笼了不少资金,手头还是比较宽裕了。往年可没有这么好的事,到了最后一天,手头还有不少的流动资金。 今天他本来想着跟大伙一起好好扫一次货,没想到刚到地方就分开了,这样也好,他回头自然少不得示意一下分布在四周暗里的手下,看着点徐少东。 “没问题!反正你老大有得是钱!看好了就砸呗。”吴晨笑嘻嘻的说道,这么多赌料,反正两人的兴趣点,也不大会交合。 说要砸钱,可不是随便说说。 赵天野如果要囤货,肯定会紧着那些表现好的毛料看。吴晨对那些毛料,可没有太大兴趣,这种地方,表现好点的毛料,肯定价格不菲,虽然有些人提前退出了,可留着的人还不少呢,更何况,那些资金雄厚的大客商基本都没走。 虽说大家的屁股都不太干净,这是资本的原罪,谁也没有办法,不过能做到某种程度的商家,也大都有能力将这种痕迹淡化,或者抹去,只要不是涉入到某些高层斗争之中去,基本不会再出事。 所以留下的的,除了一些打酱油的,剩下的都是自恃实力非凡者,这一波人虽少,却也免不了一场龙争虎斗,那些表现好的赌料,也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呢!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248章好料不少 吴晨才不会去跟这些人血拼,一是还没那个实力,二是犯不着!哥们放着异能不用,傻乎乎跟人去血拼,这不是跟自己过不去么?这种事还是少干为妙!除非真有那么一块料子实在值得! “唠叨啥呢!赶紧走吧!”孔四站了半天,早有点不耐烦,这是来看赌料的,可不是演情景剧,还要配那么多台词! 也不知道是原有就安排好的,还是因为经过昨天的事情后,上级对于安保更为重视,现在这一片暗标区,着实有不少的警察跟保安来回巡逻着,让人安心的同时,也越发觉得这些石头的贵重,可以说满地是钱! 尼玛,这得好几千块毛料吧! 吴晨看了一眼,就犯晕,既然没办法一一看过,那就随便吧。碰到是缘,碰不到也没办法。 他心里惦记着那块9527,跟孔四两人先找到那里,还好,孤零零的一块大料横在那里,旁边愣是没有人,显得很是冷清。 就算偶尔有人经过,也是简单的瞟了几眼就走,料子不少,没必要在这种废料上浪费时间。 “你说那个林奶奶会是什么人?”吴晨放下心来,又过去仔细看了一下,没错,就是这块,被孔四拍出的皮下细微裂纹还在呢! “不知道。不过看那个保镖,来头应该不小!”孔四摇了摇头,能够跟他对峙而不处下风的,貌似除了上次在尊龙府见到的那个铁老大,就是那天碰到的这个姓霍的家伙。 “会不会是上面的人?回头问问东子去!”吴晨这几天都忘了还有这事,也是现在看到赌料,才想了起来,如果是上面来的人,东子应该知道吧? 不过这几天,也没见徐少东出去拜会过谁啊?难道不是一路的? 吴晨边想着,边拍了拍那块9527,入手坚硬冰冷,非常有质感!一拍就知道是石皮!杠杠的,手都发疼呢! “你真看好这一块?”孔四见吴晨一来,就直奔这一块毛料,看来是真的惦记上了。虽然他现在有点盲目信任吴晨,不过面对这块风景石一般的“石头”,还是难免有些心里惴惴。 吴晨微微一笑,虽然没有明说,但是表情已经证明了一切。对于孔四,他自然不用防着,只是原因实在无法说出口,只能归结为“感觉”,谁让这个东西飘渺虚无,谁能说得清呢? 让他有点头疼的是,应该怎么标价。 这么大的一块料子,底价只有三百万,放在暗标区已经算是极低的了!虽然没有多少人看,但也不排除有人贪便宜跟标啊,何况是货主如果觉得太便宜,还能拦了回去,这也不是没有可能。 吴晨拿着标书,先写了600万,觉得不妥,又写了901万。跟毛料里面的价值比起来,这个价格简直弱到爆,但是却也足足是标底的三倍。 他是心理有底,所以才这么豪气,如果看不太好的话,到这个位置应该也差不多停手了,至于多出来那一万,稍微学过经济学的都知道,这叫心理保底价,竞标多个尾数,促销都是99结尾。 不过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东西,貌似别人也会这么干! 吴晨想了想,又划掉,重新填了个911万的价格,这才折叠后,投入暗标箱。 孔四知道吴晨向来心思缜密,行事谨慎,所以虽然对他翻来覆去的折腾,有些不耐烦,还是耐心的等到他搞完,这才陪着他往别的地方看去。 一圈溜达下来,还是有不少赌料值得一看的,特别是一堆标价二千六百万的赌石。 这堆毛料由两块黑砂皮跟一块白砂皮组成的,三块料子并不大,合起来也就一百来公斤,都是半赌料,一看就是麻蒙老坑的料子,从擦开的窗口看,里面种色水都极为不错,堪称顶级!。 货主将这三块料子放在一起,又标了这个底价,简直就是在诱人厮杀!吴晨看得直摇头,只怕最后的标王就要出在这里了! 看的人很多,他们也过去凑了下热闹,吴晨看了一下,里面的料子至少能值两个亿以上,特别是其中一块黑砂皮,外形虽然有点椭圆,但是里面中心处的翡翠,却是不规则两条粗短大带,交织在一起,差不多快成了一个立方体,近乎玻璃种的质地上面飘着丝丝翠绿! 还是有些好货的! 吴晨找了个背人处,填了一亿五千万的价格,投了进去! 公盘之前合赌的收益,加上前面几天明料陆陆续续的赚头,现在他也有小两亿的现金在手,这个价格一点都不怵。 当然如果他“运气”好的话,这一块加上其它看好的毛料都让他投得的了,只怕会超出预算,不过如果真是那样,找赵天野或者周萱他们合作或者拆借,应该不是难事。 钱这个东西,真就是一个数字,人还是那个人,大半年前还在为几十块钱跟孔四磨嘴的吴晨,现在心里打转的都是几千万上亿的数字,却丝毫没有觉得违和。 又逛了大半圈,天色已经渐进中午,两人才看了不到的料子,投出去的单子,也有小二十份。 这还得归功于吴晨看得超快,而孔四则是打酱油的,看热闹的成分居多,虽然也想着跟吴晨学习一些技巧,无奈此君那里有什么技巧可言,全靠作弊,这种能力又不能宣之以人,所以孔四是越看越糊涂。 “再看几块就该找他们去了。”吴晨伸了下懒腰,双手交叉捶打了一番自己的肩膀,真是累死个人!谁让他们昨天缺勤了一天呢,今天好歹得把功课补回来! 孔四点了点头,他正在研究脚下一块毛料。 这块毛料不是表现太好,而是表现很糟!好在个大!足足有四百公斤左右,正和孔四的心意,切面上虽然也出了几小块绿,但是大部分都是白花花的石肉。 吴晨刚刚看过了,里面全是渣!而这么一块赌料,居然标价也要三百万,跟9527同个身价,又是尼玛的一个坑啊! 谁那么心黑,就这样子,也敢甩出这个一个价格,虽然现在市场火爆,也禁不住这样造啊! 其实,他倒是多虑了,这种料子更多的是来凑数的,至于底价,更是没有太多意义,这么渣的一块料子,除非脑子发热,否则估计没有几个人会投。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249章海妖之眼 “走啦!”吴晨明知道是坑,自然是不会去碰它,拉着还在装模作样的孔四就走。 “别介!我算看出来了,咱们那个基金,也就只能赌赌这样的货色。”孔四站起来,摇了摇头,有些无奈的说道。 他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表现抢眼一点的赌料,尽管也有标价不那么离谱的,但是架不住抢的人也多,最后的成交价只怕要翻个好几倍!就他们那区区五百万,若放在平常的赌料市场,或许还有点搞头,到了这赌石大会的暗标阶段,那就真的只能捡些没人要的冷门料子了。 “不急,回头再说吧,还有时间呢。”吴晨也知道有这个问题,不过再怎么样,他也不会去跳这种坑。还是跟大伙先会合,逛了一上午,除了累不说,肚子真心有些饿了。至于基金合赌的料子,他已经有两个初步意向,回头再跟大伙合计一下,先投着也成,如果实在不行,大不了回头自己“吃点亏”,将一两块差不多的料子匀给公司,总不至于空手而归。 “哈,木头,你看,这块挺奇怪的!”孔四一边往外走,一边有些不舍的左瞧右看,还真让他有了发现。 吴晨顺着孔四的眼光看了过去,还真是的! 如果说9527是相貌平平,泯灭于众人,眼前这块毛料则有点像骨骼奇特,相貌非凡了。 一眼看过去,颜色就先不对头,有点像银环蛇,两头黝黑,中间却有一段是浅灰色的,再看形状,也是极不规整,左凸右凹的,看那样子,稍作雕琢,就能作为一块观赏石了,要是放在别的地方,不定就让人当奇石加工了卖。 吴晨走近见那块赌料并不大,约摸估计了下,也就二十公斤左右,或许正是长得这般模样,才引起孔四的注意吧。再看底价,十五万! 有点意思,暗标区像这种价格的赌料一般都是几块混杂成一堆,很少像这样孤零零的一块,所以这么低的低价也不多。 “嘿,会不会那个糊涂蛋弄错了?”孔四也凑过来,他越看越觉得这就是一块观赏石头,颜色,形状,个头都挺符合的,就是有些天然,没有加工。只是一侧似乎被切平了,立着放在那里呢! 吴晨被他说笑了,这种不靠谱的事,自然只有他能想起出来!就算货主搞错了,可是要放进来,还有主办方专家审核呢!不是随便弄点什么石头都能放到这里。 他蹲下来,也懒得去看那完全没有表现的表皮,眼睛直接就渗透了进去。娘的!还没完全蹲好的吴晨,差点打了个趔趄。 “小心点!”孔四闪电般的伸出右手,扶在吴晨的肩膀上。他以为吴晨是没蹲稳,心里就有些不满,好歹教了他一阵基础的站桩功夫,下盘还是这么不稳! 吴晨苦笑了一声,摇了摇头,刚才是不是幻觉?他居然看到了眼睛!对的,闪射着妖冶色彩的眼睛! 他再一次看了进去,渗入石皮后,有一层薄薄的红雾,下面又是一层二指多厚的普通翡翠,然后就是一片透明,无色玻璃种,足足占据了大半块赌料的无色玻璃种! 不过这团无色玻璃种却像背景一样,直接被他无视了,因为他的眼光完全被里面所包裹的紫色色团所吸引,这些拇指大小紫色团呈现出橄榄状,散发着一股无法描述的诡异。 “紫眼睛?”吴晨呆呆的,隔着石皮,与里面的翡翠对视着。完全沉浸在那种神秘之中,似乎这种翡翠天然有一种魔力。 “咳咳!”孔四可受不了这家伙又发呆!咳嗽了两下,蹲下来,拍了拍石头。 “别拍!”清醒过来的吴晨急忙喊道,奶奶的,这玩意让你给震坏了,钱不钱先不说,暴殄天物,罪过可就大了! “小样!看出什么来了?”孔四见他这么紧张,嘿嘿一笑,好奇的问道。 吴晨闭上眼睛,缓缓的回忆刚才看到的场景,总共有三颗,形状,大小都差不多,虽然跟周围的玻璃种比起来,透明度稍微差了一点,但是也达到了高冰种的质地!静静的躺在透明的无色玻璃种中,就像深海处,散射出来的海妖的眼睛,清澈明亮,却有诡异神秘! 要说顶级翡翠!他见得可不老少!鸡油黄!帝王绿!玻璃种阳绿!血玉!甚至9527那样高冰春带彩!这些都曾经给过他震撼,但不是这种感觉! 世面上虽然也见过一些所谓的紫罗兰,但是要么颜色偏淡,要么种水不佳,就算是有一些商家硬扣出来的所谓“紫眼睛”,色泽连正茄色都达不到,种水就更不用提了,大都只能达到糯种就不错了,里面斑斓的石晶,多少破坏了整个的美感。 像这样清澈透明,色暗浓郁的紫色翡翠!真不知道是怎么造化出来的!这才是真正传说中的“紫眼睛”吧?! “这个一定要自己收藏!” 从震惊中回头神来的吴晨,不知道怎么的就冒出了这个想法,照说他的占有欲不强,之前由于没有多少财富,所以都以变现为主。但是现在他已经逐渐有能力自己搞收藏了,从那块血玉开始,貌似占有欲也逐步的增强! 他按捺住内心的冲动,把整块毛料抱了起来,才发现下面所谓平的一面,实际上是让人擦开了一个窗,这才能够竖立在这里。 不过按照这个底价,这个窗应该是擦垮了吧?吴晨翻了过来,看了下窗口,顿时哑然失笑,一个字:渣! 两个巴掌大的椭圆形窗口,完全就是狗屎地,布满了颗粒状的白棉,夹带着稍微深色的雾状翡翠层。如果单纯只是石花,还好!这种交错的狗屎地,极大的可能就是整块毛料都是这种情况,难怪切了一刀就扔到这里,估计也是等着碰碰运气。 “姥姥的,原来长这副模样!”孔四一看切面,也是大失所望,站起来就要走。 10086号?!吴晨赶紧记下了这块毛料的编号,拿出标书,随手填上七百一十一万,扔进了标箱。 “你疯了!”在一旁的孔四看到吴晨居然填了这么个天价!一下子多出了七百多万,一脸的不可思议。 “对自己要狠一点!”吴晨冲他咧嘴一笑,活脱脱一个老农民憨厚的形象,跟他说的话完全不是一回事。这块赌料他势在必得,比9527还要看得重,那是为了赚钱,但这是为了拥有!两者不可同日而语。 都说这一行是疯子买疯子卖,说不定有哪个疯子跟自己一样,就看好这块料子呢?出价太低的话,到时候哭都来不及! 孔四一阵无语,虽然现在手头有钱了,可也不能这么糟蹋! 两个人出到会场外面,只见二女跟徐少东已经坐在一边的藤椅上喝着咖啡。 “怎么样?投了多少?”见到他们过来,徐少东指了指桌子上两杯打包的咖啡。 “二十几块吧,不过有些是明知无望,投着玩玩的。”吴晨笑嘻嘻的说道。 下午就要开标了,吴晨也就没有顾忌,虽然有些毛料投得的价格高了一点,但也都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整体来说,除了那一块“紫眼睛”之外,其它的都还算是比较靠谱。 对于10086号,他是志在必得,虽然不知道那三颗紫眼睛的市场价格,但是肯定不是百万级的,他害怕有什么意外,索性一次到底。 虽然是第一次参加暗标,吴晨也算是打听清楚了,这暗标阶段看似简单,其实要比明标复杂许多。 明标阶段,每天竞价的那一段时间内,大家一拥而上,留给每个人思考的时间有限,很多判断都是做得比较仓促,偶然的因素占了很大的比重。 但是暗标则不同,因为留给大家看料子跟研究的时间很长,这就有充足的时间运用各种策略。而且,除了各个投标方之间的心理暗战之外,还有货主这一关要过。 根据大会规则,毛料的主人是有权每天知道暗标价格的,这就导致了一种可能,如果货主觉得价格过低或者过高,都有可能进行拦标,出一个天价,将毛料再“购买”回来,左右不外乎损失一点手续费。 价格过低,出现拦标,这个还好理解,毕竟货主自己也是有心理预期的,这种心理预期有时候还不一定反应在底价上。 如果投标价格低于心理预期,货主宁愿买回来,大不了放在仓库里再囤上一段时间,明年的大会再放出来。 毕竟按照现在这个市场,毛料的价格逐年走高,哪怕放上十年八年,心里也不怵! 不过如果价格过高,也可能导致货主拦货,因为货主会觉得自己是否看走眼了,需要重新对这块毛料进行估值,在这种犹豫情绪中,往往也会拦回来。 甚至有些货主对某些把握不大的赌料,通过这种方式放到公盘上,让那些采购的专家们“帮忙”鉴定呢!手续费用权当是鉴定费。 所以吴晨投标的时候,其实也是留了一手,准备下午再去砸一波,不过那块紫眼睛除外! 从十五万直接投到七百多万,如果其它人都只是投几十万的话,相信就连货主都要以为这张单子是填错了,多写了一个1,将七十多万写成七百多万了! 在这种情况下,货主拦标的可能几乎为零。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250章孰不可忍 徐少东可没有吴晨想得那么多,他们也是看好了很多份,有些随手就投了,有些则是记录了下来,掏出手机来,上面密密麻麻记载了许多编号。 因为时间紧,几个人就在附近,随便找了个地方吃饭,边吃边聊,主要还是交流一下各自看好的毛料,商讨一下各自的可能中标价格,这也是大部分人在这个时候做的事情。 当然也有某些看好的赌料是相互重复的,就商量着到底让谁去投,合理分配之后,集中精力搞自己的目标。 除了9527跟10086之外,其它的吴晨都可有可无,这一番交流下来,删掉了几份赌料,也还有十几份,如果都能拿下来,也要花费不少的现金。 孔四没有他们那么多现金,什么都没投,关注点全在赌石基金上了,见他们说了大半天,还没有说道这个上面,有些不耐烦的打断了他们。 “不用急,我这里记了两块,可以试试。” 吴晨把两份的编号都说了,这两堆赌料他都看过,外皮表现一般,但是里面也出不少的翡翠,而且种水非常不错,透明度也高,虽然大部分是无色的,或者翠色比较弱。 不过价格却是很合理,他估摸着五百万能够将两份都拿下来来,对于刚起步的公司来说,这种中档料子,最是合理。 其实在这几天,吴晨有点陷入一种困惑之中,上次他一时兴起,倡议成立了中孚珠宝公司,想法很不错,但是却让他自己陷入了一种尴尬的境地。 要知道,珠宝行业是一个很独特的行业,不能简单的按照终端销售扣除各项成本来衡量收益,由于原料的不可控性太强,所以这个领域的收益,有时候反而超过了后期加工跟出售产生的溢价。 这很好理解,如果单从个体来看,假如吴晨赌石解涨了的话,很可能十万买来的毛料,解出来,转手就能卖出几百万,收益几十倍。而这几百万的毛料,经过加工,放到市场销售,扣除时间带来的机会成本之外,很可能只能卖到一千万,收益率可能不到一倍。 正是这种独特的性质,导致这个行业的独特性。如果吴晨每次赌石都以公司名义,那么实际上是将本应该归属于他个人的收益,平摊在合伙人的身上;如果他每次都以个人的名义,再将明料出售给公司,则又会丧失作为合伙人的义务,体现不了他在公司的价值。 就以这一块紫眼睛来说,如果是以公司的名义来投,则最终归属于他的,只有五分之一权益;而如果用个人名义来投,则完全归于个人,至于到底要不要出售给公司,则是另外一回事。 这个问题让他头疼了好几天!这里面涉及一个商业lun理跟个人操守的问题,幸好当初他脑筋一闪,有了个名义行为的约定,这些天他逐渐说服自己,解开这个心结。 虽然自己开公司的话,收益会大得多,但是他志不在此,可不想从此陷入到公司一堆琐事中去,适当的让出收益,至少能够让自己从诸多繁琐的事情里面解脱出来,这对于各方都是双赢。 而公司一旦进入正规化运作,将有专门的采购部门,到时个人的能力就能够尽量弱化,从这种冲突的角色冲抽离出来。 而在公司运营这些方面,还得依赖于周萱等人带来成熟的运作体制。 现在先把走出第一步吧!吴晨笑了笑,自己就是太死脑筋了,容易钻牛角尖,有些事情想明白了,其实也没什么! 就他提出的两份赌料,其中有一份周萱她们也看过,很自然就通过了,作为此次的主投方向,另外一块作为备份,也争取尽量能够拿下来。 大家都没有提出要去重新看过,这完全是出于对吴晨的信任,这家伙近期的表现实在太过妖孽,小伙伴们都是有目共睹,现在对他有种近乎盲目的崇拜。 很快就通过了一致意见,只等饭后稍作休息,再回到会场,在开标之前再看看毛料,顺带把早上看好的料子,再斟酌一番,投一轮,毕竟暗标阶段,变数甚多,没到最后关头,谁也不知道别人投的是什么标价,一切都是靠“判断”,剩下的,就交给运气吧。 …… “你确定要这么做么?” 在酒店的另一头的豪华套房内,坐在沙发上,脸色有些发沉的上村次郎,有气无力的看着坐在他对面的渡边。 昨天发生在不远处的枪战,他们也听闻了。这种事,虽然官方媒体只是轻描淡写的一提而过,但是架不住民间各种传言,特别是身处事发地,更是热议的话题,不便公开的事情,在大家口口相传中,更显神秘。 幸好各种版本虽有不同,但是对于伤亡数字还是比较统一的,被击毙的“歹徒”有14人,这就意味着石井他们,已经全军覆没了。 这些愚蠢的家伙,就是该死! 上村次郎听到这个消息的第一反应,就是抄起卫星电话,跟总部报告了此事,并且请求撤离这个该死的是非之地! 总部那帮愚蠢狂妄的家伙,给他的指令却是,消除一切痕迹,核实信息,静观其变! 上村次郎无奈之下,开始回忆跟石井的接触过程,看看有没有留下什么痕迹。 还好,他们是作为两拨人进来的,中间也只有石井跟他有过一次单独的会见,那次会见后,在他歇斯底里的争取下,石井终于答应离开,不料还是迟了一步! 幸好,在离开之时,已经由石井出面,给了酒店监控室人员一笔钱,将走道的监控录像删除了。至少从目前看来,除了都是日本人这一点之外,没有任何的线索能够追踪到自己身上。 经过一番梳理之后,上村次郎从恐慌中,渐渐镇定下来,他们是合法入境的商人,就算大陆公安怀疑到自己头上,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也不大会盯上自己吧。 只是为什么心里这么疲惫呢?全身都没有力气! 上村次郎拿出烟斗,压了压烟丝,点燃后,吸上厚厚的一口,在喷涌而出的烟雾中,看着对面的渡边,一股疲惫感油然而生。 石井那一边就不说了,总算是没有留下活口,不幸中的万幸! 渡边这边也好不到哪里去。作为财团重点支持的创收单位之一,zk公司雄心壮志的,准备进军天朝市场,这片大陆实在太辽阔了!一直就是日本人梦寐以求的落脚点。 只是现在不兴武力,只能通过经济侵略,来掠夺财富,除了电器、汽车等传统出口产品之外,他们一直在寻找新的增长点,玉石跟古玩,就是一个不错的切入口!随着天朝富有阶层的增长,对于玉石这种奢侈品的追求在急剧的膨胀,正是出于上升周期,他们怎么能够不插入进来分一杯羹? 这几年在缅甸原料渠道上,zk珠宝公司没少跟天朝的商家明争暗斗,并未见落下风。藤原会的那帮子人也因此志得满满的,在积蓄了一段时间后,正准备放开手脚,大举进军天朝内陆。 此次他们作为先头部队,高调参加在天朝本土举行的公盘,本就有着一炮而红的想法,因此在各方面都做了充足的准备,资金更是不缺,砸也要砸出一个响来! 第一天也的确取得了开门红,打了很多人一个措手不及,直接就拿下了明标阶段的标王,在那些大热门赌料上,除了两三股力量能够跟他们缠斗之外,很多直接就放弃了! 但是接下来的情况,可就有点不太妙,似乎到处都有敌人,而且反扑的力量不小!虽然每天都扫入了不少货,但是付出的代价有点大。 不过他们咬咬牙,还是扫入了不少的货,在这一行,财力跟眼力永远是基石!这一趟总算让整个行业都见证了zk珠宝的财力! 如果说这点代价,还是能够承受的话,那么在眼力这一关,可就不大好看。 几天解石下来,着实垮了不少!本来这也不算什么,参加公盘的人,大都是垮的,每天在解石场上愁眉苦脸的人,可多了去。 问题就在于,作为此次赌石顾问的渡边,居然在一个姓吴的毛头小子身上接连垮了两次!这在靠眼力吃饭的行业里,是一件可怕的事!现在已经成为整个解石场的笑谈,甚至还传出一个外号“渡边垮”。 这是莫大的耻辱!孰可忍孰不可忍! 作为公司的赌石顾问,渡边一向都自我感觉良好,这一次,吴晨对于他的打击实在太大了!让他忍不住对自己的专业能力都感到怀疑!如果不板回这一城,以后心里永远都有个阴影。 “哈伊,上村君,我已经下了决心,请您同意我向那个姓吴的支那人挑战!” 渡边板着半边屁股端坐在沙发上,双手撑在大腿上,弯下上半身,鞠了个躬,努力做出一副卑躬的样子来,态度却很是坚决! “可是,你知道对方是什么人吗?”上村次郎并不急着回答,他也理解渡边的心情,这一趟连他自己都有些感觉掉入泥沼里。 渡边点了点头,根据调查结果,那个叫吴晨的小子,纯白得像一张白纸。这让他更无法容忍,如果对方出自赌石世家,自己两次载在对方手里,还情有可原。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251章要战便战 “我看没那么简单!”渡边所了解到的,上村自然也知道,只是,这个新近才冒出来的家伙,真的就那么简单?还是隐藏着一些自己无法掌握的信息?毕竟时间有限,所谓的调查也只能获得一些表面的东西。 “无论如何,我都决定了!” 渡边再次发出了强烈的请求!他在心里再次回忆了跟吴晨打交道两次经历,实在看不出对方有什么特别之处,这种闷亏让他很是压抑,同时心里也泛起一丝自信。 上村见他如此坚决,最后终于同意了。他也知道,就算他不同意,渡边也会以个人名义去挑战对方,但是在这种情况下,不论渡边以何种名义去做这件事,外人总归会将他跟上村公司联系起来。 渡边心里大喜,这是正名之战,也是成名之战,自然是影响力越大越好!如果是以公司的名义,正式向组委会申请,一旦大会主办方同意,那么影响力自然要远超自己私下去找吴晨约战! 在这种亢奋下,两个人都暂时忘掉了很多烦恼,细致的讨论了相关细节,随后上村正式向主办方提交了申请。 在赌石界,这种做法自古就有,在缅甸公盘,更是各种各样的赌博都有。不管怎么说,这种做法能够很好的刺激市场眼球,制造爆点,对于提高大会的知名度,很是有利。但是这里毕竟是内地,如此搞法,还属于首次,现在又正是多事之秋,主办方就有些犹豫。 组委会很多人都不知道吴晨是谁,心里还纳闷着藤原公司,为何非要跟一个新出道的小伙子过不去。见藤原他们态度很坚决,一再请求。商量之后,决定联系吴晨本人,看他自己的意愿。这个任务自然就落到了赵天野头上。 当赵天野找到吴晨的时候,他们已经稍作休息,准备回到会场,再过一遍那些全赌料,做最后的投标。 听赵天野说完,众人都是莫名其妙,不知道怎么的就整出来这么一出。吴晨也没想到,自己这么低调,还是就让人盯上了。他眼前不禁浮现出那个的渡边的形象来,嘴边微微一笑,真是不作死就不会死,自己找上门来,也没什么好说的。 “怎么样?哥们!”赵天野见吴晨脸色怪异,就问了句,到底要不要迎战,这主意还得他自己拿。 “他要战,那便战!”吴晨已经打定主意,语气颇为坚定的说道。 众人纷纷叫好,这里面除了赵天野,其他人早就见证了渡边在吴晨手里吃瘪的场景,对吴晨的妖孽,都是充满了信心。 “好,关于怎么赌?赌注呢?老弟有没有想法?”难得见到吴晨这么坚决的,赵天野爽朗的哈哈大笑一声。他对这位小老弟,也是充满了信心,而且对方就算有些道行,却也不是传说中的人物。在他看来,不管输赢,吴晨这都算是成名之战。 “怎么赌,随他们!不过赌注么,等我回头想想!”吴晨想了想,也实在不知道用什么方式对赌,他也无所谓,只要是赌石,随便对方划出道道来,自己见招拆招就是。 赵天野闻言有些惊讶,沉默了一会,他是常年混迹这个圈子的人,自然知道各种稀奇古怪的赌法,不过万变不离其宗,最后还是要落到赌石上来,看来自己这位小兄弟是胸有成竹啊! “就这么定了!做好准备,回头我通知你!”赵天野一挑大拇指,吴兄弟大气!他说完就走了,回去还要跟组委会其它人商量,再联系日本人那边。 “看不出啊,木头!”等赵天野一走,徐少东就先叫了起来,赌不赌的,他倒没太自已,只是越来越觉得,吴晨这小子渐渐有些锋芒出现了,不像原来那样,可着劲的憋着自己! “你们说说,他们会怎么赌?”王雨鸢对于吴晨这样的处置方式,有些不置可否,什么都由着对方来的,不过既然吴晨已经答应了,她也没什么办法,只要提醒大家做好准备。 吴晨虽然打定主意,不过提前知道对方可能出的招,知己知彼总是没错的,所以就请周萱给他们普及了一下,都有哪些方式,也好有个心理准备。这里面也就周萱可能还有点经验。 “这可就多了。”周萱沉思着,她也是随着家里到过不少这种场合,见多了各种业内的对赌,一时之间还真不好说,对方到底会怎么出招。只能就着记忆,将各种杂七杂八的方式一一告诉了他们。 “嗯。”吴晨听完,心里更是大定,虽然方式不同,但只要是看赌料,那还怕个鸟!像渡边这种自己找上门来的傻货,不坑白不坑! “赌注就多了,随便自己加注,赌得狠得,连命都搭上去了!”周萱说完有些忧心的说道,“如果对方开一个天价,我们可没有那么多钱。” “不怕,这是在内地,想赌钱,嘿嘿,主办方先就不干了!”徐少东嘿嘿一笑说道,看样子还有点觉得可惜,如果能下注,他肯定下注吴晨,对这家伙,他都有点盲目自信了! “不赌钱也没关系,自然有别的地方让他们出血!”吴晨虽然也有点遗憾,不过没有关系,就这会功夫,他心里已经转到别的地方去了。 “你小子怎么笑得那么奸诈啊!”徐少东一见吴晨满脸沉思状,脸上挂着一丝坏笑,不禁为日本人感到不寒而栗。 “有吗?靠,这么阳光的笑容,被你说成奸诈!”吴晨摸了摸脸蛋,自我感觉还是挺好的,“对了,我有个事跟大伙商量一下,这次应战,我想以中孚公司的名义,你们觉得呢?” “藤原对中孚?”孔四立马就反应过来了,这是想趁机给公司扬威,一举成名,“想法挺好的,不过我们公司还没注册呢,对方不大会愿意吧?” “呵呵,这可由不得他们。”吴晨在心里盘算着,既然对方能以公司名义向他这么个无名小卒宣战,怎么说都是以大欺小,不如就用中孚公司的名义,只要打败了对方,中孚在行业内可算是一战成名,有了一席之地,这种机会不用白不用。 就算还没有注册,也没有关系,先把名声打响了,回头再办呗。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252章段氏传人 “呵呵,公司的注册,你们就不用担心了。立马搞定!”徐少东拿起电话来,也不知道给谁打了电话过去,话说得漂亮,语气却很是坚决,要求一个小时内,中孚珠宝有限公司这个名字,必须在工商注册网站上能够查到。 不单吴晨听得目瞪口呆的,孔四更是直瞪眼!妈的,要不说纨绔就是好!哥们以前弄个个体营业执照,还扯到好长一段时间,差点跑断了腿! “成了!”徐少东挂了电话,丝毫没有顾虑身边两位屌丝的眼色,得意洋洋的说道,之前是没有想到这么快就要用到,既然事情紧急,那就特事特办,应该怎么弄,自然由那些人去操心,至于身份材料什么的,回头再补呗。 “那就这么说定了!走吧,再看看赌石去,别把正事给忘了。”吴晨见大家都没意见,站起来就走。 一行人回到会场,也不再分开了,还有点时间,再看一看早上记下来的料子,再决定是否还需要加价。 到了这会,已经临近开标了,流连在赌料区的人群还是很多的,大部分都是在做最后的甄别跟思量,也有一些是已经差不多投好之后,走走看看,凑凑热闹,坐等开标的。 吴晨先也把需要重新标价的赌料,都重新投了一遍,还特意到了那块9527去看了一下,依然那么冷清,这才放心的走了。 弄完这些之后,几个人心情也放松了下来,就随着人流慢悠悠的逛着。 吴晨见到这会了,有些表现好的毛料旁边,还围着一堆人个人,相谈甚烈,也不知道是在迷惑对手还是怎么的。 听了一阵,觉得这些哥们纯属于扯淡!说话都很夸张,要么就拼命贬低赌料,从他们嘴里出啦,那赌料简直就跟狗屎一样,除了缺点,就没有可取的;要么就是拼命夸奖某块赌料,只吹得天上有地下午,今年标王非它莫属,让人忍不住怀疑,这是不是托! 吴晨听了好笑,这些家伙真是闲得无聊,来这里消食来了。都是来竞拍的,从别人嘴中说出的话,有几分是可信的,大家心知肚明,这么可劲儿的忽悠,全当消遣吧。 走过一段路之后,孔四突然附耳对吴晨低声说道:“有人看上你那块9527了!” “嗯?”吴晨转头望了他一眼,9527在另一边,可不在这一段,孔四是怎么知道的? “他们在谈论呢。”孔四使了个眼色。 “怎么说的?”吴晨往边上不远处一堆赌料快速的瞥了一眼,那里的确围了一群人,貌似在低声讨论着什么,他努起耳朵来,却什么都听不清。 “就听到提起9527,具体听不太清!”孔四白了他一眼,还真当自己是顺风耳! 吴晨心里一紧,难道真的有人也看好那块9527?这可有点麻烦了!他并不排除这种可能,至少当初刚遇到的那位林姓老妇,应该就是看好那块料子的,只是这些天大意了。 “怎么了?你们?”徐少东见这两位突然停下来,交头接耳的,也过来凑个热闹。 “嗯,没啥。”吴晨随口答道,抬腿往那堆赌料走了过去,他倒想看看,这是什么人,居然也对9527有兴趣。 走到近前,才发现居然也是认识的,正是彩云之南的段总!吴晨对这个精干汉子,可是印象深刻!正是这个人,在公盘之前,一举花了四亿多,拿下他跟赵天野徐少东三人合赌的那块料子。 “段总!多日不见哈!”吴晨学着业内人,拱了个手,一脸的笑呵呵,心里却跟吃了黄连似的,如果是这个家伙盯上9527那块料子,那真是件麻烦事。 “哎呀!吴兄弟!”段总正在跟几个人聊天,听到声音,抬起头来,一愣之下,也是满脸热情,对这个据说是“新人”的家伙,他也是印象深刻。 “没打扰你们吧?”吴晨见段总虽然热情,不过其他几个神情都有些古怪。 “没。刚在商量个事,就那么定了!老七,你去办!”段金刚很霸气的挥了挥手,刚刚他们正在讨论关于9527那块料子,这一伙都是他们家族内的成员,作为自明初就接触这个行业的翡翠世家,祖上又出过几任翡翠王,可谓底蕴深厚。 解放后被打击得够呛,沉寂了两代人,到了段金刚这一代人,又浮出了水面,他自小志向远大,天赋异常,家里老人着力培养,更是了得。因为被整怕了,刚改革开放那阵,还不敢浮头,只是默默的积蓄力量,逐渐收复失地,憋了十几年,终于才再次出山,合族创办了彩云之南。 这十年来,凭着深厚的底蕴以及人脉,加上段金刚也的确出色,公司扩张迅速,已然成了内地第一的玉石商家,恢复了一点祖上的荣光。 此次跟他来的,也有一些厉害角色,对于那块9527赌料,却是从昨天就纷争到现在,刚开始大家还是比较一致的,认为这块料子可赌性很强,已经列入长名单,不过后来段金刚又去看了一次,居然发现了石皮之下有裂纹! 这可就要了老命了!要知道,一般的裂都是反映到石皮上,赌的就是往下渗入的深浅,这块倒好,这种裂在内部扩散,表情基本看不清,只有在高光透入之下,才隐约可见。这就让他们踌躇了起来,争论不休,不过整块赌料的档次被调低了不少。 最后段金刚拍板,还是要用一个合适的价格赌一赌,毕竟在他看来,里面一定有翡翠,而且出多彩的可能性很大! 吴晨对此毫无所知,如果他知道这些,只怕要无比叹服,这才是真的高人!要知道段金刚实打实的,全靠着这毫无表现得表皮,就能看出里面是多彩来,如果表皮稍有特征,只怕拿捏得更准! 谁也没想到,孔四阴差阳错的那几掌,竟让他们踌躇了这么久! 当然,吴晨对此毫无所知,他跟段金刚握了下手,又把小伙伴们都介绍给他们认识。周萱对这家公司早就耳熟能详了,作为竞争对手,必要的商业调查自然也是不可少的,但是由于对方核心全部由家族组成,行事又低调神秘,所知并不太多。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253章合伙对赌 “哦,周大小姐,也跟吴兄弟认识?”段金刚见他们一伙,徐少东跟吴晨貌似就是当天跟赵天野一起合赌之人,孔四则是后来的,面生得很,王雨鸢有点印象,只是想不起来,倒是周萱跟吴晨他们搅合到一起了,难道吴晨被周记收了过去? 他们段氏向来家族传家,就算这样,除了核心层外,在其他城市的分公司也都聘有赌石专家,更何况周记这种向来都是由外部人士充当赌石顾问的。 “我们合伙开了一家小公司,闹腾闹腾。”周萱嘻嘻一笑,一脸俏皮的说道。 “哈哈,好啊!年轻人,有冲劲!”段金刚哈哈一笑,这种小打小闹,他并不放在心上,“怎么样,吴兄弟,看看这块料子?” 他们这两伙人围在一起,也有小二十人,这一站立,乱糟糟的,要不是人群随着段金刚这一声,闪开一条道,吴晨还真看不到赌石。 “这什么人啊?老大怎么让他来看?” “知道那块4亿多的赌料不?就是从他手里买的!” “嗯?不是跟赵天野买的么?” “那是他们合赌的!” “呵呵,难怪年纪轻轻的,老大就会记住他,不过,不会是随份子的吧?” 吴晨往那堆赌石走去的时候,耳朵里传来各种小声的议论,这里面应该是有些当时在场的人,也记挂着自己,看来那天虽然自己可以低调,但是风头还是很大。不过他也无所谓了,回头就要跟日本人对干,到时候只怕名声要在整个行业传开了! “怎么样?吴老弟,你看这块毛料,赌性还行?”段金刚自然也听到自己下面那些人的议论,一点都不加以理会,他还是想出手试试这个小伙子,从那天购得他们合赌巨料之后,明里暗里,他也叫人查看了吴晨这几天的表现 吴晨在明料竞标阶段,所解出来的明料,倒有一大半是最后流到他们段氏这里了。这让段金刚更为惊讶,要说在这个行业里,每年总有那么几个“狗屎运当红”新人涌出来,不过除了世家子弟外,大都归于平寂,极少有像吴晨这样持续手红的,而且看他做派,沉稳低调,着实不可小视! 吴晨走到人群后头,看到那块毛料的时候,吓了一跳!妈呀,又是一块大料!眼前一这块,粗粗看过去,不比9527小!又是一个巨无霸啊,为什么之前没有见过呢? 这次大会真是诡异,算上被他们解开的那一块,他已经见到至少四块超过两吨重的毛料了!这是要一次性放出来么?要知道这种巨料往往是难得一见,而这短短数天,居然出现了这么多? 吴晨不禁有些迟疑起来,要不是这些料子年代不同,他还真以为是发现什么新矿场,专出大料呢! 学术界研究非常成因的不少,向来有分歧,不过无论那种观点,都认可翡翠矿石跟普通石头不一样,其成因非常复杂,必须在低温、高压的条件下,由含钠长石的岩石经过去硅作用而形成的,而且要有生成翡翠后的地质作用及多次强烈热液活动,把翡翠改造得绿正、水好、底纯的特级翡翠。 翡翠成色过程是伴随着热液活动进行的,为多期强度不同成色过程。而且缓慢分解成铬离子的致色元素,要长时间处在150-300c,最佳温度是在212c左右下,铬离子才能均匀不间断地进入晶格,在这种条件下生成的翡翠绿色非常均匀。完全生成特级翡翠后,还不能有大的地质构造运动,否则将会产生大小不等方向不同裂纹而影响质量。 以上各条件很难同时具备,这就是为什么特级翡翠稀少原因。而在这种苛刻的条件下,要形成巨料的可能性极低,一般的翡翠原石,个头都不会很大,从几公斤到几百公斤的居多,能上吨这个级别,而且表现还不错的毛料,就是在矿区,也是多年才能见到那么一回! 但是在这一次公盘中,这样的巨料居然一而再的出现?有点颠覆吴晨这段时间的学习成果啊! 眼前这一块,不单个头大,而且看起来还不错,至少比吴晨之前解开过的那块,还有9527都要好多了,几乎可以跟第一天那块9号媲美了! 朝着人群的这一面,有一条粗壮的蟒带,呈弧线长在表皮上,此外,还有不少露出来的碗口大的松花。 这些风化了的翡翠,附在毛料的表面上,犹如白色的苔藓,坑坑洼洼的形成不同的好多色块和斑块,嚣张的向大家昭示着自己曾经作为翡翠的荣光。 毫无疑问,这是一块好赌料,从密集的蟒纹看,里面出翡翠的可能的确不小。而从这些蟒带松花的形状、走向、色深、疏密等,可以大致推断毛料里面翡翠的种水色以及大小形状等。 当然,吴晨还没达到那种水准,毕竟经验是一年一年熬出来的,他稍微看了一下表皮,粗粗有个判断之后,就想着渗透了进去,看看自己的判断是否准备。 “吴兄弟是吧?呵呵,久仰久仰,看得怎么样?”旁边一个半百头发的老者见吴晨看了一会,弯下腰来,笑呵呵的说道。 吴晨的眼光刚要进入皮下,被他在耳边这么一嘟囔,打了个激灵!久仰你妹啊!刚才这位仁兄貌似还在跟人询问“这小子是谁呢”吧?。 他没好气的看了白头翁一眼,刚才顾着“学习”外表皮的表现了,哪里有看到里面的东西! “挺好的!不过这么大块料子,一时半会也看不出什么来。”吴晨伸直身子,摇了摇头。 “其实,依老夫看来,就凭这表皮,完全值得出手一试,你觉得呢?”那老头一点都没有被埋怨的自觉,又呵呵笑道。 这是在试探自己来了,吴晨也懒得理他,这么大一块毛料,表现又不错,既然被大家盯上了,他可没有这个兴趣去凑热闹。有钱大家赚,他可没想着要包圆,何况以他的实力,还只是个小虾米,跟这些人比资金,实在不是强项。 果然,他看了看底价,三千多万,比9号还高!怕是最后又是一个天价! “得!这一块,咱也玩不起!”吴晨干脆站了起来,拍了拍手,对段金刚说道。他看了看时间,应该也是差不多了,就告了声罪,跟徐少东几个准备往外走。接下来还要投标呢,时间可是要抓紧,就这一会,已经有不少人往这块料子的标箱里投入标书了。 “吴兄弟,借一步说话!”段金刚见他们要走,突然笑了笑,拉着吴晨走开一段,寻了个空旷之处。 “咋了?段总有什么话,就请明言。”吴晨随着段金刚走了过去,见他一脸玩味的看着自己,心想着家伙不是也看上9527,故意拖着自己吧? “兄弟,听说你跟日本人干上了?”段金刚直截了当的就问到。 “你怎么知道的?”吴晨诧异的望了他一眼,这事中午刚答应下来,到底整不整,怎么整,主办方还没通知自己呢,这段总消息可真够灵通得。 “呵呵,老哥也在天朝珠宝协会挂了个闲职。”段金刚微微一笑,点到即止,像他们这样的企业,自然是协会成员,作为企业法人,挂个理事也是正常,赵天野也是如此。就是梁家挂的确是梁宽的老爷子。 “哦。”吴晨一听就明白,不对这段金刚怎么会关注此事? “不瞒老弟,哥哥跟小日本有血仇!”段金刚看出吴晨眼里的疑惑,脸色一正说道。他们段家盘踞云南数百年,根深叶茂,到了他太爷爷这一辈,出了最后一代翡翠王,财力声望之隆,就连当年的云南王龙云都得尊崇有加。 那知道后来小日本侵华,不单切断了他们的商路,杀害了不少他们散步在缅甸各地的族人,攻陷腾冲之后,更是毁掉了他们最重要的据点,族里长辈不少人奋起抵抗,最终惨死!段家真正衰败就是在那个时候开始,元气大伤! “段兄的意思是?”吴晨也知道,日本人占领缅甸跟腾冲期间,也意识到翡翠的贵重,掠夺了大量的黄金跟玉器!只怕这里面有不少就是段家产业。 “合赌!”段金刚脸色一冷,两眼放着精光。 “你是说我们合伙跟对方赌?”吴晨有些莫名其妙,连怎么赌他都不知道呢!何况这次他是本着给中孚扬名的心思。如果是段式介入的话,就算最后赢了,相信大家也会将胜利归于段式。 “看到刚才那一块赌料没有?如果兄弟愿意的话,我们就合赌那块毛料下来。”段金刚说完见吴晨还是一头雾水,就接着说道:“刚刚对方报上来了,提出的对赌方式,就是双方各自拿出一块赌料,这块赌料必须是在此次大会所获,现场解石,比里面的价值。据我推测,对方应该会用9号大料!” “9号?”吴晨一愣,想起那块表现不错,里面却全是狗屎地的大料来。 “没错,那块料子我也看过了,给你透个底,老哥我并不看好,当天也没参与竞逐。不过万事只怕万一,如果用这块7002跟对方对赌,把握就大多了。” 段金刚缓缓的说道,完全不怕把老底露给了吴晨。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254章暗标起(上) 现在时间不多,段金刚也不怕吴晨仓促之下,跑来跟自己竞投这块7002。 “谢谢段哥,不过我想我应该有料子了!” 吴晨说完见段金刚脸有不虞之色,就诚恳的说道,“段哥,如果你愿意,不妨加入进来。两家夹一家,怎么的也不会让对方夺了头彩!” 段金刚闻言一愣,这小子是装疯卖傻,还是超有自信?也不知道他的信心从那里而来!不过他见吴晨态度挺坚决的,也不强求!只要能让自己参与进去就成!吃了我的给我吐出来,今天就先让这小日本见识见识段氏的手段! 吴晨跟段金刚拱了拱手,招呼了一下徐少东他们,就往外走,为了避嫌,他连那块7002号都不再看。 “木头,段王爷给你谈什么了?”徐少东边走边好奇的问道,不单是他,孔四跟两个女孩也都是一脸好奇的望着他。 “呵呵,他想跟我们合伙,跟日本人对赌。”吴晨淡淡的说道。 “他?段王爷想跟我们合赌?”孔四忍不住喊了出来,粗大的嗓门惹得四周都在盯着他们看。 “靠!小声点,有你这么往自己脸上贴金的么?”吴晨白了他一眼。 “广告么,不趁机炒作,更待何时。”孔四嘿嘿一笑,无所谓的说道,“你到底答应了没有?” “没有,我不想中孚刚成立,就活着别人的荣光下!”吴晨斩钉截铁的说道。 众人闻言,都有些目瞪口呆,徐少东更是一脸惊讶望着吴晨,这还是自己认识的那个木头吗? “呵呵,干嘛这么看着我?能独立,谁愿意做二孙子?”吴晨让他们看得发毛,赶紧转移话题,“时间差不多了,赶紧回头看看还有没有要重新投的料子吧。” 此时,距离截止投标已经剩下十分钟,几乎每块赌料上都有人在投标,有些热门赌料甚至还排起了小队。 “嘿嘿,你们说会不会有人雇上一票人,专门在看好的料子那边排起长队,慢悠悠的投,把时间耗完?”徐少东看着人群,突然嘿嘿一笑。 “看不出徐二少也这么黑啊!”吴晨悠悠的叹了口气,他已经看到有两块需要重新投注的料子,前面排了不少的队伍。 “去,哥们光明磊落!”徐少东顶了一句,突然说道,“要是能够看到大家都投了什么价格就好了!不用这么猜来猜去,反复投标的。” “我靠!我怎么这么笨啊!”吴晨顿时像被雷击了一样,有点醍醐灌顶,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自己顾着看赌料了,都忘了可以“作弊”看一看别人的报价的! 吴晨顾不得揍自己一顿,赶紧打断了正在对徐少东口诛笔伐的几个人,重新分配了任务,每个人分得一些需要重新报价的赌料,分头行动,赶在截止之前投进去。 他自己则是一路走到9527,这块巨料一如既往的孤零零横卧在那里。正好!吴晨也不客气,走过去,背着双手,左右看了看,见没有人看这边,就对着投标箱望了进去。 妈呀,这一望不打紧,可有点吓人,里面横七竖八的躺满标书,少说也得有三四十份!这还是今天下午的呢!每半天工作人员就会整理一次! 这帮孙子!都在暗地里玩阴的呢!自己居然被这假象给骗了!还真以为没人理会这块料子…… 还是没经验啊!吴晨苦笑着摇了摇头,赶紧仔细辨别那些标书,都是薄薄的纸张,错落的交叠在一起,着实让他费了不少劲。 还好,大部分都是在500万以下,看来都是抱着检便宜的心理来投的。但是其中有一份吓了他一跳!1211万,足足比自己的911高了300万!要不是徐少东这么一提醒,这块料子就会落到别人手里了。 “谁这么牛x,难道是段王爷?”吴晨看了看标书,上面只有编号,并没有名字,跟明标一样,参赌者都有一个对应的编号,这个编号就是在大会期间的唯一标识,当然公司跟个人的编号起始字母是不同。 “铃~~铃铃……”会场的喇叭突然传来一阵电铃声,这是在提示投标即将结束!按照规定,三次铃声结束后,投标就算正式截止! “妈的!”吴晨抬头一看,已经有工作人员列队走了过来,依次在每个投标箱站满三人,只等铃声结束,就封存标箱,抬到大会工作中心统一开标,结果会在半个小时后,在大厅公布! 吴晨来不及细想,抄出竞标书,匆忙写下了1212万!因为紧张,手都有些发抖!填完也来不及装笔,直接就扔在地上,把标书折叠后,扔进了箱子! “先生,麻烦请让开,我们要封箱了。”铃声结束!一个工作人员很礼貌对吴晨说道。 “好好!”吴晨呼了一口气,一边答应着,一边从地上捡起笔来。这感觉怎么那么像以前考试的时候,最后铃声响的时候,趁着老师收卷子,抓紧偷抄一段同学的答案呢! 这时,整个露天会场已经议论纷纷,大家好像刚交完卷子步出考场的学生,就等着分数下来,心里既忐忑又兴奋,三两成堆的聚在一起,议论纷纷,互相争吵。 “一群小样的!”吴晨看着大伙,心里也有一种放松后的喜悦!毕竟2天的暗标,终于告一段落了!他呵呵笑着,掏出手机来给孔四他们打了过去,约好在大厅门口碰面。 吴晨随着人群,涌向开标大厅,觉得裤兜里的手机不停的震动,拿起来一看,原来是赵天野,这个时候他应该也是收割完毕了吧,果然电话里听起来赵天野爽朗的笑声中,也有些许的激动。 “吴兄弟,都搞完了吧?” “该投的都投了,听天由命吧。” “哈,就你那个脑袋,老哥相信你肯定有所斩获!” “呵呵,借您吉言!你那边怎么样呢?” “嗨,不提了,心太大,很难取舍啊!”赵天野话虽这么说,却是一点遗憾都没有,反倒是有些小得意,今年流动资金比往年大多了,他也趁机扫了不少货。这还真得多亏了这位第一次见的小兄弟!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255章暗标起(下) 他话锋一转,就说到日本人那里去了。渡边他们是在中午就向大会提交了正式申请,同时也提交了对赌方式,如同段金刚跟吴晨所说的,希望双方各自挑出一块赌料来,当众解开,由组委会裁决其价值高低。 这个方法听起来公平,其实是有些欺负人的,暗标还没揭标,但是明标阶段,大家都知道日本人可是没少扫货,其中不乏进入当天的前十赌料。吴晨作为一个新人,又如何能够跟对方相提并论? 组委会一听之下就反对,赵天野也就没有告知吴晨,经过反复磋商,最后初定下来,对规则稍作修改,由双方提供赌料,然后各自从对方提供的赌料里,互挑一块出来,作为对赌的毛料。当然前提是这些赌料应该是大家这几天在大会所获!至于赌注,由双方再次商定。 赵天野给吴晨详细讲述了一下之后,就征求他的意见,这种方式毕竟相对比较公平,就算吴晨这边没有极品赌料,也可以靠着自己的眼里,在对方里面尽量挑出相对较差的赌料来。 “没问题!都听对方的,不过关于赌注,我倒是有些想法。”吴晨听完后,一颗心彻底落了下来。 “好!那我就去回复。至于赌注,等会你们自行商定,不过不能赌钱。”赵天野看时间紧迫,也没多说,就挂了电话。 吴晨收了电话,抬头看了看,日头还早,应该有的是时间解石。他因为停下来讲电话,落在人群后面,此刻人群都涌往大厅去了,这里剩下一些荷枪实弹的武警与保安。 “木头!快点,这边!”徐少东站在大厅门口,远远望见吴晨施施然走了过来,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好小子,说好在这里等,结果人都快进去光了,才见到人影! “她们呢?”吴晨见只有徐少东孤零零一个,不免好奇,难道还有比自己晚的? “进去了占位置了,等你这会来,怕是只能站着了!”徐少东没好气的冲他说完,挥了挥手,率先走了进去。 “呵呵”吴晨苦笑了几声,不是哥们要摆谱啊,实在是有事嘛! 进到里面,果然人山人海的,连通道都站满了人。不是说暗地里撤走了不少人么?怎么还有这么多打酱油的?硬生生把原本空旷的大厅挤出一股汗臭味来! 两人挤到前面,见到孔四他们三个人占了五个座位,边上正有几个站着的年轻小伙子在骂娘呢!要不是看着两个美女份上,估计就要跟孔四动手了。 “对不起对不起,上个洗手间!”吴晨见徐少东脸色一沉,赶紧捅了他一下,抢先走了过去,对着那几个小伙子连声解释。 “占了就占了呗,有什么好说的!”徐少东可不吃他这一套,看都不看,径直走了过去,坐了下来。 “靠!你……”好不容易被吴晨安抚下来的几个年轻人登时又毛了,不过,没等他们炸窝,急促的铃声响了起来,原本吵吵闹闹的大厅渐渐安静了下来。 只见主席台上缓步走来一行人,居首的是一个大肚便便的中年人,一看就是领导,赵天野也随在后面。 “咳、咳咳!”待众人落座之后,一个穿着正装,头发锃亮的主持人对着话筒轻咳了几声,然后废了一通话,感谢这个感谢那个,就在大伙好不耐烦,有拖鞋砸过去的冲动之际,那家伙终于感谢完,请领导发言,这下更是要了老命!不单感谢,连各种重大意义都罗列了不知多少。 下面这般家伙早就等得不耐烦了,真他妈的,早点开标,中不中的有个结果,然后各回各家,各找各妈,谁有那个耐心听你唠叨些废话! 终于挨到那家伙讲完,宣布开标! 许是那个领导用力过猛,最后“开标!”两个字,震得环绕会场的音箱都“嗡嗡”作响!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果然,整个会场登时安静了下来,这种沉寂的氛围让人更为紧张!只听到音箱的回响。 就在大家以为终于折腾完了,正式进入戏肉之时,广播里又传来主持人的声音:“下面进入开标环节。再次重复一下:第一、此次开标全程是在xx公证处公证员的的公证下进行;第二、如果出现标价相同的,先投者中标;第三、从开标开始,中标者即可立即缴纳余款、办理手续,如果超过七十二小时未办理手续者,视为自动弃标,将没收其保证金并记录入诚信档案;第四、所有提货,比如在开标全部结束后一个小时之内办理;最后、如果对于开标有意义者,必须在开标结束后一个小时内提交申诉……” “下面正式开标!”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终于从音箱里传了出来,这次没有再废话,直接从第一份编号为6500的毛料开始,按照顺序广播每一份赌料的中标价格,以及中标号! 刚念了几份,就有一声怒骂:“我操!……”,不过马上就被身边同行的人拉住了,这时候出声,那是赤luo裸的拉仇恨!光白眼珠子就能砸死你! 除了这一声来得突然,又去得突然的“我操!”之外,整个开标大厅又变得是鸦雀无声,不过相信很多人在心里,也是心同此操! 这还没开到十份呢!他妈的全都是几百万的中标价啊!其中更是有一块飙到了两千万以上。吴晨在心里回忆了一下,虽然记不清楚这一块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不过前面一百来块料子并没有他看好的,估计中标的人也是要垮。 不过随着开标往下念,人群又忍不住骚动起来。 “这都疯了吧?”徐少东也是一脸惊讶,他投了编号6583的,那堆赌料只有两块不大的小赌石,一黄一白,合起来也就几十公斤,而且表现一般,低价只有9万元,他凭感觉砸了52万下去,没想到后面加个零还不够中标价的! “呵呵,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吴晨知道徐少东的不满,赶紧安抚他,不过此时会场的各种骚动已经越来越响,虽然没有特别响亮的动静,但是嘤嘤嗡嗡的响成一片,就像捅开了马蜂窝!好几个报价,吴晨都听不大清楚了,好在这些仍然没有他们投标的赌料。 “请大家保持安静!安静!”音箱里果断的发出了警告,等人群平复后再次报价。 其实虽然今年的中标价比去年又高出了一大截,但是要说高得离谱,那也不尽然,这几年差不多都有一个比较稳定的增长速率,只是越到后面,实打实的价格差距就大了。至于徐少东那个,纯粹是属于玩儿。50多万的毛料,在明标阶段都不多见,更何况是在暗标阶段。 吴晨刚开始,还有些不太明白,不过这一番坐下来细细一想,很多东西还是可以解释的,别看这么多中标者,如果解出来,那都要垮到姥姥家去了,但是如果不解出来呢?将一百万的赌料囤到明年放出来,怕就是一百五十万都收不住!那里有比这样收益更高的理财方式? 看来就这场子里,说不定有多少赌料已经是二进宫,甚至是多进宫了!击鼓传花,一手一手的传下去!就看最后砸在谁的手里了!这何尝又不是另一种赌法呢?谁说赌石,只能买来、解开,一刀定生死? 想通这个之后,吴晨顿时释然了许多,说到底,还是资金的嗅觉最为敏锐,不说那些“蒜你狠,豆你玩”什么的,就是跟传统资金扎堆的房地产比起来,这行还少了许多政策性风险跟麻烦呢!这么好的避险保值增值产品,资金不进来才怪!没有雄厚的资金,以后都别想在这个圈子里混。 “木头,别发呆啊!你说咱们基金投的那两块毛料,能中标吗?”孔四耳朵里听得全然不是滋味,扭头见吴晨又陷入半昏迷状态,忍不住在他身边低声说道。 “看看吧,很快就到了。”吴晨哪里知道结果,那两块他又没有去看过标箱,不过他也知道孔四其实就是求个安慰。这种事,现在只能问老天了。 “我操!我就说谁那么缺德!”一个洪亮的声音突然骂了起来,“是不是雇人排队,硬是让老子晚了那么一会!” “咋回事?” “估计是标价相同,比别人投晚了,哈哈!” “妈的,什么比别人投完了!老子大中午就过去排队了,到了最后才排到,肯定是被黑了!” “哈哈哈”会场想起一阵哄堂大笑,这种情况,只能归结为倒霉了,两天呢,谁让你不早投!就连二女也不仅莞尔,要真是这样,那可够缺德的。 “嘿嘿,我就说么,肯定有人这么黑!”徐少东听得直乐,好像就是他雇人这么干的。 “商场如战场,连你都能想到的招,就不是什么好招!”吴晨呵呵一笑,无情的打击了徐少东一把。这种上不了台面的事,只怕干的人也是恶作剧居多。 接下来的就快了很多,上面两个人轮流着往下报,中间不乏一些中标者安排人出去办理手续。吴晨的收获也都还可以,徐东、周萱跟王雨鸢也都各有收获。 1212万! 主持人终于报到9527号的报价,这时候已经接近尾声,大家对于这个价格早就熟视无睹,完全没有感知。 不过吴晨一听之下,双手握拳,心里小激动了一把!没出什么岔子,这应该就是自己的了!这是他最看重的一块料子了,准备用来跟渡边对赌的,就是它了。想想还是有些后怕,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256章正名之战(一) “中了?”这几个人里面,也就只有孔四知道吴晨一直牵挂这一块毛料,跟着大伙混了这么久,孔四多少也学会了一些皮毛,正是这点皮毛,让他对这一块9527完全无感。现在听到吴晨居然用一千两百多万投下这块料子,心里着实有不少非议。 “嗯。”吴晨抑制不住兴奋,笑得嘴角都裂开了,跟孔四他们击掌庆贺了一番,忍不住往坐在主席台一侧的段金刚看了过去,正好对方也望了过来,眼神交汇之中,彼此心知肚明。 “见鬼了!”此刻,全场最惊诧的莫过于段金刚了,甚至脑子都有点懵!第一个蹦上来的念头就是对方作弊!不过很快他就否定了这种想法,就算对方跟组委会勾结,也不可能提前看过自己的报价,毕竟自己的报价,也是在下午差不多最后才投进去! 妈的,不多不少,就比自己多了1万元!这小子是怎么知道自己的报价的?!段金刚望着中间大屏幕上扑闪的红字,宣布之后的标底会在那里统一打出来,供给听不清楚的人,再次确认。 看着那血红而刺眼的1212w,段金刚心中惊疑不定,要将这归结于碰巧,但是却隐隐觉得也不尽然。只在心里盘算,这小子到底妖孽到什么程度?接下来的时间,完全没有心思再去理会其他的报价,自然有一帮子人在操弄。 时间过得飞快,不知不觉之间,所有赌料均已开完,竟然没有一份是流标的!成交价格各有高地,但是总体还是比去年高了一大截,没办法,市场需求越发旺盛,而源头缅甸那边确实日渐收紧,两头一夹,这口袋的中央不鼓起来才怪! 随着最后一块暗标宣布结果,大厅里顿时哀鸿一片!各种骂骂咧咧的声音四起,收获不尽如意的自然是毫不客气,就算投得多份的,也觉得价格过高,顺着周边的氛围,也是各种操字不断,乱糟糟的竟似没有一个满意之人。 夹杂在人群之中,吴晨几个人都是苦笑连连,除了9527之外,他还投了二十多份,结果只投得不到一半,不过按照这个比率,要是让周围的人知道,只怕都要暗骂一句,这小子是不是暗地里烧高香了! 徐少东的脸色可就更不好看了!欺负新人嘛,这不是!他投的份数可比吴晨多多了,这下子可好,没中几块的,老话说广撒网,多捞鱼,这是网太小了么,搂不住大鱼啊。看着身边王雨鸢跟周萱脸带微笑,相互庆祝,他心里这个不爽啊,策略失误,面子都掉地上去了。 反倒是孔四,跟个闲人似的,他们合赌的那两块料子都顺利拿了下来,合计超过四百八十万,没有超出预算。这心里还是老大高兴的,站起来乐呵呵的左看右瞧。 就在众人以后此间事了,纷纷准备退场之际,音箱又“吱呀”的响了一下,传来主持人的声音,“请大家等一等!等一等!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宣布!” 这家伙念了小半天,居然嗓子不见嘶哑,依然中气十足!吴晨听得暗暗佩服,什么叫做专业,这就是! 宣泄了一通的人群,本来已经纷纷涌向出口,听到广播又都停了下来。往年到了这个时候,基本就算是圆满结束了,剩下的就是各自去办理手续。提完货后,装车的装车,解石的解石,还得纷闹个两三天,才逐渐散得人气楼空。 现在听到还有“重要事项”,不禁都有些好奇,这大会难道又搞什么幺蛾子?更有收获不尽如人意的家伙,直接隐隐祈祷最好是大会有变故,全部重新投标! “咳!”主持人见大家都安静了下来,这才清了清嗓子说道:“是这样的,大会接到日本藤原珠宝株式会社的请求,准备派出赌石专家渡边先生,跟中孚珠宝公司的吴晨先生进行对赌……” 单挑?这个刺激!没等主持人说完,下面已经炸了锅!要知道,在国内,这种事情,还是头一遭! 藤原珠宝就不用说了,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近几年大举进军内地市场,广告打得满天飞,气势汹汹的,一看就知道来头不小! 至于这个中孚珠宝,那还是第一次听说,也不知道是在哪里的?有相近之人便开始纷纷相询,却是谁都没有听说过。 “听这名字应该是国内公司吧?估计是刚成立的小公司。”有经验老道者第一时间猜测道。 “挺牛逼的哈,这一上来就更藤原给干上了!” “去,没听主持人说么,貌似是藤原珠宝主动找上人家的。” “你老是说藤原珠宝去找一家新公司的麻烦?” “谁说不是呢!堂堂藤原珠宝珠宝,居然去找一个名不见经传小公司的麻烦,这么掉价的事,也只有日本干得出来!”先前那老头大摇其头,显然对这种行径很是不屑。 “干啊!我说呢,这小日本就是欺软怕硬,怎么不找段家或者周家干呢!” “哼!就我们老梁家都能干翻他们!”老头趁机吹开了水。 “嗨呀,失敬失敬!原来您老是梁家人!” “什么梁家人,我们是华南珠宝玉石协会的!老梁家就是我们会长!” 吴晨几个人此刻也已经站了起来,听着周围议论纷纷,心里都有种骄傲跟喜悦,先不管胜负如何,这中孚珠宝四个字今天算是正式立名,这里聚集的全是业内人士,通过他们口口相传,基本可以覆盖整个天朝行业!有什么比这种场合更好的宣传途径? “牛x!”徐少东忍不住对吴晨挑了挑小拇指,哥们这招真是高! “安静!安静!”主持人好不容易介绍完了这次比赛的来龙去脉,跟比赛规则,见下面已经跟一窝刚煮开的水一样咕噜着,急忙高声喊道。 话说身为主持人,对这种群众演员抢镜的行为,极为不满,马勒个把子!能不能先让哥们讲完,等会有的是机会,让你们闹腾去! “下面,请藤原珠宝珠宝株式会社的渡边先生,中孚珠宝公司的吴晨先生。有请两位到主席台上就座,并且协商可以被双方接受,并且可行的赌注!”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257章正名之战(二) 敢情这赌注还没商量好啊? 下面的人,一听到主持人宣布这个规则,顿时大为惊讶,纷纷议论起来,别看主持人这话说得简单,但是“可行”这两个字可是大有玄机。如果是私下打赌,自然是什么都可以,只要双方不反悔就可以,但是扯上大会,这里面就有个合法合规的问题了。 “不好意思,让一让!”就在众人纷纷四处张望,寻找猪脚的时候,吴晨见渡边已经从另一边走上台去,便也挤开人群,往上面而去,完全不理会周围惊诧的眼神跟各种疑问感叹。 不用等主持人介绍,大家见情况就知道,除了那个黑着脸的日本人之外,剩下一个走上台的,肯定就是所谓的中孚珠宝的吴晨。没想到不单是公司名粉嫩粉嫩的,从未听说过,就连这小伙子都这么年轻!他妈小日本就是挑新人下手啊!有些不忿的就开始骂开了。 不过这大厅之中,也有在解石场见证过吴晨妖孽的,立马就将吴晨的光荣事迹向周边人宣扬了开去,说不定这事还真靠谱! 这时候,主席台上面,已经在前方正中零时加摆了两副座椅,吴晨走了上去,先对着后面一排所谓的评委点头致意,在主持人的指引下,坐了上去。 吴晨坐下来之后,见桌子上已经放着一叠用a4纸打印好的协议,一支签字笔,以及一瓶水。他翻了翻,发现协议是中日文各一式三份,除了两位对赌人之外,大会组委会作为见证人也要附署。 看来这帮子人还是挺下工夫,就是不知道这样的形式,是否具有法律效用。不过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先把名声打响,基本目的就算达到了! “请安静!”等吴晨跟渡边两个人坐下之后,主持人又一次对着话筒吼道,今天这盘活可真是够呛的,他已经偷偷嚼了不少的润喉糖。 在询问了吴晨跟渡边对于对赌方式没有异议之后,就让他们自行协商赌注,协议之中此处留空,等他们取得一致之后,再行填写。 “等等!”就在吴晨他们低头商量之时,一个洪亮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只见段金刚从后排站了起来,几步就走到前面,对着坐着的其他人拱了拱手,说道,“兄弟手痒痒,也想参和一下。” 此语一出,不但台上众人面面相觑,台下更是哗然一片,要知道段家在这个行业,那可是响当当的赶脚!没错,时至今日,在大量游资涌进这个行业之后,自然是现金为王,但是架不住有钱有有技术还有范的主啊,段氏无疑就是这么一个翘楚! 这真是画中有画,戏中有戏! 人群中,原本还有不少人,担心吴晨这个默默无闻之人,弄不过那小日本黑脸汉,丢了国体,这下听闻段金刚也要插一脚,心里顿时打定,有段王爷出马,自然是打得鬼子满地找牙!怎么能不让人兴奋!更有好事者已经轰然叫好! 吴晨也有些愕然,他虽然也痛恨鬼子,却全然没有上升到国体这个高度的自觉,见段金刚这硬生生的插一脚,倒叫他有些为难! 这事原本刚刚在看赌料的时候,段金刚跟他也稍微提过,不过见段王爷没有答应,知道现在也没有消息,以为他不会来趟这趟浑水了,没想到还是来了。 要知道除了渡边说好的赌注外,吴晨自己也已经想好了加注,那就是华南五省的十年经营权!既然小日本挑衅在先,那不妨就玩大点。 “段老弟……”坐着的几位中,在惊诧之后,就有人皱着眉头开口了。 “呵呵,诸位叔叔伯伯,老哥老弟,都不用劝我了,今天这事我就是冲着日本人去的!”段金刚急忙抱着圈,团了一周,脸上虽然笑意盈盈,话里可是一点都不含糊, 大家见段金刚心意甚决,虽然对于他没有提前知会,心有不满,不过商量了一阵,又询问了吴晨跟渡边的意思,见他们都没有反对,也就同意了。既然是要重新打印,干脆就让他们当面协定好赌注之后,直接打上去。 渡边虽然也是点头同意,心里却是有些不安,这本来挺好的一个局,让这段金刚硬生生给搅的!现在架在台上,如果不同意,那不是相当于直接示弱?他刚才犹豫着看了看台下一角的上村次郎,见他也是眼神犹豫。 两人对于眼前的困局,心有同感,通过眼神交流了一通,上村次郎终于还是缓缓的点了点头。权衡利弊,只要赢了吴晨,就算不能拨的头筹,效果也达到了,毕竟就算输给段王爷,那也不是什么丢脸的事。 何况万事皆有可能,未尝就不能一搏!渡边也是这般心思,对于段金刚,他或许没有太大把握,但是对于吴晨,他还是信心满满的!既然这场赌约是自己提出来的,现在被架在火上,也只能咬咬牙挺住了! 也不知道他的这种自信,是怎么来的,丝毫没有想到之前两度败在吴晨手里。 “安静!安静!”面对下面沸腾的场面,主持人再次跳了出来压场子! “去你吧!”“别扯淡!没事嚎什么!”下面嘘声一片,完全沉浸在兴奋之中的人群,哪里管他,纷纷笑骂着,没见三个正主还在埋头商量么,这时候你急什么! “嘿,还真没发现啊,木头这家伙一点都不怯场!”徐少东几人挤在人群中,左右不好动弹,此时大厅除了主席台,基本就没坐着的人了,更有甚者,直接就站在椅子上。还好他跟孔四都是比较高,还能瞧见上面的情况。 “要不怎么叫木头呢!见过庙里的雕塑没有?摆到哪里都是那副样子!谁能看出怯不怯场来?”孔四抱着双臂,悠悠的说道,他站在靠近通道这边,负责保护里面两个女的,好几个想趁乱露出咸猪手的家伙,都让他有意无意的“弹”了开去! “哈,要不是辞职了,还真是个当官的好料!”徐少东对吴晨那份养气工夫实在佩服得紧,跟家里老大有得一拼,这都是天赋啊! 佩服归佩服,他可做不来,小时候他老爷子没少教训他,要跟老大学一学,徐少东直接就顶嘴,让老徐还是抽他一顿算了!没把他爹给气得七窍生烟。当然他也好不到那里去,屁股上常年挂着几道青淤,只好到处忽悠人说那是胎记来着。 “吱呀~”主持人见弹压不动,干脆使了个阴招,把话筒对准音箱,顿时发出一声刺耳的声音,刺得大家牙根都发酸。 “下面有请段金刚先生,宣布商定好的结果!”主持人见下面顿时安静了许多,心里有些得意洋洋,小样的,想跟我斗!不知道哥们外号叫做华南一条棍?跟我耍光棍,你们还嫩了点! “噗噗”段金刚拿起话筒,用手指弹了两下,这才凑到嘴边,说道:“承蒙大家抬爱,共同见证!经过商量,对赌方式还是沿用原来的,每个人在其余两家,挑出两块赌料来参加对赌;也就是说某家参赌的赌料,需要另外两个人达成一致,如果有分歧,则由货主自行决定!” 众人一听,这方法其实对于日本人来说,是不太公平的,在他们看来,吴晨跟段金刚那就是一伙的,自己人嘛!也不知道那个渡边吃错了什么药,居然会答应了。 殊不知,上面三人严格意义上,都是商人,从经济学的角度来说,一个完整的经济人,首要的前提假使,就是必须具有足够的理智,而这种理智,是建立在获得私利的基础上的。 渡边潜意识中,就没有把他们两个看成一伙,中国人向来内斗内行,外斗外行,人越多越是虫!更何况就算他们是一伙的,赌石这东西可也不是谁说了算! 在他看来,吴晨完全是可以忽略不计的,到现在为止,他还从来没意识到对方的眼力或许会在自己之上,何况这番比赛,除了赌眼力,也隐隐有赌实力的意思,要知道,就算吴晨真的眼力厉害,可也架不住手上没有好料子,反观自己,手里还握有几块当天前十的热门赌料呢! 从提出对赌方式开始,他们就已经安排好了,将其它比较次的都已经让人转移到别的地方去,只留下一些精心挑选好的赌料,让吴晨去选吧!就算有人追问起来,也只推托那些表现较差的,已经在这几天陆续解掉了。 这种做法也不是只有自己一家这么干,出于谨慎原则,来到这里的人里面,只怕大部分都是这样,将表现差的当场解开,而表现好的,活着把握不好的,留着回去慢慢研究。 比较麻烦的是,中途插进来一个段氏,这可是让他深有忌惮的家伙,从那方面轮,这都不是自己能够抗衡的。不过他还是相信赌石,什么都有可能,未必就不能一战。两个对手,一个稳赢,一个可以一战,这赌局接下来也罢! “至于赌注么!”段金刚很是会把握节奏,让众人稍微消化了一下刚才的东西后,才缓缓说道,“参赌的三块赌料,将由最终胜利者获得!” 此话一出,下面又是一片喧哗,虽说不赌钱,但是这些赌料可不便宜!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258章正名之战(三) “哈哈,这个设置有点意思!”徐少东呵呵一笑,见孔四跟二女都在望着自己,心里得意,露出一个迷人的笑容说道,“这个赌注跟对赌方式,刚好构成一个悖论呢,让人选择的时候,难免两难!” 几个人也是心思灵巧之人,被徐少东这么一点,马上领悟,对赌三人,每个人都要在对方的赌料中,挑选一块作为对赌的毛料,为了增加自己的胜率,自然会极力挑选对方比较差的赌料。 不过,如果挑出来的都是一些狗屎地之类的毛料,就算自己赢了,只怕也没什么彩头!所以每个人,在挑选另外两家赌料的时候,既要尽量挑好的,又要尽量挑差的,这都需要建立在对自己赌料的判断上,而自己的赌料却又是由别人挑出来的。 这就像一个连环套一样!里面复杂着呢! 此时,大厅里有不少人反应了过来,也都议论纷纷,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德鬼,才想出来的这个主意! 奶奶的,谁在骂老子!坐在台上的吴晨只觉得背脊一阵凉意,差点就一个喷嚏打出来。他干脆拿起面前的话筒,站了起来,“各位,请静一静!我还想追加一个条件。” 因为怕说赌注,太过敏感,所以他改成了条件,这是他第一次发言,话筒里嘴巴过近,这一声又说得中气十足,登时音箱就嗡嗡的回响了起来,加上大厅之中,原本就满是议论声,并没有多少人听到他说了什么,有些听到的,就纷纷呵斥提醒身边的人,又过了一阵,才安静了下来。 “看吧,木头这小子又要使坏了!”孔四见吴晨说话,撇了撇嘴,提醒身边还在议论的徐少东跟两个女孩。 “哼,也不跟我们商量一下,怎么说我们也是股东嘛!”周萱看着台上傻乎乎站着的吴晨,心里着实有几分喜欢,却偏是跺了跺脚,不满的说说道。 “就是,把我们几个大股东给晾一边了!完全是自作主张啊,回头得开股东大会,狠狠的批判一番,不能助涨了他这种目无组织的做派!”徐少东马上附和着发出声讨。 不料周萱一听,立马就白了他一眼,“有那么严重么?”把徐少东给委屈得不行,这可不都是顺着你大小姐的话说的么,真是女人心,海底针! 孔四跟王雨鸢看得直乐,孔四更是心里得意,好在自己一向对美女敬而远之,这惹不起,哥哥还躲不起么! 周萱下意识的说完之后,见大家都一脸隐晦的看着自己,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干脆嘻嘻一笑,一头扎在王雨鸢怀里,耍起赖来。 “咳!”吴晨见稍微安静了下来,也不管旁边段金刚跟渡边疑惑的眼光,缓慢而坚定的说道,“根据原有协议,是可以追加条件的。我希望能够增加一条,南越省十年的销售经营权!” 大厅一片死寂,一半是因为没有听懂,一半是被震惊了!吴晨虽然没有细说,但是还是有不少人第一时间就知道他在说什么,南越省十年的销售经营权。 这小子真是疯了!此刻满大厅中的人,有这个想法的不在少数,作为南国门,又有平洲、阳美两个地方的崛起,南越省现在可是国内翡翠重要基地,正是每个商家必争之地,十年的销售经营权,意味着什么! 很多人都古怪的看着吴晨,就连赵天野也是满脸疑惑,在他们看来,对方完全不可能答应这样的条件,大家都不是傻子。 中孚珠宝,连听都没听说过,估计也是刚成立的小公司,正是一穷二白,就算输了也没什么,大不了重新注册一家公司,换个名头,照样能够在南越省风生水起。 但是对于藤原珠宝跟彩云之南,就完全不一样了,这种顶级品牌,一旦陷入这种约束,丧失了品牌号召力,哪怕通过注资或者其他方式,进入这个市场,也是损失惨重。 “黑,真黑!”徐少东也是个明白人,看着一脸木然的吴晨,嘿嘿的调侃道,貌似这件事跟自己毫无关系一样。 “这一招,狠、稳、准!直接就把对方顶墙上了!”孔四则是点头微笑,赞许连连。 “我看对方不大会赞同,这明显不公平的赌注,傻子才会答应。”王雨鸢看段金刚脸色阴沉,那个渡边则是一直板着个脸,她不知道吴晨为什么会无端端提出这个完全没有可能的条件。 段金刚此刻心里也是矛盾非常,这是自己上赶着撞上来了,要说赌石,他对自己还是很有把握的!但是这赌注太高了点,万一失手呢?南越省可是他们企业在华南的基地,现在已经有了十多家店面,怎么可能一下子关停! 渡边则没有想那么多,这个不是他能决定的,他相信坐下下面角落的上村次郎肯定也已经听到了,由他去操心吧,自己只要等待对方指令就是。 这一会工夫,场内各人都在各自转着心思,说来长,时间却是很短,吴晨说完,稍微缓了一缓,也不容他们多想,又坐下来,询问段金刚跟渡边的意思。 这个心思他想了很久,但是答应赌局开始,就存有这个念头,所以什么都由对方说了算,他也知道这个条件过于苛刻,正常情况下,对方肯定不会同意,所以才选择在这个时候,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至于段王爷,则完全是自己撞了上来,不过有他的加入,估计这事更容易成!这也是刚才他并不反对段金刚加入的主要原因,只要他们这两家擦出火花,再加上现场气氛拱动,还真不怕他们不入套。 果然,正当他们再聚首相商之时,下面已经是爆发开了,那么一开始还懵懂之人,现在也完全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刺激!真他妈刺激!这可是大戏肉,没想到高氵朝一波接一波,怎一个爽字了得! 看热闹的群雄,见他们还在闷头商量呢,有等得不耐烦的,直接就吼开了,各种嘲弄辱骂都出来了。瞧瞧这怂样!还不都是你们供起来的,欺负年轻人嘛!现在怎么倒是怂了! 见到场内乱糟糟的一片,主持人为了照顾十八代祖宗的脸面,果断的选择了无视,此时站出来,那就是有病呗!反正骂的又不是自己,他干脆抱着双臂,站在台边,看起热闹。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259章正名之战(四) 听着渡边那半生不熟,一字一蹦的中文,段金刚心里一股一股的往外冒火,要不是这孙子,自己还不会钻进着沟里呢!如此近距离的看到这张黑脸,他好几次忍不住,差点就一巴掌扇过去。 三个人商量的结果,还没有统一,吴晨坚持必须加上这个赌注,但是条件可以放宽,现在提案是三年的独家终端销售权,也就是说,输了的,在未来三年内,不能再南越省新设销售终端,增开铺面,当然,仅限于翡翠成品,不涉及原料及其他类别。而原有的店面跟渠道,可以照旧。 到了此处,吴晨就一口咬定,再也不肯退步了。刚开始那是狮子大开口,现在则是他的底线了。而这个对于另外两家来说,已经不是完全不可以接受。 彩云之南在南越省已经有了十几家店面,基本在三角地区的一线城市,都有了品牌店,这段时间本来也没有再大规模扩张的准备,而是准备好好建设后台,同时把精力放在北方市场,三年的期限,就算输了,也并非就承受不起。段金刚率先就顺水推舟,答应了下来。 现在就剩下渡边了,这个家伙一看就是做不了主的货,一边慢悠悠的拖着,一边不停的瞥着下面的上村次郎。不单段金刚两眼喷火,就连吴晨,也在心里问候了无数次他家里女性。 “黑鬼子!到底是个什么章程!玩不起,趁早滚蛋!”段金刚心里烦躁,说话也就不再客气。 “没错,要是不敢赌,完全可以退出!不要浪费大家的时间。”吴晨也没什么好声好气。 “这个,不急,我们还得请示一下总部。”渡边心里也拱着火,现在不单台下一浪接一浪,全是辱骂他的话,连这段王爷也公然叫自己黑鬼子了!这种耻辱,一定要让你们付出代价!他戴着耳麦,相信上村次郎完全能够及时的听到他们的对答,只是到现在还没有答复,这让他心里很不是滋味,孙子才乐意在这里挨骂! 终于耳机里传来上村次郎的声音,同意这个方案,让他大胆去做!原来他一边听着渡边传过来的内容,一边向总部汇报,最终总部那边经过简短的和议,认为这是打入内地的一个机会。 这几年,他们在进入内地的进程中,明里暗里,屡屡受到阻碍,每个地方的本土势力,对他们这些日本企业都有特殊的“情感”,以至于没走一步,都要花费很大的代价。 如果这一次,能够打败段氏企业,对于提振在整个行业之中的名气,将是大大的有用,会有无数小微公司依附过来,这样,会社在制定战略战术方面,腾挪的余地就大多了。 渡边听到消息,崩了半天的神经,突然就松了下来,终于可以出手,教训一下这些狂妄无礼的家伙了! 我嘞了个去!吴晨跟段金刚见渡边突然露出一脸诡异的笑容,俱都有些莫名其妙,这家伙不会是被骂傻了吧? “就这么定了!”渡边抬头,露出一排白惨惨的牙齿,笑得比哭还难看。 “段王爷,还是你来宣布吧。”吴晨赶紧扭头,妈的,这吓人呢! “成!”段金刚也是等得不耐烦,站起来,做了个手势,示意了一下,也不管人群是否已经安静下来,大声的把他们商量的结果宣布了两次。 我操!居然同意了!下面正攒着劲,往死里发泄的人群,突然都有点怀疑。一个壮汉骂得起劲的,依然停留在惯性思维里,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还在怒操个不停,慢慢的发现有点不对劲,怎么就剩下自己一个声音,再看看周围,都是一脸看疯子的模样看着自己,赶紧停了下来,一脸尴尬! “哈哈哈”人群突然哄的一声大笑,集体爆发了起来,今天这场戏真他妈过瘾!虽然没有观众演员报酬,架不住乐呵啊! “怎么样!我就说了嘛,这个死木头就是不简单!”周萱一脸骄傲,得意洋洋的对身边的人说道,完全忘了自己是第一个出来“声讨”吴晨侵犯她们“股东权”的人了。 “木头,还死的,那不就是朽木了么?原来朽木也可以不简单的啊——”王雨鸢心里也是高兴,却偏要调侃周萱。 “雨姐姐!”周萱可不干了,一脸羞红,就要去挠王雨鸢。 “我就说了,木头不会做没把握的事!”孔四乐呵呵的说道,刚才他可是仔细听了,虽然最后条件跟吴晨开始的提议有很大的出入,不过性质是一样的,就像他刚遇到吴晨的时候,一个仿兵马俑的工艺品开价八千,最后五十卖给了他一样,这就叫漫天要价,坐地还钱! “哈哈,这小子!”徐少东也是满心欢喜,看来自己这个合伙人,还真没找错!这段时间不长,但是吴晨处处透露出来的人格魅力跟能力,让他大为叹服!放在以前,让徐二去信服一个无根无基的家伙,还真是难呢! 此时,大厅中持续的沸腾着,就连台上坐在后排的老家伙们也有些惊讶跟激动,当然心情最复杂的,恐怕莫过于赵天野跟梁宽了。 虽然不知道吴晨是怎么说服对方的,但是从结果来看,显然是开始照着吴晨的思路在走了,这小子不简单呐!赵天野想起刚开始找他问话的时候,吴晨一脸的无所谓,难道那个时候就藏有后手?在瞬间就谋定而后动,这真是有些可怕了。 梁宽却是既别扭,又高兴。华南一带,本来是他们梁家的大本营,现在却是看着两个过江猛龙,跟一个新冒出来的后进,当着他的面在抢这块地盘的核心地段,这让他不免有些落寞!好在,鹬蚌相争,不管谁输谁赢,他这个渔夫都会得利!愣生生就将两家强敌给挡在门外了。 等到大会组织方,重新打印了协议,三个人各自细细过了一下条款,见没有问题,都在上面签字画押,这就算完成了。 大家都明白,这种形式跟内容的协议,未必具有法律效用,但是却有行业效用,如果谁违反了,不单败坏了自己的行业声誉,还会遭到协会的统一抵制,后面这些老头可不是坐着玩的,想打他们的脸,事先最好先想一想! 协议已罢,接下来就是按照约定,各自去选赌料了。这一番往来,耗费了不少时间,所以给他们规定,只能有半个小时的时间,让他们去挑选。 段式跟藤原珠宝,都在会场租有单独的库房,而吴晨他们收求购的赌料,除了已经被解开的毛料之外,其它的赌料都寄存在会场。仓库离得并不远,出了大厅,很快就能到了。 这个时候,日头西斜,出得外面,金黄色的阳光披在身上,让人分外舒服。吴晨眯着眼睛看了看外面,空旷公园,除了站岗跟巡逻的,几无一人,跟大厅里吵吵闹闹的情景完全不一样。压抑了许久的心情似乎也平复了下来。 “吴兄弟,怎么样,一起先看看黑鬼子的?”段金刚看了看一脸木然的吴晨,事有反常必妖,这小子太平静了,除了刚才骂鬼子那一阵,就跟一块木头一样,一点情绪波澜都看不出来,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没问题啊。王爷先请。”吴晨呵呵一笑,躬身做了一个手势,让段金刚走在前面。一行人分成几波,分头而去,当然后面还跟着工作人员以及安保人员,并不显得孤单。 一踏入藤原珠宝的仓库,吴晨就觉得有鬼,只见空落落的大库房里,只有区区二三十块赌料。照他们这气势汹汹的势头,还有这几天反馈回来的信息,藤原珠宝怎么的也可能只扫了这么一些货! “这些小鬼子,也够鸡贼的!”段金刚自然也是看出来了,跟他玩一套。 吴晨扫了一圈,见那块9号赌料,耀武扬威的躺在这中间,就跟一个巨人站在一群小矮人中间,想不关注都难。他不禁哈哈一笑,迈腿走了过去,只要有你在,万事就好办了! 抚摸着9号大料,吴晨心里就想笑,不单人会装逼,这赌石装得也不赖!这么难得的一块巨料,如果单从表皮上看,还不枉费了它的身价,只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解出来之后,只怕货主得当场吐血! “怎么,吴兄弟也是要选这一块?”段金刚见吴晨一来,就直奔这一块巨料,心里微微有些缩进,这块9号他也不陌生,第一天的时候,他们就“会诊”过,段金刚自己是极不看好的,在他看来,这里面出狗屎地的可能很大,这么一块大料,谁赌谁垮,因此他们当时并没有跟着投这一块料子。 他刚才进来,也是一眼就看到这个坑货,心里已有主意。让他惊讶的是,吴晨如果也能看出来,那真不容小觑!这家伙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眼力这么牛x? 吴晨嘿嘿一笑,望了段金刚一眼,两人心有灵犀,要整就整点狠的,让小鬼子这次垮到姥姥家! 在会场工作人员那里统一确认登记后,两人就分道扬镳了,各自前往对方的堵料库里去挑选。这一番却也花费时间不长,因为彼此对这些赌料大都有过初步了解,现在要考虑的因素,主要还是相互间的比对关系。 在不知道对方两人会选择自己什么赌料的前提下,只能先“假定”自己最可能被挑选的赌料,在这个基础上进行挑选。当然各家或多或少的,都会有意识的采用一些手段来“误导”对方。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260章正名之战(五) 因为招标大厅过于拥挤,除了没地方外,又怕人多出什么意外,实在不适合解石,就将地点挪到了户外之前开幕式搭建好的台子,台子并没有拆除,只是考虑到历年都是开完暗标后就散场,大家都忙着去提货,谁还听你唠叨,所以闭幕式往往跟着就在厅里举行。 工作人员仿造开幕式布置,只是将台上的主席位挪到了一边,另一边则是则摆放了几台解石机,这是要现场解石,一把定输赢了! 大厅内诸人跟着涌到了这边,都争着先霸个好位子,加上外面还有一些闲散的人员,也都挤在这里,黑压压的全是人头,竟比在大厅里还是热闹。 孔四打头,一行人往这边过来的时候,正在找位置,就听到有人叫唤他们,定眼一看,却是唐胖子,站在前排位置,朝他们招手呢。 这哥们从哪里冒出来的,干脆在大厅里并没有见到啊。几个人带着疑惑,走了过去,除了周萱跟吴晨,其他人跟这个肥嘟嘟的胖子还不是很熟悉,也不知道有什么事。到了近前,才知道是已经帮他们霸好了位。 果然是霸位利器,不枉了他这身好肉!孔四见唐胖子一个人,就几乎横跨三个座位,两边还各站着一个黑墨镜,愣是占了一整排。 “胖哥,你怎么也在这里?刚才好像没看到你呀。”有人占好位置,这种心意自然是却之不恭,落座之后,孔四就跟唐胖子聊了起来。 “呵呵,开标有什么好看的,我又不参合那事,刚才跑去解石场了。”他是不赌的,所以对暗标没兴趣,谁中谁不中对他都一样,反正最后还得到解石场来,有没有人解出什么极品料子来,才是最重要的。所以他老早就带着两个手下,跑到解石场那边,弄了个藤椅坐着,边喝咖啡,边守株待兔呢! 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听到消息后才匆忙赶了过来,倒是错过了厅内一场好戏,心里着实有些懊恼,直感叹着,生活中的偶然事件太多了,经验主义害死人呐! “年轻人就是好啊,挺能折腾的!”唐胖子看着他们几个俊男靓女,嘿嘿一笑说道,“吴兄弟这次算是闹大发了!” “要论折腾,谁能比得过胖叔您啊!”周萱心情大好,也跟唐胖子开起玩笑来。 “嘿,别寒碜你胖叔叔了。”唐胖子心里有点郁闷呢,这吴晨怎么就变成周大妞的合伙人了,只怕这以后就没有自己什么事了,还是美女好啊!他不禁有些自失的笑了笑。 这时候,大家陆陆续续已经挤到了这边场地,乱糟糟的议论声,响成一片。众人正等得有些不耐烦,见三个正主一一回来,就鼓噪起来。台上三人都是脸无表情的落座,各自向自己的团队点头示意。 “我去,瞧他这个小样!”徐少东见吴晨也是朝他们这边微笑示意,冲他做了个鄙夷的表情。 虽然是参赛方,但是他们这几个人心思却是异常平静,不管如何,这头炮都算是打响了,现在谁不知道中孚珠宝啊! “看来好像挺有把握的,嘻嘻。”周萱眼巴巴的望着前面,终于捕捉到吴晨的眼光,两人简短的对接了一下,周萱赶紧露出一个甜腻腻的微笑,心里却像是被电到了,但觉得全身都舒服无力,头一歪,就靠在王雨鸢的肩膀上。 “不是好像,是一定有!”孔四依然抱着双臂,雄赳赳的环视了一圈,活脱脱一只骄傲的大公鸡。 “嘻嘻,就算输了又怎么样呢!”王雨鸢搂着周萱,这小妮子越来越有小女人的做派了,哪里还是那个干练的周大小姐!“大不了我们再重新注册一家公司呗,或许暂时放弃南越省,先在京城或者江南那边起步,也是不错的,是吧,徐二少。” 总部跟第一家店到底开在哪里,他们还没有来得及商量呢,就算不是在南越省,也没有关系,江南那边是她熟悉的地方,虽然之前都是她一个人小打小闹,不过现在有这几个合伙人的强力支援,在原有基础上,直接跳到另一个档次,也不是什么问题。就算是京城,还有徐二在呢! “就是……呃……”徐少东刚接过话头,就觉得有点不大对头,他也是想着做个甩手掌柜呢,这要是开在京城,方方面面都得自己出面,到时可不就成了全职了,“这个,最好还是能赢!” 这个时候,鼓噪的人群突然安静了下来,只见大会工作人员已经开着叉车,从一侧运过来三块赌料,看那架势,块头都不小! “姥姥的,这是要比块头么!”人群中有人一看,就高声叫道。 这些人都是参加了整个公盘的,总共就那么几块巨无霸,这一下就出来了三!怎么能叫人不激动! 渡边的那块9号是吴晨跟段王爷一直认可的废料,只有他自己还当块宝。 吴晨到了段王爷那里,选的却是7002,这块大料他之前没有细看,这番花了点时间,看了起来,料子不错,但是整体价值,还是在那块9527之下,解完之后就是自己的了,嘿嘿,这种彩头不赚白不赚! 渡边选择的吴晨的那一块,正是9527,在他看来,这就是一块垮料,就算里面有翡翠,也不大可能跟自己的9号相比,抱着同样的心思,他也选了这块大料。但是对于段王爷的料子,他就反对选7002,这块料子看起来个头跟外体表现,都不比9号差。 无奈吴晨只认定了这一块,根据约定的规则,两人相较不下,就要询问货主的意见,段王爷对这块7002还是充满了信心的,自然认可吴晨的意见,二比一,不带商量的。 同样的,段金刚在挑选吴晨赌料之时,却不是选了9527,他对这块看不大好,但是在最后关头被吴晨以一万元截杀的赌料,还是心有不甘,同时不太敢确定,因此就选了另外一块。但是渡边却是非要跟他顶牛,坚持选这一块大料,这又得询问吴晨意见了,吴晨自然毫无二话,要的就是它! 就这样,既是刻意为之,也是阴差阳错,这三块本次公盘最大的赌料,终于一起呈现在众人的面前,迎来了最后的对决!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261章正名之战(六) “呃……这是什么情况?”之前9号大料被投了之后,就消失不见了,没想到在这里出现,另外两块大料却是刚才投下的,看来三方都是信心满满啊! “有钱人呐!”有人哀嚎了一声,这才叫对赌嘛!出手不凡! “果然都是土豪!出手就是巨料!”也有心里不爽的,出口全是酸味。 这边吵闹得火热,那边工作人员可是够呛,这都是用吨轮的赌料,要摆弄妥当,可是不容易,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之力才搞定。 “我们这算不算作弊。”王雨鸢虽然不认识9527,不过见到都是大料,就有些好笑,她们的合赌基金可买不起这中间的任何一块,看来是吴晨动用私货了。 “这怎么算作弊呢,没听到是中孚珠宝公司的吴晨出战么,又不是中孚珠宝公司。”周萱马上就反驳道,偷换概念,可是女孩的强项! “好啦,好啦。我们光明正大的!希望能赢!”王雨鸢噗噗噗嗤的笑,用手拍了拍周萱的小脸蛋。 “肯定能赢!”周萱看着台上的吴晨,金黄色阳光撒在他的脸上,从台下远远望去,隐约透出一股光芒,周萱看得都有些痴了。 在台上的吴晨,可不知道下面有个女孩子把自己当了战神,只觉得阳光刺眼。 尼玛,这是那个缺德鬼搭建的大台,背东朝西的,这下午的阳光,虽然不是很火辣,可架不住正好对着眼睛啊! 他转身避开直射的阳光,看了看旁边端坐的一排“大佬”们,一个个正襟危坐的,板着一脸金光的脸,犹如佛像一般宝相庄严。 他不敢偷笑,使劲憋住,跟赵天野对了一下眼神。 赵天野坐在后面,他也是公证人之一,这种时候,不好表现得太过于亲热,虽然这段时间,也有一些人将他当成了吴晨的后台,不过他自己知道,这小子就像憋在窝里的大鹏,已经要开始展翅高飞了,等他升上天空那一刻起,就不是自己能够跟得上的了。 这会功夫,赌料已经摆放完毕,主持人失意他们三人上前,分别对赌料进行确认之后,询问他们到底是自己解,还是派人来解,实在不行,大会还有专门的解石高手可以帮忙。 这种场合,自然是要自己动手的,不过这么大的一块赌料,如果一个人解,不知道也磨蹭到什么时候,各家就纷纷让自己的解石顾问也上来。 吴晨扫了一圈,见徐少东跟孔四都跃跃欲试,就让他们也上台来,这种出风头的事情,最好是有荣与焉。 主持人见搞得差不多了,就跳了出来,一通大吼,终于把场内的人给震住了!这才宣布解石开始! “怎么整?”孔四上得台来,一手扶着9527,得意洋洋的看着吴晨,这块赌料还是他们两个人发现的呢!没想到还能成了万众瞩目的焦点。不过这黄皮平滑的,他也看不出应该从哪里入手,大主意还是得吴晨来拿。 “先擦擦吧。”吴晨指着被孔四拍过的那一角说道,虽说这整块毛料里面都是冰种的春带彩,绝对的高档次翡翠,几乎占据了整块毛料的三分之二,不管从哪里擦,都能擦出绿来。不过从他所指的地方进去,约摸三指,就能见雾,时间不多了,没必要藏着掖着,直接就来个开门红! 当然,这么老大一块赌料,一个人解的话也不知道要搞到什么时候,所以徐少东也在另一头擦了起来。 随着砂轮转动的声音响起,三拨人差不多同时开始动手了,对于自家的毛料,都是看过许多次的,事关重大,不单渡边是亲自动手,就连段王爷也是叫了两个人在边上帮忙,自己下刀。 他们都是不约而同的选择了擦石,这么大的一块料子,直接切开,很容易破坏里面成团的翡翠。只是这么大的毛料,若总是靠擦,只怕得解到大晚上,下面看热闹的人,有些已经开始准备派人出去弄些吃的来了。 挤到前头看热闹的,看过之后,对这三块毛料都有不同见解,不过大都集中在段家跟渡边两块的比较上,至于吴晨这一块,很自然就被无视了,从表皮看,表现只能说是非常的一般,好在表皮光滑平整,看着还像块石头,有那不省事的,直接就把它当成景观石了。 松花是风化失色的翡翠,也就成了判断赌料的表皮重要特征之一,像这种表皮没有松花的毛料,出绿的概率不高,赌性太大,如果放在往常,倒也没有什么。但是现在被身边两块大料一比,实在就有点寒碜了。 坐在前排的二女听到议论,心里很是不忿,不过却不知道怎么反驳,众口纷杂的,而且她们也的确看不出这块料子有什么玄机,被说得都有点心里不定了。 反倒是唐胖子,坐下来之后,从保镖手里接过一个小保温瓶,边抽雪茄边喝酸梅汤,优哉游哉的,跟在海边沙滩上渡假一样,还别说,除了人群拥挤、声音嘈杂之外,这阳光还是不赖的。他半迷糊这眼睛打起盹来,这时候还早着呢!说不出什么原因,他对吴晨倒是挺有信心的,这小子实在太妖孽了! 除了唐胖子之外,跟他相同心思的,只怕就剩下一个赵天野了,当然,所有人之中,最为淡定的还是吴晨。 他对这块毛料里面的情况,完全烂熟于心,徐少东这边的不说,从孔四擦窗的地方,在表层下方三指处,也就三四公分就出雾了,略带淡红色的蓬蓬松松的一大片,只要擦到这里,在座的专家,只怕都明白里面可能会有什么了! “吱呀吱呀——”孔四下手很稳,一圈一圈的磨着,嘴里不停的呸呸连声,却是满嘴的土腥味,“木头啊,这真是毛料?怎么石头这么松脆?” “松脆?”吴晨没有动手,不知道手感,听完后,过去仔细一看,马上反应过来,我靠!真是尼玛,还酸爽呢!这石皮下都让你拍碎了,能不松脆么! 只是这些裂纹实在过细,肉眼基本看不出来,只能在放大镜下面才能见到蜘蛛网一样的碎片,吴晨之前就看得有些咂舌,此刻没事干,干脆细细观察了一遍,心里暗自惊诧,孔四这是传说中的拍石成粉,还纯内伤?貌似七伤拳就是这样的节奏吧。这要往人身上整,哪还了得? 要不是亲眼目睹,全程见证,打死他也不相信,还真有这么恐怖的掌力,他不禁往孔四把着机器的双手看起,一想起之前,每次一见面,这哥们动不动就往自己身上拍去,冷汗都有些下来了,瞧他这样子,只怕还不清楚这石头是自己拍成这样的吧?还在问松脆呢! 我靠!回头要不要去医院做个彻底检查先? “让让,别愣着了!”孔四挪了挪身子,他哪里知道吴晨心里冒着什么念头,见他挡到自己了,很不满的说道,发什么呆啊,不知道碎石硌手,不好整么! “是、是、是!您忙!”吴晨迭声应道,赶紧退后好几尺,珍爱生命,远离孔四,准没错的! “去!”孔四没空搭理他,白了他一眼,埋头又屁颠屁颠的干了起来。 所谓解石,听起来神秘,其实也很简单,像他这样不用考虑对毛料内部的把握的,最重要的就是胆大、心细、手稳,这三者恰恰是孔四的长处。 再加上经过这几天的“密集训练”后,他的手感也渐渐磨练出来了,现在解起来,倒是有模有样的,很是老练,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沉浸这行当多年的老鸟。 他现在擦的这个地方,正是最容易出绿所在。一旦入雾之后,下面就是满满当当的高翠了,而且渗入的极深,中间再没有断层,回头有他爆发的时候。 吴晨苦笑了一声,懒得看孔四得瑟,转身去看段王爷解石了,至于渡边的那一块,都不带看的,神仙都只能解出一堆狗屎! 段王爷这里也是两个人同时在擦,跟吴晨那边不同的是,根据这块毛料的特征,求广而不求深,沿着两边往中间擦,已经将将在中间会师了,看样子,竟然是要将这半面赌石给擦开! 段金刚正好擦完一层,站起来歇一歇,舒展一下筋骨,见吴晨居然像个没事人一样跑到这里来看热闹了!真够没心没肺的,要知道,这种时候就算装也装不出这满脸的平和之气,貌似这次赌局跟他完全无关似地! “兄弟,好心性!”段王爷干脆放下手里的工具,跟吴晨聊了开来,现在他心里对自家赌料充满了信心,也不急于一时。 “呵呵,反正也没有我什么事,那两小子抢着动手呢。”吴晨扭头朝孔四跟徐少东他们那边努了努嘴,一脸无辜的样子。 “行啦,别得了便宜又卖乖!”段金刚哈哈一笑,他看了一眼,见那孔四下手沉稳,端的是一个解石好手!这伙年轻人不可小觑啊,别人不知道,他可是起始就从他们手里购买了过四亿多的明料,估计这次公盘到此不会再有打破这个记录的了。 也不知道这些家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这次公盘之前还从未听说过呢,看着也不像是赵天野的人,他狐疑的望了赵天野一眼,难道又是什么高层要拱出新人。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262章正名之战(七) 也难怪他会这么想,行走商场多年,段金刚也见多了,利益团体推出一些生脸孔作为自己的代言人,这种情况也不鲜见。 这几个年轻人只是被放到前台的代言人,其背后实际站在某家豪门,甚至某个派系,有整个团队在运作,当然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这个吴晨能被挑中,也自有过人之处。 段金刚心里疑虑不定,正想着要不要跟吴晨套下近乎,却听到旁边一声压抑的声音,“纳尼!” 两人闻声,相视一笑,转身看了过去,却见渡边跟另一个日本人,已经停下手里的活儿,拿着水在清洗擦出来的窗口,看样子,果然是擦垮了,没见那手都在微微发抖。 渡边此刻心里有点空白,脑门上的汗不停的涌现出来,该死的狗屎地!这是大垮的前奏!至于能不能起死回生,那就全靠上帝保佑了! 懂行的人都知道,这狗屎地为什么会叫做狗屎地,不单是因为它质地低劣,更要命的是一出一整块!一旦出现狗屎地,标志着这块料子“生”得很,年头不够,人家老种是上亿年演化而来,这块最多也就几百万年。这也是为什么赌石老手们,都是谈狗屎而色变的原因。 现在想要取出大料,已然是不现实,唯一的希望就是里面能含有极品玉眼,这种包裹着成团狗屎地中极品料子,价格不菲,一旦出现则价值连城,丝毫不比整块都是好料来的便宜,当然这种情况极为罕见,纯属于上帝赐给人间的惊喜,也被称为“上帝之眼”! 不过不止是渡边心里明白,段王爷也是清楚,出现这种情况的概率实在太低,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而吴晨则是心里偷笑,这块料子,上帝是不会来光顾的了。 段金刚跟吴晨又是相对嘿嘿一笑,彼此心照不宣,剩下的就是他们的竞争了。笑过之后,彼此分开,该干活了。 吴晨刚挪开步子,就听到孔四一声大吼,有如狼嚎,把身边的徐少东吓得一哆嗦,差点就崩了后! “我靠,干嘛呢!”徐少东停下手里的活儿,没好气的冲孔四瞪了一眼,不带这么一惊一乍的啊!不过他看到孔四脸上的表情,心里就清楚了,肯定是擦出火花来了! “红雾!”孔四大声的叫道,手下却没有停,而是继续沿着周边打磨,随着砂轮和石层摩擦,不停的发出渗人的噪音,很快就在那一片,开了一个不规则的天窗来,一片淡红色,隐隐约约露了出来。 “真没劲!”吴晨心里暗叹了一声,他早就知道这个结果,却不得不装作激动的样子,这日子过得真是尼玛的难受,装逼也是一种技术活不是。 “我靠!你这真是神仙手啊!”徐少东一个直拳,捶打在孔四的胳膊上,这段时间他也是涨了不少见识,有雾必有翠,何况是红雾,里面的色绝对不简单,只要种水过硬,就是高翠了! “哈哈哈!”孔四双手极稳,丝毫没收到徐少东这一拳的影响,手下哗啦啦的又擦了一圈,这才停下来,心情舒畅之下,不禁昂首向天,哈哈大笑。 不过没容他得意,马上就被呛了一口尘,直咳得眼泪鼻涕都出来,别提多狼狈。 尼玛!这众目睽睽的,糗大发了! 吴晨跟徐少东两人离得近,不由得捂着嘴巴,笑得肚子都疼了。 “靠!又涨了,这几个小子,什么运气啊!”台下早有人关注这边,虽然隔得远了,看不清楚状况,但是听到孔四的叫声,也知道他们这是擦涨了! 先不管里面内容如何,能在段王爷跟那个来势汹汹的小日本面前,抢到一个开门红,也不容易啊! 人群中的议论声传来,段金刚讶异之余,也有些惊讶,这块9527,他原本也是看好的,能擦出雾来也在他意料之中,令他感到惊讶的是,吴晨他们这么快就能擦出来,再一次印证了他对这几个家伙的判断,不简单呐! 就这一会功夫,台上三伙人的第一波擦石都已经结束,高下立判! 第一刀大家都小心翼翼,除了吴晨他们这一伙擦出雾来,其它两家却都是没有擦出雾或者肉来,至少看起来都是一样的垮了,但是看脸色,就知道结果还是有些不同的。 段金刚依然很沉稳,甚至还冲吴晨他们这边扬了扬头,以示恭喜。他们这一伙有点变tài,擦了半边石皮,也没擦出什么来,但是他的心里,却是越发的有底了,这一块料子的地子不错!到目前为止,跟自己的判断没有太大出入,只要里面不发生变异,完全是一块好料! 渡边那边则是完全不同,他们刚刚擦出两个窗,全是狗屎地,一伙人脸都黑了,这他娘的倒霉,市面上,狗屎地的翡翠,基本没法销售,只有不法商人,加工成翡翠b、c货,卖以高价,谋取暴利。 其实,要说狗屎地,也不是那么常见的,这种号称等级最差的翡翠,不仅质地粗糙,完全不透明,含有较多杂质,并且带有黑褐色或者黄褐色,这种似“狗屎”的黑褐色,也正是其名的来由。 没想到这么一大块,两头全是!如果这一块全是狗屎地,那真是渡边人生最大的惨败,以前还从来没有这样垮过! “狗屎地出高翠”,渡边垂下的双手微微有些发抖,粗皮子的料,也称为“皮松”,没想到这块西皮里面也是这样!现在只能寄希望于奇迹了,有些坑口的这类料,有时也会有高绿,但是就算这样,在这场对赌之中,只怕也是输了九成九,唯一能捞回一点面子。 因为看不到,只能靠猜测,台下诸人见小日本吃瘪,就开始嘲笑起来,有好事者立即是蜂拥到前面,满满的人头把前排给挤得水泄不通,后面还有人伸着脖子,一个劲的嚷嚷着,把个唐胖子给吵得好不耐烦,干脆让保镖拿出一个大耳机出来,捂着耳朵听着音乐继续打盹,这解石还没完呢! 果然,台上几波人,也只是稍作停留,又继续埋头苦干起来,万里长征,这才迈出第一步,谁能笑道最后,才是真的赢家。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263章正名之战(八) 吴晨几个,这会也算是解出经验来了,高兴了一阵之后,对着刚才擦出的那个窗,用清水细细的清洗了一下,仔细的看起那片雾来。这还是有些讲究的,雾的大小浓淡等等,都可以作为判断里面翡翠的依据。 “要不直接动刀吧?”孔四还停留在亢奋中,得瑟的说道,什么专家,什么王爷,都不如孔小爷这手气! “也好!”吴晨也不想再浪费时间,对于孔四的提议大表赞同。不过这块料子比较特殊,里面的翡翠实在太满了,真的没有他太多表现机会。 他在带雾的一头往里两指有余的地方,直接划了一条线,到这个位置,里面的玉肉就该见天日了! “这么薄?”孔四跟徐少东一见,这线划的,还没有刚才深呢!吴晨是不是搞错了,还要他们继续擦进去?这可真是要了老命,两次合起来五指深的洞,这可怎么弄? “就这么薄!先来一刀看看。”吴晨点了点头,都见雾了,你还想怎么样? “得嘞!”孔四也不多想,霸住位置,将他们两个挤了开去,这一刀,还得孔小爷来动手。 吴晨苦笑了一声,也不看他在那里卖弄力气,转身去看渡边那边的情况,见他们低着头凑在一起,商量了一会后,竟然挪动位置,看情况是要居中一刀两段了。吴晨忍不住冷笑了一下,这是见光死! 这一次,三伙人也是差不多同时开工,下手都不满,挺坚决的,不过吴晨跟段家两边,都是沿着一头切割,而渡边这边则是一刀横截了。 他们再上面埋头干着活,下面的人也不消停,继续发挥群众演员的职业精神,誓要将酱油打到底! “嗨,看样子,这几个年轻人是要爆大神菊花的节奏啊!” “那可未必,没听说过么,擦涨不算涨,切涨才算涨。”旁边一老头悠悠的说道。 “湫~话虽这么说……”先前那人满脸不屑,正要反驳,就被另一个年轻的声音打断了,“呃,弱弱的问一句,这话听得都起老茧了,到底是嘛意思?” “嘿嘿,年轻人,教你一个乖。这越是贵重的毛料,越是看重刀口截面的表现,这一刀下去,切的是毛料的纵深处,差不多能够判断里面的好坏,而擦窗,太浅了,虽然也能看出一些特性来,还是不够啊!”那老头也是好为人师,这就现场教学起来。 “狗屁!你怎么不说取出来的明料,最是一目了然!”先前那人被打断,心里很不爽,很粗鲁的打断了老头的教学活动,“我看,这小日本是要完蛋了!这么大一块料子,居然一刀两段,你们看那脸色,黑得跟七月的台风天!” 老头让他呛声,心里也是恼怒,顿时将多年的从业经验,化为语言,跟那人争论了起来,这看着就要动手了,还好身边的人拉开,才免了一场血光之灾。 “一刀穷,一刀富”,老话说的真是没错,下面的人争得热闹,上面这一刀却都有了结果。还是孔四最先欢呼一声,洗去石沫的切面上,满满当当都是绿,虽然能够看到有些棉,但是质地还不错。更重要的是!这他妈的,是春带彩! 没错!绿中带紫,紫中夹绿,绚烂冰润! “发啦!”孔四仰天哈哈哈大笑一声,一拳就往身边的徐少东捣去。徐少东对他的疯劲已经早有了解,一听到笑声,想都没想,第一时间就往侧旁避了开去,堪堪躲过这无妄之灾!举腿就踹在孔四的屁股上,跟踢到木墩上一般。 “春带彩!”孔四顺手揉了揉屁股,呵呵直乐! “春带彩就春带彩,少见多怪!”徐少东白了他一眼,刚才他也是瞄见颜色绚烂,不似单色那么纯粹。不过当他再看向那切面的时候,也被深深的吸引了! 他们两个都不是对钱特有感觉之人,只是这东西太美了!一见之下,忍不住心里激动! 吴晨等他们闹够了,也凑过去,种水真均匀,不亏是老场木那料,跟自己所“看”到的没有什么出入。他见孔四跟徐少东那模样,也很理解,自己也算是见了不少罕见的极品翡翠了,可是每次初见到好料,还是会忍不住兴奋!谁说只有女人对珠宝有特殊癖好! 几家欢喜几家愁。他们在这里乐呵,隔壁的日本人可不太妙,渡边脚都发软了,好几次就想瘫下去算了!勉强靠着一股气撑着,站在他身边的两个专家,也是垂头丧气的。这一刀下去,基本宣判了这块毛料的死刑! 另一边的段金刚,这一次也是已然出绿,高冰俏阳绿,虽然从切面看,块头没那么大,但是他有把握,从这里延伸进去,还是不错的! 刚才他已经听到孔四那边的叫唤,果然是出双色翠了!他心里有些可惜,不过手里有高料,倒也不慌,看了一眼渡边那边,这家现在应该有结果了吧。 果然就见渡边几个人,把其中一块毛料挪开,这块料子太大了,虽然一刀切成两半,也都是过吨的大料,非人力能够挪动的,折腾了好大一阵子,终于把另一半个固定好,看样子又是要来个一刀切了。 这也正常,碰到这种料子,基本就是赌运气,几刀下去,尽快解开,听天由命。段金刚冷笑了一声,折腾吧,看你们能折腾出个花来! 现在的情形已经是很明显了,剩下的竞争就是在他跟吴晨只见进行,段金刚深吸了一口气,回头指挥着,把自己的这一块给解出来,这才是正事! 这一次,大家都不再犹豫,下刀非常的快,而且坚决,只听得台上各种“咯吱”响声一片,偶尔停下来调换一下方位,也是没有中断。 渡边这一摊子是最快解完的,这种料子太容易解了,不带犹豫了的,一刀一刀跟切豆腐一样,切到后来,剩下一些足球大小的石块,却是没有一块有用的,虽然有些地方也有一些色根,无奈跟这大料本身的价格比起来,那就是个渣! 看着堆得满满的一堆废料,差不多都是可以拿去垒猪圈,渡边两眼通红,只觉得鼻孔喷出来的气息都是滚烫的。好几次都想甩手不干了,无奈他知道,背后一双阴冷的眼睛在盯着自己。这次的赌局是自己提议的,现在结果虽然没有出来,但是对自己一方来说,却已经没有悬念,一想到那双眼睛的主人,他的后背就全是冷汗! 终于,他是在忍受不了这种压抑!剩下一口气,扭身就往台下走。 “渡边先生,请问您已经解完了吗?”大会的工作人员见状,赶紧跟过去确认。虽然他也看出这家伙基本是要放弃了,不过没有得到对方的确认之前,还是不敢疏忽。 渡边抬头看了看远方的残红似血的落日,露出一个极其难看的苦笑,这还用得着问么!他无力的点了点头,也不多话,有些恍惚的往上村次郎那边走了过去。 工作人员也不怠慢,示意主持人,直接就高声宣布,渡边已经确认解石结束,等两外两家也都结束之后,再行比较。 下面顿时一片欢呼,那群小日本垂头丧气的样子,大伙可是看得真真的,结果已经不言而喻了。有不少人就开始嘲弄起渡边来,虽然不会说日本话,只能尽量模仿电视里日本人说中国话那种腔调,乱糟糟的喊成一团。 气氛渐入白日化,不过台上吴晨跟段金刚两伙人,却是不为所动,各自加紧了节奏。大概又过了二十多分钟,两家都基本完成了,收获各自不错,交由工作人员判断,看来两家都有些志在必得。 “下面宣布经过评委和议结果!”主持人清了嗓子,激动的喊道,本来他接的活并不包括这一段,刚才他跟主办方工作人员也协商过了,这一段就按照加班费用补助,那可是三倍收入!顿时跟打了鸡血似的!至于谁输谁赢,关他屁事,收完钱回家搂美女去才是正经! 这个时候,工作人员已经把三份毛料解出来的玉料,清洗完毕,摆放在台上的前方正中,只是上面蒙了一层绿色帆布,具体却是看不清楚,台下诸人只能靠着刚才在不停摆弄的时候,隐约看个大概。 这也是主办方有意为之,就是要吊起大家的胃口,毕竟除了藤原珠宝完垮之外,剩下的两家,到底谁输谁赢,还不知道呢!且让大家猜去吧! “下面有请评委代表赵天野先生——”主持人一脸傲娇的环视了会场好几遍,终于挨到人群安静下来,才再次歇斯底里的吼道,把尾音只拖到自己快没气,只震得音箱嗡嗡作响! 看着台下众人纷纷皱着眉头,主持人心里大爽,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啊! 赵天野闻言,微笑着走上前来,主办方那群老狐狸,都不出面,非把自己推出来。他是知道结果的,心里也是暗自高兴,一点都不避嫌,差距那么大,也不会有人说自己作弊!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264章正名之战(九) “下面,我代表评审,宣布结果!”他站到中间立式话筒前,中气十足的说道,从左到右,先逐一简略的讲解了三堆明料的大小、种水、色泽以及估价! 随着他的说话,自然有工作人员配合着掀开那些帆布。赵天野按照惯例,先宣布的是最差的那块赌料,毫无意外,自然是藤原公司这一块9号毛料。 渡边这一堆最大,因为整块大料被解成块状的小料,都差不多,要说没有翡翠,也是不对,也说不出那些是要扔掉的,只要都垒在一起。 掀开帆布之后,早就有眼尖的人,高呼狗屎地万岁了,等到赵天野宣布这一堆毛料估价,下面顿时嘻哈成一片!85万元!零头的零头都没有!这就是个笑话,作为第一天的标王,这块赌料当时可是争得不亦乐乎。 当场就有人冲着上村次郎他们那边高呼道,小爷今天心情大好,就出个90万,打发打发你们! 不过马上就被身边还清醒着的哥们拦住了,严格意义上来说,这块毛料已经不属于藤原珠宝的了,至于到底“屎”落谁家,就得看中孚珠宝跟彩云之南两家的比拼了! 接下来是段金刚这边的7002号毛料,总共解出了三块大小不一的翡翠团,大的一块得有上百公斤,小的一团也有十来公斤。 不单大小惊人,更重要的是,这三块料子,质地色泽都惊人的一致,冰种俏阳绿!虽然种水达不到高冰,但是其估值,已超过一亿!这还是明料的估值,相对市价来说,要偏低些。 不愧是云南段家!下面的顿时沸腾起来! 不过也有细心者,从这个宣布里面隐隐觉出点什么来,中孚珠宝的还没有宣布呢!按照常理,这最后压轴的才是最牛叉的,难道中孚珠宝那一块竟然还能超过彩云之南这一块? 要知道,冰种俏阳绿,已经是难得的高翠!虽然这几天,也有解出来过,但是哪里有这么大的成型的料子!如果中孚珠宝那一块能超过这个,简直就是要逆天了! 刚才在搬弄的时候,也有前头眼尖之人,看得出中孚珠宝那一块似乎是多彩!这种料子价值自然不低,但是一般种水都不怎么样,就算是福寿禄齐全,跟冰种俏阳绿相比,也就在伯仲之间,如果质地再差一点,那还不如呢! “萱萱!这么一块料子,要是归我们了,那不是白捡到?!”王雨鸢拉着周萱的手臂,人却是盯着上面的明料,两眼熠熠发光! “好啦,小财迷,没见过好东西似的!”周萱没好气的拍开她的手,手臂差点就让她给掐紫啦! 也不知道她们为什么这么有信心,貌似这东西已经铁定是囊中之物,一点也没想到自家的料子,也有可能是别人的呢! “下面——宣布最后一块赌料!”赵天野见下面已经沸腾一片,故意顿了一下,果然,下面正嗨的人群,听到要宣布最后的结果,急忙按捺下骚动的心,自动切换到静止频道。还有没听清广播,犹自在激动状态之中的人,也立马被身边的人摁着! 全场一片静鸦,只听得粗重的喘气声! 赵天野这一波吊得有点大,老半天不说话,下面已经有些骚动,怕被人集体问候祖宗,不在多耽搁。 吴晨这边很简单,其实就是把整个外皮给去掉,里面都不用动的,虽然外皮不规整,浅得大约五指左右,深的要到十来指,基本上是半切半擦,几面环形解了出来,一整块的大料,几乎全都是冰种春带彩! 估价两亿两千万!中孚珠宝最终胜出! 赵天野克制住内心的激荡!高声宣布出这个结果之后,却是没有等来意料之中的欢呼跟嘶吼! 除了空气中飘荡的回音,黑压压的人头,连一个咳嗽都没有,安静得异乎寻常! 难道是自己没说清楚,赵天野有些郁闷的看了看下面一排排人头,那些人脸上的表情让他有点吃惊,这分明就是痴呆的症状么! 他咳了两声,又宣布了一次!这次,他的话音刚落,下面顿时爆发出一阵轰动! 段王爷居然败了! 解出3块冰种俏阳绿,价值超过一亿的7002号毛料,居然真的拜给了9527号!这结果让底下的人有些陷入疯狂!太颠覆了!太刺激了!太他妈没有天理了! 除了吴晨跟评委,没有其它人事先知道这个结果,就连孔四跟徐少东,也是一副听天由命的样,现在结果出来了,激动之下,孔四就有些手痒,扭头看了两圈,却见到徐少东跟吴晨已经抱在一起,互相捶打着! 不过看这距离,跟他这里,有些远啊! 原来徐少东跟吴晨,在血淋淋的经验教训面前,早就悄悄的躲到边上去了,这种时刻,珍爱生命,远离孔四啊! 孔四有些莫名其妙,不带这样的啊,也不跟哥们搂一个,他两步串过去,张开大臂膀,来了一个大熊抱,将两人都搂在怀里,哈哈大笑! “停!停!咳咳——”吴晨正跟徐少东基情四射,不提防被孔四这么一搂,两人面对面就贴在一起,挤得差点透不过气来!只觉得胸口翻腾,一口血差点就涌了上来,只好勉强举起一只手来,憋着劲喊道! 周萱置身在周围狂热的人群之中,心情也是激荡无比,拉着王雨鸢的手臂,两人都是又跳又喊的,一点淑女形象都没有。别人的眼睛都是看着那几块赌料,她却是一直看着吴晨,两眼闪闪发光,如果此刻是在台上,她肯定第一时间就扑过去,恶狠狠的啃两下! “大小姐!轻点!”王雨鸢也是激动难抑,不过手臂上传来的同感,让她清醒了许多,一伸手,搂过一脸红艳的周萱,刚才还不知道是谁在说自己呢! “嗯、咳!恭喜啊,小侄女!”唐胖子等到这会,才摘掉了大耳塞,站了起来,肥嘟嘟的一身肉,顿时让本就拥挤的空间更加的没有空挡,“先说好了,这两块料子,好歹给叔叔留一块!” “嘻嘻,那不是我的,我可做不了主!”周萱从王雨鸢的怀里钻了出来,听到唐胖子的话后,笑嘻嘻的一推干净。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265章大获全胜 周萱推托的也算合理,虽然吴晨是以中孚珠宝的名义参赌,但是,这赌料活脱脱的跟中孚珠宝没有关系啊。再说了,就算是中孚珠宝的料子,自己也只是一个股东,的确不是自己能说了算。 “行了吧,叔叔还能不知道!”唐胖子呵呵一笑,突然露出一个怪异的笑容来,冲周萱挑了挑眉毛,大有你明了我明了的意思,那小子还不是听你的。 “说什么呢!”周萱心里高兴,却偏要一脸着恼,但是一看到唐胖子肥嘟嘟的脸上,两撇粗大的眉毛像两只毛毛虫一样,一抖一抖的,非常有喜感,没忍住,还是笑了出来。 她们在下面闹着,上面吴晨他们的庆祝也已经结束,好不容易逃脱了孔四的魔掌,吴晨跟徐少东两人,正心有余悸的喘着粗气,就见到赵天野拿着麦,嗯哼了两声,这些家伙急什么急啊!虽然结果是明了,可是还没有宣布呢,还没算完! “最后,我代表评委们,郑重宣布,此次比赛,中孚珠宝有限公司的吴晨获得最终的胜利!三方所拟协议,即日生效!” 伴随着赵天野铿锵有力的声音,现场又是一片欢呼!各种欢呼赞叹纷纷响起,当然中间也伴有各种羡慕嫉妒恨,百般滋味,自己体会吧。 因为这种形式的“赌”是在玩擦边球,所以在赵天野的话语中,尽量避免使用“赌”这个敏感字眼。三方协议中,也是通过条款来尽量的规避法规风险。 其实,虽然天朝禁“赌”,但是此类对赌的形式出现在商界很多地方,特别是风险投资领域,“对赌”式协议更是一种通行做法,通过缜密的设计,利用条件来促发某些条款,从而抹杀“赌”的痕迹。 同样的,在赌石这个行当里,这种做法也并不鲜见,在座的那些老大们,更是娴熟,所以并不怕对方不履行,再说了,这些家伙包括天朝珠宝协会以及各地的协会重量级人物,又岂是能让你反悔的! 所以吴晨听到赵天野代表主办方正式宣布结果之后,一颗心终于落了下来!这一波只怕是赚大发了,虽然还没有仔细去盘算,但绝对是人生第一豪赌,而且完胜! 赵天野宣布完了之后,也不避嫌,向他们径直走了过来,给了吴晨跟徐少东各自一个熊抱!太热情了!赵天野抱完他们两个,很自然的忽略了孔四,连手都不带跟他握的,右手握拳在他胳膊上捣了两下,他也是精壮之人,这两下捣在孔四身上,却是毫无波澜。 不大工夫,连梁宽他们这些人,也都过来跟他们道贺,看来这几颗新星,不可避免的冉冉升起,中孚珠宝一时之间,已经在行里挣下了偌大声威!很多各地协会的人都是热心相贺,以后打交道的机会多着呢! 梁宽夹杂在人群之中,上前道贺,心里却是苦笑不已,华南这个老基地,只怕也是要保不住了!其实他也清楚,随着这些年原料逐渐紧缺,加上市场开拓不力,梁氏早就有点外强中干了,就算不是中孚珠宝,也会有其它公司强势进入,以后想要生存,只怕得改变一下策略了。 吴晨对于这些老大们不敢怠慢,满脸堆笑的一一回礼,他见梁宽一脸苦瓜样,还是上前握着他的手,使劲的摇了几下。 不管如何,梁光华的账是私人事务,不应该夹杂在一起,何况,刚才他见梁宽贬低起日本人来,也是出于真心,心里对他的厌恶略有降低。他虽不是脑残愤青,但是应景的时候,被激起一些情绪,还是会有的。 此时场内已经是闹哄哄的,下面更是乱成一锅粥,更有人在前排拿起手机拼命的拍照刷微薄,可是被挤得没法自拍,吵闹声四起。 上村次郎他们在一片嘲弄声中,灰溜溜的走了,只留下一个长得像中国人的家伙跟翻译留下来处理手尾。这番惨败,回去还不知道怎么交代!妈的,这块地盘还真是邪行!上村次郎一边快步走着,一边在心里咒骂!这边还算好,虽然垮到姥姥家,好歹人员没有出事,另一拨人马则是全军覆没,虽然这种事情,政府不会大张旗鼓的公开,但是背地里的,还不定要引起什么国家之间的纠纷呢,财团可能也要面临本国政府的压力! 段王爷倒是光棍!缓了一会神之后,也是上前来,跟着吴晨他们道贺!他是输得心服口服,这小子,简直神了!刚刚他在脑海中自己过了一遍,大会前一天,他就在这货小子手里,购买了4亿多的明料!当时还以为是赵天野是主,现在看来,极有可能是这个姓吴的小子在牵头。 公盘开始后,又以一万元的差价,愣是从自己手里抢走了这块价值两亿多的9527号赌料,再加上对赌输给他的价值超过一亿的7002号赌料,前前后后加起来,愣是从自己手里弄走了近8亿! 要知道这次他们有备而来,凑集了十多亿的资金,可谓是实力雄厚!刚开始的主要目标,可是锁定在上海的东方珠宝以及藤原珠宝身上,没想到最后七八成的资金流向了他们这货人!这还没算上南越省三年的新设销售终端权呢! 真是不想不知道,一想吓了他自己一跳!奶奶的,什么妖孽,难道是天生克星! 他为人还是很大气的!心里讶异,脸上却也是很亲热!搞得吴晨他们都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他们都还是雏儿,这次本来只想着坑小日本一把,没想到捎带着把这段王爷也给坑上了!现在见他很真诚亲热,搞得心里毛毛的有些不舒服,吴晨就越发的谦逊亲热起来,跟段金刚相约,有空一定去云南拜访段氏,顺带也学习学习,几百年的家族沉淀,那可不是盖的! 此时太阳已经挂在山上,散发出最后的余晖!只照得台上诸人,都是金光闪闪!因为场面太过于轰闹,外围的武警已经列队入场,维持秩序。 台上众人,也是相互闹腾了一番,就开始办理手续,这种时刻,也不好多耽搁,怕出什么乱子来! 晚上的庆功宴,就设立在赵天野带他们去过的那个农家庄园,为了预防有人使坏,赵天野还特地将撒在暗地里的人马聚拢了下,布置在外围戒备。 灯火阑珊、月明星稀、虫叫蛙鸣,越显自然与静谧。 跟上次一样,大家心情都是极好!此次可谓是大胜而归,下午办理好登记过户手续后,那么大的料子,自然就寄存在大会仓库,加上之前陆陆续续解出来,而没有出手的几块明料,比如78号冰种俏阳绿、还有651号解出来的高冰质地的金丝种等等,价值好几个亿的明料呢! 根据大会的规定,可以在大会结束后,三天内运走。现在那个地方24小时有武警戒严跟巡逻,比银行还要安全呢,放在哪里,一点都不用担心!本来吴晨还想把车里保险柜那块血玉也寄存进去,不过后来想想还是算了,一是懒,二是也不想再拿出来示人,这已经够招摇的了!就放在车里,正是灯下黑,估计也没人会想到。 不过这次,除了中孚珠宝几个小伙伴跟赵天野之外,还有唐胖子也跟了过来。本来这个时候,解石场还是有不少人在挑灯夜战的,他也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凑热闹,收一些好料子。不过现在他可是盯上了吴晨手里那几块大料! 那块9号废料,赵天野最后提议送给了主办方,用于在大会场地大门口出,垒砌一个假山模型,也算是这次惊心动魄的对赌的一个纪念。 吴晨自然没有异议,一百多万,有这么一个实物在,相当于给中孚珠宝竖立了一个免费的广告牌,也将藤原公司彻底给钉在耻辱碑上。有这等好事,吴晨不干,那真是傻子了! “来!先敬我们的木头一杯!”徐少东待大家嘻嘻哈哈的坐好之后,举起红酒杯,率先起来提议道。 众人轰然响应,纷纷举杯,对着吴晨,今天这场惊天动地对赌,全靠吴晨一己之力,中孚珠宝这算是一战成名了! “别介啊!”吴晨被大家闹得有点手忙脚乱的,常年处于边缘化的习惯,他还真不太适应这种成为中心的感觉。 跟大家都喝完之后,徐少东又怂恿着,要让吴晨讲两句!吴晨无奈之下,只好拿着酒杯站起来,感谢了大家一番,弄得大家哈哈大笑。 周萱更是笑得花枝乱颤,这小子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都不怯场,这小范围聚会,倒是会害羞呢! “吃饭吃饭!”好不容易见到服务员开始上菜,已经快无地自容的吴晨,赶紧转移了话题。 大家边吃边聊,说说笑笑的,很自然的就说到接下来的安排,特别是今天这几块大料的处置问题。 之前大家只顾着高兴,都没深入的去想这个问题,现在稍微冷静下来,也该好好想一想。当然徐少东等人心里,自然也知道这是吴晨的个人资产,只是到底要不要用公司的名义先吃下来,这还得商量,毕竟公司的注册资本只有区区五百万,现在全都投了两块料子,一点流动资金可都没有哈。 “吴兄弟,肥水不流外人田,做哥哥的也没那么大的胃口,就这7002或者9527,你总得匀一份给我吧。”唐胖子喝完一口汤,用餐布抹了抹嘴,他是打定主意,今天非要赖走一块的啦。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266章庆功之时 刚才一路上,吴晨已经粗粗想了一下,扣除掉今天这两块大料,手里还有不少之前解出来的中高档明料,手里是压了不少的货。 对于刚起步的中孚公司来说,这些散料已经是足够了,这两块大料,他是准备出手的,换些现金,后面不定还要做什么事呢! 听到唐胖子求购,几个小伙伴也没什么意见,毕竟现在中孚公司也吃不下那么多,最后吴晨将春带彩那一块卖给了唐胖子,谈妥之后,只等明天办理交割手续。 至于那三块冰种俏阳绿,则跟着其它的散料一起,由吴晨个人转让给了中孚公司,资金么,则先欠着吴晨的,这样一来,公司还没开张,倒是先欠了巨额债务。 几个人商量好了,把那块大的直接做成雕件,作为镇店之宝,那两块小的,则做成手镯挂件等,有这批高档料子撑着,整个公司的起点就高了。 商量已经,大家都有收获,心里也是高兴,徐少东就嚷着要敬债主,大家又把吴晨给灌了一通。谁让他现在是地主老财呢!五百多万资产的公司,可欠着他近两亿的债务! 大家趁着酒兴,也开始商量起公司接下来的事务,这些具体的事务之前一直都拖着,现在眼看着公盘结束了,大家回去就得着手开始弄。 他们这是从无到有,可不想开古玩店那般的自在,孤零零一个店面就成。总部就设在广府,并且在这里开第一家总店,这里涉及到店面、仓库、以及加工厂的选址等,这些事务自然是交给孔四去弄,至于王雨鸢则要先回去,盘点清算她现在的那家小店,并且选聘店员等等一大堆杂务,弄完后再回到广府跟他们会合。 此外,还有一个加工厂,需要师父,这一块却是谁也没有搞过,说起来都是头疼,好在还有周萱在,除了主动承担起第一批制品的设计之外,还答应从周记大本营先借调些师父过来,先顶着一阵。 一说起细务来,那是没完没了,几个新手讨论起来经常跑偏,还有赵天野跟唐胖子两个,虽然也不是很熟悉,不过好歹见的猪跑多了,好歹还熟悉一些,适当的给一些“指点”,倒也是规划得有模有样。 琐事过多,说来话长,做起来更是麻烦,初步敲定后,只等回头各自去一一落实了。 “老弟,行啊!”赵天野看着这几个青春气息蓬勃的小子小姑娘,想起自己这些年的日子,不由得拍着吴晨的肩膀,感叹一声,就有心帮他进一步。 按照他的说法,现在的吴晨,已经在圈子里有了一定的知名度,不过要是想进入到他们在京城的圈子,可就不单只要有钱,还得有有身份,否则再有钱就让人剥光了!那些小子,且狠心着呢。 这次大会,最终并没有李家的人冒出来,那个金总似乎也是闷声发大财,并没有惹是非,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吴晨他们这次大红大紫,难保不招来这些人的惦记! 好在还有一个徐少东参合在里面,另外一个让他感到奇怪的是,一个来散心,但一直没有露面的前辈,居然也向他打听吴晨的消息,如果能入她的法眼,对吴晨来说,无疑又多了一个护身符! “晓得,放心吧。”徐少东见赵天野话虽然是对着吴晨说的,但眼睛却看着自己,他对此也是心知肚明,他已经想好了,这次回到广府,就先给吴晨弄一个名分! 木头也是今非昔比了,以往小打小闹,也就罢了,往后要往大了折腾,方方面面自然是少不了要有些照应。 “成!”赵天野也是有意提醒下徐少东,这些豪门子弟,缺少一根筋,很多东西往往认为都是天生就有的,现在见他上心了,也不多说,呵呵一笑,说道:“现在哥几个手里都有钱了,怎么样,明年一起去趟缅甸吧?要说一手原料,还真得数人家那边!” “嗨!那敢情好啊!”大家一听,自然是毫无二话,又能玩又有钱赚,谁不愿意去?再说中孚珠宝这几位主,除了周萱,都还没去过缅甸公盘呢!都想着名正言顺的去见识一下。 缅甸公盘!这可是这个行业的一个标杆,吴晨听得也是两眼发光,这次大会,可让他真正见识到了,什么叫做一刀天堂、一刀地狱的,每天那么多人在赌,倾家荡产者自然不乏其人,但是对于他这样有异能者,赌石还真是个快速捞金的途径! “哈哈,不过有句话,缅甸那边形势复杂,可不比在自己的地盘,什么事都能兜得住,大家可要想好了……”唐胖子见他们一个个兴高采烈的,忍不住给泼了一盆冷水。 缅甸那个地方乱,这是大家公认的,就算去旅游的,都有可能被绑架呢!哪里像国内这般太平! “呵呵,你个死胖子,别吓唬他们!”赵天野呵呵一笑,缅甸各种势力盘根错杂是没错,对于翡翠毛料这种经济命脉更是争夺激烈,不过谁都要发财啊,真要把这些国外客商都给吓得不敢来,以后还怎么做生意?所以每年的公盘,安保上倒也没有出国什么事,只要不自己到处瞎逛,也不至于有什么意外。 “嘿嘿,实在不行,咱们也带一帮保镖去呗!对了,胖哥,你那两个保镖看着很威风啊,哪里弄来的?”徐少东部队大院出来的,可不怕这一套。 “怎么?想挖人?”唐胖子一脸的似笑非笑,“哥哥这王朝马汉,可不是随便人就能挖得动的哈。” “想哪里去了。”徐少东哈哈一笑,他也是逗唐胖子玩儿的,心里却在想着要不要弄几个特种兵来做保镖。在他的圈子里,玩什么的都有,赌石自然也有,除了像赵天野这样的正经商人,还有不少小年轻,为了找刺激,搞一些赌石俱乐部什么的瞎闹腾,反正有的是钱。 他以前心思大部分花在古玩上,也没有兴趣跟着他们去折腾,但不代表他就不清楚这里面的道道,这些纨绔出去,用的可都是国家的名义,官方自然不敢得罪,就是保镖也是带得不少,这里面自然免不了各种特种兵退役人员,甚至是在役的都有! “呵呵,就这么说定了!”吴晨没理他们插科打诨的,有机会,怎么不去缅甸参加公盘呢?只是他完全不熟悉这里面的道道,既然赵天野提到,正好顺水推舟,就委托赵天野帮忙。 赵天野自然没有二话,跟着这几个,自己的运气也是高涨,今年的收获可不是往年可以比拟的。只说让吴晨他们放心,时间还充裕,没那么紧张,到时再通知他们。 这一通酒,只吃喝到了深夜,一行人这才有些踉跄的回到酒店各自歇着了。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267章广府相聚 趁着酒兴,吴晨回到酒店,就给龙泽打了个电话,没响两下,他自己就挂了,反正这哥们也没有接电话的习惯,权当是传呼机使用。等他洗完热水澡出来,才听到电话里传来汪峰的歌声。 “别跟我说你还在这里啊!这两天可又没了动静!”吴晨一看电话显示,果然是龙泽,顿时没好气的说道,你这神出鬼没的,还不如去西部做“特殊贡献”呢,三十年不着家! 龙泽在电话里哈哈大笑,也不多解释,只说事情忙得差不多了,过了这阵子,应该能好好休整一番,到时候叫上大牙等人,好好打通宵麻将,杀它个天昏地暗。 吴晨一听就直翻白眼,这位家里还有一个大肚子老婆了,好不容易有点闲暇,也不说回去好好跪键盘,还通宵麻将!哥们可不想以后上门,被关在门口,禁止进入。 两人都刻意没有谈起两天前的那场惊心动魄,都是体制内或者曾经在里面混过的人,这种事情,还是要以官方公开的为准,电话里谈论这个,怕会影响到龙泽的仕途,吴晨自然不会这么蠢,只交代这种冲锋陷阵的活儿,还是少干点。 有几次,吴晨都想提让他干脆出来,一起做生意算了,每次话到嘴边,都活生生忍住了,一人一条道,适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是兄弟,未必都要捆绑在一起。 挂了电话,吴晨赖在床上,迷迷糊糊中,开始盘算这些天的收获,现金现在是不少了,连同唐胖子还没有交割的这一单,粗粗估计下来,竟然已经超过了三个亿!这是何等巨大的财富,饶是他脑袋晕乎,也架不住心跳加快! 除此之外,还有留待中孚珠宝的那些明料,大小加起来,也价值超过两亿五千万。以及自己留下来的那块价值连城的血玉,这是自己打算入手收藏的第一件藏品吧,而且他也没打算要将其雕刻成雕件,就那样天然去雕琢好了。 再有一些小件的,一副不知道来历跟价值的“马上封侯”老画,外加一个还没来得及仔细看的老银手镯,当然还有那个莫名其妙的令牌,以及从石棺里拿出来的黑乎乎的“石头”? 人生面临这么大的财富,除了投资开店、继续发展之外,接下来应该干嘛呢?吴晨不禁有些茫然,在脑海中设想了许多场景,翻来覆去了,搞到很晚才睡了过去。 …… 第二天,众人睡了一个懒觉,起来后吃了点东西,才慢悠悠的去到会场取货。 中孚珠宝这几个人,可谓一战成名,一路上,不断的有人指指点点,徐少东昂首挺胸的走在前头,很是享受,被吴晨一通取笑,要不要这么虚荣啊!老话不是说了,出头的鸟,最容易挨枪子呢。 不过等办完手续,又跟唐胖子交割完,看着手机短信那一串的零,吴晨只觉得有些梦幻,一股甜滋滋的朦胧感笼罩着,全身都舒泰。这种感觉真他妈的爽,哪怕钱就是一堆数字,这堆数字也能带给人快感不是! 就开始装车走人了。本来大会是有安排物流送货的,但是他们剩下的基本都是明料,本身并不多,他们一行5个人,却有三辆车,路途也不算遥远,便没有租用大会的货车,而是分开装在了几辆车上。 最值钱的那几块,当然是放到吴晨的车上,这车防弹呢!加上大会前看私货后,一直放在车里的几块还没有解开的全赌料,不单占据了整个后备箱,连后座也放了一些,都用大帆布包装好,从外面根本看不出是什么来。 三辆车,一路上飞驰着回到广府,已然是下午。 一路上,孔四开着车,吴晨就在考虑,这些料子到底存放哪里的问题,家里肯定是不行了,这种普通民居,还真不让人放心。 他那个老宿舍,也已经让徐志飞帮着办理了退还手续,东西则让大牙跟孔四他们都搬到大牙那里去了。 现在大家好像都挤在大牙那个房子里,难怪这小子刚追上许婧,就急着跑出去游山玩水,一去经日,大有乐不思蜀之势。 古玩店刚开张,也没有专用的仓库。周记倒是有华南区中心,不过不归周萱管理,她也不是很熟悉,为了免除手尾,还是算了。 最后还是决定存放在银行里,省级分行的安保,那都是杠杠的,他在电话里跟徐少东他们也说了这个意思,见他们没有不同意见,进了市区,就先找了个银行存放了毛料,这才驱车往吴晨他们的古玩店。 古玩店位于西关大街的一侧,大家基本都来过,也算人流涌动的地方,只是当他们到了店里,却见场面有些冷清,只有张军一个人,正埋头收拾柜台呢。 张军猛然间一抬头,见到他们回来,急忙放下手里的东西,快步走了过来,全靠吴晨,才让他在这个地方有了立足之地,他心里感激,只是不大表达出来而已。吴晨见他经过这段时间的训练,逐渐活泛起来,有点掌柜的意思了,心里也是高兴。 店里也没有什么生意,等吴晨给他介绍完毕这些小伙伴,就上了铺板,大家一起上了二楼,这里半边是放着藏品的“仓库”,半边是会客的场所,仿古木制的沙发茶具,倒是有模有样,一看就知道是出自大牙那个败家子之手! 一巡茶水罢了,吴晨问起,怎么没见到教主?大牙的情况他清楚,刚通完电话嘛。不过这陈歪嘴怎么也不在店里。 孔四跟张军噗哧了半天,孔四就说道:“嗨,之前忘了跟你说了,这教主为人民服务的觉悟可比你们高多了!” 原来,刚开始那段,陈歪嘴还在店里呆了一阵,后来嫌着无聊,有事没事的就跑天桥,重抄旧业去了,再后来就说要出去散散心,一会这个城市,一会那个城市的,也不知道现在跑哪里去了。 好吧,吴晨听得一阵无语,看来这店里,是该找些小女孩来当店员了,增加点人气。顺带也拢一拢这帮子光棍们的心。 “我刚才见这门口的牌匾,做工不错哦,是老料?”等他们闲扯了一通,徐少东突然问到,刚才他见门口挂着一块牌匾,写着“格古斋”三个镏金大字,古朴端庄、气派不凡。 孔四呵呵一笑,解释道,这是他找人做的,做旧而已,不值当什么钱。 “格古斋,有什么讲究?”周萱刚才也留意到了,想起他们的中孚珠宝取名的过程,这个古玩店名字应该也有什么讲究吧。 “也没什么讲究,就是取个格物致知的意思。”吴晨微笑道,当初还真没想太多,孔四他们让他取个名字,脑海里就崩出来这么一个词来。 “格物致知,有格调!”徐少东赞了一个,玩古玩,搞收藏,物品本身是一回事,物品背后的故事、时光以及心情等,才是真正的价值所在。 “行啦,别寒碜我了。”吴晨笑骂了一声,这都是自家人,还用得着抬什么轿子啊。 “我看这里就不错,不如珠宝店就开在这附近吧,这样我也能两头兼顾着。”孔四思谋了一会,这个地盘他熟悉,如果能够两边合在一起,也不用跑得太厉害。 “我看可以,两家店开在一起,再合用一个仓库,这样就不用搞两次了。”吴晨对这个提议倒是颇为赞同,率先就表了态,说完之后见徐少东一脸古怪,心里好奇,难道是自己说错什么了?还是这哥们吃错药了,“咋了,东子,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哈哈,我看老四这是想两好合一好吧。”徐少东忍不住还是笑了出来。 “当然,谁愿意两边跑……不是,你小子到底嘛意思?”孔四刚开始还点着头,见他笑得不是味,这里面难道有什么不妥。 “呸!没点正经!”别人还在懵懂,王雨鸢一听就明白,她可是正儿八经的中孚珠宝总经理,总店开张起来,自然是她在操弄打理。这孔四是格古斋的总经理,又是中孚珠宝的股东之一,地头也熟,他说要两头兼顾,未必就有别的想法,不过被徐少东这么一说,可就变味了。 “我靠!你小子原来说的是这个,龌龊啊!”孔四反应过来,嘿嘿一笑,伸出两手就要去夹徐少东。徐少东哪里能让他夹住,这熊货,让他一个锁脖,呼吸都困难。 等他们闹够了,吴晨才提议就让孔四先在这附近选址吧,珠宝店毕竟不同古玩店,店面要大,够气派,顺带也在这里一起把仓库给找了。两家的库存都能放在一起,一是方便,二是安全。怎么说这里是政府重新规划的,考虑到行业的特殊性,也是安保工作做得十足,附近还设有派出所,小偷小摸或许会有,但是大规模的盗窃或者抢劫,却还没听说过。 大家都没有意见,至于加工厂,有两个地方可以选,近的有华林寺一带,距离这里只要拐几个路口,走路不到20分钟,但是因为地皮贵,地方狭小,所以都是小工坊,规模不大;远一点的,可以选择在平洲一带,那里比较集中,离原料地也近,只是一个多小时的路程,需要有专门的安保押运。 最后大家还是决定在平洲开加工厂,至于师傅,要可靠而且手艺不错的,一时半会还真不好找,只能先跟周记借用了,自己这边再慢慢物色。 大致敲定了之后,大家也都饿了,就在附近找了个酒楼,狠吃了一顿!再送徐少东跟二女到酒店,稍为坐了一会,吴晨跟孔四、张军就开车回到大牙那里。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268章天行居(一) “弄得不错嘛!”这个房子,吴晨还真没来过呢,当初看的是样品房,连到实地看看都没有,收楼的时候他又已经回了老家。 他本以为一堆臭男人挤在一起,这个地方肯定乱得跟个鸡窝似的,没想到跟他想象的完全不同,居然整理得井井有条,让人大跌眼镜,就大牙、教主跟孔四这班子人,那个看着有这心思? “哈哈,以为都跟你一样!”孔四往沙发上一躺,压得大皮沙发吱吱直响,“没看到我们这里有部队出来的么,能不收拾整洁?” “我就知道,你们就欺负老实人吧!”吴晨也是这般心思,这帮大爷,那个是沉得下心来弄杂务的主,可怜这张军,只怕家里店里,都靠他一个人在忙活了 “没事,我就喜欢摆弄这些。”张军嘿嘿一笑,他十多年的部队生涯,早就习惯了,现在有事情让他忙,倒是充实了不少。 “这样下去,也不是长远之计。这样吧,回头店里抓紧招几个可靠的女店员,人品要好,态度也要好,军子你看着办吧,乡下有什么信得过的亲戚,也可以带过来,权当是帮帮乡亲。”吴晨说着,自己也打起主意来,家乡赋闲在家的女娃可不少,比如来顺家的大娃,这些都可以招来,稍作培训,作为店员,还是可以胜任的。 “嗯,手头的事情先忙完,这是回头就去贴告示。”张军点了点头,他听到吴晨他们又要开珠宝店,且有得忙呢,就主动承担了过来。 “光贴告示可不行,重点还是要在乡下或者学校里招,兼职的也可以,咱不怕人家新,不懂可以慢慢学,人品最重要,这个是先天的。”吴晨想着,对着王雨鸢说道,“要不王姐,您也一起物色物色,那边店也快开张了。” “没问题,回头我问问看,有没有那些技工学校的小丫头们,全职兼职都可以。”王雨鸢点了点头,她自己开过店,培训这些新员工还是有一套的。 几个人又闲聊了一会,就各自洗洗准备休息了。吴晨回到房间,见自己的东西都摆放在一旁,码得整整齐齐的,心里感动,有兄弟就是好,就算孤身在外,大本营里的事也不用自己挂心。 不过这样,总是一班子大男人挤在一起也不方便,更何况他手头还有不少贵重的东西,这里也不是很让人放心。看来这两天得抓紧,顺带把私人的事务也处理一下。 他抓起电话来,给黄晓琳打了过去,有一阵子没见了,挺想念的,这夜深人静的,语气就分外温柔:“睡了吗?” 虽然两人三天两头的通电话,不过黄晓琳渐渐不满足,心里老想着见见这个木头!听他说起在老家的那些事,心里痒痒的,好几次差点就赶过去找他哩。 这天吃过晚饭,陪着老妈看了会电视,回到房间里,正在想着吴晨呢,没提防对方电话就打了过来,心里有点小慌张,却也有一股臭美,难道这就是心有灵犀么?就甜腻腻的说道:“还没呢!” 虽然只有简单的半句话,但是这种柔美,让吴晨的心里抖了一下。这次公盘是真累了,身体累姑且不说,更要命的是精神上的累,不但每天要看赌料,人前人后还要端着装着,对于他这种随性之人来说,还真是够呛的。 现在松弛下来,顿时觉得满心疲累,听着黄晓琳软软的声音,只觉得浑身周爽。两人在电话里,有的没的,相互诉说了一番闲篇,最后才聊起了房子的事情。 一提到房子,黄晓琳心里可是又得意又甜蜜,对这个房子,她可是全当自己的事在办理,谁能想到,堂堂一个江海投资集团的财务副总,经常不务正业,跑去现场,当起装修工头,跟内部设计跟布置的总指挥呢? 哼,等自己看了就知道了!黄晓琳心里有点小得意,却偏不跟吴晨说太仔细,只告诉他,房子早就弄好了,空着散味呢,就是不知道和不和他意。 吴晨虽然听她说得轻描淡写的,但是也知道她费了不少时间跟精力在里面,心里很是感激,还好大牙不在,否则让他知道这同人不同命的遭遇,不知道又要说什么怪话呢,关于新房子,虽然没见过什么模样,不过想来应该跟刘老那边差不多吧,这么大的房子,应该有个名字,就叫天行居吧!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么! 他本来想叫个什么山庄的,想想会不会受到古龙的荼毒太甚,还是算了吧,这是在内地,不好这口。 两人不知不觉说道了深夜,人都有些迷离朦胧了,黄晓琳听到吴晨在电话里,说要不明天一起去看看新房子吧,心里却想着“两人去看新房”,心里似乎就有一种被看透了的羞涩,嘤嘤嗯的,又跟吴晨两人腻歪了老大一阵。 因为是临时起意,挂了电话,吴晨就给孔四发了个短信,把事情说了。等了一会,没见到回复,也就睡着了。 第二天睡到自然醒来,才发现手机里有孔四跟徐少东发来的短信,痛诉他的“见色忘友”,刚回到广府就把他们都给撇开了,回头必定要给他好看。 哥们哪里就好sè了?吴晨在心里弱弱的替自己狡辩了一下,看看时间不早了,赶紧给黄晓琳打了个电话。 黄晓琳也是没有去上班,她进入集团任财务副总监,已经有一段时间了,熟悉了环境之后,业务倒也不是很忙,自然有别的人在把控,她还是很自由的。 今天起得就比较早,在家里吃完早餐后,就回房间挑选衣服,折腾了一番,总是不太如意,将就着吧,就回到一楼大厅,坐在沙发上看着外面院子的花花草草发呆,等吴晨的电话呢,她知道这木头有睡懒觉的习惯后,便不先打给他。 黄妈见她这般模样,心里暗喜,却偏躲着她,并不来唠叨。早年间,黄妈也是事业型之人,头脑清楚,触觉灵敏,两公婆创业那会,她起到的作用,可不比老黄小,好几次正确的转型,可都是她率先提起的,在家里跟公司的地位并不比老黄差! 只是这几年,处于半退休状态,对公司的事就不那么上心了,反倒是女儿的终身大事,成了她的头等大事。她也知道女儿脸皮薄,之前是见她迟迟没动静,这才忍不住念叨着,现在看着貌似走上正道了,就不来惹女儿,怕影响了呢。 看着正在讲电话的女儿,黄妈满心骄傲,也不知道那个臭小子,这般有福气! “啊嘁!”刚挂了电话的吴晨鼻子一痒,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摇了摇头,奶奶的,大牙这房间的中央空调也有点太强劲了吧!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269章天行居(二) 吴晨跟黄晓琳碰面之后,两辆车相跟着,熟门熟路的来到尊龙轩。 跟外间的喧嚣相比,这里一如既往的宁静,从大路下来之后,每个拐口处都有保安亭,站得笔直的保安汉子,见到来车,更是挺胸行礼,一看就是训练有素,跟外面有些楼盘那些跟联防队员没多少差别的保安完全不一样。 “看来安保还是不错啊,上次怎么没有注意呢?”通过耳麦,吴晨跟黄晓琳一路交流着。这个地方他也算来了两趟,还真没注意到。 “你顾着看美女吧!”黄晓琳笑嘻嘻的调侃道,话语里有几分得意呢,上次来,吴晨那傻乎乎的样子,她一想起来就直乐。 “嘿嘿……”吴晨也不否认,实际上之前来的时候是被这里的宏大所震慑,没曾想,现在自己也能够在这里买下一套了,有钱就是好!能够享受,谁不乐意呢? 车子慢悠悠的拐来拐去,经过那片欧洲风情小镇般的建筑之后,继续往纵深开去,到了里面一个青瓦白墙的大院面前停了下来。 这房子,都是黄晓琳在操办,吴晨也是第一次到,凭感觉应该是离刘老那个地方不远,这样最好,又那位爷在边上,也没人敢乱来。 下车之后,一股乡间特有的气息,就铺面而来,远近树木郁郁葱葱,地上绿草成坡,更为难得的是,一条小溪瀼瀼从平台下方流过,也不知道是原来就有的,还是人工挖掘,鸟鸣虫叫之下,更显得静谧安宁,仿佛外间的世界,与此无关。 世外桃源也不外乎如此!吴晨闭着眼睛,狠狠的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偷得浮生半日闲,难怪古代那么多贤人名士都喜欢隐居山野,不过这个代价可有点大。 “怎么样,环境不错吧?”黄晓琳见吴晨一脸陶醉的样子,心里也很满足啊,这一套别墅可是她全权拍板的,作为整个盘子最顶级的几套之一,各种配套自然不用说。 “不错!”吴晨就地转了个身,就是奢侈了点,但是门口这个土台子,就足足有半个足球场那么大,上面铺满了地毯般的草皮,四周围种着不同的树木,再往外是落差几米的沟壑,跟外面的青山绿水连接了起来。 “这么大?拉起网来,都可以踢七人足球了!” “等你凑够人数再说吧!”黄晓琳嘻嘻一笑,前前后后活动了一下手脚。 “好啊,要不咱俩凑一凑?”吴晨看着活动中的,充满健康感的黄晓琳,鬼使神差的说道。 “就我们俩,也不够啊……”黄晓琳说了一半,突然醒悟过来,这个坏蛋话里的意味不纯洁啊,便停了嘴,歪着脑袋看着吴晨,果然就听他说:“嘿嘿,回头咱生他半个足球队,也不用咱们两把老骨头亲自上场,你当领队,我做教练……哎呀!” 没容他臭屁完,黄晓琳已然是举着粉拳捶来,打断了他冲出亚洲,冲向世界的美好幻想。 “老话说,霸道自己门口么!以后客人来了,可以在这里停车的啦!” “嘿嘿,这么阔气,你就不怕我没钱给啊!” 吴晨闭着眼睛,很享受黄晓琳的“按摩”,睁开眼睛就见到她如花般的笑颜,衬着这如画的景色,只觉得像在梦里。 “哼!没钱,就给人!”黄晓琳仰着下巴,故意凶巴巴的说道,这个木头!一点都不开窍,怪不得本姑娘心急呢! “行!只要你不嫌弃的话,回头都给你!”吴晨貌似很无脑的答道,说完,两人都有些不好意思,空气中弥漫着一中暧mèi的气息,让人觉得心跳加速,却是全是舒爽。 吴晨见黄晓琳娇羞羞的站在那里,只顾低着头儿,银色高跟凉鞋的鞋尖,轻轻的碾压着地面,张合的脚趾如玉葱般晶莹…… 太诱huo了,吴晨只觉得脑中空白,胸口一团火直窜,跨前一步,双手紧紧抱住黄晓琳,心里一阵阵的冲动,只想着要将她整个塞入自己的胸口。 “嗯……”黄晓琳嘤咛一声,紧紧的依偎在吴晨的胸口,感到到一股火热的气息,不停的冲击这耳廓,身子便自软了,娇嫩的脸蛋直往吴晨的脸上蹭去,不一会,两人的嘴唇边对在了一起…… 天地再无它物…… 良久,两人才稍稍分开,觉得不舍,又紧紧相拥在一起。荒野间,两人也无所顾忌的相互呢咛着,恋爱的感觉真好啊,由内而外的甜腻腻的! “木头。” “嗯。” “木头。” “干嘛?” “真想咬你!” “咬吧!” …… “啊……你还真咬啊!”吴晨笑嘻嘻的在黄晓琳挺翘的屁股上,轻轻的拍了一巴掌。 “坏蛋!”黄晓琳身子又软乎起来,钻在吴晨的胸口,不肯再抬头。 也说不清两人傻乎乎的站在原地温存了多久,等到他们逐渐平静下来之后,发现日头已经有点晒,刚才心情激动之下,都微微出了汗呢! “呀!都快十一点了!”吴晨看着日头有些晒,就看了看时间,吓了一条,这过得也太快了吧。 “都怪你!”黄晓琳整理了一下长发,嗔怪道,这刚看了个门口,就已经耽搁了大半天。 “嗯,都怪我!”吴晨傻乎乎的看着黄晓琳俏红的脸蛋,只觉得世间最美,不外乎此了,一时间又有呆着。 “别发愣了!都忘了看房子呢!”黄晓琳见他模样,真是又好气又好笑,这家伙,怎么随时随地都能发呆啊,便拉着他往围墙口的大门走去。 这围墙都是江南一带的建筑,一水的青瓦白墙,足足有三四米高,墙体也有半米多厚,走到近处,更能体会到其高耸厚实的气势! 大门是用巨石砌成,一对形似狮子的石兽蹲守在两处,吴晨上前看了看,见其颈下项圈中间,果然有龙形装饰物,这是狻猊,龙生第五子,平生喜静不喜动,好坐,又喜欢烟火,因此佛座上和香炉上的脚部装饰就是它的遗像,用来把守大门,可以镇宅、避邪、禁压不祥和保护主人的平安,同时,又能彰显主人的权势和尊贵。 超过五米宽的大门上安装了自动感应门,这是方便主人车子进出所用,在边上还有一个偏门,用了大红的木板厚门,门后面是一个门房,看来条件还不错,三十多平米的房间里,装修得挺奢华的,要放在几个月前,吴晨还在为有这么一个属于自己的单间而努力呢! 进了外门,里面的院子却是另有乾坤! 与外边一样,也是大的吓人,一眼扫过去,也有将近半个足球场那么大,只是格局跟摆布却要繁杂了许多。 居中是一个喷泉池,用黄色石块垒了个假山,上面水流孱孱,丝丝雾气,在阳光下飘着一个小小的彩虹。 两条鹅软石铺就的路径,呈环形绕过池子,直通到对面的大门台阶,中间有几条小一些的岔路,分到两边,间隔着一块块的草地跟养鱼的小水池子。靠近两侧的围墙上还空出两块不规则的空地来,按照黄晓琳的说法,这里可以种种花,也可以做成宠物的窝,不过吴晨一见之下,就想到给老爸老妈当菜园子也不错。 绕着鹅软石铺就的小径跟小桥,两人走到房子的门前的台阶,第一感觉就是宏伟。主体建筑是一个两层半高的西方建筑,四四方方的有点像城堡,两翼各有一个圆柱形的侧楼,尽显古典、大气、雍容的风范。 屋子前方是一条宽大的走廊,上面粗大的大理石柱显得分外威武霸气,不高的几层台阶也是宽大高深。 “这么大?”吴晨看着怎么觉得有点像会堂。 “这是仿造西方的庄园建筑的,中间这里是主人居所,两侧可以作为客房,佣人房,还有储物间等……”黄晓琳边走边跟他解释,真是个糊涂蛋,都要入住了,还不知道房子长得什么样! 她们这个盘的出发点,就是意在打造最为顶级传世豪宅,并不对外公开宣传,也鲜见于各种媒体网络。因此,几乎每一栋都是作为稀世艺术珍宝,精心打造,每栋建筑分别为地上二层、地下室及下沉式私家庭院等,只有腹心这几块风水宝地,才有二层半的建筑。 为了凸显顶级豪宅,所有的建筑风格鲜明迥异,分别由加拿大the建筑事务所、美国watg、贝尔高林景观设计、美国hba等设计团队联手规划打造,而在建筑细节上,更是甄选世界级大品牌,limestone石材的外墙立面、德国noblesse纯手工雕花铜门、法国进口tekreal牌陶土瓦等,力求完美品质。 某种程度上来将,这里已不再仅仅只是建筑,而是艺术级的别墅精品,能够在世生的传承中,将文化内涵与艺术鉴赏,建筑品质与国际生活观想和谐统一。 除了这些硬件方面,整个别墅园区的智能化技术已达到世界顶级水平,无论是军事级的安保系统、通信自动化系统,还是管理自动化系统,都属国内罕见。 为了最大限度地保障业主的安全和私密性,在安保系统上综合设置了报警系统、求助系统、巡更系统、周界防越系统、可视对讲系统等。灯光、窗帘、空调等家居设施都拥有智能开关,可进行远程调控,业主进入小区可通过车载感应器实现道闸无线开启。 小区内还安装了数字化巡更系统,可根据要求随时进行巡更路线、时间的设定和修改。同时,在住宅小区主要路口、电梯前室、电梯轿箱内设置监控摄像机。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270章天行居(三) 宽厚的正门采用声控设备,推开宽厚的大门,迎面却是一个影壁!上面雕琢着粗壮的云龙图案。绕过去,就是两层楼高的客厅,上面吊着巨大的水晶灯,两侧分别有两道旋梯可以到达二楼。 “这里主要是会客或者举行聚会用的。”黄晓琳拉着目瞪口呆的吴晨,一边绕着大厅走,一边给他讲解各种布置,柱子,墙面,壁灯,修饰用的油画跟染布等等,可都是她亲自挑出来的呢!而两边开有的小会客室,里面的布置也都已经弄好。 吴晨傻乎乎的跟着黄晓琳后面走,边看边赞叹,女人就是心细!忍不住又抱着亲热了一番。 “这怎么还有几个门?”他见大厅两侧跟后面都开有厚门,不禁好奇的问道,现在的他就跟一个好奇宝宝一样。 “这两边是通往两侧的附属建筑的,根据你的要求跟爱好,一边改造成了客房,共有6间,也不知道是否够了,一边改造成了展示厅,可以放你的那些宝贝!” “哈哈,谢谢你哈!”吴晨抱起黄晓琳,就地转了一圈。 “后面这个门是通往后院的。”黄晓琳喘息了一下,笑吟吟的说道,看到吴晨这么激动,她心里的满足感爆满。 “还有后院?” “当然有啦,后面主要是一个游泳池,还有一些休闲的设施,以及健身房跟桑拿房等。” 推开后门,果然是一个硕大的方形泳池,因为还没入住,所以并没有注水,两边分别空出了一片绿草坪,零星种满了各种亚热带树种,还有休闲设施。 右边是一排木制小矮屋,左边则留有一个大空地。 “那是直升机坪。” “还有这玩意?”吴晨一点都没有自觉,姥姥的,这玩意在国内能随便开? “嘻嘻,先预留着吧,以后万一需要了,再购置。”因为不知道吴晨的想法,黄晓琳就没有对这一块进行改造,反正空地也好,增加点视野。话说回来,她还正想去考一个牌照呢。 这也太奢华了吧?吴晨听得满眼冒星星,不禁有点心虚的想了想自己户头上的钱,可怜见的,这做富豪还没几天,只怕又要被清空了呢! 二楼却是主人区,一边是卧室跟书房等一溜几个房间,一边则是一些娱乐设施,除了健身房、琴房等,甚至还有一个小型的家庭影院小房间,里面的音箱设备都已经安装完成。 好吧,吴晨渐渐觉得有些压力起来了,都说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这这当家的也不知道么? “走吧,看看主卧室去!”黄晓琳一点都不理会他心里的感叹,拉着他就往主人房走去。 “卧室……”吴晨一听,眼睛就亮了。 “哼,别想歪哦!”黄晓琳好不客气的给了他一个爆栗,谁让你满脑子的不健康思想啊。 轻轻一推,看似有些沉重的卧室大门,便悄无声息的滑了开去。大!足足有五十多平米的卧室,显得特别的敞亮,里面的布置简洁而不空洞,除了一张大床外,还有不少的柜子。在另一头,有个拱形的落地玻璃窗,边上放在两张圆皮沙发,正对着外面的青山绿水。 “那是什么?”吴晨见一个角落却是铺着洁白的羊绒地毯,旁边放着几个小架子。 “没事的时候可以坐在地上画画看书啊,或者做些针线活呢。”黄晓琳一副女主人的样子,很自然的说道,这是她自己设计的角落,坐着或者趴在地上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哦?”吴晨听得一头雾水,自己没有提到要这个啊,不过他走过去,在地上打了个滚后,马上就接受了这个地方,真心不错,比赖在沙发好多了! “隔壁就是书房呢,从这里可以过去。”黄晓琳有点小紧张,怕自己的小心思给吴晨擦觉到了,赶紧转移了话题。 书房跟卧室差不多大,但是看着却充实多了,除了一边看书办公的地方之外,还有一个写字台,放着文房四宝呢,看得吴晨一阵汗颜,就他那几笔字,拿到外面只怕要被人笑死了,也罢,这里权当是以后鉴定古玩的地方吧。 他见其它墙面都是嵌入式的书架子,方方正正的,有点图书馆的味道,就满意的点了点头,这就是他喜欢的风格,当年跑太多图书馆了,一直怀念那种感觉。 “来,别发呆了!”黄晓琳得意的拉着吴晨,走到一边墙上,抬头对着头上挂着的油画笑了笑,突然滴的一声,墙面上嵌入式的书架从中间分开,往两边划去。 “还有机关?”吴晨不止一次在影视里看到过类似的设计,没想到自己也用上了,不过这个好!他先前还有些担心,不知道怎么存放那些藏品呢。 不过让他更为震撼的还在后头,进到里面是一个小旋梯,也不知道这是通哪里的,按照高度应该只有半层左右,那就应该是悬空在一层跟二层只见了,真不知道是怎么设计出来的,如果不是有人带路,完全想象不到还有这么个空间的存在。 等他们进去之后,后面的墙壁自动关合了起来,只见黄晓琳走到旋梯边上的一根小圆柱上,按了几个号码,就见到一个差不多两个手机大小的液晶屏“浮”了上来,却是一个扫描仪。 黄晓琳先把自己的手掌放了下去,一道绿光扫过,这面墙又开了,却是精钢做成的,在幽幽的灯光下,发着冷光。 “这得多厚!”吴晨见那钢门足足有几公分,只怕真的连同炸药都炸不开! “这里可是参照省级银行的安保做的,上下连同四周,全是这种钢板铸成,这个小房间就是一个密闭的保险室。”黄晓琳一边教他怎么设置,一边给他介绍。 除了外围之外,里面还有几排无缝焊接起来的保险柜组,活脱脱就是一个银行宝库,只是传统的钥匙换成了最新的指纹扫描系统。 在内墙的一侧上还有一个红色按钮,“这是强制开启室门的按钮,以备不时之需,万一系统失灵,也不会被困在这里。此外还有一个单独线路的报警按钮,如果被困在这里,强制开启也失效的话,就按这里,直接联通外围备用报警系统。”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271章天行居(四) “哦,不过万一家里没人,就算报警系统响了,不也没用?”吴晨傻傻的点了点头,马上就想起很重要的问题来。 “不会的,你这里的报警系统通过主线跟备用线路,已经连接到整个楼盘的安保中心,还有最近的派出所,一旦接到警报,会第一时间赶过来的。”黄晓琳得意的笑道,不单是这里,整个别墅,连同外墙上的各种红外装置,还有角落里的声纳系统,都通过这个报警系统中心,连接到外面呢。 整个别墅的数字智能化极为先进,吴晨在外面不单能够通过手机随时查看家里的情况,还能进行远程操控。 不单如此,这里的就所有消防跟空调都采用最顶级的设备,而且电力储备方面也采用了备用发电机,定时会有工人来检修。 对于这种奢侈,吴晨一片懵懂,黄晓琳也知道他情况,并不着急,慢慢的教他吧。 最后,是地下库,这里的地下库并不是停车场,停车所用的地下车库在外面庭院下,这里却是室内的,总共有两大间,看模样,也是浇铸了大量的混凝土,防止有人通过挖地道等方式进入。 对于这两个空间,他早就有打算,一间用来作为库房,囤房一些毛料,一间则用来作为解石只用,因此早先就让黄晓琳帮忙做了良好的隔音处理,就算在里面工作,外边也听不到动静。 黄晓琳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也尽心帮他弄好了。只是没怎么布置,空荡荡的留给吴晨自己去折腾。 “这是不是有点太变tài了?”出到外面,吴晨终于说出了憋在心里许久的感叹,这种程度,远远超出了自己的想像! “嘻嘻,怎么,心疼钱了?放心吧,成本价,外加打折!”黄晓琳见他一脸惊呆了的样子,故意调侃道。 “有没有必要啊!”吴晨当然知道黄晓琳是在调笑他,苦笑着摇了摇头,原本还担心安保的问题,现在看来,别说小偷,只怕只有大规模的恐怖分子才能进来劫掠,而且未必就能进入宝库。 “小心没大错!”黄晓琳看着这个傻小子,这里的设施虽然也是顶级,但是比起一些大富豪家来,还是有些差距的。 “好吧,不过这么大的庭院,我该怎么打理啊……”吴晨之前并没有考虑到这个问题。 “这个倒是不用担心,有家政服务。”楼盘统一有家政服务中心,里面的服务人员,氛围室内跟室外,还有不同的工种,从电工到园丁,齐全着呢,都是严格晒选过后接受统一培训跟管理,虽然价格贵了一点,但是用着也放心,如果需要,还提供有“金钥匙”管家服务,都是接受过英国跟中东最为严格的培训。 为了安全,外面的钟点工是不允许进入的,当然各家自聘的保姆除外。 “嗯。”吴晨点了点头,心里却苦笑连连,这得多花钱啊,果然是硬件还需软件配,赚的就是服务费。 黄晓琳见他样子,以为他是担心一个人住着孤独,就提议他把家里老人也接过来算了,这么多房间,来几家亲戚,都没问题呢! 吴晨也不置可否,这个问题,之前他也有考虑过,不过看老爸老妈那个样子,貌似连镇里都不回去了,只怕更不愿意来这里“蹲监狱”,人老了,就图个亲戚往来,热闹!乡下生活虽然清苦点,但至少不会孤单寂寞冷啊。 嗯,回头尽力说服下吧,不过不能抱太大希望。 “辛苦你了!”出到外面,吴晨便将黄晓琳搂在怀里,刚才没把自己憋坏了,孤男寡女的,室内独处,自己的心性自己知道,本来就有些蠢蠢欲动,再来点火花,怕是把持不住了。 他虽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不过见黄晓琳俏生生的样子,下不去手啊,顺其自然吧,可不能吓坏了妹纸。 “没事,我挺乐意的……”黄晓琳抱着吴晨,埋首在他胸前,这种感觉真好! “要不我们去看电影吧,就当犒劳你。”吴晨心里甜蜜,也不懂得该说什么,想了半天,才搬出在学校时候的老招,也不管土不土。 “嗯,听你的!”黄晓琳心里好笑,都多大个人了呢,还是这一套,不过木头就是这样,不会怎么甜言蜜语,但是让人心里踏实! “不过,这里有什么地方可以吃饭?”吴晨刚才一直如在梦中,此刻从兴奋中缓过来,真心觉得肚子饿了,这才想到这里也有不便之处,家里还没开火,这里荒郊野外的,就是想挖地瓜吃,也找不到农田。 嗯,要不去找刘老那里蹭饭?民以死为天,这也算是天大的事了吧?不过一想到刘老家那“营养餐”,心里就打怵! “嘻嘻,饿不到你!”黄晓琳见吴晨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忍不住捏了一下他的鼻子,“走吧,带你去个好地方!” 吴晨开着车,跟在黄晓琳屁股后面,出了“尊龙府”的巨大牌坊,却不上大道,而是拐上了另一条岔路,没过多久,就到了另一个像小镇一样的地方,看人气却很是热闹着。 “这什么地方?”吴晨停好车后,看着停得满满当当的车辆,还有几条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有点傻乎乎的,他在广府这些年,还真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这个地方来了呢。 “一看就是不关心时尚的!这里就是大名鼎鼎的古德汇,仿西方的outlet建设的。”黄晓琳得意的说道,其实她也只来过一次,没事谁愿意一个人跑这种地方来,看着别人卿卿我我的,这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么? “outlet?奥特莱斯?”吴晨说完,见黄晓琳点了点头,心里大致就有了一个概念,他虽然没有出过国,但是也没少听出去过的同事们说起,只不过一直不太清楚,为什么这种地方对于人们有如此巨大的魔力。 “不就是大型商场么?”反正形象早就被定义为“乡土”范,吴晨也就不耻下问。 “没那么简单,应该说是一种零售业态。”黄晓琳在国外读书生活了几年,对这些地方自然也不陌生,说起来,这个古德会也有她们公司的一些股权。 这种模式首创于美国,已有上百年历史,是欧美发展最为强劲的零售业态,并逐渐风靡盛行欧美、东南亚等诸多国家。 将这种零售业态引入到天朝内地,估计也是很多人的心思,但是因为关税以及一些政策门槛的限制,并非一件易事,这个地方,也算是试水之一吧。 不同于一般的购物中心,outlet并不设置在市中心,而是往往在高速路口独立建设,通过诸多品牌经营,极大满足消费者的需求,并采取与百货业、大卖场、超市等错位经营的方针,以自己独特的经营个性而存在,百分百地迎合了消费者的需求及心态,所以发展尤为迅速。 有些大的outlet,并不亚于一座独立的城镇,除了购物之外,还包办了其它许多的娱乐功能。完全可以满足家庭在周末整天的活动。 当天,具体说来,它的优点还是显而已见的,首先吸引人们的,当然是其难以想象的物超所值的世界名品,为时尚人士找到了购买名品的窗口,致使消费者都趋之如鹜;其次,汇集众多世界名品的outlet,场内全年折扣,方便消费者选择品牌购物;再次,它又给过季、断码的名品找到了一个卖场,为厂家解决了与正价商品的冲突。如果品牌新品,总是与过季折扣商品混淆在一起,必然会使消费者降低对这个品牌的信任度。 “看不出来您还对这些挺有研究的嘛!”吴晨听得目瞪口呆,隔行如隔山,一点都没错。 “哼,那是!”黄晓琳扬了扬下巴,自我臭美了一下,“怎么样,要不要跟我合作啊,反正你有钱,投点资呗。” “我?有钱?”吴晨被她这一提醒,顿时有些心疼,忙活了老大一阵,刚有点土豪感,这一个房子就差不多要挖空了,现在想想,就卡里的那点资金,还真是有点可怜。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啊! “成!反正我也就不到3亿现金,还了房费,剩下的都交给你就是。”吴晨倒也实诚。 “这话说的,你不留点私房钱?养家糊口呢,别回头被停电了。”黄晓琳笑吟吟的说道,心里又惊又喜。 这个木头吸金能力惊人啊,之前还在担忧还不了首付呢,这才多久,就有盈余了?别看她坐拥那么多的资产,一时要拿出那么多现金来,还真没有办法呢! “什么私房钱!不用!”吴晨牛气冲天的一甩手,不过看样子,怎么有点悲壮呢。好在手头还有点底儿料,等店面开起来又有资金回笼了。 “那我就先帮你保管着!”黄晓琳倒也爽快,直接就统管了财政大权,话说家里也是黄妈掌权呢!要不然还真不知道得让老黄“淘”回多少破烂来。 两人边说边走,很快就找到一家看着还不错的西餐厅。 吴晨本来就对西餐慢丝条理那一套不感冒,加上肚子是真饿了,吃相就有点难看,惹得边上的侍应生不停的翻白眼,再看黄晓琳一副淑女模样,心里感叹鲜花都插在牛粪上了啊!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272章古德汇 两人本来就来得有些晚了,午饭后又坐着聊了一会,再到外面,只见阳光金黄,照得欧式小镇上的建筑更显出一股异域风味来,街上人来人往的,热闹非凡。 因是午后,林荫下,座椅上,到处都有坐着休息聊天之人,还有不少情侣搂在躺在长长的椅子上,晒着太阳睡觉呢!这幸福的,看得吴晨都有些发困,不禁想起电影里一句台词来“想你想得想睡觉!”,这才是最高境界啊。 不过黄晓琳兴致却是很高,非要拉着吴晨去逛各种品牌店,想帮他挑几声衣服呢,别总是穿着淘宝上买的,她倒是不嫌弃,架不住保安不认这个啊。 吴晨对这些,向来就没感觉,只是黄晓琳难得找到个壮丁,逛得不亦乐乎,他也没有办法,只好晕乎乎的跟在后面,适时的充当衣架子,每当黄晓琳问自己意见的时候,再配合着傻乎乎的给个笑脸,绝对算不上是个好的逛伴。 “来,试试这身!”在一家阿玛尼的直销店里,黄晓琳挑了半天,终于找到一件看着不错的休闲上衣。 吴晨惯性的接过来,乖乖的跑到试衣间后面,正准备往身上套,正好标签在眼前晃动了一下,一万五?他有点呆滞的有数了数那几个零,妈的,这是要杀人的节奏啊。他再看看身上99元的淘宝热销品,很快就反应过来,不算零头,一百五十件,够穿一辈子的了。 这尼玛真有点心疼啊!不怪哥哥小气,实在是还没这方面的习惯。在他的眼里,刚才逛的那些,什么lee、levi’s、j&j神马的,几百上千,还能接受。这突然给抬到这个价格,真心有点别扭! “咋啦?不合身?”黄晓琳见吴晨拿着手里的衣服走了出来,根本就没有试嘛。 “不是,有点贵……”吴晨走到黄晓琳身边,在她的耳朵边上,老老实实的说道。 “土包子。”黄晓琳挽着他的胳膊,低声笑骂了一句,自己怎么就喜欢他这傻乎乎的一脸土像,她也知道吴晨不是小气,男人么,对自己喜欢的东西,什么都舍得,对自己不喜欢的东西,排斥感也比较强烈。 就拿老黄来说吧,如果不是黄妈给他张罗,只怕皮鞋都是地摊货呢!可是说到古玩,不照样几十万,甚至几百万的往水里砸,而且是连个响儿都没有的。 黄晓琳也不急,慢慢来吧,以后会习惯的,她把衣服还给店员后,拉着吴晨就走了。留下自认英俊潇洒,满身洋气的男店员在那里愤愤不平,这都什么世道啊!就那傻小子,也能吃软饭,还有没有天理了!还有没有王法了! “不好意思啊,是不是让你特别闷?”出了阿玛尼宽敞时尚的大门,吴晨有些呐呐的说道,这点自知之明他还是有的。 在他想来,女人看衣服,就跟自己喜好逛古玩一样,那种没来由的感觉,还真心说不清。 “不会啊。”黄晓琳搂着吴晨的胳膊,一副小鸟依人模样。 这话说得吴晨心里美滋滋的,忍不住在她娇嫩的脸蛋上啃了一把。两人就这样相拥腻歪着,缓缓而行。 虽然这里都是年轻人居多,不过看到黄晓琳的美艳,还是引来身边之人纷纷驻足,不少怨恨的目光就锁在吴晨的背上,只是沉浸于爱情的甜美中的两人,哪里会去留意这些。 “咦,这里居然还有古玩店?”逛过一条小巷,拐到另一条道上,这里看起来好像都是珠宝店,其中居然还有一间古玩店,只是看装修却是跟传统那种古朴的风格不同,而是承继了这里的风情,简洁而高雅,透过明净的落地玻璃,能看到里面摆放着不少的大件铜具瓷器。 黄晓琳抿嘴一笑,善解人意的拉着吴晨往里面走,到了里面,却是真有些不同,各种杂七杂八的东西不少,但是整体风格偏西化,一看就知道是海外回流。 吴晨整整衣领,信步逛开。他现在也算是接触这个行业“有段时间”了,那点架势看起来挺有模样的,一般古玩店老板,眼睛都贼得很,见到这种样子的顾客,再稍微套上几句话,差不多就不怎么热情了。 都是同行,还招呼个鬼啊,晴好吧您,自个看去,这也就是所谓的同行不起哄。 不过,这家店的老板,看着倒比他们还棒槌,前后搭了半天话,还跟在屁股后面,忙着这个那个的推荐着,把吴晨都搞得有些烦躁了。 估计也是下午呆着无聊了,这不,跟门口的熙熙攘攘比起来,这里面的确很是冷清。可能也跟东西有关,东不东洋不洋的,一看就不符合普通人对于古玩的定义。 “您看这个,这是埃德蒙伯爵用过的。”店主一点自觉都没有,正指着一只绘有十字架的大盘盘子,满脸堆笑的看着吴晨,这个地方的租金可不便宜,开业还没半年,都有点撑不住了。 “伯爵?”吴晨走过去,弯腰看了看,伸手在上面弹了一下,“当”的一声脆响,真、新、精三个字只粘了一个新字。 “小心点!”店主有点心疼,忍不住喊了出来,有这么看瓷器的么! “没事,破不了,这是个完整器。”吴晨微微一笑,不再说话,绕了过去。他见边上一堆破瓷片里,就蹲下来看了看。 这些碎瓷片很杂,青花、粉彩、青瓷等等,不一而足,不过让他感兴趣的是,这里面居然还有几块断石头。 行里分类,就有金石玉器一说,金石除了印章石料之外,还有秦砖汉瓦、北魏残碑、壁画雕像等等,相对而言,这些东西除了石头,其它的都是大件,而且多在中原关中一带,在南方市面上见得不多。 但就是这些东西,不是行家不易分辨,更容易检漏,一般人对这些都不是太熟悉,都当废料堆角落,甚至垫垫桌脚花盆的都有。 让他失望的是,这几块一看就是海货,摸起来都有磨砂,表面也因为海水的浸蚀而显得坑坑洼洼,说不定就是当年海上商队压船的玩意,也不知怎么的让人一同打捞了上来,放在这里摆卖。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273章豇豆红(一) 也不是说海货就没有珍品,如果真是汝窑等稀世珍宝,哪怕就是从海里捞出来的,那也很抢手,只可惜,这堆海货里面,基本都是当年的民窑日常用品,这种出水的,外贸瓷器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比较起来,属于“很不值钱”的那一类。 “停!” 因为有点犯困,吴晨看什么都有些晕乎乎的,见那个老板又要过来忽悠,心里就有些不耐烦,急忙摆了摆手,他刚刚扫描了一遍,这些碎片中倒也有些明清两代的,不过价值都不是很高,别说是名窑的,就是稍微精致点的青花都没有。 因为客户定位的不同,这里的珠宝跟古玩,都有点洋气,自当是奢侈品卖,黄晓琳见吴晨只看不买,心里暗暗喜欢,本来还有些担心他赌性过重,现在看来比老黄好多了,要是老黄在此,让人一忽悠,说不定就装一车回家了,照他的说法,这叫广撒网,总会捞到鱼的,只可惜这些年来,网撒的够广了,却几乎连个虾米都没有捞到,全是水草杂木。 “走吧。” 吴晨失望之下,拉着黄晓琳就要往外走,临到门口处,瞥眼见到一旁的排柜上,一抹暗红闪过。 什么东西?自己没有用异能啊? 黄晓琳见吴晨脚步一顿,便也停了下来,顺着他的眼光看去,只见一个像钵一样的瓷器,在射灯之下,幽幽的发着暗红色的光芒,娴静如处子,令人一见就喜爱万分。 好美!这圈红光并不刺眼,也不妖艳,恰似豇豆的红色,红中泛绿,看着就像朝霞中的桃花,又宛若美人醉酒时的肤色,淡雅宜人,不见丝毫张扬,却牢牢抓住人心。 “小兄弟,好眼光!这个可是正宗的郎窑红,康熙朝的老物件!” 小老板跟在后面,见他们停住脚步,看着那个小碗,紧巴着给他们介绍道,这热情的劲儿,让吴晨都觉得不是在古玩店,干这行的,热情归热情,却不能上赶着,否则不单客人会觉得假,尽忽悠自己呢!回头砍价的时候也对店主不利。 “怎么收上来的?是孙家?还是海家?”他见这个东西不像出土的,也就不问土坑,古玩讲究个传承有序,毕竟东西的出处,也是影响价格的一大因素,从某个破败的收藏家后代匀出来,跟在一个农户家弄上来的,这价格可差得就老远了。 “什么家?”小店主一脸的懵懂,他哪里懂得这些。原来是做itm的,具体业务就是在电脑城刻光盘,趟久了,钱也算是赚了一些,海内海外都有一些渠道,后来生意不好做了,拜天杀的网络所赐,这些年别说影视光盘,就是明星艳照,岛国动作等片子,也卖不动了,这才转行做了古玩。 他也知道这一行的水很深,不敢轻易去趟雷,恰巧这里有这么一个新开的地方,就盘了个店面,又通过外面的道,走了一些货过来,七凑八凑的弄了这么一间铺。 别看他不专业,在这个地方,还真心没有一点自卑,再不懂行,他也知道一些基本的品种,不像这条街上那些珠宝店,全是西方所谓的“珠宝”,钻石宝石什么的也有,但是大都还是一些莫名其妙的“珠宝”,甚至连塑料做成的串珠、一看就是农民用的土罐都有。 这叫什么事啊,这里可是奢侈店。 虽然常年从业经验,饱受岛国动作文化熏陶,架不住内里还有一点传统文化的底子,这老祖宗的那才叫一个正统。洋人那玩意,叫个没眼介! 吴晨一看这哥们就是个雏儿,也不卖弄跟孔四徐少东那里学来的行话,淡然一笑,摇了摇头,说道:“兄弟,这可不是郎窑红。” 他虽然对瓷器不擅长,但是有那么一段时间,和大人的节目就是专讲单色釉的,他也随着电视查阅了不少的资料,死记硬背之下,多少还有点残存。 “怎么可能!”小老板一听,断然答道,其实心里也是没底。他哪里懂得什么红不红的,只是既然做这一行,自然也有一些狐朋狗友。 “郎窑红是一色通红,分外惹人,你看这个碗,釉色浅淡,而且在釉面上有许多的绿苔点,这是因为铜在各部分的密度不同,严格上来说,这是烧成技术上的缺陷!”吴晨摇了摇手,打断了那个小老板。 那个小老板对他的话完全无视,也不知道是没听清,还是懒得纠正,或者是压根自己也没搞清楚,反正都一样。 只是听到吴晨那么一说,赶紧弯下腰去,仔细一看,还别说,真有绿斑或色晕,虽然并不突兀,有点浑然天成之感。 吴晨见那老板一脸愕然,果然是个棒槌,这就好办了,“能上手不?” “您请。”小老板一脸尴尬的说完,这小伙子一看就是行家,他可不敢轻易再露白,就站在一边,看他动静。 “就这样?”吴晨见他一点动静都没有,不禁有些愕然,这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又等了一会,见老板一脸莫名其妙的,好吧,就这样吧。他走了过去,双手扶着两侧,将那个小碗捧了起来,走到柜台上。 “呀。”老板醒悟过来,赶紧拉过一块绒布垫在木柜之上。 这个红釉小碗小口微撇,圆唇,短颈,半球状腹,圈足,底施釉。内施白釉。腹部线刻三团螭纹。整体发色浓艳,碗内釉色闪青。再翻开来,见底部有青花“大清康熙年制”的楷书款。 他对瓷器并不擅长,虽然看不出破绽来,但是还是用异能快速的过了一边,年代应该是没错的,心里就更有底了。 “请个价吧。” 其实这个物件摆放在橱窗的柜台上,底座是有标价的,只是这个店主不知道怎么回事,将标有价格的一面对着外面,所以他们在店里,反而是看不到的。 “好说。”小老板一边笑呵呵的说道,一边返身从柜台拿了个计算器,噼里啪啦按了一通数字,递给吴晨。 吴晨见上面一串的8,意头倒是好的,就是位数多了点,他皱了皱眉头,毫不客气的就砍掉了两个8。 这是要杀人啊!小老板见他从80多万,一下就给砍到8千多,不禁翻了个白眼,这小子不会是来捣蛋的吧! 俗话说杀头的买卖有人干,折本的生意可没人做。他是不懂怎么鉴别真假,可不是不会做生意,这里每一件货物的进价他可都是门儿清,这个东西,虽然来路不好说出口,但也真实花了他不少钱。 两人你来我往的,噼里啪啦了半天,最后吴晨花了10万买了下来。 “兄弟,你可真够狠的!要都像你这样,回头我就得喝西北风去了。”小老板一边结账,一边埋怨着,不过嘴角还是忍不住有一些上翘,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这个“碗”刚摆上来不到两天,就能出手赚利,难怪他高兴。 至于什么红不红的,他可不太在意,他又不是藏家,只要东西不亏,不烂手里就是了。 吴晨也是满心欢喜,没想到陪黄晓琳逛着一圈,还有收获。他跟小老板要了一个小锦盒装好,拿在手里,跟黄晓琳出了门口。 “什么好东西,看把你个乐的。”黄晓琳一直不插话,到了外面,见吴晨一脸幸福的傻样,忍不住又是好奇又是好气!刚才买件衣服几千上万的就嫌贵,这倒好,一出手就十万。 “豇豆红小碗!” “什么?”吴晨说得太快,黄晓琳也没听明白。 “康熙朝的豇豆红小碗!”这次吴晨干脆裂开嘴,一字一顿的说道,虽然还没有最后鉴定,不过他基本可以确认,这个小碗就是豇豆红,而且时间不假! “太好了!”黄晓琳也是一阵雀跃,康熙朝的瓷器,一听就是高端上档次!而且吴晨一说小碗她就想起来了,老黄也有过类似这种东西,有带足的,有没带足的,只是她跟黄妈不懂,向来以钵称之。 “不过什么是豇豆红?你不是说这个碗是有缺陷么?” 如果是老黄在,一听就明白,不过黄晓琳显然并没有“继承家学”,对这些有点绕口的红,没有概念。 “嘿嘿,那是蒙他的。”吴晨嘿嘿一笑,碰到这样的店家,也是千年难遇,这漏不检白不捡。 这豇豆红,可是釉中难得的名贵品种之一,本来就是一种呈色多变的高温颜色釉,是清康熙时的铜红。这种绿色苔点,本是烧成技术上的缺陷,但在浑然一体的淡红中,掺杂点点绿斑,反而显得幽雅清淡,柔和悦目,给人美感,引人遐思。 由于铜在各部分的密度不同,烧成后呈色各异:有的在匀净的粉红色中泛着深红斑点,或者红点密集成片,有的则在浅红色中映而疏露着绿斑或色晕。因此有“绿如春水初生日,红似朝霞欲上时”之美誉。 “啊,这是不是就属于缺陷美?”黄晓琳听得有点发晕,不过也听明白了,这个小碗如果是真的,还真是难得呢。 “也可以这么说吧。毕竟物依稀为贵,有些意外反而促成与众不同的美。”吴晨点了点头,就跟钧窑的窑变一样,红釉的铜料铁料,本来就很难控制,因此这个系列往往会出现一些跟设想不同的品种,当然前提是精美,如果是烧疵了,那也没得说。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274章豇豆红(二) “哼,臭美吧!说,要怎么谢我!”黄晓琳毫不客气的把功劳往自己身上揽了过来,见者有份,要恶狠狠的宰他一顿! “都听你的!”吴晨心里得意,搂过黄晓琳,在她耳畔轻轻说道。这一趟收获不小,跟黄晓琳在一起,运气还真是好,莫名其妙都能捡到一个康熙朝的豇豆红小碗! “陪我看电影去!” 吴晨哑然失笑,看着黄晓琳娇艳如花的脸蛋,心里一阵冲动,也不顾在大街上,双手一紧,抱过来就啃,弄得身边经过的几个小年轻,看得眼里都冒火。 温存了一下,把那个宝贝小碗拿回去,锁在车里的保险柜里,两人来到万达影视广场,买票进去,一场电影看下来,谁都没记得到底讲了些什么,只顾着温存了。 到了晚上,两人吃罢,又顺着江边溜达了一圈,才有点依依不舍的分开。 吴晨回到家里,就见到孔四等人都聚在客厅里,看架势貌似是在等这位小哥啊,见他进来,都瞪眼看着他,徐少东哈哈一笑,“果然不一样,满面chun光哈。” “嘿嘿……都在呢?”今天只顾着沉浸在爱情的甜蜜中,吴晨有些心虚,赶紧转移了话题,“怎么样,地方跑出来了?” “店面倒是有一个,就在街口进来不远,虽说租金要比里面的贵个三成,不过那地段真心不错,人流量大,又挨着街口的派出所,安全,而且里古玩店也不算远,同在一条街上。”孔四简单的说了一下今天去踩点的成果。 “嗯,你们觉得好就成。”吴晨点了点头,在张军身边坐了下来,看茶盘泡有热茶,就拿了一杯起来喝,“我的意思是,如果有可能,店面还是要尽量买下来,这种繁华地段的铺面,本身也是一种投资。” “这个省得!据说某跨国快餐连锁巨头,每到一个城市,必先选定店面,尽量通过购买的方式囤地,这隐形财富都快超过其本身的价值了,只是再天朝,没有土地私有权一说,最多也就是几十年的产权所有而已。 “仓库也有点眉目了,临街那一排铺面后头,也是挨着,各种监控跟安保措施都很先进,除了有专门的保安二十四小时巡查之外,一旦有异常,自动报警系统直接连接到街口的派出所,一两分钟警察就能到达。” 吴晨自然毫无异议,这些哥们办事也太有效率了吧,要知道那可是热门地段,尽管不断有抗不下去要转让的,不过这么赶巧了的倒是不多。 当然如果徐少东出面的话,这些那都不用自己去办,不过徐二少向来就不大喜欢靠关系,这等小事,又何必去欠人人情? 吴晨见周萱他们都不在,一打听才知道,今天周萱并没有跟他们在一起,而是回周记华南中心了,说不得总得回去探望下员工,顺带再问问借用加工的师傅的事。而王雨鸢跟他们跑了一天,已经回酒店休息了, 不单周萱,其实大家回到广府,也有门路要去拜访,既然公司的事情都有了眉目,第二天也应该去几位老爷子那里走动走动了。几个人说定,张军明天继续陪着王姐跟进这件事情,他们三人则先去拜会田老,再齐总儿去刘老那里。 …… 第二天,吴晨拿上那副在老宅子找到的旧画,还有昨天捡到的小碗,跟着孔四他们前往田老家中而去。 两人见他有寻摸了什么宝贝,心里都有些不忿,这家伙,是要逆天啊,自己好歹也在这个行当里混了这些年,就没见到过这样三天两头就往外掏东西的! 进了田家老宅子,只见田老爷子正在泼墨挥毫,看起来起色不错。 “哈哈,几个小崽子,怎么样,古玩店开得如何?”见他们进来,田老放下手里的毛笔,在边上的铜盆里洗了洗手,就招呼他们坐了。 吴晨他们开古玩店的事,田老是早就知道的了,孔四在广府张罗的这阵子,还真没少来请教田老爷子这个从走街串巷,愣是开成博物馆的榜样。 “您老那都out了,我们现在还准备开珠宝店呢。”孔四走过去,帮他收拾案上的笔墨纸砚。 “哦?”田老擦了擦手,回身在居中的太师椅上坐了下来,饶有兴致的看着这几个小家伙,他们去参加阳美公盘的事情,孔四也有在电话里跟他说,特别是最后对赌的盛世,他更是有所耳闻。 自古古玩玉石就是不分家,都在“玩赏”的范畴内,作为南方古玩大家,田老自然跟赌石行业的各位大佬也是相熟的,虽然没有去前往参加大会,却有陆陆续续知道不少这几个小娃子露脸的事迹。 吴晨不知道这老头到底知道多少,就把参加公盘的事情给说了,当然依他的性子,自然是省去不少风光之事,只把过程大略的说了一边,他当公务员几年,别的没落下什么,写汇报材料的本事倒是见涨,言简意赅的就把过程都给说清楚了,各个要点都没落下。 田老爷子边听边点头,心里却是震惊无比,人老成精,他虽然没有学过相面之术,但看的人多了,也有些心得。 这人的气质,就是古玩的包浆,说不清道不明,但是厚薄好坏却是一目了然。 田老爷子第一次见到吴晨这小子,就觉得气度不凡,他日定非池中之物。后来的斗宝会,更是越发坚定了的想法,天赋非凡呐,那种不学自厉的自发表现,只存在于行当中的传说人物身上,难得的是心性稳健,胸怀宽大! 自古为人者,德者居其上,小年轻者或许还不太懂得这种品格的伟大之处,总以为在某方面突出的才叫做能力,却须知道天朝传统文化,向来追求中庸和谐,能够协调阴阳者,方可为相! 作为过来人,他是看得真真儿的,这小子颇具长者之风,可比拥有某方面的特长来得厉害! 吴晨说完,见田老呆呆入神,颇有自己的神韵,还好不会读心术,他要知道此刻田老心里把他夸成了一朵花,只怕得恶寒不已。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275章豇豆红(三) “咳、老爷子,咱能不发呆么?” 孔四实在看不下去,适时的提醒了一句,这一老一少要发起呆劲来,只怕自己跟徐少东要给活活闷死! “好!”田老回过神来,自失的呵呵一笑,他心里已经有了定见,就问道:“有没有去见过刘老哥?” 徐少东刚才已经给刘老打了电话,说迟点再去探他。田老听完,也不让他们多等,进去换了件衣服,一行人边出门而去,前往刘老居处。 本来吴晨还想让田老给自己先行鉴别一下手里的两件器物,田老说到了刘老哥那里再说吧。 到了尊龙府,依旧是铁老大迎接他们。 经历了这么多,吴晨再看着铁老大那半寸头,就觉得这哥们不一般,上次孔四跟他握手的情景他可还记得,当时心里还暗笑又不是拍电影,至于么。 不过见识过孔四的身手之后,可不敢再这么想,在他印象里,貌似还没有能够跟孔四打个平手的,而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汉子,居然能够让孔四吃了个暗亏,这得是什么的存在。 进去后,刘老正在客厅里等他们,他刚刚打了一套拳,看起来脸色红润,精神不错,哈哈一笑,迎着田老回了座位,几个小辈跟着也一一落座。 寒暄了一阵之后,徐少东也把近况跟刘老做了汇报,他准备在刘老这里呆几天,一来可以跟着刘老学点见识,二来也算一个借口,回头家里老头子问起,也有话应对,当然最主要的还是想着找个机会,好好跟刘老说说吴晨的事情,撺掇一番让他收徒,这可是他此行的最大目标。 “好!很好!”刘老听完,笑吟吟的看着他们,他的一个老友刚刚从大会回来,路过广府,跟他畅谈了一番,说了许多新鲜事,其中就有不少是关于吴晨和徐家这二小子的,话里话外的,可没少夸奖。 要知道,这位老友虽是女性,却是珠宝协会里数一数二的人物,家里那位更是位高权重,能入她眼的年轻人,可没有几个,更别说这一通卖力的夸奖。 等刘老将上次天圣铜人的事情与她一说,两人更是赞叹连连,都是这个国家的高层,又爱好这个行当,对于吴晨这种义举自然是极为赞赏。 吴晨依然的无知无觉,徐少东在讲述的时候,他就看着这满屋子的摆设,暗暗比较跟自己那屋子的不同,待到刘老中气十足的说了一声好之后,才醒过神来。 几个人说了一通闲话,刘老就问他们是不是又有什么收获,他早就见吴晨他们带了盒子进来。 徐少东登时夸张的喊了起来,语气很有些不忿,这木头连续的捡漏,还让不让大家活了。说完鼓捣着着让吴晨把东西拿出来,他们也是没有见过呢。 “请两位老爷子给过过眼。”跟这两位老爷子也有些相熟了,吴晨便不矫情,将一碗一画都拿了出来,放到案上。 画是卷着的,众人第一眼就先看到那个小碗,此时外面阳光明媚,屋里也是光线充足,即使是在自然光下,那一抹幽清浅红,匀净细腻的,一下子就吸引了大家的目光。 近前再看,釉面上又晕散着天然的星星绿色苔点,形成了一种天然变幻的情趣。 “有意思!徐老二,你来说说。”刘老一脸笑容可掬,他对徐少东在瓷器上的功力还是有些信心的,而且也有意替老友磨练磨练这个后生。 “有啥意思,一眼的物件,豇豆红。”徐少东说的心里有点酸溜,赌石神马的,他没想过跟吴晨比,但这瓷器可是他的老本行,他可不觉得吴晨眼力就比自己好,只是有些哀怨,为啥这木头就总能遇到好物件,而自己却碰不到。不说别的,就是这个小碗,让自己见到了,也不会错过啊。 “你确定就是老朝的?”刘老笑吟吟的看着他,只是笑容有些诡异,有那么一股子小孩子撒了谎,然后等着大人来猜的意味。 吴晨看得心里只偷着乐,这刘老也是满满的童心啊,这是要诈着几个小辈玩呢!他一点都不急,怎么说都是老物件,肯定不会是新仿的,因此打定主意,端坐板凳围观。 徐少东一脸狐疑,转身从侧旁的小房间里,拿出一副手套来,这才上手,上下左右瞧了半天,那小心翼翼的样子,倒是让吴晨有点汗颜,貌似自己刚才直接就用手从盒子里抓了出来,说不得上面还留有自己的爪印呢! 小碗、圈足,足脊较窄,胎质细腻光洁,足内施白釉,再看外底,白釉下以青花料楷书“大清康熙年制”六行双行款,这有什么问题? 难道刘老是在诈自己?想到这里,他轻轻放下小碗,回头对着刘老说道,“我看这个碗没有问题。” “你们怎么看?”刘老侧头望了望吴晨跟孔四,见他们都点了点头,就喟叹了一声,说道,“年轻人,就是不肯下死力气啊,田老弟,你给他们说说吧。” “一群死娃子!这么低级的错误都犯!”田老一出口可就不客气,吴晨倒也罢了,毕竟刚接触这个行业没多久,可是徐少东跟孔四可是大名鼎鼎的“南田北马”的徒弟!这说出去都丢人! “你们见过康熙朝豇豆红的碗吗?”田老缓缓的说道,语气逐渐有点严厉起来,“你们谁来说说这豇豆红?” 吴晨跟孔四还没有什么感觉,吴晨是初学者,孔四又是有一搭没一搭的跟着田老瞎混,虽说零零散散也学了不少,但始终没有下过苦功夫,更何况他本来就心脏无比强大,笑一笑,就过去了。 但是,这话听在徐少东的耳中,却像是打了个天雷,冷汗就出来了,怎么连这个都没注意,这真心是丢脸到姥姥家里! 田老这一语,惊醒了梦中人,要知道,豇豆红釉之所以名贵,是因为它比郎窑红烧成难度更大,因此无大件器物,最高不过24厘米,而且器形也不到10种,多为文房用具或摆设等小件器物,制作工艺精湛。著明的“八大码”有菊瓣瓶,柳叶瓶,莱菔尊,鱕龙盘,洗,太白尊,苹果尊,印盒。 “碗?!”徐少东在脑海中搜寻了一番,没有发现有关与此的记录,不禁有些尴尬。器型也是判断年代一个很重要的特征,而且是硬证,比如拿着一个太白尊,非说是宋朝瓷器,那就是欺负人了。 当然这个小碗的器型,并非在康熙朝没有,而是在传统的豇豆红器型中,从未出现过这种小碗的形制而已。如果是斗彩,那就另说了。 徐少东也不是不知道,只是心情激荡之下,匆匆那么一说,也没细究,现在吃了教训,心里有些自艾,真是阴沟里翻船了,这种低级错误,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话说回来,如果是别的品种,就算没有在册,只要看不出纰漏,还可以争辩一下,毕竟这种器型跟釉彩在那个时代都有,说不定就有那么一批制品呢,只是没有公开而已,如果是这样,则更为珍贵。 不过康熙朝的豇豆红,跟宋代的汝窑一样,基本上可以排除这种可能,因为这两者都是当朝烧制,少量生产,专供皇帝内庭赏用,每一个都要登记在册的。 难道是光绪时的老仿? 豇豆红瓷器是清康熙后期,景德镇御窑厂仿造明代永乐、宣德红釉衍生出来的一种名贵的高温铜红釉新品种,是各种铜红釉器物中最精妙的一种。 康熙豇豆红器传世品稀少,其上釉的方法也很特殊,既不是浸釉,也不是浇釉,而是“吹釉“。康熙以后,豇豆红釉烧制技艺失传,雍正,乾隆两朝都有仿制,但都没有成功,一直到清末光绪民国年间,才出现仿康熙的制品。 这也难怪徐少东一下子就想到光绪年间去了,只有这两个年代才有的老物件,非此即彼嘛!不单是他,就连吴晨跟孔四也都是这般想法。 如果是光绪年间的仿品,那价格可就差老鼻子了!要知道,这个时期的仿品,虽然看着相似,但是跟康熙朝的精品相比,从质量到品相都差了不少,器型规格与真品相比,非大即小,胎质粗松,纹饰也往往过于呆板生硬。 正在暗中叹息的吴晨,抬眼处突然见到刘老跟田老两人,正在偷偷递眼色,一脸的坏笑。心里一动,看来是没那么简单,一定是另有隐情,这两个老爷子,正在把他们往沟里引呢! 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吴晨再次看了看那个小碗,仔细回味了一下光芒对应的年代,确认那不可能是晚清民国年代的,至少也是清中期朝前。 一想到此,吴晨不停的给徐少东使眼色,无奈这哥们此刻却是少了一股机灵劲,正在埋头苦思呢。 究竟是康熙“本朝”制,还是光绪、民国时期制,抑或是现代仿制品,其中讲究颇多,伪造者也挖空心思在此装设‘地雷’。 一般而言,有几个地方值得注意,一要从底釉的氧化程度等细节判断其年代;二看瓷器胎骨的年代特征;三看落款;最后也是最难以捉摸的一点,看重量!官窑豇豆红,重量对应的体积大小很有讲究,行家上手一掂量,心中自然就有几分底。 不管从哪个方面来看,他都没看出这个这个小碗是光绪年间的货,这么精致的制品,就是康熙本朝,也是难得,特别是那抹红色!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276章豇豆红(四) 因为烧制的原因,豇豆红的成品有高下之分,上乘者称“大红袍”;略次者,釉色中含有深浅不一的斑点及绿苔,又称“美人醉”或“美人霁”;下品呈色暗褐,称“驴肝”、“马肺”。这个小碗,正经达到“美人醉”品级! “咳!”吴晨见徐少东还在费脑子,干脆扭头假装咳嗽了一下,见他终于望了自己一眼,急忙挤眉弄眼的,往两位老爷子哪里瞟。 徐少东虽然不知道什么状况,但是也知道这里面有古怪,就拿眼望着刘老,一脸逢迎的笑道,“老爷子,不带这么唬人的哈,反正我是道行不够,是在看不出来。” “这红釉真心复杂!”孔四没心没肺的来了这么一句,他却并非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之辈,只是粗犷的外表,很容易让人忽略了他也是北大考古系毕业的!又当了这么些年的“江湖小贩”,跟着田老也没少学习。 饶是如此,这红色釉,也把他绕得有些糊涂,品种众多,而且还有变种。 两位老者相对一笑。 见他们三人都眼巴巴的看着自己,一脸求知欲,田老就沉吟了一下,手指轻轻敲着桌面,“看不好!” 此言一出,几个小家伙都是一片愕然,敢情你们两老这是逗大伙玩儿呢。徐少东更是满心疑惑。 “从各方面看,这都应该是康熙本朝制品,但是又从未见过这种形制……只能说,目前看来,偏真!”田老斟酌着说道,按理说,一处漏,处处漏,一般器物,经过他跟刘老的手,差不多就能判定真假了。 但是这个小碗却如此古怪,除了形制不符之外,其它还真看不出纰漏来,偏偏器型的形制,却是鉴定的基础。如果是其它物件,一看形制不符,直接就可以打入冷宫了。 “嗨,敢情您二老是逗我们玩儿呢!”徐少东登时嚷嚷了起来,这可不是自己的水平问题。好不夸张的说,田老跟刘老都看不出来的器物,在天朝只怕就没有第二个人能够看出来。 有意思!刘老很有深意的看了看吴晨一眼,这个小子尽能搞到这些不一般的物件,不是国宝级就是疑难杂症! 刘老伸手对徐少东招了招,示意他稍安勿躁,这才掉头对吴晨说道:“小吴,不如这个小碗借我玩一阵?” 吴晨知道刘老这是要替他好好研究一番,自然没有异议,点头应了。几人又说了一通闲话,都是跟红釉有关的,这里面的学识多了去,二老互相吹起水来,听得吴晨跟孔四目瞪口呆的,特别是吴晨,更是汗颜,别人不知道,还以为自己有多牛,他自己可是门儿清,要论起真实本身,自己跟徐少东他们还是差得老远。 不说别的,就是这红釉,之前他虽然有过“自学成才”的经历,但是现在听他们几个谈起来,就有点井底之蛙的自觉了,难怪孔四都“真心没弄清楚。”,实在是太庞杂了! 红釉的出现,填补了瓷器单一的色调,有点像黑白电影到彩色电影的转变,根据添加原料的不同,有可以分为铜红釉和铁红釉两类。 铜红釉的主要品种有鲜红、郎窑红、豇豆红、宝石红、釉里红等;铁红釉主要品种有矾红、珊瑚红等。至于常说的釉里红,虽然也是添加铜料,但是跟釉上彩的红釉并非一个系列。 如果单纯从肉眼判断,加铜烧出的红釉,色泽一般呈现出标准的“大红”;而铁红釉则看起来红中偏橙,有些金色的意味。 红釉的出现,可以追溯到北宋初年,但真正纯正、稳定的红釉是明初创烧的鲜红;到嘉靖时,又创烧了以铁为呈色剂的矾红。 鲜红为高温色釉,矾红为低温色釉。红釉的种类很多,除鲜红外,由已浓淡而严变为各种不同的品种。深者有宝石红,朱红、鸡血红、积红、抹红等。抹红带黄色的又叫杏子衫,微黄的又叫珊瑚釉,此外还有桔红和枣红。淡的一般称粉红,带灰色的叫豇豆红,灰而又暗的叫乳鼠皮;胭脂红也是粉红的一种。粉红中最艳丽的叫作美人醉。 这么多的品种中,常跟豇豆红混淆的是郞窑红,这种红釉也是康熙朝创烧出来的,公元1705年,十分喜欢精美瓷器的清康熙皇帝,对宫廷收藏缺少祭红很不满意,下令御窑仿制宣德祭红。 这个任务,最后落到了江西巡抚郎廷极头上,他亲自到景德镇督窑,每天看着窑工配制釉料,点火烧窑。 在郎廷极主场下,釉料进行了无数次调配实验,加进各种金属元素,甚至加入了黄金、宝石,虽然试验了上百窑,仍没有得到祭红,但是却意外地得到了另一种红色釉瓷器。 由于当时郎廷极监管整个景德镇瓷器业,所以烧制出的新的红色釉瓷器,就被称为郞窑红。这种郞窑红釉是仿制宣德祭红烧制的成功品种,它比祭红更加鲜丽,光泽强烈,由于这种红釉的烧制难度很大,需要严密的工艺技术,成本十分巨大,所以景德镇流传着“若要穷、烧郞红”的谚语。 人最怕聊对了路子,两位老头子本来都不是什么话痨,这一番被几个小辈挑动,却是老友相对,话逢知己,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就到了午饭时分。刘老兴致很高,早就吩咐下去,让他们准备午餐。 刘老一提到吃饭,见他们几个都皱着眉头,就哈哈一笑,告诉他们不用担心,今天小宋不在,正好大家开个口禁! 要说起来,他这里伙食还是不错的,只是自己遭罪而已,其它人吃的可一点不差!今天没人监督,趁机一饱口福而已。 吃饭是在一个小房间里,除了吴晨他们这些来客之外,就只有刘老一个人,其它的护卫保姆另有别处吃饭,连铁老大也并未到席。 一场饭,吃得颇有些热闹,刘老也很有兴致,尽挑着一盆东坡肉吃,看得吴晨都有些心酸了,这得有多饥kě啊!话说咱乡下也没这么惨啊。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277章水到渠成 中午大家都休息了一下,到了下午,又摆开龙门阵,却是说起吴晨那副古画来,像这类“马上封侯”寓意的画作,在明清两代,着实不少。 因为没有落款,只能通过纸张、画面断定年代,再通过画意笔触判断作者,经过刘老跟田老的一直鉴定,却初定为清早中期宫廷画家沈铨的作品。 说到沈铨,行外人大都不闻其名,吴晨也是稀里糊涂的,他对书画本来就了解得少,除了几个名声在外的大师或者民间广为传诵者之外,其它的名家都没什么印象。 就连徐少东,也知之甚少,虽然马老也是博纳百家,但是他自己却是主攻瓷器,对其它类别也只是有个大致了解。 这个沈铨,也算是一个奇人,在雍正九年,应日本天皇之聘,偕弟子郑培、高钧等东渡日本,历时3年,形成“南苹派”写生画,深受日人推崇,被称为“舶来画家第一”,从习画者颇多,日本江户时代长崎画派即在其影响下形成,尤以圆山应举最为著名。 归国后,朝廷便下旨命沈铨作画上贡,乾隆7年作《花蕊夫人宫词意》受到好评,除此,沈铨还陆续为宫廷作吉祥寓意之画,由此沈铨及弟子童衡在中国画史上被称为宫廷画家,在乾隆27年81岁的沈铨还能作《花鸟图》。 其传世的作品有《五伦图》、《柳阴惊禽》、《秋花狸奴图》、《盘桃双雉图》、《松鹤图》、《梅花绶带图》、《鹤群图》、《松鹿图》等。特别是在78岁高龄所作的《双鹤图》,构图饱满,笔力雄健,被誉为晚年精品。 只是不知道为何,这一副《马上封侯》并未落款,而且还被作为居家悬挂之物,很可能是一副试手之作。 近些年,沈铨的作品市场价格不断攀升,近期的拍卖会上,《松溪群鹿图》更是以2800万元人民币落槌,加上佣金,成交价达3080万元人民币。 但是这副画作,因为没有落款,也未收入图录,因此即便是真迹,市场价格也高不到哪里去,刘老就建议吴晨自己收藏着,全当做研究用吧。 吴晨便把那副《马上封侯》给收了起来,准备回头挂到格古斋去,怎么说,也是一副真迹,而且寓意也好!格古斋也不能总靠一些仿品或者工艺品撑门面。 话说吴晨每次去荣宝斋,都被那挂满各个房间跟走廊的字画给震撼了,百年老店,这底蕴那叫一个杠杠的。虽然格古斋刚开业,现在里面恐怕连一件像样的物件都拿不出手,不过他也不心急,慢慢来呗,就先从这一张沈铨的无款《马上封侯》开始! “这小子命真硬!什么都能让他碰到,老天特意眷顾啊!”没等吴晨收完,徐少东先发表了一通感慨,同人不同命,说得就是如此了吧。 这话说得众人都是哈哈一笑,孔四却是心里得意,别看吴晨弄了那么多东西,跟自己还是没法比!就自己手里那把太阿古剑,要是拿出来,还不得震惊整个行业! 不过他也知道怀璧其罪的道理,就这把剑,万一透出一点风声,还不知道多少人盯着,黑白两道,明里暗里,防不胜防!再加上这次凤凰山之行的遭遇,实在过于匪夷所思,吴晨又特意叮嘱大家不得说出去,他也就没有跟任何人说,对田老也都没有提及。 “这就是天赋!在我们这个行当,几乎每个朝代都会有出类拔萃的鉴赏大师。”田老笑过之后,缓缓的说道,“这些人大都是天生神赋,加上后天刻苦,方能有所成就。” “嗯,天赋、努力、机遇,加上一个名师,这是成为大师的几个因素。”徐少东赶紧点了点头,屁颠屁颠的跟着说道,只不过名师两个字咬得特别重。 他却不是炫耀,这里面三个年轻人,他跟孔四都可以说是有了“名师”,只有天赋跟机遇最好的吴晨,貌似还是孤零零一个人,徐少东这话说出来,两位老者都能听出一点话外音来。 刘老就意味深长的看着徐少东来,这二小子居然在替吴晨打起边鼓,这可是从未有过的事情 ,有点意思! 对于吴晨,他倒也是很满意的,他自己还真动过这个心思,就像徐少东说的,天赋、努力、机遇这些在吴晨的身上,都没有什么问题,而心性这一块,也很符合他的心意。 只是这么多年来,他不收徒弟,也是有原因的,一入江湖深似海,这里面的道道还不是他们几个年轻人能够体会到的,没有强大的力量支持,随时都可能被吞得连骨头都没有。而这恰恰是吴晨这个小子的软肋! 如果他收下吴晨这个徒弟,传道授业,只是最基本的,在此之外,利用一切资源,把这个弟子推到一定的高度,让他有实力自保,这才是最重要,也是最难的。 不过话说回来,这件事情总归要去做的,这么些年了,也不是没有考察过一些,但都因为种种原因,最终没有机缘。眼见自己也老朽不堪,再不收徒,万一这一脉断送在自己手里,到了地下可不好交代。 作为老友,相识相知于危难之中,几十年风雨下来,田老自然清楚刘老的顾虑,此刻大家都安静下来,田老沉思了一会,突然缓缓的说道:“程朱”。 什么意思?吴晨见刘老脸色明显一暗,心里暗暗称奇,不过任他搜肠刮肚,也不知道田老在说什么,这种场合九成九不会是说程朱理学那两位老夫子,除此之外,难道还有这种并称? 孔四知道吴晨这哥们除了运气跟莫名其妙的直觉之外,对行里的东西了解并不多,就那几句切口行话,都是闲聊时候听自己跟徐少东讲的呢。 看了一眼,见他果然一脸茫然,就附在他耳边轻声说道:“程仿、朱仿!” 吴晨听得微微皱了下眉头,程仿是什么他不知道,但是朱仿听起来熟啊,电视剧里都有播,貌似是一个叫朱伯勤的家伙,善于做高仿,几乎乱真,连老行家都分辨不出! 不过,这个跟自己又有什么关系?怎么田老此刻提起这个呢? 古玩行里,说起程仿、朱仿,说是闻虎色变,一点都不夸张。程仿出现在清末明国期间,虽说是乱世黄金,盛世古董,但是国门初开,随着大量的外国藏家跟探险家的涌入,也造成了一个乱象丛生的古玩黄金时期,当年出现的程仿,就连顶级专家也都无法识别,在时人看来,也都作为真品,其中不少流落国外,至今被珍藏在各大博物馆里。 而朱仿则年代要近得多,也就改革开放初期的事情,正是百废待兴、鱼龙混杂的年代,随着古玩的热兴,市场不时涌现一批精新的高级官窑瓷器,各个品种都有,虽然也有人对于一下子冒出这么多的高级瓷器,颇有怀疑,无奈鉴别不出来,后来还是在某个偶然场合之下,才发现了破绽,从而揭开冰山一角,这批瓷器的影响时至今日还在,特别是清三代的青花、粉彩等,更是成为重灾区。 田老怎么会突然提起来呢?难道是刚才那个小碗?徐少东跟孔四很自然的就想到了那个豇豆红小碗上去。 不过,吴晨却知道不是那么回事,那年代可是杠杠的放在那,任你程仿也好,朱仿也吧,做的无外乎是特征,怎么可能修改成型时间呢? 一时间,厅内诸人,都在想着心事,谁也没有说话。 刘老更是板着脸,用手指敲着八仙桌面,发出微微的“笃笃”声。思索了一阵,他似乎下定了决心,微微一笑,抬起头来,问了吴晨一些基本问题,主要还是以往经历,还有是否有师承之类的,搞得吴晨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老老实实的作了回答。 等到最后刘老突然转口问道,是否愿意认个师父? 这话有点突兀,吴晨心里没有准备,愣怔了一会,不明白为什么突然从程仿朱仿,变成收徒了。这节奏有点脱节,不过他也不是没有一点心里预期,只是没想到自己还没有开口,这刘老倒先问起了。 他向来就不是矫情之人,就点了点头。 徐少东跟孔四都不是傻子,刘老这么问,自然不会是要给吴晨介绍别人,看来是自己有意要收下这块木头了。特别是徐少东,见此事可成,高声欢呼起来,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他自己有什么喜事呢。 有些事情,水到渠成,就是那么一层纸,既然捅破了,就成了自己人。 田老就站起来,笑呵呵的给刘老道喜,连铁老大也悄无声息的冒了出来,日常严肃的脸上,也难得的充满了笑意,供着双手给刘老庆贺。 刘老哈哈一笑,指着铁中棠,对吴晨说道,这是他战友的儿子,这些年一直跟着自己,全当是自家人了,以后他们还要多亲近亲近。 不就是收个徒弟么?怎么整得比招个女婿还热烈? 吴晨见这架势,隐隐觉得这个师父拜得没那么简单,不过一时也没空去多想。对于这个能让孔四吃瘪的老兄,他还是很有高山仰止的感觉的,赶紧上去握着他的手,亲热了一番。 这次他特意留神了一下,果然见铁老大手上满是老茧,也不知道是常年握枪,还是连铁砂掌的。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278章麒麟竭 铁中棠看来也很是高兴,一手握着吴晨的手,一手直拍他的肩膀。这第一下就把吴晨吓得差点七窍生烟,这练武的怎么就这么喜欢拍人,瞧他那兴奋劲,万一下手没个轻重,还不把自己给拍散了? 还好这老兄手下很有分寸,落在身上,能感觉到力道,却没有压迫的感觉,他不禁瞪了孔四一眼,瞧瞧人家!这叫一个有度,别动不动就要把人拍散了的架势。 “老哥,回头挑个好日子,操办操办?”田老作为地头,又是过命的交情,很多事情都是他代由出面。 刘老摇了摇头,说道,择日不如撞日,就现在吧。说完站起来理了理衣服,对着吴晨招了招手,领着他就往里间走。 徐少东是正式拜过师的人,知道这里面的道道,就捅了捅吴晨,让他赶紧跟上,自己却是转身坐了下来。 孔四虽然不知道他们要去干嘛,却也没有跟过去,只是拿着眼睛瞪着田老,貌似这位还没给过自己什么见面礼吧?就整天一副师父做派,该不会是糊弄自己的吧? “咳咳!回头给你补办。”田老给他瞪得有些不好意思,老脸一红,只好先给他一个安慰奖,这个傻徒弟,自己要不先说明,等会他还真会问出来呢。 这里的格局明显跟吴晨那边的房子不同,几乎都是中式专修,古朴有加,吴晨跟着刘老转到里间,又走过一小段过道,来到一个小隔间中,只见刘老在墙上按压了一下,出现一道裂缝,后面是一段楼梯。 这个暗室设计,却是跟吴晨那边差不多。他也没多想,跟着刘老进去,铁老大则跟到这里就停了下来。 到了下面,是一个大约三十平方的小房间,并没有太多的摆设,有点空档,正对面的墙上用原木嵌出了一个神龛,也没有那些通电的香烛之物,只放着一块黑乎乎的木头。 吴晨看得大奇,这是一块碳化木,也不知道经过了多少年,看着就像是一块没有进化完全的煤炭,之所以说是木头,是因为那上面还保留着完好的纹路。 “拜见祖师爷。”刘老弹了弹衣裤,率先就跪了下去! 祖师爷?吴晨一脸的黑线,这就是祖师爷?难道我们这门是混黑道的?而且刘老那规矩的样子,也让他大跌眼镜,再怎么的,也想不出这就是曾经驰骋沙场,又当惯了一方诸侯之人。 虽说现在早就是新中国了,不兴下跪这一套,不过在老家那边,每天还是要跪好几次的,拜祖先,上坟,还有重大的拜神仪式,所以吴晨也没有什么心里障碍,规规矩矩的双膝跪地,磕了三个响头。 因为不知道规矩,磕完后,他就看着刘老,等他指示。 “起来吧。”刘老见他举止有仪,心里高兴,对他招了招手,像是看出他心里的疑惑,便温声说道,“这是尊师重道,天地君亲师,基本纲常还是要的,人若没了纲常,便跟禽shou无异。” 吴晨点了点头,这一点他是身为赞同的,所谓的道德体系,就是建立在基本纲常之上,一味的否定几千年逐步发展完善而成的道德体系,只会导致社会lun理的崩塌。 “我们这一门的祖师爷,上讳王、下讳诩,号玄微子,时人称为王禅老祖。” 嗯,吴晨双手肃立,点了点头,耳朵听着,心里记着,这认祖归宗可是很重要的,往后在江湖上行走,也是有后台的了! 王禅老祖,怎么听起来这么熟悉? “师父,咱这祖师爷,是不是自称鬼谷先生?” 吴晨见刘老点了点头,心里一阵激荡,我靠,这莫名其妙,成了鬼谷子的徒子徒孙了…… “我知道你有许多疑问,回头再一一跟你细说。”刘老带他拜完祖师后,又带着他折返回到大厅之中,大马金刀的端坐在太师椅上。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这次吴晨倒是知道要干嘛,正准备去倒茶,一旁徐少东已经递了一盅热茶过来,他平常极少用这种古意盎然的茶盅喝茶,这些接过来后,两只手捧的小心翼翼,生怕撒了出来。 俗话说茶七饭八酒十分,他一杯茶捧在手里,并不见晃荡,就知道徐少东还是很有讲究的。而且入手并不见烫,感觉胎壁较厚,再看茶盅时,釉面精细,绘有海藻纹饰,青花鲜艳,造型古朴,貌似是康熙朝的青花。 因为还要行礼,吴晨就没有细看,跪下之后,双手高举过头,喊了一声“师父,请用茶。” 刘老呵呵一笑,接过茶盅来,象征性的喝了一口,又见吴晨磕了三个响头,这才让他起来,从兜里掏出一个物件递给了他。 吴晨接过来一看,却是一个大脚趾甲模样的东西,硬邦邦的呈现出深褐色泽,上面钻有一个小孔,穿了一根黑绳子。 这是什么东西?吴晨见那玩意有点古怪,从未见过,一时也分辨不出来,只听到刘老缓缓的说道:“这是本门的附身符,相传是麒麟竭所制,可救死回生,驱魔辟邪。” “麒麟竭?!”吴晨大吃一惊,顿时响起那个山洞里面的独角兽来,原来并非只有他们遇到过,居然还有先人取得过它们的血? “呵呵,不用惊讶。”刘老见吴晨突然间呆着,就给他解释道:“这麒麟竭,也叫血竭,却并不是真正的麒麟,世间哪里有这等灵兽!而是一种叫做麒麟血藤的植物” 在我国广府跟台岛一带就有一种植物,叶为羽状复叶,小叶为线状披针形,上有3条纵行的脉。果实卵球形,外有光亮的黄色鳞片。 这种藤状植物,常常缠绕在其他树木上。它的茎部,可以长达10余米。如果把它砍断或切开一个口子,就会有像“血”一样的树脂流出来,干后凝结成血块状的东西。称之为“血竭”或“麒麟竭”。 麒麟竭这是很珍贵的中药,当然自古医巫不分家,也有一些地方用来去阴气。这个麒麟竭中的上品,为全体暗红色,但是随着放置的年代久了,就会变黑,如果服用则入口即化,戴在身上,长期接触皮肤,也会通过毛孔渗透,不单能够强身健体,还能阴气不近,邪气不生,驱虫灭蚊。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279章护身符 吴晨听得一愣一愣的,感情是这么一个东西,不过他手里抚摸着那片甲状的东西,温和坚硬,很有质感,怎么看都不像是“液体”凝固而成,一般而言,血液凝固后形成的东西应该是粉末,就算成块,也是松脆的。 而这一块摸着只怕比金属不遑多让,再看那色泽,也不知道是从那一代就传了下来,价值无可估量。 吴晨心里不由得大为感动,这个师父没有白拜,也不枉了这两跪六叩的,不过刘老年纪大了,应该比自己还需要,就弱弱把这个意思说了。 刘老呵呵一笑,止住了吴晨,这块麒麟竭也是师父所授,跟随自己几十年,像他这种身份地位之人,从没有机会用过,现在转授给吴晨,正是合宜。 吴晨见状,只好小心翼翼的戴在脖子上,他此前并未戴过此类东西,连玉佩也没戴过。一是没钱购置,二是公务员也不允许戴这些劳什子。此刻只觉得那东西贴着胸口并不凉,过了一会就没有感觉到有异物。 这不会就是这一脉的信物吧?他刚才听刘老介绍祖师爷的时候,用的是“脉”,而不是“门”或者“派”,虽然讶异,但也引用了这个说法。 “呵呵,这只是本门传下来的护身符,却还不是信物。”刘老说着,从衣服里翻出一块半个巴掌大小的玉件来,“你先认下,等老夫归西了,这个才能交由给你。” 吴晨嗯了一声,心想还好刚才没有直接问出来,否则还不知道老爷子怎么想呢,这刚拜师就想抢班夺权了哈。 他从刘老手中接过这块类似“玉佩”一般的玉件,入手很沉,感觉很是厚实,祖师爷不愧是一代宗师,家底就是殷实!这玉件也不知道经过多少人盘玩抚摸,上面包浆严实,光泽动人。令他感到奇怪的是,这玉石温润细腻之中透着一股油性,并非一般的古玉可比。 要知道,古人受到当时地理条件和挖采手段的限制,开采的玉石质地跟今天相比,相差甚远,所以留存到今天的古玉,大都是质地比较普通的,甚至晶体混杂,放在今天,充其量也就是中低档货,这也是古玉未必就比现玉值钱的原因。 而且祖师爷当年所在之地,应该是中原河南一带,临近所产的玉石应该为独山玉、也就是常说的南阳玉,这种玉石虽然号称天朝四大名玉之一,但是论顶级料子,跟和田玉是完全没法比。 但是这一块玉佩却不像是独山玉,看质地细腻中带着一股隐约的通透,如果不是色泽为深绿色,只怕会以为是和田的羊脂玉。 吴晨看得啧啧称奇,再细看时,一边是中间略微有点鼓起的石皮,上面隐含着几根天然血丝,有如掌纹,上面偶有微微凹凸之处,也早就被抚摸得圆滑有加,并不见菱角。 另一边则是磨平了,彷如玉佩模样,上面聊聊的几刀,看着却有点山川之势。 “汉八刀?”吴晨瞄了一会,越看越觉得熟悉! “这是先秦时候的阴线刻和浅浮雕,汉八刀技法是脱胎于此。”刘老摇了摇头。 吴晨点了点头,心里却想起之前房媛貌似在qq上给自己看过一个玉佩,上面的图案貌似也是如此?只是当时看得匆忙,又过了这么久,也不知道是否记错。 哪里有那么巧的?在美国的小店也能买到一样的?那这祖师爷传下来的也太不值钱了!不过看这质地,实在不是普通玉料。 “师父……”吴晨略显生涩的喊了一声,还有点不太习惯,“这不是独山玉吧?” “不是,这是昆仑山玉。”刘老笑呵呵的说道,这都看不出来?之前他以为吴晨刚刚在公盘上大展风采,相比对于玉石了解也是颇深,现在看来这小子可能只是对于翡翠有研究,对于国内各种软玉知之不多啊,回头得好好给他恶补一下,别出去了,闹出什么笑话来。 “咦,咱那个……不是在中原么?”吴晨本来想说祖师爷的,又想到刘老刚才单独带他进去,并未喊上田老他们,只怕有什么隐情,便不敢轻易泄露。 “呵呵,春秋的时候,你说的没错,玉器的材质,主要是陕西蓝田玉,河南南阳玉与甘肃酒泉玉等。但是到了战国的时候,和田玉大量涌入中原,王室诸侯竞相选用和田玉,比如现在故宫珍藏的勾连纹玉灯,就是标准的和田玉。” 刘老这么一说,吴晨心里也就明白了,这昆仑山正是和田玉的源头,既然和田玉能够涌入中原,那么有些山料,也属正常,虽然不知道当年祖师爷是怎么得到这一块玉石的,不过这些都不在考究的范围内。 吴晨又瞄了几眼,将上面的图纹牢牢记在心里,便将玉件还给了刘老,听他老人家的意思,这貌似掌门人信物之类的东西,得等到老一辈掌门终老,才传给下一代掌门人。 现在他已经隐约觉得有点不妙,这师父也不知道是否拜得对头,看这架势,这是在收衣钵弟子。 虽然同为拜师,里面的讲究却是很多的。跟今天找个老师,交点学费,学完知识就走人,那是完全不同的,这种师徒关系是要维系一辈子的。 如果是入室弟子,甚至是衣钵弟子,那可就要比女婿这种半个儿子的,还要亲密,量化起来,差不多要算三分之二个儿子,以后老人走了,是要当孝子,披麻戴孝,扶棺摔盆的! 天地君亲师,这可不是闹着玩儿。 而且看起来,所谓的“这一脉”貌似还有些古老,回头别弄出一个什么使命来,可就把自己给套死了,吴晨越想越有些心惊,本来是想找棵大树好乘凉的,弄不好却是挖了个坑把自己埋了当肥料。 刘老也没想到吴晨此刻心里打的什么算盘,既然行礼完成,最后就要训话了。在人前,有些话也不好说透说些,只说了一些套话,让他要好好做人,不可心存邪念,为祸他人。 这些都是老生常谈了,吴晨也都一一点头,拎着半个耳朵听了半天,没听到刘老提起什么尊祖守规的,心里就凉了半截,知道这就是个场面话,回头肯定还要私下交代,既然不好公开说的,多少总有点秘密,他现在就怕这个呢! 等到刘老训得差不多了,田老等观礼者就起来,又是相互祝贺一番,算礼毕了!铁老大已经通知府中诸人都过来相见,吴晨作为刘老的亲传弟子,地位大大的不一样,往后再在这里出入,那就跟自家一样。 这已经是非常的从简了,至于吴晨在圈内的身份,刘老跟田老回头自然会通过圈内好友透露出去,吴晨虽然尚不清楚这些将会给他带来什么,不过也算是正是踏入这个行当了,不管走到那里,都是有师承之人。 这一番乱糟糟的弄到晚上,又设宴宴请了田老几位,孔四耐不住寂寞,也跑去帮厨,做了不少山东菜肴。 吴晨已经从客人变成主人,少不得要替刘老给各位“来宾”敬酒。不过所谓的“来宾”也就田老他们三个人,田老还好,跟着刘老一直在乐呵,徐少东跟孔四却是不是起哄,非要灌吴晨的酒。 谁怕谁啊!吴晨心里激荡,难得的慷当以慨,赤膊上阵,三个年轻人喝得热火朝天,虽说人数不多,但是气氛倒是上来了,只嚷嚷得跟在街边大排档喝啤酒没什么区别,糟蹋了刘老不少的军用茅台。 “来,铁老大,喝一个!”孔四端着一杯酒,正跟徐少东磨牙,见铁老大从外面伸头进来探视,就高声喊道。 铁中棠难得见到老爷子这么高兴,也不拦着,只是出去交代了医护人员要小心准备,刚回来,就听到孔四在叫唤。 他自己是很少喝酒的,看了看刘老,见他一脸默许的样子,就拿起一个酒杯,倒满后跟孔四碰了一个,放下酒杯,就站到刘老身后。 “好!”孔四喝得兴起,刚倒了第二杯,见铁老大这就开溜了,瞪着两只牛眼,说道,“铁老大,好身手,不如今天咱们给大伙助助兴?” 这话说的,想打架就直说! 吴晨瞪了他一眼,还没说话呢,徐少东已经在一边起哄,他跟吴晨一样,都是见识过孔四的身手,不过对于铁老大,他要比吴晨更有认知一点,对于他而言,这个黑汉子打小就是一个神秘的存在。 在他们那群小屁孩圈子里,流传着铁家的各种传言,在小伙伴们的口舌相传之中,这铁老大可是个飞檐走壁,碎石裂碑的主,更有玄乎的,还说他能够空手接子弹,总之就差像超人那样能直接飞出大气层了。 但是却从来没见过他动手,难得今天有个孔四来挑梁子,还不趁机架秧? 刘老见田老吹胡子瞪眼的就要呵斥孔四,笑呵呵的拦了他,小孩子么,闹着玩儿,不必当真。 铁中棠笔直的站在刘老身后,一脸严肃,对于孔四的邀约直接就无视了,搞得他就像一拳捣在棉花上,心里都有些空落落的。 徐少东嚷嚷了一下,见没了动静,也有点无趣,干脆拿起酒杯来,也敬了铁中棠一杯,他们两个并不陌生,嘿嘿的对喝了一杯,铁老大又站了回去。 刘老跟田老两个都懒得管他们,特别是刘老,难得有机会喝酒,跟这田老你一杯我一杯的干得不亦乐乎。 终究年纪有些大了,众人也怕他喝多,见机会就撤了。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280章八大处 铁老大已经给他们安排了房间,不过吴晨跟徐少东都没有带衣服过来,一身都是酒味,有点臭烘烘的,就还是返回到大牙那边。 先送回了田老,三个人驾着车慢悠悠的往回赶,孔四一路上就磨着徐少东,打听这铁老大的事情。 徐少东也不甚了了,只说这哥们也是世家,祖上就出过大内侍卫,不知道怎么的,似乎一直跟着刘老,后来进了有关部门,挂了个名,人却还是跟在刘老身边。 “什么有关部门?”孔四见他语焉不详的,大为不满。 徐少东嘿嘿一笑,右手比划了一个八字,京城有个这地儿,知道吧? “八大胡同?”孔四想了想,自己也觉得有点荒谬,难道这铁老大还有这么一段心酸史?该不会是在八大胡同长大的吧?某一天一个老爷子逛八大胡同的时候…… “去你的吧!”徐少东毫不客气的打断正在编剧的孔四,“八大处!听过没有?” 孔四摇了摇头,回望了一下吴晨,见他也是一头雾水,才想起这哥们对被京城还没有自己熟呢! “这都不知道,还混什么混啊!”徐少东满脸的不屑,“公安部下面有两个与众不同的局。” 对于这些有关部门虽然神秘,但是对于徐少东这种京城豪门纨绔来说,却是自小熟识,其中一个就是大名鼎鼎的“中央警卫局”,又叫“总参警卫局”或者“公安部九局”,是陆军大军区建制,但是和公安只是一个挂名的关系,隶属解放军总参谋部,中共中央办公厅领导。 另外一个就是“公安部警卫局”是公安部八局、公安现役部队,属武警序列,只接受武警的军事指导,为正军建制。主要负责国家领导人、省市主要领导人、来访重要外宾的人身安全保护。 同为警卫部队,但是九局和八局是两个不同的部队、没有隶属关系,前者负责保卫国家领导人,也就是******常委以上的领导人的保卫,民间俗称的中南海保镖。 后者负责保卫副国级领导人,简称“四副两高”的领导人,和来华外宾的警卫勤务。在各省、直辖市的公安厅,也设有警卫处,负责当地领导和重要来宾的安全警卫工作。 铁老大就是身在八局编制,搁到明清,这就是带刀侍卫,外加锦衣卫! 吴晨跟孔四听得一愣一愣的,难怪徐少东要故作神秘,这还真是有关部门,要不是听他细说,哪里知道这里面的道道? 不过徐少东这也间接的泄露了刘老的身份,要不是车里两位都是过了命的交情,他也不会跟他们说。 回到家里,跟王雨鸢打了个电话,商量了一下第二天的安排,吴晨必须回门拜访师父,公司的事情就交由他们几个去操弄了。 第二天,吴晨起了个大早,拎着手信到刘老那里,虽然名为师徒,不过两人接触也实在有些少,他心里还是有点生疏,昨晚想了一夜,总有种虚幻的感觉,还好有黄晓琳在电话里的呢喃,才让他觉得活生生的存在。 到了刘府,虽然还有些陌生,但是人员昨天都是一一见过的了,见到吴晨,也都纷纷点头问好,吴晨都很谦逊的回礼。 老人家起得更早,晨练之后,吃了早餐,就在书房里把玩他的那些老玩意,等吴晨到了,点了点头。 他一生之中,提拔后生无数,但却没有正式的弟子,临了收了吴晨这么一个。对于这个小子,他还是觉得很满意的,只是年轻人,有很多道道还不清楚,既然入门,今天有些事情就得跟他说清楚了。 等吴晨问候结束之后,刘老在座椅边上按了一下,对面书架又分开一个暗门,他带着吴晨走了进去,里面的暗道虽小,却不见阴郁,稍微拐了两三次,就到了昨天那个摆放着“祖师爷”的暗室。 吴晨一路上也不敢东张西望,到了暗室之后,想来这屋里的暗道还是相通的,一旦某个地方出了故障,人也不会困在里面。 看来姜还是老的辣,年轻人总不会想着退路,自己跟黄晓琳商量的时候,愣是没有想到这些,现在如果再想搞这些,只怕又得大动手脚了,想想都头疼,只能先如此了。 “坐吧!”刘老带着吴晨,向那截焦黑的“祖师爷”鞠首拜了拜,就坐到一旁的太师椅子上。 吴晨一看这架势,就知道这是要训话了,不敢怠慢,一脸严肃,一边屁股挨着座椅坐了下来。 “你这孩子,灵气不错,就是心思太重。”刘老见吴晨一副拘谨的样子,太过少年老成,早晚得累死自己!“行啦,今天也就咱们爷俩,随便谈谈,你也不用太拘谨了。” “是。”吴晨可没觉得自己有什么心思的,只是一副天然呆的样子,容易让人误解罢了,可这走神的习惯,打小就有,怎么也改不过来。 刘老话虽说得轻松,神色却有些郑重其事:“小晨啊,你说说看,古玩一行当,讲究的是什么?” 吴晨听了一愣,这问题也太虚了吧?古玩要讲究的那可太多了,眼力、运道、还有人品什么的杂七杂八,这一时半会应该往哪里说呢? 情急之下,吴晨不知道怎么的就想起和大人在节目里每次都强调的宣传语,虽然觉得有点滥俗,也只好硬着头皮说道:“去伪存真!” 他说完有些心虚的看着刘老,却见他点了点头,“没错,古玩这一行,说道低,就是在“真”“伪”两个字上做文章。虽说我们讲究辩证法,任何事物都要一分为二的去看待,没有绝对的对错,但是特定行业,有特定行业的本质。” “是!”吴晨又老老实实的点了点头,国人习性中庸,何谓中庸之道,有经有权也,水至清则无语,是非黑白之间,需要一些混沌来润滑调和。但是,对于具体一个物件来说,只能是真或者假,没有真作假时假亦真的灰色地带。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281章鬼谷会(上) “这个行当,向来就只能黑是黑、白是白。”刘老见吴晨一点就明,心里欣慰,继续说道:“如果是新做的,只要不托古玩之名,欺瞒他人,那便是真的。只是世人多贪,总有那么些人,有了手艺之后,弄虚作假,这就入了邪道。” “万物相生相克,相辅相依,这行里,自古就有,有人造假,就有人掌眼。有人走眼,就有人捡漏。这也是整个行当能够长期留存下来的原因。” 吴晨听刘老说得郑重,也不敢怠慢,唯唯称是,这道理其实很简单,如果这世上没有了掌眼之人,任由造假者横行,谁还敢接触古玩?只怕就算是真的也得砸在手里! 虽然今日市面上,那些按古董来卖的,超过九成都是假的,很多古玩市场几乎可以改名为工艺品市场。不过这是行业常态,自古皆然,根本就不可能奢望市场上真货居多,这也不符合客观事实。 “那些小打小闹,都不是要紧的,真说起来,古玩史上,也有过几次大灾难!远的不说,就是这程仿、朱仿两次爆发,也是弄得整个行业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甚至有那么一阵,凡是挨边的品种都流通不了!废了多少气力才算恢复了元气。” 见刘老说得痛心疾首,吴晨心里有些纳闷,虽说按照老人的传统套路,德在能前,未习艺,先传道,很是正常,但是刘老这也有些过于重点强调了吧?是因为老人家吃过亏?还是自己有走上“邪道”的迹象? “对了,师父?咱们这一脉为什么祖师爷是……?”吴晨怕刘老啰嗦,适时的问出了内心的疑惑。 万行万当都有祖师爷,连倒斗的都追认曹孟德做了祖师爷,但是古玩鉴赏这一行却偏偏没有,比较挨着的考古学,公认的祖师也是吕大临,跟鬼谷子实在挨不到边。 “你听说过鬼谷会没有?” “鬼谷会?”吴晨摇了摇头,小刀会、红花会什么的倒是听得不少,什么时候冒出一个鬼谷会来了? “嗯。”刘老点了点头,这世上也不知道隐藏了多少秘密组织,吴晨一个农村出来的小青年,接触不到这一些也很正常。 鬼谷子本来隐居山中,能够名声显达,都是因出山的弟子,其中兵家的庞涓孙膑、纵横家苏秦张仪,皆是搅动天下大势之人,因此世人多追认他是兵家、纵横家。 “其实,祖师爷通天彻地,兼顾数家学问,人不能及。关于他的学问,多为世人所熟知的,一是神学:日星象纬,占卜八卦,预算世故,十分精确;二是兵学,六韬三略,变化无穷,布阵行军,鬼神莫测;三是游学,广记多闻,明理审势,出口成章,万人难当;四是出世学,修身养性,祛病延寿,学究精深。” “除此之外,祖师爷其实还有很多不为人知的学问,比如地质勘探,物理辨识,这也是我们这一脉的源头。只不过在那个年代,还没有成型的古玩这一行当,所以并不为世人所知,随着岁月沧桑,世道诡谲,我们这一脉便隐存了下来,代代相传。” “到了盛唐年间,才逐渐有了考古、金石等专业学问的出现。当年鬼谷各脉早就飘零各处,有些也断了根,在当年一代名相房玄龄的主持下,秘密成立了鬼谷会,主要是传承先祖遗学。重新整理之后的鬼谷会,共分为五脉,行事低调,外人根本无从知晓。” 吴晨听这刘老诉说本脉的由来,只觉得就想在听说书一样,要不是眼前这老头子位高权重,还真没法让他相信。 任是他接受能力再强,也万万不能想到,一个横刀立马的开国元勋,长期担任一方诸侯的刘老,居然还有这么一层身份!原来只是以为他也就是晚年间爱好此道,渐成专家,哪里能想到还有这么一出! 他越想越觉得心惊,这种传承千年的秘密组织,如果负有什么“神圣使命”的话,只怕自己就要陷入进去了。刚刚收获了财富,正想着好好享用一下人生,做个逍遥闲汉,这下可好。 刘老不是是否也是看出他的心思,呵呵一笑说道:“虽然同为鬼谷门人,不过咱们这一脉向来就是隐于市居多,却也是名声不显,并不像其它几脉那般,操尽天下之心。” 他说的也是事实,作为偏向实践研究的门类,古玩鉴赏一行,虽然水深,却多是江湖恩怨,最多伴杂民族大义,论对天下的影响,却是寥寥。 吴晨暗暗舒了一口气,这就好,虽然他也有达则兼济天下之心,却也不想卷入无缘无故的历史漩涡里去。照刘老这么说,他们这一脉貌似是闷声发大财,正合他此刻的心境。 不过接下来刘老的话,就让他倍感压力。 风liu总被雨打风吹去,其它几脉因为种种原因,备受历朝历代打压,到后期除了会里人员,基本不会在外面透露一点身份。也正因为如此,他们这一脉反而成了鬼谷会的代名词,外界提到鬼谷会,便以为只有他们这一支。 据吴晨所知,最权威的鉴定机构,应该是天朝文物学会鉴定委员会以及北京故宫博物院,此外还有天朝收藏家协会等等,而个人顶级鉴定家则有马老那么几位,却从未听说过有什么鬼谷会之类的。 “师父,咱们这个会到底有多少人?” “如果是咱们这一脉,现在就只有你和我。” “两个人?!”吴晨听得目瞪口呆,这势力也小得可怜了吧!现在天朝的古玩文物鉴定行业,那也是乱象丛生,各大协会机构只见经常打嘴皮子,这下可好了,自己这边就一老一少,万一吵起架来,连个帮拳吆喝的都没有,只怕很快就淹没在一片口水之中了! 刘老呵呵一笑,跟吴晨稍微说了一下他拜师的经历,原来当年动荡时候,他还是小孩子的年纪,父亲忙着革命,跟随中央转战四处,都没顾得上他们这些小屁娃。那年代的先驱,把孩子寄养在老乡家的情况不在少数,刘老小的时候也在中原某个农村呆过。 “你师公当年落根在京津一代,后来被李济说动,帮他鉴定安阳考古的文物,虽然自己不露面,也没发表过什么论文,但是却是团队的主心骨。” “李济?”吴晨在脑海中扒拉了一下,貌似知道一个李济深的,可那是一个民主人士,开国大典站在城楼上,留着一把长白胡子的那位是也。 “呵呵,李济号称中国考古学之父。”刘老知道吴晨没混这一行多久,很多常识都还知道的不多,而且考古跟古玩虽然有相同之处,却也并非同一行当,所以也不为己甚,但是,接下来少不得要对这小子进行一番“魔鬼训练”。 因为历史原因,在内地并没有太多人知道李济,但是考古的都知道,是现代天朝第一个进行野外考古实践的学者,在二十九岁那年,受聘于清华,与王国维、梁启超、赵元任、陈寅恪四位著名学者并称“五导师”。 中国学者最早独立进行的考古发掘。1929年初,应聘出任中央研究院历史语言研究所考古组主任,领导并参加了安阳殷墟、章丘城子崖等田野考古发掘,使得发掘工作走上科学轨道,造就出中国第一批水平较高的考古学者。1936年曾赴欧洲讲学,1938年被推选为英国皇家人类学会名誉会员。1948年随考古组去台湾,被推选为中央研究院院士。 也就是在1929年的时候,吴晨的师公参与了李济组织的考古队伍,在河南、陕西等地进行田野考古作业。到了1930年,南京国民政府颁布了《古物保存法》。为了摸清当前文物现状,中央古物保管委员会筹备了一个宏大计划,要搞一个全国范围的古迹大排查,李济被任命为执行者。 也就是这一次,吴晨的师公因为其中一桩公案,被全国通缉,在道上兄弟的帮忙下,潜逃到了中原这个偏僻的山村,遇到了刘老,种种机缘之下,收了这个弟子,并将鬼谷会这一脉传承了下来。 刘老虽然学了一身本领,可是在那个年代,却没有多少施展的空间,回到圣地之后,整天军旅生涯,出生入死的,挨到天朝建国后,开始从政,直到退休了,才算是真正有时间把玩这些老物件。 这么些年来,人数虽少,而且从不参加任何官方机构,却是行业里地位尊贵,就连鉴定委员会和故宫博物院等顶级机构,一旦有拿不准或者分歧的时候,都要找他定夺呢!不过这一些他也不想先跟吴晨明言,刚入门,不能给他太大的压力。 而且除了他们这一支之外,其它各支都还有些传人,人虽不多,却都是各个业内翘楚,若论真实实力,却也不怕了谁去! 只是这些年来早就分散各地,有些连刘老都未必听说过,全靠彼此只见的信物跟独特的联系方式识别。 刘老说完,双手拿起面前茶几上的几个茶杯,摆了一个图案,有点像十字架,居中一个,四周分别摆上一个,只是左手边的这个,却是倒扣着,杯底朝上。 “看出什么来了没?”刘老摆放完毕之后,一脸笑容的看着吴晨。 吴晨一脸黑线,虽说咱的悟性高,但好歹您老给点提示么!看来只能靠蒙了。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282章鬼谷会(下) “这是五行?”吴晨看了看面前的图案,五个杯子,脑海里不停的翻篇跟五相关的,东南西北中?金木水火土? 所谓的五行,是指:金、木、水、火、土。《五帝》篇中记载:“……天有五行,水火金木土,分时化育,以成万物。其神谓之五帝。”在战国晚期出现了五行相生相克的思想,且已把生克的次序固定下来,形成了事物之间矛盾、统一的模式。 古人认为大自然由五种要素衍生变化所构成,随着这五个要素的盛衰,而使得大自然产生变化,不但影响到人的命运,同时也使宇宙万物循环不已。五行学说认为宇宙万物,都由木火土金水五种基本物质的运行和变化所构成。 五行学说强调整体概念,描绘了事物的结构关系和运动形式。如果说阴阳是一种古代的对立统一学说,则五行可以说是一种古老的普通系统论。 吴晨之前也算是下过苦功夫,学过《周易》等易学经典,五行虽然不属于易学范畴,却也是阴阳学说,与八卦等结合紧密,因此也有所涉及,倒不陌生。 刘老见他识得,便点了点头,这个徒弟虽然对古玩不大在行,却胜在踏实,而且相处以来,觉得各种基础还是很踏实的,这在年轻人中也不多见。 吴晨让刘老满满是爱的眼光看得不好意思,低头沉吟了片刻,突然想起“祖师爷”来,又看了一眼,状若黑炭的木块,或许这就是来源。 “左边为东,东方木,这一个倒扣着,应该表示就是自己这一支,难道是说鬼谷会总共有五支,而咱们这一支就属木?” “哈哈,孺子可教!”刘老见吴晨反应这么快,笑着夸奖了一下,眼里都是满意之色! “日出东方,与木相似。东方青木,为生,曰‘曲直’。好华美,有风雅之性,代表仁,慈爱行善,这就是本脉的含义,你且当记住了。” “嗯。”吴晨点了点头,心里却在想,这木还有这么美好一说,倒是跟自己“木头”二字相配,这样看来,倒是美誉了。哈哈,自己之前怎么没有想到这一层呢? “在任何地方,只要摆上这个图形,就表明了你自己的身份,其它分支的人看到了,就知道你是会中之人。咳,咳。”刘老说完见吴晨一副走神的样,嘴角还微微上翘,这是什么情况嘛! “哦~好、好的!”吴晨听到刘老的咳嗽声,赶紧收起心里的臭美,老老实实的记了下来。 刘老摇了摇头,又一一交给他了一套切口跟手势,这是分辨地位跟简单事物的方法,吴晨边学边记。难得他记忆力超强,花了一个上午的时间,将这些极为拗口的切口跟繁杂的手势,都逐一记了下来。 到了下午,刘老又是先给他灌输了一通基本道理,无非就是做人立身要正!特别是他们这一行的,除了技艺外,最基本的原则就是:绝不做伪。 两千多年的传承,不管世道如何变化,鬼谷会之所以一直成为业内中流砥柱,除了技艺之外,最重要的还是立身正!绝不敢沾一上个“赝”字。否则以他们的手法,如果起了伪赝之心,那将是整个行业的灾难! 这也是每一代挑选传人最为难办之时,不单要悟性高,能够传承祖宗留下来的技艺,还要立身正,能够抵挡外界的诱huo,此外,还有一点就是要有极强的自保能力! 整个下午,刘老又跟吴晨唠叨了许多做人的道理,搞得吴晨很是郁闷,自己看起来就那么像是坏人么? 到了晚上,吴晨才跟刘老告辞而去,本来刘老是给他安排了房间,让他住下的,不过他跟刘老汇报了一下近况,外面公司虽然不用自己操心,但也不好完全消失,而且他新买的房子就离这边不远,整理一下,也能够搬入进去住了。 刘老听完,也没有多说,只是让他每天安排时间过来,吴晨虽然悟性不错,但毕竟年龄不小了,且以前“自学”的东西杂七杂八的,里面还有些是不大对头,甚至完全错误的,有些基础要恶补一下。 开着车晃悠悠的出了尊龙府,今天的信息量太大了,特别是这一脉的来历跟往事,老爷子又有些语焉不详的,也不知道是年老疏忽,还是有什么苦衷。只是反复交代吴晨一些关于做人做事的原则。 对于鬼谷会一说,他倒没有什么怀疑,鉴物即鉴人,物有器形,人有外貌;物有包浆,人有气质;物有风格,人有风骨……很多东西都是想通的,从老祖那里衍生出来这么一支,也不是没有。 只是听刘老话里话外的,似乎作为鬼谷会传人,责任还是重大的。想想也是,在任何一行业,想要获得权威,除了技艺超人,还得德高望重。后面这一条就算了,过个几十年再说吧,但是至少大德不能亏,用今天的话来说,就是三观要正。 至于技艺超人这一条,吴晨更是头大,要轮鉴定真假,凭着异能还是能够糊弄过去的,但是轮真实本事,那就真拿不出手了,至少现在看来,同一样东西,就算自己占了“鉴定”的先机,却也经常说不出个三四五来,既然入了行,还成了鬼谷会传人,总这样混着可不行,学些扎实的本事,总是没错的。 好在他本来就好这一口,现在有机会正儿八经的学习,倒也不会觉得是什么苦差事,反而有一种乐趣在其中。 正在他想着心事的时候,电话突然响了起来,他以为是孔四他们在催问他呢,单手拿起来一看,却是林榛,吴晨就有些心虚,回到广府,还没有跟她联系过呢! 吴晨按下电话,原来林榛一个人在外面酒吧喝酒,有点无聊,都怪许婧这个死女人,辞职了跑出去玩,也不知道回来。 听着林榛心情似乎不太好,吴晨问清楚了地方,挂了电话,就拐了过去,他对这些灯红酒绿集中的地带并不熟悉,全靠导航带路了。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283章崇高事 嘈杂的声浪跟斑驳的光影,烘托出一副醉生梦死的场景。吴晨一进去就有些晕眩,他已经许久没到这种地方来了,感觉有股陌生感,这种地方跟自己的生活状态,距离有些遥远。 或许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就在于我是宅男,而你是个夜店女。 当他找到林榛的时候,她已经一个人喝得有点多了,吴晨看着她微微有点醉红的脸蛋,一如既往的娇艳欲滴,却有几分憔悴,不由有些心疼。 这里太吵了,也不好说话,吴晨带着她就走,开着车子到了沿江一带,找了个地方停下来。 都市的初yè,四周弥漫着一股朦胧的雾气,江边两岸错落的霓虹,照耀着江水缓缓流淌,暖风轻拂,两人相拥着靠着护栏的石柱,感受着四周的静谧。 吴晨闻着林榛发梢传来的香味,心思荡漾,忍不住在她小巧薄软的耳廓上轻轻吻了吻,林榛嘤咛一声,紧贴着吴晨的身体微微扭动,抬起头来,沿着吴晨的下巴吻了起来,很快就捕捉到了他的嘴唇,香舌挑动,依附在了一起。 许久没有经历男女之事了,干柴碰到烈火,吴晨脑中一片空白,只觉得身上一股子气力,总想找个地方钻入进去,双手摸索着林榛的身体,觉得怀里的女人也是软绵绵的一股温热,拉着她回到车上,相拥着倒在后座上…… …… …… 良久,车子终于停止了颤抖,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声。 “猪头,你怎么这么厉害!”林榛趴在吴晨的身上,激情之后火烫的脸颊依偎在他微微出汗的胸膛上,感受着里面强劲的心跳。 这家伙到底是什么做的啊,刚才这一通折腾,足足得有两小时,她都不知道是怎么过来的,极度满足之后,此刻全身都是软嗒嗒的,没有一丝力气。 “嗯”吴晨也有些疲累,闭着眼睛,抚摸着林榛后背丝滑的皮肤,回味着刚才的美妙,迷迷糊糊的睡了一小会。 等到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月上中天,两个人又是相拥在一起,温存了一通,打开车窗,车外已经有点薄凉,一股凉风吹了进来,两人这才发现都还没穿衣服呢,好在此处在江的下游处,外面没有其他人在。 吴晨看着她白洁顺滑的背部,忍不住从后面抱着她,低头嗅着她身上的气息,双手轻轻抚摸着凹凸有致的身材,温软中透着一股冰凉,他心里又爱又怜,真是造物主的杰作啊!再美的艺术品也不外乎如此。 林榛让他抚弄得有些微微颤抖,一双纤细笔直的小腿翘了起来,构成一个诱人的v字型,吴晨抓着她的脚踝,好动人的一双脚,娇小玲珑,白嫩透红,丰腴而不多肉,真不知道是怎么长的。 吴晨好好的欣赏了一番,这才给林榛整理了一下头发,在她脸颊上轻轻吻了一下,转身从车载冰箱里拿出两瓶水,帮林榛扭开了盖子,递给了她,自己拿着另外一瓶,下了车子,喝了两口水,舒展了一下肢体,闻着深夜清新的空气,整个人都有些空灵的感觉。 林榛靠在车上,看着吴晨的背影,想着吴晨之前的种种呆样,心里有一股幸福,这段时间,这个猪头似乎发生了很多的变化,但是她还是能够感受到那股浓浓的爱意。 “怎么看你有点憔悴?最近工作太忙了?”吴晨感受到背后的眼光,走回车旁,爱恋的抚摸着林榛的秀发。 林榛把头缓缓的靠在吴晨的小腹上,闻着他身上浓浓的男人味,嗯了一声,最近的确有些烦闷,她们公司最近越发的不景气,资金链已经断裂了有一阵子,现在发工资都难,人心惶惶的,只怕要失业了哩。 吴晨听了有些错愕,还以为是什么事呢,原来是这样,不就是失业么,值当这么忧心忡忡的? 不过他马上就自失的一笑,此刻自己的眼界是高了,如果放在以前,面临失业的压力,自己又何尝不会愁眉苦脸的,毕竟他们都是从小县城里出来的,想在这个城市落脚,压力还是很大的,特别是他们这种不太想出卖自己的,更是难上加难。 “放心吧!有我在呢。” 吴晨抚弄着林榛的秀发,心里有些自责,倒不是说他就觉得自己这段时间不该出去赚钱,如果没有阳美之行,只怕自己现在都还在愁着呢,人的命运际遇,往往也就是某个偶然的突发事件,遇到了就得抓住,只有自己有了强大的实力,才能给保护好自己喜欢的人,当然,如果能够做到老吾老以及人之老那种境界,更是崇高的成就,这些要慢慢的去实现。 但是现在,自己还是忙着赚钱,连自己心爱的女神都给疏忽了,居然不知道她还要承受这些生活的压力,如果是放在以往自己无能为力的时候,还不觉得怎么样,现在对自己来说,只是举手之劳的事,还依然这样,这就有点说不过去。 “嗯。” 林榛依靠在吴晨的怀里,也没去细想他说的是真是假,只顾着点了点头,多年来,她已经习惯了有什么烦心的事,就找吴晨倾诉一番,甚至有些事情涉及到脸面的,不便在许婧这个闺蜜面前提起的,也都往吴晨这边倒,每次说完之后,听着他的安慰,明知道没有实际作用,还是会觉得心情舒畅了许多。 这么多年下来,吴晨对于林榛,其实是极其了解的,甚至比林榛还要了解她自己。 从性格上来说,林榛并不完美,而且实事求是的说,也不是贤妻良母类型的,他甚至在林榛的内心深处,读到过一丝隐约的“单身主义者”的意味来,不过吴晨好就好在,从来没有想过要去改变林榛什么,总是作为一个静静的聆听者,默默的听完她的倾诉之后,再配她一起玩乐一番。 在很多人的理解中,这种角色貌似很弱势,但实际上,大海般的包容,往往具有无法想象的能量,这也是很多跟吴晨接触的人,会慢慢的被他吸引过去的原因。 抚摸着怀里美人的秀发,吴晨在脑中慢慢的思索着,林榛的理想,放到现在,其实也不是那么难以实现。 既然所在的投资公司不景气,不如就自己出来做点事情吧,吴晨低下头,轻轻的对着怀里美人说道,自己也想开家咖啡书吧,不是像星巴克那种连锁快捷性的,而是开一间休闲书吧那样的咖啡屋,空旷幽静的大型空间,独特设计的装修,让每一个到来的客户,都能够在这个忙碌的都市之中,一杯咖啡,一本好书,伴着午后的阳光,悠悠的待上一个下午。 他的这个想法,以前也是跟林榛说过,不过被她取笑了一番,听起来是好的,但是从投资的角度来说,却未必一定是个好项目,最基本的难题,就是有关盈利。 都市的快节奏,哪怕是白领们,就算心里有这种寻求,但也找不出那么多的悠闲时光! “不用管盈亏。”吴晨悠悠的说道,权当是一个理想之地,能够让有需要的顾客找到休闲之地,体会到安静阅读的乐趣,这便足够了。这种投入不会太多,只要正常运营,哪怕是每年亏损,也不会太多,但是意义却是重大的,不单解决了林榛的苦恼,还造福了一定范围内的人群,而这种在别人看来有些“傻逼”的所谓崇高之事,却是吴晨所乐意的。 “你不会真变成土豪了吧?是不是中了巨型彩票!”林榛听他说不计盈亏,有些讶异,这种只为梦想的事,可是只有富豪们才能做的游戏。 虽然现在的吴晨,早就不是当初那个穷小子了,就这辆车子,只怕也是不便宜呢!只是没想到已经能开始为自己的梦想而不计成本了。 对于吴晨的话,她倒是没有怀疑,这个猪头一向不是信口开河之人,正因为如此,她才感到震惊。 吴晨苦笑了一声,摇了摇头,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何止是中了彩票,不过这种种离奇匪夷之事,却也不用跟林榛说起,只是让她放心就是。 林榛听他说得坚决,便不再有疑虑,对于这个提议,心里很是意动,天天睡到自然醒,又能够有事情做,压力也不用那么大,正是她多年的梦想! 她心里感激,双手抱着吴晨的腰,就儿时抱着父亲的一样,感觉那么的踏实,有依靠。 “对了,你们老板是不是还是那个许三多?” “嗯”沉浸在对未来的畅想中的林榛点了点头,要说她们老板对她还是不错的,这么多年,逐步提拔她不说,也没存什么坏心眼,这一点令她格外感激。 吴晨点了点头,对于这个名字很有特点的家伙,他还是很好奇的,有机会不妨见见,金融投资是他的本行,在他心里,以后这一块也是要涉入的,如果可能的话,往后还能够合作也说不定呢。 雪中送炭,永远比锦上添花来得有效果,现在正是个好时机。 林榛一边用脸颊摩挲着吴晨的小腹,一边听他说话,心里甜滋滋的,这个猪头是真的发达了,金融投资这汪水都想进去。 那许总是个有能力的人,人品也不错,双方能够合作的话,拿真是是个双赢的局面。 至于说约见许三多的事情,自然是没有二话,现在许总正每天跟苍蝇上的蚂蚁一样呢,如果知道有人愿意合作,只怕欣喜若狂!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284章人齐聚 野外的午夜,静谧祥和。 外面已经有些凉意,加之之前一番鏖战,两人都出了一些汗,这聊了一会,身体慢慢降下温来,被风吹得便有些冷,就又回到车内,将前排座椅调平,铺设成床板模样,相拥着躺了下来。 吴晨搂抱着林榛,埋首在她丰满之处,享受着里面的温存,听着她讲她们公司的情况。 “别闹!” 林榛让他弄得胸口一阵阵酥麻,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脑袋,正经事还没说呢! 说起来,他们公司虽小,而且名声不著,但是却也曾经在业内搅动过巨大的波澜,作为五个合伙人之一的许三多,早期在港府就以狙击二级市场见长,后来回到大陆,暗地里也吸引了不少的热钱,所涉的范围远远超出人们的想象。 只是在内地,政策风险向来就是一条摇摆的船,谁也不知道明天就会撞上了谁!这一次因为打击地下钱庄的关系,被牵连了进去,不但很多资金抽逃,连股东合伙人也撤得差不多,剩下许三多一个人在苦苦支撑,原本大好的局面,就这样雨打风吹去。 “喂,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呢!”林榛说完看他没有反应,该不会是睡着了吧,便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脑袋。 “嗯,听着呢。”吴晨眯着眼睛,虽然看着有点迷糊,其实脑子在快速的根据林榛的讲述坐着判断。 对于许三多这个人,他还是很有兴趣的,虽然此时就进入金融投资领域,自己的实力还有点不够,不过并不妨碍先去试试水,既试行情也试人。 只是以他谨慎的心性,不免要考虑得多些,如果他们公司只是资金问题,那还比较好办,就怕这里面有太多的道道,别回头又把自己给陷入进去了,吴晨又细细打听了一番许三多个人的背景,还有平常交际的圈子。 林榛有些知道的,自然是知无不言,只是她也没接触到太顶层的事务,有些也并不清楚。不过吴晨也不着急,反正回头再慢慢了解呗。 不知不觉的,两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到了残月西沉。 …… …… “木头,昨晚干啥去了?怎么黑眼圈都出来了!” 徐少东坐在沙发上,看着刚刚洗刷完毕的吴晨,这小子昨晚肯定没干好事!到凌晨才回来,倒头就睡,到这会都午后三刻了,才起来跟大伙吃午餐呢! 吴晨睡了一觉,还是觉得唇干舌燥,四肢乏力的,忍不住在心里鄙夷了自己一把,年轻人真是不懂爱惜身体啊!昨夜后来又忍不住,如此那般了一番。 见茶几上有热茶,他就拿起一杯来喝了,对于徐少东的询问,自然是直接就无视掉。这家伙,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八卦! 岂料不止他这么八卦,连孔四都凑过来,装模作样看了一会,说吴晨脸色青暗无光,眼圈虚浮紫黑,这是典型的肾虚之状啊! “去你的吧!”吴晨笑骂了一声,虚踹了他一脚,“对了,你们怎么今天都有空在家?不用去陪两位妹纸?” 这两个家伙,不是应该是陪着王雨鸢去商谈店面等诸多事宜的嘛?怎么这就都跟家里呆着了呢? “哈,等你来操心,黄花菜都是昨天的啦!”徐少东嘿嘿一笑!原来店面已经定下来了,却是买了下来的铺面,合约都签了,就等对方搬迁,约定了日子,到时候去收铺就是了。至于仓库,是政府同意规划的,租了两个较大的仓库,足够放置材料的了。 “这么快?”吴晨听得目瞪口呆,都什么速度啊!才两天,已经办了这么多事情?再看看徐少东跟孔四两个货一脸的鄙夷,不禁有些汗颜。 “赶紧捯饬捯饬,别一副沉迷酒色之相!回头她们就到了!” 徐少东鄙视完了吴晨,又交代了一声,原来他们今天早上出去弄妥之后,这是要庆功呢!因为时间偏晚了,孔四在厨房忙活到现在才算搞定!王雨鸢则去找周萱了,顺带问问加工师傅的事情,如果有着落了,加工厂可得赶紧也弄好。 正说话间,门铃响了起来! “说曹操,曹操就到!”徐少东一骨碌站起来,跑过去拉开房门,却见一个半秃脑袋,边上长发稀疏,怎么看怎么猥琐的老头,背着一个麻袋,两眼贼溜溜的四处张望。 “你是?”陈歪嘴一愣,退后两步,看了看门牌号,没错啊,就是这里!难道自己云游这段时间,大牙这个天杀的,就把房子都卖了?也不通知自己一声,该不会又得顿桥洞去吧? “去去去!”徐少东有点不耐烦,年底还没到呢,,这小偷就他妈的上门来踩点了? “小伙子……”陈歪嘴一听就不乐意了,哪里有话都不问一声,就这么赶人的?就算是自己找错房间,也不能这么没礼貌吧? “嗨呀,教主回来了?”孔四听到陈歪嘴的声音,赶紧跑了过来,一见果然是这货!只是这一身泥一身土的,怎么搞得这么狼狈? “别提了!”陈歪嘴见到孔四,心里大定,看来这落脚之地还没有易主,他也没空跟徐少东磨牙,“有没有吃的?老哥哥我都快饿死了!” “正巧了!”孔四赶紧把他迎了进来,帮他把麻袋拎到一边,觉得里面沉甸甸的,也不知道装了什么东西。 陈歪嘴一见满桌子的饭菜,也顾不得先去洗一下,抓起筷子,狼吞虎咽了一番! 吴晨从洗手间里听到声响,跑出来一看,我靠,好家伙,这得几天没吃东西了,急忙从冰箱里拿出一瓶饮料,一看是可乐,怕给他噎着了,又给换了一瓶红灌凉茶,拉开盖子,递给正被噎得直翻白眼的陈歪嘴。 “妈的!慢点,够你吃的,好几个人的菜呢!” 吴晨见他胡乱吞了两口凉茶,刚顺了顺气,又抓起一只鸡腿就啃起来,这活脱脱的饿死鬼进门啊,感觉在一边叮嘱道。 “肾虚?悠着点啊——” 陈歪嘴两手不停,嘴里塞得满满的,抬头看了一眼吴晨的脸色,嘟囔了一句,又低头照顾起那只鸡腿来!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285章神仙窝 “靠!睡眠不足好不好!”吴晨有些心虚的骂了一句,有这么明显么?刚才洗脸的时候,看着的确脸色有点发情,颧骨往上部分颜色也稍微深了一点点。 “等会再吃!”孔四见陈歪嘴一根鸡腿又啃光了,急忙抓住他再次伸向桌上的爪子,这哥们,一看就是饿坏了,这样暴饮暴食,只怕会伤了肠胃! “嗯,你干嘛去了,不至于吧?”吴晨也是满心疑惑,在广府这个地方,也能饿成这样?这不是给城市摸黑嘛? “说来话长!”陈歪嘴舔了舔油滋滋的手指头,抬起头来,露出两排黄牙,上面还粘着鸡肉丝! “那就先别说!先去冲洗冲洗,这马上就有客人上门了。” “行!”陈歪嘴摇头晃脑的跑进房间里,扒拉出衣服来,就钻到浴室里去了。 “我靠,这哥们又是那路子神仙?!”徐少东自打陈歪嘴进门后,就坐在沙发上,看得目瞪口呆的,饶是他走南闯北多少年,也没见过这等货色! 这木头也算是个奇人,看看他身边,都是些什么人!这里活脱脱就是个神仙窝,什么奇葩都有。他是不知道这屋子的主人,大牙童鞋,还没住几天,就抛家舍业的,拐了个美女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嘿嘿,这个是古天派……呃,先天派的三十八代掌门陈歪嘴。”吴晨呵呵一笑,替他介绍道。自从知道鬼谷会之后,他对陈歪嘴这个自号的先天派倒是没有怀疑,说真的,他对这个神神叨叨的家伙,还是有点忌惮的! 刘老田老等人,就算是人老成精,但是品人也还是从体貌气质,言行举止去看,唯独这个老哥哥,有点诡异,看人的眼神,好几次让吴晨觉得冷飕飕的,就怕对方看破了自己的秘密。 “先天派?”徐少东一听,这个跟孔四倒是一对啊!他看着吴晨问道,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你们真是三缺一了!” 吴晨一听,就知道徐少东是知道刘老的另一层身份,只是刘老没有同意之前,他也不好往外面表露,只好嘿嘿一笑,心里却想着还真成了门派大会了! 一个比一个古老,这漫漫人海的,居然凑在一起,再加上一个开国元勋的红三代纨绔子弟,这是什么缘份? 他心里一动,有关鬼谷会一事,刘老并没有跟他说得仔细,这徐少东既然知道有这个组织存在,说不定能套些话来。就靠了过去,打听起这鬼谷会的事情来。 徐少东敲着二郎腿,瞪了一眼吴晨,这什么情况?号称传人的,跑来跟自己打听起来?好在孔四也不是外人,徐少东就点了点头,将他从师父哪里了解到的,跟吴晨说了。 古玩这一行,跟别的还不一样,严格意义来说,不能称为一个行业,倒斗、考古、鉴赏、收藏、甚至历史学等等都有所涉及,当然最主要的还是那些经营古玩文物的商人,再加上各种实力政要富豪,一个圈套着一个圈,错综复杂,这里面的水就深了! 因为所涉及的物件价格不菲,生与死往往就在那么一念之间,因此,掌眼就成了这个行业的最后底线,从小摊小贩到行商坐贾,再到考古研究、收藏鉴赏,几乎每个人都会一些手段,也具备一定的眼力,但是打眼中雷的事情从来不缺少过,这就催生了各种级别的鉴赏协会,特别是今天,各种官方非官方的组织太多了。 行业里也一直流传着,有那么一个神秘的组织,叫做鬼谷会,自有明一朝以来,在业内地位遵崇,不管是什么物件,只要过了鬼谷会的手,真伪就算定了,全行业走到哪里都认。 但是这个鬼谷会,除了人少,行踪也很隐秘,除非是特别轰动的大事,才会隐约有它的影子出现,至于到底都有那些人,除了每个时代的圈内顶级人士才会知晓,别的从业人员往往只闻其名,而不知其人,更不用说行业外的人了。 原来竟然还有这么一说,吴晨听得压力山大,要知道,作为行业仲裁者,既是一份荣耀,更是一份责任。 再牛的专家,也有打眼的时候! 作伪与掌眼,向来就是斗智斗勇的过程,就像男人跟女人,天生是对头,却又是相互依赖,很多鉴赏家,本身也是作伪高手!术业有专攻,各人有诀窍,特别是随着各种造假技术日新月异,真心是防不胜防! “那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吴晨马上就想到了另一个问题,不过问完之后他就有点想扇自己两巴掌,怎么智商下降到这种地步了。 先不说徐家跟刘家的关系,再看徐少东在刘老那里的亲密程度,简直就是亲密如子侄!更重要的是徐少东还是马老的徒弟! 马家可是古玩界鼎鼎大名的世家,玩古玩的,不知道京城马家,那简直就是学物理的不知道卢森堡体系、搞金融的不知道摩根家族、混黑道的不知道洪门青帮一样! 果然,徐少东毫不客气的给了他一个白眼,放眼当今古玩圈,知道刘老的不多,不知道马老的只怕没有!作为马老的嫡传弟子,如果连这点秘密都不知道,让他情何以堪啊! “木头,且有得罪受吧你!”徐少东拍了拍吴晨的肩膀,无比同情的说道。这兄弟是个白丁,入门学徒这一关最是难熬,他是感同身受,有点同病相怜。 “叮咚~”门铃声又响了起来,这次却是周萱跟王雨鸢到了,两人今天都特意打扮了一番,更是美艳无比,进门一见吴晨脸色,都吓了一跳,以为他是被师父抓起熬夜学习呢! 周萱就关心的说道:“悠着点,不用那么用劲!” 说完,见徐少东跟孔四都在边上吭哧吭哧的憋着一股坏笑,以为他们是在取笑自己关心吴晨呢,就恶狠狠的瞪了他们一眼。 徐少东先就忍不住了,哈哈大笑起来,拍着吴晨的肩膀直说,哥们你真要悠着点了!最难消受美人恩,再用劲就怕剩下骨头渣了! “去去去”吴晨有些尴尬,赶紧请大家入席,桌面上的熟食,刚才被陈歪嘴糟蹋得有点狼藉,还好孔四又重新布置了一番,倒也看不出什么来,只是一盘白切鸡,少了两只鸡腿,总觉得有点怪怪! “教主!吃饭了!”孔四一边回厨房端热菜,一边对着浴室吼道,这老哥冲了半天,该不会是在里面睡着了吧! “教主?”王雨鸢听到孔四吼声,怀疑自己听错了。 “一个老哥哥。”吴晨呵呵一笑,边给大家倒饮料,边跟她们稍微介绍了陈歪嘴的情况。 不一会,孔四把菜都上齐了,陈歪嘴也收拾妥当,头发吹得柔顺有加,一身西装笔挺,脚下穿了一双人字拖,走过来,很矜持的给两位女孩跟徐少东问好。 “行啦行啦。吃饭吧,都凉了!”吴晨见陈歪嘴又从口袋里掏出几张名片来,赶紧拦住他。 捯饬一新的陈歪嘴,自我感觉良好,坐下来后,看着两个大美女,又看看吴晨略微发青的脸色,笑得就很暧mèi。 吴晨见他模样,就知道这哥们又想歪了!他也懒得说破,免得更为尴尬,只招呼着大家吃菜。 一桌子鲁粤两式菜肴,只吃得大家酣畅尽兴,特别是二女跟徐少东,都不知道孔四还有这么一手,更是赞叹连连! 反倒是陈歪嘴,已经垫吧了肚子,现在吃相文雅,不是做些点评,一副高人模样,引得周萱跟王雨鸢大为好奇,不停的询问,活脱脱两个好奇宝宝。 吴晨跟孔四两人对教主的做派早就见怪不怪,徐少东则差点眼镜掉一地,这四川的变脸也没有这般快吧? 也难得陈歪嘴几十年江湖不是白混的,这一番施展开来,端得是口如莲花,忽悠的两个女娃子一愣一愣的,两眼差不多满是星星了。 说道兴起,王雨鸢就问起店面开张之事,要“教主”帮她们选定个黄道吉日! 陈歪嘴问清楚大致时间,掐指叨叨念了半天,说道这个月丙申日,煞北、宜开业、立券、交易、挂匾;壬不汲水更难提防,寅不祭祀神鬼不尝。 众人只听到宜开业几个字,算算时间,还有半个多月,怕是有些赶,毕竟这两天才能收铺面,因为原来是买古玩的,店内设计装修什么的跟珠宝店还是有些不一样,需要重新设定,整体风格也要变一变,以时尚为主。 这么一番折腾,半个月时间,怕是赶不及了。吴晨就问有没有下个月中旬之后的?陈歪嘴白了他一眼,下个月的事下个月再说呗,急什么的? 不过见他们一脸渴求,陈歪嘴心里还是有一阵小小的满足感掠过,老话说得好,一技傍生,专业只是啥时候都吃相呢! 满足之后,陈歪嘴就给他们又叨咕了一个时间,却是后个月二十一日,日子也是很好,万般皆宜,时辰,则定在午时,最为合宜。 至于为什么合适,大家听他说什么冲鼠煞北时冲庚子、三合喜神,也听不明白,干脆不求甚解,初初定下了日子,算一算,也是在十二月下旬了,正好赶在元旦前开工,到时候促销活动一起给做了!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286章雪中炭 因为店面的翻新工程量还是很浩大的,一时半会也搞不定,孔四是在这街面上混了十多年,也算是半个地头蛇,诸般市井门道都熟悉,就由他承揽了下来,二女跟徐少东则负责对整体设计进行指导。 此外,就是抓紧去平洲踏点,确认加工厂,虽然新店开张之时,可以从周记先匀一些中低档货过来应急,但总归要早点有自己的生产线,何况原料也不缺,公司正经还欠着吴晨巨额债务呢! 一事不烦二主,公事谈完,酒过三巡,吴晨就让陈歪嘴帮自己也算一个入宅的日子,他那房子,其实已经是搞定了,黄晓琳连各种家私电器,橱柜床桌都已经布置完成,放着通风好一阵了,就等着他拎衣服就能搬进去住呢! 不过按照老家习俗,主人房的大床还没有安置,必须算好入宅的吉日,在此钱是不能住人的,先一天晚上过去拜神求安宅,安装上大床,然后第二天早上抱着米缸进门,开火生烟,请客吃饭,红红火火闹一阵,当天晚上再睡一夜,从此才算是真的入住了! 这里面的道道多着呢,难得吴晨还能记得,他准备定好日子之后,再回一趟老家,把老爸老妈接过来,先住着吧,实在住不惯,非要回去,那就照老人的意愿好了,反正他已经偷偷给老妈一张银行卡,里面打了些钱,因为怕吓到他们了,也不敢打多。 一步一步来吧,人总有个适应的过程,自己何尝不是呢! 徐少东他们都是第一次听到吴晨买了房子,大为不满,这小子就是个闷葫芦啊,保密工作做得这么好!嚷嚷着追问地方所在,下午就要过去闹一闹。 吴晨嘿嘿一笑,这是也是自己疏忽了,一直跟黄晓琳单线联系,居然到现在还没跟兄弟们通个气,他不免有些心虚的,连连解释。 陈歪嘴算了半天,终于给了个最近的吉日,顺带着要吴晨先带他去看看风水! 一群人正闹哄哄的,吴晨的电话就响了起来,一接听,却是大牙,这哥们还在四川某个山沟里呢!吴晨一听他说话的声音,明显中气不足,看来这许婧也不是省油的灯。吴晨嘱咐了几句年轻人要悠着点,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么,要好好爱惜!又把要入宅一事跟他说了,让他赶紧回来!有他在,什么事都扔给他去张罗,自己可以省下多少心啊! 放了电话,见孔四跟徐少东几人都一脸鄙夷的看着自己,登时心虚起来。自己都这样了,也不知道林榛怎么样! …… 林榛如往日一般起来,虽然只睡了三四个小时,却一点不见憔悴,反倒容光泛发,精神抖索。 女人的确需要滋润!她看着镜子里仍有些微微红晕的脸颊,白嫩细滑得都似乎会反光,不禁皱了皱鼻子,小小的自我臭美了一把,这死女人,怎么就这么漂亮呢! 心情一好,就越发把自己打扮了一番,黑色的细根凉鞋配上紧致的丝袜,显得一双长腿更加的诱人,只是走起路来,胯下还有一股子微微的火辣,刺激得她有点意动。 这个死猪头!想不到这么厉害!她在地铁上,一路傻傻的想着昨晚数度激情的场景,一会害羞,一会甜蜜,一会又有些哀怨,竟然差点就坐过了站。 她们公司位置就在江边新城,这里是广府新规划的cbd,各种顶级办公楼跟酒店林立,云集了很多跨国公司,以及金融领域的企业,随处可见衣装笔挺的高级白领、或者所谓的金领穿梭其间,有点港府中环的感觉。 到了办公室,里面的氛围跟外面,却似乎是冰火两重天,剩下不多的同事,稀稀疏疏的散布在格子间里,一大早的却没有人说话,各自低头不知道在做些什么,显得集中办公区特别的冷清。 林榛很能理解他们的心情,就在昨天,她还跟他们是一样的。她走回自己的独立小间,就着一杯咖啡,吃了点蛋糕,又整理了一下仪容,这才往许三多的办公室走去。 隔着大玻璃门,可以看到许三多已经坐在里面讲电话。这个男人,永远都是西装笔挺、皮鞋铮亮,永远都是那么准时到达办公室。她不知道许总的院士父亲和艺术家母亲是怎么想到给他取了一个这么“乡土”的名字,但是毫无疑问,这个男人继承了他父母的很多有点跟秉性。 “许总!”林榛稍微等了一会,见许三多放下电话,这才敲了敲门,走了进去。 刚才看他搁下电话的动作有些急躁,想来又是没有谈妥。 “嗯?”许三多正沉浸在懊恼之中,见林榛走了进来,也不以为意,点了点头,脑袋中继续打着转,自从公司出事之后,虽然人没有被牵连,但是资金却是越发短缺,往日里争着往这里投钱的大主顾们,现在纷纷都断绝了资金往来。 不过他也不怪这些人,资金的本质就是逐利,现在跟他们扯上关系,不单收益上难说,还容易引火上身,毕竟这里面有很多钱的来路都不光大。 “许总!我有个朋友,想约您见个面谈谈,如果可能的话,他希望能够跟您合作。”林榛斟酌着说道。 对于这个一直挺照顾她的男人,她还是很感激的,不想在字面上刺激到他,至于自己辞职开店的事,先私下张罗着吧,等挨过这一阵再跟他提,现在说,不免有股树倒猢狲散的凄凉。 “哦?”许三多抬眼看了看林榛,一下就注意到了她今天的神色跟往日不同,有点眉开眼笑的,一股子妩媚隐约在眉眼之间。 他心里是有些疑惑的,对于林榛的背景与为人,他是知道的。 这个从小地方走出来的女孩,初看起来,妖冶无比,很容易让人以为是狐媚之人,但是这些年相处下来,他知道她内里还是保守得很的,多少大客户明里暗里惦记着她,也没少给自己提要求。 但是他骨子里的傲气让他对这种风气很是鄙夷,向来都是毫不客气的就拒绝了,这种事咱不做!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287章旺夫相 让许三多疑惑的是,这林榛也不大可能认识什么金主啊。怎么着突然冒出一个有意愿合作者?作为公司资深员工,她不可能不知道公司的现状,这可不是一般的人可以盘活的。 不过不管如何,他还是心存感激的。看着林榛掩饰不住的笑容,许三多对于这个坚持到现在,此刻还在为公司操心的女孩,又多了一种认知。 林榛见许三多有点愣怔,也没在意,就把吴晨的情况稍微说了一下,当然没有提太多他的背景跟来历,只说了他的人品跟实力,话里话外,自然免不了替吴晨又抬高了几分。 许三多久在商海浮沉,阅人无数,哪里看不出这女孩子提到吴晨时候,眉眼间那种小幸福!这让他对此事开始重视起来。按理说,林榛是多少知道公司的境况的,在这种时候,还让自己的qing人往里面钻,这就不是开玩笑的了,说不定真的有谱。 公司现在也不是完全不堪,只是资金回收周期比较慢,加上突然的大量撤资,导致企业的资金链存在严重短缺而已。如果有大股资金注入,就能盘活目前的局面,对于这一点他还是很有信心的,剩下的就是要看林榛提及的人,到底实力如何了。 林榛却也说不出具体的来,对于那只猪头到底有多少资产,她也并不清楚,但是昨夜在车里疯狂之后,吴晨搂着她,给她看车后备厢的“破石头”的时候,把她惊呆了,特别是那一块像石鼓一样被切得奇形怪状的石头,据他说居然能值得几千万!这也是她信心的来源。 虽然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不过两人却都有些激动,见许三多没有意见,林榛就给吴晨打了个电话,对方却是关机,估计还在睡觉中,这猪头,谁让他昨晚那么折腾的!害得人家现在膝盖都有些青紫! 她有些羞涩的挂了电话,又跟许三多聊了一会,就回自己的办公室去了,边在网上看些有关咖啡店的资料,边等着下班再跟吴晨联系呢。 至于今晚到底还要不要跟吴晨见面,她可是有些犹豫,昨晚的疯狂,还让她心有余悸,一想到吴晨趴在自己身上,凶猛的挺动着,那种压迫感跟冲击感,让她心里有些饥kě,下面隐约又有情不自禁的收缩,一股湿热的汁水涌了出来。 林榛赶紧换了一个姿势,两条修长丰满的大腿紧紧的夹在一起,心虚的看了看外面有些空旷的格子间。 几个月前,她还tiáo戏吴晨是个大处男,第一次在他的宿舍里,几乎都是自己主动,教会他使用各种姿势。那时候吴晨虽然也挺猛的,但是哪里像现在这样!自己都有些承受不起了,这是她第一次对自己的能力感到动摇。 这冤家,怕不是自己一个女人,就能满足得了的! 吃罢午饭,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众人便分头行动,吴晨拉着陈歪嘴径自往尊龙府去了。 到了地方,陈歪嘴就有些惊呆了,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顶级豪宅吧!自己这个小兄弟看来是真的发达了! 虽然还没有收楼,不过这里的钥匙密码等早就让黄晓琳给“直管”了,上次来的时候,已经给了吴晨一套,所以他们也不担心进不去。 进门后,吴晨在一楼大厅坐了下来,看着背着双手,到处瞎逛,东瞧瞧、西摸摸的陈歪嘴,心里有种满足感。就掏出手机来,给黄晓琳打了过去,说是带了个老哥哥来看风水,顺便测算下入宅的日子。 电话中,黄晓琳一听就咯咯的笑开了,看不出这个小年轻也这么封建呢!这个楼盘,老黄早就请了无数个大师看过,除了整体风水之外,每一栋都是单独设计,且精细着呢!不过她也刚好要找吴晨,就让他们等一下,自己马上过来。 一泡茶的工夫,门外已经响起车声,没办法,这里太过安静了。吴晨快步走到外面,却见黄晓琳不止一个人,而是带了几个西装革履的家伙一起过来。 经过黄晓琳介绍,才知道这里面有律师、有财会人员、还有银行经理、甚至还有公证人员!这是要给他办理收楼交割手续呢。 吴晨也不懂这些,晕乎乎的,连人跟名都对不上,在黄晓琳的指导下,对着一堆文件,龙飞凤走的签下自己的名字,又按了几个手印。就算完成了,剩下的就是等办理房产证。至于物件交割什么的,早就由黄晓琳办理好了,吴晨见她没有一点主动“上交”的意思,也就没问。 看着他们一行人离开,有些惊讶,效率也太高了吧,就这么样的,三个亿的交易就完成了?一想起钱来,他才发现自己口袋其实已经有些空了。 钱真心不耐花啊! 他在心里哀叹了一声,抱着黄晓琳又坐回沙发上,一只手捋着她的秀发,轻轻的吻起她的额头! “别总是熬夜,多休息点!”黄晓琳坐在吴晨的大腿上,看着他有点黯淡的脸色,有些心疼,这才两天不见,就憔悴成这样,都不知道忙成什么样子! 吴晨后背的冷汗都出来了,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神色就有些呆滞。 黄晓琳见他神色有异,以为他是累的,爱怜的抚摸着他的脑袋,把自己的脸颊凑了过去,挨着他的脸轻轻的磨蹭起来,“不用急,慢慢赚。你卡里,还有不少钱,我准备都给你投到我们的金融公司里去。” 吴晨让她弄得有些气血喷张,双手一紧,印着她的嘴唇就吻了起来。 两个人正在亲热呢,没提防陈歪嘴从后面走了进来,听到声响,两人都吓了一跳,特别是黄晓琳,一见之下,以为是进了贼,赶紧从吴晨怀里挣脱开,站了起来。 见陈歪嘴一点撞破别人好事的自觉都没有,反倒满脸“原来如此”的神情,吴晨有些哭笑不得,招呼着他过来,将黄晓琳介绍给了他认识! “呵呵,你好啊!”黄晓琳虽然还有些羞涩,倒是落落大方,站起来跟陈歪嘴握了下手。 “弟妹吧,长得可真俊!”陈歪嘴裂开大嘴,一脸恍然大悟般的笑着,“小老弟可真是藏得够深啊啊,我说怎么回事呢!难怪今天一回来就看到……” “嗯、咳!”吴晨小心脏扑通扑通的乱跳!赶紧咳了一声,止住了他! “你咳什么?”陈歪嘴没理会他,看着黄晓琳赞直夸她长得好看,这面相,不单俊俏,还隐含一股端庄,一看就是贤良淑德之人。 “你笑什么?!”黄晓琳听得心里高兴,对陈歪嘴面目可憎的形象,就多了几分包容,一回头,见到吴晨一脸的坏笑,伸手敲了一下他的脑袋,难道本姑娘不是贤良淑德。 陈歪嘴也是瞪了吴晨一眼,教训道,小老弟啊,美女虽多,长得像弟妹这般好看而且旺夫的,还真是难得,可得好好珍惜啊! “是是是”吴晨很无奈的点头,一副我有罪、我深刻检讨的样子。 黄晓琳见他态度很好,就放过了他,跟陈歪嘴请教起什么是旺夫像来! 陈歪嘴也不是吃素的,指着黄晓琳说道,人中深且长,且上窄下阔,像水滴般,此为行为端正,甚重视道德观念的女子;耳珠圆厚,略带下垂,主心地仁厚,心无邪念而有福;鼻头丰满圆大,主没有机心,善良而酷爱和平。地阁丰满,略朝向上,两颐不薄,必定持家有道、将家庭和丈夫摆第一位的女性。 加之气定神闲,态度安详,主脾气温顺,旺夫益子。这些都是旺夫之像,难得黄晓琳几个部位都生得好,合乎坚贞贤相,甚为难得。 吴晨听着他胡扯,再一一对照,还真有点道理,要知道,传统女性旺夫之像,大都以圆润为上,这就有些不符合现在的价值观了,难得黄晓琳脸型圆润中带俏,下巴处还带有美人沟,却是活脱脱一个大美女! “不过啊,我看弟妹中庭坚挺、眼神干练,却不是个性子弱小之人。”陈歪嘴沉思了一下,这面相是天生,神态却是后天形成的,看来这女子也是常居上位者,不简单呢。 黄晓琳让他们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做个持家女子,倒是她的心愿,只是命里注定是个劳碌的,谁让自己是老黄的独女呢! “教主哥,您不是来看风水的么?怎么样,这里还可以吧?” 陈歪嘴闻言,从美女的面相中回过身来,刚才他踏了一遍,能看出是高人所为,不单大处定位很好,而且细节处也都顾及到了,一些主要避忌都做了处理。 所谓住宅风水,首重精、气、神。 从外观看,此地靠山环水,不高不低,藏风行水,大环境是不错,而且外围仿四合院设计,体现了住宅的主要功能:阻隔外界,包容自我,静默养气,安身立命,使个人的私密生活与精神气质有所依托。 不过内里则是西式建筑,主体建筑可以说是一个缩小了的城堡都不为过,因为有不少角状峭处,这种在风水中便不是好事,天朝风水讲方正、规则、对称、平正,这种边角过多,容易导致不“和”!虽然在建筑的时候,加了不少的小浮雕来克制。但是最好是再放置一些大型动物冲抵。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288章镰刀天斩煞(上) “哦,是不是摆两头石狮子那样的?” 黄晓琳对这个还是很在意的,听陈歪嘴说得不像在忽悠,就有点紧张。 陈歪嘴摇了摇头,吉物的摆放可是很有讲究的,常见的石狮,取其阳刚之气,可镇宅。但是主要用于室外气势压过本宅,比如银行或者办公大楼;或阴气过重的地方,比如庙宇、医院等。 当然也可能不是石狮子,而是龙九子之一,比如赑屃、螭吻、狴犴等,只是外形有些跟狮子类似而已。 这建筑有些地方尖角冲射,应该采用以柔克刚,逢凶化吉。用铜龟为好。 “铜龟?活龟行不行?”吴晨一听,想起老家那只自来龟。 陈歪嘴点了点头,这当然更好,不过现在的乌龟都是饲养出来的,岁月未到,灵气不开,只怕作用寥寥。等听吴晨说是自来的赤米龟之后,眼睛一亮,这倒是绝佳镇宅之物!就催着吴晨要尽早带来,自己也好开开眼界。 说了半天,黄晓琳跟陈歪嘴也逐渐熟悉起来,就一一请教起室内各种事项来,大堂、厨房、卧室、书房、阳台等等都有诸多讲究,除了之前格局已经限定规避之外,她自己摆设的物品,有些东西就没考虑到,比如大堂过于空阔,应该在西北角方位再摆放一些沙发,主家里男丁事业稳定等等。 陈歪嘴好久没有被人这么信任,心里充满自豪感,摇头晃脑的指指点点,俨然一副大师做派。之前他已经单独溜达了一圈,意见倒也有一些,好在都是些小事,比如移动一下位置,或者增加一些摆设之类的。 因为涉及吴晨,黄晓琳就分外上心,不单逐一请教,还记在随身的小本子上,这些都要赶爱入宅之前弄好,入宅之后至少得有半年不能动工,连钉个钉子都不行。 吴晨本来还想偷懒,被黄晓琳硬拉着,跟在两人屁股后面,做了个应声虫。 偏偏这房子又特别大,前前后后有三栋连接的建筑、光是大大小小的房间就有几十间,加上庭院、走廊、草地、花园、亭榭……愣是逛荡了一个下午,把他这个懒人都给累坏了。 “对了,最好是能弄一古镜来镇宅!”陈歪嘴也有点累了,站在草地边上,抽着烟,眺望远处夕阳山峦,这个地方过于静谧,四周人气不聚,还是要防着点,“最好是盛唐以前的。” “嗯。”吴晨点了点头,也不以为意,唐代以前的?那就是青铜镜了,真以为那么容易找啊! “要记得哦!”黄晓琳见他有点言不由衷的,靠过来挽着他的一只手臂,撒娇着提醒道。说道青铜古镜,她家里倒是有几把,不过以老黄那个不靠谱的本领,那都是被忽悠回来的,只怕没有效果,反倒不好。 “知道了,回头我赶紧找去!”吴晨苦笑了一声,这玩意,在南方还是很少见的,回头先寻摸着吧,遇不到,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不对劲!”陈歪嘴没理会他们在打情骂俏的,反倒是蹲下来,抽着烟,双眉紧锁,眯着眼睛,望着远方。 左青龙,右白虎,前朱雀,后玄武。他所望方向,正是大门口平台偏右边,正是所谓的白虎边。 老话说:宁可青龙高一丈,不让白虎高一头;宁可青龙前面游,不可白虎来伸手。白虎压青龙,对应的阴阳五行就是金克木、阴胜阳,主凶煞,家庭不能和谐。 从大局看,本来白虎边是要比青龙矮一头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其妙多了几个土堆,这就有点煞气了,如果只是一般的白虎煞,只需受冲煞位置的墙边,放置平安瓶符咒桃木镜就可以了。 但是他盯过去的,却不是这么一回事! 吴晨见惯了他神神叨叨的,倒不觉得有什么,黄晓琳却是见陈歪嘴有点一样,就撒开了吴晨的手臂。 “你们看,那是什么?”陈歪嘴依旧半眯着眼睛,盯着远方看。 两人顺着陈歪嘴所指的方向望了过去,一轮落日挂在山间,红彤彤的很是好看! “镰刀天斩煞!”陈歪嘴眼中寒光一闪! “什么杀?”吴晨皱了皱眉头,难得见陈歪嘴这么严肃,他也就上心了,蹲了下来,学着陈歪嘴的样子,往前瞅了几眼,愣是没看出什么异常来,这么远的距离,就是开异能,也达不到。 陈歪嘴知道他没学过堪舆之术,便指指点点的给他讲解着。 吴晨这才知道不是要让自己看远处的夕阳,而是在不远不近的地方,有两个小土坡,成对立形状,仿佛两个矮小的桥墩,血红的夕阳从中间遗漏下来,正对着自家的正门口呢。 我靠!他吓了一跳,虽然不知道什么煞,但是也有点常识,反光入屋是大忌,更何况现在这样看去,那一抹夕阳红得妖异! 陈歪嘴拍拍手,站了起来,抖动两下已经发麻的腿脚,这是典型的天斩煞局,更何况那条血光,经过缝隙之后,如一把开弓之箭射过来,虽然还没有去当地踏点,也可相见,那矮墩土包必像反弓模样,这条线条拖放过来,形如镰刀,刀口处便在这边。 镰刀煞的煞气极为凶猛,可招致血光之灾。而从那里到这边,中间正好没有高木,或者树叶茂盛的植物。 “不应该啊!”黄晓琳听着陈歪嘴的讲解,也是脸色一变!她们这个楼盘处处讲究,从设计到完工,不知道多少个风水大师穿梭期间,不应该出现这种重大疏漏! “弟妹这话说道点子上了!”陈歪嘴黑着一张老脸,这个地方他也看过了,极为讲究的地方,看得出出自高人之手,不应该有这种煞局的出现! 事有异常必妖! 他们驱车一路弯绕着,到了那边临近,又步行了一段,到了地方。挺平缓的山坡,上面都是人工种植的草皮,原来是用来阻挡视线的外围设计,利用地势来藏气。 不过此刻,山坡棱上,却是多了几个半人高的土堆,看着不规则,实则成镜像分布。从草皮来看,明显跟这缓坡并不是同时动工的! “兄弟,你有什么仇家?” 陈歪嘴蹲下去,用手抠了抠土堆的草皮,见外面有些黑灰,看来里面极可能埋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对方这么狠,这是要把主人往死里整。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289章镰刀天煞局(下) 镰刀天煞局?! 吴晨听得手脚有些冰凉,虽然他不是很信这些东西,但是毫无疑问,自己这是让人惦记上了,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这他妈的是谁啊,这么大的仇恨?居然用到了风水局?自古至今,非死仇者,不敢轻易用巫。 吴晨自认还是挺低调谦逊的,平常也都尽量与人为善,就算是有些地方得罪了谁,也不至于如此! 是日本人?还是梁光华? 要说仇家,也就这些了!只是不管是日本人,还是梁光华,都不应该知道自己有这么个住处所在,这个地方,之前都是黄晓琳一手操办的,自己也才来过一次,难道他们监听了自己的电话! 一想到自己在电话里跟黄晓琳的浓情蜜意,很有可能被人偷听,吴晨心里就打了个寒颤,这种感觉就像脱光了在大街上裸走一样! 黄晓琳听着吴晨的猜测,摇了摇头,别说是日本人了,就是梁家,也不大可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进来做局。这个楼盘住的非富即贵,里面甚至还有不少上面下来的大员,安保方面做得那是滴水不漏,如果是外人的话,有这个能力,还不如直接对付吴晨呢,完全没有必要废这个力气! 在她看来,必定是有内鬼! 黄晓琳拿起电话,直接就打给楼盘的负责人,这个楼盘是集团的重中之重,由老黄直管,协管的副总蔡叔,也是跟着老黄打江山的元老了,同时也是集团的小股东,是为数不多几个知晓黄晓琳的身份的人。 对于黄晓琳这段时间,忙乎着弄房子的事情,蔡叔是知道的,在电话里听她情绪不大对,又没说太过于仔细,只是说楼盘里出了点安保的问题,就让她稍等。挂了电话,直接就给在现场负责人打了电话,语气严厉的训斥了一番,让他们放下所有事务,第一时间赶去处理! 最高层都发话了,负责现场的陈总不敢怠慢,喊上几个负责人,很快就赶到黄晓琳她们所在,还没搞清楚状况,先低声下气的陪了一大通罪。 虽然黄晓琳不分管他们,但是作为集团的明星副总,任职轨迹几乎遍布江海地产跟集团的重要部门,升迁速度更是像火箭一般,明眼人都知道得罪不起! 黄晓琳虽然平常对手下很是亲切近人,但是今天这是涉及吴晨,她恼怒之下,脸色就没那么好看,责问了一通。 这里什么时候出了这几个小土堆,在场的几位也都莫名其妙,安保部长老张便有些心虚,同时也有些恼怒,他可不是吃素的,正经多年的老侦察兵出身,被高薪聘请过来当了这个安保部长,实行的就是军事化管理,内紧外送,从来没出过什么幺蛾子,这也是他一直甚为骄傲之处。 现在居然有人在自己一亩三分地上闹事!虽然他看不出这些土包子是啥玩意,但见头儿的头儿也紧张兮兮的,心里有些郁闷,恼羞成怒之下,背过身去打电话,将手下几个队长挨个骂了一通,让他们赶紧去调取监控录像! 每户都是独立又一套安保监控系统,由户主自己配备把握,除非报警系统促发,否则他们是无权,也不敢侵犯隐私。 但是这里是公共用地,就归他们管理了,二十四小时的监控,外加分队巡逻以及不定点排查,可谓严密。 他学陈歪嘴一般蹲下去,抠开边角的草皮,从粘合程度跟草根的生长情况判断,不会超过半个月! 但是让人奇怪的事,电话里很快就回复,别说半个月,就是一个月来,这一片都没有什么一场。 大白天的见鬼了!陈总听着老张在电话里只嚷嚷,额头的冷汗就出来了!再看那几个诡异的土堆,身上凉飕飕的有一股子寒意。 安保队长却是不信这一些的,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出了内鬼,监控录像带被人做了手脚。这种后院起火的事情,居然发生在自己的头上! “黄总,请给我一点时间,我这就回去排查,最迟2个小时后给你答复!” “嗯!”黄晓琳看着头上青筋都冒出来的老张,这个平日里不苟言笑的西北汉子安保部长,本身就让人觉得靠谱。她点了点头,神色严厉的告诫在场的其他人,要对这件事情,除了老张,谁都不许提及交谈! 吴晨在一边,看着她杏目圆睁,眼角处隐约的一丝娇媚瞬间消失无踪,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扑面而来,哪里有半点柔顺之相。他小心肝噗通乱跳之下,暗叹道,这是一种何等自信的心理!只有长居要位之人才有的的威仪! 至于那几个土堆,说起来严重,但是要破解其实很容易,陈歪嘴让他们在第二天的正午,直接铲平,这个局就算是破了。 “用不用做做法事?” 等陈总跟老张他们赶回去排查,只剩下他们三个人的时候,黄晓琳还是有点担心,这种东西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万一吴晨这个木头有什么事呢! 陈歪嘴摇了摇头,没有那么玄乎,这种风水格局跟茅山抓妖降鬼那一套不一样,只要破了煞局,就没事了。现在要追查的是隐藏在背后使坏之人,这才是问题的根源,否则往后还不定出什么幺蛾子呢。 日头已经逐渐下去,薄冥之中,田野山间就有一股凉意上来,吴晨见黄晓琳穿得单薄,怕她着凉,加上现在在饭点上,大家肚子也饿了,就到外面找了个地儿吃饭。 一顿饭还没吃完,老张已经打来电话。 他一回去就亲自调看了监控录像,虽然没有发现人影,但是却根据录像对比,锁定了土包出现的时间,马上把那个时间值班跟巡查的有关人员都集合起来,逐一进行了问话,再综合判断,结果就呼之欲出了! 陆怀宇?! 黄晓琳在电话里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眼神收缩了一下,脑海中浮现出这个高大俊朗的身影来,怎么会是他?! 很快,老张就飞奔了过来,直接向她做了汇报,这种事情因为牵扯到公司内部人员,而且陆怀宇又是很有前途的中层管理人员,他就不敢怠慢,严令在场的所有人员严格保密,同时将涉及人员都带了过来,一时半会的,消息也不至于外泄。 黄晓琳她们也正好吃完了,就在包厢里,撤了饭菜碗碟,要了一壶功夫茶,边冲边听着老张汇报,又一一提溜出那几个安保人员出来过问,很快就弄清楚了事情的原委。 就在两个多星期前,有一天下午,陆怀宇带了几个人过来,说是要带人看盘,就进去了。虽然他不是负责这一个盘的,但由跟陈总同为一线负责人,彼此间都是熟悉的,而且他们公司实行的是流转制,作为公司重点培养的高材生,不定哪天就乱换过来做了这个盘的负责人呢。 平时也有些走动,他便买通了当天值班人员,在监控上了抹去了自己来过的痕迹,又分别给了哥几个一笔不菲的费用,并答应他们最近就将他们调往自己的楼盘下面当个小头目,手续都在办理了,只是还没来得及。 涉事的两个小保安,本来也不当回事,现在知道弄出这种事来,加上老张的手段,他们都知道,哪里还敢隐瞒,一五一十的就都吐了出来。 黄晓琳跟吴晨万万没有想到陆怀宇能够做出这种事情来,堂堂一个名校mba,居然会做风水局? 陈歪嘴一直没有插话,等他们问完后,才详细的询问了当时跟随陆怀宇到来的人员,听说是一个老头跟两个小年轻,他就不说话了,事实很明显,这哥们不是自己做局,而是请了人来。 “下去吧!注意保密!”黄晓琳双眼一眯,一股凌厉的气势散发出来,她心里已经有了定见,这件事情,十有八九还是因为自己引发的。 如果是别的事情,她或许还能容忍,但是涉及家里人的身家性命,那就是红线了。 吴晨不知道黄晓琳心里很自然的把他当了“家里人”,他还处在震惊之中,这老同学也太狠了,这是血仇的节奏啊! 自己到底哪里得罪他了,就算是两人间有点龌蹉,也仅仅是道不同不相而已,至于下这样的毒手么? 接下来怎么办?报警?他摇了摇头,这种事情,属于封建迷信范畴,警方就算想管,也是不大好取证,看来只能私了了,至于怎么个私了法?他也不知道。 黄晓琳见他又一脸呆滞,知道他的为难。这个木头,别看有些坏坏的,其实心底就是太良善了! 哼,就算他想这么算了,黄大小姐可不能放过! 因为都有心思,稍微说了一会话,就准备各自回家了。 吴晨便有些歉意的说道,接下来只怕要去刘老那里学习了,自从拜了这个师父后,还没有正儿八经的学习过呢,至于陈歪嘴所说的那些细节处,只怕要回头再弄了。 黄晓琳笑嘻嘻的都应了下来,这种活儿她还是很乐意做的,心里觉得充实! 心里感激之下,也不管陈歪嘴在一边,吴晨搂过黄晓琳来,就在她脸蛋上啃了一下,弄得她一脸尴尬。 ……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290章传道授业(一) 回到大牙住处,孔四跟徐少东他们都已经回来了,正在琢磨着找点什么乐子。 孔四还好,早就习惯了这种日子,之前十几年的小贩生涯,除了收货贩卖之外,晚上大都是一个人呆在出租屋里,标准宅男一个。 近朱者赤,连张军也是日头下山,就早早关门,回来,吃罢晚饭,不是看电视,就是捧着本“专业”书籍在啃!那股子劲头,快赶上准备考研的好孩子了! 话说钻研业务,也不带这样的,研究生都没这么刻苦乏味。 徐少东对这几位,颇有怨言,这过的都什么日子呀,每天晚上回到家里就呆着不动窝了,一群宅男么!年纪轻轻的,又都还没有家室,就一点夜生活都没有?!这还算是正常的都市男女么? 他虽然也不喜欢那些灯红酒绿的环境,可架不住这天天挨家里发呆啊!这种苦行僧式的生活,徐少东体会了两天,就有点憋不住了,正思量着要不要找王雨鸢她们出去“散散步”,广府的夜晚还是很美好的,特别是江边一带,灯火阑珊、绿荫成片、空气清新、气息暧mèi…… 没等他思虑周全,就见到吴晨跟陈歪嘴回来了,赶紧打消了脑海中略有点猥琐的念头,调侃着询问“教主”的功力如何。 陈歪嘴被捅到痒处,喝了一杯茶,把下午的事情一五一十都给讲了出来,把听到声音出来的孔四也听得哇哇大叫,这还了得! 要知道,自古用巫整蛊,最是招人嫉恨,非死仇者,不敢轻易用着。加上他们几个都是性情中人,讲究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的快意恩仇,如果对方光明正大,刀枪相见,或许还要夸一声好汉子,这也是为什么当初木头放过花平的时候,大家没有异议。 这次的事情,虽然没有造成实质的伤害,但是实在太过恶心,众人都义愤填膺,连张军这个闷葫芦都愤愤不平的怒骂了几声。 既然找到事主,孔四便提议找上门去,先出了这口恶气再说,徐少东则在心里盘算着,这种小人,就算找到人了,对方抵死不认,难道真就揍一番了事?他不是仗势欺人的主,不过碰到这种事,少不得要动用一下关系了,捏死这么一个家伙,却也不是并非什么难事。 吴晨看着这些兄弟,心里一阵温暖,因为性格的问题,他的交际并不广,难得有这帮子过命的兄弟在!他不禁想起大牙来,这家伙要是在这里,说不定要跳到什么天上去呢。 果然,电话打了过去,大牙在电话里火冒三丈,臭骂了一通后,就提议让陈歪嘴以其人之道,也弄一个风水局去恶心对方,最好再搞点什么老女人的大姨妈之类的,听得大家不寒而栗,这什么思维啊! 陈歪嘴立马就义正言辞的拒绝了,哥们可是业界良心,只有救人,从不害人!说完不忘了捋捋额上稀疏的头发。 众人差点被他这光辉形象给笑倒了,嘻哈了一通,刚开始那种沉郁跟气愤也减弱了几分,吴晨便说道,虽然有人证口供,这件事情还是再查查看,毕竟事关重大。这段时间大家小心点便是。 第二天,徐少东跟孔四他们便跟王雨鸢跑到平洲去找加工厂地址了,而吴晨则一大早前往刘老处问好。 刘老也没问他昨天怎么没有过来,直接就把他带到了大厅侧畔的书房,也就是吴晨第一个跟着田老来访时候见过的这一间,当时还觉得这里满屋子的旧书,迎面就有一股子古朴的味道。 现在边听刘老说着,边暗暗叫苦不迭!估计读个博士都没这么难的! 一开始却不是让他学文物类的知识,而是恶补文化史,除了二十四史之外,还有《长水粹编》、《隋唐制度渊源略》、《甲骨商谈论》等杂谈,甚至还有若干孤本,看得吴晨头大,好在他本来就喜欢历史,多少有点底子,否则啃这些,都不知道要啃到什么时候! 根据刘老的计划,学完这些史料之后,才是按类别学习,先就字画、金石类、其次是瓷器、最后是杂项、再到最后才是各种修复跟作伪的技艺。 每种类别又是分为版本制度、图录、名人名品、以及其它一些孤本,按部就班,逐步学习。 刘老交代清楚之后,嘿嘿一笑,抽出一张书单来,上面密密麻麻的,足足得有三百多本书,那些该精度,那些只需要通读,都做了记号,除了这些书籍之外,地下两层的藏品,随时都可以供给吴晨自己做参考,反正他也知道密码。 等刘老一走,吴晨就差点瘫下了,这都叫什么事啊!这拜师学艺,还真是与时俱进了,不过也难得刘老折腾了这么许多的书籍,特别是一些古珍,本身就是藏品。 整整一天,吴晨都趴在书堆里,先啃了一通历史知识。玩文物的,如果没有点史料做底,还真会闹出笑话来,所谓的时代特征,很多就反应在时代大背景,以及帝王将相的独特品味上。 怎么说,他也是读书时代常年馆之人,工作之后,又是常常加班看材料,这种沉闷的事,正投其所好,一天下来,虽然又累又乏,心里却是充实了不少,这种学习带来的乐趣,有时候也挺让人沉醉的。 回到家里之后,便跟其他人商量了一下,反正大家也没指望他做些什么,接下来的时间,吴晨每天就泡在刘老处,对照着满屋子的书本跟古玩,逐项啃了下去。 他这一番沉浸下去,便忘了屋外的岁月,每天脑海里思索的都是古玩知识,连做梦都是各种文物,不知不觉中,时间过得飞快。 其痴迷程度,让刘老都暗暗吃惊,难怪都叫他木头!除了吃饭,就是呆在屋里几个小时不挪窝的!搞得刘老好几次让铁老大进来,硬拉着他到外面走动走动。 不过,更让刘老感到惊讶的,还不是吴晨的努力,而是这小子的悟性。每天进展神速,刘老怕他偷懒,隔三差五的就抽查,这小子居然都能说得头头是道。 这天赋不是一般人所有的!刘老惊讶之下,心里大为安慰,看来这个弟子没有收错。如果说当初收下吴晨的时候,还有点担心,现在则只剩下满心欢喜。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291章传道授业(二) 虽说一向以来,吴晨对自己的记忆力就很有自信,但是现在的情形已经不是自信两个字可以形容了,简直是可怕,几乎达到一目十行、过目不忘的境地,连吴晨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在实验了一段时间之后,他甚至开始作弊起来,往往一本书都不用怎么翻开,全靠异能直接就逐页“扫描”了进去,常常是一扫几十页后,再闭目养神,在脑海中回忆强化一下。 而且这些书中有不少古本,正好也锻炼下一下眼睛的判断能力。如果仅仅是为了辨别真伪,用于捡漏的话,他大可不必如此辛苦,只靠异能就能察觉真伪。 但是事实就是这样,一环扣一环,阴差阳错的把他变成了刘老的弟子,所谓的“鬼谷会”分支传人,那就多了许多的担当跟责任,不能丢了祖宗的脸! 有了这样的因果,别人需要花费几年才能啃下来的知识,他只花了半个多月,就把刘老给他那一本厚厚叠叠的书目看得七七八八了。 这一天,他正看完《校雠广义。版本编》,抽出一本《明清藏书家尺牍》在闲看,就接到黄晓琳的电话,两人说了许久。 这段时间吴晨闷头读书,黄晓琳便操心着房子的一些布置,照着上次陈歪嘴所说,该修改的修改,该增减的增减,忙并快乐着。 此外,就是暗地里,让人去调查陆怀宇,这种一线负责人,油水颇丰,利用职权,倒卖车位或者暗地里跟中介联手,收取回扣什么的,这种事情多了,一查一个准。 令她感到痛恨的事,这家伙居然跟手下不少女销售有染,在他经手的楼盘,都留下不少韵事,如果全然是自愿的,倒也罢了,其中还有不少胁迫之事!就这么一个人,还整天纠缠着自己! 吴晨听完之后,也是一愣,多少人道貌岸然,背地里男盗女娼,这种事情听得多了,只没想到自己这个老班长还有这么一出。 他这段时间他沉浸在知识的海洋里,都有些忘了还有这等恩怨,现在听黄晓琳在电话里有些恨恨,知道她要动手了,也不阻拦,只软言温语的安慰着黄晓琳。 …… …… 城东路,一处豪华夜总会的包房内,墙壁上的高清电视正放着各种不堪的画面,闪烁的灯光下,几个妖娆的身体,伴随着电视里传来的阵阵糜啡之声,扭动着身体。 陆怀宇歪着身子,躺在又软又大沙发上,怀里抱着一个长相清纯的小女孩,一只手伸进她的怀里揉捏着,闭着眼睛,想着心事。 小女孩感受着胸部的疼痛,却不敢高声叫喊,学着岛国动作片里的声音,微微的哼着,一只手放在陆总的档下,用不娴熟的手势轻捏慢搓,只觉得手里一根火烫的物事微微抖动,心有余悸的祈祷着,今天不用自己来承受。 不过,很快她就感到绝望,已经开始情动的陆怀宇,鼻孔喷着热气,翻身把她压在里身下,伸进黑色的职业套裙里,三几下就扯下她的黑丝小内ku,揉巴成一团,按在她的嘴上。 一股异味冲鼻而来,小女孩有些惊慌的微微挣扎着,却不敢用力,嘴里发出“嘤嗯”的响声,让陆怀宇更加的热血喷张,嘴巴压着女孩的脸庞,亲舔了起来,一只手按压在下面的缝隙里,用力的挖着里面的温热! “操死你!”陆怀宇面目狰狞的挺身而入,一边抽动,一边恶狠狠地拍打着女孩的脸蛋,逐渐陷入狂热之中“说!是老子搞得你舒服,还是你男朋友?!” “你……”女孩觉得下体被搅动得火辣辣的疼,眼角的泪珠顿时滚落了下来。心里乱糟糟的就想起男朋友来,此刻应该还在it公司上班吧。 “****!”陆怀宇哈哈大笑,抱紧女孩娇小的身体,加紧了挺动!真是个尤物啊,也不枉自己花费了一番功夫! 良久……在陆怀宇的一声嘶吼中,沙发上终于停止了响动,边上一个颇有姿色的女人迎了过来,举着一杯冰酒,笑盈盈的递给他。 “陆总好马力啊!”对于这种场景,她已经见惯不惯了,说起来,还有不少女孩是她帮着物色的呢。 “也是个****!”陆怀宇拍了拍女人丰腴的臀部,接过来酒来,一口干了,冰裂的感觉从喉间直入心肺,爽! “陆哥,那个车位……” “你看着办吧。” “谢谢陆哥!”女人心里一喜,连声道谢,转手又是几万收入。这个陆总,虽然在那事上有点变tài,不过对女人还真一点都不吝啬,不像有些死鬼,吃完就跑! “嗯,你们先出去一下!”激情过后,陆怀宇就觉得厢房里有些吵闹。等她们走了之后,关了音乐跟灯光,一个人在黑暗中思索着。 这段时间,他已经隐约觉得有些不妙,明面上虽然一切如常,但是暗地里似乎有人在搞鬼,只是做得太过隐秘,不知道到底是上面来调查自己,还是竞争者在搞自己。 找了赏识自己的一个集团副总打听过了,对方给出的答案也是很模糊,不好把握啊! 因为不确定,他也就不敢随便乱动,准备以不变应万变。他相信并没有得罪高层的人,如果只是竞争伙伴捣鬼的话,凭着自己的业绩,上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或许不会有什么事。 …… 陆怀宇的这种侥幸,很快就被打破了。第二天一上班,就被通知到公司总部开会。 当他迈步进入总部大楼的会议室,见到里面几个不认识的人一脸严肃的坐在哪里,就知道不妙,更要命的是边上还坐了两个警察! 刚坐下来,他心里最后一丝侥幸就彻底被打破了,对方很开门见山的,直接宣布经过公司的内部调查,掌握了大量证据,证实陆怀宇身为一线负责人,侵吞公司财产,倒买倒卖,以此谋私,此外,还有利用职权之便,骚扰,甚至性侵女性下属。 我操!这帮孙子还报警了!陆怀宇只觉得脑袋乱哄哄的响成一团,眼睛看着对方闭合的嘴唇,仿佛一个血盆大口,后面连着无底深渊。 是谁这么狠?!他脑海中只盘旋着这一个念头,一张张脸孔逐一闪过,又逐一排除,最后停留在一个明媚笑靥之上,一定是她!看来是请大师做局事发了! 突然明悟之后,他心里一片苦涩,吴晨那小子何德何能,能得佳人如此对待! 就在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索里,对方已经询问完成,见陆怀宇一点都没有狡辩,只是机械的点着头,便宣布了几项决定,除了公司的内部处理之外,其它的移交给司法机关。 宣布完了之后,再问了问陆怀宇还有什么要说的没有?见他还是不言语,主持的老者便叹了口气,站了起来。 一直没有说话的两位警察也站了起来,跟他们说了一会话,就带着陆怀宇回去协助调查了。 下了电梯,一路穿过大堂,顾不上四周错愕的眼神,陆怀宇一门心思都在想着怎么办。虽然不太懂法律,但他也知道如果就这样进去了,至少十年以上是没问题的,如果有人再捣点鬼,自己这一辈子就算折进去了! 不行!必须逃跑!他低着头,用余光撇着前面两个警官,一男一女,都是年轻人,也不知道是因为办案经验呢不足,还是经警的规矩如此,或许是自己的表现博得两位的“信任”,竟然没有给自己上措施,而且还走在自己前面,说说笑笑的,看着有几分甜蜜,看样子,貌似是男的在追女的啊。 博还是不博?陆怀宇只觉得心里直跳!出了大厅,走向警车的时候,他再一次抬头看了看走在前面,低头说笑的男女,心里一横,往斜拉里就串了出去,快速走了十几步之后,撒开脚丫,狂奔了起来。 这里是新城区,到处是高层建筑,街口密密麻麻,等到那两个警察察觉不对的时候,陆怀宇已经串过两个街口,淹没在熙熙攘攘的人潮之中。 陆怀宇长得身高马大,虽然有些好sè,却从未放弃过体育锻炼,经常地户外活动,让他的体能分外充沛,此刻逃命的潜能迸发出来,一口气跑出了几条街,到了主干道,拦了一辆的士,直往城东开发区就走。 刚走了不到几分钟,觉得不妥,又下了车,在路边打了两个电话,一个是打给自己的情fu,陆怀宇用她名头开了户,存了不少钱,此刻只说有急用,让她立刻带到港口处。另一个则是打给道上一个叫雄哥的家伙,让他帮忙安排偷渡事宜。 挂了电话,想想,他有打给了另外一个小兄弟,也不明说,让他立刻赶往港口处。 办完这些,陆怀宇抬头望了望天上的太阳,快速的思索了一下还有没有什么漏洞,就果断的将电话摔碎,又踩了几脚,捡起来,扔进垃圾桶里,拦了另外一辆的士,直奔港口而去。 跟他的估计差不多,另一边那两个警察一下子就傻了眼,顾不得相互埋怨,男的抬腿就追,在茫茫人海中,漫无目标的寻找,女的则急忙向上面做了汇报,请求协助,等到身份排查,信息核对之后,开始电话监控跟踪,陆怀宇已经到了港口。 ……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292章传道授业(三) 吴晨对这一切好不知情,仍然孜孜不倦的钻研他的书目,最近正在研究《天禄琳琅书目》及续编,就被大牙一个电话给吼了回去!哥们经过长途跋涉,终于胜利归来! 一见面就把吴晨吓了一跳,这货本来就瘦小,这跑了一圈下来,整个就成了木棍!窝在沙发上,都快隐身不见了。 陈歪嘴等人正在取笑他脸上满是肾虚之相,吴晨见许婧并没有跟他同来,看来是先送她回了住处了,便跟着取笑了一通,大牙也不害臊,一个劲的吹嘘,为伊消得人憔悴啊! “对了,说正事呢!哥们这次回来就是要给你报仇的!放心吧,明天开始,我就跟他杠上了,反正也没事干,正好每天找点事情做做!”大牙在沙发上,身子一挺,站了起来,一副准备上山下海的样子! 他本来是要开车游历整个西南的,这才走到四川,就出了这事,立马就赶了回来。 当然,还有另一方面不好意思说,这身子有些吃不消了,许婧这个熟nu,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激情,几乎夜夜都要,刚开始他还生龙活虎的,架不住天天操劳啊! 吴晨见他一副纵欲过度的样子,笑骂着让他好好休息几天吧,让孔四弄些滋补的海马汤什么的,先把元神补回来再说。 大牙马上像被踩了尾巴一样,虎虎生风的挥舞了几招,好在大家都是熟人了,要不得让他活活笑死。 正在闹着,吴晨就接到黄晓琳的电话,他走到僻静处,听完电话后,心里感到震惊无比,一时有点转不过弯来,万万没有想到陆怀宇还敢跑!这份胆量可不是一般人有的,要知道这一跑,先就把自己逼入当逃犯的境地,且不说能否逃得出去,就算侥幸逃脱了,这辈子最多也就只能当个黑人了! “怎么了?”大牙见他鬼鬼祟祟的躲一边听电话,正想调侃来的,见他脸色不虞,便担心的问道。 吴晨将陆怀宇居然在警察带走的路上逃跑的事情跟他们说了,几个人都觉得是天方奇谈!光天化日之下,还有这等事情! “木头,这事看来不简单了。”徐少东微微皱了下眉头。 吴晨点了点头,对方既然敢逃跑,证明是有一定把握的,而能帮他逃出去的,必定不是一般道上的人。而对方既有这样的胆量,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这一次让他逃了,只怕后患无穷! 众人都是存了这样的心思,大牙掏出电话来,给龙泽打了过去,这次却是很快就接听了。 龙泽爽朗的声音刚在电话里响起,就被他粗鲁的打断了,把事情原由一五一十的都说清楚,龙泽一听不敢怠慢,急忙找人去了。他虽然不该管这一摊事,但是好歹也是从分局上来的,正经上面还有个传言要往上升的大领导。 天朝的事,不怕小,就怕领导重视,他这一搅合,马上各种联合通缉就出来了,各种离境进出口也接到通知,徐少东并未出面,但是也背身打了几个电话,动用了有关部门的力量。 一张天罗地网撒了下去! 搞出这么大阵仗,也是情有可原,毕竟是在警察手下逃逸,成了要犯,上上下下也都说得过去。 几个人也都是年轻气盛,这件事情并没有让刘老以及黄晓琳她们知道,准备自己解决了,出了事,总靠长辈跟女人,也不是他们的做派。 到了晚上,兄弟们在家里,自己做了一顿饭菜,给大牙接风。 除了孔四作为主力外,吴晨跟张军也都各露了一手,这段时间,忙忙碌碌的,难得这么齐全的吃一顿,望着满桌热气腾腾的酒菜,都不客气,吃得热火朝天! 古玩店已经逐渐上了正轨,新招了三个女店员,都是小女孩,顺美顺眼的,态度很好,对张军这个成天不苟言笑的老板,都很是敬畏,在他的tiáo教下,日常的营业问题。当然主要是从事工艺品跟明码标着新仿的区域,至于老物件,还得孔四去掌眼,实在拿捏不准的,才让吴晨去。 这行当,真正找上门的古玩不多,加上这段时间有徐少东帮着看,基本就没有吴晨什么事。 中孚珠宝那边的店面装修跟仓库规整,也已经弄得七七八八,就连加工厂也已经找好,是一个小的家庭作坊,主人因为赌石输光了,转让出来,他们就接手了,里面设备什么的都是现成的,稍作整改,就能够使用。 吴晨听说进展这么顺利,不禁有些老脸发红,这中间可全然没有他什么事,全是这帮子兄弟在操持着。 “咳~这段时间,实在辛苦弟兄们了,这个……我敬大家伙!”他举起酒杯来,团团敬了一圈,当是谢罪。 “行啦,打小就偷懒,禀性难移,我们都理解!”大牙马上就毫不客气的揭穿了他的真面目,虽然他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 吴晨打了个哈哈,急忙转移话题,调侃起徐少东来,难得这哥们这段时间忙前忙后的,出来这么久了,也不见家里追着他回去。 徐少东这段时间忙得很愉悦,除了有美女作伴,还有这群兄弟一起折腾,不知道为什么,这些来自底层的家伙,让人觉得踏实,呆在一起很放松自然,不知不觉身上一些纨绔习性都被磨掉了。不知道的人,万万想不到他居然出自顶层家族。 而且这段时间忙活着公司的事情,才知道自己以前开的古玩店,完全就是闹着玩儿的。倒不是说物件差,若是论起旧物件来,远比木头他们这个格古斋要多多了,但是没有这么深入的体会,京城脚下,听说徐二少要玩儿古玩行,出地出钱讨好的人自然不少,什么事用得着自己操心! 这次自己“潜伏”在广府这里,跟着这帮子兄弟搞这一出,虽然也偷偷动用了一点小手脚,但大致上还是知道物力之为艰。 玩得不可以开交之时,他自己也觉得奇怪,这次竟然让自己溜出来这么久!其实他是不知道,他的情况自然有人跟他父母说了,知道他的行为后,家里老头子还是颇为欣慰的,虽说善用资源是他们那个圈子的标准,但是自力更生却是更深层次的人格!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293章传道授业(四) “木头,你手机响了!”大牙刚好上个厕所,回来见放在客厅茶几上的电话震动,听到汪峰的声音,就知道是吴晨的,顺手就给他捎了过来,“我说今天是什么日子,业务这么繁忙!” 吴晨接过来一看,是个陌生电话,按开之后,里面一个陌生而低沉的声音,“是吴兄弟么,我是花平!” “花平?!”吴晨对于这个名字还是很敏感,主要是因为太好记了,一个五短三粗的汉子叫花瓶的,所以他一下就想了起来,心里越发纳闷,便弱弱的问道,“花大哥,有什么事?” “上次的事兄弟承你的情。电话里说不清,如果信得过兄弟的话,就请到来一叙!”花平说完报了个地址,吴晨一看是在城东开发区跟市区之间,哪里鱼龙混杂,又在这个时候,心里就有点犹豫,回头跟其它人都说了。 到底为了何事,花平一点口风都没有透露,但是听口气,似乎事情不小。几个人商量了一下,可能是跟陆怀宇有关,折腾了一下午,现在人还没找到呢,难道是躲在花平那里,想跟自己私了? 大家敬花平是条汉子,也没想着要报警,商量到最后,决定还是由孔四跟张军两个身手最好的,陪着吴晨过去,徐少东跟大牙则跟在后面,如果情况不对,马上联系龙泽,陈歪嘴在家里坐镇大本营。 “要不算一卦呗?”刚要出门,大牙突然想起来,回头冲陈歪嘴喊道。 “走你!”陈歪嘴嘿嘿一乐,挥了挥手,他虽然不知道什么事,不过看吴晨面相,天仓开阔,谦光焕发,未发其福,已先开其慧,浮者自实,肆者自敛,心包太虚,量周沙界。怎么都不会有性命之虞。 城东,一处废弃的汽车维修厂房内内,钢锈味跟橡胶味混杂在一起,扑鼻而来。一个两百多瓦的白炽灯泡悬挂在钢架铁梁上,照耀得四周一片暖色,更显破旧! 吴晨捏了捏鼻子,望着好整以暇坐在一张废弃沙发上的花平,心里充满戒备,这种地方,怎么看着就像八九十年代港市警匪片中的场景,就不能找个通亮点的地方,比如咖啡馆什么的,非得到这里,难道混黑道的都喜欢这种氛围? 他脑中不禁浮现连篇,会不会等会这哥们摔个杯子,四周的角落里满是枪口就都露了出来? “坐吧。”花平挪动了一下,屁股下面老旧的沙发发出弹簧蹦伸的咯吱声响,招呼吴晨几位在边上的沙发上坐下之后,绕有兴趣的看着他们。 孔四这个大家伙就不用说了,战斗力惊人,自己混迹道上这么多年,别说见过,连听都没有听说过。另外那个一脸沉静的家伙,貌似也不是好惹的,一身凌厉的气势,身上怕也是好几条人命的,刚才进来的时候,这家伙眼神扫的几个地方,都在点子上,不是一般的老手所能比拟的。 待吴晨他们喝了一杯茶,花平就感叹道,吴兄弟这配置,要是也混黑道,哥们就没活路了。 吴晨呵呵一笑,也不搭话,他有点不习惯这种氛围,便抱着拳请问花平有何指教。 花平脸色一整,喝了一口茶,突然喊了一声:“带上来。” 很快,从后面不知道哪个角落里,几个青年壮汉押着一个垂头丧气的小年轻走了过来,就在吴晨等人面面相觑,不知所谓的时候,花平对着那个年轻人说道:“你自己说吧。” 那年轻人显然对花平极为敬畏,不敢怠慢,一五一十的将事情原委说了出来,原来他是一个掮客,平素里就活跃在各种道上跟客商之间,为人揽活,今天下午接到一个熟客的电话,过去之后,对方直接甩了七十万给他,说是要买一个叫吴晨的命,七十万只是订金,事成之后,还有八十万的尾款。 一百五十万!这已经是道上的行情的几倍,有这等好事,他自然喜不自禁,屁颠屁颠的就找到花平这里来。 此事可大可小,一听到是吴晨,再一一核对了信息,确认之后,花平便立马扣下了人,通知了吴晨过来。 吴晨听得目瞪口呆,还有这种事情,不会是搞错了吧,便仔细询问那位熟客的情况,得知是叫陆怀宇,心里释然的同时,也有些郁闷,这是结了死仇,万万没想到会走到这一步! “兄弟,得罪的人不少哇!”花平一脸玩味的看着吴晨,这才多久,自己手里就接到两单关于这家伙的,一百五十万,嘿嘿,价格不低,但是却还动不了眼前这人,就他那帮子兄弟,只怕回头有命赚没命花。 吴晨苦笑一声,也不知道怎么回答,这要放在自己以前,怎么也不会有这样子的事情发生,不过既然发生了,就只能去面对。 他又详细的询问了陆怀宇的去处,对方却并不知晓,只提到最后见面是在城东港口处,这也算是一个重要线索,吴晨赶紧给龙泽发了过去。 见没有其它什么事了,吴晨等人便告辞而出,说真的,这种地方呆着就不舒服。 到了外面,吴晨就近找了个银行,取出一百万来,用两个大购物袋装得严实,又提溜着回到厂子中,交给了花平,这算是谢礼,也含有平事的意义在里面,花平也不多话,直接就手下了,至于那七十万订金,却被分给了兄弟们,连同那个掮客。 临出门的时候,花平突然叫住吴晨,说道兄弟既然这么上道,顺便再卖个消息给你,那个姓陆的,此刻已经在海上,可以让那些条子不用再费力气了。 吴晨看了看他,点了点头就走了,大恩不用谢,双方打了两次交道,彼此都服气,客套话干脆也就不说了。 回到住处,吴晨便打了个电话,跟龙泽说了从花平那里得来的信息,挂了电话,大家都有点沮丧,这次反应也算是快的,动用的力量,都不是吴晨所能主导的,没曾想对方还是溜掉了,看来大家都是大意了! 接下来的几天,大家就在这种恹恹之中度过,徐少东见这边忙乎得差不多了,就跟吴晨到了刘老处辞行,返身回了京城,说好等开业的日子才过来凑个热闹。 吴晨则继续白天回到刘老那里学习,晚上再跟哥几个碰面,商量下每天的进展。 过去这段时间,脑子中灌输了太多的知识,就跟吃得太饱一样,有点难受,因此刘老给他放松了几天,每天以发呆为主,在心里好好规整消化一番。 终于要苦尽甘来了!吴晨坐在院子中间的天井,晒着太阳,手里把着一本《古玺汇编》,慢悠悠的看着,心里有点骄傲,经过这段时间的努力,终于算是有所大成了,现在就算不用异能,也差不多能说出个道道来。 就在他翘尾巴的时候,刘老把他领到了那间摆放“祖师爷”的小黑屋。拜过那段“黑炭”之后,师徒两个对坐而谈。 刘老还是有点官家的做派,开头先总结了一番,对吴晨这段时间的进展大夸特夸,深表老怀欣慰之意,吴晨笑得合不拢嘴,却也不好自己顺着拍自己马屁,便逢迎起刘老来,名师出高徒么! “名师那是万万不敢当!”刘老摇了摇头,“为师也只是半道出家,前半生戎马,后半生操劳,其实只能算是半个行内人,好在没有荒废了你师公传下来的这一门本事。” 吴晨自然是点头不迭,说起来,要不是田老引介,作为行外人,他还真没听说过刘老在这一行的名头,但凡提到刘老,大家都会想到那个显赫的家族,绝不会想到他在这一行当的影响力。 “这么多年,天赋异禀如你者,大概也只听说过两三个,但是大都没有好下场,你知道为什么吗?”刘老说着,双目精光闪现,盯得吴晨有些心慌。 “嗯。”吴晨急忙点了点头,这段时间他也看了不少行业轶事,对很多东西有了比较深入的了解。 古玩这行业,除去运气这等不靠谱的事情之外,眼力就是最为重要的核心竞争力,的确有些天赋异禀者,利用高人一等的眼力,涉入作伪的勾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动辄成千上万倍的暴利,不是一般人能够抵挡得了的。 因此,历史上不乏有鉴赏高手,背地里作伪的事情发生。 刘老目视前方,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一会才叹息说道:“不义之财,终非幸事!”在他年轻的那个混乱年代,狼烟遍地,也是这个行业最为混乱的年代,业内各种恩怨情仇更是达到巅峰。 吴晨听得郁闷,貌似刘老一直当心自己步入这些人的后尘似的,他本来就没有作伪之心,见刘老态度沉郁,便态度诚恳的宽慰他,这世间万人万种,林子大了什么样的人都有,只要做好自己就行。 刘老见他说得诚恳,满意地点点头:“善恶之念,存乎一心。永远记住鬼谷会的原则所在,去伪存真!” 吴晨点了点头,心里却有些纳闷,刘老今天这是怎么了,一而再的强调这些?他这段时间所学,大都是鉴赏的基础知识,说道作伪的具体手段,却是也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刘老似乎看出他的疑惑,微微一笑:“今天开始,便将咱们这一门的技艺正式传授于你。”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294章传道授业(五) 听到刘老说要正式授艺了,吴晨心里狂喜,终于是要走上正道了! 之前所学都是一些基础理论,虽说难为刘老这里各种名籍齐全,省却了他自己四处求学的麻烦。但是话说回来,那些个基础知识,只要是对这个行业有心的人,慢慢的都能学到。 而鬼谷会传承了那么多年,一直作为行业标杆的神秘组织,总会有自己的一些秘术吧,这才是作为传人的标志,没有掌握这些技艺,就算挂着个名分,那也是虚的。 如果说之前那些都是在传道,考验他的悟性跟耐心等秉性的话,现在则是正式要授业了! 刘老之所以如此郑重其事,也是有原因的,一是怕吴晨掌握了技法之后,为利所诱,走了邪道,二是现在行业的状况,越发的混乱,吴晨既然传承了这一门,就要担些责任起来,而要承担这样的重任,基础不夯扎实点也不行。 民国以前的几百上千年,玩收藏的,可没有啥劳什子“文博专家”、“鉴宝专家”这类凌驾于真行家之上的群体。那时候,古玩行自己玩着,真玩家就是真行家;在业内,各人凭着自己的眼力混饭吃,老行家,就是爷。 在收藏的专业和道行上,自有行业规范和规矩,业界上上下下,忒有尊严,管你是进士、状元、高官还是王爷,见着老行家都得叫声“道兄”、“师兄”,那叫揖让有礼,尊重有加,那可真是古玩行和师傅们的黄金时代:“咱是角儿”啊! 这叫正常、正理。可是,赐制度之福,改革开放以来,横不佞地钻出许多既不收藏、也不在行的所谓“专家”,有些本身甚至就是混混和****组成的队伍,用国家给的或者骗取国家的“资格”,楞压着同行玩,许多业内行家几十年练就的眼力“被瞎了”,几十年辛辛苦苦学到的知识,和从老祖宗那里继承下来的本事和功夫,全都“被无知”。 每每跟田老等人聊及以此,刘老总忍不住要叹息一声,世道不古,妖孽横行! 不说各地陆续出现的“农民博物馆”,动不动就是各种国之大器,还有各种电视栏目,打着“鉴赏”的旗号横行,其中鱼珠混杂的,既有真行家,也有打脸装样的所谓专家。更离谱的是琉璃厂街上,有些专家,几千块钱就能开出一张“鉴定证书”,其中甚至还有不少是老字号,真实败坏祖宗的脸面! 在全民收藏的今天,这些行径,无疑在毁坏这个行当的根基!他们几位,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但是却也很是无奈,寥寥数人的发音早就淹没在全民狂热的浩瀚声浪之中,更别提他们这些人,大都已经上了年纪,也是在折腾不动,只能是遇上了才管。 因此,对于吴晨跟徐少东这些年轻一辈,他们还是寄托了很大的心愿,希望他们能够在一定程度上,荡涤目前的歪风邪气,还行业几股清流。 吴晨听得心里有几分沉重,他自认是个懒人,这种跟坏人坏事做斗争的事情,遇上了还好,如果非要自己拼命去找茬,只怕也是做不到。而且像那个方肘子那种所谓的“打假”专家,选择性的打假,里面隐含太多的个人功利,向来为他所不齿。 好在刘老也知道现在的情形,并非依靠人力能够扭转,只要求吴晨自身站得直,遇到了要出手,这就够了。 既然要管闲事,自然要有金刚钻。 作为行业秘会,鬼谷会真有自己一些与众不同的分辨手段。刘老拿出随手一翻,从兜里掏出一块玉佩:“瞧瞧。” 吴晨见这块玉佩是常见的猴子献桃造型,有半个巴掌大小,上面看着包浆严实有光,似乎是盘了许久,从造型到刀法,都透出一股汉晋古风,不过当他“偷偷”的窥视了一下之后,马上就发现这居然是是一块新品! “新提油?”吴晨见刘老随身携带,必定不是那么简单的货色,便不愿意表现得太抢眼。 所谓的提油是指古代给玉器沁色的方法。古玉入土之后,因为环境关系,长期受到侵蚀,导致颜色部分或整体发生改变,被称为沁色。沁色是鉴定玉器年代的标准之一。 一般来说,宋代以前叫老提油,明清则叫新提油。吴晨这段时间也是学了不少术语,大致知道古玉做旧的一些通用方法,以及常规鉴别方式。他这么说则是含蓄的表明了这一块古玉是后人仿制的。 “狗打醋!”刘老微笑着摇了摇头,他对于吴晨能看出这是新货,已经很满意了,这可是他自己制作的,带在身边盘着玩,偶尔考验考验老兄弟们,别说一般人,就是田老他们也不是一时半会能够断出来的。 所谓的狗打醋,就是近代用来沁色的原料,往往是稠且黑的狗血,所以又叫狗打醋,这就不值钱了。 刘老想不到吴晨这么快就能判断出来,虽然不全对,当也看出了问题,心里甚是欣慰。他原本以为吴晨还要借助一些技法。古玉鉴别,除了凭经验,直接看、闻、摸之外,还有一些技法,比如煮玉出灰。 老玉长期埋于土中后,会在玉器的表面出现一层风化层,出土后,盘玉的人抚摸所形成的包浆,会把这一层风化层包裹在里面。 如果使用温水浸泡,破坏了包浆之后,风化层会从里向外在玉器表面出现一层灰质,这就是所谓的“煮玉出灰”。 但是,因为这种普适性的特征,玉器在作假时,也会特意的仿造灰质层,因此,是否出灰反倒不能作为检验玉器真伪的唯一标准。 现在吴晨答得快,刘老也就不磨蹭,指着玉佩上面一条鸡血沁线说道,这是狗打醋的特征,凡是用这种方法做出来的的玉件,在沁边必有血疙瘩,如果细看其边缘,会有想绳结一样的东西存在,这叫红绳结,还是比较好认的,只是一般人会忽略而已。 这不就是跟翡翠b货中的色根四周晕散差不多么?物理的习性总是相似的,吴晨一点就通,便记了下来。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295章传道授业(六)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刘老每天都逐一传授给吴晨各种作伪做旧的技能,从书画做旧到金石玉器、瓷器木工杂项,无一不有。 经过上千年的传承跟发展,各种做旧手段屡有创新,好在他们这一脉把持多年,对于新老手段都有涉猎,其中精妙之处,看得吴晨咂舌不已,越发明白为什么刘老要那么郑重其事,先给自己打了一通“底”。 这些技艺,随便流传一点出去,就足够在行业内搅起轩然大波!饶是吴晨有了前面的强化训练打底,也被折磨得痛苦不堪,如果不是有异能可以作弊,只怕真心分辨不出来刘老拿出来的那些“东西”。 “这是怎么做的?” 吴晨对着一副仕女画看了半天,可怜的那点眼力,更不分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弄成这样的,从颜色,着墨等等都很有“古意”,当然他很清楚年代不对,这画不会超过十年,这种感觉很怪,就像一个婴儿长了一张老人的脸,妖孽啊! 刘老见他眼睛都快趴到画面上了,嘿嘿一笑,这副画作可是他的“得意之作”,别说是吴晨这个新手,就是放在他们那群老哥们中间,也不大容易鉴别出来! 字画做旧,说到底不外乎就是两种方式,或者先将纸绢笔墨做旧再做画,或者是先作成字画再整体做旧。这一幅画却是先将将纸绢笔墨做旧,然后再临摹画面,最后又对成品进行整体处理,可以说是集大成者。 “你要有兴趣,我可以教给你!”刘老捻着小胡子,一脸坏笑的看着吴晨,差点把他憋出内伤来,这不是废话么!要没兴趣,我还在这里干嘛。 刘老也是许久没有玩过这些了,兴致冲冲的拿来一些果实,告诉吴晨这是栀子果,跟红茶都是很好的做旧原料。 古玩做旧,最忌化工原料,基本都是从自然中提取的矿物或者生物! 刘老便说着,便将那果子放置在水里,煮熬了一番之后,倒出来,那汤水就呈焦黄色,搁碗里凉了之后,又拿着一堆瓶瓶罐罐,配兑了起来。 “这是墨水、这是花青、这是赭石、藤黄……” 随着刘老的搅动,很快,那液体就呈现出了跟字画的纸绢一样的颜色来。 “这就是染液,用来浸泡新纸,再晾干,就可以了……”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刘老看了看目瞪口呆的吴晨,嘿嘿一笑,老话说,教会徒弟,饿死师父,有些东西其实就是捅破一层纸而已,看起来神秘,其实很简单,这中浸泡方法,难就难在配兑上,不同时代、不同产地的纸张,色泽都会略有不同,如何做到匹配,这个就要考究了。 别愣着了,来,自己上手! 刘老催促着吴晨又做了一遍,看着效果一般,也不勉强,方法是告诉他了,后面就全靠他自己去实践,反正都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只要吴晨乐意玩,可劲儿糟践也没关系。 除了这种浸染法之外,还有光照法、烟熏法,前者是用强光或者强紫外线光长期照射,以加速纸绢的老化陈旧;后者是用燃烧木柴、稻草所产生的烟熏旧,或长期将纸绢搁置乡村灶间,使之油污烟熏,都会使纸绢变旧。不过这些耗费时间都会久一点,可以用在后期加强效果。 学习这些技能并非为了真的让吴晨去做旧作伪,而是为了鉴别的时候有所针对,比如浸染的纸绢必有水渍、无光泽、无包浆且呈黯色,并有细微深浅的色晕。而烟熏光照纸绢者,亦无光泽,熏照色必深浅浓淡不匀,且有烟熏味。而且,此种做旧纸呈有火气,欠缺自然古朴之感。 当然,这个过程就是一个斗智斗勇的过程,比拼的就是谁的手法眼力“老到”,吴晨做出来的几乎惨不忍睹,而刘老做出来的,如果不用异能,吴晨根本就看不出什么烟味火气,让人不服都不行。 做旧是一个辛苦而漫长的过程,像字画这种可以物理拼凑的,比如老底新画,残画新裱,甚至是揭画这些,还算是比较快的,几天就能弄得差不离,如果是玉器瓷器等,则需要耗时日久。 吴晨抓紧一切,能够做实验的,都上手了一遍,需要时日的,也都先行做好,埋入土里之类的,留待日后验证。 刘老也是许久没有操持这些了,玩心激起,每天跟吴晨一老一少,玩得不亦乐乎,虽说师徒,但因为刘老年纪已高,外人看来倒想是爷孙两无异。 只是刘老要比吴晨忙碌许多,不停的有人来探望刘老,如果是田老这种古玩行当的朋友,则由吴晨作陪,如果是官场中人,吴晨都不出面,也很少有人知道刘老还有这么一个徒弟。 除了某一天,吴晨原来所在单位的大头头王主任前来拜会,刘老知道他的身份后,笑呵呵的把吴晨叫了出来相见,老爷子心里也是存了促狭之意,多好一个小伙子,你们不要,老头子我要了。 王主任有个优点,就是记性特别好,单位里老老少少男男女女四百多号人马,他都差不多记得。所以还依稀记得吴晨的模样的,只是人跟名字对不上号。见他是刘老的弟子,心里吃惊之余,也是暗自懊丧!他可不知道吴晨是最近才拜入刘老门下,看他跟刘老那亲密的劲儿,哪里敢怠慢,一张肥脸笑成了一朵花。 要知道,他本来还没有资格单独来见刘老的,也不知道拖了多少关系,舍了脸面,才搭上这条线,今天算是来认门的,没想到这么一尊真神,在自己手下多年,居然没有人知道!这处长、还有人事教育处那般孙子,真他娘的失职! 吴晨见到当年的大领导,也是态度极好,又是端茶,又是问好,把个王主任感动得有些受宠若惊,心里汗颜不止。 混迹仕途多年,王主任察言观色的功夫还是不错的,见刘老看着吴晨的眼里慢慢是关爱跟自豪,哪里还不明白。都说儿孙是心头肉,对待这种上了年纪的“领导”,直接讨好他,还不如讨好晚辈! 双方寒暄了一通,王主任直往吴晨身上扯,聊了许多单位里的事,有意无意间便问了吴晨原来所在何处,处长啊同事啊都是谁。 吴晨边给他续茶水,边轻摸淡写的说了自己当时所在的处名,顺口的问了一句,不知道现在是否还是黄智超在做处长。 王主任听他直呼其名,而并非叫黄处,便嗯哎了一下,心里有了底! 吴晨又随口提了下徐志飞,说这么些年在单位,就落下这么一个哥们了,还好对方长进,能力也强,不像自己似的,一事无成。 徐志飞!王主任心里突然一紧。 跟吴晨不一样,徐志飞是单位里的活跃分子,而且现在正经是个副处长了,步入“领导干部”这个级别,作为单位的大头头,王主任对这种阶梯储备自然很是关注。要说起来,那小子也是个可用之才,可惜不是自己这边的,跟二把手蔡主任走得过分火热,因此最近正准备趁着处级干部轮岗的时机,把他弄去一个偏僻点的处室先呆着呢。 没想到那小子还跟这边搭着线呢!单位里倒是有传闻,徐志飞背景不浅,看来不是谣传!幸好自己还算谨慎,没有轻易动手! 他心里想着,脸上却没有露出来,又聊了一会,便告辞而去。 时间并不长,双方貌似也没有多说什么,不过这已经足够了,能够拜访“看望”刘老本身已经说明了问题,运用得当,也是一大资本! 刘老意味深长的看了看送王主任出门的吴晨,徐少东整天木头木头的喊着,这小家伙其实心思敏捷,悟性极高,只是个性的问题,否则走仕途,未尝不是一条出路! 也罢,了却身后名,做个闲云野鹤也好!吴晨回来之后,两人又继续研究他们的“心得”去了。 …… “猪头!有没有想我呢!” 林榛在电话里有些哀怨,上次说好帮他约见许三多的,这边说好了,吴晨这边却一直没有空!这都有些日子没有联系了哩!搞得她每天上班都有些心虚,不大敢面对许三多疑惑的眼光。 “嗨!不好意思……”吴晨满手都是墨泥,歪着脖子夹住电话,有些尴尬的看了看边上一脸笑得很**他妈的刘老,赶紧跑到外面,洗了双手,捧着电话,一个劲的道歉。 “不见我也就罢了,你可不知道我们许总,都快火烧屋顶了,小心别绷太过,弦断了。”林榛以为吴晨是故意磨一磨许三多,以便在后期谈判中加大尺码。 “呵呵,也不全是,最近的确是事情比较多。”吴晨怕她担心,也就没有把陆怀宇的事情跟她说,而且这里面牵扯到黄晓琳,他也不知道怎么开口。 站在天井,看了看头上的天色,一溜烈火般的晚霞,美不胜收。吴晨想了想,干脆就让林榛约上许三多,晚上一起吃个饭,地方就由她去订。 回到正厅上,吴晨跟刘老请了个辞,收拾了一下,洗刷干净,就抓紧出了门,现在是下班高峰时间,进了市区可就要塞车了。对于跟许三多的合作,他还是很看重,别第一次见面就因为自己迟到,让别人有想法。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296章离岛免税区 刚上大路,吴晨的手机便收到林榛发来的地址,他在车载导航中输入之后,按照指示,汇入了茫茫的车流之中。 一路上慢悠悠的到了地方,已是华灯初上,在门口打了个电话给林榛,知道她们也是刚到,便快步走了上去。 上了楼,林榛已经迎在过道上,迎面吴晨就被晃了一下,真是个天生尤物! 林榛今天这天穿着一件黑色短套裙裙,配上同样黑色的紧身小西服,低v之中,薄薄的粉红衬衣包裹着丰满坚挺的胸部,露出深深的沟壑,许是刚才走得有些急了,上面微微有一层粉状的汗珠,更显得神秘诱人。 短裙下浑圆的臀部向上翘起一个优美的弧线,修长匀称的双腿穿着黑色薄丝袜,隐约透出里边白嫩的肤色,更衬出脚上一双白色的软皮鞋,小巧玲珑。 弥漫全身的一股青春气息逼人,却也有几分少妇丰满的韵味,更是让吴晨有一种心慌的感觉。 “猪头,又犯呆了!”林榛娇嗔了一下,一双标准的杏眼,顿时有一种淡淡的迷朦,彷佛弯着一汪秋水,小巧的红唇似笑非笑的抿着。 “太美了!”吴晨只觉得心里一股火涌动着,四周看了看没有别人,楼过林榛,用力的亲吻了下去! “别!许总还在里面等着呢!”林榛微微迎合了一下,便娇羞的推开吴晨,这里可是公共场合,不定什么时候就有人经过呢! “嘿!没办法,控制不住!”吴晨也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后脑勺,跟着林榛往里边走。 听到推门声,里面一个已经坐在边上沙发上的汉子站起来,微笑着迎了过来。 “这是我们许总!”林榛脸色还有点红扑,收敛了心情,给他们介绍到:“这就是吴晨。” “你好!”吴晨急忙伸出双手,跟许三多紧紧握在一起。 “来,先做一会,喝口茶!马上就上菜。”许三多呵呵笑着,把他们引到边上的沙发,茶盘上正好第一泡茶冲好,热气腾腾的。 许三多边招呼他们喝茶,边按了下墙上的服务灯,吩咐他们上菜。他虽然对吴晨的年纪有点疑惑,不过见他气质沉稳,不像普通之人,也不敢怠慢,无论如何,谈过再说。 吴晨对许三多观感很好,身材并不高大,大概也就一米七左右,一头短发显得分外精干,双目炯炯有神,脸上神情却有几分儒雅,一看就是受过西方高等教育之人。 看来还是比较靠谱的。 “听说吴先生学的也是金融投资?”许三多回过头来,见吴晨正打量着自己,便打开了话匣子。 “呵呵,以前在学校跟导师学的确是金融学。” “哦,您是山中大学毕业的吧?尊师贵姓?说不定我还认识呢。”许三多听他说是导师,便饶有兴致的问道。 “唉,这些年都荒废掉了,说出来有些愧对他老人家。我的导师是卢鸿泰教授,或许我是他收的最不长进的学生了。”吴晨的确有些惭愧,当年为了求稳,又被社会上的言论误导,去考了这个公务员,没把老师给气郁闷了。 “啊!原来是卢教授!哈哈,我说呢,名师出高徒,一点都没错!”许三多双眼一亮!卢鸿泰是谁啊!学院派中在金融领域的泰斗人物,拿着国务院津贴的主,多少顶级基金公司跟券商争着聘任他为顾问,坊间传闻,其在职博士生至少得厅级干部才能就读。没想到这吴晨放着这么好的资源,居然没有往这方向发展! 不过现在为时也不晚!许三多陡然间,觉得这事还是很靠谱的,先不说资金问题,就是关系网也足够强大!他却是不知道,这正是吴晨最薄弱的地方,那么多师兄弟,从未去拜访过,大都只知其人,却从未蒙面。 “来来来!上桌边吃边聊!”许三多见服务员已经开始上菜,赶紧热情相邀,几人坐了上去。 因为两人都要开车,林榛又是女生,便没有上酒,一碗鱼翅下肚,便以茶代酒,相互敬了一圈,边吃边聊起来。 吴晨虽然不混这个行业多年,总归是老底子在,加上平时也颇为关注这方面的动态,也有自己的诸多想法,跟许三多两人聊起来,马上就找到许多共鸣,颇有点热火朝天的感觉,反倒是把林榛这个牵线之人给晾在了一边。 高谈阔论了一番宏观形式跟行业状况之后,终于渐渐地说到许三多他们公司目前的困境上来,细究起来,他们公司还是颇有核心竞争力的,只是在政策风险面前翻船而已,这实际上是保障性的问题。 吴晨一边听着许三多讲解他们公司目前的状况,以及未来的思路,一边在心里快速的整理措辞。 “许总,如果仅仅是资金的问题,那也不是问题。”等许三多说完,吴晨沉默了一会,缓缓说道,“我倒是有些新的想法,不知道许总愿不愿意听听?” “请讲!”许三多点了点头。 吴晨一边沉思一边将自己的思路说了出来,他并不想简单的入股许三多的公司,做个合伙人,而是想通过在境外设置控股公司,回头以控股公司的名义收购许三多公司的大部分股权,法人可以由许三多担任,这样他便无需以自然人的身份出现在新的公司里面。 许三多没有多想便答应了,他们公司本来注册地就在港府,如此操作,手续其实也不麻烦,实质并未有所变化,甚至还能起到避税的功能。要知道,金融投资,特别是二级市场操作,本来操作的税费就繁重,如果还要缴纳所得税跟资产税,那将是难以承受之重,这也是为什么世界上比较有名的金融公司总部,往往都设在离岛免税的地区。 稍微让他感到不舒服的是,吴晨所说的意思,是要寻求控股权,好在他自己主动说明不寻求对公司的控制权,日常的经营还是交由许三多去负责。只要折价合理,这个条件也可以考虑。 最后说到新公司未来的发展方向,吴晨强烈建议只做两个方向:风险投资、二级市场。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297章船到桥头自然直 吴晨实际上心里还有一个想法,就是做银行!但是却不是传统银行模式,而是一种融合网络平台的快速银行,这才是他的终极想法。 这个想法是他有一次在网上跟马卓聊天,偶尔发牢骚所产生的,为此还专门研究了有关法律法规,只是难度巨大,他们现在还并不具备如此的能力,而且传统金融公司做这种业务,竞争优势还不够互联网公司明显。做风投也是为了寻找值得投资的互联网公司。 饭要一口一口的吃,一步一步来吧,这个想法有点太惊世骇俗了,他怕许三多一时接受不了,便没有说出来。 两人又就一些基本的事宜初初做了商定,都是一些意向性的东西,难得两人的想法大部分都能一致。 许三多这段时间被搞得焦头烂额的,难得碰到自己,感觉曙光就在前方,情绪更是高涨! 林榛在一边笑吟吟的看着他们谈话,心里充满骄傲,只是见他们聊得也太投机了,时不时的就得提醒他们吃菜! 一顿饭,吃到晚上十点多,大致方案基本已经敲定,只等许三多回去完善,包括对现有公司的估值等等,有了方案初稿后,双方再次进行细谈。 这本来应该是吴晨这一方的工作的,不过他既懒也没有人力物力去搞,就只好委托给许三多了,反正回头方案出来后,还需要委托专业机构再次核实各种数据。 跟许三多道别后,吴晨开着车子送林榛回到她住的地方,今晚尽顾着谈公事,都没机会说到林榛张罗咖啡馆的私事。 虽然时间有点晚了,不过两人的精神都还好,而且他这段时间,偶尔也会因为忙得太晚了,干脆就住在刘老那里,因此也没人来问他是否要回去。 林榛一个人租住在江边新城的一栋高级住宅里,环境还不错,就是租金高了点,平常里除了许婧等老同学偶尔过来之外,都是一个人呆着。 吴晨一进来就觉得里面收拾得很干净,虽然只有一室一厅,但是格局不错,暖色的灯光照耀着粉红色的墙面,很是温馨,一股若隐若现的香味飘荡着,让人觉得全身舒泰。 看着正在弯腰脱鞋的林榛,合身的短裙包裹着丰满的臀部轮廓,吴晨觉得嗓子眼有点发干,凑过去,从后面轻轻的抱住了她。 “别闹!”林榛正单腿着地,有点站立不稳,往后微微靠在吴晨的身上,娇嗔了一声。 “嘘~”吴晨闭上眼睛靠在她的肩膀处,从后面抱着她,全身贴近,感受着林榛身体的弹性,慢慢的摇晃着,只觉得这样抱着,就万分的舒服,浑然忘了所有。 林榛没有办法,只要放下脱了一半的鞋子,惦着一只脚尖,依偎着吴晨,感受着从他鼻孔里喷出的热气,全身软绵绵的。 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慢慢的体会着相互身体的变化,心里充满了甜蜜,谁都不舍得分开。 “要不……洗一下?”林榛闭着眼睛,轻轻的问道。 “不……我就喜欢闻你身上的味道。”吴晨鼻子靠在林榛的脖颈处,贪婪的吸了口长气,淡淡的香水混杂着女人的体香,让他身体某处越发的跃动,从后面顶着林榛。 林榛只觉得双腿软绵绵的,转过身来,抱着吴晨,吹弹欲破的脸颊在吴晨的脸上轻轻的磨了起来,粗重的鼻息刺激得两人身体都有些滚烫。 终于,两人的嘴唇贴在了一起,搅合着,…… 吴晨脑袋一片空白,只将双手紧紧的抱着,用力的吸允着嘴里的一片甜滑。 两人慢慢的转到落地玻璃窗前,林榛嘤咛一声,瘫软在沙发上,吴晨趁势跪了下去,从脖颈处开始疯狂的往下边扒拉着衣物,便亲吻着这迷人的身体! 滑过紧致平滑的小腹,终于停留在花丛之中,异样的味道,刺激得吴晨更加的热血沸腾,忘乎所以的亲吻着! “嗯~”林榛闭着眼睛,将头靠在沙发背上,双腿摆成m字形,挺着腰肢迎合着吴晨的吸吮,忍不住娇声****了起来。 过了好大一阵,林榛用手托起吴晨的脑袋,伸出嘴唇过去,又是一番热吻,手里不停的脱落着吴晨的衣物。 “让我来。”她娇怯的说了一声,翻身起来,将吴晨推倒在沙发上,趴着慢慢的往下亲吻着。 吴晨只觉得一阵阵酥麻的感觉传来,无比的舒爽,突然,下面就进入到一片温湿之中,他忍不住低叫了一声,往下看去,却见林榛嘟着嘴巴,边动作着边调皮的看了上来。 夫复何求!吴晨干脆摊开双腿,闭着眼睛,完全沉迷在下面阵阵传来的舒爽中。 …… …… “猪头!”林榛趴在吴晨**他妈的胸口上,喘着粗气,刚才是在太过疯狂了,两个多小时,从坐着到站着,再到躺着,沙发,**上,厨房……到处都留下他们疯狂的身影。 “你太能折腾了!我都有点怕你啦!” “嘿嘿,这叫教会徒弟,累死师父!” 吴晨也是累得直喘粗气,花样太多了,样样都是耗体力啊! “哼!怎么那么坏……”林榛轻轻的拍打了一下吴晨的小腹,满足的依偎着,感受着吴晨胸腔强有力的跳动。 “那个店面选定了么?”吴晨休息了一阵,感觉缓过气来。之前林榛跟他说过,已经看好了两个比较满意的地方,就是还没有最终确定。 “初步定了,就在赤牌那一带,有个时尚街,街头是一个独栋的小楼,有两层,每层大约有三百平米。” “嗯,倒是个好地方。”林榛说的这个地方,吴晨有点印象,正好在三个高校的交汇处,转过一条大街,后面就是江边新城这片cbd,开这样的咖啡书吧,最是合适! “就是怕租金过高。” “如果可能,就买下来,铺面的升值空间,还是很大的。”吴晨一如既往的保持这种理念,毕竟租用的店面,受到房东的限制也多。 “嗯,那一片好多店铺好像都是一家公司的,回头我再问问。”林榛调皮的在吴晨的胸口上亲了一下,“还有,我想叫上许婧跟我一起做,她现在辞职了,跟大牙出去疯了一阵,回来后都快闲坏了。” “嗯,你定就好,不用问我。”吴晨抚摸着她的秀发,根部处因为出汗有些微湿。 许婧现在跟大牙在一起,辞职之后跟着他出去疯跑了一通,回来后吴晨还没见过呢,一起经营这个咖啡馆正好。 …… “猪头!” “嗯。” “猪头!” “嗯?” “猪头!” “怎么了?” “没有,就想叫你!” “呵呵,欠收拾!” 吴晨翻身而起,把林榛又压在身下,“恶狠狠”的****了一番! “谢谢你啊,以后终于可以睡到自然醒了!” 待到吴晨的魔掌结束了****之后,林榛睁着水汪汪的眼睛,满眼发光的看着吴晨。 男儿当如此! 不过,当他们相拥而眠的时候,吴晨开始盘算起家底来,才发现自己其实没有多少现钱!看来,还是得尽快变现啊!这边还是小钱,跟许三多合作那边才是大头! 不能再拖了,古玩店跟珠宝店要尽快步入正轨,特别是珠宝店,现在万事具备,只欠东风了,回头就给它烧一烧火! …… 第二天,两人昏昏沉沉的睡到大中午,林榛已经跟许三多辞职了,这段时间纯属于帮忙,自由多了。昨晚半夜又折腾了一遍,感觉全身都快散了架,这才沉沉睡去。 “木头!到底还搞不搞入宅了?!”正当两人睡得起劲,大牙打来电话,他以为吴晨还在刘老那里,好一通抱怨!“你小子干啥都好,就是容易沉迷啊!正日子就在跟前,还没有动静呢!” 吴晨被埋怨的有些郁闷,论沉迷,貌似电话里那主更不靠谱吧!不过他始终有点心虚,加上大牙说的也没错,算一算,离陈歪嘴算好的日子,也就剩下三四天,一点准备都没有。 挂了电话,看到身边慵懒的林榛,吴晨心里有点纠结,搞不清楚要不要跟林榛说,安家入宅,是人生大事,不告诉林榛一声,也说不过去。但是,这事又是黄晓琳操办的,如果两人碰面,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自认并非花心之人,因此对于周萱的示好,一直都在有意的躲避,只是这二女印入自己的生命中太深了,他永远都忘不了初见黄晓琳时候,那个顶着光环,圣洁如天使般的小女孩,而林榛则是成年后的女神,陪伴了他这个屌丝无数个梦里。 跟黄晓琳在一起,感觉更像是恋人和家人,亲切而温暖,一切似乎都很自然,而跟林榛在一起,却貌似**他妈的成分居多,激情而无牵绊,之前跟两人也曾经谈过,林榛似乎更喜欢自由,并没有太多居家的愿望,觉得目前这种状态挺好的。 但是,这些都只是目前的情况,未来怎么样还难说呢!吴晨有点头疼,船到桥头自然直吧。 回到大牙那里,吴晨简单收拾了一下,打了个电话跟刘老告了个假,就独自驱车回老家去了,大牙则留在广府带着弟兄们张罗。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298章入厝(一) 这次吴晨回家之后,除了将父母舅父舅妈几位长辈,还有那只老乌龟一起带到广府之外,还特地跑到杜钦那里,跟他彻夜长谈了一次,说服他辞职到广府,兄弟们一起干事。 之前,他也不赞成杜钦出来,毕竟在小县城里,生活也滋润,未必就比在外面闯荡差。加之杜钦又是家里长子,能够就近照看家里老小。 不过,这次的台风来势过猛,沿海渔村各家都遭受重创,杜钦家里现在也是欠下一屁股债,吴晨这才动了这个心思,正好现在需要一个加工厂的负责人,又要兼管着库存,必须信得过之人,他想来想去,杜钦最为合适。 乘着这次回去,吴晨就找杜钦好好谈了一番,两人一拍即合,也没费多大的事,只是现在正是学期中间,还得辞职,找到代课老师接手,总不能说甩下一帮孩子就走人。 这次只能是临时请假几天,跟着吴晨上来见见兄弟们,顺带熟悉下情况,等学校安排妥当了,再能正儿八经的过来。 小丫头太小,舅舅怕他闹,本来不想让她跟着的,就放到二姨家呆几天先,农村娃子,父母不在的时候,跟着舅舅阿姨家过一阵,正常不过了。 小丫头哪里肯,可怜兮兮的抱着吴晨的腿,那小模样要多可怜有多可怜,吴晨看得都心软了,想到自己小时候,能够进一趟县城,感觉就像进了天堂,能幸福好些天呢! “没事,你爸爸不让你去,大哥哥带你去!”吴晨抱起小丫头,郑重的给她许诺道,换来一个小小的香吻。 到了广州,已经是正日子的前一天,吴晨先把父母他们安置在附近的酒店里,入宅之前还不能入住,不过五星级酒店已经让他们大呼过瘾了。 这一番,倒是老乌龟先住进了别墅。吴晨早就在后院游泳池边上的假山洞里,用细沙跟小石块,给它垒了个窝。因为不知道它是否能适应这种天然窝,也怕地面没有地热,冬天太冷了,在边上还用木头钉了一个像狗屋那样的小房子,里面塞了些干草跟碎布条。 此时天气其实还不太冷,只是老乌龟已经开始冬眠了,傻乎乎的被抱上车,连眼睛都没睁开一下,就到了广府,也不知道来春醒来之后,会不会发现已经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吴晨先把它放在小木屋里,准备等它春天醒来之后,再让它自行选择吧,反正后院这一带,到时候都是它的领地。 在朝山地区,入宅,方言叫入厝,是一件极为隆重的事,一般的家庭,总要办个三桌五桌,请亲戚朋友来聚聚吃吃,图个喜气凑个热闹。 按本地习俗,主人是“不能”收亲戚朋友的重礼的,只要他们来便行,什么也不需要带,或只带上几个鸡蛋。就算亲戚朋友送来重礼,主人也不能收,反倒要于红包再添一些钱,还“礼”回去。 所以,入厝都是赔本的,要花一笔较大的钱,建了新屋,而又经济拮据的人家,只能于新居借住。一借住,有三年五年的,有十年二十年的,更甚者,有三四十年的。但是不管住多久,没有办“入厝”仪式的,都不能算是“主人”,而是“客居”。 除了吃喝,还有一套繁琐而讲究的仪式,一般都有西公,也就是先生主持,首先要致办五牲和发果,祀拜土地神,称为谢土。 谢土后,西公便于堂屋内外,遍贴有魁星踢斗图样的灵符,镇鬼辟邪。这些灵符,屋主是不能撕掉的,要陪伴新厝好多年。 之后就是打油火,也就是驱鬼,一般是在晚上进行,因为驱鬼的时候,不好让路人撞到,西公在赶鬼的时候,画花脸,戴红巾,着红甲,穿红****,手持酒瓶,敲锣击鼓上场。读经摇铃,喃喃有语,后跟两后生,一扶滚油锅和火把,一携鞭炮,随西公在堂屋的龙畔至虎畔,从内到外一间一间虚晃刺杀,驱邪刺煞,后赶出门外,边放鞭炮边喷洒撒盐于油锅内,噼噼拍拍,浓烟四起。 而这个时候,各家各户的人都要躲在家中,关门闭户,以免撞见鬼了。 就这样,西公就把屋内的不祥之物驱赶出去,边打鞭炮边靖火,一直送到村外,将油锅及其它扔于河塘或树林中,掉头而回。这时,他们是不能回头看,据说如果回头看,邪煞的东西便会跟着回来。 打油火后,才是入厝。要找一较有“名望”的人拿灯笼带路,一直走到新厝,叫门,屋内的人便开门。一开门,拿灯笼的人走进,屋内有一油鼎,一人手中拿着“软饼”,放下,滋滋地响,图个好意头。拿灯笼的长辈,开始做着四句,说着好意义好兆头的话。 而且东西也极为讲究,屋子四角要镇,入门要抱着米桶等一干物事。 这么许多,别说吴晨,就是他爸妈也都不是全懂,以往都是靠村里先生或者族老定夺,现在到了广州,就没有那么讲究,吴晨跟他爸妈商量了一下,简单处理。 前一天先去清理一番,点上红蜡烛,到了当天请些宾客过来,祭拜下土地爷,在门口放挂鞭炮就行了。 大牙是唯恐天下不乱的主,嚷嚷着让陈歪嘴去做西公。陈歪嘴倒是有些跃跃欲试,虽然他不太清楚朝山当地的习俗,不过一事通,万事通,大家图个热闹么! 吴晨听着这些家伙乱糟糟的喊得高兴,有些头疼,赶快敬谢不敏了,要是任由他们去折腾,还不知道乱成什么样呢! 倒是吴爸吴妈第一次住五星级酒店,走在绵软的地毯上,心里有些哆嗦,生怕多花了儿子的钱,心疼呢! 舅舅一见他们那个样,哪里不知道是什么想法,毫不客气的取笑起姐姐姐夫来,看你们那个小气样,咱小晨现在都发达了,你们没看又换新车了?这一次坐过来舒服吧? “爸妈,你们就安心住着吧!明天再来接你们去看新房子!” 吴晨也不是非要烧包,主要是想让他们先住住这种感觉,明天见到天行居的时候,不会太过震撼,话说自己家里,可比这所谓的五星酒店高级得多了。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299章入厝(二) 第二天一早,吴晨便带着几位长辈跟小丫头一起来到天行居。 “怎么跑到郊外来了?”进了小径之后,吴妈左瞧右看,怎么感觉没有人气的,如果要说跟乡下有什么区别,那就是这里修剪得很好啊,草地都是平的,快入冬了还嫩绿嫩绿的,这要放上几头牛,管饱! “姐,你这就不懂了!现在都讲究个清静休闲,老话怎么说来的?对!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这个地块不便宜吧?” 还是舅舅有见识,立马就给吴妈普及起来了。 就你能!吴妈看了一眼开车的吴晨,见他模样,八成自己弟弟说的是对的,偏要打击一下他,不敲不打,容易翘尾巴。 入了平台之后,隐约可见到竹林中高高的白色外墙,以及上面的青瓦,有些江南苏式建筑的味道。 错落在里面的,却是几栋欧式建筑的高顶,中间是城堡式的四方简朴造型,两边各耸立着尖尖屋顶,绛红色的屋顶瓦,在阳光的照射下格外醒目。 古典、开朗两相宜,尖塔形斜顶,抹灰木架与柱式装饰,自然建筑材料与攀附其上的藤蔓相映成趣,经典而不落时尚。 吴晨故意放慢车速,就等着舅舅他们夸呢,没想到他们集体无视,完全没有感觉。 外墙大门上装了一个自动感应的车栏,边上还有一个小房子,类似于门卫岗,只是现在还没有人。吴晨车子缓缓开过去的时候,栏杆便自动感应,往两边缩去。 进到里面,几位长辈才开始有些议论纷纷,要说这里给他们的感觉,一是大,二是好看! 外围墙跟主体建筑之间的大院,留空极大。车道与鹅软石铺设而成的人行道错落在满地绿草之间,对称着是两个假山水池,形状却是各自不同,上面流水潺潺,愈发显得宁静空幽来。 通过车道进到里面,吴晨刚把车子停了下来,就听到老妈在后面问道:“到了?” “嗯,这里就是了!”吴晨拉开车门,下来后,又屁颠屁颠的跑到后面给他们开车门,心里满满的都是等着被赞美的期待呢。 “就这里?哪一间啊?”吴爸一路上话不多,时刻要保持着一家之长的威严么,现在下来扫了一圈,怎么看起来跟酒店差不多,就是在郊外,所以露天的地方搞得更加漂亮多了。 “哪一间?”吴晨愣了愣,用手一挥,“这里全部都是!” 这里?几个长辈都被吓了一跳,这个地方看起来,得有好几个学校那么大,就全是自家的? “怎么样,吓坏了吧?”吴晨搂着老妈的肩膀,明显得感觉到她抖索了一下,便嘿嘿的坏笑了起来,“围墙里的都是,围墙外还有大半延伸出去的绿地也是。别说咱们一家人,以后多少亲戚来了,都能住得下!” “这……得花多少钱?”吴妈看得目不暇接的,话都说不齐全了。 “嘿,管他多少钱呢!这都是你儿子赚的!”舅舅最先活泛了过来,“我就说小晨不得了,哈,大哥,回去赶紧给老爷子坟头上柱香去,他没见过的孙子,现在发达啦!” “去去去,什么话!”吴爸嘴里训斥着,脸上却有些似笑非笑起来,嘴角直抽抽。 “走吧,别愣着了,还要忙活呢!”吴晨看着爸妈的样子,不知道怎么的有些幸福的心酸,赶紧从后备箱里拿出一个红木桶,里面是他昨天跟大牙等人准备好的香纸火烛。 大门外挨着的,是一条走廊,连续的拱门跟硕大石柱,彰显着恢宏,处处展现出浪漫与庄严的气质,挑高的门厅和气派的大门,圆形的拱窗和转角的石砌,尽显雍容华贵。 几个大人看得都有些傻眼,电视里见过那些富豪的别墅,也没这么气派的! “大哥哥,你这个皇宫真好看!”小丫头拉着舅妈的衣角,另一只小手指着房屋,大声的说道,在她看来,这就是动画片里那些有小王子的宫殿。 怎么又变成皇宫了? 吴晨把手里的东西交给老妈,笑呵呵的抱起小丫头来,“走,我带你去看看,好不好?” “好啊好啊!”小丫头兴奋的拍着小手,一副心急的模样。 大门是暗红的红木,却是装了自动识别装置,吴晨抬头往了一眼上方位置,大门便缓缓的自动打开了。 进到里面,大家再次被震撼到,偌大的大堂,入眼便是宏大的拱形屋顶,正中间吊着巨大的水晶灯,四周围着小巧的水晶吊灯。 两旁的旋环梯通向二楼,扶手也不知道是水晶还是什么打磨而成,闪着晶莹的味道来。大堂的中央有些空荡,显得极为宽敞。 靠着正门两边,有着两排很大的真皮沙发,围着桌子形成拱圆,下面铺着白色的绒毯。左边墙上,一个嵌壁的液晶电视,占了靠门这大半个墙壁,挨着的是一个大红木门,后面通往外间的过道。 木门过去,则是挂了一副巨大的山水画,也看不出来到底是谁画的,只觉得看着不错,配着的是一个木头雕刻屏风,阻隔了里面整套的木制中式桌椅。当然他们并不知道这是绿檀,也是黄晓琳一时没找到老旧的木制家具,才花重金买了这一套先用着吧,这里正对着后院空旷的花园,可以作为喝茶所在。 右手的墙边,则是一个u型的台阶吧台,透明的桌面,后面原木的橱柜里,还有些空荡。台阶拐角处是一个真人大小的人物雕刻,充满了欧式风范。 “脱鞋!脱鞋!”舅舅逛了一圈,看到旋梯上的猩红地毯,才想起这茬来,这哪里用得着他们来搞卫生啊,弄脏倒是真的。 “爱脱你脱,反正我不脱。”吴晨呵呵一笑,带头走了上去,回头见后面跟着的几位长辈,蹑手蹑脚的样子,好像是来做贼的,忍不住好笑,却也不去说破,算了,住几天,习惯了就好! 上了二楼,环绕的走廊分外宽敞,墙壁上挂着一些看起来莫名其妙的油画。走廊与通往两旁的宽大过道交汇处,各有一个圆形空间,一边摆放着一张紫貂毛皮做的沙发,与一张钢化玻璃做成的茶几,上面放着一个花瓶,却还没有插花,这一边大都是客房。此外还有一个展示厅,此刻也还没有摆放物件,显得有些空荡。 另一边空地的一角,则摆放着一副中世纪雕像,从这里通过去,主人房、书房。这一边还有通往密室跟地下室的入口,这些只有吴晨跟黄晓琳知道。此外,还有一个琴房,里面摆放着一架纯黑三角钢琴,正对着后院的地方,有一张落地窗,把米色花纹的窗帘拉开,就能看见清澈的游泳池,以及满眼的绿草浓荫。 “晨啊,你做那石头,真的能赚那么多钱?”老妈透过玻璃窗,看着那波光粼粼的游泳池,怔怔的呆了一会。 吴晨听她话里有些担忧,就安慰她说,这都是自己挣的,没违法、不犯规,放心吧!至于石头能否值钱,他也说不清楚,想了想,干脆跑到下面,拿出那块血玉来,告诉老妈她们,就这一块,抵得上这半栋房子了! 有了实物,再加上好说歹说的,终于把他们暂时安抚了下来。 …… 到了正日子,老天爷也是赏脸,**他妈的浓雾在清晨散去,金红色的朝阳悄悄地露出脸来,温暖着这初冬的南方大地。 吴晨早早的就跟父母舅父舅妈先到了尊龙府这里,经过跟陈歪嘴商量,他给自己的房子取了个名字,就叫“天行居”,取的正是乾卦中“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的意思,跟挂在入门处的横匾“大哉乾元”四字合意,这四个大字,却是刘老亲自手书,新鲜出炉的。 天地君亲师,作为正儿八经的师父,刘老对于吴晨这个唯一的亲传弟子,也是分外看重,如果说儿孙传递了他的血脉跟政治资本,吴晨则是传承了他的精神血脉跟历史责任。加上这段时间难得有人陪着他“玩物丧志”,爷俩相处得很是愉悦,刘老对这个弟子是越看越喜欢,倒是比自家孙子还要亲。 一大早的,刘老便早早的起床,打了一套拳,喝了点“营养早餐”,拾掇得精精神神的,坐在客厅里喝茶。 等到吴晨弄完家里那些“神仙”的事,上门来请,带着铁老大便出门了。这种热闹场合,原本宋秘书跟hu士是要跟着的,生怕老爷子一高兴,有个什么闪失。 好不容易找个机会热闹热闹,刘老哪里肯让他们跟着去扫兴,见威逼利诱全然无效,干脆跟小孩一样闹脾气,最后才只带着铁老大,钻进吴晨的车子,兴高采烈的赶到天行居。 这个时候,人员基本都已经到齐了,除了众位兄弟之外,孔四一大早的就去请了田老,还有一众行业前辈,老同事老同学们,吴晨只请了徐志飞一人,至于马卓,则跑到印尼去了,也不知道是干嘛。 在内外围墙之间的空地上,简简单单的摆了几桌,等人齐了之后,大牙跟孔四跑外面放了一通鞭炮,噼里啪啦的闹了一通。吴晨则忙着在里面四处给大家介绍。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300章入厝(三) 黄晓琳也是一大早就梳洗完毕,穿了一身大红镶金丝边的绣花旗袍,越发衬托得粉白喜人,过来之后,就陪着吴晨的父母忙活,一副小媳妇模样。要论对这里的熟悉程度,没有一个人比她更甚的了。 虽然吴晨从没开口亲承,不过吴爸吴妈跟舅舅舅妈,显然对这个“小媳妇”极为认可,吴晨跟人介绍的时候,老人家们总要满脸红光的介绍说道,这就是吴晨的“女朋友”! 搞得两人好不尴尬! 吴晨倒也不矫情,丝毫不顾那帮子损友在一边起哄,带着黄晓琳四周走了一圈,这也算是正式确定了两个人的关系。 黄晓琳知道吴晨拜了个师父,这段时间一只跟着师父学本事呢,不过今天才第一次见到,便学着吴晨的样子,行了晚辈礼,嘴里甜甜的喊着师父,把个刘老给乐的。 刘老对这个徒媳很满意,从怀里掏出一个玉镯,递给黄晓琳,作了见面礼。 长者赐,不敢辞。黄晓琳也不客气,双手接了过来,连连敬谢。 吴晨见那镯子表面细腻润滑,通体透亮,一眼就能看出是个老件。 “怎么?怕师父给个新物件啊?”刘老见吴晨看着那块玉镯子,心里好笑,这个徒弟跟自己捣鼓了一阵子做旧作伪,现在看什么都有点条件反射。 “哪里能呢!”吴晨呵呵一笑,跟刘老开起玩笑来,别说用异能,一般的做旧玉件,现在也很难瞒得过他。 “哼,臭小子,这个可是三世玉!” 刘老用挑衅的眼光看着吴晨,一脸傲娇,这可是难得的宝贝,还是早些年弄到的。 吴晨一听,心里一抖索,三世玉,那已经不能用“稀世”两个字来形容了! 古代讲究玉随人走,主人过世之后,随身的玉件就做了陪葬入土,后来由于种种原因,又出土面世,新的主人带了一辈子,又随着入土。这样没走一次称为一世玉,所谓的三世玉,就是反复入土过三次以上,最是通灵辟邪! “师父,这不大好吧?”刘老拿出这么贵重的礼物,吴晨可不好收,赶紧替黄晓琳辞谢。而且刘老年纪也大了,阳气日衰,最是需要这等物件护身。 “臭小子,少来了!我是给小丫头的,又不是给你!”刘老笑骂了一声,而且镯子这种东西,是个女人物件,给黄晓琳最是得体。 黄晓琳虽然不懂,但是看他们对话,自然知道珍贵,也跟着辞谢了两番,无奈刘老态度坚决,只好收了起来,口中迭声相谢! 这时候,在门口放鞭炮的人都回来了,大家坐定,等吴晨舅舅简单说了几句话后,就开始了用席,人虽然不多,不过有大牙跟孔四几个在,气氛也是热闹非凡,徐志飞跟龙泽等人也不敢落后,到处找人斗酒,连刘老都跟田老这帮老哥们喝了不少! 徐志飞抽空看了一眼刘老,心里感激,最近本来风声有点不妙,在最新的轮岗调整中,自己是要被放到空闲处室去,连蔡主任都安慰过自己了,让自己安心点,不要泄气。没想到最后却是峰回路转,自己被调到要害部门,虽然还是副处长,却是全面负责,上面并没有正处长。 明眼人都知道,这相当于直接提拔为正处了,不用半年,这个全面负责的副处长就会正式下文,成为正处长。 这一下,不单他自己莫名其妙,连蔡主任都有些摸不着脑袋,后来还是一把手给他点开了迷津,亲自跟他谈话的时候,有意无意的提到吴晨。他这才知道,是拜这位木头兄弟的关系。今天见到刘老,吴晨虽然没有过多介绍,但看情形多少猜到几分,徐志飞不禁有些震惊,吴晨这小子,居然有这么硬的关系,可惜没继续在体制内! 他并没有贸然上前接触刘老,这种蠢事他还是不会干的,不过这已经足够了,本来就擅于借势,搞清楚这其中关键,以后自然能善加利用。高兴之余,越发的踊跃,跟大牙他们闹得不可开交。 “晨啊,这喜事啥时候办?”几杯酒下肚,吴晨的舅舅就替姐姐姐夫问了出来,“趁着我们都在广府,要不回头去拜会拜会一下晓琳的爸妈?” 正在看着大牙他们那一桌子瞎闹的吴晨,冷不丁的听到此话,冷汗都有些出来了,这无时无刻不在逼婚了,他偷偷瞥了一眼黄晓琳,见她满脸娇羞,在金黄色的阳光下,像披上了一层神秘的薄纱。 “看什么呢!舅舅问你话哩!”黄晓琳被他看得越发不好意思,娇嗔了一句。 “哈哈”大家都笑了起来,这小两口看着倒是登对。 “要不回头我先问问他们老人家的意见?”吴晨有些心虚的问道,他当然知道黄晓琳对自己的情意,只是现代人对结婚这件事,还挺有自己的看法的,自己还没跟她商量呢,而且连黄爸黄妈都没见过,不好给黄晓琳太多压力。 这也是个正理,吴舅便不好硬逼,只交代着吴晨要抓紧点,这吴家传宗接代什么的,可不敢耽误! 黄晓琳越发的不好意思,这都直接到传宗接代上去了,好在她也是朝山人,家里又只有自己一个女娃,对这种文化也能接受。虽说对结婚也很向往,不过还没跟老黄他们说恋爱呢,这就要结婚生子了,有点太快,还好吴晨帮自己挡了挡。 “放心吧!这事绝跑不了!”大牙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拿着一大杯酒,敬了满桌子长辈,“跟各位汇报一下,木头这小子,打从小学四年级开始,就成天惦记着黄家妹纸哩!” “去去去!”吴晨见他满嘴跑火车,急忙把他赶走。 “哎,别推我啊!你敢说你不惦记!是谁小时候搂着我睡觉的时候,老喊着晓琳万岁的!”大牙一边往旁边走一边喊道。 这个料爆得有点直接,老老少少都是哄堂大笑,黄晓琳一张脸红得就像要滴血,心里满是欢喜,却偏偏双眼恶狠狠地瞪着吴晨!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301章入厝(四) “我靠……”吴晨也是老脸发烫,直接一个侧踹蹬了出去,却被大牙笑嘻嘻的躲了开。 “哈哈,看来是要三喜临门了!”孔四也跳了出来,扯着嗓子大吼一声,他人长得结实,可不怕吴晨踹。 一众小伙伴过来都跟着起哄,吴晨也拿他们没有办法! 孔四说的也没错,家庭事业貌似都有了着落,身边也有了一群兄弟,早不是一个人空荡荡的漂流在这个城市之中了,人始终是群居动物,吴晨虽然心性恬淡,厌烦那种猪朋狗友之间的吃吃喝喝,却不代表他不需要交际。 “喝吧!”吴晨苦笑了一声,要让这帮小伙伴闭嘴,只能是把他们都放倒! “来啊,谁怕谁!”大牙嘻嘻哈哈的,捞起桌子上的酒瓶子,给大家都满上,几个年轻人拼起酒了,这一番喝得又狠又急,一杯接着一杯的倒,不久吴晨就有些晕乎了。 他酒胆虽有,论酒量却不是孔四跟龙泽他们的对手,还没把别人给放倒,自己先扒拉在桌子上了。 …… 一轮明月悠悠的照在巨大的拱顶上,透过薄纱窗帘,钻进楼阁之中,越发显得深夜的静谧来。 吴晨皱了皱好几次眉头,终于睁开了双眼,太安静了,跟他昏沉沉睡去之前留存的记忆大不相同。这种错觉,让他一时不知今夕何夕,身处何地。 “醒了?” 一个俊俏的脸盘,在月光下显得分外晶莹可爱,不是黄晓琳是谁? “嗯。”吴晨撑起身子来,环顾了一周,看着自己这个陌生的卧室,心里有点不好意思起来,第一天入宅,就以醉酒收尾。 黄晓琳笑嘻嘻的递了一杯浓茶给他,顺势就坐在边上,看着他喝下。 “不好意思啊。”一杯温茶下肚,吴晨回过来不少神,放下杯子,看着黄晓琳,一股又爱又怜的情感涌了上来。 不用说,父母跟舅舅舅妈初来乍到的,又不擅长交际应酬,自己醉倒之后,肯定全靠黄晓琳在操持了。 “说什么呢!”黄晓琳嗔了一声,在她看来,这些都是应该的。 “美!太美了!”吴晨看着美眸皓齿、婉风liu转的黄晓琳,心里感叹自己哪里来的福气!情不自禁的伸出手去,搂着黄晓琳的腰,整个人靠了过去。 “别!臭臭的!”黄晓琳红着脸,微微的挣扎道。 “哦……”吴晨闻了一下身上,果然还散发着一股浓烈的酒精味道,尴尬的笑了一下,下了**,跑到浴室,噼里啪啦的冲刷了一番,擦干后才发现自己没有拿干净衣服! 这猪脑子!喝酒就是误事啊!他不免有些自艾自怨起来,只好裹了一条大毛巾,跑出来到处找衣物。 东西大都是昨天才搬了进来的,还没来得及收拾呢,吴晨扒拉了一番,才从编织袋里翻出随身衣物,又蹬蹬蹬的跑回浴室里去。 黄晓琳一直坐在床边,心里又是紧张又是期待,感受到自己脸上的热度,怎么有几分新婚之夜的感觉?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木头又已经醒了,自己该回家了!刚刚黄妈都催问了几次呢! “大功告成!” 就在黄晓琳胡思乱想的时候,吴晨已经哈哈一笑,走了过来,看见她满脸羞红,双眼都能滴出水来,忍不住抱着亲吻了一番。 “我要回去了。” 激情过后,黄晓琳头靠着吴晨的肩膀,声若蚊绳的说道。虽然她也喜欢这种两个人拥抱的感觉,每次都能激起她内心深处的一团火来。不过还是没有做好准备,身体的变化让她有些不好意思。 “哦。”吴晨略微失望的应了一声。 “对不起啊……” “想什么呢!真以为我是****啊!” 吴晨站了起来,唉,好吧,哥们是不是****不清楚,但是怎么觉得自己在装大尾巴狼呢。 送走了黄晓琳,吴晨又回到卧室里睡了起来。这一觉就睡到第二天差不多中午,起来洗刷后,揣着拖鞋就准备去吃饭,结果在二楼的餐厅没见到人,下了楼下大堂,也是空荡荡的。 老爸老妈都去哪儿了?不会这没准没备的,也不告诉自己一声,就跑回乡下去了吧?! 吴晨惊疑不定,急忙打了个电话给老妈,他们一直在乡下,没有手机,还是这几天到了之后,吴晨私底下买好之后,硬塞给了她,买都买了,不用也是浪费。 连续打了好几个都没人接,在他有些心慌的时候,手机终于有人接了,却是舅舅,一问之下,才知道他们迷路了! 原来,一大早的,吴晨还在睡觉,他们四个人觉得新奇,就出去周围溜达一下环境,没想到这里太大了,却是找不到回来的路。 吴晨苦笑了一声,问清楚他们所在,却是在中间那一片欧洲小镇的地方呆着了,他看了看时间,也差不多到了饭点,便开着车子过去接上他们,在外面吃了一顿,再顺便逛逛广府,给四个长辈都卖了一大堆东西,穿的用的,不一而足。 舅舅跟舅妈,难得上来一趟,自然不能怠慢,让吴晨头疼的是,老爸老妈也嚷嚷着要回家去。说实在的,这里虽好,总归没有什么人气,哪里想在村里,推窗就是老熟人,没事吼两嗓子,炒碟花生,配着果酒,就能臭屁一个晚上! 吴晨拧不过他们,只好以房子刚弄好,里面还没收拾为借口,又强留了他们一些天。接下来的几天,除了在家里“收拾”之外,就是带着他们到处去逛游,好好当了一次孝子。 别墅实在是太大了,几个长辈都被这种华贵给震撼到,私下里也讨论过,小晨这孩子到底是做了什么,突然之间就有这么多的钱了。 虽然没有问,但是吴晨也知道他们心里有疑惑,一时又不知道怎么跟他们说,就从车里的保险柜,拿出那块血玉来给他们过目,为了宽慰他们,随口编了个价格,反正是无价之宝,自己又不打算出手,随口编呗。 当几个老人听到,这这么一个海碗大小的“玉”,就价值上亿,吃惊之下,也放下心来,只是告诫吴晨以后有了钱,千万不能乱来!这可是活生生的教训,他们这一辈子,看得太多了,就县城里,多少暴发户,最后惨淡收场,做人还是不能太过嚣张,忘了根本。 吴晨唯唯诺诺的应了,不过今天这事反倒提醒了他。从阳美回来之后,除了一些中低档的料子,先放在中孚珠宝那边的仓库之外,他手头上还有一些料子,一直放在车里没弄呢。 现在天行居也已经弄好,是该干活了,总不能这么坐吃山空,林榛那里还眼巴巴的等着米下锅了,估计用不了多久许三多的方案也该弄出来了,处处要用钱啊。 说干就干,中孚珠宝的加工厂场地已经规整完毕,机器也都弄来了,全自动到手工的都有,除了解石机外,还有雕刻、打磨等机器,全是崭新的,就等着赶回家办手续的杜钦,再从周记临时借调几个加工员,就可以开工了。 吴晨喊上大牙他们,跑了过去,先挑了一台大小合适的解石机,运回到家里,放在地下室中。别墅的下方,总共有两间地下室,用一条地下通道连着,通道的两边分别通往一楼大堂一侧的小书房,另一侧则是到二楼的大书房。 这两间地下室都是四面加钢板,一侧装有保险柜一类的排架,地下则是加注了混凝土,完全不亚于在半楼的密室。 按照最初的设想,一个作为解石用的场所,一个则准备作为仓库,存放一些贵重物品,而密室则主要用来存放一些镇宅之宝和文件。 几个人在地下室折腾了很久,终于弄好,又随手搞了个拖车,将赌料也都运了进去,这些都不是什么大料,最多也不到五十公斤,有孔四在,几乎不用他们动手。 折腾出一身臭汗,就没有继续解石,在游泳池边上的草坪上,喝茶聊天,大为感慨,之前的蜗居跟现在的比起来,简直就是天上地下。 吴晨就怂恿着,几位老哥搬过来一起住好了,房子多的是,就算几个人都过来,也是显得空荡荡。 大牙首先表示了反对,贼头贼脑的问道:“你搬到这里,林榛知不知道?” “知道,我都跟她说了。” “那个……也说了?” “什么毛病,好好说话!”吴晨见大牙眨巴着眼睛,原本就有些贼眉鼠眼的,这下显得更加的猥琐。 他当然知道大牙说的是什么,这些事情,他跟林榛都说过,还好林美女也没有闹别扭,现在让他头疼的反倒是黄晓琳这一关。 “行啦,反正你自己看着办,别到时候出现家庭暴力就行,哈。”大牙听到吴晨已经跟林榛交了底,心里也是松快了许多,否则哪天对许婧说漏了嘴,怕是要捅破天。 孔四也是一再推脱,孔四是打算忙完这一阵子,就搬到格古斋去住的了,那里二楼还有小半层是阁楼,就近也好处理。 陈歪嘴本来是可无可不无的,只要有个落脚的地方就成,这个地方,就是有点偏远,不利于跑天桥开展业务啊! 这都什么事啊! 吴晨咬了咬牙,大为不满的看着这群家伙,这免吃免住的,还没人捧个场! 最后,架不住吴晨一番纠缠,又信誓旦旦给他单独买辆小车,连驾照都帮他搞定,陈歪嘴这才勉强答应了下来。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302章入厝(五) 嘿,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反正老爸老妈他们吵着要回去,刘老呢,又有自己的独立住处,这里实在太空旷了,剩下自己一个人,夜晚还真有点渗人,有陈歪嘴这老哥哥在,别说小偷,就是神神鬼鬼的,半夜进来,都得被他吓个半死! 知道吴晨这是照顾自己,陈歪嘴心里感激!这就是缘份呐,这么多年混迹江湖,无子无女,心无牵挂,没想到上了年纪,倒遇上吴晨这小子,有了落脚之处。 “唉,行啦,我说教主,你就别抹脸了,这么大个人,还眼泪汪汪的,你不寒碜,我牙都酸掉了!”大牙捂着腮帮子,一个劲的起哄。 “你这副大板牙,要真掉了,我们还真得谢谢教主大人,帮我们除了一害呢!你都不知道,多少个夜晚,起夜碰到,实在慎得慌!”吴晨怕陈歪嘴尴尬。 “对了,伯父伯母去哪里了?”大牙不愿提这个,转移了话题。 “嘿,挤地铁去了。”原来吴晨的爸妈说是没坐过火车,跟吴舅两公婆,现在天天跑去挤地铁,瞎溜达呢,什么机场、高铁站都去参观了一遍,昨天还在讨论着发现个好地方,都是批发衣服了,东西多,还便宜!今天一大早就兴高采烈的出门去了! 吴晨也没什么意见,反正老人家乐意就行,到这里,骤然间这么冷清,也的确不太符合他们的生活规律。 大牙一听就乐了,望着吴晨,这人就是太节俭了,一点成功人士的自觉都没有!要不是自己给他买了两个iphone,现在还在用几年前的诺基亚蓝屏机哩! “我说木头,现在咱们可都是有身份的人了,可不能天天穿这些地摊货,要做个有品味的人!” “去!什么品味,你那就是瞎折腾!”吴晨不屑的说道,还品味呢,整个一理工男!这才有几个钱,得瑟起来了?! “还是你了解我,有钱不花,留着干嘛,就是要买个体面!”大牙鄙夷了看了吴晨一眼,“就你这样的,全身上下,加起来还不够一个手机钱的,难怪出门被人欺负!” “浮躁!”陈歪嘴适时的站出来力挺吴晨,“大牙兄弟啊,听老哥一句劝,还是得向吴晨学学,耐得住心性,才能有大成。” “那多没劲!再说了,他大成了,咱们也跟着升天不是?那还要我大成干嘛?”大牙振振有词的说道,“哎,我说教主啊,你这身西装还是我买的呢吧,怎么的,这还没搬过来,就向着木头说话了。” “呵呵,少扯淡!”吴晨知道敲打不动这货,干脆懒得再跟他扯三观问题,还是聊聊接下来要干啥吧,他心里一打转,事情还是蛮多的,是该好好商量一下,好腾出手来。 一提到正事,大牙突然有点贼笑嘻嘻的说道:“正好,有个事想跟你商量一下……” 难得这货还主动找事做,吴晨双眼一亮,看来是闲得慌了! “说吧,啥事?” “这个,我跟教主商量了一下,想出去玩玩,家里这边就靠你们了。” 吴晨见大牙说得有点躲躲闪闪的,他再看陈歪嘴笑得一脸古怪,也没多想,估计是大牙还没逛够,不知道跟许婧又要到哪里去了,整天不着店的,不大好意思,这才拉上陈歪嘴一起。 这货,他太熟悉了,打小但凡要干什么坏事,总要拉上自己去探风的,连去隔壁村泡妞都要拉上自己一起的坐坐,结果两人没少被隔壁村那些小家伙追着打。 “行啦,去吧,反正也指望不上你们。” 这话,吴晨说得实在有点心虚,要轮店里的事,貌似自己比他们两个好不到哪里去,自己可是连开店当天都不在的!平日里也几乎从来没去过,全靠孔老总跟杨掌柜的在撑着呢。 除了张军,格古斋几位股东就全在这里了,晒了一下午太阳,喝了几泡茶,也没谈出什么正事来。 到了晚上,等吴晨爸妈他们回来之后,一起吃了一顿,众人也就散了,剩下吴晨陪着四个长辈看电视,听他们分享今天的战果,不时的恭维几声,把他们给乐的斗志昂扬,准备第二天再去扫货! 这是要批发么?吴晨看着几大编织袋,满满当当的,再扫下去,回家都可以开个小店了! 不过见他们由内而外的那股子喜悦劲,谈论着那件是个七大姑、那件是给八大姨的,特别是给小表妹买了花花绿绿一大堆! 吴晨就有些羞愧,这些年,自己很少给老妈他们买大件的东西呢,总觉得男孩子家家的,过年回家拎着一堆衣服,不成样子! 陪他们到了深夜,等爸妈跟舅舅舅妈都睡去之后,吴晨独自一个人坐在大堂后面的台阶上,望着眼前空荡荡的后院。 夜深人静,寒露微降,吴晨抽了一口烟,好好的享受着这份幽静,要是黄晓琳在就好了,什么都不用干,就静静的相拥着,看漫天星辰,体会着对方身上的温度,人生便极为美满了! “喂,睡了么?” “没呢,翻来翻去睡不着……” “不要老是熬夜……嗯……挺想你的……” 说不清是寂寞,还是空灵,在这样的夜里,吴晨哼哼唧唧的,居然说了一大通甜言蜜语,把黄晓琳给听得只捂着被窝里笑,不知觉间,聊到手机都发烫了。 “木头,想不到你还挺会哄女孩子的呀,是不是一直都这样,隐藏得够深的哦!” “呃……这个……跟你说个正事吧。”吴晨一听冷汗都下来了,这是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么? “这里有点冷清,我想回乡下请几个保姆。” “保姆?” “嗯,保姆。”吴晨傻傻的应了一声,马上就意识到有点不对头,话说这念头,每个年轻女保姆都有一个赶走女主人,成功入主的终极梦想,“咳,不、不找年轻小女孩,找些阿姨们来帮忙。” “嘻嘻,我不是那个意思啦。”黄晓琳听吴晨紧张得连说话都结巴了,真是个老实孩子,忍不住夸奖了他一通,还在电话里奖励了一个香吻。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303章玻璃鞋(上) 黄晓琳奖励了一下吴晨,却告诉他,不用着急,自己已经物色了一些菲佣,正在挑选中。尊龙府中住的非富即贵,自然有各种需求,管理处也有自己的中介,除了菲佣外,还有英国金钥匙管家,这些都是经过精心筛选之后,又加入本土化的培训,最是合适不过。 跟很多人理解的不同,并不是说菲佣就有多高级,事实上,聘请菲佣的费用比雇佣国内保姆还要低!现在一般的保姆都要三千多块钱,而高档一些的小保姆,则要高达五六千块每个月,甚至更高,如果是请月嫂,则更是高得离谱。而菲佣长期的价格往往只在五千上下,且不会有其它要求。 此外,职业道德也是一个很重要的考量标准,一般而言,菲佣都比较敬业,那种从骨子里就认同自身工作性质的理念,是很多国内小保姆所不具备的,用起来要放心得多,很多菲佣都是长期聘用,甚至陪伴主人一生。 唯一难办的就是这些菲佣到国内的工作签证,有关部门卡得很死,因此并没有大量涌入。不过对于黄家来说,这一点都不是问题。 吴晨对这些也都是耳闻,虽说他对菲律宾猴子整天跳来跳去的,在南海上挑事,早就看不过去,恨不得揍丫的一顿再说。不过始终没有对小日本那么发自内心的厌恶。 听黄晓琳不厌其烦的跟他说了种种对比,他也就接受了。 除了佣人外,家里总得有个主事的人,英国管家,听起来很是不错,不过吴晨终归觉得不贴心,还是想着回老家找个阿姨过来顾家。 实际上,自从动了这个念头之后,他就在脑海里筛选了一番,还真的有人选。他有一个远房阿姨,姓白,名素娥,四十多岁年纪,原来在学校里当民办教师,也算是知书达理,说话细声细语的,不像村里农妇。 因为太远的远房了,也有好些年没走动,只听说前些年,白姨家里男人出外务工,死在一次事故之中,两年前又因为教育系统清退民办教师,回了家里。两个孩子都已经成人,在外打工,剩下她自己,这两年就在外面找些散工做。 小时候,吴晨就挺喜欢这位阿姨的,在他幼小的心灵里,漂亮开朗的白姨就是仙子,现在这种情况,如果能够过来帮忙是最好的。 黄晓琳听他说完,也没有不同意见,有个自家人在,终归是踏实些。两人商量好,等吴晨老妈回去的时候,让她先去探探口风。 这一通话,也不知道讲了多久,吴晨听黄晓琳说话都带出鼻腔来了,赶忙哄着她睡觉去。 挂了电话,吴晨自觉有点儿饿了,跑到厨房里就着晚上的剩菜,煮了一些面条吃。 一大碗热气腾腾的面条下肚,吴晨觉着精神不错,浑身都充满了干劲,想了想,就到了地下室,准备捣弄一下。 这些赌石不多,却都是这次公盘中,吴晨精心挑选后,余留下来的,除了那块石鼓一般的赌料外,还有十多块,俱都是能够出精品的。 在他这堆赌料里,最有价值的,自然就是那块10086号,里面可是有三颗硕大的紫眼睛。只不过现在再看这块毛料,外形已经跟当初完全不同了。 公盘期间,吴晨自觉风头已经够过的了,对这一块勾起他满满占有欲的毛料,吴晨就不想再当众解开。 只不过原来的料子太大,携带不便,又几乎都是废料,他便将其大部分都给切开了,只保留了含有紫眼睛的部分,给带了回来。 当时因为几刀下去,都是废料,还为此被徐少东一通嘲笑,这也作为他为数不多的几块解“垮”了的料子之一。 此外,就要算还没有仔细看的那块石鼓模样的料子了,这是在公盘前买下的,之后的事情一桩接一桩,别说解开了,就是回头仔细看都没时间,就那么一直放在车后面,公盘后一并带了回来。 这一块赌料,也是被人解废了的,也不知道放了多少年,最后竟然成了货主摆在柜台垫花盆的脚料。吴晨“慧眼”识珠,匆匆一瞥,便买了回来。 而像651号那种金丝种,还有78号的冰种俏阳绿,却是因为太小了,当时都解了出来,作为中孚珠宝的原料库存,放到那边去了,成为新店的启动资产。 当然,这都是“赊”给中孚珠宝的,如果现在做帐,整个中孚珠宝的账面价值,几乎全是亏欠吴晨的债务,足足将近三个亿! 至于那五百万资本金,差不多也就用来作为启动时候的流动资金。 唉,希望公司的第一家店能够快速开张吧!需要用钱的地方太多了,这可是等着米下窝呢! 吴晨叹了口气,打算先把手头这些原料解一些出来,换点现金。还是得赚钱先,兴趣押后,他按捺下内心的冲动,把10086跟“石鼓料”,一起先放到一边的保险柜中,在剩下的里面先挑着解。 因为都是挑过的,他有意锻炼一下眼力,就不在用异能探视,而是逐一看了起来,最后抱起一个白沙皮毛料来,从表面上看,灰白色的石皮显得有些单调,没有明显的蟒带等外在特征。 吴晨将毛料抱到解石机上,泼了一点水,最后确认了一下,这才打开机器。 虽然一早就将这里规划为工坊,做了专门的排水通风管道,虽然看着完全密闭,但是并不太闷,而且也有特殊的消音效果。刚打开机器的时候,嘎嘎的声响,还是有点刺耳,他急忙走到外面,关上厚厚的钢板门,站在走道里呆了一会,还好,外面几乎听不到声响! 科技昌明就是好!小时候村里杀个猪,都能叫唤得整条街都听到!吴晨放下心来,返回到室中,板下扶手,咯吱咯吱的开始解石。 原料并不大,很快的,就切下薄薄的一片来,没有什么表现。吴晨有点失望的捡起来,扔到了一边,自己的判断还是有偏差啊!这火候跟段王爷差得不是一般的远! 他忍了忍,没有用异能去探视,拿着手电筒仔细看了看切面,努力从石质跟皮质的区别,看出些道道来,不过他很快就失望了。 他娘的,啥都看不出哇! 明知道里面有翡翠,却愣是看不出半分来,真心折腾人。 吴晨挪了一下位置,从侧边再次切开了一小片,这一次,虽然还是没有露出翡翠来,不过成90度角的两个切面,却多了许多层次感。 一般而言,从石肉到翡翠,由于两者之间的分子构成不同,并不会有渐变的过程,但是这并不代表石层之间不会有渐变的过程,因为在地质形成的过程中,越靠近玉肉的部分,越容易出现伴生矿物,这也会导致质地的不同。 要知道,只要是玉,就不是一种单纯的矿物,只有两种或两种以上的矿物的集合体,才能形成玉,才会具有玉的韧性。 翡翠就是是一种以硬玉为主的辉石类的矿物的集合体。除了硬玉外,还含有少量的绿辉石,霓辉石,钠铬辉石及钠长石,只不过真正意义上的翡翠,是以硬玉占主导地位,也就是必须超过百分之八十的集合体。 随着翡翠的铁含量逐渐增多,翡翠就会出现偏兰的底色。如水头好的话,就是平时所说的晴水、蓝水、和湖水绿。 随着铁的进一步增加,翡翠会逐步偏灰偏油,这是就成了油青。如铁进一步增加,翡翠中绿辉石的含量就变高了,这就成了绿辉石类油青。 晴水,蓝水,和湖水绿和一般的油青是标准的翡翠。而绿辉石类油青就已处于翡翠的边缘了,它的物理性能和翡翠有些细微差别了,比如硬度会略低些。 绿辉石类油青中的绿辉石比例再高些,就成了墨翠的一个分支---绿辉石类墨翠。这类墨翠水头较好,透光见绿。但硬度较翡翠低些。这类其实较深色的油绿。已处于狭义翡翠的边缘。 一旦石肉中出现这些特征,都表明附近可能有翡翠的存在,不过吴晨显然是要失望了,并非发现种水不错的痕迹,也未发现雾! 难道记错了?这一番,连他都有些迷糊了,好不容易才克制住内心的冲动,有些赌气的搬起来,又切了一刀。 这一刀下去,还是没有见绿,吴晨沮丧的看了一眼,搬开来,换了个角度,就准备再来一刀。 等等,还没按下的时候,他不经意瞟了一眼,突然发现有嗲不对,貌似有点反光,难道出翡翠了? 吴晨关掉机器,舀了一瓢水,稍微清洗了一下,没有什么夺目的色彩,首先印入他眼睑的,反倒是两条呈现出八字形状的裂,虽然都不长、也不粗,但是在齐整的切面上,显得尤为耀眼,就跟美人脸蛋上划了两条疤! 我靠!吴晨小小郁闷了一下,好在中间部分,露出一小面晶莹来,他用强光手电筒抵近去,瞧了瞧。 玻璃种!看来自己的记忆没错!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304章玻璃鞋(下) 虽然露出来的这一小块,只有一元硬币大小,但是那种完全透明的质地,就像在石壁上嵌入了一小片玻璃,透视出里面的幽深来。 虽然没有绿,但是种水够老!纯粹透明得跟水一般,这种老坑无色玻璃种料子,现在也是市场的热门货,以其至纯至净的质地取胜,价格并不低! 终于是有收获了,吴晨在一边的藤椅上坐了下来,抽了根烟,这才研究着把整块翡翠给掏了出来,足足有好几公斤的料子!形状有点奇怪,有点像一只球鞋的模样,大的一头得有十几公分,宽度也足够。 玻璃鞋?涌入吴晨的第一个念头就是灰姑娘的圣物,可惜这个看着挺厚实的,倒是像耐克多些,要不弄个玻璃运动鞋?就取名叫做屌丝男的玻璃鞋? 吴晨被自己这个想法给搞笑了,自己陶醉了一把,虽然看的好料子太多了,而且对这些毛料的内里已然看过,缺少了一种赌的乐趣,但是每次看到这些顶级料子,还是忍不住有一种欣喜。 这种感觉就跟在博物馆看了那么多老物件,但是每次自己捡到漏,还是会有一种从内而外的激动一样! 是不是占有欲太强了?吴晨在内心鄙夷了自己一把,说是要解些料子,来换取现金的,这下倒好,自己先惦记上了! 没办法啊,这块无色玻璃种翡翠太纯净了,里面一点瑕疵都没有,吴晨一见之下,就有点爱不舍手,加上造型奇特,却是没了转手的准备了。 真是世事无常,以前他的确是对这种无色的翡翠并不感冒,总觉得上不了台面,也不知道别人为什么追捧。看来是没遇上真爱! 嗯!要不真的做成一只玻璃鞋? 一个大胆的想法突然就蹦了出来!忘了以前在哪里,看到过一只玻璃鞋,是用水晶雕刻而成的,难得这块料子造型天然,如果做成高跟鞋子,只怕也算是独一无二了,到时候送给黄晓琳,肯定是一大惊喜! 他想着,就用手稍微比量了一下,觉得做出一只真实大小的女性高跟鞋来,是完全没有问题的,虽然有点浪费,不过挖出来的边角料还可以做成挂件,作为高档制品,特别是在鞋跟那个位置,应该还能挖出一只镯子来,这样应该是够凑成一整套的饰品,到时候就送给林榛吧! 就这么决定了! 激动了一会,吴晨才想起另外一件麻烦事来,想法是有的,但是要将原料做成成品,这中间还需要切割、雕刻、打磨、抛光等等工序,这中间且繁复着呢,而且每道工序都需要很强的技艺。 一件玉器,除了原料之外,最主要的就是雕工了,这也是影响价值的重要因素,同样的料子,大师的作品跟普通雕工的作品,价格差得不是一般的远。 像这种顶级料子,又是做成整体雕件,自然最好是能找到一些玉雕大师来动手,不过吴晨又想着,这是要送给黄晓琳的礼物,便很想自己亲自动手,一刀一划,慢慢雕琢。 这段时间以来,出于鉴别的基础,吴晨也学过不少关于各种玉器雕琢的雕刻技法,但是并没有动手过,回头先练练手吧! 吴晨决定之后,先将这块原料放进了保险柜里。回头看了看满地的碎石片,才发现搞了半天,还没有跟“现金”有关,还得加油干! 喝了口水,他再拿出另外一块毛料,咔嚓咔嚓的切了起来。 …… 不知不觉已经解了几块毛料,真心有些疲累,一口喝掉了半壶水,坐在椅子上直喘气。这个时候,地上已经放了三大两小总共五块明料,大的将近十公斤,小的只有半公斤左右,除了一块金丝种之外,还有三块是高冰中,此外就是一块晴水料,是跟一块苹果绿冰种同一块原料解出来的。 粗粗估计了一下,除掉那块小的晴水料子外,剩下4块大约也就两千多万,也算是“收获”不小了,剩下那块晴水的,回头交给中孚珠宝去,新店开张,需要的料子不少。 就在他想着要不要再接再厉,继续解石的时候,电话突然就响了。怕没有信号,这两间地下室都装有小的信号基站。 他拿出来一看,却是老妈。这大半夜的,出什么事了? “喂……” “晨啊,你在哪呢?怎么没在房间里睡觉啊?那个……我们出去逛逛大街去了,再买点东西,这两天就该回去。” “逛街?”吴晨有点愣怔,“等等,我这就上来。” 挂了电话,吴晨也来不及收拾满地的碎渣跟石片,连料子也懒得搬动,直接关了厚厚的大钢板门,到了上面,发现天已经完全亮堂了。 不知不觉,居然解了一晚上的石头?! 吴晨眯了眯眼睛,有点恍惚,走到大堂,却见老爸老妈他们都在呢,看样子已经是吃过早餐,准备出门了。自从上次悄不声息的把吴晨一个放在家里,结果几个人跑迷了路后,现在他们出门前都要跟吴晨说一声,如果看他在睡觉,也会给他留个纸条,免得他起来找不到爹娘! “你干啥去了?怎么一头一脸的灰?!”大家见他这模样,都吓了一跳。 “嘿,解了一晚上的石头,没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吴晨嘿嘿一笑,“等等我啊,我陪你们一起去……” “这孩子,看你熬的,你还是好好补一觉去。反正现在路我们也熟了。” 等吴晨稍微冲洗了一下,换了一身行头出来,钻进一楼餐厅,脸上掩饰不住的憔悴,让吴妈有些心疼,边给他盛粥边心疼的说道。 “没事。”吴晨接过碗,稀溜溜的几口喝光碗里温热的粥,顿时精神了不少。除了第一天,还没陪过他们出去逛过呢! “走吧,今天带你们去个好地方!” 吴晨放下饭碗,拉着老妈就走。出了餐厅,拐过走廊,回到大堂之中,远远的,看到老爸跟舅舅舅妈他们老神在在的大堂另一侧喝茶呢,就吼上他们,出了大门,开着车直往古德汇而去。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305章黑道遇上特种兵(一) 在的这段时间,除了上一次陪他们逛街,中间黄晓琳来陪他们去爬山逛公园外,都是他们自己在外面跑,虽说长辈逛得开心,自己始终心里有点过不去。 连小丫头这几天都尽用鄙视的眼神看着自己呢!谁让自己欺骗她说要带他玩儿去,却一忙起来就见不到人,看来小孩子不好欺骗啊。 看着爸妈他们穿着自己淘来的新衣服,一副喜气洋洋的模样,吴晨嘿嘿一笑,加上自己,五个大人,外加一个小孩,往路边一站,见到的人,十个里面倒有九个会认为今天哪个工地放假,自己这拨人出来放风的。 到了古德汇,一股欧式建筑营造的异域风情,铺面而来。 “这是什么地方?不会是洋鬼子弄的吧?”大家都没想到这里还“藏”着这么一片地儿。 “什么洋鬼子啊,这是晓琳她们公司开发的。” “那这得花多少钱!”吴爸扫了一眼,还有点望不到边的感觉呢,这快抵得上一个小镇了! “大哥,你这就不懂了!这花的多,赚的也大!这世道,不怕往大了整,就怕整不到!就跟旧社会地主收租似的,你看看这么大一个城,每年得收多少租啊!”舅舅毕竟是见多识广。 “呵呵,我就说嘛,这晓琳,就是有本事!” “是啊,晓琳姐姐好厉害的哦!”小丫头也在边上凑起热闹来,对于这个漂亮的姐姐,她虽然没见过几次,却是印象很深。 吴晨见老妈在一边乐得笑不拢嘴,心里狂汗不已,这八字刚有一撇呢,这边倒好,真当是自个儿媳妇了! “这是她们公司的,可不是她的……” “你懂什么!”吴晨刚接了半句,就被舅舅无情的打断的,“这晓琳好像是公司的副总裁吧?那咋说也能当半个家啊!你就说说,她到这里,说话别人还敢不听?” “就是!”老妈果断的火力支援自家弟弟,知子莫若母,“我说晨啊,你可不能老那么懒了,可别配不上人家晓琳!” “呃……”怎么这就到头上了,吴晨很无辜的看了看一脸义正辞严的老妈,掉头就跑,“等等啊,我去买点咖啡?” “哎……这臭小子!”吴妈在后面喊了一声,见儿子头也不回的就跑了,不禁笑着骂道。 “老姐啊,你就放心吧,咱们家小晨那也不是吃素的,那么大的房子,你猜得多少钱!”舅舅向来活头,找过管理处,打探过行情的,当下神秘嘻嘻的伸出两个指头:“超过两个亿呢!” “啥!”其它人明显被唬了一跳,在他们的概念里,完全没有亿这个单位,之前虽然也知道这种只有在电视里看过的别墅,肯定便宜不了!但是两个亿这是什么概念啊! “所以说,你们就甭操心了!连先生都说小晨天生贵命,这不当官了,照样发达!”舅舅看着目瞪口呆的几人,颇为臭屁的说道,心里满满的自豪感! 没等他们聊得太久,吴晨已经屁颠屁颠的拎着几杯咖啡走了过来,上次带老爸品尝过了之后,大家嫌弃这怎么有一股草灰味,是不是烧焦了! 所以吴晨特意买了焦糖玛奇朵,其实就是喝糖水,众人喝得是赞不绝口,舅舅更是直夸吴晨越来越有品位了。 一行人,边走着边聊,几个长辈也就是瞧个稀奇,这里的东西,对于他们来说,就像是在不同世界里的东西,舅妈韩剧看得多了,只说道,这都是电视里才有的东西,给那些俊男靓女用的。 逛到咖啡都喝完了,几个人还是两手空空,吴晨就有些郁闷了,这么不给面子?他自己也不是特别奢侈浪费的人,要不是黄晓琳带他来,还傻乎乎的不知道有这么个地方呢,对于品牌更是没有追求。 但自己可以随便,对父母长辈可就不一样了。无奈老妈她们嫌弃这里的衣服都太贵了,而且那样式也不大对,成天在村里呆着,太过时尚的也不合口味啊。 难得出来一趟,总不能就这么两手空空回去吧! 吴晨无奈之下,又有些不甘心,最近天气冷了,就想着给他们都买些皮草大衣,虽然老家这里,每年真正寒冷的天气没有几天,不过老人家的,身体机能退化,最是害怕风寒。 正好前方有一家挂着“mazzi”字样的店铺,看着门面挺大的,透过大门两侧的橱窗,能看到套在模特身上的皮草大衣,他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品牌,感觉还不错,就拉着老妈走了进去。 一进门,一股皮草的味道,扑面而来,空阔的大厅中,人倒不是很多,配上轻柔的听不出是什么语言的音乐,感觉还挺舒服的。 见没有人理会他们,吴晨只好拉着老妈她们自行看了起来,逛了没到一会,吴晨就有点后悔了,早知道应该约上黄晓琳,现在自己一伙,全是抓瞎。 也罢,反正也分不大清楚到底是什么皮,只要合眼就行! “来,试试这一件!”吴晨拿起一件带毛领的中长大衣,入手就觉得不错,皮质柔软,手感松滑,虽然老妈有点矮,只要袖子合适就ok。 这得多少钱呢!吴妈接过来,有点不知所措,喜欢倒是喜欢,就是一辈子没用过这么高档的东西,有些心疼儿子的钱袋。 “管那么多呢,儿子孝顺的,你就穿呗。”吴爸爸在一边看着也好!婆娘跟了自己一辈子,没享过什么福,难得儿子发达了,也不用跟他客气! “就是,穿起来肯定像个地主婆!”舅舅跟舅妈也在一旁怂恿着。 “瞎说,什么地主婆!那是反革命!”老妈可不是吃素的,才不管弟弟弟妹那一套,不过心里欢喜,拿着皮衣就有些跃跃欲试。 还不待她们决定,突然听到小丫头一声大叫,几个人急忙转身看过去,之间小丫头站在一边,眼中夹着泪珠,怯生生的看着一个小青年。 “看什么看呢!出去出去!”那个小青年染着一头的黄毛,一看就不像好人,见小丫头还在看他,恶狠狠的冲她喊道。 “干嘛呢?!”吴晨急忙走了过去,瞪了那青年一眼,蹲下来抱起吓坏了的小丫头,安慰起她来。 “他打我!”小丫头低着头,不敢大声说。 吴晨拿起她的小手,一看,手腕处已经有点发青,原来刚才她跟在大人身边,看到边上一件带着白毛的红色小皮袄很漂亮,忍不住偷偷走了过去,刚摸了一下,就被那个青年一把攥住小手给推开了。 吴晨一股怒火升起,跟个孩子计较什么劲啊,不过还没等他发火,那青年鄙夷的看了他们一眼,“穷鬼,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事发突然,几个人还有些愣愣的,那青年见吴妈手里还拿着一件皮衣,走前两步,夺过衣服来,“切,真是什么人都有!” 吴晨见老妈明显吓了一跳,只觉得脑袋中一股热血唰的一声就涌了上来,耳朵里嗡嗡的响,放下小丫头,冲过去一拳就捣在那青年的脸上! 没想到今天在这种地方,还有这样的人。 他妈的!狗眼看人低也就罢了,居然敢对老妈动手! 饶是他泥人脾气,这一番发作起来,也是不管不顾,一拳将对方打了个去咧,顺脚就踹了过去,把对方蹬出几步远,虎着脸站在那里! “我靠……你老母个……找死……”那青年疼得直叫唤,却不敢冲过来。 架打得多了,吴晨经验老到,见他边骂边外外边看,他也顺眼望了过去,只见几个装扮跟着青年差不多的小年轻正冲过来。 吴晨急忙掏出车钥匙,递给舅舅,让他带着爸爸妈妈跟舅妈小丫头他们先回车里去。他这个车是自动感应的智能钥匙,只要离车五米远,就能自动解锁。舅舅也知道怎么锁车门,只要进到车里,就不怕了,这可是防弹车! “晨……”老妈刚说了半个音,就被舅舅拉着走了。吴晨见老爸还呆着,赶紧推着他走,嘴里说道,照顾女人要紧!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想来一出上阵父子兵呢?也不想想自己的年纪! 看舅舅抱着小丫头,跟老爸护着老妈她们,已经走了出去,吴晨心神大定。 正好那个小青年趁他分神,跑过来偷袭,被他抓住头发,一个膝顶撞在对方头上,听到对方一声惨叫,吴晨并没手软,扭过身去,双手顺势在对方脖颈处用力一压,把他压倒在地,抬脚就踹! 别看吴晨是个焉巴的人,这一下动上手了,就不留情。打蛇不死,终有后患!其它人已经到了眼前,能解决一个是一个! 逮着就打,打完就跑,这一套战术经过长年累月的实践,早已经深深印入吴晨的思维里。踹了几脚,转身就往门口疾跑,在门口处差点撞上冲过来的对方同伴。 体育锻炼还是有用处的,虽然很久没有打篮球踢足球了,不过训练出来的反应还在。吴晨并未停留,一个灵活的转身变线,直接晃过对方,一溜烟的往停车方向跑。 停车场就在这条大街外面,好汉不吃眼前亏,在没有压倒性优势的时候,保护好自己才是最重要的。占了便宜还要卖乖,最后让对方揍成猪头,这种事,吴晨向来不干。 刚跑出去两百米,吴晨见前方舅舅手里挥舞着车锁,直往这里跑来。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306章黑道遇上特种兵(二) 援兵到了!吴晨急忙减慢速度,跟舅舅会合一处。 “我……爸他们呢?”虽然距离不远,不过几乎都是冲刺跑,吴晨开口就觉得嗓子哑,一口气堵在咽间,赶紧张开大嘴,赫赫的喘着粗气。 “在车里,看着她们!”舅舅正面而站,斜握车锁,威风凛凛的拦在了吴晨身前。他见吴晨一通疾跑,这是抓紧时间让他匀气。 要轮打群架,他也算是身经百战,历次村斗,可少不了他跟村长大人!吴晨小时候调皮捣蛋,经常惹事,都要靠他这个痞子舅舅去摆平! 很快,对方追过来好几个小年轻,也是跑得腿软。追到跟前了,还没来得及说话,都弯着腰先喘了一通。 吴晨舅舅好整以暇的看着他们,就这几块料,还敢出来追人?他要是现在动手,一个个都能直接给敲趴下了去,只是这种趁人之危的事情,他还不屑干。 “你们……”过了一小会,对方一个领头的家伙,才喘着粗气,指着吴晨他们问道。虽然很想装出一点气势汹汹的样子来,架不住实在连话都说不全。 现在他心里也是埋怨刚才挨打那个小青年,真是没点眼力介的,对方一看不是民工就是流串的“团伙”,这两者都不大好惹!人多,还不怕死,加上有“民工”的身份做掩护,一出事就成了“弱势群体”,真他奶奶的惹不起! 一般情况下,他们是不会去招惹这些人的,不过今天既然出了这事,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吴晨跟舅舅傻不拉唧的站在那里,一点觉悟都没有,根本就不知道对方已经将他们归入“民工”的行列。 就这么僵持了一会,大家气也喘匀了,却都有点不知所措。古有明言,向来争斗一事,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等到刚才那个黄碎头小青年气喘吁吁的赶来的时候,发现现场有点尴尬,怎么两边都没人动手的。他捂着被吴晨踹破皮的右脸,硬着头皮高声叫骂起来。 吴晨这会也歇息够了,见他骂得有些不堪入耳,心里火气上来,拔腿就要冲过去。眼见一场冲突又要开打。 就在此时,突然从斜拉里传来一阵喝骂声,大家扭头看去,只见一伙壮汉,从不到两百米开外的横街上冲了过来,手里挥舞着寒气逼人的大砍刀! “我靠!这是惹到真人了?”吴晨吓了一跳,原本以为对方只是一些小痞子,没想到搞出这么大阵仗,心里倒是有些懊丧,不该在此多做停留。 饶是他这段时间经历过无数生死场景,此刻面对一片寒光闪闪的大砍刀和一群来势汹汹的大汉,也是有点脚软。如果是自己一个人,撒丫子早跑了,问题是身边正经还站着个舅舅,车里还有老爸老妈他们呢! “跑啊!”吴舅的战斗经验不比这个“孙”逊色,一见情形不对,拽着吴晨的胳膊,就往停车的方向跑! 吴晨还在脑袋短路中,被舅舅拽了一个踉跄,他慌乱中,怕对方那几个小青年趁机动手,瞟了一眼,却见他们跟自己一样目瞪口呆! 不对! 怎么对方眼神中也闪现着恐惧?难道来人不是他们一伙的? 吴晨急忙拉住舅舅,闪到路边花圃后面,再回头看那群壮汉,一路追打,一路吆喝,气焰非常嚣张! 但是目标显然不是冲着他们而来的,而是跑在那群人前面的一个汉子! 这还有一波?今天是什么日子!不宜出行? 不管如何,知道不是冲着自己来的就好!吴晨长出了一口气,有点发软的双腿登时硬朗起来,跟舅舅两个人翻身就往车的方向跑。 他们原来站的这个地方,正好在一个t字型路口交汇处,这会子工夫,那伙壮汉已经冲到了眼前,那群小青年也醒悟过来,一哄之下,登时做了鸟兽散,跑得比吴晨他们还快! 吴晨跟舅舅一口气跑到车上,关了车门,心里才踏实了下来。 老妈见儿子跟弟弟都回来了,急忙从后座探出半个身子来,这里摸摸,那里捏捏,确认他们两个都没事。 要不吴爸拦着,她刚才就要冲下去了,她虽然是乡下来的,还有些心怯,但儿子有事,却最是没发旁观,为此跟吴爸吵了几句,让他一阵狂吼,才老实下来,一颗心却一直悬在半空中。 吴爸也是郁闷,这种时候,呆车里看着两个女人,眼睛却是透过车窗,一直关注着儿子,如果情况不妙,也顾不了那么多了,老胳膊老腿的也得拼了! 吴晨手脚不慢,上了车子马上锁了车门,启动了引擎,这才停下来粗几口粗气,虽然模样有几分狼狈,不过总算是安全了。 想想今天这事,也是莫名其妙,搅合得乱七八糟的,好在家里人都没有事,不过这街是逛不下去了。 看着一脸焦急的老爸老妈,吴晨苦笑了一声,本来是想给他们买皮大衣的,这下看来又泡汤了,反倒害他们白白担心了一会。 一想到这里,吴晨心里突然有种感觉,自己强要父母跟在身边,是否就是真的孝顺呢?想想自己这段时间经历过的事,有些让自己都承受不了了,难道还要他们跟着担心受怕?真心不如就随了他们的心意,让他们回乡下去,每天清闲,又有一帮子乡里乡亲的,活得踏实! 唉,先回家再说吧! 吴晨发动汽车,正准备往前开,眼睛就瞟见前方那群壮汉,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拐了个弯,往这边奔来了! 我操!没完没了了!吴晨唬了一跳,拿眼仔细一看,之间他们追的那个汉子,现在身上已经多出挂彩,跑在前头,脚步都有些踉踉跄跄的,估计是撑不住多久了。 看来他是想找个地方躲起来,店铺进去了又被追出来,只好往停车的地方跑了!后面追砍得壮汉一点都没有停手的意思! 多大仇啊!这是往死里整的节奏啊! 吴晨脑门子突突的直跳,右脚下意识的就往油门踩去!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307章黑道遇上特种兵(三) 这时候,跑在前面的那个汉子离他们已经不到十米远,吴晨再望过去的时候,就跟他对上了眼,一股凌厉的气息扑面而至! 杀气!他妈的,这哥们不是普通人,在这种情况下,居然不见慌乱个恐惧,双眼散发出的的光芒,像是一头陷入重围的孤狼! 慌乱中,吴晨下意识的松开了油门,按下了开门锁,对着边上的舅舅喊了一声,让他到后座去。 那人来得极快,吴晨的舅舅刚刚扭身往后面爬,他已经跑到了车门出。也许是急于找个藏身处,也许是刚刚跟吴晨对眼之下发现了什么,那人跑着过来,也不见停顿,拉开车门,纵身一跃,滚落在副驾驶座上,顺手就拉上了车门。 好身手!吴晨越发肯定此人决非街上普通混混。 情况危急,追杀过来的人已经不到二三十米,吴晨听着老妈的惊呼,也顾不得详看,松开刹车,往前溜出几米,急打方向盘,往另一个方向拐去。刚刚上路,便猛踩一脚油门,“轰”的一声,直窜了出去! 此时身后传来了乒乓声响,却是对方将将追到,手里的砍刀顺手就甩在车上,把后座的老妈跟舅妈都吓出一声惊叫来。 车子提速非常快,一下子就冲出去一辆百米,直到收费口处,吴晨一个急刹车,从中控台出掏出出入卡跟一百块钱,直接就扔了过去,“不用找了!” 那个保安也是吓得有点呆,被吴晨一声大吼,下意识的按下了栏杆的开关。 趁着这会空隙,吴晨从后镜看到,那伙大汉大部分在扔出砍刀后,已经逐渐停下去叫骂,还有几个不甘心,跑着追了过来。 “还追?来吧……”吴晨有些无语,脚下用力,车子便串了出去,融入到外面大道上的滚滚车流之中。 他怕对方开着车追来,一路加速超车,直接窜出去一两公里,这才安下心来,直往医院开去。 放下心来的吴晨,这才有空扭头看了看副驾驶座上那人,这一看才吓了一跳,整个就是惨不忍睹! 头上挨了一刀,夹杂着头皮跟短发的伤口已经板结,看上去血肉模糊的,下面几条血痕一直挂到腮边。身上也不知道挨了多少刀,一件浅蓝色t恤快成了碎布,挂在身上,好几次被血凝住,贴在身上。胳膊处一道深深的刀痕,红花花的皮肉翻滚出来。 “哥们,没事吧?” 吴晨看得有些胆战心惊的,这哥们搞不好就要挂在自己车里了!他放慢速度,从后视镜中看到老爸老妈也是一脸的惊慌。刚才他一直都没留意,怕是吓到老人了! “我没事!”那汉子窝在座位上,沉闷的答了一声,“大恩不言谢!” 吴晨听他声音虽然虚弱,但中气还在,心里略略放了点心,“别动,这就到医院了。” “去岭南医院!” “嗯!”吴晨不敢再看他,把着方向盘往前面开去。 这时候,车速已经相对匀称了,挤在后面的几个老人家才腾出手来,吴妈急忙从口袋里翻了半天,翻出一大叠卷纸巾来,半趴着身子,就要给前面的人擦头上的血。 那人感觉到异动,扭头对着吴妈说了声谢谢,虽然努力做出微笑来,却疼得有些嘶声。 吴晨也不理会他们,心里盘算了开去,就刚刚这么简单几句话,已经透露了许多的信息。对方言辞很简洁,貌似是纪律部队的,而且流了这么多血,还能扛到现在,肯定不是普通之人。 更重要的是,对方一开口就说去岭南医院。如果是道上的人,一般不会去这种正规医院,而是有自己相熟的小医院或者私人诊所。 要知道岭南医院,可以说是华南最顶级的3甲医院,全国前茅,而且可不是一般的正规医院这么简单,这可是由当年主政南越省的开国元老、平乱功勋支持下,建立的军方医院,里面从医生到hu士,全是部队编制,前两年刚刚转给地方。 对方第一时间的反应就是岭南医院,难道是军人? “兄弟,能用下你的电话么?”那人拒绝了吴晨舅舅递给他的水,继续窝着,并不动弹,声音有点微弱。 吴晨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来,递给了他,只见他在上面嘀嘀嘀的按了几下,过了一会,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响了起来。 “老王,是我!”那汉子动都不动,用没受伤的手,将手机抵在脸上,“受伤了,在岭南医院。” “啥?!”电话那个声音明显有些震惊跟激愤,“呆着别动,注意安全!” “嗯。”那汉子哼了一声,挂了电话,费力的要还给吴晨。 “别动!”吴晨赶紧伸手从他手里接过电话,貌似不经意的问道,“兄弟,你是军人吧?” “嗯!”那汉子沉声说道,“我叫聂磊……” “原来是大军!天追的,怎么搞成这样!”吴晨的老妈一听对方不是匪徒,放下心来,“大兄弟,你别说话了,留点力气,要喝水你就说一声,啊。” “对了,我忘了报警!”吴晨一拍脑门子,想起这事来,只是不知道这个叫聂磊的哥们愿不愿意,一般涉及到军民的,都比较复杂,他也搞不清楚状况,因此才自言自语,出言试探了一下,见聂磊并没有反对的意思,赶紧拿起手机,在电话里将看到的说了一下。 …… 岭南医院也在北郊,离他们所在,并不太远,一路上除了几个红绿灯,倒也没有怎么堵塞,很快就到了医院,吴晨直接就停在急诊的门口,也不管里面乱糟糟的一堆人,跑进门里,就找到分诊台的hu士! 情况特殊,很快就有人出来,将聂磊抬了进去,送进了急诊的手术室,吴晨则被留在外边,忙着登记。 “怎么回事啊!”在大厅里挤着不少人,见吴晨他们这样急吼吼的跑进来,刚开始有些莫名其妙,等到见到被抬进去的聂磊时候,都吓了一跳,整个就是一血人,一看就是斗殴! 再看到忙碌的吴晨等人,都是一脸的明悟,这是哪个工地又发生了斗殴了吧?也有醒目的,看到吴晨的车子,回头一脸鄙夷的暗骂一声“包工头,显摆什么,活该挨揍!” 吴晨也没法理会那些人对着他指指点点,只能耐心的跟登记的hu士解释着,特别强调了对方是军人,至于其它的情况,自己一概不知,先把人抢救过来,自然水落石出! 忙完之后,吴晨把车子开到一边停下,从后备箱拿出水来,胡乱喝了几口,又跟老爸舅舅凑在一起抽烟,缓解下持续紧张的神经。 警察来得还是挺快的,就在他们一根烟还没抽完的时候,已经来了一辆警车。吴晨也不知道里面那哥们到底有没有什么大碍,万一来个流血过多不治什么的,自己可就有些说不清了,心里正紧张着呢,见到警车来了,赶紧扔掉烟屁股,屁颠屁颠跑过去“汇报”情况。 一听说有重伤,来人也不敢怠慢,揪着吴晨就让他详细说明。吴晨几个人七口八舌的反复把自己遇到的事情给说了一遍,当然前面自己打架的那一段,就用了春秋笔法。 听说是见义勇为的,那些警察倒也没有难为他们,不过还是要他们配合着,等待受伤的人确认之后,才能离开。 这也是题中之义,吴晨也没什么话说,只是让老爸他们先打车回去了,这一天,老让他们跟着受惊吓,他心里着实有些不好受。现在也没有什么事情,不如让老人家回去休息,差不多要到午饭点了,也不该让他们饿着肚子。 等到父母他们回去之后,吴晨挺无聊的跟着一堆警察闲聊,又车前车后,内内外外的拍了一通照片,副驾驶座上满是血迹,连同车门处的真皮护垫上也有不老少,用手还擦不去,看来得换一换了! 还没开多久的新车,这就要拆皮了,吴晨还真有点心疼,早知道今天就不该出门,看来以后出门前要问问陈歪嘴啊! 就在此时,吴晨的电话响了起来,里面响起一个雄厚的声音,却是陌生得很,上来一听是吴晨,就直接问他们在哪里。 吴晨楞了一楞,想起刚才聂磊打的电话,刚说了在急诊室这边,还没来得及挂上电话,外面已经冲进来两辆军用吉普,直接就冲到急诊室门口。 一个三十几岁,长得不高,有点敦实的汉子跳了下来,四周扫了一眼,马上就锁定在仍然拿着电话发愣的吴晨身上,向他走了过来!十多个穿着迷彩服的大兵,从车里跳下来,跟在他身后的,也围了过来,一种逼人的气势,顿时漫压而至。 这么大阵仗!呆在吴晨身边的警察吓出了一身冷汗,还没等他们开口。那汉子已经说到“我是老王!老聂呢?” 吴晨瞟了一眼,就知道他们不是普通部队人员,用手指了指里边,说到:“急救室。” 老王一听,脸色刷的就暗了下来,二话不说,返身就冲了进去。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308章黑道遇上特种兵(四) 老王一听聂磊在急救室里,废话都不说,直接就奔了进去,后面那十多个大兵也是扭身跟着跑了进去,只留下两个人,站在他们身边。 “你们是……?”办案的警察搞不清楚状况,见那两个家伙一左一右的看住他们,这是要防止自己逃跑么? “没有命令之前,谁也不许离开!” 那两个家伙,倒也直接,直愣愣的就这么一句,噎得那警察有点下不来台,妈的,这谁在办案呢! 吴晨电话响了起来,他拿起来一看,见是大牙,便拎着电话,对着那两个站着的大兵笑了笑,见他们点了点头,这才按下通话键。没办法,看这情绪,是被看管了起来哇,谁叫咱一直是个老实孩子呢。 大牙在电话里有些急哄哄的,先问了他伤势如何,让他稍等,这就过来!原来吴妈回去的路上,觉着还是不放心,给他打了个电话,却又说不清楚。大牙只听说吴晨跟人打架了,现在在医院,把他给急的,赶紧一个电话捅了过来。 吴晨心里暖洋洋的,嘴里却是一通好训!咒我呢?哥们这没事呢,受伤那个可不是自己,扯到后来,一时半会也说不清,只好交代他们不要过来了,等会自己就回去,慢慢再说。 挂了电话,里面已经奔出一个大兵,跑到吴晨身边,态度很好,把他请了进去。吴晨心里一松,看来聂磊是没事了,他跟着大兵走了进去,拐过大厅,只见房间外面的走廊两边,分开站列着那十多个同来的军人,虎视眈眈的看着来往的行人,却也并不阻拦。只是他们这么一站,整个的氛围就有些压抑,原本吵吵闹闹的大厅跟走廊,此刻都没人敢大声说话。 进了房间,只见躺在床上的聂磊已经被包得跟个粽子一般,老王则坐在一边的凳子上,看到吴晨进来,赶紧站了起来,一脸笑容的走过来,先敬了个礼,拉着吴晨的手,狂摇了起来。 嗞~吴晨吸了口冷气,知道哥们你激动了,可咱能不能不要这么用力? “嘿嘿。”老王见吴晨苦着一张脸,有些明悟,放开他的手,拉着他到床边的凳子上坐了下来。 “我叫王仑山,是xx特战大队南虎中队的政委,这位是我们的中队长。”老王倒是个来事的,不愧是政工干部,说起话来明显跟聂磊不大一样,介绍完自己,又代表这个,代表那个,好好的谢了吴晨一通。 吴晨也没听说过飞龙中队是什么,只是傻乎乎的陪着笑,嘴里一个劲的说着这是应该的,拥军爱民,人人有责嘛! 作为半道子军迷,吴晨虽然对于部队的建制有些了解,但也是大而泛,对于特战大队这种比较细化的东西,并不是很了解,很多还是通过跟徐少东闲聊的时候知道的。 中队长、政委?这应该都是中校军衔吧? 一般而言,各个军区的特战大队都是团级编制,大队长跟政委是大校军衔,参谋跟副职是上校军衔,下辖各中队的中队长则是中校军衔。近些年才逐渐有些军区扩编了特战旅,军政长官都是将军级别的。 只是一个特战中队的中队长在街上让人给砍了,这事也太扯了吧?要不是亲眼目睹,打死吴晨也不会相信。 躺在床上的聂磊见他们还在客套,咳嗽了一声,说道:“大恩不言谢,以后都是自家兄弟,没必要这么客气!” 说来他也是羞愧,这次真是阴沟里翻了船,要不是碰到吴晨,说不定这命就交代在这里了,那真是成了全军的笑话! 老王接到电话,也是悬着一颗心,他这个老搭档是个硬骨头,如果不是天大的事,也不会在休假期间给自己来电话!马上拉上队员,一路飞驰而来。 进了医院,见聂磊虽然看着伤重,但不会致命,这才放下心来,第一时间就问是谁干的,是不是跟外面那个被警察扣住的小子有关? 聂磊知道他的脾气,这位特种部队中的政工干部,可不是文职出身,正经从一线锻炼出来的铁血战士,脾气比自己还要火三成,万一误会了,只怕当场吴晨就要散架了。 他也来不及说前面的事,先把遇到吴晨,被他救了的事情说了。老王听完,愣了半天,像在听天方夜谭。 他们跟普通部队不一样,在这个盛世和平年代,也是上过战场的,只有经历生死的他们,才会懂得战友的性命是最重要,吴晨救了聂磊,就是他们全队的恩人,自己却还把他看管在外面呢! 他倒也是个磊落汉子,赶紧让人把吴晨请了进来,又是道谢又是道歉的,半点也不矫情。 这件事情,说起来也是偶然,聂磊休假回家探亲,打算顺路给妻儿买些礼物,听人说在这一带有比较高档的品牌,就想着咬一咬牙,奢侈一把,给她们买点“惊喜”的。 这些年媳妇跟着自己,见面时间不多,生活水平也很普通。别看他们特战队的待遇要比一般部队的高,但是架不住自己是还要照顾队里一些家庭困难的小兄弟,隔三岔五的还要召集大家喝顿酒,提升下士气,给兄弟们解解闷。真正拿回家里的钱也不多,日子虽算不上苦巴巴,却也是俭朴得很。 怀着一颗激动的心,聂磊独自开着车就往地方跑,溜达了一圈,里面的价格贵得有些离谱,他琢磨了许久,最后还是痛下决心,准备回头去原先看过的店里买个女士手表。 结果走在路上,就见到几个流里流气,一看就是人渣的家伙,边围着一个年轻小姑娘走,边掏对方的挎包。那姑娘看样子也是知道的,却不敢声张,走路便有些扭捏颤抖。 这已经不是偷,而是抢了。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有这种事! 这种事情没碰到就算了,既然碰到,肯定得管!聂磊几个快步上前就抓住那只掏包的手,义正严词的训斥了一番。 他今天穿着便装,那些家伙也不知道他是个军人,还没等他说完,已经动手了,本来就是围在一起的,这下噼里啪啦的就甩开了。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309章烛光晚餐 聂磊哪里将这些街上的混混放在眼里,左右腾挪格挡,只是不好痛下杀手,怕一个不小心把对方弄死弄残了。 饶是如此,跟这几个混混动手,还是游刃有余。只是老这样,也不是个事,打到后来,他也是心烦了,下手稍微狠了点,几下就把对方都给整地上了,拖起那个掏包的家伙,就准备拽着去警察局。 还没等他抬头,就听到那姑娘一声尖叫,撒腿就跑。他急忙抬头一看,一下子冲了过来三十多个壮汉,手里都拎着大砍刀,跑到前面的,已经是近在眼前! 这一下,聂磊就有点招架不住了,不是他身手不好,而是善于格杀,往往就是一招致命或者神经瘫痪。要是在战场上,把这些人一一弄死或者致残,那都不是问题。但是在这里,如果这么做了,就等着上军事法庭吧! 奶奶的,就在他头疼的时候,十几把砍刀已经入网一般砍了下来,他也顾不了那么多,身子一矮,急速往前一窜,撞在前方之人的小腹上,连着一起往外滚去。 虽然避开了要害,背上还是被划了几刀,聂磊怒火中烧,弹起来之后,往前直窜,接连放倒了几个,只是在狂怒之中,时刻提醒自己要冷静,手脚上的力道就放缓了好几分,等他在一片刀光之中闪出来的时候,身上已经挨了不少。 没办法,只好往前跑,只是这里地形不熟悉,加上对方人也多,围着来回的打打窜窜,身上的伤痕越来越多,早就血迹斑斑! 最后就碰到了吴晨,被他救了回来。 都是自家兄弟,聂磊也不瞒着,只是内心自觉窝囊无比!他可是曾经拿过全军比武第二,又代表国家特战队参加过美洲训练营,为国争光过的,现在居然差点命丧在这些混混手里! 老王听着也是脸上无光!老大都让人打成这样,这是整个中队的耻辱!他腾的站了起来,问清楚出事的地方,就要带人过去。 “老王,别冲动!”聂磊赶紧拦住他,这是在地方,这种事情应该交给警方去处理,相信会还自己一个公道的,现在要办的事情还很多,一是转到军区医院,这个好办;二是向上面写报告,除了这样的事情,还是得让首长知道,只是要怎么说,就要靠老王这个政委了;最后也是最重要的,就是配合警方办案,吴晨刚才就算是正式报了警了。 吴晨知道这不是露脸的事,自己留在这里,只怕会让他们难堪。好在人已经没事了,后面的麻烦事就让他们自己处理吧,打了特战队的中校,只怕没那么容易了结! 已经折腾到了下午一点多,估计吴晨还没吃东西呢!老王也不好强留他,又千谢万谢的,让他记着自己的电话,有什么事需要的,就给兄弟来一个电话。 吴晨诺诺的答了,心里却也没当回事,自己也没有什么事需要动用到特种部队,那得是什么谱! 到了外面,吴晨见那些站岗的都对自己挺友好的,估计是站在门口的大兵,听到里面的说话,传了开去。他也跟大家微微点头致意,便往自己的车走去,反正该说的,都已经做了笔录,应该也没有自己什么事了。 走出大厅的时候,见从急诊室后头通道上,来了一群人,看样子应该是医院的领导吧。这里的军方背景太浓厚了,发生这样的事,领导肯定要过来。 这些都不是吴晨关心的,上了车,给老妈先打了个电话回去,让她们不用担心。然后再跟大牙打了个电话,让他开车到4s点接自己。 看着副驾驶座跟那片车门上的斑斑血迹,吴晨很是心痛啊!唉,这样子过去,只怕会吓坏那些修车师父! …… 到了傍晚,吴晨跟大牙终于折腾完毕,又喊上孔四跟陈歪嘴,还有张军,一伙人到了天行居。 吴妈妈早就给吴晨煮好了鸡蛋,进门就逼着他吃了一颗,这是给他压惊的! 舅舅也是会来事,在他的张罗跟亲自下厨之下,已经准备好了酒席,一条长案条摆放在游泳池边的草地上,四周空荡荡的显得分外宁静,只有悠扬的钢琴声飘荡着。 案上摆满了盘碟碗筷,还有一坛他们从老家带来的果酒,更不靠谱的是,居然还有许多烛台,上面插着蜡烛,只是因为天色尚未全黑,并没有点上。 烛光晚餐?刚进门的小伙伴们,都被惊呆了。舅舅这是什么节奏? “还别说,有点像模像样的,要是再来个烧烤架,就更有点黑帮的味道了!”大牙搂着吴晨舅舅的肩膀,嘿嘿笑着说道,“我说老舅,你这都是从哪里学来的啊?”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路?电视里多得是!”舅舅嘿嘿一笑,怎么说咱也算是八十年代文艺青年,浪漫情怀可不少,要不要给你们来首朦胧诗啊! “哈哈,要说起我舅舅来,当年也是村草一枚,多少姑娘惦记着,是吧,舅妈?”吴晨也过来凑热闹,贼笑嘻嘻的说道。 “咳、这个好汉不提当年勇,****总被雨打风吹去,俱往矣……”舅舅有些受不了这几个娃,年轻就是好,肆无忌当的,“要烧烤,还不容易,这就去弄。” 现成的就有烤箱,粗碳等,只是没有准备什么肉排,将就着把没煲汤的排骨、玉米、茄子等拿来,也挺是丰盛的。 “要说晓琳还真是个好姑娘,会居家过日子!我说晨啊,明年清明你得回家一趟,好好给你爷爷修下坟……”舅舅一般摆设着工具,一边感叹。瞧这家里家外,大件小件,配备可真齐全,不是一般细心的姑娘能够办到的! “哎!齐活了,咱就开始吧,饿坏了。”吴晨赶紧应了一声,他扭头看了一下,舅舅搞晚餐的这想法还是不错的,就是怎么看怎么有点乡村范!嘿嘿,别说,还挺适合自己的口味的。 也不知道是急着回去还是怎么的,舅舅可没有准备放过吴晨,吃饭的时候一个劲的敲打着,左一个晓琳,右一个晓琳的问,意思却是很明显,这都什么年纪了,就算不抱个娃,好歹也得把婚结了吧?! 吴爸吴妈跟舅妈等人显然也是早有预谋,在一边不断加强火力,把个吴晨给绕得晕头转向的,举着双手直喊投降! 这段时间,跟黄晓琳每天电话不断,吴晨也若有若无的试探着询问了一些对方父母的情况,流露出想去拜访黄爸黄妈的念头。 黄晓琳心头欢喜,嘴里却不好意思直说,嘤嘤嗯嗯了半天也没个结果。加上这段时间公司业务也繁忙,主要精力都在忙着应付行业“抱团过冬”,特别是下半年的信托到期,资金链吃紧,她这个财务副总,可是压力不小。 只是她并不想把这些跟吴晨说起,两人聊起天来都是一些无营养的话题,却倍感甜蜜,这让她在一天忙碌之后,有个喘息的港湾,这种感觉其实挺好的。 吴晨也是对自己的磨叽性子有些不齿!这要是换个主角,早就王八之气横生,直接上门,牵得美人归了! 无论如何,这几天得空就去见见老黄吧,整天听黄晓琳说起来,貌似也是个有趣的人,应该不难相处。 他心里有了想法,就不是敷衍老爸老妈了,而是信誓旦旦的一再保证。至于要珍惜黄晓琳,那自然不用交代,吴晨从骨子里就拾不得呢。 他骨子里是很传统的男人情怀,这段时间相处下来,虽然还没有过真正肉体的交融,更没有任何仪式的见证,甚至连黄晓琳的父母都还没见过,但他从内心深处已经觉得黄晓琳就是自己的妻子,这种想法很自然,自然到他甚至从来都没有想过。 见他那个样子,几个长辈都很高兴,自家的熊孩子自己知道,吴晨是有些犹豫,不过说出来的话,便不会是推托之词。 舅妈便嘿嘿的跟吴妈道喜,两人眉开眼笑的也不知道心有灵犀些啥子! 吴晨赶紧给她们把酒都满上,这种自家酿的果酒,在村里人人都会喝,特别是大夏天,下地干活,歇息时候来上一碗,冰爽解渴,还带劲! 一直顾着啃猪脚的大牙,这时候也抬起头来,露齿一笑,说道:“其实啊,要我说,您几位也不用老是催,这里正经放着一代教主呢,让他给木头算一算,不就啥都知道了。” 大牙这个提议正戳中要害!村人最是迷信,什么都信,几个长辈一听便是笑颜逐开,他们知道这宅子的风水就是陈歪嘴帮着看的,所以这段时间相处,他们也不学几个熊娃子喊什么教主,而是很尊敬的称呼他为先生。 吴妈立马就满脸堆笑,烦请先生给吴晨算一算,这小子到底啥时候有个准信? 陈歪嘴正在品尝美酒佳肴呢!突然被抬了出来,却也不慌乱,放下酒碗,微微一笑,说老哥老嫂子,你们就放心吧,我之前已经给他们算过了,吴晨跟黄晓琳这个丫头两人倒是极配,定能白头偕老,和美一生!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310章徐娘风韵 要不说姜还是老的辣,陈歪嘴这话说得跟没说一样。不过几位长辈一听,心里都是高兴万分,吴爸跟舅舅急忙站起来,给先生敬了一碗酒。 吴妈更是乐得脸上都笑出花来了,也陪着喝了一口酒,弱弱的问道,这个……人丁旺不旺? 吴晨差点一口酒喷了出来! 他也知道自己一家已经三代单传,从爷爷辈开始就没有其它男丁,这在宗族观念极强的村里,压力还是很大的!只是现在不比在老家,政策就放在那里,你再怎么旺也旺不起来啊! 陈歪嘴扭头看了一眼吴晨,笑呵呵的让他们放心,夫妻和美,子孙兴旺。 他本来也是随口应承,只要老哥老嫂子高兴就成,不过这一来一往的勾起了他的表现欲,跟吴爸干了半碗酒后,趁兴指着吴晨,说道:“辂卜曾经说过:狮子宫中,以安神位;王道鼎新,子孙极贵。你们看,吴兄弟人中深长如破竹,元气充足,喜欢助人;而且,生殖力强,子孙兴旺,子女多而聪明强健,寿长。” “去,什么话!”吴晨给臊了个大红脸,立马拦住了口无遮拦的陈歪嘴,要是让这货扯下去,还能有个边? 不过吴晨的抗议,马上就遭到了几个长辈的无情镇压,吴妈更是挥手打了他一下,告诫他不得无礼,好好听先生说话。 狗屁的先生,吴晨很郁闷的瞪了陈歪嘴一眼,这老头连辈分都搞错了,跟自己老哥小兄弟的叫着,跟自己老爸老妈又是老哥老嫂子的叫,有这样的先生么! 陈歪嘴冲他嘿嘿一笑,满眼的无辜,这可不是自己引起的话题。 第二天,吴晨就收拾了一下,开着大牙的车,先把父母他们送回乡下,又在家里呆了两天,本来想让老妈得空的时候,帮自己去探探白姨的口风的,既然回来了,还是自己走一趟吧,这样显得诚心些。 便开着车子,沿着记忆中的村路,弯弯绕绕的拐到大山更里边去了。 见到白素娥的时候,吴晨恍惚中有种岁月倒流的感觉。多年未见,白素娥并未显老,还跟吴晨印象中差不多,清秀端庄的脸容,凝脂一般细腻红艳,看不到一点瑕疵。 略显高挑的身子既婀娜多姿又风姿绰约,就像成熟了的水蜜桃一样充满了汁感,透露出成熟nu人特有的一种丰满的魅力。 徐娘半老,风韵犹存,哦不,风韵更佳!吴晨登时看得有些傻眼了,心里感叹不已。 白素娥也该有四十出头了吧,在乡下,这个年纪的女人早就皮肤黑黄、皱纹微起了,哪里还有保养得这般完美的! 吴晨进门的时候,白素娥正在叠着手工,白皙丰满的双手,娴熟的翻转着,抬起头来,见一个陌生男子傻傻地站在门口,不禁吃了一惊,手就有些发抖! 这几年不是没有人骚扰过自己,乡下人粗俗,各种直白的挑逗都有,甚至还有动手动脚的,只是没有想到这光天化日的就往自家里闯。 “白姨!我是吴晨……嗯,就是老吴家的小木头。”多年不见,吴晨见她脸上表情,就知道没认出自己来!赶紧自我介绍道。 “哦,小晨啊!”白素娥刚才也是被门口的光线给晃了,这下起身,看了个清楚,虽然多年没见,但是隐约还是记得个长相轮廓!对于这个远得都不能算是亲戚的小家伙,她还是很有印象的,打小就闻名四乡八里,吴家村的千里驹嘛! “快进来坐!” 吴晨立马就被她爽朗和热情给感染了,心里倍感亲切,傻笑了一通,在边上就着个小竹凳子坐了下来。 等白素娥给他倒了一碗水,两人就对坐着闲聊了起来。白素娥也是命苦,男人去世,工作又丢了,也不想再出去打工,干脆就在家里做做手工,日子清苦,倒也悠闲。 面对面的坐着,吴晨不大好意思抬眼,就假装低着头喝水,一个口在嘴里抿了又抿,听得白素娥说得轻松,便暗赞了一声,难得有这么好的心态。 要知道,这个村子比他们村还要在山里,民风相对淳朴些倒是真的,但是观念却更为传统古板,白素娥长得这么年轻漂亮,孩子又出外打工,就这么一个人这么呆着,风言风语自然是少不了的。 把嘴里的水咽了下去,吴晨就试探着问白素娥有什么打算,老一个人过也不是办法,凭她现在的姿色,再找一个也不是难事。 “人老珠黄了,那还有那心思。”白素娥听了吴晨的话,以为他是要上门来说亲的,便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举手拢了拢披落下来的鬓发,“我倒也不封建,不过儿女也大了,就这么凑合着过吧。” 这也叫人老珠黄?那还叫多少妹纸没法活了! 吴晨真心的夸了她一通,便把来意说了。他一向是比较顾虑到身边人的感受的,这次也没说的太直白,只是说自己现在在外面做生意,家里需要有人帮忙打理,就想着还是找个亲近点的人为好,听说了白姨现在的情况后,觉得很合适。 听说是这么回事,白素娥定下心来,嫣然一笑,问吴晨怎么会记挂起自己来。 这话问的!吴晨哪里好意思说是打小就喜欢她,只能说了一通理由,知书达理,勤快细心,又没有家庭牵挂等等,好在这些理由也算是真心,说起来并不脸红。 白素娥也没想到吴晨现在如何发达,难得他还有心记挂着自己,千里迢迢的赶来。再说了,有个落脚的去处便是,哪里不是住人呢,她心里感动,便有几分允了,只是从来没做过这种事,有些担心自己干不好。 吴晨听她说着自己的顾虑,心知她是有些意动,便很诚恳的说道,其实也不用去想那么多,权当是在自己家里一样,料理好家里就行。 两人又闲聊了许久,感觉都很舒服,彼此都不是那种很冲的人,特别是吴晨,小时候对白素娥的印象还只是停留在对成熟nu性的爱慕之中,这番相见,却是觉得白素娥性格极好,平和中带点爽朗,知性中有种淳朴,端庄里透着点妩媚,虽是经年不见,面貌陌生,但是相处起来却没有丝毫的违和感。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311章含隐蓄秀 两人聊到最后,白素娥也是感觉很好,便答应了下来,只是说先去试试看,如果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好的,要吴晨多担待些。 见她答应了,吴晨心里高兴,只顾着傻乎乎的笑着,看在白素娥眼中,就跟当年那个小屁孩一样的天真无邪,心里边多了几分溺爱之心。 事情谈妥了,不过也不能说走就走,便约定好两天后,吴晨再过来接她,到时候先到吴家村过个夜,好久没有走动的“亲戚”了,见一见吴晨的爸妈,再一起回到广府去。待到吴晨走了之后,白素娥便开始忙活起来,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荡漾着一股兴奋,好像有无穷的干劲,甚至还有一种当年出嫁时候的忐忑。 吴晨回到家里,跟爸妈也说了一下,吴爸吴妈也觉得天行居的确太大了,没人看顾也不行,他们对于白素娥的人品还是赞不绝口的,自然没有意见。只是一再交代,既然请人帮忙了,就不能亏待了人家。 对于老爸老妈的嘱咐,吴晨都一一应是,回到屋里就给黄晓琳打了电话过去,说了今天的情况,正好黄晓琳那边物色的菲佣也已经有了着落,等吴晨回去,就让她们都过去。至于薪酬方面,吴晨并不熟悉行情,就由黄晓琳做主了。 黄晓琳听他意思,说好听点,是让自己主内,说不好听点,其实还是偷懒。聪明人,一般都是很懒的,这个道理黄晓琳也清楚,反正内宅本来就是女主人该管的,一想到这,心里还有点美滋滋的呢! 让她更高兴的是,吴晨在电话里说了,回去就找个机会去见见黄爸黄妈。这木头终于开窍了!黄晓琳羞喜之下,嘴里却强调就是普通会面哦,可不许带礼物,也不能提亲! “干嘛不能提亲啊!四色我都准备好了哩!” 吴晨就是欺软怕硬,黄晓琳要不害羞,他还真是木讷,黄晓琳一害羞,他就来劲了! “谁说要嫁给你啊,本小姐还没想好呢!”相处日久,黄晓琳逐渐也知道吴晨这个脾性了,有时候就喜欢逗他。 “切!这还用问你啊?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要搞定了你爸妈,哪里还由得了你!”吴晨黑黑一笑,全然不顾自己还没被老黄黄妈过过堂呢,自顾自的吹嘘起来。 “行啊!等你先过了黄妈那一关再说吧,还不知道他们看不看得上你这个傻小子呢!回头万一搞砸了,可不要怪我哦。”黄晓琳嘻嘻一笑,仿佛在电话里能看到吴晨坏坏的臭屁样。 聊了一会,吴晨就跟黄晓琳说起自己准备跟许三多合作的事情来。黄晓琳刚开始也没听清,只听说他想进入金融行业,有点小哀怨,江海投资下属的金融公司,涉足领域也是挺广的,就是一直缺少领军之人,规模跟效益总是上不去,在集团的业务板块中,几乎是最为短板的一块。 本来她就看好吴晨,之前三番几次邀请他“跳槽”过来呢,他都不接自己这个茬,还以为是对这个领域没有兴趣呢,没想到原来是要自起炉灶啊! 不过她也明白,是自己都没把话说透,吴晨并不知道自己在公司中的身份,如果条件具备的话,为人打工,还不如自己创业呢。 不管怎么说,对于吴晨这种“上进心”,她还是颇为欣慰的,看来这木头也并非完全就朽掉哩。 虽然有点担心吴晨没有从业经验,不过他向来不是鲁莽之人,谋定而后动,既然跟自己说了,肯定之前也有过充分考虑。唯一让她担心的是,这家伙的钱都在自己那里呢,除了付清公司的房款跟上交契税等七七八八,还有小几千万,本来是准备作为老本,帮他投到各种理财产品中去,产生的受益就用来维护房子。 吴晨听了黄晓琳的担心,笑呵呵的宽慰她道,自己还有钱,不用担心这些。只是现在还在等对方的方案,所以也没最终确定。 原来是还有私房钱!黄晓琳故意装出凶巴巴的样子来。她倒不像现在外面那种习惯了aa制的女孩一样,什么都分得很清楚。既然是夫妻一体,还分什么彼此,就像老黄跟黄妈一样,从来就是混着用,反正都是家里的钱,她只是惊讶于吴晨的赚钱能力。 吴晨汗了一把,想到自己手头还真没有多少现金,刚解出来的翡翠明料,还在地下室里放着呢,那天解完后匆匆出门,还没来得及收拾呢! 唉,事情一多,总是忘这忘那的,自己这“闲人”都如此,难怪那些大老板们都需要有秘书跟助理! 说到助理,他倒是想起张军来,本来是想帮着自己的,没想到现在干起掌柜来,也是像模像样,看来,经历学识固然重要,品性却更是要紧,像张军这样踏实肯干之人,放到哪里都好使! …… 在家里呆了两天,估计白姨那边也收拾得差不多了,吴晨便过去将她接了过来。 吴晨爸妈也是多年没见到这位“亲戚”了,一见之下,就惊讶这位大妹纸怎么越长越年轻了!都不大像他们这个岁数的人,一个劲的都夸她会保养,活脱脱就是电视里才有的人物。 舅妈更是羡慕得很,她年纪比白素娥要小,现在看起来反倒是苍老了许多,上前拉着白素娥的手,边夸奖边请教起来保养的道道。 白素娥也是大方,虽然兴奋中略有羞涩,始终不见慌乱,话里话外,也赞得大家都很高兴。 几个长辈聊天,基本就没有吴晨什么事了,只是他见白姨大方得体,言行举止之间有一种优雅,待人接物并不落慌,心里不禁暗暗高兴,总算是找对人了。 呆了一天,两人便启程回到了广府。白素娥挺会照顾人的,一路上倒茶递水,哼唱闲聊,因此吴晨虽然一个人开车,却没觉得累乏来。 回到天行居,白素娥就被震撼到了!再怎么,她也没想到在传说中人挤人的广府,还有这般别有洞天之地。 虽在乡下,但是作为语文跟音乐教师,她也是熟读红楼的,面对着天行居的完全出乎意料的宏伟,顿时涌现出刘姥姥初到大观园的感觉来。 车子刚拐入屋前小路,就看到茂密葱茏的小竹林,沿着外墙,错落有致地铺开,满眼的翠绿,让人心气瞬间就宁静了下来,置身其中,恍如回到乡村夜晚,宁静幽远,令人神驰。 “呵呵,这些空地,本来是想让我老爸老妈他们种种菜,养养花的。”吴晨指着大院中几处光溜溜的地方,不无遗憾的说道,“可惜他们还是喜欢在村里,图个热闹,住了没多久,就闹着回去了。” 这倒是个有心的孩子!白素娥微微点了点头,她独居惯了,倒是有些喜静不喜闹。之所以愿意跟着吴晨来,也是看重这孩子身上有股气质,并不似有些暴发户一般粗俗。 吴晨在一边的停车棚里放好了车子。白素娥的行李也不多,两个箱子,吴晨便不让她动手,一手一个拎了起来,让白素娥那些零碎的袋子,跟在后头,往中间的大门走去。 “闹中取静!含隐蓄秀,奥僻典雅!”白素娥跟在吴晨后面,边四处打量,边赞叹,“以大自然为皈依,正是中华传统建筑的精髓。” “白姨还懂这个?”吴晨不禁停了下来,扭头看着白素娥,没想到啊,还是个才女! 白素娥被他直愣愣的眼神看得有点不好意思,红着脸蛋,微笑道:“哪里便懂得这些,只是看书学来的。以前读书,见到很多有关的描写,只是有些无法想像,果然是有些感觉,只有在特定的环境中,才能感受到。” 嗯,吴晨点了点头,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有时候,读万卷书跟行万里路差不多,都是涨了见识。李敖写的《法源寺》那么红火,他自己却是至今未曾去过呢! “走吧,先把行李放到房间去。”吴晨见白素娥有些不知所措,便笑着对她说道,这巨大宽敞的大堂,跟外墙的风格完全不一样,地面全用珍稀的大理石铺就,拼出美丽的地毯式花纹。珍稀原始大理石打磨的石柱,质感细腻,纹络迷人,各具形态,如欧式建筑风情荟萃,希腊的典雅、罗马的雄浑、英伦的含蓄、法式的浪漫、德式的严谨以及意式的奔放在此交汇,让人犹如置身于欧洲皇家宫廷,自己第一次来到的时候,也是被震撼了。 “嗯。”白素娥也不知道所谓的房间在哪里,这一楼倒是有几件小室,不过吴晨说那是会客厅跟休息室,另外也有一些是作为客房的。 不过吴晨把白素娥安排在二楼,右边那一侧有很多客房,都是套间,作为管家,住在这里,照应起来也方便。 至于那些菲佣,则安排在侧畔的附属建筑里,那里都是两层半的阁楼,房间也多,一般家用的仓库、厨房、杂物间等等都放在那里。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312章人马齐备 安排妥当,吴晨便带着白素娥又溜达了一圈天行居,将各处粗略的跟她介绍了一番。白素娥越看越是觉得如在梦中,不禁有些忐忑起来,她原本以为也就是一般的别墅,没想到竟是个皇宫般的所在,却叫自己如何打理。 吴晨看出她的忐忑来,不过有了张军的先例之后,吴晨倒是并不在意,什么事情总有第一次,慢慢的熟悉了就好! 很快的,黄晓琳也过来了,她是一大早就接到吴晨的电话,处理完了手头的事情后,才赶了过来。跟白素娥一见,彼此都印象很好,聊东聊西的,全是关于皮肤保养、房间布置等女人话题,倒是把吴晨给撇到了一边。 晚上,吴晨叫上一帮哥们,在外面吃了一顿,也算是给白姨接了风,这就算正式落了家,再帮陈歪嘴把东西搬过来,也安排在了客房住着,把他给乐得时不时的露出一脸猥琐的笑容来。 跟吴晨这几个哥们一对比,黄晓琳更喜欢白素娥起来,虽然出来咋到,看起来还时不时流露出一丝的羞怯,不过地子在呢!只要稍微适应,反倒跟这房子的气质更为相称。 席间,便谈到佣人的问题,黄晓琳倒是把菲佣物色好了,按照不同的分工,挑选了五名,这两天就可以派过来,手续她自然会帮里。 只是一屋子都是女的,做些家务还可以,粗重活儿还有看家护院,却是不行的。 关于这一点,吴晨之前疏忽了,便让张军帮忙找些退伍的战友,只要是人能信得过就成,其它倒是没有太大的要求。 “成!”张军哪里有二话,他心里一直感激着吴晨对自己的恩义呢!他平常也不多话,只是将这份感激放在心里。更何况,吴晨话说得客气,其实却还是在帮自己呢! 退伍下来的战友中,除了个别混得不错,有了自己的事业外,大部分都转行做了保镖或者保安,有些甚至还在工地里混着,生活过得,那就一个郁闷,如果能过来跟了吴晨,却也是不错的出路。 他算是看出来了,吴晨这人,除了义气外,也没有那么严重的等级观念,真把人当兄弟处呢! …… 饭后,吴晨跟黄晓琳,就带着白素娥跟陈歪嘴返回了天行居。稍作安排之后,两人就回到二楼的休息室里。 一进门,吴晨就搂住黄晓琳亲吻了一番。平时都各有各忙的,虽然电话不断,见面却是不多。一番热情过后,吴晨觉得有点口渴,边烧水冲茶,边看着慵懒的卧紫檀榻上的黄晓琳,这个房间以中式布置为主,桌椅皆是紫檀制成,虽然是现做的小叶紫檀,却也算是名贵,地上铺着手工编制的毛毯,华贵精致,整个的气质衬着黄晓琳正好。 “呆子!看什么呢?”饶是黄晓琳向来古怪精灵的,一碰到吴晨这直愣愣的眼光,还真是拿他没辙! “突然想起一首老歌:读你千遍,也不厌倦~”吴晨神情款款的看着黄晓琳,无奈歌声实在让人无法恭维,刚唱了一句,连自己都觉得实在没法入耳,嘿嘿一声,干脆自动收声。 好在他现在脸皮渐厚,却也不觉得过于难堪,趁着黄晓琳咯咯笑道花枝乱颤之时,转身泡了两杯绿茶,捧到榻边的木几上,顺势也躺了下去,搂着满脸盈盈笑意的黄晓琳,轻轻的在她脸颊上吻了一下。 此刻,已是月上柳梢头,两人相拥着,静静地望向窗棂外,细碎的光散落一地,在蓝色的池水中荡漾着着。 微微有点凉意的清风从窗外飘进来,屋里紧搂着的两人,越发感受着对方身体的温度与柔软,陷入一种舒适的惬意之中,浑然忘了今夕何夕,身处何方。 “睡着了?”过了良久,才响起吴晨微微带有鼻音的声音,他担心黄晓琳万一睡着了着凉。 “没呢。”黄晓琳闭着眼睛,呢喃了一声,要不是吴晨唤她,还真有点熏熏欲睡了。 “辛苦你了啊。” 吴晨轻轻抚摸着她娇白的脸庞,爱怜的说道,作为一个女孩子,身处企业高管,压力可想而知,自己不单帮不上她什么忙,反倒事事要让她操心。 “嗯,没事……”黄晓琳仍然沉浸在甜蜜之中,只觉得依偎在吴晨的怀里,无比的舒服,哪里有去想那么多。 吴晨想了想,决定还是不要把那天在古德汇跟人打架的事情告诉她,难得有片刻的轻松,没必要把过去的事情再翻出来让她糟心。 …… 接下来两天,吴晨除了去看望了一下刘老,陪他唠了唠,就尽顾着倒弄家里的事情了。佣人很快就到位,统一交给白素娥这个管家去调配管理。 一下子,天行居不再显得过于冷清,当然也没有太多的吵杂,这些菲佣特别的守规矩,其职业精神让吴晨都有点叹服,多少减轻了吴晨对于菲律宾猴子的偏见,难怪那么多人喜欢雇佣菲佣,这就是核心竞争力! 只是人手增加了,意味着靠他吃饭的嘴巴也多了,吴晨多少觉得有些压力。便将之前解开的明料,逐一用手机拍了相片,给唐胖子传了过去,附带发了条信息,如果胖哥不要,他就问问周记那边。 这哥们倒是飞快,收到短信,直接就打电话回来,让吴晨千万给他留着,当天下午就从港府过来,看了看料子后,开价五千万打包一起带走。 都是老熟人了,加上唐胖子开价向来也算公道,吴晨并没有还价,收了钱,心里就踏实多了。 张军也很快找到了平时常有联络的老战友,推荐了两位给吴晨,一个叫唐兴,西北汉子,人高马大的,外号就叫大牛,另外一个叫曹桓猛,却是湖南人,身材瘦小精干,外号叫猛子。两人都是在外地的,接到张军的电话后,稍作料理,很快就赶到了广府。 吴晨跟他们吃了顿饭,聊了聊,觉得都是比较靠谱的人,让他们住进了天行居,主要负责安保跟门禁。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313章目击证人 这个事情也提醒了他,如果中孚珠宝开业,物流方面虽然可以租用押解公司,但是也需要有比较专业的内部安保队伍。 趁着酒兴,吴晨又让张军他们多找些人手过来,也不用局限于他们原来的老部队,毕竟特种部队退役下来的人数少,总不能凑一个特种小队吧?所以放宽条件,只要是从正规野战军退役的老兵都成! 聊到特种部队,吴晨想起了聂磊来,这哥们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一想到一个堂堂中队长,在街上被人砍伤,的确掉价。这让他对所谓的南虎特战队的作战能力深表怀疑,正好身边几个都是特种兵退役下来的,就随口问了起来。 结果显然出乎他的意料,张军等人对南虎特战队的评价极高,同时给他普及了一个盲区,特种部队跟特战队还是不一样的。 其实现在每个军区都有特种部队,这是一个简称,也包括了各种技术兵种,如果单纯从传统意义上的战斗力来讲,有些技术人才甚至都不如普通战士。 想进特种部队,相对还是比较容易的,除了那些有某个领域,特别是技术领域特长之外,一般的士兵经过强化训练,只要素质达到,就有资格进入。 相对而言,三军中陆军特种部队装备最好,特种兵的身体素质也最高。 但是特种部队里还有特战队! 若想成为特战队员,就要有过人的本领,这些人都是千挑万选,经过烽火淬炼才能够进入的,可以说,没有一个是孬种! 要论名声在外的,陆军特种部队狼牙特战中队是目前装备最好的特战队,但是人员不足三百!而频频出现在媒体中的武装特警部队雪豹特勤大队也不错,个个是精英,但装备比起狼牙差远了! “这么说,只要是特战队,就很牛逼?”吴晨一脑子浆糊,听着张军他们三个乱喷一通,弱弱的问了一句。很显然,这几个家伙,平常看着木讷,一提到“专业”,还是很激动的。 这还用问?张军等人像看白痴一样的看了吴晨半天,敢情这半天都白说了?最后还是张军看吴晨有点尴尬,替他解了围,“何止牛逼,可以说,每一个特战队员,都是一个杀人机器。” “咳咳,那你们是不是属于特战队的?”吴晨假装低头咳了两声,迅速转移了话题。 这一下轮到张军几个有点尴尬,吭哧了一会,最后还是大牛瓮声瓮气的说道,他们都是侦察兵,也属于特种部队,但是却不是特战队的。 成为一名特战队员,是每个战士的最高荣誉!他们几个当年也是参与过选拔的,只是那淘汰率实在吓人,说是百里挑一,那都是轻的!全军区几十万人就挑那么不到一百人,竞争何其残酷,没有经历过的人是无法想像的。 能够进入到其中的,自然是精锐中的精锐! 吴晨想起当时与聂磊目光相遇的那种感觉,就像一把寒冷的冰刀直往心里刺来!他奶奶的,有点不对啊,既然这么精锐,怎么让一群混混追着砍成那样? 这么一想,他对张军他们的战斗力又需要重新评估了。 “这个……问个很小白的问题哈。”吴晨憋了一会,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如果你们一个人赤手空拳的,在街上,突然碰到二十多个手持砍刀的壮汉,能搞得过不?” “搞不过,不过跑倒是没有问题!”大牛以为这是吴晨在考验他们的保护能力呢,这种问题,以前去应聘保镖的时候也经常被询问过。 他脾气向来直来直往的,话说得直白干脆,倒是把吴晨给噎得不清,敢情这侦察兵的本事全用在逃跑上了…… “没办法啊!如果可以下死手,二十个普通人,就算拿着武器,也不在话下。问题是不能杀人,甚至还不能重伤弄残。”猛子看来比大牛要醒目点,没那么愣,见吴晨脸色不虞,就给他解释道。 吴晨点了点头,乱拳打死老师傅,在刀光剑影中,为了自保,一个拿捏不好,只怕就真的要搞出人命来了。 回头想想,他对聂磊能够在那种情况下,还保持克制,深表叹服,不愧是当官的,这纪律性硬是要得! 回头吴晨就给老王打了个电话过去,关心了一下聂磊的近况。虽然大都是皮外伤,不过终归是破皮见肉,没那么快愈合,人已经转到军区医院了。 事件也已经向上级汇报了,上级也很是震怒,跟公安部门及时做了通报。其实,案件很清楚,一点都不复杂,但是事情的发展,却让老王他们郁闷得很! 有了来自军方的压力,警方自然不敢怠慢,很快就把那些砍人的家伙都给抓了,但是对方拒不承认,再加上没有其它佐证,甚至除了吴晨,找不到其它目击证人,最后只能给放了! “没有目击证人?”吴晨一听就傻了,那可是在光天化日之下,人流如织、众目睽睽,不说行人吧?就是老板店员、保安什么的都一大堆了,怎么就没有人证了? 不是没人,而是没人敢作证!就连引发这件事情的那个小姑娘,也被警方找到了,却愣是说什么都不知道! 这个社会到底怎么了!老王最后在电话里愤愤不平起来。他们这些人,从十几岁进了兵营,十多年来生活得相对单纯,并不太懂得这个社会已经到了老人摔倒没人敢扶的地步了。 吴晨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只好问清楚聂磊现在住的医院,买了些水果,就赶过去看望一下。 聂磊恢复得挺快的,已经能够躺着跟他们聊天了,只是动作不能太大,否则会牵动伤口。 见到吴晨到来,他还是很高兴地,一扫这些天的郁闷,跟这个小兄弟聊了起来,老王则在一边剥着水果,可以看出他这段时间心情也是很不好。 作为中队基地的两位主官,聂磊一受伤,他就要两边跑了。这都不算事,问题是上面总关心案件进展,兄弟们听闻结果后,又群情激奋,他还得按捺自己的愤怒,给队友们做工作,心里头这个窝囊啊。 吴晨也没呆太久,就告辞而出,老王也要回基地,跟着他一起往外走。 将一个中校打成这样,居然没事?吴晨边走边想着,今天这事情明显出乎他的意料,不过他也知道老王他们的顾虑,体制内的事,有时候限制还是很多的,无奈之事常有八九。 “老王,就这样算了?” “算了?”老王明显一愣,迟疑了一下,终归什么都没说。 吴晨见他眼中精光闪动,估计不会就此善罢甘休,不过既然不说,怕是有什么不方便,他也就不问。 跟老王道别之后,吴晨回到天行居,却见陈歪嘴大大咧咧的坐在大院之中,正指挥着大牛跟猛子他们在地上平土。 “这是搞啥呢?”吴晨奇道,这大白天的,怎么动土起来。 “回来啦?”陈歪嘴吸溜了一口茶壶,眨巴眨巴眼珠子,说道,“这不是白大妹纸,要在这里种些花么,这不,正给她规整园地呢。” “种花?”吴晨想起来了,自己是跟白素娥说过,这里留的空地本来是准备给爸妈种菜种花的,没想到这刚安顿下来,就捣鼓开了,倒也是个有心的。 “那是,人家大妹纸,这叫有情调,哪里想你一样。”陈歪嘴嘿嘿笑了一通。 美人的魅力就是不一样,吴晨见大牛跟猛子也干得挺乐意的,也不理会他们,随他们去吧,以后这里就是大家共同的栖身之地,想弄得好看点,也无不可。 这两天,自从有了白素娥这个管家之后,不单是他,连兄弟们也都有了口福,连住在格古斋的孔四跟张军,每天晚饭时分,也都准点过来打完牙祭,才回到店里。 加上佣人,每天都是济济一堂,有点像以前的大锅饭,吴晨其实挺喜欢这种感觉的,总算有点安家立业的意味了。 …… “老黄~!” “来啦来啦!”正在花园里晨练的黄爸爸,听到老伴的叫唤,赶紧屁颠屁颠的跑进大厅,心里满满的都是抱怨啊! 自从昨天晚上听女儿说,今天要带男朋友回来,这婆娘就乐坏了,从昨晚开始,就没消停过,指挥佣人里里外外的收拾了一番。今天一大早的,就把他折腾醒了,又亲自跑出去买菜,让他再看看家里怎么捣鼓一下呢。 这势头,比自己当年出嫁还来劲!老黄在心里小小的腹议了一番,却不敢违背老婆大人的意思,他们这一代人,大都是从苦日子中挨过来的,多年生死与共,感情深得很。 到了这个年纪,家里女人往往都要强势一点,没办法,谁让人家有个更年期呢!对此老黄也就在跟朋友一起打麻将的时候,共同声讨一番,完事了,各自回家,还是得小心翼翼,免得倒霉。 果然,黄妈一进门,看到老黄还穿着一身练功服,就气不打一处来,催促他赶紧去换身行头,女儿这说到就到了! 老黄笑呵呵的到了楼上,穿戴一新,隆重得比国家领导视察单位的时候还甚!没办法,家里两个女人当家,全然没有自己的地位啊!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314章初次拜会 等他下了楼,就听到外面车响,透过硕大的落地玻璃,可以看到女儿的红色小mini,缓缓停了下来。 吴晨今天也是一大早就收拾完毕,衣服都是昨晚大家就给挑选好了的,一身休闲装,虽然并不名贵,却也合体,黄晓琳通过电话视频看了之后,夸了一声,挺精神的小伙子,这就算是通过了。 第一次上门,总不能空手,这礼物就有点棘手了。自从说定要来见黄爸黄妈之后,黄晓琳便趁机把自己老爸老妈其实就是江海投资的老总一事给说了。吴晨恍然大悟之下,就暗怪自己粗心,都快要上门见老丈人了,还连他老人家的底细都不知道呢。 按理说,老黄家啥都不缺,所以带啥都只是个心意,不过便是这心意,着实费煞个人。依着黄晓琳的意思,啥都不用带,就这么空手过去让二老过过堂便是。吴晨听着嗯嗯点头,心里却哪里肯,第一印象很重要,万一让老人家觉得自己不懂情理,那可就麻烦了! 跟兄弟们商量来商量去,最后决定给黄妈带付手镯,也是现买的,两百来万的一副高冰飘绿圆条,晶莹剔透的,高档低调,还是比较适合的。给黄爸的礼物,就麻烦了,既然这位未来老丈人,喜欢古玩,那就投其所好,送点老物件吧。 无奈一时之间,合适的老物件也不好找,格古斋那些就别提了,真正能拿得出手的,几乎没有。只能到外面瞎淘,一天下来,也没淘到什么合适的,最后还是狠了狠心,买了一个晚清仿的宣德炉,这玩意,也算是个难得的物件了,放在书房,倒也应景。 一夜都没怎么睡觉,天刚亮,就起床,跟大牛和猛子,沿着天行居跑了一圈,回去冲洗一番,吃罢早饭。等到黄晓琳过去接他,一起过来。 “挺精神的!放心吧,小伙伴们一定满意!”黄晓琳停好车子,见吴晨还对着镜子左看右看的,便嘻嘻一笑,给他鼓劲。 “嗯。”吴晨下了车,从后面拎出礼品盒,顺便扫了一眼四周环境,这里便是广府最为赫赫有名的中心岛,地处市中心的江心,向来便是富人的天堂,经过这么多年,别墅的外观都有些旧朴,但是却更有沉淀感。 黄晓琳当前带路,步调轻快的拾阶而上,推开大门,进到里面,却见到老黄跟黄妈已经笑意吟吟的坐在大厅的沙发上。 第一次带男孩子回家,黄晓琳免不了还是有点羞涩,将跟在后面的吴晨介绍给自己的爸妈。吴晨第一次见到两位长辈,不敢怠慢,赶紧向他们问好。 “好好好!”可以看出来,黄妈对这个未来女婿还是挺满意的,小伙子长得乖巧,看样子性情也是沉稳的,不像一般这个年纪的小青年一样,看起来就毛躁。 吴晨也不知道黄妈到底好什么,有点腼腆的坐在黄晓琳身边,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觉得自己就像个橱窗里的模特一样,在两位长辈“目光如炬”的审视下,有点狼狈。 黄晓琳也能体会到吴晨的尴尬,嗔笑着对两位小伙伴说道,能不这样看着人家么? 黄妈也反应过来,这小伙子看来是没什么经验,这一点倒是让她很是满意,他们家还是比较传统的,对那种动不动就谈了十几次恋爱的经历,简直无法想象。 点了点头,黄妈便问起了一些常规问题,吴晨也是一一老实的问了,虽然感觉有点像在被面试,不过话说开了,总比刚才的境遇好了许多。 “喝茶喝茶”,老黄笑呵呵的打断了黄妈的询问,何止吴晨没有经验,其实他们两口子也没有经验,操心了这么多年,终于看到点曙光,这万一让老婆子给吓跑了,女儿还不得跟他们急! “唉”吴晨老老实实的拿起一杯茶来喝,入口甘醇,舌后生香,“高山春茶?” “哦,小晨还懂茶?” “呵呵,不敢说懂,就是打小喝习惯了老家茶,有点感觉。”吴晨放下茶杯,老老实实的答道。 不过他说的也没错,老黄这茶是自己在老家凤凰山包了一个茶园,请人打理,每年所产之茶,除了自家所用,就是亲朋好友送一送。 茶之一道,要论讲究,那是没完没了,要论不讲究,也就那么喝了。吴晨跟老黄都是好茶之人,聊起来,很快就有点熟络的感觉。 黄妈看着聊得很臭屁的两个家伙,冲黄晓琳苦笑着摇了摇头,家里已经有一个痴老头了,这女儿找回来这个,看着貌似也不弱。 老话说得没错,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呐! “对了,听晓琳说你现在玩古玩啊?看看我这一套如何?”老黄很臭屁的指着桌上正在使用的一套茶具,他倒不是有心要考验吴晨,主要是自身也好这一口,家里两个女人却管制得很严,平常也没有人可以聊这方面,难得逮到一个,却是必须好好说说。 “这个……”吴晨从进门,神经就一直紧绷着,光顾着夸茶了,也没注意到茶具,听老黄提起,只好仔细看了看。 茶盘是檀木新制,没有太多花活,贵在厚实,有一股子霸气!上面错落放了不少茶具,正在冲的一个紫砂壶,是个光活,看着色沉,应该是时常使用,时间也不短了,此外还有好几套茶杯,从青花到青瓷都有,此外就是一套粉青莲花瓣杯,虽然是仿的,却是做工考究,特征明显,釉色诱人,应该是有些年头的晓芳汝窑。 “怎么样?”此刻的老黄就像一个孩子一般,脸上都有些期待,天追的,养这些宝贝,可花费了他不少的时间跟精力!单单这把紫砂壶,泡过的茶叶,就得几十万了。 “……”吴晨有些不知道怎么说,这些东西吧,要说真也是真,而且也都是好东西,什么骨瓷、贝瓷、青瓷都有,但是跟古玩都没有太大关系,就连那套晓芳制品,也就是十几年的老茶具而已。 倒是那个紫砂壶,看着就有感觉,他低头瞄了一眼,年代也比较久,应该是改革开放前的了。他拿了起来,将里面的茶水滤干,拿起绒布,把外面挂着的水珠稍微抹干,举过头顶,看了看底款。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315章德化观音 “呵呵,他们说是徐汉棠的,也不知道真假。” 老黄见吴晨对那个茶壶有兴趣,便给他做了介绍,话虽这么说,老黄却是有股子得意洋洋。 “还有什么知道不知道的呀。凡是老黄所藏,必定是假的。” 在一旁一直插不进话的黄妈,实在受不了他的臭屁劲,适时的开口挖苦了一句,他对老黄玩古玩倒没有意见,上了年纪,有点爱好总是好的,在家玩古玩,总好过那些个在外面玩女人的。而且说实在的,老黄水平虽臭,但是那股子认真劲,还是让她跟女儿挺感慨的。不过,这些都不妨碍她们在适当的时候挖苦一下老黄同志,这已经成为他们家里一种乐趣。 “什么话嘛!”老黄对自家婆娘拆台的行为很是不满啊,不过这话倒也没错,而且还并非黄妈发明的,整个圈子广为流传的嘛。所以老黄这一句,反驳得有点心虚。 “呵呵,照我看,这还真是徐大师的作品。”吴晨心里已经有定见,小心翼翼的把茶壶放了下来。 徐汉棠是顾景舟的弟子,也是紫砂壶大师,善于制作各种花活,像这样的****壶,还是不多见的。难得黄爸养了这么多年,外亮内沉,是个好物件! “看看,这内行人,就是不一样!” 受到肯定,老黄顿时有了底气,理直气壮的,一句“头发长见识短”差点就脱口而出。 听他们两口子斗嘴,吴晨跟黄晓琳相视一笑,这才逢迎了一句,马上就成了内行人了,这也太掉价了吧。 “嘿嘿,不跟你说!”多少血淋淋的教训在眼前,老黄才不跟黄妈斗嘴呢,就算赢了又如何,纯属给自己找不自在。 不过他献宝的心情丝毫没有收到黄妈的打击,让吴晨稍等,自己钻进书房里,捣鼓了一番,才双手捧着一尊观音出来,走过来后,让黄晓琳帮他垫了块绒布,这才小心翼翼的放了下来。 吴晨见他模样,心里好笑之余,也放松了不少,他万万没有想到,作为本地最大私企的创始人跟掌舵者,老黄跟黄妈是一点架子都没有,看来黄晓琳说得没错,在家里,这就是两个小伙伴。 “哎,你说你没事,把供着的菩萨请出来做什么!” “嘿嘿,你懂的!” 黄晓琳扑哧笑了起来,原来,老黄满屋子的“古玩文物”,几乎都是赝品,能拿得出手的,也就这一件在专家眼里还有争论的观音像了。 这是老黄跟黄妈去欧洲渡假的时候,在一个拍卖会上拍了回来的,这也是老两口在这个问题上,难得的一次携手,只不过老黄是当古玩,黄妈却全然当是请了个菩萨,带回家后,就给供了起来! 吴晨听着黄晓琳笑着给他解释这尊观音像的来历,心里暗暗惊叹,功夫不负有心人,自己的未来老丈人,这次只怕是捡到宝了! 这一尊白釉坐观音造型,大约20多公分高,朴素典雅、衣纹流畅、表情传神、形象逼真,润如凝脂的质感极强,以及重力作用下衣料自然垂坠和皱褶堆叠的微妙感觉,让人一见之下,就生喜爱之心,却无亵玩之意。 “怎么样?”黄晓琳见他呆劲发作,还以为他在为了怎么编制“善意的谎言”来糊弄老黄而苦恼的,便轻轻的碰了碰他的手臂,示意他不用太过勉强,实话实说,老黄的承受能力已经足够强了! 吴晨见黄晓琳的眼光,就知道她想差了,展颜冲她一笑,闭上眼睛,吁了一口长气,说道:“黄伯父,恭喜您!捡了一件重宝!” 他这话说的郑重,不像溜须拍马之色,老黄等人就当了真,高兴得眉开眼笑的,连连夸奖吴晨好眼力! 黄晓琳笑得眯了眼,她也不是怀疑吴晨的眼力,只是被老黄给逗乐了,偏要打击他,在这一点上,她跟黄妈早就成了习惯,便要吴晨再好好看看,可别走了眼。 “不会看错的,这是德化白瓷自在观音像。”吴晨笃定的说道,这段时间的眼力可不是白修行的,否则也通不过刘老那一关,更何况哥们还有作弊的能力呢! “德化?” 作为一窍不通的门外汉,黄晓琳适时的提出了很小白的问题,说真的,德化在哪里,她都还不知道呢! “是不是福海省那边的德化?”黄妈妈终归比女儿多了些见识,这个倒是知道的,而且这个地方产瓷,她也知道,不过貌似所产的瓷器大都是素瓷,也就是白底瓷。 很多朝山地区的外贸瓷厂,都是在那里拉货,在白底瓷的基础上,再加上贴花描边等工艺,最后做成成品,销往欧美。 “恩。”吴晨点了点头,福海省德化县制瓷的历史与规模,仅次于景德镇。只是因为宋元明清,直到现代,基本都是通过泉州港销往海外,因此,在国内的名声并不够大。可以说,国人对德化瓷的了解,还不如外国人普及呢。 若要论起来,德化白瓷的透光率极好,为群瓷之冠,德化白瓷堪称一绝,前后无人能与之比肩。德化白瓷由于特性十足,名称也是千奇百怪,有象牙白、猪油白等,国外多称为中国白,把中国赋予白瓷之上足见西人的重视。 “不对啊,这是白瓷,怎么看起来怎么有点发黄?”黄晓琳马上就找到了新的论点。 “这就是象牙白的特性,乳白之中泛点黄感,这种感知却跟真正的黄色有明显的区别。”吴晨还没来得及说话,老黄已经迫不及待的加入战斗,好歹他也是花了不少功夫的,马老等人的著作看了不少! 只是他说的,大家都不取信,等着吴晨确定呢。 “黄伯父说的没错,釉色也是鉴别的一个重要特征。”吴晨微微一笑,他可不敢卷入老黄跟二女的战争,便转移话题,说道:“提到德化白瓷,最著名的莫过明代何朝宗的作品!” 这何朝宗,也叫何来,是明朝嘉靖、万历年间的大师,由于他塑的观音,既是神,又是人们理想中善与美的化身,产生了极强的艺术魅力,故后人有‘何来观音’的美誉。他的瓷雕作品,在16世纪的“东西洋”市场上,被视为“世上独一无二的珍品”,人们“不惜以万金争购之”。他雕塑的形态各异的瓷观音,以德化瓷细腻的质地和独特的象牙白展示其静美柔曼的风韵,在日本及东南亚的佛教国家中,被人们奉为神物至宝,在西欧人眼中,被视为“东方艺术之精品”。 “你们看,这观音塑像,做工何其精细!这衣袍,看着就有一种棉质感,衣褶之间层次分明,立体真实,这种以陶瓷之脆性,表现衣褶之柔软!” 随着吴晨的讲解,几个脑袋都凑在了一起,看得津津有味起来,连黄妈都突然觉得这古玩也并非就是一无是处,还是颇有动人之处的。 这也是很多行外人看热闹的原因,很多时候其实是先被故事吸引了,然后才会对物件越看越觉得好!所以街上做这一行的,个个都有一张嘴,就连像吴晨这种木讷之人,一旦陷入到这个话题,也是滔滔不绝。 “你们再看,这脸庞,还有露在外面的脖颈和裸足,肌肤感十足,这又是以陶瓷之生冷,表现肌肤之温润!” “真的越看越有晶莹剔透的感觉,掐一把就能出水哩,这都是怎么做的!” “你们发现了没有,这个观音相貌有点怪异?” 黄妈其实对这尊佛像是最为了解的,比老黄看的都多,只是以前从来不参与到他跟所谓的专家们的讨论去,现在既然有吴晨这个“自己人”在,说说也无妨。 “是跟今天有点不大一样。”吴晨点了点头,解释道,观音大士是一个舶来品,唐代之前几乎都是男性面世,隋唐之时,才有了转型期,出现女相,而且面向也日渐肥润,一直要到宋元年间,才基本转化为女相。 而何朝宗所处的年代,仍然免不了有这方面的转变印记,再加上何朝宗的创作,往往赋予了更多的想像和期待,他所塑造的各种古佛神仙,发挥传统雕塑“传神写意”的长处,微妙地表现人物的内心世界,富有神韵。在注意人物内在表现的同时,着意外表的衣纹刻划,线条清晰、简洁、潇洒,多变化,柔媚流畅,翻转自然,圆劲有力。塑造的形象既有共同特征,又有不同个性,形神兼备,富有艺术魁力。 当然,这种异同也只是很细微的区别,需要仔细观察把握,才会注意得到,也算是一个跟新仿制品区别的特征。 “我早就说了嘛!国际一流的拍卖会上,怎么会拍假的呢!”老黄志得满满的说道。 吴晨对于这话也不置可否,拍卖会作为洗钱的一大重要平台,里面黑着呢!这是这话不好当着老黄的面说而已。便岔开话题,问他们是什么时候拍的,当时拍了多少钱。 老黄回忆了一下,也记不大清楚了,得有十来年了吧,当时可花了十多万欧元拍了下来。因为是观音菩萨,黄妈当时倒是没有多大意见。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316章顺利过关 吴晨在心里默算了一下,十来年前,那时候刚有欧元,十多万大概要一百多万,加上这些年国内通货膨胀,其实价格已经偏高了。最为简单的折算方法,老黄他们是做房地产的,如果当年一百万用来屯房子,涨个十倍不是问题,当然这里面涉及到机会成本跟实际通胀率的问题,吴晨也就只是大致估算了一下。 不过话说回来,像这样保存完整的何朝宗观音像,却又不是金钱所能衡量的!只要财力足够,收了准没错。 老黄也不在乎那点钱,听吴晨说,这是国宝级重器,心里乐开了花,把吴晨给狠狠的夸了一通,这小子,硬是要得,眼光不错! 黄晓琳冲老黄做了个鬼脸,也不夸夸女儿的眼光!真是翻身农奴就想把歌唱? 吴晨趁着两位长辈高兴,急忙把带着的礼物提上来,给他们。刚才一进门还有点拘谨,问候之后便顾着想怎么搭讪,倒把这事给忘了。 东西自然是好的,黄晓琳也在边上敲边鼓,说这可是吴晨花了多少多少时间给淘的,里面满满的全是心意啊! 黄妈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收了礼物,怕他们喝茶肚子饿,就让佣人上了些点心,几个人转了话题,聊起吴晨的近况来。 听说吴晨开了两家店,他们心里也踏实了许多,生意不在大小,年轻人有点自己的产业,也算是安身立命所在。 吴晨现在也知道了,这老两口就是股市江湖中的传奇人物,当年学习的时候,私下里没少讨论他们这对夫妇的发家史,说是偶像也不为过!没想到有一天能够遇到,更没想到他们就是黄晓琳的爸妈! 他也是打算近期要涉足这个领域去试试水,金融么,说白了就是资本的往来,是世间百业的枢纽,如果有机会的话,终归还是要进去游一游的。 现在,两个当年的传奇人物就活生生的摆在面前,虽然看起来就跟邻居大伯大妈一样,却架不住他们身上的光芒。吴晨又怎么会错过,老老实实的将自己正在找人合作,准备进入金融领域的想法跟他们说了,顺便请教起来。 他的计划有点宏大,从股市,涵盖到实业,最要紧的确是网络银行,这个词初初听起来有点拗口,不过等他讲清楚之后,老黄两口子再看他的眼光就不一样了! 这是多么可怕的主意,如果做成了,将影响整个传统的金融行业,特别对金融三大支柱中的传统银行造成极大的压力!这是这种虎口夺食的行为,能否凑效,还很不好说。 技术层面上的东西,他们不懂,但是政策层面上的东西,他们可谓是深有体会,像这一类创举,对国民经济都可能构成冲击,作为个人,几乎是没有可能主导的,只能依附于政府的改革。 如果吴晨想要办成这件事情,除了要有能通天的关系,能够推动整个政府改革进程,而且要保证自身有足够的实力,可以参与其中,而不会为他人做嫁衣。 说起正事,老黄一点都不糊涂,很快就厘清了其中的关键。虽然困难重重,不过对于吴晨的想法还是很赞许,年轻人,就要有一股子冲劲,敢想敢干! 吴晨很虚心的听取他们的教训,倒也没有装伪,毕竟自己在生意上面的道行,跟眼前这两位比起来,就是小学生水平,就是跟黄晓琳比起来,也是远远不如呢。 有想法是好的,但是路要一步一个脚印的走,就是这每一步要如何迈出去,他心里可还真没底呢! 老黄两口子对吴晨越发的满意,这小伙子,有想法,但不狂热,脑子还是很清楚的! 这一通聊,便聊到了午饭时分。等佣人过来提醒,黄妈看了下时间,哎呀一声,急忙拉着黄晓琳往厨房方向钻去,今天她要自己动手,好好犒劳下女儿的“男朋友”! 一进厨房门,黄妈便笑着骂黄晓琳,你这死丫头,头一回带回来,就这么向着他,我看你以后怎么办! 黄晓琳嘻嘻一笑,搂着黄妈的肩膀说,老妈你就放心吧,就他那块木头料子,不被我欺负就好了,还能欺负到你女儿? 不说她们母女俩在这边忙活,那厢边,吴晨已经被兴致勃勃的老黄拉进书房,去看他那些“宝贝”,进门一眼扫过去,东西倒是满当,就是几乎都是可以摆在格古斋的仿品区。 …… 吃过午饭,吴晨便告辞回去了,黄晓琳载着他回到天行居,两人自然免不了又躲在房间里,亲热了一番。 今天之行,看来成果不错,两人都有些兴奋,搂搂抱抱,翻来覆去,说了很多傻话,最后竟昏昏然,拥抱着睡着了。 等到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近黄昏,下了楼,见白素娥等人都一脸**他妈的看着他们,黄晓琳羞得无地自容。 吴晨正要辩解、大牙已经很无辜的耸了耸肩,说道:人家是清白的啦! 惹得众人一阵大笑,吴晨侧身一个鞭腿就踹了过去,被大牙轻轻闪过,高呼道:好吧,你们不是清白的,这总可以了吧! “坏死了!”黄晓琳更是又羞又急,转身就往外走去,开着车一溜烟的跑了。 “唉!我说你们能不能这么无聊?”吴晨看着黄晓琳离去的车尾巴,有点恋恋不舍。 “不无聊还能干嘛!”大牙有些百无聊赖的躺在沙发上,这段时间,他终于体会到了有钱有闲、无所事事的郁闷了。 自从陈歪嘴搬到天行居,孔四又跑古玩店去跟张军合伙了,连杜钦上来之后,也是驻扎在平洲工厂那边熟悉情况,大牙原本拥挤不堪的住处,一下子显得空荡多了。 刚开始的时候,大牙还兴高采烈的,这下正儿八经的有地方跟许婧亲热了,而不用再跑到西南的深山老林中去。不过很快的,他就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女人是老虎,这还没几天呢,眼眶都开始发黑了,天天躲到天行居来找陈歪嘴打屁聊天。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317章肾虚综合症 吴晨也知道要让他像杜钦那样忙活事情,肯定是不现实的,干脆也不催他,反正爱呆着就呆着呗,只要不沾染上黄赌毒就成。 大牙打了个哈欠,哀叹了一声天生我财却无用,是不是投胎投错地方了。 吴晨见他又在自我夸奖,忍不住笑骂道,狗屁的天才,人家爱因斯坦在26岁的那一年,已经一口气发表了6篇论文,单单这一年的工作,便至少配得上3个诺贝尔奖! 那可不能这么说!大牙有些愤愤不平的分辨道,这不涉及智商问题,而是教育问题!人家在中学时代已经能够接触到最新的理论,而国内的中学,还在学习中世纪的经典力学呢! 别的不说,最近看新闻了没?英国一名13岁的小学生,近日宣布自己在学校实验室实现了核聚变,并成为世界上实现聚变的最年轻的人。这他妈的还是他们校长资助的! 咱们13岁那年在干嘛?只能偷实验室里的碘酒,跑河里面药鱼去!这能比么? 吴晨苦笑了一声,当年他们也是周末无聊,大牙说要去炸鱼,小孩子哪里找得到雷管炸药,便商量着偷偷跑去当地中学偷化学材料,准备自己做,折腾了半天,结果只投到几瓶碘酒、碘化钾之类的红药水,鱼是炸不成了,只能当毒药使用。鱼没药到,两人却因此屁股疼了许久! “行啦,命苦不能怨政府,长得丑呢,也别怪爸妈!”虽然大牙说的也不无道理,不过话说回来,当今这个时代,真要想接触各种资讯,也并非可能,只不过有些比较麻烦而已。 跟爱因斯坦当年在专利局的小房间里,用笔跟纸愣是弄出相对论来相比,今天的条件,不知道要好上多少倍! “嗨,木头,你还记不记得,龙泽婚礼那天晚上,我们去的那个洞里?”大牙歪在沙发里,沉思了半天,突然问道。 对于那天晚上,吴晨怎么可能忘了,之后的种种,可以说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引发的,如果不是当初大牙一时兴起发酒疯,非要马吃野草,自己今天还在窝在省府大院里的某个小房间,每天淹没在无数的文件之中呢! 他只是奇怪,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大牙怎么突然提起来? “那个洞不见了。”大牙淡淡的说道。 什么?! 吴晨瞪大眼睛,一脸惊讶的看着大牙,这家伙虽然经常满嘴跑火车,但是这种事却从来不会胡扯! 一想起当初洞里那种黑暗跟阴冷,吴晨就有些后怕,这也是他一直不太乐意去回忆的原因。但是这并不代表那段经历就不存在,虽然刚开始一段时间,自己也如在梦境,常常晚上惊醒,怀疑是不是跟小时候一样做的某一个稀奇古怪的梦,但是现实赤luo裸的告诉他,这是真实的境遇! 既然存在的一个地洞,而且规模不小,怎么就不见了呢? “鬼知道!”大牙耸了耸肩!“不信你问问教主。” 这都什么时候的事?吴晨扭头看了看在一边老神在在的陈歪嘴。 陈歪嘴嘿嘿一笑,很无辜的说道,他是什么都不知道,只是被大牙骗到荒山野岭,忙活了半天,啥都没找到。而且依他观察,那里根本不可能存在什么“吉穴”,为此还埋怨了大牙一通,只是他并不知道来龙去脉,也不知道大牙所谓何事。 “木头,我总觉得不太真实?”大牙难得的一副深思状,说道,“咱们会不会是进入了另外的空间?” “扯你的蛋吧!”吴晨差点一口茶喷出来,大牙这家伙最近神神叨叨的,估计是成天飘飘欲仙,都差点飘到天上去了,“悠着点,你这是典型的肾虚综合症!” “跟你说正经的呢!”大牙一骨碌坐了起来,一脸的不满,虽然最近他的确大部分时间都是在跟许婧肉搏,而且很多想法也都是在肉搏之后的瞬间空灵之中产生的,但是这并不意味着这些想法就没有道道。 西方不是有种教义认为人在****之后,最接近上帝! “还记不记得埃弗莱特的多宇宙解释?” “当然,这是当代物理从唯物偏向唯心的两个体系之一。”吴晨想了想,明白大牙为什么会有此怀疑。 所谓埃弗莱特的多宇宙解释,简单的说,就是宇宙在薛定谔方程的演化中被投影到多个“世界”中去,在每个世界中产生不同的结果。这样一来,在宇宙的发展史上,就逐渐产生越来越多的“世界”。 历史只有一个,但世界有很多个! 与之相对应的是哈特尔和盖尔曼的另外一种解释:世界只有一个,但历史有很多个! 这两种解释从八九十年代发表以来,就一直走在当今物理界的风口浪尖,而出于某些原因,国内并没有太多的引入。 如果这种理论真正成立的话,那便意味着在同一个时间里,存在着n多个平行世界,在每个世界中,都存在着一个状态不同的吴晨跟大牙。也可能是在同一个世界中,存在着n多个离散的时间点,每个时间点上也是存在着不同的吴晨跟大牙,这些时间点通过不同的路径串联,形成不同的历史,就好像用细绳串起不同的珠子,所形成的珠串是不同的一样。 如果真是这样,那就意味着每个人跟自己的过去是割裂的,一秒钟之前的我并非现在的我,小时候的大牙也并非现在的大牙! 吴晨看了看坐在对面,露着两颗大板牙,尖嘴猴腮的大牙,突然觉得这很扯!他妈的,这么多年看下来,都是这么丑!怎么就不是小时候那个大牙了! “看着我干嘛?”大牙见吴晨直愣愣的看着自己,脸上神情不定,似笑非笑的,不会是脑子进水了吧? “教主,你怎么看呢?”吴晨突然回头问陈歪嘴,这哥们也是满嘴能跑火车之人,说不定有什么不同的见解。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万象、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陈歪嘴也不知道听没听懂他们到底在说什么,冲口说完,又老神在在的望着门外一片绿荫。 您老能不装逼么?!不单吴晨,就连大牙都想冲过去扼死他! “这种事,以后别乱来,真要去哪里,大家商量了再说。”吴晨见大牙的脸色,心里就咯噔一声,他太熟悉这货了,什么事就怕着迷,一旦钻进去,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现在让他找到理论依据,只怕又要发疯! 早知道还不如让他回老家,天天打麻将呢! 就在他们讨论这些形而上的事情,吴晨的电话响了起来,他拿起来一看,见是花平,上次陆怀宇的事后,互相留了电话,只是不知道怎么突然找自己,不会又是谁在道上放风要干掉自己吧? 电话里,花平却是来说情的,有人托到他头上,让他给吴晨放个风,就上次的事情希望能够私了,让他中间递个话。 “私了?搞错了吧?”吴晨听得一头雾水,怎么自己尽跟这些道上的纠缠不清了呢?自己最近没有招谁惹谁啊?是不是找错人了,同名同姓也有可能啊! 这种事情哪里会搞错!花平在电话瓮声瓮气的说道,随口就报了吴晨的车牌出来,现在这世道,不用网络都能人肉。 提到车牌,吴晨想了半天,终于想起来,会不会是那天陪父母去古德汇,惹了那帮子小混混?不过也就打了个小架,不至于要动用到花平这种级别的来说合吧? 嗨!闹了半天,这哥们还没转过筋来呢!花平在电话里也就不藏着掖着了,直接把话捅明白了。事还是那天的事,但是却不是那几个毛头小伙子,而是那些壮汉。 那帮子人也是长期盘踞在那一带,以心狠手辣见称,像偷扒这种事其实还是比较少的,活不该那天也是见到女孩子漂亮,重抄旧业,结果遇到了个管闲事的。 既然没闹出人命,事后他们也不当回事,警察抓了又放,法制社会,没证据还能咬了个屌去?出来之后,甚至还举办了庆功宴。 结果,风平浪静了几天之后,怪事就开始出现了。先是撒出去的兄弟,受到莫名的攻击,对方下手极狠却很有分寸,哪里最疼痛就往哪里招呼,却不留下致命伤。 就在他们团伙开始惶惶之时,老巢被十几个不明来历的人给抄了,那些人摸进去的时候,他们根本就没有察觉,等到近身肉搏的时候,几乎是挨身即到,完全没有还手之力! 几十个壮汉,被放倒在地上,对方还不过瘾,挨过敲打,现场一片哀鸿,好在对方没下死手! 就在他们以为事情就这么完结之时,第二天又被揍了一顿,最后领头的实在被折磨得受不了了,跪地求饶,这到底他妈的什么事!兄弟好歹给个痛快话。 对方警告他们,必须就那天在古德汇追砍之事到警局自首,在此之前,每天都会过来收拾一遍! 这些人这才醒悟过来,原来是因为那天的事,也不知道到底得罪了哪门子神仙,回头追查了一下,顺着吴晨的车牌人肉了一番,又在道上打听跟这姓吴的有交情之人,最后托到了花平身上来。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318章黑市拍卖(一) 花平也没有多想,他也是在吴晨手下吃过亏之人,知道对方的确有那么些**他妈的兄弟,别的不说,就是孔四一人,要收拾那些家伙,绰绰有余了。 既然别人求上门来,依着道上的规矩,花平也就帮着做个托,先探探吴晨的口风,看看有没有谈和的可能。 这都哪跟哪呀?吴晨自己都还蒙在鼓里呢,在电话里听花平说了半天,这才猜出几分来,看来老王终于忍不住了,采用了这种不是办法的办法。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样倒也算是快意恩仇,只是堂堂军队中校遭袭成重伤,却要用这种方式来解决,只怕是谁也没有想到的。 吴晨好笑之余,又有些无奈,当然也有一丝的快感!他虽然对道上的朋友没有偏见,但是对这种欺男霸女的行径却是深恶痛绝,这件事,别说他管不了,就算他能管,也不会帮那些混蛋消灾去祸,有可能的话,他倒不介意跟着踩上几脚! 吴晨沉吟了片刻,一时间也不好想起太多来,花平还在电话那边等回话呢,他也很直接的告诫他,这件事情谁都管不了,最好是不要掺和进去,免得被误伤。 嗯!花平也不多问,沉默了一会,突然说道,知道兄弟开了间古玩店,正好这边最近有一些货在走,不知道兄弟有没有兴趣? 货? 吴晨还沉浸在刚才那件事情中,突然听到花平提起这个来,心里一紧,竟然瞬间有种狂喜! 对方既然提到古玩店,那么所谓的货应该就是指古玩了!他正为此头疼呢!格古斋开张以来,全靠孔四跟张军在操持着,铺面倒是还挺满当的,只是真正拿得出手的,没有几件,还全都是靠着孔四以前结交的一些江湖渠道弄来的,捡漏是不可能的了,只能是通过灰色途径弄到一些价格比较低的,一进一出赚个差价。 没办法,渠道有限。古玩这一行,跟各行业都有千丝万缕,全靠自己去挖掘,但是大体上说来,不外乎几种渠道。 一是在市面上倒买倒卖,这种利润不高,打眼一次就能把几年老本全都折了进去。二就是自己有些藏友资源,相互间倒腾着,或者有那些祖上有藏品的,到了这一辈破落了,大家紧着瓜分藏品。还有一种就是作为经纪人,受人委托,出面从各大拍卖会上拍下对方心仪的物件,赚取佣金。 现在明面上,除了经纪这一块,其它的渠道都不大好弄到真东西了,就是有,往往也是狮子大开口,连几年后的溢价都要给你算上。 所以,真正流通的,往往是潜伏在下面的暗流,鬼市、串货场、地下拍卖会等等更是各种新坑、赃物、走私文物,当然这就涉及到违法的问题了,风险也大,操作起来都是小心翼翼的,没有熟人带路,他也进不去。 花平既然开了这个口,那就表示他已经认可了自己,如果通过他,能见识一下地下市场,未尝不是一条路子!至于这里面的道德跟法律问题,他倒不去细想,反正没有自己,也有大把的人在搞。 想了想,他也觉得这理由未免有法不责众的意味,太牵强了,又给自己找了另外一个理由,物件真到了自己手里,好过在那些二道贩子手里流通,保不齐那一天就淬在半道上了呢。 自我暗示了一番,吴晨也不再去想这些理由到底有多不靠谱,很多事情,如果纠结其中,永远都没有解。 想干就去干呗! 花平听到吴晨答应了,也不多说,只让他准备好现金,等着电话通知。 挂了电话,吴晨边将事情跟大牙他们说了,这里面也就陈歪嘴有点江湖经验,不过他对收藏这一行也不是很熟悉,一直便没有怎么参与过,唯一可能有经验的孔四,却偏偏去了江西瓷都一带“采购”了,一时半会怕是回不来。 大牙二话不说,拿起电话来,直接就孔四拍了过去,开了扬声,几个人算是召开了一个短暂的“电话会议”。 只要有需求跟供应,各种没有办法在市面上流通的事物,都会通过特定的秘密的渠道流转,这就形成了所谓的“黑市”。 说起国内的地下黑市,自古到今,就没有断过,不管是盛世还是乱世,甚至在几十年前那种特殊的年代里,也依然存在。现如今,身处全民收藏的盛世,各种古玩类黑市更是空前繁荣,不单是业内人,就是一般的平民百姓,多多少少也都听说过。 比起正规渠道的拍卖会,地下黑市各种风险因素都要高得多,被警察抓、被黑吃黑、或者打眼了,这都难说,换句话说,在黑市中进行交易,没有什么保障,唯一能够参考的就是组织者的信誉,这种信誉必须是涵盖了所有种种可能,经过长年累月的实践后,才能够逐渐建立起来的。 吴晨跟大牙他们也早就听说过了,没想到今天就有机会去见识见识,心里都有些亢奋,只是听花平说要准备现金,心里难免有些担忧。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孔四在电话里对他们的担心嗤之以鼻,黑市嘛,要的就是个黑!参与者三教九流,什么样地人都有,其中难免许多是见不得光的,谁也不想留下什么线索,别说是支票等,就是刷卡都有转账记录不是!最好就是现金交易,货款两清,交易完成后,拍拍屁股,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孔四也听出大牙话里的担忧,就鼓励他放心的去吧,花平那个人他跟吴晨都见过,是条汉子,黑吃黑这种事不会做,要干掉吴晨,上次就可以下手了,何必等到今天设局呢。 再说了,既然能举办这种活动的,实力都差不到那里去,维护客户的安全也是他们的首要责任之一,一般而言,是不会有什么意外的吧,真要出了什么事情,消息走漏地也快,不用警察上门,这生意以后都要黄了。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319章黑市拍卖(二) “什么意思嘛!不就是个黑市么。”大牙咋呼呼的说道,“你说是吧,咱哥们向来是水里来火里去,,谁怕谁啊!再说还有个教主在呢!实在不行,让他做个法,哥们一起遁了!” “屁!老夫只会尿遁,不用做法,你自己个也能做的。”陈歪嘴呸了一声,推托道明天他就不去了,家里还有一堆事且要忙活呢! “有什么好忙活的,再说您都一把老骨头了,再不走动走动,可就晚啦!”大牙一点都不理解陈歪嘴的苦衷啊,这小老头最近成天帮着白素娥平整田地呢! 自从白素娥来了之后,这里陡然间多了许多生活气息,不再那么冷清,不单一日三餐都有了着落,就连周边的环境,也规整了许多。 陈歪嘴也是一改往日里的惫怠,忙前忙后的,充分发挥风水先生的功能,指指点点,有时候也亲自动手一下,当然大部分时间还是指挥着别人干活,现在有了几个女菲佣跟大牛他们供他指派,不用白不用。当然稍微专业点的,还是在园区里找工匠来做,这里什么工种都有,园丁电工水泥工什么的,一应俱全。 大牙都不止一次嘲笑他这是要焕发第二春啊!他是有些哀怨的,本来两人之前已经说好,要瞒着吴晨偷偷去南边一趟,谁知道这教主现在突然变节了,再提起这事来,总是吱吱唔唔的,顾左右而言它,把个大牙给急得啊,一大堆想法等着去验证呢!这种感觉不比麻将台支好了,却是三缺一! 第二天,接到花平电话之后,吴晨跟大牙就出门了,现金是昨天就备好了的,足足三百多万,带着都麻烦! “您老悠着点哈,别闪着了腰!”临出门,车子都打着火了,大牙还不忘伸头出来,大声埋汰了一下陈歪嘴。 “去去去~”陈歪嘴挥了挥手,一脸的不耐烦,等他们车子出去之后,才背着手,慢悠悠的跺回大院。 “嘿,教主这老小子,最近的范挺足的啊!”大牙开着车,慢悠悠的说道。 “少来!你最近是不是老怂恿教主陪你胡闹去?”吴晨瞥了他一眼,正色告诫他,“以后要去那些地方,大家还是要商量着来,别闹出什么幺蛾子来,能活下来不容易。” “什么叫胡闹嘛!”要不是在开车,大牙差点就跳了起来,不过他毕竟有些心虚,还是及时的转移了话题,“你说那个姓花的会不会耍什么花样?” “应该不会。” 这个问题,吴晨也是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不过根据他对花平的了解,这人虽然混道上的,却不像没有原则的人,应该还是可以信任的。 “还是小心点为妙。这名字一听上去就有点怪,你说一大老爷们,叫啥不好,非要叫花平,是不是有点****?” 知人知面不知心,何况大牙还没见过花平呢,这万一见钱眼开,黑了自己,哭都没地方哭去。 “老四跟军子不在,要不现在回去,带上大牛他们?”大牙越想越有道理,刚才出门只顾着埋汰陈歪嘴,都忘了这茬。 “又不是去打架,干嘛呢!”吴晨也不是没有想过,最后觉得还是不要带那么多人去好点,这样显得比较有诚意,毕竟是第一次合作,权当探探路。 当然如果孔四在的话,叫上他一起倒也没什么,那正经是格古斋的总经理么! 见吴晨没有回头的意思,大牙也不在意,兄弟俩打小就没少入虎穴的经历,谁怕谁啊!他打小就是那种明知道外面有一群混小子等着揍自己,也要先口灿莲花,先把妞给逗笑了的主。 两人开着车,到了城东废铁厂,花平早就在里面等他们了。一见之下,大牙见花平是个壮实汉子,完全没有半点娘们做派,心里好奇,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呵呵,大牙兄弟,长相独特啊!”花平听了吴晨的介绍,再看看大牙,这名号真是恰当不过了,难怪古人都说了,这人名可以乱取,外号却一定有关联。 对于花平的取笑,大牙倒是没有往心里去,都习惯了,有时候还是一种荣耀,跟吴晨他们聊天的时候,自己也说过,哥们这上了战场,都不用带胸牌,万一真要壮烈了,保准好辨认。徐少东当时还说,战场可以上,不过不能打伏击,容易反光,暴露行踪。 吴晨见这里实在荒凉空荡,四处是发黄生锈的钢架不说,就连空气中也弥漫着一股子铁锈味!里面的摆设也够简陋的,沙发茶几都像是从垃圾堆里拉回来的二手货。 上一次见面就是在这里,这一次又在这里,按理说,花平这种级别的,怎么着也不该混得这么寒碜呀,就不换个好一点的办公场所?难道是这哥们有自我虐待狂倾向? “习惯了。打小从这里长大的,我就爱好这个环境,感觉踏实!”花平貌似看出了吴晨满眼的问好,他们倒是有一整栋的办公楼,就在不远,大部分租借出去,留下几层自己使用。不过他不大喜欢那种窗明几净,装修精美的办公室,让他不自在,有事没事的,还是喜欢跑到自己发家的地方来。 这一片废弃的钢铁厂,规模不小,早年间就让他承包了下来,却是一直没有动它,就这样让它荒废在岁月之中。除了日常兄弟们谈事之外,偶尔也有一些老员工过来缅怀一下。 吴晨听完之后只咂舌,什么叫做奢侈!这才是真正的奢侈! 虽然是在东郊,但是随着整个广府往东往南的发展,这里早就跟所谓的中心区实现了无缝连接,土地的价值早就一路狂飙,就这么大的一块地,只怕不少开发商早就盯上了,说不得其中还有利益相关政府官员的身影。 花平居然能够持续占有,任由一个破旧废弃的工厂,挺立在此处,这背后的道道,就不是那么简单说得清楚的了。 “走吧。”几杯茶喝完,花平看了看时间,站了起来,拍了拍手,从后面钻进来两个大汗,跟在他身后。 “不会还要蒙上眼睛吧?”大牙倒是很自觉的问道,虽然有些不情愿,不过真要是道上的规矩,那也没办法。 “噗!”花平笑了起来,摆了摆手,这兄弟是古惑仔电影看得太多了吧?没那么多讲究! “嘿嘿。”大牙见吴晨拿眼瞪他,有点不好意思,摊了摊手,轻声说道,哥们哪里知道这规矩就改了呢,是吧。 赶紧走吧,吴晨见花平转身往后面走起,赶紧跟了过去,钻过几段阴暗压抑的红砖通道,从一个满是锈痕的大铁门穿了出去,后面却很是空旷,几栋老旧破败的厂房跟库房,被几条空荡荡的街道给分隔开,四处分散着一些废弃的木箱跟叉车之类的,整个环境显得无比萧条,人的心情也不免有些压抑。 “花大哥,你行啊,就这些废刚废铁,都能卖不少钱了吧!”大牙边走边夸奖道,充满了羡慕嫉妒。 这话听在别人耳朵里,还以为是讽刺呢,只有吴晨知道,这货是真心羡慕来的。小时候,为了弄点钱买零食,两人没少把各处垃圾堆翻了个遍,能知道半截破铜烂铁,真叫个欣喜若狂!为此还曾经跑到中学去,将操场上那些单杠双杠什么的,能扭下来的地方全给偷偷顺走了。 花平扭头看了看大牙,见他四周不停环顾,两眼的确冒着星星,不像在说风凉话。他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在这种情况下,还有这种心情,“大牙兄弟,你真是个奇人啊!” “嘿嘿,彼此彼此!不过我说花大哥,这貌似不像是要出去啊?”大牙目光烁烁,却是将四周环境都扫了一遍,越看越有点心惊,这么大个厂区,要是挨了闷棍,跑都跑不出去! “不在外面,就在这里!”花平呵呵一笑,领头往前边一个仓库模样的建筑走了过去。 听说是这里,大牙也不再问,拎着装满现金的箱子,和吴晨两人跟着花平后头,大步走去。只是心里未免有些疑惑,这也没看到有其它人,不要说是赶来参加的,就是把风望哨的人都没有一个,难道是要先让他们看私货? 等进了库房,大牙跟吴晨才发现跟他们想像的不大一样。 这个废弃的仓库是老式建筑,外围都是厚实的红砖墙,里面足有几个篮球场那么大,此刻早已经搬空,显得分外的空旷阴暗。 这种库房的屋顶上,嵌有一排排的弹射大灯,此刻却只有中间位置的几排大灯打了开来,照射下来,略带昏黄的灯光在中心处形成了一块区域,跟四周的阴暗对比起来,显得分外耀眼。 灯光下,早就搭好了一个简陋的小矮台,上面放了一张讲台般的桌子,前方则放置了好几排长凳子,都是老旧的带有靠背的那种木长凳,此刻差不多都已经坐满了人。 因为灯光的问题,远远的看过去,也看不清都有那些人,只是从座位上能够看得出来,这些人三两成群的,彼此间也都不交谈,看起来颇有耐心的等待着。 整个库房里安静得有些诡秘。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320章黑市拍卖(三) “这就是所谓的黑市拍卖吧?”大牙放慢了脚步,拖在后面,在吴晨耳边轻声说道。 “应该就是。”吴晨也没有参加过,不过这种情况,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所进行的事情,肯定是见不得光。 不过,大白天的,居然在这种地方进行黑市拍卖,这也是出乎他们意料之外的,在大牙的想像力,地下工作么,总是偷偷摸摸的在黑夜里完成。 “灯下黑。”花平走在前面,见吴晨他们脚步突然迟疑起来,便回头冲他们笑了笑。 作为这个黑市的组织者,他自然知道这些人都担心什么。选择在这里,其实有很多考虑,除了出人意料之外,这里比邻多条主干道跟快速路,厂区又大,出口也多,一有风吹草动,立马就能开溜。 当然,为了保证绝对的安全,他们也没少给当地一些关系户喂食,没有这些保护伞罩着,他们也不可能长期举办这样的“业务”。此外,对于来参加的人员,都是经过严格晒选跟考察的,实力自不待言,就是背景也绝对“清白”。 别的不说,就是此刻停在各个入口的车辆里面,除了各种豪车外,还正经有挂着军牌的越野车呢。而且,放哨的人手,早就撒出去一公里多远,随时能够将异常情况通报过来,可谓是万无一失。 没办法,那一行都是竞争激烈!做这一行的,信誉尤为重要,只要一次坏了事,那名声可就臭了,以后谁还敢来! 几个人正要往里面走,突然就听到外面有声响传了进来,听着却是从侧面一个闸门处传来的。中间坐着的那一波人,也有不少扭头观看,神情紧张。 花平皱了皱眉头,转身走了过去,两个黑衣大汉一言不发的跟在他身后。一般来讲,这种时候,不相干的人是进不来的,而受到邀请的一般都是老主顾了,就算是新人也都是经过仔细考察后来的,像吴晨这种直接收到“外卡”的人并不多。 吴晨他们跟在后面也走了过去,到了侧门处,只见一个年轻小伙子正在教训守门的几个黑衣人,看着气焰嚣张得很,跟在他身边的是个美女,戴着一副大墨镜,似笑非笑的看着戏。 “谁呀,这么牛逼?”大牙算是长见识了,还有敢把这些混黑道的训得更孙子似的。 “貌似碰到熟人了。”吴晨微微一笑,不想参合其中,就想转身去找个位置坐坐。 “别啊,瞧瞧先。”大牙一把拉住了他,有热闹不看,纯属浪费么! “狗眼看人低的家伙!不知道你家爷爷是谁也就算了,让你们看看,这够不够通行费!” 那个青年骂完,甩手扔上来一个精致的密码箱,噼里啪啦几下就弹开了箱盖,只见里面一扎扎崭新的百元大钞。 “怎么回事?”花平已经走了过去,沉声问道。 这个时候另一个小头目模样的人,也小跑了过来,来不及抹头上的汗,先躬身对着花平问了个好,就急忙向那个青年好声好语的道歉起来。 原来这青年来得迟了,又没有跟联络人确认,就直通通的往里面闯,也得亏他能找到这个地方,看到有人,就听了车子,走了过来。 放哨的人早就通报了车牌,经过确认之后,也不管他。但是门口的人可不认识他,便拦住了,非要他找到联络人,才肯让他们进去,这下青年人火就大了! “以后服务要及时到位!顾客就是上帝!”花平一听是这种小事,转头训了那个小头目两声。 “是、是!”小头目赶紧点头,应声不迭的道歉。 “哼!”那青年挣足了面子,啪的一声合上箱子,看都不看一眼那些黑衣人,跟身边的女孩就往里走。 吴晨这一下看清了,正是王佑荣跟白荷,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搞到了一起,他不想跟他们碰面,转身就走。 “呵呵,看他臭屁的样子,还以为有什么呢!”大牙见没什么热闹可瞧了,跟在吴晨后面也走了。到这个地方来的人,谁不是带着一堆现金啊,就他那一手,还真露不了脸。 “哎呀,这不是吴兄弟么!” 没等他们离开,白荷已经快步跟了过来,亲热的跟吴晨打招呼。刚才在外面,因为光线的问题,她也没看清楚,只是觉得眼熟,进到里面来,才看清了是吴晨。 “这谁啊,看起来身条不错哦。”大牙一听,还认识的?看不出来,木头这小子现在到处藏着桃花呢! 要说起来,这个白荷真心是个美女,丰腴精致的脸蛋上,散发着一种成熟nu性特有的魅力,乌黑柔顺的长发在微风的轻拂下飘荡,衬出胸前单薄的t恤里那两只白兔的动感,妙曼的身材,配上一件靛蓝色连衣裙,更显得曲线玲珑。 “嗯、咳!”王佑荣也是认识吴晨的,只是没太大的印象。本来就对白荷主动上前跟吴晨打招呼有所不满,又见对面那个长相猥琐的男人,“色迷迷”的盯着白荷看,心里就有些恼火。 “唉,你好!“吴晨苦笑的摇了摇头,将大牙简单的介绍给了他们,就推托着说,活动快开始了,不好耽误别人,有话回头再说吧。 几个人到了中间位置,分头找了个座位坐下,边上马上就有人递送过来热情腾腾的咖啡饮料之类的,服务态度堪比飞机头等舱,只是美丽动人的空姐换成了黑衣大汉,看着怎么都有些别扭。 如果是在别处,吴晨跟大牙就要敬谢不敏了,不过这里是花平的地头,刚才还在跟他喝茶来着呢,现在拒绝,倒显得有点矫情了。 “木头,你干了什么对不起人家的事啦?”一坐下来,大牙就很八卦的关心起吴晨来,明明认识的,却偏要挑着个角落里分开坐,这不是有鬼是什么? “别扯蛋了!就见过一面!”吴晨见花平上去道了个谦,又溜走了,也不知道干嘛去,但是拍卖还没有要开始的意思,就一边跟大牙说着当初到田老家参加“斗宝会”的事情,一边扭着脖子打量起四周的人群来。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321章黑色拍卖(四) 场子前方的临时讲台,搭得实在简陋,就是几块木板子架高了十几二十公分,上面放着的桌子,也是那种以前普通的办公桌,此刻还是空荡荡的,也没有什么古玩文物。 但是下面的人似乎也不着急,经过刚才那个小插曲之后,又回归了平静。吴晨暗中数了数,加上他跟大牙,也就二十一个人。 在这种地方,女孩子总是比较惹眼的,除了白荷之外,居然还有两三个女生,不过一看就不是金主,而是来当花瓶的。 其中是一个穿着皮草小褂的女孩子,吴晨看着有点面善,便多看了几眼。 “你不会是对这种有兴趣吧?”大牙对吴晨的品味呲之以鼻,这个天气穿着皮草,里面咋一看,还是真空的,脸上倒是没有化很浓的妆,只是涂成紫色的嘴唇,实在让人不敢恭维。 让大牙更不爽的是,这女孩看着也就二十出头,却趴在一个穿着唐服,一看就是所谓的成功人士的中年人身上,许是拍卖迟迟没有开始,有些无聊,正在那中年男人耳边轻声呢喃着,身体也是轻微扭动着,好几次,大牙都能看到她胸口汹涌来去的两团白肉! 这一对实在太凶猛了,以至于身边都没有坐其他人,只有一个三十来岁,看起来很是彪悍的汉子,站在他们的后面,随手拎着个密码箱,不时的扫视一下周边。 “他奶奶的,真当大伙都是透明的啊!”大牙有些愤愤不平的说道,这是公共场合好不好,要床戏回家床去! 很显然,有意见的可不止大牙一个,连吴晨身边坐着的两个老头,也是摇头不已,似乎在大叹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这么有伤风化的事情,都能干的出来。 吴晨见他们虽然年纪不轻,不过精神抖索,眼光犀利,不像普通人家,其中一个老头膝盖上搁着一个老旧的藤箱子,估计里面也是装了现金,举手挠头之时,能看到手掌满是老茧,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的。 让吴晨觉得惊讶的是,坐在中间走道另一边的王佑荣也是一脸的不屑一顾,这个家伙一看就是个色胚,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正经了? 他却是不知道,王佑荣身为广府第一纨绔,手下狐朋狗友何其多了,也不知道多少风月场所的老板想要巴结他,偏偏他却是个“有品位”的,只爱良家妇女。 这里面还有个典故,曾经有一次,某个水疗会的老板,给他介绍了一个长相清甜的小部长,随口就瞎说是某大学的******,结果在实战中,表现太好,技术过于娴熟,让王佑荣起了疑心,一番恐吓之下,那部长只好老实交代。把个王佑荣给气得,当场招呼了一群小伙伴,轮着把她给玩了一夜,差点就大出血,他自己则在一边抽着烟跟老妈打电话呢! 过后,他让人把奄奄一息的女孩送会那家会馆,并且带话说,谁再敢恶心王少,那就是活腻了。过不了几天,一个突击检查,抓的抓,罚的罚,直接就给关停了。 这件事情传开之后,再没有人敢用风月女子去糊弄他,再不济也要找些娱乐圈没有什么名声的小妹。 此刻,王大少正专心致志在白荷的身上,这女人的身上,有一股喷薄欲出的骚劲,****得他心里的火不停的往上窜。说起来,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怜香惜玉”,要不是她常年游走于达官贵人之间,关系网也硬得很,王佑荣早就霸王硬上弓了! 白荷知道王佑荣正盯着自己丰满的胸部看,那里挤出来的深沟足以让男人沉迷,这点自信她还是有的,只是在心里有点好笑,这王家爷俩一个德性,都是急性之人,看来基因还是很有决定性因素呐。 自从上次在田老家出来之后,这王大少就算是黏上自己了,怎么赶也赶不走,也罢,权当是收了个弟弟,相比起那些让人恶心的老头来,王佑荣虽然长的猥琐了点,但多少有点良心,交代办的事从来都爽快,不像他老爹,脱裤子之前急吼吼的,提上裤子就忘事!一件事情,翻来倒去的要占尽自己便宜。 为什么男人都这个德行?常年的交际应酬,白荷早就对这种事没有多大感觉了,由此而带来的某些精神层面的享受更让她愉悦,谁说只有男人才能征服女人?女人照样也能让男人拜倒不是?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又瞟了一眼吴晨,这个表现惊艳的家伙,怎么就对自己一点都无感呢?现在也没瞄着自己看,这种挫败感让她很是不爽。 吴晨一点都没知觉有人正在想着“征服”自己,他的注意力正放在另一个女人身上。此刻,会场里面,还有另外一个女人,穿着紧身的小套装,身材曼妙,脸上却是一副大墨镜,几乎挡掉了半张脸,只能从两腮白皙的肤色看起来,也不像是小家碧玉。 那女人孤零零的一个人坐在那里,跟两边的人群都空出一两个位置出来,抱着双臂,一动不动的,也不知道是在闭目养神,还是怎么滴。看起来竟似是单独一个人来的,这让吴晨有些好奇,此女看起来身份不俗,怎么就一个人来这种地方?不说助手吧,保镖都不带一个? 就在吴晨看着那个神秘美女的时候,对方似乎也有所察觉,扭过来头,正对着吴晨,突然展颜一笑,登时把吴晨给笑心虚了,有种做贼被抓了个正着的感觉,讪讪笑了两下,回过头来假装跟大牙聊天。 “嘿嘿,木头,告诉你一个好玩的事。”大牙安静了大半会,却是在观察呢,那对老爷子虽然满脸鄙夷,眼神却没少往那妖艳的女子身上出溜。 “靠,你是得有多无聊啊!”吴晨弱弱的教训起大牙来,你这操的哪门子心思,没听说过么,人老心花,再不享受就没了。 大牙正要回嘴,就听到脚步声,却是从后面走进来好几个汉子,抬了几个大木箱子出来,依次放在矮台的后面。 这是要开罗了吧?吴晨见那些箱子都是用木头钉成的,可以看到上面还塞满了稻草跟气泡塑料什么的杂物,看着就像电视里那些放文物的木箱。 其实,不止他等得不耐烦,其它人照样有些急躁。就听到有一个散坐在一边的矮子高声问道:“老刘,这都啥时候,还不开始?莫不是还要等什么人吧?” “嘿嘿,诸位,稍安勿躁、稍安勿躁,这就好!”一个长得瘦不拉几的家伙,赶紧走上台去。 “稍安个屁!”王佑荣一听就有点火了,刚才还说老子迟到呢,现在倒好,都进来半天了,还没动静!他也不是什么老主顾,要不是白荷要过来,他才不会光顾这种狗屁地方呢,不说看着阴森森的,这空气还有一股子霉味,还有这些家伙,一看都不是什么“正经人”。 那个叫老刘的家伙明显愣了一下,没办法,来的都是客,干他们这一行的,又不能广发英雄帖,每次都是小规模的,慢慢积淀人脉跟生意,稳定的客户资源那就是爹娘,他也不好发作,只好哈着腰,给大家鞠了个躬,笑嘻嘻的解释着。 “我说,老刘啊,这都等了不少时间了,你也甭解释了。大家也是冲着你的名头而来,要是没有好货,不如就散了吧。”那个挎着妖艳女孩的中年人,一只手肆无忌惮的伸进女孩的胸口揉捏着。人并不站起来,依然端坐着,朗声说道,却是中气十足。 “是、是!”老刘似乎对那中年人颇为忌惮,见他开口了,也不敢怠慢,点头哈腰着又解释了一番,转身钻到后面去了。 “木头,这不是花大哥组的局么?怎么变成这个老刘了?”大牙听着有点不对啊,而且这个花平刚才进来之后,又钻到后面不知道干嘛去了。 “说你智商不够,你还不信!这种事情哪里有自己出面的,自然是要放个替死鬼在前面,万一有什么事,也能交割。”吴晨嘿嘿一笑,这一套可是从《教父》里面学来的,一百多年前,人家就懂得用防火墙了,哪里像港府黑帮那样,老大都要亲自拎着砍刀上街的,那叫不入流! “切,这个跟智商有什么关系!”大牙一副不屑的样子,冲前方的木箱子点了点头,说道:“你说这花老大也够牛逼的,去哪里弄来这么多的玩意?该不会他还干那个吧?” 吴晨知道大牙所谓的那个,就是倒斗,按照他跟花平接触来看,不大有这种可能,便摇了摇头,未必都要干这个,做个二道贩子其实也不差,真要有渠道,从那些地老鼠手里收东西,一手的成本低得很!回头凑个局,不声不响的就解决了销路问题,闷声发大财,何必非要钻地下呢。 再者说了,这些物件未必都是花平他们自己的,也可能是道上的朋友凑起来搞的,甚至花平他们只是凭着实力,出个人手跟场地,也说不定呢! 反正这里面道道太多了,自己又不想挤进去抢食,只要有物件能够捡漏,管他们那么多干嘛。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322章黑市拍卖(五) 台上没有人出来支应,那个姓刘的家伙,钻到后面之后,也没了消息,剩下两三个花衬衫汉子,站在那些木箱边上,百无聊赖的四处张望。 等了一会,场上就有些不安起来,先前那个矮子更是高声质问起来,跟在他边上的几个同伴也鼓噪起来。 “吵死了,我说你们能不能安静点?”搂着妖艳女孩的中年男子皱了皱眉头,回头瞪了他们一眼。 “呸!到这种地方还带妞!也不嫌晦气!”那矮子看来是个急脾气的,本来就对他美人在坏,上下其手很是不爽,谁让哥几个呆坐着呢!这一下还不逮到话头了。 他这话一出口,登时有几声哧哧的笑声响起,谁都听得出来,这个矮子话里的酸味来。没等那个叫老翟的回嘴,王佑荣先自不干了,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我说你个衰仔,不会说话还是怎么滴!怎么嘴里喷出来的全都是粪呢!” 那矮子本来就对丰满性感的白荷有点垂涎欲滴,他也不想想自己长得一副搓样比王佑荣好不到哪里去,只觉得王佑荣这个衰样,还能拱了这么好的白菜,实在是碍眼啊,再说了,你们拱了也就拱了,别他妈的带到老子面前炫耀啊。 现在可好,王佑荣这话骂得极重,让他有点下不来台,站起来就先来了一句国骂,捋着袖子就要往前扑,跟他一起的同伴见要动手了,也都站了起来,气氛陡然间就紧张了起来。 “别冲动,别冲动!”坐在他们中间的那三个中年人,看着像是抱团而来的小老板,见状急忙站了起来,拉着矮仔说道:“方兄弟,有话好好说嘛!和气生财啊……” “你们要干嘛!”王佑荣心里一紧,眼神就有些慌乱,妈的,一个马仔都没带啊,看那些家伙都不是白给的!他虽然心里害怕,但是美人当前,又是在自家的一亩三分地里,怎么滴都不能认怂啊。 “别跟他们一般见识!”白荷见王佑荣双腿有点抖索,心里好笑,伸出手来拉了拉他的手臂,给他一个台阶下。 “哎,你们干嘛呢?!”老刘从后面钻了出来,一路小跑着过来,站在矮台上,也顾不上抹抹额头上的汗,抱着拳说道:“各位,实在不好意思,让大家久等了!咱们这就开始,开始!” 作为组织者,如果客户之间只是斗斗嘴,他还巴不得呢,竞标之前,先把火药味捅浓了,后面叫价的时候,就容易意气用事,对他们来说是利好。 不过这要动手了,可就是另外一回事,场子乱了,下次谁还敢来呢不是? “嘿,不愧是黑市啊,我怎么看着群魔乱舞的,一个个比哥们还不靠谱的!” 大牙看着热闹,心里乐呵之下,话虽然是对着吴晨说的,声音却是大了点,正好老刘的话音刚落,大家都在静待下文,这句话就显得有些突兀。 “行啦,你就别凑热闹了!” 真是一竿子扫倒一船人!吴晨见大家都望着自己这边,眼光中不带善意啊,就连老刘也是满眼星星,不知道老大怎么会带这么个二愣子进场。不过情景也不容他细想,微愣了一下,老刘便宣布正式开始了。 这种场合,他废话也不多说了。吴晨猜的没错,他们只是负责组局,这里的货十有八九不是他们的,而且货主还不止一家。像他们这种买卖,为了保证每次局面够份量,都是七凑八凑的,今天就是因为有几件重器,来的耽搁了,这才有点延后。 这世上,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而每个行当里面,也都有自己的规矩。这些规矩明的叫制度、暗的叫潜规则。 黑市拍卖,要的就是迅速、隐秘,有点快闪的意味,来得快,散得也快,这样才不会让人一口闷了。像这样一再拖延,却也是他们组织者的不力,老刘也是怕传了出去之后,有碍名声。当下便不再怠慢,挥了挥手,后头站着的几个小年轻,便把一个木箱子上面的盖子打开,从里面拿出一个四四方方的木盘来,搁在桌子上,再拿出两个黑黝黝的小木盒来,一并放了上去。 “呵呵,知道各位等急了。不过照着规矩,还是先上个热身的。” 进入正常程序,老刘马上就入戏了,别看他身材瘦小,声音却着实宏亮,没有麦克风,在这宽大无比的仓库里,也能让大家都听得清清楚楚。 “这是从日本过来的一件宝贝,从那个贵族府中手里流出来的棋具,也是上了年头的东西了,至于其它的,在座的各位比我还在行,我就不多说了,喜欢的就上来过过眼吧!” 按照道理,黑市里的东西,大都来路不明,所以向来不用交代,不过开场暖身的物件,往往都不是太值钱,来路也较为“清白”,因此交代一番出处,也是有的。 老刘熟门熟路,说完之后,扫了一眼全场,做了个请的手势,就退到下面去了。 “什么器具?”老刘本来的发音就有点南方口音,大牙也没听出到底是什么来,便拉着吴晨询问。 “琴棋书画的棋……”吴晨虽然也没有听得太清楚,但是看着东西,好歹也能猜出一二来,应该是个棋盘跟棋盒子,就是不知道里面是否还有棋子。 棋器虽然很少见,但也正经是文人之物,古玩圈里,只要跟风雅二字沾上边的,那就属于有档次的级别,文房用物和礼器,永远要比实用器有价值得多。 只不过跟青铜瓷器字画等比起来,这只能算是杂项,收藏的人并不多,所以老刘说完之后,并没有引起太大的哄响,会场显得有些安静。 “嘿,看来是不怎么样啊?都没人惦记着玩意。”大牙扫了一圈,见大家表情恬淡,貌似对这个开场的东西没有什么兴趣啊! “也不能这么说,都装大尾巴狼呢。”吴晨摇了摇头,虽然没有参加过这样的活动,不过想来也差不多。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323章黑市拍卖(六) 等了一会,还是没有人出声,那个矮子就有些坐不住了,高声喊道:“别磨磨蹭蹭的了,既然大家都不要,我出五万!” 现场哄笑了一声,老翟高声嘲弄道:“还是余矮子有气魄,这还没看货呢,就敢报价了。” “哼,这有什么,大不了买个新,回家给我娃玩去!”余矮子冷笑了一声,“一群大老爷们,磨叽个啥。我说老刘,赶紧撤了吧,这玩意我要了。” “急啥!”一个老者站了起来,嘿嘿笑着走了上去,刚看了一眼,就有点双眼发亮,这个细微的表情却是没有瞒过众人,陆陆续续的就又有人挨了上去。 “我怎么看着像是托啊?”大牙老神在在的拉着也想上去的吴晨,像这种地方,什么道道都有,这老者明显就是主办方青睐的托儿么,这个时候托价的痕迹太明显了。 “看看也无妨。”吴晨冲大牙一笑,还是走了上去,他们坐的地方跟上面,大约六七米,刚才他稍微瞄了一下,年代还是挺久的,明清的物件,也算是个旧物,五万元还是有点低。 “看吧看吧!”余矮子不停催促道,他也知道五万元拣不了这个便宜,纯粹出来搅局的,反正他对围棋这种东西一点兴趣都没有。 现场很是安静,看东西的都沉默不语,而没兴趣的则干脆静坐不动,只有余矮子一个人声音在飘荡。 看来这人不单性子急,还话多!怎么会有这种极品!大牙瞪了余矮子一眼,还是跟着吴晨走了上去。 上面放置的棋具,看来应该是一套的,一个四四方方的棋盘,加上两个盒子。一入眼,吴晨就觉得这棋盘品相非凡,颜色橙红明亮,浑厚的包浆之下,纹路清晰雅达。 这种纹路的木材很是少见,他闭着眼睛思索了一番,将历代贵重木材都过了一遍,还是不能确定这是什么东西。 见鬼了,这刚出师,第一趟便遇到这种情况,实在让他有点汗颜,也越发理解了刘老成天挂在嘴边的话,学海无涯,越是学得多,越觉得自己浅薄。 他见前面一个老头刚刚看完,就接过手来,放在鼻子上嗅了一嗅,这也是习惯的动作,一般贵重的木材,都有自己独特的气味,这也是鉴别的一个重要因素。 果然,老旧的棋盘散发着一股不同寻常的气味,虽然微弱,不过还是能够感知得到,“榧木?!” “什么味道?香奈儿?”边上的大牙也跟着深深的嗅了一口,别说,还挺好闻的!跟许婧常用的香水有得一拼。 “你这什么鼻子,赶紧割了吧!”吴晨小声的骂了一句,这都能闻出香水味来了?不过等他站直了之后,就发现白荷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已经走了上来,正站在他们身后,笑吟吟的看着呢。 “嘿,我说的没错吧,是不是5号香水?”大牙对吴晨的质疑很是不爽,这香味哥们太熟悉了,还能闻错,不过他也发现香味是从后面传过来的,转身见到白荷之后,立马就贱兮兮的问道,全然不管她身后黑着脸的王佑荣。 “没错呢。”白荷笑嘻嘻的答道,抛了个媚眼给吴晨,“吴先生,怎么样,看好没?” 她这话语带双关的,吴晨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嘿嘿笑了一下,转身又去看那棋盒子了。对于这个女人,他是不大愿意的沾惹的,还是看看物件实在。 这一套很是齐全,除了那个榧木的棋盘之外,两个棋盒里,装着满满当当的棋子,看上去,质地细腻玉润,色泽晶莹柔和,每一颗都像一个宝玉。白子温润如玉,柔而不透,微有淡黄或翠绿之色;黑子漆黑润泽。 吴晨掂起一颗黑子,手感不错,坚而不脆,沉而不滑。便歪着脑袋,对着灯光查看,见那黑子之上则呈半透明状,棋子周边有一种的碧绿或宝蓝色光彩。 “仰视若碧玉,俯视若点漆。” 他点了点头,心里已然是有了计较。放下棋子,也不理会下面余矮子的催促,仔细看起装棋子的锦盒来。 这两个盒子,大小跟一般的棋盒差不多,但是却是要高的多,看起来不似正方体,而是长方体,却并非跟棋盘一个底料,而是檀木所制,色泽沉郁,纹路纵横,特征明显,很容易就能辨认出来,这是老紫檀做的,从工艺上看,有几分苏式的意味,但又并不全然。令他奇怪的是,为什么不是用同一款料子,难道原先并非一套,而是后人凑在一起的。 心里疑惑,吴晨趁着弯腰检视盒子的空当,一眼看了进去,只见黄光闪现,从年代上来看,这木盒跟棋盘的成型时间却是吻合的,再从工艺上判断,应该是在明中期,这就奇怪了,唯一让他觉得有点怪异的,就是为什么同时做的一套,不用同样的料子呢? 但是很快,他就没空去想这个问题了,木盒的底座足足有5厘米厚!这就难怪为什么整个盒子要比别人高那么多了。 太奢侈了! 谁这么大手笔,用整块老檀料子做了这么个底? 吴晨摇了摇头,看向另外一个盒子,也是同样的厚底座,就在他准备撤回目光之时,突然被闪了一下!没错,就像正常情况下,望向高光手电筒那种感觉,被闪了! 有光源!这种感觉一直很少有,除非是碰到光源了!如果是反射光,无论多亮,都不会有这种晃眼的感觉,而哪怕是再微弱的光源,在异能之下,也会有种刺目,这是什么原理,吴晨也一直没有搞明白。 但是这木质底座之内,又怎么会有光源呢?吴晨赶紧揉了揉眼珠子,聚精会神的再度看了过去。 这次因为有了准备,顺着紧致的木质结构进去,在底座的中央部分,有一个三四公分高的圆形空隙,里面裹着一个圆珠!能感觉到应该是黑色的,但是却无法看透,异能所及,只觉得一股逼人的光芒射来。 是的,是发着光芒,吴晨匆匆扫了一眼,便被刺得有些头疼,这种感觉已经许久没有过了!但是这一眼,已经可以看到,或者说“察觉”到,在四处没有缝隙的底座之中,这个似乎是嵌入进去的珠子,居然独自发着强烈的光! 难道是传说中的夜明珠?吴晨心里一阵颤抖,一股冷气从后脊骨窜了上去。 他姥姥的,该是哥们遇着宝了! 那么一瞬间,吴晨脑中一阵短路,只听到内心狂响的声音,等他恢复理智之后,耳中就嗡嗡的传来大牙的声音。 “去去去,闪一边去,哥哥一看你就不是什么好家伙。” 吴晨一愣,直起腰来一看,却见大牙抱着双手,好整以暇的教训一边正瞪着斗鸡眼的王佑荣。 “瞪什么瞪?!跟你说,哥哥我长这么大,还真没见过像你这么贼眉鼠眼的货,也不照照镜子,这脸上都快赶上月球表面了!” 吴晨心里一乐,整个人就放松了下来,他也闹不清楚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拉着大牙笑嘻嘻就往下走,下面催促的声音不老少呢!要都这么看货,这一场得到晚上还搞不完。 “行啦,咱们也下去吧。”白荷拉着气得浑身发抖的王佑荣,故意用胸口在他的胳膊上磨蹭了几下,这才拉着他往下走。 “妈的,看老子不弄死他!”今天一进来连续吃瘪,王佑荣已经有些扛不住了,不过他也知道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随着白荷回到座位上,刚坐下来,就掏出手机来,准备叫几个狐朋狗友过来找回场子,却发现手机完全没有信号。 白荷见他样子,笑呵呵的指了指顶蓬,这个地方应该是屏蔽掉信号了,否则也不会连手机都没收上去。见王佑荣犹自一副不甘心的样子,也知道不能太让他下不来台,她今天是带着这王大少来当冤大头的,哪知道刚开始,就连续出状况,万一他甩手而去,回头还不得自己买单。便俯身依偎在他身上,软声软语的发嗲,把个王佑荣给哄得不知道身在何处。 那余矮子终于挨到上前去看的人都下来了,又是一个劲的催促!他现在也明白这套棋具,应该价值不菲,虽然那些看的家伙一个个面无表情的,不过眼神体态中难免露馅。 “我出十万!”一个老者终于缓缓的报了一声价,直接就在余矮子的价格上翻了翻。 “十五万!” “十八万!” …… “我出五十万!” 吴晨突然大声的喊道。喊了一个价格,连边上的大牙都有点怀疑自己听错了,现在场上价格也才到三十多万,这已经让他很不可思议了,就这么一副玩意,也值得这么多?在他看来,就算是比市面上的要精致些,也不到这个价格。 别看他是不懂古玩,平常也几乎不搭理格古斋的生意,不过这段时间多少总也算是接触过,渐渐地他发现古玩其实也不是那么值钱!别看报道里动不动就是百万千万的拍卖价,甚至有几个亿的,但那都顶级器件,真正在市场上流通的,多是几万十几万的,能过百万的,那都算是重器了,已经很少见。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324章黑市拍卖(七) 疑惑归疑惑,大牙也没有开口阻止吴晨的意思。不过他没有出声的原因,却是在心里头想着,就算木头搞错了,哥们也玩得起! 他不出声,不代表别人不说话,随着吴晨又报了一次价格,会场里响起一片吸气声,连那个神秘女郎都转过脸来,盯着他们看。坐在边上那两个老头,更是念叨着,后生可畏啊! 老刘稍微等了一会,见没有人应价,便钻了出来,一脸喜气的喊道:“这位小兄弟,出价五十万,现在是五十万元,还有没有朋友开价的?” 吴晨已经打定主意要拿下这副棋具,这才后发制人,一开口就直接跳价!跟里面的秘密比起来,表面上的价值,那都不算事!他见老刘眉开眼笑的,嘴角都乐得微微抽搐,话语间把五十万三个字咬得特别重,便知道这个价格其实已经超过了他的心里价位,这是怕自己反悔,重复着确认呢。 果然,老刘又接连喊了两遍,见没有人再应价,正准备拍桌子,便听到一个嗲嗲的女声响起,“六十万!” 这一声把大家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吴晨跟大牙不用看,听声音就知道是白荷,刚才她也没细看,怎么的现在居然有兴趣了? 老刘见有人出来抬价,更是兴奋,刚才大牙跟王佑荣起争执的时候,他可是在边上看着呢,现在见效果已经出来了,心里暗自乐呵呵的,斗吧,斗吧,最好是能抬出一个天价来! 物件虽然不是他们的,不过他们也是按成交价提成,而且提的分成还不低,对方抬得越凶,表示他们赚的也越多,在这一点上,跟货主却是没有什么区别! 因此他在心里暗暗给双方加油,在他看来,两边都是年轻人,有了冲突,现在估计是在意气用事。 跟他一样想法的人不少! “白小姐,您也看好这副?”吴晨苦笑了一声,先开口问道,这就有些示弱的意味了。 “没细看。”白荷笑嘻嘻冲他抛了个媚眼,这也是实话,不过接下来说的话,却让吴晨心里一跳,“不过既然你看上了,我也就看上。” “这……”吴晨有些瞠目结舌,这是拉仇恨么?还这么赤luo裸的?不过听她话里话外的,却全是**他妈的意味。 “啊哈,这位大妹子,你到底是看上人了,还是看上东西了?”余矮子怪笑了一声,高声喊道。他刚刚跟王佑荣差点动手,现在又这种乐子,岂能不凑合? “我操!你他妈嘴巴放干净点!”果然王佑荣一听就跳了起来,他虽然有些胆怯,但也不能做缩头乌龟。 “干净什么啊!”余矮子这次倒是不急了,招了招手,让站起来的同伙都坐下,这才阴阳怪气的说道,“我呸你个小白脸的,再不看好,你的妞就要跟人跑了。” “你!”王佑荣气得满脸通红,却是不敢上前动手,心里盘算着回头一定打听出着家伙在哪里,要弄死这种杂碎还不容易,都到不了公安局长那个层面! “咳!”老刘见场面又有些失控,心里也有点恼火,重重的咳了一声,说道:“我说二位,咱们还是回到正事吧。再这样弄,我就只能当你们是来闹花老大的场子了。” 他这话,警告的意味很浓厚,那余矮子似乎对花平很是忌惮,闻言也不顶嘴,摸了摸自己的短平头,呵呵一笑,坐了下来。 “六十五万。”等他们消停下来,吴晨又报了一次价格,暗里祈祷着这白荷别再盯着自己了,不过他的愿望马上就落了空,只听到白荷那软嗲嗲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这次却是只比他多了一万块钱。 妈的,这是杠上了么?吴晨只觉得无比头大。 边上的大牙也是不明白状况,捅了捅吴晨,低声问他道,是不是欠了这娘们****债啊,这大庭广众的,怎么就揪着你****起来呢? 吴晨心里大呼冤枉!他跟着白荷也只是第二次见面,虽然心里敬而远之,但是面上也没有过言无不敬的地方吧,怎么就缠上了自己呢? “白小姐,您大富大贵,就别逗我们这种穷人玩了!” “吴兄弟啊,姐不是跟你开玩笑,实在是有用处,您就让一让吧。”白荷照旧嘻嘻一笑,不缓不急的说道。 她这话却是个很好的解释,古玩这玩意,当然有个市场参照可以估价,不过成交价往往还是取决于需求方的需要程度,如果按照她的说法,真有用处,那么这个价格也还算合理,跟吴晨死扛也就说得过去。 吴晨苦笑了一声,摇了摇头,就在大家以为他要放弃的时候,突然说道,一百万! 如果是别的东西,吴晨或许就撒手了,不过这一副物件,他却是必须拿到手的,不说别的,就是那当中的“夜明珠”,已然是无价之宝。 哗!这一下场上的错愕声更为明显,就连那两个老者,也用怪异的眼光看着吴晨,那神情,已经从“年轻有为”完全变成“大****”三个字了。 别看这些人个个一副漠然神态,其实人人心里有一本帐,刚才上去看过的人,也知道这套棋器,并非俗物。 单是棋盘,就是由榧木制成,而且还是珍贵的老料榧木。一般而言,榧木呈现出来的是明黄色,只有不知道生长了多少年的榧木,才会呈现出这种暗橙色,而且纹路细密紧致,彷如血丝,用在这棋盘之中,更衬出棋战的萧杀。再配以老檀棋盒,黑白云子,已然是顶级配置,看来老刘所言不虚,这副棋具定然来自于某个权贵家族。 但就算如此,大都人对这幅棋具的估价,也只在五六十万之间,毕竟这里是黑市,价格要远远低于市面价值,再加上黑市交易,好东西都在后面,受到现金交易的限制,谁都不会把钱砸在暖场物件上,毕竟每个人所带的现金也都有限。 “一百万!”老刘喊了一嗓子,死死的盯着吴晨,确认没有搞错之后。 再次将脸转向了白荷,一个劲的给她鼓劲!今天这买卖做得,真叫个开门红!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325章黑市拍卖(八) 白荷却似没有听到老刘的话一样,似笑非笑的看着吴晨,她要那一副器具也并非真就有用处,只是觉得吴晨这小子上次表现那么神勇,眼光不赖,能看上的东西,一定差不到哪里去。 再说了,这样的物件,她也不怕没有去处,跟她相熟的人中,有那么几个深好此道的“老领导”们,回头给他们送去,往往能收到奇效,这才跟吴晨给杠上了,不过她现在看吴晨也有点急了,想来是对这物件十分看重,她便在心里打量着到底要不要继续争下去,适可而止这个道理她还是很懂的。 就在她犹豫的当中,却不料自己的眼神让一边的王佑荣嫉恨不已。妈的,不就是一百万么,老子豁出去了,王佑荣恶狠狠的瞪了吴晨一眼,开口叫道,一百五十万! 这下子连余矮子都看出来了,这就是两伙二愣子,一上来还没搞清楚状况,就杀得昏天暗地的。这个圈子说大也不大,来来回回就都是那么些人,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这种情况了,当下谁也没出声,抱着肩膀笑呵呵的看热闹! 吴晨没想到斜刺里杀出来这么一个二货,这已经不是肉搏了,双方都是要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他是没有什么好犹豫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只是可惜了一个捡漏的好机会,白白给抬高了这么多钱。 不过还没等他喊话,大牙已经憋不住了,高喊了一声二百万! 这是败家子!吴晨看着得意洋洋的大牙,心里一阵痛啊!他太熟悉这伙计了,这是在斗气呢,东西什么的已经不重要,现在就是一堆牛粪摆在那里,估计大牙也要争个你死我活。 “你知道这是什么嘛?瞎喊!”吴晨忍不住捅了捅处于战斗状态中的大牙,果然就听到大牙说道,管他娘的是什么呢!既然想较劲,那就来呗。 王佑荣举着手喊道,二百五十万!喊完斗鸡似的瞪着大牙。 “哈哈,果然是个二百五!”大牙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贱兮兮的说道:“我说呢,这世上还真有自认二百五的!行啦,你家牙爷也不跟你计较,二百……” 他还没说完,场上已经哄笑一片,吴晨趁着笑声,急忙把大牙拉了下来,活生生的将他嘴里的话给噎了回去。五十万五十万的加,再让他们这么喊这下去,谁受得了! 大家见他模样,以为这场争斗到此结束,不了吴晨瞪着一脸不服气的大牙,抢先喊了一句,二百六十万! 这个价格已经比开始时候的五万元,不知道高了多少,场上已经静了下来,有些人心里开始有点明悟,难道这个东西有古怪,否则看这小子不像是斗气之人,却一再坚持? “我……”王佑荣扯了扯嘴角,刚要跟上,便被白荷给拉了下来!她心里有点烦这个二世祖,强出什么头啊!再这样子下去,跟吴晨可就要成了死敌了,这可不是她的初衷。 王佑荣一停下来,现场一片死沉,老刘等了一会,询问式的看了看白荷她们,嘴里重复着吴晨报的价格,喊了几次,见再没有人抬价,边宣布结果,这幅棋具,却是由吴晨投得。 吴晨松了口气,这一番本来想着闷声捡个便宜的,没想到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好在最终还是落在自己手里了。 大牙更是得意洋洋,全然不顾别人像看白痴一样的眼光,拎着箱子上去,交了钱,跟吴晨两人抱着东西就回来了,因为比较散,还给他们配了个外纸箱,都装了进去。 “我说老刘,开场不错,也该来点真东西了吧。” 余矮子等他们交割完毕,第一个跳出来说道,这忙活了大半天,就见到两伙二傻子在斗气,正事儿还没影呢! “没问题!好东西有的是!”老刘哈哈一笑,今儿个开场,相当不错!不但拍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天价”,更重要的是把场上气氛给炒热了,只要这种氛围给拱起来,就不怕这帮孙子不抬价! 说完,老刘挥了挥手收,下面两个小伙子,又掀开另一个打木箱,从里面拿出一个瓶子来,抹去粘在瓶身上的草灰,小心翼翼的放在了桌子上面,却是一个30多厘米高的瓷器。 只见他们将瓷器放在桌子中央部位之后,又稍微等了一下,这才退了下去,从两人的动作上就可以看出,这个瓷器的价值不菲。 “这个粉彩九桃天球瓶,相信大家都不陌生,难得的是,这还是一个黄底的,所以也不多见,低价不高,就三十万,喜欢的不妨上来瞧瞧。” 老刘这也是颇有经验了,话里话外的,只说器型,却不涉及年代,讲明了有意愿的自行上来查看,如果没看好的,还是在下面呆着吧,瓷器比较娇气,容易破损,架不住这么多人乱糟糟的围看一通。 当然,他也不在乎别人的想法,这个场子出去的物品,还是多有精品的,在业内口碑不差,当然,作为黑市,自然赝品假货什么的也少不了,反正他们自己也不是专家,真假对错,全凭参与者自己的眼力判断。 “原来这怪玩意叫做天球瓶啊,嘿嘿,这名字有点意思。” 大牙晃悠悠的站起来,就想上去凑个热闹,这不过一开口就露了馅,东西倒是见过,只是他想来分不清楚这瓶那瓶的。 吴晨一把没拉住他,只好叮嘱了一声,悠着点,在边上看着就成,轻易别上手,这人多手杂的,除了意外,还真心不好说。 边上两个老者,也站起来,跟在大牙后面走了上去,眼神里满是鄙夷,今天来的棒槌还真不少。 这个瓷器看来还是很收到热捧,不单他们这边,整个会场陆陆续续的都有人走上去看,就连一直安坐在那里的老翟,也是轻轻拍了拍卧在他大腿上的女孩的脸蛋,站起来跟着上去了。 余矮子一见之下,一不怠慢,进步跟了上去,别看他一来就到处拉仇恨,还对老翟出口挖苦,心里其实跟明镜似的,这老翟是港服一带有名的掮客,也叫经纪人,除了自己收藏之外,大多是帮着各路金主倒腾物件,在业内也算名气不错。 现在连他也上去看了,证明这个东西还是有一眼的。 像余矮子这样的人,其实业内还是有不少的,自身眼力不太行,就只能借助别人来帮自己判断了,当然这样做的风险也是挺大的,万一碰到做局的,往往就栽在里头了,所以自己的二次判断还是非常重要。 “怎么样?要不要上去看看?”王佑荣见大家都在围观,向来东西定然是不错的,就趁机拉着白荷的手问道,刚才那一番斗气,最终还是没有捞到,现在他心气平和下来,一点都不觉得沮丧,真要是花了两百多万买下那副棋具,那才真的要后悔了呢。 “不急,先看看情况。”白荷并没有将手抽回来,而且还给了他一个甜腻腻的笑容,这点便宜对于她来说根本不叫事。不过她眼光掠过王佑荣的肩膀,见吴晨端坐不动,半眯着眼睛,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除了他们之外,那个带着大墨镜的女人也是端坐不动,甚至连头都没有转动一下,也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这女人神神秘秘的,自从进来之后,一言不发,倒像是周围的一切都跟她没有关系似的! 大牙率先上去,装模作样的看了几眼,只觉得画片还是很漂亮的,就溜了下来。 “木头,你说这什么瓶是用来干嘛?插话还是装水?” “这叫天球瓶,摆设件来的!也叫观赏器,就是摆着好看的,嘛都不干!” 大牙一听就乐了,嘿嘿一笑说道,这吃饱了闲着没事干的人还真不少,非要弄出这么个奇形怪状的东西出来。 “对了,为啥叫做天球瓶,你给哥们讲讲。” “废话,天球瓶就是天球瓶,长得像个天球,所以这么叫呗。” “你这才是废话呢,啥是天球?就长这样?”大牙一听大恼,这到底是谁废话,哥们要知道天球是啥,还用得着问你? “天球长啥样,我也不知道,不过想来应该跟球差不多吧?”吴晨拿他没办法,因为他自己也实在不知道天球到底是啥。 不过他这一番提示,倒是点醒了大牙,天的球不知道,这人的球他可不陌生,“木头,你还真别说,这瓶子下面圆嘟嘟的,上面细长,不正是挂着的球么!” “哈哈,兄弟说得对,这就是天上掉下来的一个球!”余矮子也是看完了,正好走回来,听到大牙贱兮兮的说话,忍不住应声答道。说完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俱都猥琐的笑了起来。 吴晨哭笑不得,这倒是一对子粗人,这么好的器形,愣是让他们这么理解,真不知道当年创烧这种器形之人,听到了会是什么感想。 其实,天球瓶这种形制,创烧于明代永乐、宣德年间的景德镇窑,多见青花。以海水龙纹为贵。永乐朝开始成为观赏式瓶,宣德年间较为流行。 因为瓶形为小口、直颈、丰肩、假圈足、砂底微凹。因圆球腹硕大,像是从天降下来似的,因此叫做天球瓶。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326章黑市拍卖(九) 清雍正、乾隆两朝,时值盛世,国力强盛,仿古风盛行,制瓷技术达到顶峰。 这个时代,仿造的天球瓶属于宫廷大型陈设用瓷,除了传统的青花品种外,五彩、粉彩等彩绘天球瓶也开始出现。 眼前的这一尊天球瓶,是属于比较常见的粉彩九桃图案,瓶直口微撇,直颈,腹部丰满浑圆,圈足。通体绘桃树一株,树干茁壮,枝上结蟠桃9个,桃树旁衬一簇月季。 传说桃木可驱鬼,桃实食之可延年益寿,遂成为长寿的象征。“九”在中国传统文化中是至尊之数,九桃绘于瓶上,寓意“平安祥顺,万寿无疆”。 大牙难得找到知音,再看余矮子,就觉得也没有那么碍眼了,而且刚才余矮子还差点跟王佑荣动起手来,这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所以大牙颇有些惺惺相惜的跟他拱了拱手,这才坐下来,见吴晨还跟木头一般坐着不动,就问道:“怎么啦?对这个球真的没有兴趣?” 这时候,第一波上去看的人已经都下来了,又上去了一波人,看来对这个瓶子有兴趣的人还不老少。 大牙见吴晨没点动静,也懒得理他,四周看了看,盯着那个戴着墨镜的神秘女人多看了几眼,马上就被对方察觉到,掉头给他瞪了回来,虽然隔着墨镜,看不到对方的眼睛,不过大牙还是能够感觉到一股逼仄,讪讪的笑了笑,转过身来,脑袋往前伸去。 前面两个老者也回到座位上,正咬着耳朵低声商量,感觉到有人靠近,扭头一看,见到两颗白惨惨的大板牙,都是吓了一跳,差点就跳起来! 大牙一点自觉都没有,笑眯眯的问道,两位老爷子看得如何?这球可是个真球? “球!我看不好!”白发较多的那个老者瞪了大牙一眼,没好气的说道。 大牙一张热脸贴在冷屁股上,冰凉冰凉的很不好受,又见那老者言不由衷,便鼻孔中哼了一声,坐了回去,有点无聊的看着台上走马观灯的人们。 上面还有七八个人,有的装模作样的围着天球瓶转悠一圈之后,就回来了,也有看得很仔细的,拿着放大镜,从瓶口到瓶身再到底部,一寸寸的查看,也有的戴着一副古怪的眼镜,一只眼睛上装着一个微型显微镜模样的家伙。 让大牙受不了的是,有一个五十多岁,身材微胖,脸上永远一团和气的老板模样的家伙,不单在瓶口处往里面闻了闻,还翻过瓶底来,用舌头舔了舔。 “我靠,这么恶心!”大牙瞪大着眼睛,像看怪物一样的看着那家伙,很想问问他到底是什么味道。 吴晨虽然也觉得恶心,不过还是跟大牙解释道,这舔底足是有说法,如果是刻意做旧的,会有不同的味道,至于是什么味道,则要看做旧的手段,或者是酸味,也可能是尿味,甚至粪池的味道。 “呸、呸!”大牙被吴晨给吓到了,只觉得舌头发苦,一个劲的吐口水。姥姥的,这些人还真拼啊,就为了这么一个破玩意,值当么!虽然哥们也经常饭前便后不洗手,但跟这个比起来,道行还是浅啊! 吴晨呵呵一笑,继续说道,当然,通过舔,也能判断是不是新坑,是北方或者南方的等等。最简单的道理就是,如果是近期出土的新坑,则会有土腥味。北方因为天气干燥,舔上去的唾液很快就被吸干了,南方的则不然,因为长期处在湿润的地下系统之中,唾沫会停留很久。 当然,理是这么个理,不过也只有一些老派的人,才有这种行为习惯,现在谁还干这种事情啊。 反正人也不多,又大都是老主顾了,老刘也就有些放任自流,爱干嘛干嘛去,只要不破坏物件本身便可。干他们这行的,可以有赝品假货,但是却是没有阻拦顾客看货的事情。 因此,老刘这才抱着膀子晃悠悠的站在一边,这个瓶子,经过他们自己的简单“鉴别”,应该是清三代的没有错,至于来历,就有点不好宣之以众了,当然,这也是只标了三十万底价的最大原因。 大牙等的无聊,拿出烟来,散给吴晨一根,又隔着老远扔给了余矮子他们一伙人,不一会,他们围坐的这个地方,便有些烟雾缭绕起来。 又挨了一会,终于等到上面的人都下来了,老刘照例站了上去,咳嗽了一声,说道:“还有没有要看的?如果没有,咱们就开始吧,再说一次,底价是三十万,请各位朋友们出价。” 出乎意料的是,他说完之后,帐篷里居然变得寂静了起来,没有一人喊价。老刘嘿嘿一笑,心里门儿清,暗骂了一声老狐狸,他也不着急,干脆对着吴晨跟白荷他们撩拨了起来,这两伙人刚才那叫一个生猛!一套冷僻的棋具都能争夺成那样,就不信不对这个乾隆年的粉彩天球瓶不感兴趣! 作为清三代的象征瓷器之一,粉彩一直都是国内外各大拍卖会的热门品种,天球瓶这样的大器,更是备受追捧,动辄几百万,如果是斗彩的,那更是在千万以上。现在这么一个零头都不到的价格,他就不相信在场的这些老狐狸不动心。 不过还真有不动心的,吴晨现在满脑子还停留在那个棋盒上面,对这个瓶子他也就刚才隔着人缝,远远地瞄了一眼,因为周围都有人,也不敢开大招,只觉得有那么一眼,就算如此,按照他一向人多不抢的习惯,这种众人都看好的物件,他也懒得去理会,闷头想着如何拿出那颗“夜明珠”来才是正事! 场上注意到他的沉默的也有不少,甚至连那个一直没有动静的女人都扭头看着他们这边,仿佛在猜测着些什么! 大牙是干脆就不理他,早就习惯这种突然短路,反正在他看来,管它什么物件都是一样的,多次一件不多,少此一件也不少。白荷那一边也是没有了动静,这两拨人一消停,再加上余矮子也没出声,会场倒是轻悄悄的,有点压抑。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327章黑市拍卖(十) “这帮孙子在搞啥呢,看都看了,摸也摸了,现在一个个装大尾巴狼呢。” 见大家都这么低调沉默,大牙先受不了了,对着吴晨轻声的说道,声音却拿捏得很好,不高不低,正好让前排的人听到。他这是故意恶心人呢,说完之后,看着那两个老先生吭哧着红脸,大牙心里直乐,装!叫你们装! “我来开个头吧。”余矮子终于还是熬不住了,举了举手,笑呵呵的说道,“五十万……” 喊完之后,他也知道这个价格就是个开胃菜,根本就不可能拿到,只是这帮孙子太能装了,熬人呐! 果然,他挑了这个头之后,不断有人加入竞争的行列,价格也是一路飚高。 “五十五万……” “五十八万……” “六十万……” …… “木头,要不要也来两嗓子?” 随着价格的飞快提升,大牙也觉得有些心痒痒,他是属于人来疯,越是热闹越兴奋。 “呵呵,不急,妥妥的吧你,这才哪到哪?”吴晨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其实这天球瓶能到什么价位,他心里也不清楚。市场估价这一块,还是短板,这也他心里牛逼不起来,不愿意参与到这种大家都看好的物件的争夺之中去的真正原因。 仔细想想,这一点还真有点要命,除非是捡漏,否则完全有可能出现买亏的现象,特别是现在市面上的物件大都价格虚高的情况下。比如,就算他能鉴别出这一件天球瓶是真的,几番竞拍下来,花了两百万,终于抢到了手里,结果发现只值一百多万,那就亏大了。 因此,对于没有底的物件,他是能不出手就不出手,这一行,向来讲究的是多看多听少出手!且先看着吧,这个天球瓶现在还没突破百万,抢着报价的人还多着呢,战况处于胶着之中。 只是让人奇怪的是,那个叫老翟的中年人,坐回去之后,却始终一言不发,甚至连头都不曾抬起来过,低着脑袋,揉捏着大腿上女孩的胸部,貌似很享受,都忘了身在何处。 吴晨愣愣的看了他一会,觉得无趣,便回头重新审视起那件天球瓶来。 相对而言,天球瓶这种器物比较好鉴别,虽然明清两代都有烧制,但是除了釉面工艺之外,器形也一直在进化,时代特征比较明显。 比如粉彩、斗彩这些的,就不可能是明永宣年间的。再如此明宣德年间的天球瓶,胎骨厚重,敛口短颈,上阔下敛;腹大而扁,砂底微凹,后人仿的器型,则多颈长腹圆。 而清三代所制的天球瓶颈稍长、腹较圆,康熙时为平砂底。雍正乾隆时,天球瓶烧制较多,品种也最为丰富,所谓集大成者。相较而言,雍正期的天球瓶为直口微撇,腹扁圆。乾隆时则是直口较粗,圆腹,假圈足,部分为釉底。 吴晨前段时间的强化培训可不是闹着玩的,各种标准器不知道看了多少,所以像这类常规形制的瓷器,还是有些眼力的。 从这个距离看过去,这件天球瓶完全符合乾隆时期的特征,黄底之上,粉彩色泽娇嫩喜人,美轮美奂。 精品就是精品!饶是“见多识广”,吴晨也是深为吸引,他迟迟没有报价,不是不眼馋,而是见战况激烈,便不想参合进去。刚才那一副棋具已经花了他们将近一半的资金,剩下该好好统筹一下,总不能见到好的就都搂过来。 “一百万!”此刻会场内的拍卖还在继续着,价格也在不断的上涨,余矮子又是喊了一个整价,得意洋洋的扫望了一周,那神情跟大牙有几分相似,与其说是为了物件,不如说是为了热闹。 “一百零五万……”一个河南口音的壮汉站了起来,看来这哥们也是极为看好,一路杀了上来。 “唐老板,不多加点?再来点,我就退出啦……”余矮子也是个爱挑事的,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连吴晨都看的只要摇头,不知道这家伙怎么还能混到现在。 那个姓唐的老板,年纪不大,黑黝黝的看着却是个实诚人,大概也知道这余矮子是个混人,也没跟他一般见识,喊完价后便一脸沉静的坐了下去。 上了一百万这个坎,喊价的人就少了一大堆,只剩下那么几个人,坐在吴晨前头的两个老头也在其中,只是神态之间颇多犹豫,毕竟这才是第二件,还不知道后面有什么宝贝呢。 “妈的,咱们是不是用力过猛了?。”大牙看了半天,这时候也看出点名堂来了,跟电视里那些拍卖会不同的是,这些人貌似都很节制,这让他有点沮丧,看来刚才跟王佑荣那个二货瞎搞,爽是爽了,不过在这帮子老狐狸眼中,只怕自己都成了****了。 吴晨见他终于有点觉悟了,赞许的点了点头,从品相上看,这个粉彩天球瓶一百多万,却也不贵,能耐得住心动,也是一件难事。 “一百零五万,唐老板出价一百零五万,这个粉彩天球瓶,可是今年难得的精品!看看这器型、釉色、再看看这品相,我老刘在这里敢放眼,现在市面上绝对找不出第二件来,各位!机会难得,别到时候后悔!” 老刘这个时候才显示出他的功力来,像个拍卖师一样,一边高喊着给大伙鼓劲,一边夸张的做着各种动作! “吃了****了吧?太监音都出来了!”大牙看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吴晨呵呵一笑,这个粉彩天球瓶到现在,价格还不到刚才那副棋具的一半,难怪老刘要着急! “就一百零六万,再没人报价,就是唐老板的了!”老刘又尖叫了一声,扭头看着坐在吴晨他们前面那两个老头,“两位蒋大爷,这么好的瓷活可不多见,你们就不加加?” 原来这两个老哥们姓蒋,吴晨见老刘把火力对准了他们,估计应该是玩瓷器的人,只是看样子兴趣不是很高,老哥俩一直交头接耳的,却很少报价,大牙几次偷偷凑过去,想偷听他们到底在嘀咕啥,却被他们机敏的发现了。 “行啦,我说也就这样了吧,赶紧下一件!”年纪看着较大的蒋老头笑着摇了摇头,他们本来不想开口的,老刘既然问到他们头上来了,就顺嘴回了那么一句。 老刘闻言眉头一皱,心里登时有些后悔,不该招惹这蒋家兄弟,这下只怕是要坏事。果然,本来脸色踊跃的几波人,听到蒋氏兄弟这么一说,也都有些迟疑。 原来这蒋大、蒋二两兄弟,虽然性情古怪,除了哥们间,极少跟外人来往,但是在业内名声却很是显著,特别是瓷活,更是数得上的人物,坊间传言,他们兄弟俩就自己有在做仿,手艺极高,只是谁也没有抓到过把柄而已。 老刘本来想拉他们做托,没想到却是适得其反,心里便有些懊丧不已。呵呵一笑,转身见王佑荣这个棒槌一脸痴呆,就忽悠起他来了。 没想到王佑荣一颗心早就放在白荷身上,从肩膀上传来对方丰满的胸部,早就****得他心里一团火,只是在这里终归不好扑倒办了。而白荷则笑嘻嘻的依偎在王佑荣肩膀上,偶尔看下吴晨,大有敌不动,我不动的态势。 老刘嘴里不停,双眼却是贼溜溜的四处观望,心里有点发苦!他妈的,这么好的粉彩天球瓶,怎么可能就这么便宜拍出去呢! “一百一十万!” 终于,有人应价了,听在老刘耳中,简直有如天籁! 惊喜之下,他不禁循声望了过去,却见是老翟,只见他一手仍然伸在女孩怀里,一手高高举着,脸无表情的又重复了一遍价格。 不过,除了老翟之外,也没有其他人再报价了,任由老刘吼破了嗓子,也是没用。这个价格的确比较尴尬,加上蒋氏兄弟刚才那么不阴不阳来了一句,的确不少人心存退意,反正好货在后头呢。 看着喊完价后,一脸漠然的老翟,吴晨隐隐间觉得有些不对头,该不会是托吧。持着这种怀疑论,他一会怀疑老翟是主办方请来的托,价格太低了,出来截货的,一会又怀疑者蒋氏兄弟跟老翟是一伙的,一个先放风洗火炭,另一个趁机检漏。 这种地方,什么都有可能,管他呢,爱谁谁,只要自己不轻易被忽悠就是!就在吴晨发呆的时候,老刘已经无奈的宣布了结果,一百一十万,这个粉彩归老翟了! 不少人瞬间哗了一声,都觉得有些可惜,吴晨也觉得这个价格有些过低,趁着他们交割的时候,还没有放进盒子之前,望了一眼,入眼便是黄灿灿的光芒,应该没有错了,是个开门到代的物件! 没想到倒让这个老翟不声不响捡了个大漏! 吴晨有些心疼,正要把眼光收回,忽然间发现,那股黄光之中,貌似有些暗线,显得很不协调。他抓紧看了几眼,心里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么回事!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328章黑市拍卖(十一) 高手!真他妈的是高手! 吴晨不禁大为叹服!原来这粉彩天球瓶居然是不完整的! 透过异能如果仔细分辨的话,能看到瓶身跟底足之间有几处不规则的隙缝,竟然是修复器!只是修复的人,手艺实在过高,这种隙缝不单是肉眼不可辨的,就算是放大镜也看不出破绽来,因为从釉面上已然是做成了一体!他也是通过异能进去看到胎体,才能察觉得到! 这他娘的,坑爹啊,吴晨暗暗心惊的同时,也对前面的蒋氏兄弟好奇了起来,这老头俩到底是蒙的,还是真的看出了破绽来?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太可怕了。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能够看出来,只怕就是刘老跟田老他们都是做不到。 高手在民间,此刻,吴晨更体会到这句话的含义,原本因为成了鬼谷会的传人而有点自得的心态也彻底发生了变化。 就在吴晨神情恍惚,有些低落之时,老刘又拍出了三个物件,虽然都没有明说,但是大家心照不宣,这些大都是刚出土的。 从某种意义上来,这种新坑,正是大家所追逐的,因此大家还是很踊跃。 余矮子也终于有了入账,二十多万拍下了一块汉玉佩,质地一般,因为刚出土,所以看起来又干又涩的,好在有沁,回头盘一盘,也能盘出一方好古玉来。 老翟则是又拍下了一个带有蒜形的日用银盒,据说是在当地古墓里带出来的。这种带有西亚风格的器物,在广府一带自两汉便有,也不足为奇。 这两件价格都不算高,争到差不多,很多人就撒手了。另外一个青铜器却是引起了哄抢,价格一直抬到将近两百万,最后由一个姓张的家伙揽入囊中。 吴晨摇了摇头,这个青铜器品相倒还可以,除了斑斑点点的绿锈之外,水锈痕迹也是很明显,但是整体完整,并没有破损修补之处。但是没有铭文的青铜器,而且来历又不明,这个价格却是有点高了。 如果非要说有点特色的话,那就是造型怪异,跟一般常见的青铜形制都有所不同,说是香炉,看着却有点像微小版的电影里的“铜雀台”,高高的底座上面,托着四个方形的香盒。 “这是香炉?怎么看着不大像啊?”大牙见那玩意长得奇形怪状的,就这,还是汉代的?这么有想像力? 吴晨呵呵一笑,他是看过的了,年代应该没有疑问,这种器形倒真是第一次见到,想来也应该是舶来之物。熏香这种习俗,最开始也是从南方发源的,后来才逐渐传到北方。 岭南潮湿,古人很早就懂得用使用各种带有香气的熏草,只不过早期大都是烧的是“草”,不单容易积灰,持续时间也不长,后来才逐渐使用“木”,比如各种沉香、龙涎等,像这个青铜香炉,应该是用来烧“木”香的。 不过大牙显然对此没有什么兴趣,这边吴晨还在给他讲解,那边大牙的心思已经被这件青铜器给引导了别的地方去了。 “他娘的,怎么都是这些文绉绉的东西,就没点武器什么的?”他这是想起了孔四那把太阿剑来,那才叫一个威武!至于这种香炉什么的,看着就是一破铜烂铁嘛。 吴晨自觉的闭了嘴,真心有点蛋疼,看着大牙闪闪发亮的眼神,自然知道他在想什么,便告慰他道,遇到这种上古神器的概率,只怕比站在街上让雷劈中三次的概率都要低,还是别想了。 “你的意思是说孔四这杀千刀的,上辈子做了什么孽?”大牙一出口就让吴晨头大,这哥们的大脑结构的确与众不同。 “再说了,出土的兵器也不老少,不是还有一把勾践剑,也是精光闪现的,可见这玩意虽然稀少,毕竟还是有的!” 大牙说的是越王勾践剑,1965年冬天,在湖北省荆州市附近的望山楚墓群中出土,剑上用鸟篆铭文刻了八个字,“越王鸠浅(勾践),自作用剑”,出土时完好如新,锋刃锐利,现藏于湖北省博物馆。被称为天下第一剑,种种谜团还有待专家详解。 “别做你的春秋大梦了!”吴晨毫不客气的打消了他的念头,还是老实点看藏品吧,就这会,已经又拍了一个青花大盘出去,光顾着聊天,都没仔细看看到底如何。 “没有剑,给把刀也成哇!说起来,我还是更喜欢刀的,力劈华山,多有气概!” “成,回头找个老爷庙,跟关二爷借来给你用用!”吴晨瞪了他一眼,见目光回归到了台上。 “诸位!歇一歇吧。”老刘站在上面只喘气,连续交易了六七件,嗓子都快冒烟了,好在没有一件流拍的。 “歇啥子哩!赶紧把东西放出来给大家看就是了,都是老熟人,你就别吆喝了,省点力气吧你。”余矮子坐着说话不腰疼,立马就反对道。不少人也纷纷响应,时间已经不短了,还是早点搞完收工,心里踏实。 老刘见状,只好点了点头,挥了挥手,边上立马有几个壮汉端着托盘走了过来,托盘上放置了各种酒水饮料,甚至还有小块的冰毛巾,钻进各排长凳之中,可谓服务周到。 “我说,这可有点不靠谱啊,喝红酒怎么能用纸杯呢?”大牙一看酒还不错,有点年份,就是杯子寒碜了点。 “得了,兄弟,这都是飞机头等舱待遇了,将就着吧。”余矮子抽着大牙散的烟,笑呵呵的打了一句,两个猥琐男人,颇有一见钟情的意味。 吴晨也要了一杯热咖啡,虽然是即冲形的雀巢,不过在他这土鳖喝来,口感还是不错,精神头也爽利了不少。只是不敢多喝,怕尿急,这地儿没有厕所,都是出了门找个背阴处,嗞了了事,不过在场内没人管你,一出了门,总有几个壮汉跟着,虽说都是大老爷们,撒个尿背后还让人盯着,终归有点怪怪!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329章黑市拍卖(十二) 老刘歇了一口气,挥了挥手,让人从木箱子里拿出一个轴卷,放在桌子上展了开来。 众人见那画虽然宽度正常,但是却不是太长,只占了桌子中间一段。 “重磅推荐!顾恺之的《女史箴图》!只是不全,底价只要一万。” 老刘铺完了画面,转过身对着众人,搓了搓手,脸上笑得皱纹都纵横起错。 “别的我也不多说了,喜欢的就上来看看,不过画卷有些风化,还请大家不要上手。” 大家见他拿出画卷的时候,还是颇为关心的,不过等他说完话,却没有一个人有兴趣,喝东西的喝东西,聊天的聊天,连白荷也站起来做了几个扩胸运动,两坨汹涌耸动的肉团,引得周围纷纷侧目。 虽然表情动作各异,却愣是没有一个人再看台上,更没人接着老刘的话头,直接无视了台上,全当是中场休息。 “什么意思?”大牙见场上气氛不对,便问了一句,马上就招到身边不少人的白眼,搞得他越发的莫名其妙,这是要集体抵制老刘么?他也没亏待大家呀,这刚刚才送上喝的呢。再说了,要搞联合抵制,好歹通知哥们一声么。 吴晨知道他的底细,咽下嘴里的咖啡,低声说道,要是有人拿着一方大印,告诉你这是“大清受命之宝”,你能信么? 为啥不信?大牙还有是有点摸不清楚状况,直愣愣的回敬了一句。 信个屁!吴晨没好气的说道,“大清受命之宝”作为大清二十五宝之首,那玩意现在就在故宫博物院里呆着呢,你这里要再出现一枚,岂不是见鬼了! “哦!”大牙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说这画也在故宫里挂着?要是这么说,其中的确有鬼。不过我说你能不能直说呢?没事打什么比喻呢?” 吴晨摇了摇头,这是说来话长,一时半会也跟大牙说不清楚,不过见他一脸的渴望,还是给他普及了一下。 其实只要对中国话有点兴趣的人,一提到顾恺之,就像学医的人提到扁鹊,工匠提到鲁班,出生于东晋时期的顾恺之作为公认的第一个专业画家,被永远的定格在画坛的神堂之上,其作品更是件件精品,其中,根据曹植的《洛神赋》内容所做的《洛神赋图》,更是高居天朝十大传世名画之首,而就是那幅画,还是没有真迹的,而是宋代摹作! 《女史箴图》是顾恺之另一代表作,从问世起就一直是历代宫廷收藏的珍品,后人也多有临摹。由于年代久远,现在世界上仅存两幅临摹品,其一就藏在京城故宫,是宋人临摹的版本,笔意色彩皆非上品,价值不是很高;另一幅存于大英博物馆,是隋唐时期摹本,是罕见的艺术珍品。 大英博物馆的这个摹本,是现在尚能看到的最古老的画卷。虽是摹本,但依旧是公认的画中珍品,风格古朴,色泽鲜艳,署有“顾恺之画”,一直被视作顾恺之传世名画的代表作,为历代皇宫贵族珍藏,后来才被英国人给抢了去。 “这么说来,还真是宝贝?!”大牙听完后咂舌不已,眼光闪烁,瞄了瞄桌子上面的画作,只是并非挂起来,而是平铺在桌面,全是看不见画面。 “应该说,那是宝贝!”一边的蒋氏老大实在看不下去了,指了指上面桌子上的画,鄙夷的说道:“就这?嘿嘿,天桥上多的是。” 却原来刚才他已经瞄了一眼,就这一眼,已经看出这画作的简陋来。 “行啦,老刘,还是赶紧收起来吧,自个回家挂着给孩子玩去!”余矮子喝完红酒,一边将一次性纸杯在手里揉成一团,一边对着老刘说道。 “呵呵,怎么着,大家也来看看么,谁说不一定是宋仿的,也可以是明清,或者民国的仿品啊,怎么说也是个老物件不是,而且还别说,仿者还是有一定水平的嘛,寓意也好,收回家把玩把玩,也是个意头。” 眼见第一件流拍品就要诞生,老刘心里也有些急,搜肠刮肚的胡扯一通,就是希望有人能够买下,真心的说,这副作品要不是挂了《女史箴图》的名头,还是有得一瞧的,几万块钱还是能够出手的。 “别扯淡了!老刘,这话都捡了好几次了,没人要,赶紧撤了吧!”那个姓唐的河南老板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如果说是别的画,还有兴趣,这倒好,上来就直接往《女史箴图》身上套,谁不知道那是一个长画卷,是顾恺之根据张华原作的主要内容而画的,作画内容是所谓妇女应遵守的清规戒律。 整个画作总共有十二段,每段包含一个古代宫廷女人的“模范”故事,并在每段前面自己抄录张华的一段赋。 像这种长篇名画,就算是后世名家摹仿,也会是整卷,而不会这样只摹仿一段。能够这样干的,本身水平就有限得很。 所以大家这才兴趣寥寥。再加上这里也有不少人鉴别过着画了,的确一般,也就是个三流画师的水平。 老刘搓了搓手,满是期待的看向大牙,真心希望这个棒槌能够出个价,偏偏大牙对这些玩意没有多大兴趣,图的是个热闹,这般冷清的场面,他可不想参合,心里跟不少人一样,就盼着赶紧撤下,换上新的物件。 “一万块钱,我认领了,赶紧的吧!”吴晨突然站了起来,一副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你是不是傻了?”大牙一把就将他的手给拽了下来,一万块钱是不多,问题是捡着没人要的东西,太过掉价了。 就在大家都错愕的时候,老刘已经宣布成立,这幅破画他也不记得是怎么来的,不过屯在手里有一段时间了,丢之不甘,卖又卖不出去,每次都会拿出来忽悠一下,这次终于顺利让吴晨这个新人给买走了。 “来,小兄弟,您拿好!”欣喜之下,老刘连敬称都出来了,卷好之后,装在一个纸筒里,塞给了吴晨。 吴晨按耐住内心的狂喜,从箱里掏出一沓崭新的百元红头,递给了老刘,因为紧张,甚至双手都微微有些发抖,只不过太过微笑,旁人没有察觉而已。 刚才他惯性的看了一眼,在正常的目光下,这画的确很是一般,要不是品相还算完好,几乎个地摊上那些“清明上河图”有得一拼! 不过在异能弄糟之下,一股汹涌喷薄的光芒从纸中直透而出,整个画卷宝光流离,竟是无与伦比的强烈浑厚! 不知觉之间,眼光渗入纸张,发现里面竟然另有乾坤!一层薄薄的宣纸之下,一幅完全不同的画面映入眼中,就一眼,吴晨脑中就像过了电一样,被闪了一下。 他不敢多看,把视线收了回来,只觉得耳畔只有一个声音在响,拿下来!一定要拿下来!冷静下来之后,他就有些烦恼,生怕白荷又来跟着自己起哄,看她样子,刚才几件都没有出手,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憋着劲,要跟自己死扛呢! 所以他按耐着内心的冲动,迟迟不肯说话,一直等到大家都不耐烦的时候,才装作也是一脸的不耐烦,终于拿到了手里。 交割完成之后,吴晨才放下心啦,他也没空去理会老刘拿出的下一件物件是什么来,低头闭着眼睛,回想起刚才所见到的画面,就那么一眼,却是印象深刻! 回想起来,这幅旧画,内容倒是跟传说中的《女史箴图》某个片段有几分相似,只是画面模糊,画中人物的神态举止,都显得画工粗糙。 而且,用纸也是一个大问题,用的是字画中不常用的熟纸,稍微入门的行内人都知道,宣纸又分为生宣、熟宣和半生熟宣。 熟宣纸是用矾水加工制过的,水墨不易渗透,遇水不化开,但和其它纸张的效果也不一样;可作整细致的描绘,可反复渲染上色,适于画青绿重彩的工笔山水。 生宣纸是没有经过矾水加工的,特点是吸水性和渗水性强,遇水即化开,易产生丰富的墨韵变化,能收到水晕墨章、浑厚化滋的艺术效果,多用于写意山水画。 熟宣用画容易掌握,但也容易产生光滑板滞的毛病;生宣作画虽多墨趣,但渗透迅速,不易掌握。故画山水一般喜欢用半生半熟宣纸。半生熟宣纸遇水慢慢化开,既有墨韵变化,又不过分渗透,皴、擦、点、染都易掌握,可以表现丰富的笔情墨趣。 这作画之人,可能是为了模仿顾恺之的笔法,因此用上了熟宣,可惜功力不够,整体看起来人物表情呆滞,转折之间笔触生硬。归总起来看,这就是一个三流画师的随意之作,难怪看过的人都是大摇其头。 但是,吴晨的异能之下,却能看到,在表面这张薄薄的宣纸之下,却是另外一张完全并非宣纸材质的画作,竟是绢本,那股子喷薄的宝光,就是从这张设色的绢本画上透出的。 画中画?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330章黑市拍卖(十三) 如果真的是画中画,就可以理解为什么表层要用熟宣了,因为熟宣的纸张比较厚,也较为致密,这样就有利于盖住下面的那张设色的绢本画。 当然,除此之外,裱画之人也是高手,经过处理之后,两层画面重叠,看起来竟然没有一点违和感,这得是多高超的技艺。这也反衬出表面这种宣纸画,是刻意而为之。目的就是为了掩藏里面这幅真迹。 这种事情也并非没有过,战乱或者动荡年代,很多时候都会采取各种手段来掩藏贵重之物,远的不说,就是几十年前大动荡年代里,多少业内高手为了保存名贵字画不被付之一炬,而采用了这种手法。 天追的,也不知道是谁藏了这幅画,今日遇到自己,也算是要让它重见天日了!吴晨强压住猛烈的心跳,又回忆了一下那张绢本上的内容。 大致有五六个人物,从服装上看,有点汉代风格,左侧是两个拿着长矛在捕猎的侍官,往中间是一个女子,抬着手,貌似在说话,右边则是居中坐着一个男人,从头上顶冠看,应该是个君王,在他边上站着两个女史…… 整个画面内容颇多,人物各异,但是作画之人,却准确的描绘了各种人物的身份和特征。画面里的线条循环婉转,均匀优美,人物衣带飘洒,形象生动。 女史们那下摆宽大的衣裙修长婀娜,配以形态各异、颜色艳丽的飘带,显现出飘飘欲仙,雍容华贵的气派。 吴晨在字画上并不在行,也是属于填鸭子式的囫囵吞枣,但就是这样,却也能一瞬间就记得住,整个画图上,都以细线勾勒,只是在头发,裙边或飘带等处敷染颜色,稍加点缀,显得柔软而****,就像是蚕丝一样细密流畅。而配景所画的山石、树木均勾勒无皴,与人物的比例则大小不称,画风格外古朴,色泽非常鲜艳。 从风格上看,竟然真有几分顾恺之“春蚕吐丝”的神韵!只是年代稍有偏差,而且《女史箴图》的画册他也仔细看过,现存的九段之中并没有这一段。 不论如何,总算是捡到宝了,而且也不花费什么功夫,吴晨内心狂喜之下,嘴角不免就有些咧开了,准备等回去之后,再仔细把玩研究一番! 场上又拍了五六件东西出去,到了这个时候,大家心情都有些急迫,几乎没有多大停留,老刘也再没有那么歇斯底里的。 “木头,醒醒,天亮啦!”大牙见吴晨低头闭目的,一个人也不知道在傻乐什么,根本就顾不上场上的厮杀,剩下大牙一个人干着急啊,完全就是睁眼瞎,这些玩意看着都像真的,也像假的,。 “去,我在想事情呢!”吴晨还沉浸在那副绢画之中,脑海里一个一个细节的过着,越想越觉得有意境,已经昏昏沉沉陷入混沌之中,被大牙这么一打岔,就像早上还在迷糊中,就被人给撬醒一样,不禁有些“起床气”。 “不会还在想你那副破画吧?得了,也就一万块,扔了就扔了,回头别挂出来就行。人要往前看,我跟你说,就这会,好东西还是不少,咱们手头还有点现金,别浪费。” “你看着就成,有什么好玩意你就拍呗。” “屁话,我要能看,还用叫你!” 感情这大牙这货也有自知之明,虽然看着眼馋,不过也知道自己眼力不行,没有吴晨过眼,还真不敢叫价。一听吴晨这么不负责任的话都说得出口,心里大为不满。 吴晨呵呵一笑,招了招手,跟边上的大汉要了一杯饮品,边跟大牙磨嘴,边看着上面走马灯似的转。 这个局,准备的还是很充分,除了大件的木器外,各种宝贝都有,陆陆续续的又拍出了几件,有一个青瓷刻画单柄壶,吴晨看着挺有眼缘的,也参与了竞价,只是几番下来就放弃了。 此外就是一件青铜亮斑戈,也让大牙眼神一亮,无奈品相实在惨淡,锈蚀得太厉害,连纹路都已经看不到了,甚至戈身上还有一些地方已经穿洞。 其实这种戈头,也不是什么兵器,更应该算是礼器。看得出来大牙很是郁闷,吴晨便安慰他道,回头再给他寻摸一把好刀!当然了,想跟孔四的太阿比,那是不可能的,那个时候,根本就没有刀嘛!不过话说回来,要想找到比西瓜刀好的,那还是比较容易的。 出乎他们意料的是,压轴的,竟然是刚过世没几年的启功老先生的一副书法。提起这启功老先生,玩古玩这一行的,没有人不知道,在世的时候,就连马老都不时要上门请教,吴晨还记得当初遇到孔四的时候,孔四给他的名片上,用的字就是从启功老先生的书帖里剪贴下来做成的。 这位雍正爷的嫡传子孙,说是这个时代的泰斗一点不为过,在世的时候,育人无数,身后荣誉等身,当代著名教育家、古典文献学家、书画家、鉴定家、红学家、诗人,国学大师等等,无一不在标榜着这位老人的人生历程。 老先生在书法上的造诣极深,他的书法作品,无论条幅、册页、屏联,都能表现出优美的韵律和深远的意境,被称为“启体”。书法界评论道:“不仅是书家之书,更是学者之书、诗人之书。” 因为刘老跟老先生是好友,家里也有不少的真迹,所以吴晨对此并不陌生,只是惊讶于这伙人所张罗的物件还真是无所不有,也不知道这副字画是从哪里弄来的,竖向横排,连款在内,满满的足有百字之多。 像这一类字画的价格、市面上基本都是有定论的,按字按尺算,只是这里是黑市,又有点来路不明,最后吴晨花了六十多万买了下来,准备回头挂到格古斋去,现在斋里,正需要这些物件来撑门面。 “好了,最后一件拍品,没有起拍价,大家自行报价吧!” 老刘交割完毕之后,拍了拍手,用有点嘶哑的声音,神秘兮兮的说道。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331章黑市拍卖(十四) 几个小时下来,二十多件拍品,分别被大家揽入囊中,现在还两手空空的人并不多,各有所好,也大都有了收获,所以现场气氛还是不错的。拍卖已经到了尾声,心态都很放松,见老刘弄得这么神秘,不少人就调侃起来。 这次却是没有将物品放到桌子上面,老刘挥了挥手,站在后面的小伙子,便用将最后一个大木箱上的盖子给拿了起来,又将侧面的木条板给撬开,将里面塞满一团的干草清理干净之后,露出一个物件来,顶上还蒙着不少的碎草,不过也掩不住在灯光下,闪亮着反射的光华。 “这啥玩意?” 因为没有放到桌面上,所以坐在后面的人,并看不到,见前面的人都伸着脖子,干脆站了起来。 “是玉雕!” “不就是个玉件么,搞得这么神秘,还不能放上来给大家看?” 就在大家议论纷纷的时候,蒋氏兄弟已经走上前去,蹲下来看了看,又扭头向老刘征询了一下意见后,蒋大便从屁股后头的兜里,摸出一副白手套,直接就上手了。 “喂,老蒋,到底啥玩意?”余矮子见他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直接就问出了许多人的疑惑。 “佛顶!”蒋大没说话,反倒是边上的蒋二闷声应道。 “啥?!”余矮子一时没听清,不过靠前的几排已经哗的一声轰响,不少人站了起来! “他们在激动什么?”大牙有点后知后觉的问道。 吴晨也站了起来,却发现上面已经被围成了一团,别说人挤进去,就是眼光想找条缝隙钻进去,都不可得。不过从那些人的嘴里传出来的信息,已经足够他获得一些信息。 他们嘴里的佛顶,其实就是指佛头,将佛像的头颅单凿下来,这种缺德事,在以往是没有人干的,毕竟国人向来是不怕得罪人,哪怕你是皇帝老子,照样有人敢豁出去拉下马来,但是得罪神仙这种事,却没人敢干! 这种状况一直持续到了清朝末期,随着大量的外国人涌入,打着各种科考的名义,开始大量搜刮天朝的文物,并且对壁画跟佛像等,有着极大的兴趣,这断头凿壁的买卖,才算是兴旺了起来,形成了第一波收割佛头的浪潮,很多知名的佛像都遭此厄运,幸运能够存留下来的,也在几十年前那场大浩劫中,被破坏殆尽,许多地方的佛像,实际上都是后来陆续补上去的。 搞这一行的人,多少都有些迷信,因此向来都称呼佛头为佛顶。“佛头”这个词,在行内反倒经常指的是念珠里的大珠,也代表佛陀。 在座的大都沉浸此行多年,虽说佛顶这种物件很少流通,但也应该是见得不少,何至于对于这个佛头这么激动,难道有什么独特之处?这也是大牙所疑惑之处。 不过吴晨很快就让他知道,为什么这些人都有点兴奋,因为这是一个玉雕佛顶! 三十多公分高的一个雕件,就算是一个全身佛像,已经是很不容易见到的了,更何况这里仅仅是一个佛顶,按照佛像的比例,这玉佛全身像那得是多大的一尊! “这又有什么稀奇的?说不定就有人喜欢只雕个佛顶呢!根本就没有身体其它部分!”大牙一听,原来是这么回事。他脑子转得快,马上就想到了其它合理的解释。 “得了吧,一看就知道没文化!”吴晨白了他一眼,佛像不想其它物件,是极其讲究的,除非是被破坏,否则别说是佛头,就连半身像都看不到。 在大藏经里,就有一个造佛像的规定,佛的像一定要有三十二相、八十随形好,要照这标准去做才会圆满。正因为佛是三十二相、八十种好,所在在塑造佛像的时候,要尽量把它表现出来,从头顶到有白毫、眉、眼、鼻、口、卍字……… 如果要表达的不是一尊佛像,而是一种密意,譬如说在塔上面有佛的眼睛,智慧眼的眼睛,这是一种表法,它所要传达的是智慧的特相、功用,那是可以的。但是在流通佛像的时候,尽量要做完整的,不论是坐相、站相,这样可以得到圆满的果报。不单如此,甚至还要考虑到佛像要有背光,因为在《造佛度量经》里提到,如果佛像没有背光,果报就是没有势力、威势。 “就你知道多!也不能保证雕刻这个什么佛顶的人跟俺一样,不知道还有这么一回事呢!”大牙仔细想想,的确如吴晨所说,还真没见过半身或者孤零零就一个佛头的。 “你是不知道,但你会去雕佛像么?但凡从事这一行的,多少肯定会知道一些基本的常识。”吴晨知道他嘴硬,但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单单刻一个头,这叫出佛身血,是造罪业!属于五逆十恶罪! 这里面还有一个故事,话说前些年,有一个叫净空法师的高僧,应邀到某个寺庙里讲法,一路上都是好好的,到了寺庙里面,客厅很宽敞,布置得也很优雅,但是在中间处却摆了一个艺术品——一个菩萨的头。 当时,净空法师二话不说,拱手参拜之后,就出门了,寺庙里的主持和尚不知道怎么回事,追出了门,陪着笑脸,好说歹说,净空法师终于留了一句话,“出佛身血,要堕地狱。”,便飘然而去了。过了不久,当地突然山崩,寺庙被埋了一大半,不少人都死在其中。 “这邪性!那谁还敢要这玩意!”大牙听得目瞪口呆的,眨巴眨巴眼珠子,对上面的所谓佛顶顿时兴趣全无。 对这家伙,吴晨是太清楚了,就不能跟他按照常理出牌!别看大牙口口声声以爱因斯坦为偶像,其实骨子里迷信得很。 这时候,上前围看的人,已经纷纷撤了回来,脸上都有一种莫名的高深,就连上过手的蒋氏兄弟,也是沉着脸,并没有再咬耳朵。 吴晨这才看到了这个佛顶。从他坐着的这个地方看过去,灯光下,整个佛顶散发着玉石的光辉,隐隐然有一种光晕,可以肯定不是翡翠,应该是国内的软玉,只是到底用的那个地方的玉石,一时间倒是看不出来。 整个佛顶的打小,比小孩的脑袋略大,加上下面的脖颈,应该有二十多公分。佛头上有螺旋式的高髻,高鼻大耳,丰唇宽颊,两条长眼的眼角高挑,瞳孔下视,风格属于典型的盛唐。可能年代久远,加上没有保养,脸上有些自然皴裂。 老刘见大家都回到座位上,便朗声说道:“大家看的怎么样?这件佛顶,不说底料,就是这神韵色彩和品相工艺,都称得上是上品之作,别的我就不多说了,喜欢的朋友就喊个价吧!” 古董买卖,讲究个来历,现在老刘绝口不提,其中就有隐情,这里是黑市,也没人追根究底。当然了,在正规的拍卖市场上,也从来不会拍卖佛头,其中原因很多,但是比较公开而且说得过去的理由就是佛头并非独立个体! 因此,像这一类藏品,向来只在民间流通,大都通过黑市交易,价格相对就要低廉了许多,没有了公开的市场参考价,到底值多少,就看个人喜好了! 这样一个玉制唐代佛顶,见所未见,只要真的能够断代,毫无疑问就是国宝级的重器,如果是现在人做旧,那就不值当什么钱了,因为佛顶跟其它的玉雕还不能比拟,哪怕底料不错,如果是新雕的,那工艺造型方面几乎可以说是全废。 “嘀嘀咕咕的,五万元!” 又是余矮子率先打破了沉默,扔了一块砖出来。大牙对这个哥们的勇气大为赞赏,直接就给他竖了个大拇指!引得余矮子回敬了一个猥琐的笑脸。 “五万五千元。” “六万……” 可以看得出来,众人的报价都非常的谨慎,把老刘都给乐疯了,几万块钱就想拍下这个佛顶?这帮子人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他虽然没有报低价,但是却也有个心里预期,没有一百来万,谁也别想拿走,大不了最后自己截胡! “我出十万!”大牙见老刘蹲在那里自己抽上了烟,嘴角挂着一丝诡异的笑容,看都不看现场一眼,估计是对这个价格心里不满,就给他煽了把风!最后一件了,凑个热闹呗! 不过,他这嗓子却让全场都安静了下来,没有人再报价,反倒是不少人的眼光都盯着他看,这小子,实在太可疑了,越看越像是个托! “都看着我干嘛?” 大牙一看势头不对,这一板砖扔出去,没砸出个响来,反倒要误伤了自己。 “没事,大家都是觉得你长得帅,特有气质!” 吴晨哈哈一笑,他们的现金也不多了,不过十万块钱还是有的,就算买下这个玉佛头,也无所谓,真心算下来,还是拣了个大便宜呢!至于用处,大不了回头再给它重塑个金身,捐给老家的庙里,圆一场公德。 “少扯淡!” 大牙对这一点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不过见吴晨说话,他就知道这小子心里是允了,按照吴晨的脾性,这个价格应该不高,否则他也没兴趣。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332章黑市拍卖(十五) “十一万!” 众人都有些犹豫,蒋氏兄弟也是沉默不语,一副看的不是很准的模样,反倒是王佑荣喊了一个价格,看得出来是白荷授意的。 王佑荣这一番带头喊价,河南口音的唐老板,还有老翟都重新加入了战团,他们今天都只出手一次,手头上的现钱还多着,对这最后一件拍品,便有些执着起来,几个人相互较着劲,价格竟然慢慢的攀过了三十万。 嘿嘿,这般孙子,装大尾巴狼呢! 吴晨没再次加入这场纷争之中,点一把火就撤,这符合他的一向风格,趁着几个人在竞价当口,吴晨向老刘示意了一下,走过去蹲了下来,仔细观察起这尊佛顶。大牙自然也不甘落后,蹲在一旁,抖着屁股,姿态着实不雅。 奇怪了,这到底是从哪里弄来的?从这个佛头的大小判断,整个佛身应该有成人般大小,这么大的一个玉佛,绝对是国宝级重器,怎么从来就没有听说过?吴晨刚才就一直在脑海中翻篇,愣是没有什么印象,史料上并没有相关的记载。 “会不会是新做的?”大牙用手指偷偷的戳了几下玉佛的脸蛋,冰凉冰凉的,上面有些风化,看起来年头不短,不过现在做旧的手段那么多,也保不齐就是新鲜出炉的。 吴晨摇了摇头,佛像是属于金石一类,又往往是大件,有其独特的鉴别手法。一般而言,首先看的就是它的雕刻风格。自白马寺礼佛开始,历代都有佛像,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各种雕刻手法,还有对佛理的不同理解,形成了一整套不断变迁的链条,其中每个重要节点,都有清晰的自我特点。从这一点上来说,雕像其实跟家具很像。 这个佛顶,面相饱满丰肥,额头宽阔,结构匀称,头顶的肉髻凸显,大耳下垂。一看就带有浓厚的唐代特征,本来李唐是尊老子为祖,因此开唐之初,国教是道家,后来武周灭李时期,为了政治原因,佛教在则天女皇的扶持下,一跃成为国教,一时间兴盛无比,涌现出了大量的寺庙跟佛像,其中不乏流传千古,比如龙门石窟的大卢舍那佛,佛高足有五六层楼那么高,细处的雕刻却极其精美,是镇窟之宝。 相传该尊大佛,是则天女皇捐钱修建,音容笑貌颇有几分女皇的模样,秀美的眉宇之间,透着一股威严之气。这也是这一个时期很多新建佛像的共同特征,而这一个佛头,便是如此。 这一点,吴晨相信在场很多人都看出来了,为什么价格迟迟上不去,主要还是流通的问题。此类物件,在海外比较流行,在国内却是不好流通,也不知道为什么老刘他们会把它弄到这里来,而不是通过走私出境,这价格至少可以翻上许多倍。 不过既然让自己碰到了,吴晨就有心拍下来,回头是捐给寺庙还是博物馆都可以,肥水不流外人田,权当是为国家留下一件文物。并非就是说他有多么高深的情怀,只是这种事情,力所能及的情况下,碰到就做吧,至少自己心里会有种自豪感,而这是用钱轻易买不来的。 “我出五十万!” 吴晨因为蹲的时间有点久,不敢一下子站的太猛,缓缓站了起来,抬起右手,先报了个价格!一下子就震住了,从几万到几十万,这完全就不是一个级别的。如果说之前的价位可以理解为大家一致认为“偏假”,花点小钱蒙一把的话。这个价位则是“偏真”了,在这个基础上,再做竞争,相对就要激烈多了。 出乎大家意料的是,吴晨直接把价格抬到这个位置,不由得纷纷向他看来。大牙跟着站了起来,很无辜的耸了耸肩膀,又指了指脑袋,示意吴晨这是脑子坏了。 “三百万!” 一个清亮干脆的女声突然响了起来,吓了众人一条,这一声太过突兀,这个价格也太不靠谱!都是有经验的人,很多人第一反应就是“警察来了”,不少人腾的站了起来,场面一时间有点骚乱。 吴晨跟大牙也是一脸的莫名其妙,赶紧走回座位,刚拍下的东西还放在那里呢,万一场面乱起来,被某个人给顺走,那真就欲哭无泪! 老刘赶紧跳上台上,好一番安抚,场上才逐渐安静了下来。大家都开始找刚才那一声的来源。 其实很简单,场上就三位女的,一直趴窝在老翟怀里腿间的那个女的,一看就是嗲得不行之人,白荷的声音则大家都已经听过了,也不是这个声。 剩下的,就只有那个戴着墨镜的女人了。这个女人很神秘,不单吴晨他们,就连蒋氏兄弟跟余矮子这些常年混迹在底下黑市的人,也都不知道是何方来圣,纷纷看着她,猜测起来。 这女的,看不出年纪来,进来之后,一直坐在那里,这才是第一次出声,从声音判断,有一股子成熟的味道,应该在三十岁上下。 虽然被大家盯着看,不过那个女人一点都不慌张,还是保持那个悠闲的坐姿,一动不动的,貌似刚才的喊价跟自己没有关系,要不是这场上实在没有其他女性,只怕很多人都要怀疑刚才听错了。 “嘿嘿,木头,你说这女的是不是也来砸你场子了?”大牙见那女的身材妙曼,气度不凡,心里好感顿生,调侃起吴晨来了,这小子最近不知道是走了什么桃花运,貌似很受美女欢迎啊?以前怎么看不出来呢?白白做了那么多年的处男! “跟我有什么关系!”吴晨没好气的说道,平心而论,相对这个佛头的价值来说,三百万其实并不高。这个玉佛头雕刻得十分精致,不单年代感十足,而且满是皇家气息,在昏黄的灯光下,都能看出晶莹剔透,温润透亮,这种质地,在古代玉石之中,十分的难得,更何况这佛头本身就已经是一块大料了,可以想见雕成佛像的整块玉料,该是什么样子,绝对是可遇不可求的极品!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333章黑市拍卖(十六) 更让人叫绝的是,这块玉料保持了软玉雕件中常见的玉皮,当年雕刻的工匠,适当的将外皮上的浅红色外皮给磨薄,形成了佛脸上的红晕,更显得真实动人,这样的稀世珍品,区区三百万,真不叫个事! 只是这里在黑市,大家的心理预期都都低了好几分,再加上刚才这嗓子价格,实在跳得厉害,别人在几十万上面纠缠了好久,突然跑出一个三百万来,难怪全场大惊。 “嘿,我说老刘啊,就算人家身材好,也不用这样吧,看你那****样,嘴巴都合不上了!” “咳咳!”老刘生咳了几声,这才回过神来,惊喜之下,便做回本职工作,开始喊着报价。手里这玩意,他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一般情况下,他们是不大乐意接手佛顶这种玩意的,怕造孽,而且有关方面追得紧,在内地不好出手,万一砸在手里,还得成天提心吊胆的。 “木头,怎么样,是不是好东西?要不咱再吼吼?” “差不多得了。东西倒是不错,只是咱没有那么多现金了。”吴晨看着大牙一副按耐不住的骚样,哪里是奔着东西去的,完全就是奔着美女去的嘛!他们现在已经没有多少现金了,就是像继续竞争,也没有那个能力。 本来准备了三百万的现金,后来大牙嫌少,又拿了五百万,没办法,不能划卡,总不能拎着几千万吧,那真得雇几个人,好几个麻袋扛过来呢! “小兄弟,机会难得啊,看好了可不能轻易放弃,以后怕是再也遇不到这样的货了。”老刘见他们两个在嘀咕着,大牙更是一脸的跃跃欲试,便开口鼓动道。作为“主持人”,要的就是耳听六路、眼观八方,这场上谁有意思,谁没意思,大致都有个底。 “我想要啊,没钱了!”大牙倒是老实,也不顾别人的想法,直接****的就把底子给漏了,反正也到了尾声,这一件拍完大家就散伙了,哥们没钱了,爱怎么着怎么着吧。 他的话引起满堂哄笑,很多人其实也是跟他一样的境遇,心里想要,只是剩下的钱不够再投了,当然谁也不会嘲笑他,大家彼此彼此么,谁让规矩如此,要是允许拍下后再去取现金,相信很多人都会再次竞价。 也正是因为这样的规矩,所以在这种黑市拍卖里面还是比较讲究策略的,一般很少像他们这样二百五,一开场就把钱都砸进去了,导致后面火力不足。 老刘见他们这么说,心里有些失望,不过很是理解,今天他们这一拨人,也是拿下了三件拍品,都是出手“不凡”,让人印象深刻。 他笑了笑,再环视了一周,见再没有人出价,便跟那戴着墨镜的女人确定了一下报价,见她点了点头,赶紧笑呵呵的说道,“恭喜这位美女,今天最后一件物品,唐玉佛顶,便归属您啦!” 随着他的宣布,这一场局便算是圆满落幕了,不管如何,没有任何物品流拍,可以说是皆大欢喜,当然也有些没有拍到物品的,心里也不会太过沮丧,在这行里混久了,大都心里清楚,总不能每次都捞到好处。 “兄弟,有空喝喝茶!”散场之际,余矮子走过来,笑着递给了大牙一张名片,上面有他的联系方式,大牙也是笑眯眯的跟他握手道别,至于将来是否还会相遇,那就两说了。 吴晨则是一直关注着那个女人,几乎可以肯定,这女的今天来就是为了这个玉佛顶,对之前的那些物件完全就无视。只是她又是怎么知道会有这么一个佛顶的?难道这佛顶还藏着什么秘密? 越想问题越多,吴晨又把自己绕在里面了,连白荷过来跟他道别,他也是下意识的点头问好,一点印象都没有留下。 “走吧!”大牙拍了拍这个呆子的肩膀,今天也算是过了一把热闹的瘾,至于收成如何,那是吴晨的事了。 “嗯。”吴晨点了点头,把脚边上的物件收拾了一下,将装字画的纸筒也放进撞棋盘的箱子,再用稻草把四周的空当补得满满当当的,这才跟大牙抬起来往外走。他们的车子放在另外一边,准备先把东西放回去,再跟花平道个别。 “两位,怎么称呼?”吴晨刚直起腰来,就见到那个墨镜美女笑吟吟的挡在面前,虽然看不到眼光,但是可以肯定是在对自己说话。 “嘿嘿,我叫大牙,他叫木头!”大牙笑得眼睛都看不到了,伸出两只爪子就跟那个美女握手,总算是他没有被美色蛊惑的往了东西南北,没有报上正名,而是以“匪号”示人。 “我姓陈,叫我陈怡就好了。”听着他们的“大名”,倒是很符合的,那个美女展颜一笑,露出了整洁白净的牙齿。 “陈姨?您也没那么老吧?” 大牙狐疑的看了看她墨镜之外的脸蛋,两腮之间白里透红,皮肤紧致,怎么着也没到“姨”这个年纪吧?最多也就是个姐姐,光听说男的充大辈,不是老子就是爷爷的,没听说过这女的也爱装老啊? “不是阿姨的姨,是心旷神怡的怡。”陈怡呵呵一笑,两个酒窝子分外迷人。 “我就说嘛!心旷神怡的怡?……那就是的那个了?”大牙眯着眼睛,想了半天才说道。 是贾宝玉的住所,只是听起来总有一种****的感觉,吴晨怕陈怡听了心里不爽,急忙打断了大牙,笑呵呵的对陈怡说道:“恭喜陈小姐,一举拣了个大漏!” “哦,何以见得是个大漏?说不定亏死人家了呢?”陈怡摘下眼镜来,笑吟吟的说道,原本脆亮的声音,也带了几分撒娇的味道。 吴晨跟大牙同时被她晃了一下,这一下见到真人,更是美艳不可方人,特别是两只眼睛,天生一股狐媚,这一笑起来,大有倾倒众人之感。 这女的也不知道是何方妖孽,想来必定不简单,只是不知道为何找上自己?吴晨不像大牙那般心思大条,心里暗自有些戒备,摇了摇头,没有回话,这个佛顶,怎么看都不会是个坑爹货,更何况他已经偷偷用异能“鉴别”过了,年代都对,而且也没有残损粘合之处,这要不算检漏,真是没有天理了。 他实在不知道,从第一个暖场开始,陈怡就一直在暗中观察这个小子,虽然在大牙的搅和下,看起来这两人有点二愣子的意味,不过仔细观察,并没那么简单,而且看对方似乎也看出来了这个佛顶的价值。 见吴晨不再说话,大牙又有点傻不拉几的只顾着看自己,陈怡便笑了笑,掏出手机来,跟他们互留了联系方式,笑吟吟的拎着装好佛顶的箱子走了。 “哎,差不多得了啊!人都走远了,还在流口水呢!我告诉你,咱虽说有点小钱了,可也不能太过花心是不?小心我告诉晓琳妹纸去!” 大牙望着陈怡远去的背影,知道人都看不见了,这才回头,却发现吴晨比自己还离谱,两眼还直愣愣的呢,这小子怎么越来越****了?除了黄晓琳外,有个林榛也就不说了,好歹是那么多年心目中的女神,加上对方也没求什么名分,否则自己夹在中间,可就真是猪八戒了。 除此之外,貌似那个周萱也是意思不浅啊,傻子都看得出来,就是不知道进展到什么地步了,如果再加上这一个,够凑上一台麻将的了! “想什么呢!”吴晨有些心虚的说道:“我只是觉得这个陈怡很是诡异,不清楚来路之前,还是少招惹微妙!” “知道啦!”大牙满脸鄙夷的说道,看这样子,只要你木头少招惹,估计也没人去招惹她! 什么表情嘛!吴晨老脸一红,很不满的辩解道,说正经的,这么样的一个女人,到这种地方也不带个保镖之类的,一个人拎着两个箱子,就想提着两个小挎包一样,换成你你能做到? 大牙根本不吃他这一套,这女的倒真心是不错,不过像这种萍水相逢的,以后还会不会再遇上可就难说了呢,没事老琢磨人家干嘛! 开场的时候,等了很久,散场却是很快,不到几分钟,整个仓库已经走得空空荡荡,只剩下老刘指挥着几个壮汉在打理现场。 吴晨抱着箱子跟大牙一起往回走,到了前方那个满是钢铁架构的大车间,果然见花平在等他们。看着他悠闲的翘着二郎腿喝茶,大牙羡慕得不得了,这才真叫个黑道老大,坐地分赃啊! “怎么样?收成不错吧?”花平呵呵一笑,招呼他们过去喝茶,见他们抱着一个藤箱子,就知道有收获。今天这一场局,总算是完满落幕了,也没出什么岔子。 吴晨也是恭喜了一番花平,提说着下次要有什么好东西,记得吼兄弟一声。这是双赢的局面,大家谈起来很是融洽,有点笑意容容的感觉。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334章恶人治 几杯茶下肚,花平拿起烟来,先递给吴晨跟大牙,再自己抽了一支含在嘴里,点上火,吸了一口,吐出一股浓烟,突然问吴晨说道,上次那帮子兄弟到底得罪了何方神圣?不知道能否告知一二? 吴晨没提防他突然转到这个话题,想起在医院的聂磊,还有当天被追砍的情形来,脸色就有些发沉,自顾着抽了几口烟。 花平见他不肯接话,心里有些尴尬,便自失的笑了一下,说道,如果不方便,也就当兄弟没问。 大牙不太清楚这其中的瓜葛,见他们在打哑谜,一头雾水的看着他们。 没伤到你吧?吴晨见花平脸色,以后牵扯到他,这真就有点麻烦了,上次已经告诉他不让他插手了,堂堂精英特战队,真要较起真来,又怎么能是他们这些所谓的黑道能够抵挡得住的,完全就不是一个级别的嘛。 “那倒没有。”花平沉吟了一下,事情虽然没有牵扯到自己,不过他还是很清楚的,那帮子人也算是北郊一带出了名的,向来以敢下狠手著称,没想到这次全军覆没了,而且是以最不体面的形式-自首! 集体自首!这在整个道上,是闻所未闻的事情。没办法,对方下手忒黑了,而且神出鬼没的,不管他们怎么防备,还是天天被折磨得够呛,老巢就不说了,被抄了几次之后,早就没人敢回了,四散躲藏,可是对方似乎无所不在,不管躲在哪个旮旯角落,每天都会不定时的被翻出来收拾一顿,手段之残忍,比“刑讯逼供”还惨不忍睹,却偏偏不会弄出人命! 期间也有好几个,偷偷的就准备潜逃出去,也是跑到一半就被扭了回来!真如同恶鬼缠身,苦不堪言!甚至有人已经开始猜测他们是得罪了“有关部门”,而且决不会是简单的小偻偻! 跑也没地方跑,躲也没地方躲,打更是打不过,苦苦哀求也没有用,对方永远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自首,将这些年的恶事一一坦白。 吴晨边抽着烟边听着花平吐苦水,心里隐隐有些快感!恶人还须恶人治,有些时候,就该用些非常手段。只是没想到老聂他们这次用的招数可真叫绝。 “那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还有这种事?大牙像听天书一样,眼巴巴的等着下文呢。 花平苦笑了一声,那帮家伙现在都进去了,里面反倒安全!这件事情在道上引发的震动,可想而知,只是谁都不知道这背后的是谁,一时间有点人心惶惶,只能通过人肉查到吴晨这里来了,偏偏吴晨这家伙背景“清白”,再没有半丝可疑的地方了,这让大家更是摸不清状况。 唯一跟吴晨有点交集的花平就像趁着这个机会,探探风声。至于跟吴晨起冲突的那几个小混混,根本就不足一提,那种级别的,连见花老大的机会都没有。在之前人肉吴晨的时候,知道了还有这桩事,花平也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过后那几个小黄毛就在某个大排档吃烧烤的时候,让人砍了一通,又拉倒郊外,“教育”到天亮,第二天就从那个地方消失了。这种事情小到连顺手人情都算不上,所以花平提都没提。 深知吴晨老底的大牙满心郁闷,从来都是哥们被人打的,啥时候木头变得这么牛逼了,不过当着花平的面,他也不好问,便拿起茶杯来喝茶,不过满眼的疑问,还是逃不过吴晨的眼睛。 “花大哥,这件事情跟我没有关系,当时我也只是刚好路过,碰上了。不过对方的来头你就不用问了,跟你们不是一波的,没有涉及到就好。”吴晨知道花平的顾虑,但是又不好泄露了老聂的底,只好便想着边说到:“这段时间还是稍微消停点把,毕竟这件事情影响太大,上面总要有些行动。” 花平一点听着,一边凝视着吴晨,见他清澈的眼神里满是真诚,应该说的是实话。两个人虽然相交不多,但是每次都是事关生死,这种缘份不简单!他心里便有了底,至于吴晨所谓的上面有些行动,他自然听得明白。 黑道也好,白道也罢,都讲究个体系,期间各种关系网错综复杂,早就纠葛在一起。像他们这种混得有些名堂的人,谁背后不是站着某些人罩着,否则每三两年就一次“行动”的,早就被捞得干干净净了。 “木头,你说会不会有人搞不清楚状况,把这件事情算到你头上来了?我看你最近出门还是多带着大牛他们!”大牙这会才搞清楚状况,不禁有些担心,话说这些可都是亡命之徒。哥们这才刚刚过上好日子,可不想就这样莫名其妙让人给阴了。 “那该怎么着?要不开个记者发布会,就说这是跟咱没有关系?”吴晨想一想也是有点头疼,不怕贼偷,就怕贼点击,谁能跟这些吃饱了没事干的人耗得起啊。 “也没什么事!”花平呵呵一笑,现在大家躲都躲不及呢,谁愿意去招惹这事。出来混的,也就是搵口食,跟做买卖的没什么区别,谁都不容易,对这种搞不清楚状况的人,除非是疯狗,否则谁愿意主动上去找事呢? 这边聊着,那边老刘他们已经收拾完毕,过来跟花平汇报了一声。花平挥了挥手,看看时间也不早了,便请吴晨跟大牙一起跟着大伙吃饭。地点却不是在这里,而是在马路外面,需要开车出去。 “兄弟这辆车子不错哦!限量版的吧?一看就结实!”走出大门,花平对吴晨的路虎赞誉有加,忍不住走过去拍了几拍! “也不是,就是改装过的。”吴晨刚得意了一半,就差点被花平这“结实”二字给闪了耳朵,感情这就是对它的肯定了啊。 “好家伙!来,我试试!”花平也不客气,拉开车门就钻了上去,跟硬朗的外表不同的是,里面的空间,处处显示出舒适跟奢华。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335章竹叶青 吴晨上车之后,将装有拍卖得来那几样东西的藤箱子,整个给放到保险柜里了,花平看得更是感叹,这什么空间啊,保险柜都有两层! “不错啊,回头兄弟也去弄一辆!” “你早就该弄几辆了!没看美国那些个黑帮,用的全是路虎或者凯迪拉克,几乎看不到别的。”大牙见又是一个抢着开车的主,心里直好笑。 “有点道道,哈,形象工程很重要!”花平哈哈一笑,点燃了火,蹭的一声便溜了出去,后面跟着几辆大奔。 午饭在不远处一个装修豪华的海鲜酒家,生意火爆,他们到的时候,外面空地上的停车场,早就没有了位置。不过花平直接开进了特殊通道,放到地下停车场,再从电梯里到了三楼雅座,这里已经备好了一个巨大的vip房,五六张大圆桌铺开,足足可以当普通酒楼的小厅了。 一个三十来岁领班模样的女人见到花平,赶紧带着几个服务员迎了过来,一口一个老板的叫着,原来这里也是花平的产业之一。 吴晨跟大牙见这场面,感叹这花平就是个穷鬼命,明明家大业大,却喜欢猫在那个废铁堆里,这不是犯贱是什么? 他们看这酒店异常火爆,也幸好如此,否则每天都这么几十号人过来吃饭,只怕早就要关门了。 酒菜早就备好,人到了就开搞。今儿高兴,就开了不少红酒洋酒,算是庆功,吴晨一见是路易十三,心里就有点发怵,要是白酒或者红酒他都不怕,唯独就是怕洋酒跟啤酒,洋酒上头、啤酒涨肚。 不过花平显然是没打算放过他们,送他们回去的人手,早就安排好了,上来就先碰了三杯!这才开始喝鱼刺羹。 几杯酒下肚,大牙终于还是有点忍不住,挤眉弄眼的笑得贱兮兮的,“花老大,跟你打听个人呗。” 见花平点了点头,便问起了那个神秘女子陈怡来,生怕花平不知道,还绘声绘色的描绘了一番。 “呵呵,怎么滴,大牙兄弟惦记上了?”花平笑得一脸的莫试高深。 “这哪能啊!”大牙立马就矢口否认,“我只是觉得吧,这个女的貌似对我们家木头有点那个意思,咱这做兄弟的,不得先摸摸底?” “我去你的!”吴晨见他便说便对着花平挤兑眼,一副“你懂的”的表情,忍不住笑骂了一声,刚刚这货貌似还在教训自己呢,这会儿却又扣到自己的头上来了。 真是狗改不了吃屎,这么多年了,还这德行! “要是这么说,吴兄弟可真得小心点了。”花平呵呵一笑,跟吴晨他们碰了一杯,虽是笑意满脸,语气中却满是告诫的意味。 “怎么滴?是带刺的玫瑰?还是您花老大的相好?”大牙一听就来劲了,顿时八卦起来,黑老大加上神秘女,妥妥的头条哇。 “咳!”花平差点一口酒喷出来,看了大牙半天,摇了摇头,苦笑道:“这种相好我可不敢要,还想多活些年了。带不带刺的,兄弟就不清楚了,不过这陈大美人,还有个外号,叫做竹叶青!” 说完后,花平觉得还不过瘾,又放低了声音,神秘兮兮的说道:“江湖传闻,在她的大腿根部两侧,就纹了两条竹叶青,有机会兄弟你不妨可以去见识见识,嘿嘿。” “我去,这么火辣?”大牙摸着腮帮子,眯着眼睛想了半天,以陈怡那曼妙的身材,在那个部位纹身,会是什么模样。 德行! 吴晨见他不知不觉露出一副****样来,赶紧打断了他的臆想。话说回来,这陈怡也是真心有性格,在那个地方纹什么不好,非要纹两条蛇,想想都膈应的慌,真有相好的,只怕都会被吓软掉。 大牙擦了擦口水,看了花平一眼,他可不傻,想想还可以,连花老大都不敢碰的女人,自己还是免了吧。只是什么缘由让花平也讳莫如深的? 花平正了正脸色,也不跟他们开玩笑。江湖中向来就有三种人不好得罪,僧道、乞丐和女人,这其中又以女人最为难缠,但凡能在道上混出头的,必有其惊人之处。 这陈怡是从台岛来的,并不经常呆在三角地区一带活动,只是偶尔过来串串场,向来独来独往,神秘得很,但是听说背景很深,身手又好,再加上心狠手辣,几年间却是在道上闯出偌大的名头来。 道上关于她的传说不断,但是谁也没法证实,就连这两条竹叶青,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刚开始的时候,土川那边有个号子很响的老大,垂涎她的美色,放出话来,一个月内一定要搞定她,结果还没到一个月,就被人发现死在郊外自己的车里,浑身****,身上满是深一刀浅一刀的血痕,更恐怖的是,下体血肉模糊,那话儿却是让人割了下来,塞在嘴里! 这事情当时轰动一时,不少人内心都猜测肯定跟陈怡有关,只是没有证据,也不敢去追查,就成了一桩悬案,白道上也是走了一下过场,最后不了了之。从那之后,谁都对她退避三尺,不过她很少出来活动,道上也就只有一些大哥级别的才认识他,其他的,大都只闻其名,从来没见过真人。 要不是花平当面所说,吴晨跟大牙两人真是打死也不敢想象,这陈怡竟然还是这么样的一个人,偏生还长得那么狐媚性感!之前还以为是哪个高官或者大佬的情儿什么的,没想到自己就是个人物啊。 两人心里都有点拔凉拔凉,也不知道对方主动找上来,到底是个啥意思,但是想来左右不会是什么好事!对于她们这类道上人物,自己貌似也没有什么“价值”,要说真看上吴晨了,那纯粹扯淡! “木头啊,都说你最近犯桃花,你还不信,回去赶紧的让教主给你做做法!” 大牙一想到花平刚才所说的血淋淋的场景,有些不寒而栗,唉声叹气的拍了拍吴晨的肩膀,色字头上一把刀,哥们还是要好自为之啊。 吴晨小小的郁闷了一把,什么跟什么嘛!说得好像就哥们有多****似得,再说了,怎么知道对方就是冲自己来的呢?说不定是对你的大牙感兴趣呢! “呵呵,也不用这么紧张兮兮的,我也只是提醒你们,没事少去招惹她就是了。”花平呵呵一笑,这还没怎么着呢,几个大老爷们就让一个女的给吓唬的,还成何体统! 他拿起酒杯来,又干了一杯,转移了话题,“对了,过几天还有一些拍卖会,两位要是有兴趣,不妨也来参加。” “我靠!你们到底弄了多少货?”吴晨一听他们接下来还有拍卖,吓了一跳,古玩这玩意,可不是大白菜,满大街都是,他们该不会是偷了那家博物馆吧?要不是自己拍的这些都用异能鉴定过了,真得好好想想是不是碰到了作伪工坊,流水线批量生产的。 “激动个啥哩,又没说就是文货,别的也可以拍卖嘛!而且这次不是我们组织的,带你们去见识见识,嘿嘿。”花平摇了摇头,笑得满脸的****。 “不是古玩,那是什么?”吴晨愣了一下,难道是赌石?跟自己有关的貌似就这有这两样吧? 虽说拍卖是交易的一种手段,有买卖就可以通过拍卖竞价这种方式,不过在自己的生活里,除了古玩跟赌石外,就是听说过什么法院强行执行、银行处置抵押资产或者是海关处理收缴赃物等,这些又不大可能也被他们搞来黑市拍卖吧?难道会是汽车?或者房子?自己对这些可没有兴趣。 花平却不明言,挑了挑眉毛,诡异的说道:“去了就知道了,保准好玩。” 这家伙,还藏着掖着呢!吴晨跟大牙都是撇了撇嘴,不就是地下交易么,就算见不得光,也不用搞得这么神秘兮兮的。 吴晨见他一个劲的卖关子,有些不满的说道,“你不跟我们说可能是那些东西,我们怎么准备现金啊?总得有个数吧,太多了可带不了!” 这年头,钱都不值钱,几百万就够一个密码箱,又不是美元英镑的,听着数目不小,实际购买力可不咋滴。 “这次不用带现金,只要卡里有钱就成,支票也行!”花平喝了一口酒,悠悠的说道,免得到时候这两哥们傻乎乎的拎着一大箱子钱。 “嗯”吴晨点了点头,估计是大买卖,现金不方便。不过他心里始终有些顾虑,如果是灰色交易的话,不用现金,就很容易留下线索,万一某个环节出了事,一环扣一环的,很容易就能追踪到自己的头上来。 按理说,自己的这个顾虑,别人也应该都有,从今天这个局来看,也是以现金来交易的,花平既然这么说了,想必是有什么洗钱的办法。不过始终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看来自己也该开设一些境外帐号,应景的时候用起来也方便! …… 饭后回到家里,因为喝了点酒,吴晨就睡得跟猪一样,知道晚饭时光,白素娥来把他叫醒,这才起床,冲洗了一下,去掉一身的酒味,又喝了几杯热茶,这才跟大家一起吃晚饭。 天行居里一楼有专门的餐厅,足够容纳几十号人,不过他们还是喜欢在后院的草坪边上,一条长案桌铺开,对着青山绿水,和风夕阳,慢慢的品味美食。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336章圣品云子 经过白素娥这段时间的忙碌,天行居越发的有了“人气”,虽然吴晨为了以后可以逐渐淘些旧玩意,而特意留出不少空地方来,使得屋子里头到处显得有些空荡。 不过围墙外,那个足足有半个足球场那么大的平台,已经被收拾得特别的井井有条,就连户外停车棚也都种上了各种瓜果,藤蔓蜿蜒的,绿意黯然。 门房处也是由大牛跟猛子轮流驻守,这里可以监视到整个围墙外围十多米的环形地带,属于外围监控。当然,这些信息也同时会被接入到楼里的预警信息中心。 根据他们的提议,是要养些军犬类大狗的,只不过吴晨另有想法,又一时没找到合适的,所以暂时就搁置了。 前院里,则被开辟了新的局面,除了开始放养一些锦鲤之类的观赏鱼之外,两边的空地,也收拾出来,一边种了牡丹等花种,另一边却是种上家常蔬菜,两垄种植西红柿跟豆角的地上,也已经插上竹架子,看起来还挺像模像样的,这主要归功于陈歪嘴,这把年纪了,还每天轮上锄头,干得挺欢实的,大牛跟猛子想帮忙都抢不到手! 后院的五十米长的游泳池,还是照旧放满了水,因为天气渐凉,也没人下水去游泳,所以并没有换水,权当是景观池了,偶尔有些落叶飞入,都让白素娥指挥着菲佣给清理掉了。 大牙不止一次提议要不干脆放些鱼下去,没事哥几个在边上喝酒打麻将,顺带还能钓钓鱼,小日子多悠闲啊!都让吴晨给挡了回去,奶奶的,这货是怎么山村范怎么整,可不能听他的,免得回头黄晓琳找自己算账! 今天收获不错,三件物品,吴晨都已经想好了去处,饭后,他就把那张启功先生的字画交给了张军,让他带回格古斋挂着,也算是一件真迹,吸引点人气。 至于那副老画,他是准备这两天找刘老给处理一下,一边让里面的绢画能够重见天日。并不是说他不知道应该如何处理,只是一来技艺新学,还生疏得很,怕一不小心就弄坏了画面,经历了这么多年的老画,其实脆弱得很,万一毁在自己的手上,可就真成了千古罪人了。 二来,要揭开这种装裱层,本身就需要一定的材料准备,他手上也没有,倒是刘老哪里最是齐全。 当然,最重要的是,他其实也没闹明白这幅画的到底是什么来头,在他已经塞得满满当当的大脑中,愣是查不出一点印象。所以,将这副画拿出来,让它重见天日是一回事,对它进行鉴定论断又是另一回事,就这两方面而言,没有谁比刘老更合适的了,不找他找谁?更何况这段时间一直在忙,也少去看他老人家,估计快要发脾气了。 剩下的那副棋具,吴晨也已经想好了用处,只是还得先自己把其中的秘密给破解了。 现在人多,除了陈歪嘴外,大牙张军他们都在这里蹭饭,只有杜钦一个人被“发配”到了平洲,周末才能过来打牙祭。所以每天晚饭后,一般都会在后院露天里喝喝茶,聊聊天,打发打发时间。 不过吴晨因为心里惦记着事,吃完饭后,跟大牙杜钦陈歪嘴他们稍微喝了几杯,就回房间去了。反正这里也早让那几个货当自个家了,各自拥有一个房间,偶尔也在这边住下。 早上在现场,也没容他细看。回到房间,吴晨便把那副棋盘拿起来又看又闻,确定是用榧木做成的棋盘,木纹美丽,有着特殊的香气。 这种木材也很是贵重,其中又以日本榧木为好,在古代,日本人是专门用来做船上桅杆的,也因为它有弹性,即使长时间打谱下棋,也不容易肩疼,因此也有不少贵族跟棋道中人,用来做棋盘,只不过现在榧木在日本已经绝种了,因此,这种榧木所制的棋盘,就显得尤为珍贵 而这张棋盘,颜色暗沉,除了成型岁月久远,自然沉淀之外,更重要的是当年所用木材。一般的榧木,要成才,通常要生长几百年,而达到这种色泽的,却不知道要生长了多少年! 不要小看了这一张小小的棋盘,根据吴晨掌握的资料显示,当年要做出这样一张棋盘,所耗费的精力,实在吓人! 单是确定砍伐的最佳时间,就要耗费无数的时间跟精力,对树木的大小跟所在的地方天气等进行考察,以春天季节为好。砍下树干之后,还要经过数年的时间,进行自然阴干;然后再切割成棋盘模样的木板,但是尺寸要略大一圈,再用十来年的时间进行阴干;最后才是真正的压制,用武士刀在上面,一道一道的压出纹路来。 总而言之,制作这样一张上好的棋盘,需要费时二十多年,堪称****!因此其价值可想而知,,绝不是一般的贵族家庭能够拥有的,不知道怎么流露到了花平他们这些人手里,又被吴晨拍了下来。 “他妈的,也只有小日本这种****佬才能做出来。” 吴晨抚摸着棋盘上纵横交织的线路,气象森严,看起来竟有一番萧杀的味道。 再看棋盒,跟棋盘并非一个料子,应该是主人后配的,加上棋子,拿在手里沉甸甸的,非常重手! 揭开上面的盖子,里面用来镶垫的红色锦布,已经有些老旧,更衬出棋子的品色来。吴晨透视了一番,成分很复杂,没有一般玉石的晶体,但是外观却有玉石的通透晶莹! “果然是老云子!” 吴晨皱了皱眉头,这却不是日本人所能做出来了!也不知道当年这副棋子是怎么漂洋过海,流落在异邦的!话说自古以来,杀人放火,半路劫掠这种缺德事,日本人可没少干,估计这一副棋子也是这么过去的,能将这么多顶级东西凑在一起,这家主人也是不一般。 “云子”又称“云扁”、“云窑子”,因为产于云南永昌郡,所以也叫做“永子”,从唐代开始,就有生产,到了元、明、清三代,更是享有盛名,深受名士、高僧的喜爱,也是敬献皇室的上乘贡品。 他娘的!运气真好,居然让自己弄到这种圣品! 或许是今天那些人以为这副只是普通的玛瑙棋子,所以没有人出来竞争,没想到让自己捡了个便宜,这副云子加上那个棋盘,绝对已经超过自己的拍价了!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337章神秘黑珠 (全文阅读) 吴晨激动之下,将两盒棋子小心翼翼的都倒在地上的毛毯上面,整个人趴着,像个小孩玩弹珠,一样,一五一十的数了起来。 整整361颗!这可是难得!他跟大牙打小就是爱凑热闹的货,有那么一阵子,两人还真下过一段时间的围棋,只是没有师父交,连书都没有怎么看,甚至对规则都没怎么了解,就玩得不亦乐乎,从弹棋子到五子棋再到大棋盘厮杀,一副围棋能让他们玩出诸多花样来。 偏偏这两个小屁孩,还好装逼,边玩边念叨着“天下风云出我辈,一入江湖岁月催……”,一派高人模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两个小高手呢,要走近去看,往往会发现这两个娃子正用围棋盘子,在下着五子棋呢。 没办法,围棋这玩意,太耗时间了,他们两个调皮捣蛋的货,哪里憋得主,就算吴晨能沉得下心来,也得大牙乐意奉陪啊。所以两人捣鼓了一阵,后来就没玩了,不过吴晨倒也偶尔会留意一下体育新闻,里面不少围棋比赛的消息呢。 所以吴晨对围棋倒也不是太陌生,知道除了应氏棋具外,一般的围棋中,很难找出有整整361颗棋子的。因为有目有眼,一盘子下来,根本就不可能用到361颗棋子,一般都是在300颗左右,而这一副云子,居然是完整的。 难怪这两个棋盒要做得比普通的高! 盒子是紫檀的,年限也是久远,看上去有一股子老紫檀特有的古朴跟沉稳,陪着晶莹夺目的云子,却是绝配。 吴晨拿起来看了看,工艺不错,带有一点明代苏式的特征,横者为梁,竖者为架,结构严谨,用材合理,绝无多余与浪费,用榫卯连接,胶粘辅助牢固。 不过令吴晨更为期待的,是那颗藏在其中一个盒子底部的硕大珠子。他把盒子翻了过来,仔细查看了一番底下的木料,从外形上看,这是一整块紫檀做成,并没有缝隙,跟上方的方筒形盒子完好的切合在一起,严丝合缝的,根本就看不出来这里面还藏有异物。 虽然有点心疼,不过吴晨还是毫不犹豫的找来了工具,小心翼翼的沿着榫卯连接的地方开始拆卸。 如果只是想取出其中的珠子来,直接撬开就可以了,不过吴晨又不想破坏盒子的结构,准备拆完之后再装回去。 作为鬼谷会的传人,修复老家具,也是他们的一门绝活。 凡是明清时期做的家具或者木质器物,基本上都是不会用到钉子的,整个制作工艺都是做榫卯结构的,有些也会用胶来进行粘合。 当年用的胶,是生物胶,常用的有两种,一种是鱼肚鳔,另一种是猪皮鳔。其性质各有特点,鱼肚鳔比较牢固,但是在潮湿环境时间长了容易变臭失效;猪皮鳔的粘合强度不如鱼肚鳔,但是对潮湿环境的适应性比较强。 在苏做和广做家具中,经常有将两种鳔按一定比例混合使用,这样既不失强度又增加了耐潮湿的能力。这两种胶的共同特点,是修理家具需要拆开时用热水烫就可以松动拆解,非常方便。 现在有些作伪者,在做旧的时候,居然使用白乳胶,也就是业内常说的“白鳔”。殊不知,这是现在软木木匠所用的东西,用在硬木上是不适合的,因为软硬木的木性不一样。 而现代家具,则经常用的是绝户胶,也就是树脂类工程胶水,强度极高,有的甚至超过木材本身强度且耐酸耐碱。这样的结果就是将家具“做死”,后期几乎没有办法进行拆卸修复。 这个盒子之所以能够随意拆卸再行修复,恰恰因为它是典型的明代制品。 如何拆卸跟修复明清家具,他也是学过的,只是之前终归是纸上谈兵,手艺生疏得离谱!好在有异能在,随时能够探视其中的线条缝隙。 先用温水蒸汽熏了一会,等到里面的胶质软化,再顺着里面的契合结构,“里应外合”,捣鼓了一番,终于把那个底部给卸了出来。 这是一个独立的部件,就算把它拿掉之后,盒子上还有一层半公分厚的底,只是没有上漆,长期没有见光的紫檀木料发着幽幽的暗香。 “难怪没有人发现!”吴晨嘿嘿一笑,将盒子放置在一边,拿起那块四四方方的厚木板,只见中央处挖了一个婴儿拳头般大小的圆洞,里面满满的塞着一块黄色缎料,看起来还挺鲜亮的,一点都没有岁月留下的痕迹。 他一只手抓着缎布往外轻轻拽,因为怕弄坏了,不敢太用力,结果居然没有拽动,嵌得还挺紧的! 吴晨暗暗加劲,终于将那团黄色给拽了出来,却是一个布包,摊开来,就见到一颗深黑色的珠子,有点像熟透了的黑布林。 “什么玩意?” 吴晨将那颗黑色珠子拿起来,在手里转了转,怎么看起来跟早上用异能看到的不大一样?当时,自己可是被它闪了眼,但是此刻看起来却像是一个黑玻璃球,而且也不透明,有点愣头愣脑的意思? 难道是自己记错了?吴晨失望之下,双眼间的异能再次探视过去,只见白光一闪,脑中轰的一声巨响,竟然晕了过去! 白惨惨的一片苍茫!彷如被包裹在一片椭圆形的白色光芒之中,吴晨觉得胸口发闷,有些透不过气来,惊慌之下,身体便舒展了开去,空荡荡的、软绵绵的,就像秋天踩在棉花堆上面,越是挣扎越觉得无力! “呀~~”慌乱中,吴晨下意识的张开嘴巴,用力的吼了一声,却一点声音都没有,像一条垂死之鱼,无力的张合着嘴巴。 就在他奄奄一息之际,环绕四周的白光突然聚拢了起来,慢慢的形成一个光圈,刺得他根本睁不开眼,但是就算闭着眼睛,那种焦灼的感知依然如此强烈。 那个光圈见见的形成了一束,只剩下一个无比强烈的光点,嗖的一声,从吴晨的两眼之间钻了进去。 “啊!!!” 伴随着一声嘶吼,吴晨身体一挺,醒了过来,有些茫然的看着头上的圆穹形天花板,金黄色的镶边,明灭的led灯光闪烁着,像是漫天的繁星,空间里只有自己砰砰响的心跳声。 还好,只是一个梦! 吴晨一骨碌坐了起来,发呆了片刻,脑子逐渐的清晰过来,这才觉得全身湿漉漉的,竟是出了一身汗! 心虚的看了看外面,还好这里的隔音是一级棒,估计在楼下的人也听不到。吴晨按压下内心的怦动,钻进浴室,扭开冷水,淋了一通,听着划过耳边,淅淅沥沥的水声,整个人才慢慢的平静了下来,刚才发生的一切,历历在目,就连梦中的情景也是那么真实,而且熟悉!好像勾起了他某种遥远的记忆。 在蓬头下足足淋了半个多小时,吴晨觉得手脚都开始起皱皮了,这才走了出来,换了一身干爽的薄睡衣,走回到靠近壁炉跟沙发的那一头,只见铺在地上的那张纯驼羊皮毯上面,一片狼藉,棋盘棋盒跟棋子撒得到处都是,费了老大劲,他才终于把那些棋子都找齐了,重新数了数,还好没有丢失的。 至于那颗让他心有余悸的大黑珠子,此刻正安安静静的躺在驼羊皮毯上面,看起来一点异常都没有,不过吴晨已经不敢再用异能去看它! 姥姥的,这感觉,真人不是人受的,估计得突然摸到电门的人才会懂! 先不管它了!吴晨用绒布将它包了起来,又翻箱倒柜的找了半天,也找不出合适的盒子来装,只好先把它放在桌子上,那里有一个放置杯子的小凹槽。 弄完这些,吴晨便下了楼,准备到外面吹吹风,事情越古怪,越要让自己清醒放松,反正东西在自己手里,又跑不了,回头再慢慢研究呗。 他这也是在给自己的懒惰找借口,所谓的回头研究,往往就是束之高阁,现在保险柜里还放着好些没搞清楚的东西呢,那块黑令牌,从凤凰山带回来的黑大块,还有那只银镯子等等,虽然搬家或者放新东西进去的时候,都会看到,只是事情太多了,一放下就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捡起来。 其实,他也不愿意去碰这些带着神秘色彩的古怪玩意,从凤凰山上回来之后,整个世界观都有了极大的变化,这个世界有太多超出人类想像的东西了,当然,这也就代表着无知与不可控! 吴晨的潜意识中,对现在的生活很满足,也不愿意过多的去涉入那些神秘的领域。不作死,就不会死!能活着,已经算不容易了,更何况还活得不错。如果照着他的个性,还真有可能携妻带子,终老山中呢。 只是,命运始终推动着他,一步一步往前走而已。就跟这个城市里的大多数人一样,每天吃喝拉撒,早起晚归,盲目的忙碌着,像是一直无形的手在推动着,一步一步走向时间的终点。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338章贿赂泰山 吴晨独自坐在露天的草坪之上,边上放着一杯浓茶,是白素娥刚刚砌好给他的。现在大家都已经散了,连陈歪嘴也跑回房间睡觉去了,四处显得分外的静谧,只能听到大地之下各种昆虫的声响。 吴晨呆呆的看了一会子月亮,感觉到一股子凉意,掏出手机来,给黄晓琳打了过去。 “睡了吗?” “还没呢,在做功课。” 电话里传来黄晓琳柔软的声音,让吴晨觉得很是温暖,有种醉醺醺的感觉。 “功课?是啥?” “不告诉你!” 黄晓琳嘻嘻一笑,她正在绣大红缎面的鸳鸯枕头呢!这可是老家出嫁的女儿需要带的物品,放在过去,都是姑娘自己绣的,话说她们那一带的十字绣很是出名,只是黄晓琳打小在外面长大,却是不会这些,也是最近黄妈闲得慌,张罗了起来,非要“逼着”她学。 这种事怎么能够让吴晨知道呢!哼,免得让这个木头以为自己有多上赶子要嫁给他呢! “小样!”吴晨听她话语呢喃的,带有几分羞涩,“要不我明天找你去吧。” “嗯,我跟黄妈他们说下。”黄晓琳在电话那头点了点头,大半夜的,老黄跟黄妈还没睡觉呢,两人聊了一会,挂了电话,黄晓琳便到了大厅,将这事跟他们说了,特意说吴晨是要来看望他们二老的,惹得黄妈一脸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谁看谁呀?丫头,你妈我也是年轻过来的。 吴晨则是挂了电话,感觉像充了电一样,全身充满了干劲,三几口喝光了杯里已经凉去的茶水,健步走回房间,将棋具跟那颗珠子带到了密室之中。 这间密室挺大的,四周贴墙之处,全是嵌入式的保险柜,一边整齐的码着几排厚实的木架子,准备用来放置贵重物品的,现在还是空荡荡的。另一边则是一个小工作台,没事的时候可以在这边搞搞阵。 吴晨先将珠子暂时搁在了一边的桌子上,再将那棋盒放到中间的案板,找来工具跟材料,准备修复那个被自己拆卸下来的棋盒。 他这里是刚捯饬的,东西还很不齐备,不像刘老那里,啥玩意都有,完全可以开成各种类作伪做旧或者修复工厂了。不过鳔胶正好备有着,是前段时间,跟刘老学制作的时候弄的,顺便就带了些回来,以备不时之需,没想到今儿就用上了。 一分钱一分货,他这鳔胶的制作就废了不少功夫,先将买来的大鱼鳔洗净,去净油脂。在锅里煮几分钟捞出来后剁碎。放在碗中,加入适量的水,文火在笼屉中蒸4-5小时。滤出残渣,把胶汁晾凉成冻状后,再刮掉表层油脂,切成条状,摊开晾干,这就成了呈半透明状的胶体。 吴晨取出一小块胶体,加入大约五倍体积的水,用温水慢慢浸泡了一会,再隔水加热,做成胶糊,开始修复那个棋盒。 说起来复杂,其实操作起来却也简单,很快吴晨便将棋盒弄好如初,除了接缝处略有“新”意之外,其它的地方丝毫看不出破绽来,不过,就是这一点破绽,只要不是专门去看的话,也几乎不会察觉到。 唯一让他觉得有点不太满意的是重量,因为取出珠子后,剩下的空间并没有差不多密度的东西填补,所以两只盒子如果放在手里一起掂量,还是有比较明显的区别的。 搞完之后,吴晨站起来伸了伸懒腰,稍待了一会,估摸着胶体开始凉却之后,捧在手里,往门外走去,这个密室的照明都是感应式的,根本不用他操心。等他到了外面的通道上之后,宽大的大门合到一半,里面的灯火就自动关上了。 走到外面,吴晨侧着身,习惯性的往还没完全闭合的门缝里回望了一眼,密室里诡异的一幕,让他惊呆了。 …… 第二天吴晨完全不顾昨夜睡眠严重不足,早早的便起来,随便吃了点早餐,很没有节操的带着那副棋具,直奔老黄家。 “来啦?快坐!” 黄妈听到车响,从闭路电视里见是吴晨的车子,掇着一双拖鞋,便跑出来迎接,一脸的笑意盎然,裂着大嘴招呼着。虽然只见过一次,不过她对这个“准女婿”还是很满意的,虽说长相一般,而且看着有点呆呆的,不过居家过日子,又不需要什么高富帅,踏实就好,当然更重要的是女儿喜欢! “伯父、伯母,好!” 吴晨被黄妈的热情搞得有点不知所措,将棋盘和棋盒搁在一边,老老实实的坐了下来,两只手都不知道往那里放。 “来,喝茶!”老黄笑呵呵的冲他一招手,上次详谈了之后,两人都觉得很合胃口。 “拿什么东西来呢?”坐在吴晨身边的黄晓琳,见他袋子里鼓囔囔的,就跨过吴晨,将东西从袋子里拿了出来。 一杯茶入嘴,吴晨也放松了许多,便将那个棋盘跟两个叠着一起的棋盒拿了出来,茶几很大,除了茶具,另外一边还很空阔,黄晓琳帮着把一些垫布跟杂物收了,放了上去,这一下大家都看出来,应该是一副围棋。 吴晨便笑着说道,刚好昨天捡了一漏,拿过来给伯父帮忙掌掌眼。 “嘻嘻,来给老黄送礼就直说,你要说掌眼,他还以为只是让他帮你看看呢。”黄晓琳一边摆弄那两个棋盒,一边取笑吴晨,昨天晚上在电话里他已经说过了,要送给老黄一副棋具,看来就是这一套了。 吴晨老脸一红,心里小小的郁闷了一下,业内人都这样说的嘛!给长辈送物件,一般都不叫“送”,而是请长辈给“掌眼”,然后再“留下把玩把玩”,这就顺理成章的么。没想到黄晓琳一下就揭了自己的老底。 “死丫头!” 黄妈见女儿调笑吴晨这小子,就笑骂了一声,可不许这样欺负老实人! “妈!”黄晓琳可不依了,哪里有这么明显的胳膊肘往外拐的?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339章魅力依旧 老黄跟他们不一样,别看他以棒槌闻名圈内,这些年积淀下来,还是有点眼力的,看了一眼那两个棋盒,眼睛就一亮,“老檀的?” “嗯!” 吴晨点了点头,将自己对棋盒跟棋盘的看法,都给他们说了。 “要得!”老黄看得心头痒痒的,连四川话都出来了,把冲茶这个任务直接甩给了老伴,挪到沙发另一头,跟吴晨搞起“专业研究”来了。 难怪老话都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一个老的这样,也就罢了,现在又多了一个小的,以后可怎么了得!黄妈跟黄晓琳相对苦笑了一声。 “真好看!这是玉石做的吧?”黄妈冲了一道茶,见没什么生意,便不甘寂寞的凑过去,正好老黄正掀开棋盒的盖子,露出里面的棋子来,她一见就喜欢上了,要不说女人对珠宝类的都没有抵抗力呢。 “去去去,没见识!”老黄正沉浸在精神世界里,有点得意忘形啊,话没说完,后腰的肥肉就是一阵巨疼,硬生生的把他拉回到现实中来。 “嘿嘿,这是云子吧?”老黄龇牙咧嘴了一番,讪讪的问道。 “黄伯伯好眼力啊!”吴晨见他狼狈的样子,差一点就笑了出来,低着头憋了好大劲才忍住了。这一声夸奖,虽然有给台阶的意思,不过却也有几分真心,能一眼看出是云子的人,不多! 老黄哈哈一笑,又开始得意上了!其实什么眼力啊,他也就是随口估估,看东西他不行,看人还是有一套的,吴晨这小子心气高着呢,这眼巴巴的弄上门来的,绝不会是凡物。 黄晓琳也是跟黄妈一样,以为这是玛瑙或者玉石雕刻成的呢,再想不到会是加工出来的东西。吴晨便给他们讲了起来,这种云子,却不是简单的玉石类雕塑打磨而成,而是属于琉璃的一种。 按照《永昌府志》、《滇南杂志》等史籍的记载,是用玛瑙石、紫瑛石合研为粉,再加上红丹粉、硼砂等多种原料配合一起熔炼,然后用“长铁蘸其汗,滴以成棋”。云子的工艺精细复杂,其中配方、火候、点子的手艺都是影响质量的重要因素。最后,毛坯经过琢磨成为大小一致的成品。 “行啊,老黄,还挺有研究的哦。”黄晓琳见老黄振振有辞的,连《永昌府志》什么的都能记住,值得表扬。 她边说边掂起一枚黑子,她对这种漆黑润泽,周边散发着宝蓝色光彩的“棋子”很是喜爱!不单是她,就是黄妈看了也是喜欢得很,抓了几颗放在手里把玩。 “别啊!”老黄心里着急,这玩意珍贵着呢,万一摔坏了可不好,他这里可是水磨大青石做的地面,硬实着呢! “那么紧张干吗呢?”黄妈瞪了他一眼,真是少见多怪,“就算是颜料贵重了些,制作过程也复杂,不过既然有方子,那就可以重复生产,用得着这样么?” “唉,要不说没见识,真可怕!”老黄冲吴晨苦笑了一声,一副豁出去的样子,说道,“这老云子,那可不是一般的珍贵!” 虽然从唐朝开始一直都有制造,到了明代更是达到顶峰,但是到了明代末期,由于社会动荡和保山地区的战乱,云子的生产日趋没落。到了清末,已是苟延一线如游丝似绝未绝,薪传不再,云子的传统制作技术在民国初期失传。 解放之初,据说保山城中一位庄姓人家,保有一副完整的“永子”,当年轰动了一时,连总理跟外交部长都多次表示关注。但是直到七十年代中期,才由云南省体委从民间搜集到几颗残存的老永子。 “你说珍贵不珍贵?”老黄难得有一次露脸的机会,说完很臭屁的横了黄妈一眼,“像这样完整的一副云子,你能再找到一副?” “就你能!”黄妈一听,连总理都出来了!他们那一代人,对主席跟开国总理,那是怀有极深的感情。 “那是!”老黄得意洋洋的说道,又对着吴晨说道,“怎么样?杀两盘?” “这个……我不会。”吴晨老老实实的认怂,以他的五子棋水平,再加上多年没下了,这一上手,就不是献丑这么简单的了。 “爸!这副棋具就是孝敬您的,让你有空多下下棋呢,别整天熬夜打麻将!”黄晓琳赶紧给吴晨解围。 “哪里有整天打麻将嘛!”老黄很不满的反驳道,没办法,这家里两个女人都是自己的克星。 “行啦,别顾着聊天了,来喝茶!”身为柜长的黄妈,见茶凉了也没人捧场,忍不住埋怨着,又冲了一道。 吴晨吓了一跳,赶紧撇下老黄,转移战场,边喝茶边夸奖黄妈手艺好!心里暗自滴汗,光顾着忽悠未来老丈人,有点冷落了未来丈母娘啊!这种低级错误怎么能够范呢,只要眼睛不瞎的,都能看得出来,这家里,女人当道! “来,给你看个东西!”聊了一会,黄晓琳便拉着吴晨往自己的房间去了,进门之后,还不往了顺手锁上。 这是要干坏事么?吴晨见她锁门,免不了心里有些暗喜,脸色就有些不自然起来。黄晓琳见他模样,哪里还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瞪了他一眼,含笑带嗔的,娇柔诱人。 吴晨心神一荡,顺手就搂过黄晓琳,亲吻了起来。 大厅里,黄妈看了看黄晓琳房间的方向,很八卦的问道,这小两口在里面干嘛呢!大白天,还听到锁门呢。 还在把玩那副云子的老黄,头也不抬,直接就说道,那有你这么八卦的,这小儿小女的,还能干啥,话说当年你也是这么过来的嘛! 一提起当年,倒是勾起黄妈当年的悠悠往事,老黄当年为了取她这个村里之花,可没少往他家里跑,农忙时分,当牛做马的,地里的体力活可没少干!只是当年的少男少女,如今已生华发,女儿都比当年的自己大了。 “不用感叹了,人生阶段不同嘛。”老黄放下手里的棋子,安慰起老伴来,“至少在我眼力,你还是那么有魅力的嘛!” “去,也不嫌肉麻!” 黄妈虽然这么说,心里却是美滋滋的,一张脸都能笑出花来,身子一歪,就往老黄身上钻去。自己真心运气不错,老黄这么多年,对待自己那叫一个好,虽然中间难免有过一些绯闻,却从来没让自己操心过,啥时候都还是以家里为主。对她父母也权当是亲生父母对待,当年在乡下,就没少当儿子干苦力,后来发达了,也是年年孝敬有加,养老送终什么的,娘家人都说自己这个女儿当了个儿子呢! “行啦,撒什么娇啊!看看你,鱼尾纹都笑出来了!”老黄嘿嘿一笑,说完赶紧用力的搂紧黄妈,这也是经验教训,不想肉疼,就得先下手为强! 果然黄妈挣扎了一番,却是没能挣脱,咬牙切齿的威胁道:“你放不放手!” “切,我有那么笨么!”老黄哈哈一笑,低下头来,用鼻子在黄妈的脸上蹭了几下,“小娘子,你就从了老夫吧,娃哈哈……” 黄妈老脸一红,也不挣扎了,乖乖的躺在老黄的怀里,嘴里却是不饶人,“你个老匹夫……没刷牙呢?” …… “死老头,也不害臊!” 闹了一阵,黄妈才坐了起来,心思还是忍不住飘到了房间里的二位。他们俩都看得出,女儿对吴晨那是真上心,虽然刻意瞒着自己,但是女儿一直在张罗“天行居”的事,还有上次动用集团内务部门调查陆怀宇这些事,他们二人可都清楚着呢! 人跟人就是讲究个缘份!黄妈感叹了一声,自己女儿自己清楚,那是从来不缺乏追求者,其中也有他们老朋友的儿子,放在以往,黄晓琳最多也及时拧不过自己,勉强去见一见就没了下文,就是林家那个小儿子,三天两头的上门来,也是让黄晓琳给不咸不淡的挡在外面,真叫个油盐不进。没想到现在却上赶着黏上了吴晨。 不过说道吴晨这小伙子,老黄跟黄妈还是真心喜欢的,除了稳重老实,心底善良之外,还有一些莫名其妙的,但却很重要的原因,比如都是一个地方的人,这样比较靠谱,至少都比较传统,三观相对来说比较接近,不会有根本性的分歧,很多时候就自然而然的多了。 这些理由在现在这个年代的年轻人看来,简直有些可笑,但在他们这些过来人看来,却是非常重要。 “哎,老黄,你说回头要不要让他也来公司?” 这事情,黄妈私下里是琢磨了许久,女儿历练得差不多了,而且她的身份在集团的高层中,也不是什么秘密,已经开始进入接班的进程中。如果有吴晨在身边帮着,那就更好了,一个古怪精灵,一个忠厚老实,这大船也不会偏了,女儿也不用那么辛苦。 “顺其自然吧。” 老黄看古玩的眼光不行,看人却是很有一套。吴晨虽然为人老实,却是个很有想法的人,如果非要他进入公司,俗物缠身的,未必就是好事。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340章夜明珠(上) (全文阅读) 房间里的“小两口”,浑然不知道外面的“老两口”正在嘀咕着让他们接班的事情,一个长吻,直到差点没法呼吸,吴晨才半抱着有点软绵绵的黄晓琳,走到里面的沙发上,半躺着又温存了一番…… “讨厌!”黄晓琳坐起来,理着乱糟糟的长发,娇嗔了一声。 明显的过河拆桥哇!吴晨就地一个饿虎扑羊,又把黄晓琳给压倒在身下,用嘴巴在她娇嫩的脸蛋上好好的****了一把,直到她连连求饶,这才坐了起来,把黄晓琳抱在怀里,用手轻浮着她的耳垂,说道:“对了,叫我进来看什么?” 黄晓琳闭着眼睛嘤嘤嗯嗯的享受着呢,听到吴晨的问话,这才睁开眼睛,站了起来,走到闺房一侧,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小锦盒来,打开之后,里面却是那个刘老送给她的玉镯子。 “怎么不戴着?不合手?” “太贵重了。” 贵重这个词在黄晓琳口中说出来,那就不仅仅是钱的问题了。当时她虽然也知道这个镯子价值不凡,不过长者伺、不敢辞,既然刘老给的见面礼,也就收了。心里着实有些臭美,回来之后跟黄妈老黄他们炫耀了一番,前段时间,正好老黄的那个“鉴定专家团”来家里呢,一见之下,都惊呆了。 就算只轮玉料本身的价值,就足够惊人的了,更何况这还是真正的三生玉,只是存在于传说之中的物件,绝对是无价之宝! 听完专家们的惊叹跟讲解之后,黄晓琳这才知道,刘老送她的这个手镯,已经不是普通的贵重所能形容的!心里便有些忐忑,也不敢戴着,给收了起来,想归还给刘老,只是一直没找到机会跟吴晨商量。 对刘老的关爱,吴晨一直都很感激,不过还是很阔气的替刘老做了主,自己是刘老唯一的传人,是要继承衣钵的,这关系,还用得着客气?再说了,贵重神马的都是浮云!什么也比不了人跟人只见的感情,平日里多陪陪他老人家,让他过得开心,这才是正理! 还什么还!戴上! 吴晨拿起来镯子来,给黄晓琳戴了上去,顺势在她手背上亲了一下,忍不住真心赞赏了一声,“真好看!跟你特配。” 什么人啊! 黄晓琳晃动了几下,那镯子虽然看着大了点,却还不会掉出来。她就是担心万一磕了碰了,那可就是罪过。 “以后就戴着它哦,不许脱下来,这是师父送给你的护身符呢!”吴晨越看越喜欢,晶莹的绿意映照的黄晓琳的手臂更是白里透红,粉嫩动人! “****!”黄晓琳抽回手来,轻轻呸了一声。 “谁叫你那么好看!”吴晨拉着黄晓琳的手,让她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又跑到窗户处,拉上了窗帘,房间里顿时全黑了下来,伸手不见五指。 “你要干嘛呀?”黄晓琳扑闪着大眼睛,娇柔的说道,这木头不会光天化日就要行非礼之事吧。 晕,这隔光效果也太好了吧,吴晨转过身来,也是什么都看不见,听着黄晓琳娇怯怯的声音,心里头只痒痒的,故意坏坏的嘿嘿笑了几声,凭着印象慢慢往回走,边伸手外外边掏东西,边神秘兮兮的说道:“给你看个好东西!” 黄晓琳也看不到他在那儿,听着声音,窸窸窣窣的像在脱衣服!心里又是紧张又是期待,说不出的复杂,想说话,却觉得喉咙发堵。 就在这****的时候,忽然一股幽幽的亮光,慢慢的散发了出来,有如深夜之光、淡淡的有种霜雪之意,皎洁而清寒,照在四周,令人恍然身处月明星稀之郊野…… “这是……”黄晓琳呆呆的看着那光晕慢慢的走进来,太美了!有一瞬间,她都感觉到自己差点就要窒息了。 “嘘~”吴晨轻轻的嘘了一声,单手托着珠子,一手将装珠子的绒布袋子塞回兜里,慢慢的走到黄晓琳身边,坐了下来。 静谧、祥和!这就是两人心里此刻的想法。 …… “这是什么东西?”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吴晨站了起来,走过去打开吊灯,在明亮的灯光下,黄晓琳才看清楚吴晨手里拿的是一颗鸡蛋黄大小颜色黝黑的珠子,跟刚才看到的那团光影差别太大了,简直让人无法置信!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传说中的夜明珠!”吴晨摇了摇头,关于这颗珠子,他还真搞不清楚来历,要不是昨天晚上临出密室门的时候,回望了那么一眼,还真发现不了这个秘密,原来只有在极暗的情况下,这颗珠子才会发出貌似像月光一般冷冽的幽光,这就能解释为什么当初他在拍卖场的时候会被闪射了一下,因为它自身就是光源! “夜明珠!” 黄晓琳赤着脚就跳了起来,小脸蛋上因为激动而微微出汗,双颊都有些潮红了。 “你怎么得到的?” “别激动!” 吴晨看着黄晓琳起伏不定的胸脯,心里汗了一把,真是什么女孩都不能免俗啊!不过他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昨天晚上发现这个秘密之后,愣是在冷水里足足泡了一个多小时,还是兴奋得有些睡不着。 这不,还没搞清楚状况,今天就屁颠屁颠的跑来献宝了呢!要的不就是黄晓琳这个反应么?千金难买美人笑,吴晨虽然不至于像周幽王那样烽火戏诸侯,不过也并不觉得那就有什么不对的,这世上,有什么事能够比让自己心爱的女人惊喜更重要的呢?何况是这种惊喜,人生能有几次? 也难怪他们都这么震撼,历史上有关夜明珠的记载向来隐晦却又神奇,早在史前炎帝神家时,就已出现过夜明珠,如记载中,神农氏就有石球之王,号称“夜矿”。秦始皇殉葬物品之中,也有夜明珠,在陵墓中“以代膏烛”。后来历代之中,都有一些关于夜明珠的记载,最为传神跟靠谱的就是有关慈禧老佛爷嘴里的那颗了。 要不是刚才吴晨特意演示了效果给黄晓琳看,怎么着她也想象不出这颗黑色又简陋,甚至看起来毫无光泽的珠子,会是传说中的夜明珠?在她的想象中,夜明珠应该是像大号珍珠一样的东西呀。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341章夜明珠(中) 吴晨也没说这个珠子就是藏在那个棋盒之中,只说是自己在地下拍卖会里捡漏买来的。黄晓琳兴奋之下,哪里还顾得上去听他编故事,双眼盯着那颗“夜明珠”,闪闪发光! “咱别这样好不好?怎么说也是见过世面的啦,让人看到黄大小姐这幅模样,可不大美哈。”吴晨忍不住得意的调侃起来。 “你知道什么!哼!”黄晓琳虽然撅着嘴巴,竭力做出一副不屑的样子来,无奈那颗珠子刚才给她的震撼太大了。 “哈哈……”吴晨看着她娇美无比的脸蛋,心里一动,拦腰把她抱了起来,往沙发上走去。 “别动啊,小心手里,别摔坏了!”黄晓琳张大了嘴巴,紧张的提醒吴晨,那神情,让他心里小小的郁闷了一下,在这一刻,自己在黄晓琳眼里的地位,真有点不如这颗珠子呀。 “不用那么紧张!”吴晨有点不满的说道,“这颗珠子,以后就是你的了!有你瞧腻的时候,不过现在得让我好好看看你!” “真的啊!”黄晓琳一点都不客气,兴奋得叫了起来!双手环着吴晨的脖子,用力的奖赏了他一个吻! “那还有假!人都是你的,更别说东西了!”吴晨一副陶醉的样子,嘴唇捕捉着黄晓琳的嘴唇,亲吻了起来。 …… 吃过午饭,吴晨又被老黄拉着聊了一通他们的共同爱好! 跟这位未来岳父相处起来,吴晨还是相当轻松的,老黄一点架子都没有,在未来女婿面前,也没有不懂装懂,有什么不明白的就虚心请教,一老一少相处起来相当的融洽。 黄晓琳一整天都表现得异常甜蜜,也不顾老黄跟黄妈在一旁,时不时的就跟吴晨腻歪一下,看得老两口都有些酸掉牙了。后来在黄妈的提议下,几个人开车到了郊外爬山,这也是黄妈喜好的活动,吴晨自然一点都不敢怠慢,紧前紧后的拎包提水伺候着。 挤在人群中,“一家四口”倒也是其乐融融。这种简单的市民生活,是老黄跟黄妈多年来保持的“优良传统”,什么高级会所,什么高尔夫,在他们看来都是扯淡,而且老黄也不喜欢出席很多应酬,跟外人想象中的“富豪生活”,一点关联都没有。 有一次,他们去京城出差,完成了一个重大项目的谈判,晚上老黄拉着助手出去“庆祝”,在路边摊上,一人吃起烤串,加上啤酒,人均消费三十九块五,这事在业内传开之后,老黄还振振有词的说道,都是自己人,吃得开心便好,糟践那些钱干嘛,还不如省下了给手下多发点奖金!就他那双皮鞋,名贵倒是名贵,就是不知道传了多少年,鞋底都磨破了两三次,每次都是拿回港府那边去换鞋帮子,搞得那些店员分外郁闷。 这让吴晨跟这位泰山大人,又找到了许多的共同点。一家人算起来,还是黄晓琳比较正常点,虽然节俭,该有的奢侈品还是有的,所以天行居交给她去弄也算是托对了人,佣人都比老黄家多多了! 不过有一点吴晨倒不是太赞同,这家里就两个司机,都是跟了十几二十年的老人了,年纪也不小了。这世道,越来越多戾气,出门最好还是带些专职保镖。对于吴晨的这个建议,黄晓琳是举双手赞成,之前她就提过好几次,只是老黄不当回事而已,现在多了个同盟军,这分量就大不相同了,老黄只好推脱着回头就去打听打听,这是急不得,还是要有靠得住的才行。 吴晨倒是有心想给他推荐推荐,大不了让大牛或者猛子先来一个人顶着,再找找他们的老战友,不过回头想想,还是没有说出口。保镖不是一般的位置,自己身份敏感,如果贸然举荐,只怕引起不必要的想法来。 他是个极谨慎之人,虽然这段时间发生了许多事情,却也没改了这个习性,君子避嫌,有些事情还是要注意分寸。 第二天起来,吴晨还觉得大腿有点发酸,一想到昨天爬山的情形,心里就只发汗,看来自己这段时间太缺少运动锻炼了! 简单的吃过早餐后,吴晨便收拾了一番,过去探望刘老。两个地方离得也近,七拐八拐的便到了,现在门口跟警卫们聊了一会天。 吴晨的为人谦逊低调,虽然看着对谁都不热情,但却是能让人觉得诚恳,这段时间以来,跟刘府里一众人等都混得挺熟的。大家对他这半个主人的观感也是很不错,见他到来,纷纷上前问好。唯一跟吴晨有点不大对路的宋大秘,这段时间也让刘老给打发回京城去运作某件事情了,大家落了个安静。 只是今天貌似铁中棠也不在,这就有点奇怪了,作为刘老的警卫老大,这哥们跟刘老几乎是形影不离的,平常刘老在家,他也大都在边上晃着,偶尔接待下贵重的来宾,现在倒好,人都没见到。 对于这个神秘的“高手”,吴晨很是好奇,每次来了总要跟他套近乎,两人都不是太过擅长聊天之人,常常三几句便了事,不过关系却是不错。 “铁老大呢?” 坐下来之后,吴晨便问了起来,听刘老说给他派了任务了,便点了点头,不再问。“任务”两个字有的时候就代表了某种秘密,特别是他们这些“有关部门”。 人也不多,师徒两人相对而坐,吴晨也不卖关子,将手里的东西一一摆开来,除了给老爷子卖的清淡糕点之外,还有白素娥从老家带来的一些溪黄草,这种草在他们老家那一带的山里比较常见,无需加工,晒干了之后,直接冲泡来喝,清肝明目,最适合老人跟现在整天盯着手机看得眼花花的年轻人。 聊了会闲话,吴晨才从包里拿出一个小锦盒出来,放在桌子上,脸有得色的看着刘老。 “臭小子,还学会卖关子了!”刘老见他模样,就知道又是捡到什么好玩意了,要说起来,这个弟子运气还真不是一般的好,在这个年代还能经常捡到漏,而且还不是一般的物件! 吴晨嘿嘿一笑,打开盒子,露出里面黑黝黝的一颗珠子,却是那颗他要送给黄晓琳的“夜明珠”,昨儿两人臭美了好大一阵,后来还是决定拿过来让刘老帮忙鉴定一下出处。这万一要是有辐射,哭都来不及! 见刘老看着那颗珠子的表情,吴晨就知道他也是没见过,便站了起来,四处望了望,无奈刘老这书房看着阴凉,却是木制的中式结构,四处透着光呢!没办法,吴晨抱起宝贝,又拎上袋子,那里面还有那副古画,喊着刘老走到下面的密室之中,异样照葫芦的关上灯后,整个房间顿时都被珠子散发出来的幽光所笼罩! 饶是刘老见多识广,也是倍感震惊!等到吴晨开了灯之后,还有些呆怔的看着桌上那颗珠子。 “师父,咱能不能别这样啊,不就是一颗夜明珠子么,至于激动成这样么!要说您老什么没见过啊,这表现可有点掉咱们鬼谷会的价哦。” 吴晨见刘老连白胡子都有些微微颤抖,怕他太过激动之下,有个好歹,赶紧喊了几声师父,将他拉回到现实中来。 “嗯、哦”刘老顾不得骂他,揉了揉眼珠子,有点走神的说道:“什么夜明珠子?” 装!吴晨心里暗笑,这么大一颗夜明珠摆在眼前,您老还装呢! 刘老没有理会他,伸手轻轻的拿起那枚黑黝黝的珠子,左右前后的看了个遍。沉吟了片刻,让吴晨稍等,又跑到外面,拿了一堆工具过来,甚至还有一个小型的测辐射的仪器,捣鼓了半响,忙完之后,干脆闭着眼睛沉思了起来。 吴晨见他一脸的似笑非笑,表情有点怪异,也不敢打断他的思绪,自己心里就有点忐忑,难道这不是夜明珠? 过了老大一会,刘老才睁开眼睛,双目炯炯有神的看着吴晨,考问起他来。 说起夜明珠,那是世界上,若干杰出古老文明中同时存在的一个自然、历史和文化之谜,并不单单只有中国的文献中有记载。 吴晨之所以很确定这是夜明珠的原因,就是在于它的自我发光,完全符合记载的特征。比如在于善浦的《孙殿英东陵盗宝记》中,就有关于夜明珠的记载,后来为孙殿英所盗,这一段泼天大案,应该是大家最为耳熟目详的了。 慈禧陵的建筑之豪华,超越了清代所有帝后的陵寝,尤其棺中随葬的珠宝更为珍贵。光绪三十四年十月二十二日,慈禧死后,太监李莲英参加助殓,曾将随葬珍宝—一入册。 孙殿英他们打开定东陵之后,首先收走慈禧尸体周围的大件宝器:翡翠西瓜、蝈蝈白菜、玉石莲花、珊瑚树等等,再把压在慈禧尸下的珠宝—一取尽,随后把慈禧尸体抬上棺盖,抓下龙袍,撕毁****脱下鞋袜,将周身珠宝搜索精光。 可怜这个威风了半个世纪的女人,连牙齿也被撬开,把含在口中的稀世明珠取走。根据文献中,引用孙殿英的原话说:“她(慈禧)口里含着一颗夜明珠,分开是两块,合拢就是一个圆球,分开透明无光,合拢时透出一道绿色寒光,夜间百步之内可照见头发。听说这宝贝可使尸体不化,难怪慈禧的棺材劈开后,老佛爷像睡觉一样,只是见了风、脸才发黑,衣服也有些上不得手了。我把夜明珠托雨农代我赠给蒋夫人。”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342章夜明珠(下) “嗯!功课做得还行。”刘老听着吴晨侃侃而谈,点了点头,夸奖了一声。玩古玩,要的就是这份踏实劲,但凡是有点名气的物件,多少总会有些故事,因此考究其来历就成了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从某种意义上来讲,真正的古玩大家,论起历史知识,一点不比那些历史学家差,只是大家研究的方向不同而已。 什么叫功课做得还行!吴晨一听这话怎么那么不是味。他当然并不认为这一颗珠子就是慈禧嘴里的那一颗,孙贼头说得清清楚楚,那已经归了宋小妹了,而且时代也不对,这是从明代的盒子里拿到的,那时候还没有慈禧呢。之所以提到这一个,主要是这一颗是记载中最为详实,而且被研究最多的实物,而且从物理现象来看,还是颇为相似的,可以作为一条佐证。 不过刘老对于吴晨的看法却并不赞同,这颗珠子跟慈禧那颗夜明珠,除了发光这一点外,并没有其他的共性。 “历来,夜明珠的传说就有很多,其材质更是一个谜,又荧光石说、有金刚石说,不过从来没有听说过有黑色的!” 一针见血,吴晨让刘老这么一点,在脑中快速的搜索了一番,不管是那一种传说,有绿色、米黄、白色等多种版本,却真的从来没有听说过有黑色的夜明珠,而且这种材质跟所谓的矿石全都扯不上边。 荧光石说,那是完全不靠谱的,这种低廉的矿石,随处可见,除了表象不符合历史上夜明珠的描写特征,就算是发光,也只是在物体表层一层薄薄的荧光,完全无法达到这种级别。 而金刚石倒是比较靠谱,目前对于慈禧夜明珠的研究,还是比较偏向于其就是是由印度莫卧儿王朝沙?贾汗国王命名、迄今已经丢失了将近350年之久的“莫卧儿大帝金刚石”原石。是阿富汗国王ahmedshahabdali先后八次远征印度莫卧儿王朝抢夺来该宝,然后于1760年左右向清廷派遣使团时,将该宝朝贡给了乾隆皇帝,而后该宝一直便流传到了慈禧太后嘴里。 当时这个研究曾经轰动了世界,因为在此前,世界各国金刚石学者在过去的三百多年时间里,一直认为“莫卧儿大帝金刚石”被切割成为四部分,分别为镶嵌在英国伊利莎白女王的王冠上的“光明之山”、镶嵌在伊朗国王巴列维的王冠上的“光明之海”、镶嵌在俄罗斯凯瑟琳女王的权仗上“奥尔洛夫”以及曾由俄罗斯沙皇皇室收藏的“月亮之山”。 这一结果本身,再一次确证关于矿物夜光与磷光无关,而夜明珠属于大颗粒金刚石原石。这也在现在学术界公认的权威说法。 然而,眼前摆在他们面前的这一颗夜明珠,却赤luo裸的说明了,至少并非所有夜明珠都是金刚石原石的说法。 到底是什么东西呢? 刘老也一时无法解答出来,最后没有办法,只能先留下来,回头再好好研究一番。 吴晨听了刘老的话,苦笑了一声,生怕回头又被研究进了故宫博物馆去,如果是别的也就算了,问题是这一颗是他送给黄晓琳的礼物,这昨儿刚送出去,今天就给研究没了,说不过去嘛! “师父,研究归研究,咱可别声张出去,这是俺给您徒媳的礼物哩。”没办法,吴晨老老实实的说道,还是事先说清楚的好,否则以师父这一辈人的觉悟,还真就敢给捐了。 要知道,“捐”就不是卖,给的“奖金”跟市场价那是差得底儿掉,就上次那个天圣铜人,最后那两千万,估计还是刘老自己掏的腰包,为国家做了贡献。而这一颗珠子,虽然还不能明确到底是什么玩意,不过有个参考物在,就是随葬在慈禧老佛爷嘴中的那颗夜明珠,估价约相当于现在8。1亿元人民币现值! “行啦,臭小子!” 刘老呵呵一笑,他也明白吴晨怕传了出去,引起轩然大波来的担心,不过在他看来,一点都不用担心,除了几个靠得住的老哥们,他也不会再找其他人,找了也是白找。而且以他的地位,如果不是主动“捐”出去,也没人敢来抢。 不过这一件事,却是让吴晨有了新的认识,真是学无止尽,本来以为自己很牛逼了,没想到时不时的就蹦出来一些让自己都搞不清楚的物件来。 这一番折腾,耗脑很大,吴晨想着让师父先休息一段再说,没想到刘老收下珠子之后,大手一挥,让吴晨还有什么宝贝,尽管拿出来。吴晨给他的惊喜太多了,他现在对于自己的这个弟子,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嘿嘿,还是师父您老了解我。”吴晨笑嘻嘻的一个大帽子先扣过去,这才从包里把那幅画像给拿了出来。 “《女史箴图》?”刘老被吴晨一个马屁拍得舒舒服服的,笑呵呵的端起茶杯来喝了一口,等吴晨把那张所谓的“旧画”摊开,差点就一口茶给喷了出来!这下可不是惊喜,而是有点被惊吓到了,就这画相也好意思拿出来? 他冲口而出,那是因为画面上的场景,一看就知道,玩了一辈子字画,不管见没见过真迹,这些传世名画的内容,已然是深深的刻在他的脑海中,想都不用想的。 “什么表情嘛!”吴晨对刘老的反应大为不满,又你这么当师父的么,就算小辈真弄了这么一幅上不了台的破画回来,好歹您老也给鼓励一下嘛。 “《女史箴图》长卷,顾恺之的作品,现剩唐绢临本藏于大英博物馆,原为清宫藏画,在英法联军火烧圆明园时被抢劫到英国。另宋代纸临本藏于北京故宫博物院,相传为徽宗御笔,不过远远比不过唐绢本。” 不知道是不是勾起了刘老对那段耻辱的岁月的回忆,话语里便有些惨然跟愤恨,从某种意义上来将,当年八国联军对老祖宗文物的毁坏跟劫掠,是整个华夏民族的共同耻辱,这种耻辱延续到今天,依然在各大“帝国”里活生生的摆挂着。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343章春蚕吐丝 吴晨看着长吁短叹的刘老,小心翼翼的顺着他的话题,也恶狠狠的骂了几声洋鬼子,回过头来就劝说他,这也不是一人两人能够左右的事情,别把自个的身体给气坏了。 哼!臭小子,数典忘宗!只怕是再过两代人,都不记得那些物件是老祖宗留给我们的!身为鬼谷会传人,就要有这个义务,不说为国贡献,就是给老祖宗长口气也成! 刘老一口气没顺过来,恶狠狠的教训起吴晨来。你看看,剩下的都什么玩意!不说别的,就你这,也能叫《女史箴图》?要相无相,要魂没魂的! 吴晨心里头这个郁闷啊,话说这些玩意也不是俺给弄丢的,而且现在自己也不能拿把菜刀上人家大英博物馆或者卢浮宫里去,愣是再抢回来吧?不过他也不敢顶嘴,这都数典忘宗了,再顶嘴,只怕就要欺师灭祖哩! 刘老发泄了一通火,见吴晨一个劲的点头称是,一副委屈得紧的样子,心一软,说道罢了罢了,这也并非你一人之过,只要别忘了这茬就是了。 吴晨自然是唯唯诺诺的,给刘老续了一通茶水,又宽慰了老大一会。虽然咱是有组织的人呢?有权利就有义务,他倒是很认同这一点,虽说鬼谷会传人这个头衔,暂时还没有给自己带来什么好处,不过既然认了这个传承,就该担起这份担当来。 “收走吧,看了就来气!”刘老挥了挥手,看都不再看一眼。 “别啊,师父。您这不是在给自己怄气么?嘿嘿,要照您说的,这可犯了大忌哦。” “臭小子,还用你来教训我!” 刘老笑骂了一声,不过他见吴晨这么坚持,必有缘故。自己的这个徒弟自己清楚,如果不是发现什么破绽,不会这样的。不过这幅画一目了然,也没什么值得留意的地方。 难道是画中画?刘老疑惑的看了一眼吴晨,弯下腰来,仔细打量起画来。心里有了疑问,他就专挑着画中画的破绽而去,很快他就发现异常的地方,双手把着画片边沿裱糊之处,仔细的摸了起来。 要不都说姜是老的辣,这师父就是师父,一点就透!吴晨在一边看着刘老这么一会就上了正道,心里暗喜。 “还呆着干嘛?家伙什伺候着!”刘老摸摸索索了一阵,两眼渐渐亮了起来,直起腰来看着吴晨在一边傻乎乎的站着,便吆喝了一声。 吴晨知道师父已经发现了秘密,这是要揭画着,笑呵呵的跑出去拿了一大堆瓶瓶罐罐进来。普通的揭裱其实挺简单的,就是用湿宣纸蒙在画面上,待均匀软化之后,用镊子小心翼翼的逐层解开,原理就是一般用来作画的宣纸都是有好几层的。 但是这样弄很容易破坏原有的画面,毕竟这些古画已经经过了无数岁月的侵蚀,表层多多少少有些风化,用墨也容易被渲染开。因此厉害的裱画大师们往往会有自己独特的药水,能够保证将这种破坏降到最低。鬼谷会自古便有自己的秘方,经过历代祖师的不断改进,能够完全的锁住墨汁因子在纸张中的结构,一点都不会破坏到原作。 揭一次画就像是外科医生做一台手术,既是个脑力活,也是个体力活,吴晨怕刘老精神不济,便自靠奋勇的问道,要不要我来? 多年没有得玩儿这种了,难得有个机会,刘老哪里会让给吴晨,挥了挥手,毫不客气的回了一句:边儿玩去! 吴晨白了他一眼,不带您这样玩儿的啊,说好的传帮带呢?不过他也知道自己手艺不精,很多东西都只是停留在“学识”这个层面上,没有实践过。便不跟这老头抢着干,老老实实的在一边帮手,将过秤完整的看了一遍。 这一通忙活足足过了许久,连午饭都错过了,吴晨怕把外面的护理们给急坏了,便抽空跑出去跟她们说了一下,又带了点糕点茶点的进来顶着用先。 到了里面,却发现刘老容光焕发的端坐在椅子上面,目光如炬的看着自己。桌子上就摆放着两段画片,还有乱七八糟的一些工具跟瓶罐。看这情况,应该是已经完成了“手术”,隐藏在里面的画应该重见天日了,不过刘老不是应该是在看着画作欣赏也好,得意也罢么?不该是这副样子啊。 “师父,怎么了?”吴晨吓了一跳,该不会是高兴之下中风了吧? 连话都说不出来了?!那可真是天追的啦!吴晨紧前几步,把手里的托盘放了下来,嘴里喊着师父,蹲了下来,抓起刘老的手,只觉得入手有些皱巴,都是老人皮,心里一酸,眼泪就满了框。 “去去去!想什么呢!”老刘看着吴晨紧张的样子,心里也是感动,这小子良心大大的有。感动归感动,他抖开吴晨的手,笑骂道,“你师父我好着呢!” “那你吓我干嘛?”吴晨大为不满的站了起来,不带这么吓人的。 “你先吓的我么!”刘老虎着脸顶了一句,马上就眨巴了一下眼睛,往桌子上斜了斜眼,做了个鬼脸。 “这有什么好吓到您的?” 吴晨站起来,看了看桌子上的两幅画,画面差不多,一张画工粗糙、比划凌乱,一张却是线条匀细而流动,如“春蚕吐丝”,形神兼备,富有韵律之美,设色典丽秀润,差别有如天上地下。 “嘿嘿,臭小子,你是早就知道了吧?拿过来考验我老人家?”刘老见吴晨一如既往的淡定,越发坚定了刚才的想法。 “哪能呢,我就是觉得有点偏厚,当然也有可能是裱工的问题,这不是拿不准么,所以才让您老给瞧瞧。”吴晨有些心虚的说道,马上就转移话题,“这画片难道真是《女史箴图》?没见过有这么一段呀。” “《女史箴图》图卷分十二段,现仅存九段,这应该是散落的那三段中的《樊姬感庄》,在原图卷中排在第二段!”刘老很肯定的说道,“当然了,我说的是唐代绢本。” 对于《女史箴图》,他是研究了无数次,这画面太熟悉了,不管从人物造型还是氛围刻画都跟显存的九段极为一致,画面中线条的勾勒,流畅而富有弹性,每一根线条仿佛充满生命一般。画面的色彩晕染,也恰到好处,从分染到罩染,一遍遍、一层层,细腻而厚重,把服饰等材料的质感充分的表现出来。这种功力,充分体现了顾恺之的“游丝画法”和“传神写照”画论别说是现代仿品,就连宋版也差远了。 嗯,吴晨边听着刘老的话,边低着头仔细审视,能亲眼见到这种真迹,机会难得,岂可错过?对于到底什么是“游丝画法”?吴晨也是略有了解,不过此刻在真品的对照之下,更有感触。 只觉得其笔法如春蚕吐丝,初见甚平易,细看则六法兼备;设色以浓彩微加点缀,不晕饰,运思精微,襟灵莫测,神气飘然。在整个人物构图上,均以细线勾勒,只在头发、裙边或飘带等处傅染以浓色,微加点缀,不求晕饰。 美,太美了! 在短短的一段画片中,樊姬神态宛然,端庄娴静,优美而庄重,布置闲雅,线条循环婉转,均匀优美。所着下摆宽大的衣裙,修长婀娜,配之以形态各异、颜色艳丽的飘带,飘飘欲仙,雍容华贵。 这就是意境!吴晨这一看进去了,竟有点出不来的感觉。 刘老在一边笑呵呵的看着他,也不出言打断,学习字画,就得有股子“痴”劲。这是一个非常难得的学习机会,这幅画也是最早的一幅“以形传神”绘画艺术的杰出作品,也是当今存世最早的中国绢画,除了具有独特的艺术价值之外,还具有其他画科难以比拟的史学价值和社会价值。 大英博物馆中的这件摹本,它本为清宫所藏,是乾隆皇帝的案头爱物,藏在圆明园中。英法联军入侵北京后,英军大尉基勇从圆明园中盗出并携往国外。后来被大英博物馆收藏,成为该馆最重要的东方文物,西方美术界也把它视为中国古代绘画的代表作,称誉它是“一切都达到圆熟境地”的“完美无缺的佳作”。作为“镇馆之宝”,存放于馆内的斯坦因密室。 当年他也是因缘际会,在密室之中见到过这副至宝,也是跟吴晨此刻一般,深深为其吸引,融入其中,对外界几乎一无所知。 “太美了,师父!” 过了良久,吴晨才直起腰来,闭着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画作深深的印在脑海之中。 “春蚕吐丝,流水行地,以形写神,皆出自然。中国古代绘画史上当此巨赞者,唯有《女史箴图》。”刘老也是囔囔低叹了一声,“可惜了,这里只有一段,要是能够将那九段原璧归赵就好了!” 不知怎么的,吴晨心里也有一股子心痛,在这一刻,居然跟刘老有些心意相通,心里有种莫名的冲动,向那些强盗要回这些老祖宗留下的宝贝的想法突然强烈了起来!他当然不会放弃其它所有的事情,投身到某项“归还文物”的运动中去,不过应景时候,哪怕牺牲一些个人利益,也要追缴流失文物的想法,倒是开始萌芽了。 在这种崇高的理想支配下,吴晨牛逼哄哄跟刘老说,这张画就委托师父捐给有关部门了,哪怕作为一个砖头也好,希望后面能够引来玉石!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344章做点贡献 “看把你娃说这么悲壮的!放心啦,现在是太平之时,不用你散家赴国难。”刘老看他那小样,忍不住调侃了一下。 吴晨对于为老不尊的刘老自然是白眼相向,不过总归是得了件国宝,加上心里撑着一股子自豪感带来的虚荣。趁着宋大秘这个婆妈嘴不在,中午吴晨就陪刘老喝了几杯,待他睡下午休之后,就准备回去。 出了门,让外面的风一吹,吴晨心里隐隐就有些疼,回头望了一眼刘府大门,这师父还真能忽悠人啊,都不带痕迹的,鼓捣得自己一时文青范发作,这稀世珍品就白白的送了出去。 本来还想着捡漏赚点现金的,得,这下算是拜拜了。最近要用钱的去处太多了呢,中孚珠宝装修之后也晾了一段时间了,只等杜钦那边的加工厂有足够的东西就准备开门了,现在的加工师傅都是从周记借调过来了,回头还得雇佣一些工人呢,这可都是钱啊。 当然这些都不算大钱,要命的是许三多的初步方案已经发了邮件给他,这件事情也该提上议程了,不过自己卡里现在满打满算还不到五千万,跟他的计划比起来,可远远不够。 好人不好当啊!吴晨有些自艾自怨,开着车就回天行居而去,离得不远,这里又是在楼盘内部,不会有人查酒驾的。 回到天行居,吴晨直接开进了围墙,在前院绕边有一条车道,可以直接开到主楼侧翼的停车场,还没下车,就见到大牙那辆黑色大奔也在,就知道孔四也回来了。 这几天孔四就是开着这辆车四处收货去了的,害得大牙天天猫在天行居里,跟陈歪嘴两人也不知道在嘀咕啥,只要不到处跑,吴晨也懒得理他们。 不过话说回来,要得买些新的车子的了,格古斋要收货,中孚珠宝那边的店面跟加工厂也经常要有往来。 唉,这又都是要钱,吴晨摇头叹气的返回到里面,果然见到孔四跟大牙他们正在后院烧烤呢,鸡翅羊腿配啤酒,吃得不亦乐乎。 “怎么啦?”大牙见吴晨没精打采的,以为又出了什么事。话说人红是非多,这有钱了怎么还一天愁眉苦脸的。 吴晨摇了摇头,对于大牙这种没有忧患意识的主,说啥都没用,还是别浪费唾沫了,抓起一只烧烤中的羊骨头,边啃着边问起孔四的收获来,话说刘老哪里的饭菜真心不怎么样,灌了一肚子的汤汤水水。 不提也罢,孔四摇了摇头,这一番出去,走了三个省的交界处,愣是没有摸到什么好货,就连瓷都也都是些现代工艺品,那玩意要么死贵,要么贱得要命,他也就没心情弄回来。 “不用着急,慢慢来呗,不说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么!”大牙对着瓶子喝了一口啤酒,翘着二郎腿优哉游哉的说道。 “理是这么个理!问题是格古斋到现在还没开张过呢。” 孔四有点郁闷的说道,店里每天倒也是有些流水,不过忙前忙后的,大都是一些仿品跟残品,正儿八经的还没有做过呢。这个行业也讲究个口碑,总是这么半死不活的,真正的玩家也不会上门,都不用别人来挤你,自己就等着关门大吉吧。 “嘿嘿,木头不是刚搞了一张启功老先生的字画么?对了,你今天不是拿着东西去给刘老鉴定么?怎么样了,该不会是搞砸了吧?”大牙一拍脑袋,想了起来,吴晨这家伙一大早的就兴冲冲出去了,这一回来脸色有点不对啊。 什么东西东西的,一听就是行外人,那叫物件!吴晨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老老实实的把事情给他们说了。 啥!这就给捐了?大牙一听就蹦了起来,气得都乐了,嘿嘿笑着骂到,你是脑子被门夹了,还是今早儿起来吃错药? 不就捐个画嘛,权当是为国家做贡献,以前又不是没做过这种事,用得着这样?吴晨弱弱的辩解了一下。 “屁!以前就懒得说你!”大牙满是鄙夷的说道,“也只有你这种傻子才会老捐这捐那!你能知道捐了的东西都跑哪里去了,是变成了某美美的玛莎拉蒂,还是齐逼小短裙了?” “咳咳,大牙兄弟说得对啊,现在什么最不能信,就这捐钱捐物不能信。当然啦,刘老那边自然是没有问题,不过话说回来,东西吧最后也不是落他手里,总还是要捐出去的么,谁知道转来转去,变成什么了呢?”陈歪嘴瞪着两只金鱼眼,语重心长的说道,“有那个闲心,你还不如直接捐给天桥下那帮苦哈哈呢。” 那不至于!吴晨原本还有的一点自我满足跟自豪被他们无情的挫破,有点像泄气的气球一样,只好强辩道,这种捐给故宫博物院的物件,还是很保险的,轻易不敢做什么手脚。 切!大牙满脸不屑的说道,要不说你很傻很天真呢!东西是保险了,就不能做手脚?就说这一千万的东西,往上报销之后,回头奖励给你一百万,剩下的足够跟美美飞去马尔代夫鸳鸯浴了。你这不也是造成国家财产流失?养这帮孙子,还不如养自己呢!凭什么东西你捐,妞却给别人睡?! 这都叫什么话!看来这最后一句,才是大牙暴跳如雷的真正原因啊。吴晨有些受不了他们的轮番轰炸,赶紧举着双手投降。 “行啦,不批判你了!”大牙跟陈歪嘴大获全胜,得意洋洋的说道,“还有机会,上午花老大来电话,邀请我们去参加什么拍卖呢。打你电话没人接,打到我这里来了。” “哦,可能是在地下室,没信号。他怎么说的?”吴晨记得上次的相邀,没想到这么快,转眼电话就打了过来。 “没说太清楚,神神秘秘的。”大牙摇了摇头,这些地下活动的,有什么话都不讲明,真让人蛋疼,“不过说是要到土川市那边,不在广府。”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345章就要显摆 土川市?作为鼎鼎大名的改革开放前沿,唯一真正发展起来的特区,跟广府倒是离得不远,不到两百公里,虽然也属于南越省,却是副省级的单列市,基本归中央直管,所以吴晨对那边并不是太熟悉,作为一座突然崛起的现代化都市,只有三十多年的历史,并没有什么文化底蕴,也没听说过有什么出名的古玩文物之地,怎么会跑到哪里去了? 这几个人里,除了大牙在那个地方呆了几年外,就只有陈歪嘴偶尔“漂流”过去一阵,不过在他们两个人的眼中,土川完全是两个不同的世界。 大牙是在外资企业上班,每天见到的都是一些无根的所谓白领人士,人模狗样的,上班累得像条狗,下班不是泡吧就是会租住的地方睡觉。在陈歪嘴眼里,却是满目疮痍的城中村跟三教九流,蛇鼠一窝。 但是无论如何,都跟古玩八竿子打不着一点关系! 孔四毕竟对道上的事情见多识广一点,见他们都钻牛角尖里去,便大声说道,先去了再说,在这里猜也是没有用的。土川那个地儿鱼龙混杂,山头林立的,什么没有? 这话说得在理,不管如何,先去看看再说。赶早不如赶晚,要不就趁着现在出发。 “要去也可以,不过要小心点!”陈歪嘴见他们几个兴致颇高,而且又是生意之事,他也就不好说什么。 “咋了教主?听这话的意思,你不跟我们一起去?”吴晨看了看陈歪嘴,见他难得一脸的严肃,也不知道搞什么鬼。 “嗨!你还不知道呢!他老人家最近迷上看电影啦!”大牙嘿嘿一笑,直接就揭了陈歪嘴的老底,原来这段时间,忙完了花圃菜地之后,陈歪嘴倒是天天钻到二楼那个宽大的家庭影院里,没事都不下楼,像是天生没见过电影似得!经常把大牙一个人给撇在楼下大堂喝茶。 看电影?吴晨跟孔四都有些愕然,这一个人看啥电影呢?直到大牙贼笑嘻嘻的冲楼里面做了个鬼脸,他们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么一回事!话说自从白素娥来了之后,这陈歪嘴的生活习惯改变了许多,天天洗澡了哩,原来成天板结成一缕一缕的头发,现在也都洗得一丝丝随风飘柔呢! 看着吴晨他们几个老没正经的哈哈大笑,陈歪嘴难得的红了红脸,不过马上就收敛了表情,对着吴晨左瞧右看的,自己嘀咕了一番后说道,脸色暗淡,黑线冲福堂,最近只怕是有些糟心事。 不会吧?就算您老不去,也不用这么吓唬大家,我怎么就看不出有什么不妥?大牙不满的念叨道,他本来也无所谓,不过刚才大家商量着去土川,倒真的勾起他的心思来了。 陈歪嘴对于大牙质疑自己的权威,大为不满,干脆不理他,自顾说道,好在中庭色润,应该没什么大碍,不过万事还是小心为妙,老四你多看着点他。 吴晨虽然有些莫名其妙,不过看陈歪嘴难得的正经,心里也是有些突突,去还是不去呢?他现在对陈歪嘴的“本事”倒没有太多质疑,这小老儿本来就有些邪乎,再加上经过那么多事之后,他也不再是坚定的只有“唯一信仰”。 别啊!大牙有些急眼了,这刚撩拨起哥们的兴致来,这就打退堂鼓了?“要不我先过去探探路?你们明天再去?” “你这么急着去干吗?不会在那边藏着情儿吧?我说怎么听说这几天你天天泡在这里呢,躲着许婧吧?”孔四对于大牙突然而至的激情,颇有些莫名其妙,刚才吴晨没来,也没见到你小子急么,还不是晃悠悠的烧烤着? 切!哥们是那种人么?大牙给了他一个鄙夷的白眼,许婧是跟林榛在忙咖啡店的事情好不啦?不过说真的,哥们身体有些吃不消,也是一个原因。 他现在真正的心思,却是想早点去土川,顺带请一下以前的领导同事吃个饭,不过不是为了谢恩,而是为了在那帮孙子面前炫耀一下。以前在那边上班的时候,那个二鬼子经理天天板着个二逼脸也就算了,最可气的是踢球非要踢中锋,一有球就得传给他,否则就要挨训,把大牙给郁闷的!就他那个臭脚,给了他也是个丢,大牙经常有一股要冲上去揍他的冲动。这不看老子不过眼么?现在老子不陪他们玩了,不过也得让他们知道现在老子过得多好。 听大牙有些恶趣味的说完,吴晨几人都有些目瞪口呆的,这也太小人得志了吧?没事臭显摆这些干嘛! 就这么定了!大牙摆了摆手,很文艺的说道,你们永远不懂一个漂泊浪子曾经的心! 滚你的吧!陈歪嘴咧了咧嘴,露出一个沧桑的笑容,小子,你还嫩着呢! …… 大牙的脾性,吴晨也没法拦住他,最后只好任由他先行开着他那辆黑色大奔去土川,只是交代让他自己小心点,别炫耀过头,让人给揍了。 到了晚上,张军回来之后,吴晨又安排他跟陈歪嘴带着大牛几人,这两天出去挑几辆车,最好都是吉普,是在不行suv也可以,准备就用格古斋的名义买下来,往后用车方便。 把这些事情都安排好了之后,孔四跟张军,陈歪嘴也闪得不见了人影,吴晨跟黄晓琳电话里汇报了一下今天找刘老鉴定的事情,那颗珠子一时半会也没鉴别出来时什么,不过好在没有辐射,对人体无害。 两个人有呢喃了半天,挂了电话,吴晨就独自一个人坐在后院,享受了一下夜晚露天微微有些发凉的空气。正在闭目养神中,白素娥给他端了一杯糖水过来,随手还搭着一件睡袍。 家里有个女人真好! 喝着温温的糖水,吴晨很是感激的冲白素娥展颜一笑,“谢谢你了,白姨。” 月亮被空中的薄云遮住,彷如轻纱一般,柔美的月光倾洒在大地上,显得一片祥和。白素娥微微一笑,在吴晨对面的藤椅上坐了下来,娴静宛然,长发披撒下来,正好隐约盖住了隆起的胸部,随着呼吸微微的起伏。 她本来就保养得很好,近四十岁的年纪,看着却有些小乔初嫁了的少妇风韵,这段时间在天行居住着,心里有了根,人就越发的焕发起来,处处透着一股子成熟的女人味。 “咳。”吴晨看了几眼,就自己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没话找话说,跟白素娥聊起了家长里短。自从她来了之后,天行居真正有了人烟味,一切处理得紧紧有条,自己尽顾着享受了,还没有好好的跟她聊过呢,也不知道是否住得惯,或者有没有什么难处。 对于吴晨,白素娥是非常满意跟感激的,挂着个管家的名,家里家外都让自己操持着,她虽然是个慢性子,却也不敢懈怠,生怕哪里出了什么纰漏。 生性本来就懒惰的吴晨,平日里哪里管得了这些油盐酱出茶的,听白素娥说每天的菜都是她自己带着佣人去中心地带那里买回来的,他自己在心里粗粗算了一下,这走路,来回也得小半个小时。便问道:“白姨,你会不会开车?要不给你买一辆吧,这进出也方便。” “开车?”白素娥一怔,脸上微微红了起来,以前哪里有机会学这个?在村里,只有拖拉机跟六轮货车,也都是男人们开的。 “没事,大牛他们都会开,回头让他们教你就是,很快就能上手的。这附近的路虽然弯绕了点,却也没有什么行人,用来练习最好不过。” 吴晨呵呵一笑,心里已经有了定计,按照白素娥的气质,甲壳虫就挺适合的,先买回来让她学着吧,至于证件,回头再想想办法,看看花平能不能帮忙弄一张先,当然是正儿八经从车管所出来的。这种事情太小了,找徐少东不合适,像花平这种混得不错的黑道人士,办起来反而容易。 “对了,白姨,要不回乡下再找几个小姑娘过来帮你吧?”吴晨有这个想法,也不是突然的事情,这几天就有所考虑,虽然现在人手勉强也够,不过那几个菲佣倒是职业,除了干好自己本身的活,几乎很少说话,也极少过问家长里短的。 剩下的,就只有白素娥一个女的了,总归没有个贴心的伴可以说说话,陈歪嘴倒是积极,连天桥什么的也不再去了,见天粘在家里,这些天就没出过尊龙府,不过让人感觉还是有点不靠谱! 如果在老家找几个小姑娘过来,白素娥平常也好有个伴。至于人选那倒是挺多的,老家哪里成群的小姑娘小伙子,初中就不读书了,这也算是帮着谋个出路,增加几个就业机会。回头要是觉得可造,再转到公司去也可以。这白姨原来就是老师,这就算是帮着带这些娃逐步走出村疙瘩吧。 白素娥原本也没想那么多,只说自己干得过来,听吴晨说了这么多理由,觉得也是挺有道理的,便点头允了,只是这事急不来,回头再让吴晨的老爸老妈帮忙打听着先吧。 见夜已深,吴晨这才跟着白素娥各自回屋歇息去了。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346章会所秘拍(一) 第二天睡了个大懒觉,吃完午饭,吴晨跟孔四这才慢悠悠的开着车子上了高速,中间走走停停的,路过收费站的时候,还故意下去抽烟喝水,歇了一歇。 这里地处著名的性都东馆,两人走进服务区的公共厕所,就感觉到与众不同来,并不是说装修有多豪华,空气又多清新,而是墙上满满当当的到处用黑笔写满了小广告,有卖二手车的、妹纸卖身的、卖粉的,甚至还有卖枪的!每个关键词边上都只有一个手机号码,没有多余的广告词,简短而神秘! “你看这里居然还有送子弹的,哈哈,这话说得多不吉利!”孔四便拉裤链边说道,这牛逼,赤luo裸的挑衅警察么。 吴晨也想不到现在居然这么肆无忌惮,难道就不怕有警察追查?这里可是高速公路的休息区,不是什么山疙瘩角落,每天人来人往的,多了去了。 “要不咱俩拨一个试试?”孔四挑着眉头,给吴晨抛了个媚眼,宛如大牙上身。 “行啊,找个卖身的吧,看看能不能破了你的童子功。”吴晨嘿嘿一笑,假装靠近墙上找了起来。 孔四郁闷了一把,拉着吴晨就往外走,都怪教主这个大嘴巴,看面相就看呗,还嚷嚷出来,真是一点都不懂得照顾别人的隐私,难怪漂了那么多年,还要睡桥洞,活该! 重新启程之后,又走了不到半个小时,就到了土川地界,先给大牙打了个电话,在关口处回合,再按照花平所说的地址,打开导航,一路开了过去。 两辆车,一前一后的绕着土川市外围转了大半圈,最后到了一处海边,四周种满了各种热带树木,更妙的是一边是海滩,一边却是依着连绵的小矮山。 望着像白宫一样的建筑,吴晨几人都有疑惑,仔细对照了一下地址,觉着应该没有找错地儿。便开了进去,在保安的指挥下,找了个地方停车。 吴晨已经给花平拨了电话过去,确认了是这个地方。花平让他们先行住下,自己要稍微晚点再过来,请他们一起吃晚饭。 “想不到花老大这次居然换了口味哈,这是啥酒店,没听说过么。” 走进富丽堂皇的大堂,大牙就被略震了一番,这里属于滨海新区,向来是富豪集结地,传说中的红树林、超跑美女、车震好去处。他虽然在土川上班了几年,却也是没有来过。 “应该不是酒店吧,是休闲会所!”吴晨跟着进来,听他唠叨,出言纠正。 “嘿,我说呢!” 大牙一听两眼发亮,对于他们这种屌丝而言,传说中的会所,处处显得高端神秘,虽然从硬件来说,现在的天行居也差不到哪里去,但是感觉就是不一样,貌似到了这里,处处都透着一股子****,抬头就能邂逅一段香艳一般。 花平已经替他们预定了,几个人办理了一下入住手续,就拉着行李往白宫后面走起。穿过一个大大的走廊,后面却是一个巨大的花园,大大小小的几个露天泳池分布在中间,四周是一些躺椅跟走廊,两边还有几排建筑,以及零散分布的小别墅。 再往后面而去就是临海的沙滩,日光普照,微风掠过,棕树沙沙作响…… “嘿,这些人也真不怕冷!”大牙看见偶有穿梭在花园其间的帅哥美女,现在都十一月底了,虽然气温还是20几度,好歹算是冬天了吧?这可是海边,不是温泉! 就是好多管闲事,北方冰天雪地的,还有人裸泳呢!吴晨问了问保安,拉着行李就往一边走起,花平给他们订的是一栋独立的小别墅,上下两层,五六个房间,够住的了。 “谁都别跟我争哦,超级无敌海景房!”一进门,大牙就往楼上走,逐个房间看了看,就霸着中间最大的那一间,从整面的落地玻璃看出去,正好能看到沙滩上戏耍的美女。 他把行李往边上一扔,直愣愣的就躺在软皮贵妃椅上,“你们说这里不就是渡假村么,干嘛叫会所?要说是会员制的,我们也不是会员啊,刚才那妹纸不也照样脸上笑得像花?” 吴晨跟孔四哪里知道这些,干脆不理他,仍由他一个人自言自语去,各自回到房间闭目养神去了。 大牙这个疑问到了晚上,随着花平的到来,就被解开了。 此地的确是个会员制的地方,不过门槛并不高,花平也算是在其中参合了一股,算是有资格推荐会员,他帮吴晨他们预定之后,就算是预会员了,这几天在这里,权当是体验一把,如果喜欢,再正式填报资料,缴纳会费,成为正式会员。 吴晨向来低调,不愿意轻易泄露个人资料,对于花平这种安排,本来是有些异议的,不过见他也是诚心实意的,便没有说什么。 大牙却没有想这些,站起来拍了拍花平的肩膀,夸奖道,“花老大,这个地方还是不错的,就是有点遗憾呐,良辰美景,俺干巴巴的在这里看了老半天了。” 说完,对着窗外黄昏残阳下的沙滩,眨巴了几下眼睛,一副你懂的表情。 花平往那边瞧了几眼,见几个穿着比基尼的妙龄少女,仍在打闹,顿时恍然大悟起来,哈哈一笑,说道:“原来兄弟好这一口!自然是没问题的!” 这花老大真心不错啊,这种朋友值得交!大牙欣喜之下,忍不住又拍了拍花平的肩膀,他一172的身高,打小就比吴晨矮那么几公分,向来压抑得很,更别说面对孔四这个188的大个子,难得有个花平,虽说往横里去要比他大上好几圈呢,不过终归是矮了几分,拍打起来真好顺手。 原来居高临下,就是这么爽!得意忘形之下,大牙指了指吴晨跟孔四说道:“他们就不用管了,木头只对那些老玩意有兴趣,这大个子呢更不得了,现在都还是个处呢,说不定已经生锈了……” “靠!” 孔四还没发飙,吴晨已经一个鞭腿甩了过去,硬生生的将大牙扫倒在沙发上。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347章会所秘拍(二) 这里看着是不错,不过他们不是来渡假的,对于吃喝玩乐也没多大兴趣,便试探着问道,到底有啥子买卖?非要到这里? “什么买卖都有,只要你想得到的,都可能发生。”花平呵呵一笑,“走吧,先弄点吃的去!” 这个时节,正好适合沙滩烧烤,几个人到了烧烤区,对着夕阳海浪,边吃边聊。大牙看着远处的美女,好几次冲着花平直瞪眼,心里暗自埋怨在这里浪费时间干嘛!要吃烧烤,哪里没有,随便找个路边摊,感觉都不比这里差! 吴晨几人看在眼里,摇头苦笑,大牙也不至于这么急色啊,这是吃错药了吧? “要不要我给许婧打个电话?” “切!自己想林榛了吧?别拿我当借口。”大牙毫不客气的揭穿了吴晨的真面目,多少年了,谁不知道谁啊? 触景生情,吴晨还真的有些想起上次跟林榛在海边过夜,这段时间都没有见面,一想起来,身体的荷尔蒙又有些蠢蠢欲动,唉,难怪都说男人是下半身动物! 她们的咖啡馆已经进入装修阶段,吴晨自己给算了一下,之前给的资金,也仅仅够店铺的转让费跟装修费用,看来还得赶紧给她们再打点资金过去。 唉,钱到用时方恨少!以前每个月四千多,白粥陪菜脯的日子,哪里想到有一天,卡里有几千万,还在愁钱花!这就是一条不归路啊,所谓的财务自由,也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真正实现。 一有了急迫感,他也顾不得良辰美景了,跟大牙一般屁股有点坐不住。花平看在眼里,心里好笑,这小兄弟,都是花中之人啊! 一顿本来颇有诗情画意的烧烤,愣是草草收场,看着天色渐黑,灯火扑朔迷离起来,花平这才带着他们晃悠悠的往里面走去,来到一处稍大的别墅里面,马上就有几个穿着黑色职业套装的女性上来招待他们,把他们带到一旁的一个小间里,稍等了片刻,又领着他们从一侧的通道走去。通过一个小台阶,到了下面一层。 吴晨几人边走边暗暗心惊,这暗藏在花园之中的别墅,他妈的才真有点像是会所,从台阶下来,一路铺着猩红色的红毯子,两侧的墙面上都是金色的墙面配着桃红实木,在几步一盏的水晶壁灯照耀下,显得分外金碧辉煌,就这么不大的空间,愣是让人觉得高端上档次来。 一路上大家都没有说话,默默的跟在一个引路的女孩身后,弯弯绕绕的也不知道走了多远,到了一个厢房处,那女孩推开房门之后,微笑着躬身做了个请的动作,等他们都进去了之后,又把门给带上了。 “不是夜总会吧?花老大,你真带我们来这种地方啊?” 孔四进门便环顾了一圈,厢房里的布置跟夜总会差不多,灯光晦暗,在紫色的格调中散发着**他妈的气息。只是装修要奢侈得多,家具一看也都是高档货,带有点欧洲风情,零零散散的摆布,并没有像一般夜总会厢房那样挨着几个边放置,而且正面的那个液晶屏幕大得离谱,占据了整个墙面。 “有点那么个意思。”花平呵呵一笑,在一张可以坐两个人的大沙发上坐了下来,掏出香烟,给他们散了一圈,翘着二郎腿晃悠悠的。 不一会,便有敲门声,进来几个帅哥美女,托着一大堆的点心跟酒水进来,让他们惊讶的是,这些服务员并不说话,微笑着布置了一番,就躬身告退了。 接下来应该有成排的女孩子进来让他们挑了吧?吴晨真有点不习惯这种氛围,疑惑的看了看花平,说道,花老大,玩的事咱们往后放放吧?还是先去看看有什么拍卖的。 “急什么?这马上就开始了。”花平吐了一口烟,拿起遥控器,打开了电视,一阵靡靡之音响起,让吴晨几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都有些要流鼻血。 定睛一看,电视里却不是所谓的岛国动作片那种不堪入目的画面,而是一个长相清纯,衣着小清新的女孩,站在一个平台上扭动着身躯,有些生疏的动作,看来有些违和。在她身边空荡荡的,只有一个蒙着红布,约有半人高的平台。 这种反差有点大,吴晨几个人都瞪大了眼睛,到底是在搞那般嘛!呵呵,这是个小校花,绝对纯种,你们喜欢就拍下来吧,当是暖场。花平熟门熟路的介绍道。 暖场?用个小女孩?有没有搞错,还校花呢!大牙怀疑自己听错了,看了看花平,见他一脸猥琐的冲自己挑了挑眉毛。 大牙回敬了他一个白眼。什么嘛!哥们可没有那么****好不啦! 电视里那种靡靡之音突然渐渐弱了下去,那个小女孩随着声音渐渐停止了摆动,最后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哪里,从等比例的高清画面中,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她额头上渗出的汗水,白皙的脸庞上微微发红,越发的娇嫩,凸显的胸部,随着急促的呼吸,快速起伏着,分外的诱人。 这个时候,雄浑的音乐响起,竟然是《歌唱祖国》的调调,吴晨差一点喷出来,这可是运动会或者重大活动开始的前奏,什么时候也用到这地下来了。 等音乐一停,电视上边便开始有了字母,斗大的字看起来还是有些别扭,下面的滚动条开始滚动着报价,一连串红色的0飘过,醒目而诡异,就在他们看得不明所以的时候,上面跳出一个数字,大牙数了数数字,居然是1万。 这是嘛意思?吴晨几个不懂行情的,都望着花平,眼光闪闪,到现在还不说清楚是吧? 花平见他们这样子,觉得自己要是再不说,只怕就要动手揍人了!便笑着喝了一口酒,拿起一个遥控器模样的东西来,说道,这就是一场拍卖会,如果看上了什么东西,直接通过互动视频就可以投标了。 估计也只有他们这些人才会这么搞,这其中只怕很有些见不得光的,所以干脆谁也见不到谁。直接就这样了,不过少了拍卖师的叫喊跟现场气氛的烘托,只怕价格会掉了不少。 “这校花就这么便宜?一万块?就是美元也没多少啊!”大牙却是没想那么多,直愣愣的看着上面滚动的数字,奶奶的,要是这样,还真不如买一个回家,每天扫地搞卫生都比亲个阿姨强! 想什么呢?花平瞪着一双牛眼看着大牙,这家伙脑袋是怎么构成的?“这是一夜的牌价!你还想管一辈子啊?” 一夜?那就贵了!大牙失望的摇了摇头,放在以前,老子辛辛苦苦加班加点,累得跟只狗似得,还得不时的给经理那孙子传球,一个月也才比这个多一点。 如果他还是有点失望,接下来的事情就让他有些愤恨了!只见那价格不停的跳来跳去,最后停在八万元位置上不动了,滚动了两次,系统便切换了一下镜头,宣布竞拍成功! 他奶奶的,睡一夜就要八万多!大牙明显的有些心里不平衡,喝了一口闷酒,就开始毁谤起那个女孩来! 吴晨跟孔四对此并不关注,他们只是讶异,虽然是在地下,不过也太明目张胆了吧?像这样的也能公开拍卖?他们都能进来,看来门槛应该不高啊,搞不好就有卧底来呢!传说中无所不在的相关部门难道不会打击这些? 就在他们满腹疑问之间,只见电视里那个蒙着红布的台子中央慢慢的升了起来,又一个拍品登台了,等到镜头拉近,却是一个金色皇冠! “妈呀,这又是从哪里来的?”大牙被拿灿灿的金光闪花了眼,这是奢侈品吧,跟古玩一点关系都没有啊。 随着拍品升起来,电视屏幕上也很快的打出了一段字,介绍了这顶皇冠的由来,却是西班牙一个国王加冕时候用过的,从年代来看也算古远。 当然到底是否是真的如此,吴晨他们心里都还是存疑的,就连上面介绍的有关这顶皇冠的流转,也看着像在编故事! 不过出价的人还真不少,一路绞杀着上升,看来还真有人想沾沾皇家的气数。 “木头,你看这个靠谱不?”大牙看得眼花,只能求助于吴晨这个“专家”。 吴晨摇了摇头,这还真不好说,先不说这年代跟来路是否真实,就是这黄金的成色,在强光下也很难分辨,隔着电视屏幕,他又不能用异能作弊。这种拍卖方式,方便时方便了,却限制了他的“特长”。 很快,价格就停留在了一个高位上,就在他们以为要结束的时候,屏幕边上的绿点突然闪了闪,然后画面就被切换到了一个静态的图片上。 这又是要干嘛? 花平知道他们对规则完全陌生,就给他们解释道,这表示有人要看货。原来吴晨刚才苦恼的问题,别人也同样存在,毕竟再牛的专家,也不可能凭着电视画面就鉴别出东西的真假好坏来。因此,一旦有真心想要的买家,可以在中途要求现场看货。 至于为什么要切画面,还是为了给客户保密,毕竟到这里来的很多人都不便抛头露面,谁也不想出现在电视画面中。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348章会所秘拍(三) “万一大家都要上去看,那岂不是要弄到明天?” 大牙对着静态的画面,有些不耐烦。 “想看可以啊,掏钱!五分钟一万!十五分钟十万!如果看的人最后拍下来,则这个费用可以在拍价里面抵扣掉。” 大牙一听就蹦了起来,“我靠,抢钱啊!”要不怎么叫黑市呢!真他妈的黑,不过这个货物,只怕也只有傻瓜才会上去看呢,黄金有什么好鉴别的。 吴晨摇了摇头,对于大牙的抱怨,很不以为然,不说对年代跟工艺的判断,就是对黄金及成色的鉴别手段,也是多种多样不胜枚举,最常见的可采用光谱分析、电子探针等方法进行测试,而他们鬼谷会则另有僻径,有一种硅质岩的砾石,叫做试金石’,硬度大、耐刻划、颜色暗,易观察条痕、表面光滑平整、便于测试,随时随处就能对黄金进行鉴别。 《天工开物》里有记载,古代鉴定黄金的标准,就是“金高下者,分七青、八黄、九紫、十赤,登试金石上立见分明”。这也是他们的理论依据,只是可惜了现在的人,很少用这种“老土”而有效的办法,单纯相信现代化机器,老祖宗留下来的很多有用的技巧,反而被抛弃了。 吴晨显然对这些物件没有太大的兴趣,所以也懒得去理会别人,还不如喝酒聊天呢! 不过接下来的几个拍品,接连着都是一些西方的“珍宝”,这就让吴晨有点不淡定了,自己不会是来错场了吧?早知道就不来了,没一样自己看得上眼的,那些东西还是留给土豪们买回家去做摆设吧! 其中居然还有一把日本刀,从做工看起来很是考究,刀柄处有一朵镂丝的菊花,非常精致,看介绍也是来自于某个皇族。 大牙倒是对此很有兴趣,照他的说法,买回去切西瓜也好!无奈他几次想报价,都让吴晨给拦住了。他倒并不是一味的就排斥日货,像之前的那副棋具,云子肯定是不知道通过什么手段从天朝弄过去的,不过那个棋盘,倒也是正宗的日本榧木。 不过话说回来,像这种兵器,买回去也是作为摆件,成天挂在家里,难道真的用来切西瓜么?刀是好刀,就是不知道上面有没有沾过同胞的鲜血,看着就郁闷! 整个拍卖会持续时间不是很长,东西倒是乱七八糟什么都有,但是大都是贵重的奢侈品,不是这个王室就是那个贵族,吴晨一直提不起兴趣,这他妈的哪里像是文物拍卖会,说是慈善拍卖或许还好点,不过真心有人捧场,几千万的成交价都有,一点不比正规拍卖会上的行情逊色。 想想真奇妙,也不知道这些杂乱散步的厢房里,到底隐身了多少有钱人,吴晨有些恶作剧的想道,如果此时装作查水表的,逐一去敲门,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挨到结束,人都有些疲困了。吴晨一没有开张,孔四跟大牙两人也跟着干瞪眼。花平又是来休闲的,对这些东西向来可有可无,一夜下来,几个人竟然没有拍下任何东西。 “唉,早知道一开始先把那个妞给拍下来算了!”大牙站起来,扭动了一下身体,做了几个舒展动作,这大半夜的,在这种地方,陪着三个大老爷们呆坐,真是浪费了大好时光! 真是一张破嘴,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似得!原本只有三分男人的通病,让这家伙到处嚷嚷得倒有了九分! 花平见他们神态有点困顿,心里也有些不好意思,张罗着要给他们安排女人,照他说,这个地方的女人还是很正的,全都是持牌上岗,还有不少是临近的大学生兼职,这都是真宗玩意,跟性都那些糊弄人的完全不是一回事。 吴晨打了个哈欠,摆了摆手,这种事情还是免了吧,他的关注点不在这里,便问花平还有没有像样的场。 果然是只好老玩意啊!花平在心里小小腹诽了一把,邀请吴晨他们过来,他倒是真心的,也顺带联络一下感情么,这小子有点邪乎,看着没有什么背景,不过偶尔显露出来的狰狞,却是能量巨大。 当然,今天这个场并非是他组织的,所以也不知道有没有符合吴晨他们口味的东西。并非每次都是这种金银珠宝啥的,也会有些流失的文物或者赃物,只不过今天的确有点不凑巧。 “这样吧,时间还早,我带你们去看看地下黑拳?够刺激!”花平嘿嘿一笑,上半场没有招呼好,下半场得安排点新鲜的。 “黑拳?是不是电影里那种打拳赛,然后还能投注的?”大牙一听,果然来了兴趣,再看孔四,也是一脸有性质的样子。 花平点了点头,提醒道,看一看无妨,要想投注小玩也可以,不过不要玩太大了,这里面的水深着呢。 吴晨本来是有些困了,不过见大牙他们兴致都挺高的,而且他对地下黑拳这种神秘的事情,还真心有点好奇,所以也不反对。 花平按了按墙上一个按钮,过了片刻,就有人过来,带着他们出去了,如此安排,也是为了避免不同的客人之间,相互碰面。 带着几分期待,几个人开着三辆车出了会所,沿着滨海大道,一路往前开去。 到了一个路口,停车等红灯的当口,吴晨有点无聊的往边上的窗外看去,眼光一瞄,一个熟悉的侧脸印入眼中,他还没有反应过来,车流已经开始缓缓流动,那个身影瞬间就溜出了视野之外。 “走啦!看什么呢?”坐在副驾驶位上的孔四,是在受不了吴晨这股子呆劲,等个红灯都能走神,前面大牙的车屁股已经溜出去两三个车身了! 吴晨赶紧放下手刹,挂上自动档,跟了上去,眼睛却忍不住还是忘刚才那辆车瞟了过去,隔着一个车道,又是在灯光下,哪里看得真切,只看到个车屁股,是辆黑色广本凯美瑞,看起来还挺新的,驶过了街口,速度加快,已经是往前窜了出去。 这是谁呢?吴晨吸了一口气,盯着大牙的车屁股,皱着眉头自言自语,脑袋中似乎一个答案呼之欲出。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349章藏污纳垢(一) “见鬼了?”孔四见他模样,有些放心不下,没见到后面的车都不耐烦的按喇叭了! 见鬼?吴晨脑袋中哄得一下,那个影像登时清晰了起来。 陆怀宇!对,一定是他! 刚才那么匆匆一瞥,吴晨也没看仔细,更是万万想不到会在这里遇到他,这才没有想起来。这会回过味来,越想越觉得不会有错。 还真是见鬼了,陆怀宇不是跑路了么?还敢留在这里,而且还大模大样的就上街溜达来了?那么多人就没有把他挖出来? 吴晨只觉得脑袋瓜子一阵突突只跳,要说之前两人也没有什么生死大仇,不过这小子太黑心了,临走之时,还砸了那么多的家当,要买自己一条命,这得是多大的仇恨啊!搞得吴晨到现在都还有些不能理解! 先不管了,无论如何不能让这家伙给跑了!吴晨信念闪动之间,脚下不知不觉的加劲踩着油门,窜到隔壁道上,往前追了过去。 孔四没提防他突然变道加速,晃动了一下,忍不住一个“靠”字冲口而出,这是发哪门子神经? “陆怀宇!”吴晨眼睛盯着前面的黑色广本,车子不停的加速,他也没法分神。 本来就奇怪吴晨的失常,一听到这个名字,孔四顿时明白过来,冲着前方瞄了几眼,根本就分布清楚吴晨到底跟的是那辆车子。 “黑色广本,车牌……”吴晨虽然没看他,也能感觉到他在搜寻对方的车子,报了个车牌给他,有个人帮忙盯着,更不容易跟丢。“打电话跟大牙他们说。” 孔四嗯了一声,从中控台捞起吴晨的电话,给大牙跟花平分别拨打了过去,长话短说,简短的说发现了陆怀宇,现在正在跟着。 后面两辆车子本来是开在前头的,刚刚见吴晨的车子发疯似的超了过去,正在莫名其妙,就接到孔四的电话,哪里敢怠慢,赶紧加速跟了上来! 临近午夜的滨海大道上,依然车流穿梭,吴晨跟在后方,始终无法逼近前去,不过好在也没有跟丢。 走了一段,便见到那辆黑色车子拐进辅路,顺着种满棕榈的道路到了红树林里的一处别墅区,唰的一声钻了进去。 这一片别墅区荫蔽在树林之中,如果不是跟着进来,还真没想到会在这里有这么一片繁华所在,外围用红色小矮墙给隔离了出来,入口处是一个大门,两边的门卫房做成钟楼模样,上面闪烁着霓虹,却没有名牌。两侧的灯光下,各站着一个保安,站姿笔直,一看就不是普通之人,门卫房内还有其它的人头。 吴晨跟到此处,便被拦了下来,看着陆怀宇的座骑一溜烟的拐了个弯,消失不见了,他心里着急,打开车门之后,跳下来,跟保安交涉。 一问之下,才知道这里也是个会所,不是会员的一概免进。任由吴晨好话说尽,那保安就是一口咬定要他出示会员证或者提供会员信息,否则免谈。这还是看他们开的车价值不菲的份上,才这么耐着脾气跟他们磨嘴皮子,这要是等闲人来,早就被赶走了。 吴晨给气得七窍生烟,不过也拿他们没办法,正在着急,见大牙跟花平也陆续到达。心里大喜,还没等花平下车,疾步走了过去,对着车窗就喊。 这种地方还得靠花平,大不了多花点钱,现场办个会员什么的,最主要是能够进去!不料花平连车都不下,摇下车窗,一脸苦笑的对吴晨说,这个地方进不去的,别堵在这里,先回去,回头再商量商量。 吴晨一看花平的脸色,心就凉了一大半,再听到这话,就彻底的绝望了,他也不纠缠,但凡能够搞定的,相信花平也不会推脱,既然连他都搞不定,那今儿个还真就进不去了。再说了,远远望进去,里面也不简单,耽搁了这么一会,只怕进去了也找不到陆怀宇了。 好不容易才遇到陆怀宇,却眼睁睁的看着他在面前溜走了,吴晨心里这个郁闷就别提了!没办法,只好回到车里。 孔四见他脸有恨色,便安慰他道,既然发现了行踪,回头就有办法,却也不急于一时。先回去吧,堵在这里,万一闹大了,打草惊蛇,反而不妥。 一行人回到下榻之处,聚拢在大牙的那个无敌海景房里商量对策。到了这会,吴晨倒也不急了,寻思着花平能不能帮他们弄个会员身份,也混进去,守株待兔,就不信那孙子不现身。 见大家都把希望的眼光放到自己身上,花平不禁苦笑了一声,不是他不想帮忙,实在是无能为力,他虽然横,却也不是无所不能,有许多地方并不是他的触角所能到达的。 土川这个地方,托了那位老人家的福,在短短的十多年时间里,集中了全国资源,一跃成为财富的集中地,同时也是跟外面世界的一个窗口,从中央到各个地方,几乎都会在这里插入一脚,再加上各种社会资源的汇集,形成了大大小小各自不同的势力范围,可谓是交错复杂。 经过三十多年的发展,这里虽然已经成为了国际性的大都会,各种势力也一再洗牌,大鱼吃小虾,逐渐形成了今天比较稳定的局面,但是谁也不敢说在这个地方能够通吃的,更何况花平这种本身就依附于某个保护伞的角色? 别的不说,就是这满地的会所,也是分为三六九等的,最为普通的就是各种度假酒店或者高尔夫俱乐部之类的,打开门做生意,广纳财路,只要你能交得起会费,几乎没有其他的门槛。其次就是他们现在所在的这种会所,也算是开门对外的,但是却需要特定的“股东”担保,才有机会进入。此外,还有各个圈子自己的会所或者俱乐部。 当然最高级的私人会所,那都是不对外的,有些甚至自成立之日起,便不再增加成员,一句话,就是老哥几个自娱自乐,都不带外人玩的。 这个世界上,不知道存在多少私密组织,外人连听都没有听说过,更不可能了解其内部情况。 对这一点吴晨是很能理解的,自己不就是鬼谷会的传人么?虽然就他知道的,目前貌似只有自己跟刘老师徒两个,但是据刘老所说,想当年鬼谷会也是一个庞大的组织,只是向来活动隐秘,除了会中之人,概不对外宣传,哪怕是自己的亲朋好友,也未必知晓。 而像他们这种传承千年的组织或者家族,其实有很多,只是在天朝成立之后,那几十年的强行割裂中,大部分遭遇了灭顶之灾,到了这些年才慢慢恢复了元气。 “你是说那个地方是像骷髅会、共济会那样的?”孔四见吴晨低头不语,便自己问花平。 什么玩意?花平被孔四问得一愣,骷髅会他倒是有所耳闻,好像是美国一个什么组织,听说出国不少高官,甚至总统。不过共济会,他就没听说过了。 大牙跟吴晨他们对此也不是特别了解,只能稍微给花平说了一下概况,这共济会出现在18世纪的英国,是一个带宗教色彩的兄弟会组织,也是目前世界上最庞大的秘密组织,世界上众多著名人士和政治家都是共济会成员。 “嘿,说啥呢!”花平听完,一拍大腿,嘿嘿直乐,“在国内哪里有这种玩意,要真有也早就让那个给灭了!” 几个人见他说到那个的时候,竖起大拇指,往上顶了顶,知道他说的就是“上面”,皆都心有灵犀的点头。 不过花平这话也并非完全就对,像共济会那么**他妈的没有,但是民间一些高档会所组织也还是有的,比如五岳会、江南会等等,在外面名头不著,却是实力惊人。 就说这五岳会,成立二十几年,成员拢共也就只有区区十几人,却个个名列内地百大富豪,所拥有的事业总资产,比台岛政府中央总预算还多好几倍,掌握的财富是用兆计,事业版图横跨高科技、地产、金融、生技、娱乐各产业,对天朝、甚至全世界经济,有呼风唤雨的影响力。 只是这些人行事向来低调,吴晨也是因为崇拜那位传奇巨人,曾经一度到处搜寻资料了解研究,这才知晓有这个组织的存在。 五岳会?大牙嘿嘿一笑,怎么那么让人想起《笑傲江湖》里的五岳联盟呢?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岳不群,当年他熬了几个通宵达旦,磕掉瓜子无数,对这阴险的小老儿印象极为深刻。 “哎,你们说,这些有钱人凑在一起,有什么好玩的?有对比才有快感,红花需要绿叶、高富帅需要穷屌丝,美女身边都得有个丑女陪着,这才能显出优越感来。像他们这样的,你有的我都有,劳斯莱斯对着宾利,阿玛尼遇上爱马仕,还不是跟咱一样,都是淘宝货……” “也不是这么说的,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些人走在一起,也是有共同的基础跟立场。更何况人也不会永远就一帆风顺,谁没有个落难的时候呢,彼此间也能施以援手。”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350章藏污纳垢(二) 吴晨这个话也是有依据的,就是那个传奇巨人,在早年间完成屌丝逆袭之后,也是因为极度膨胀,加上当地官员的好大喜功,原有规划好的十几层大楼,愣是给不断追加到几十层的地标级建筑,结果导致资金链破裂,一度穷困潦倒,欠债无数,销声匿迹,据说是去重走了当年的红军长征路。 这一消失便是两年多,后来在东岳会其它人发起的拯救行动中,才东山再起,横扫保健品市场,又进军网络游戏市场,涉足民营银行,完成了从谷底到顶峰的再次蜕变,成为业界的神话,跟无数年轻人的偶像! 可以说,在这个过程中,东岳会起到的作用是巨大的,资金、资讯、渠道,甚至于早期的人力物力投入,最终达到共赢,这就是团体的力量。 这位传奇巨人也是个性情之人,其传奇之处不单在于其翻身的速度跟幅度,而且在于翻身之后的举措,出人意料的在各大媒体上刊登广告,主动通知旧日的债主上门,将所有资金用于清偿债务,这种魄力再次为他赢得了无限的信用。 当然,在他翻身之后,也没少反馈给东岳会的其它成员,几次对于陷入困境的会员施以援手,堪称有情有义,这一点令吴晨特别的佩服。 花平人在江湖,消息灵通,自然也是知道这么一个组织的存在,话说东岳会好几个个大佬就是在这三角地区发的家、现在总部还在呢,当年他们的发家史,是每一个在这片土地上混着的人的教科书。 不过陆怀宇所进去的那个会所,却是跟这个没有关系,仅仅是一家高端的私人会所,不同之处是女子会所,也就是说所接待的客户都是女性。 “扯淡吧?陆怀宇不就是个男的?别说就这短短的时间,那小子去做了变性手术!”大牙一听就觉得不对,也不看花平的脸色,就嚷嚷开了。 “那咱就不知道,说不定他在练葵花宝典呢?”花平嘿嘿一笑,不过也知道这太扯了,“按理说,出入哪里的男性,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会所的工作者。对了,你们觉得这小子会不会做了牛郎?” 花平说完之后,跟大牙对视了一眼,猥琐的笑了起来。所谓的牛郎,就是男性工作者,也叫鸭子。 论相貌体魄,陆怀宇倒是有本钱干这活,不过打死吴晨,也不相信陆怀宇会去做了牛郎,这位老班长,多心高气傲的一个人,这种事万万使做不出来的。 不过令吴晨更为奇怪的是,陆怀宇现在的身份可算是个“逃犯”,居然还敢在这里现身,姑且不管他是在干什么,至少应该是觉得这个地方能够窝藏他。 到底是什么地方,给了陆怀宇这种安全感?吴晨沉吟了一下,觉得很有比较调查一下。 不过他刚一开口,就被花平给截住了。 “兄弟啊,不是我不帮你,实在是这个地方,最后不要去碰,惹不起。”花平也算是亲历过此事的人,知道吴晨心里的想法,就给支了个招,“要不这样吧,我找几个小兄弟,就在外面路边盯着,什么时候他出来了,咱再偷偷的下手?” 这个办法也成! 令吴晨他们惊讶的是,居然在花平口中听到“惹不起”三个字,这得是什么来头!话说你花老大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在街头上拔枪就敢杀人的主么?这也有怯份子的时候? 难怪他们哥几个人闻言,都是直愣愣的看着他,特别是大牙,更是将两只小眼睛睁得像鸡蛋一样。 花平被他们盯得发毛,有些不好意思,讪讪的说道:“柳威知道不?” “谁啊?很牛逼吗?” 大牙好歹也算是在这个地方奋斗过,却是一点印象都没有,更别提吴晨等人了。 “呵呵,那柳罕听说过没?”花平自失的一笑,这几个小兄弟,都不是道上的人,没有听过柳威很正常,便换了一个名字。 “是不是龙罕集团的哪个老总?”这次吴晨倒是有点印象了,只是怕搞错了,跟花平确认了一下。 “嗯!就是他!柳威是柳罕的亲弟弟。”花平点了点头,难得有个明白人,这就好解释了。 “哪个龙罕集团又是个什么玩意?” 这都不知道,柳罕可以没听说过,但是龙罕集团却是如雷贯耳。得亏你不玩股票,这么懵懂的,进去也是个死! 但凡玩过股票的人都知道,龙罕集团是鼎鼎有名的“金道系”的龙头,这个金道系包括4家上市公司,此外间接控制跟涉入的上市公司还不知道有多少。 这么牛叉?!大牙听得直咂舌,对于他们这种小屁民来说,上市公司那可是高不可攀的东西,这家伙,居然搞了这么多,得是多有钱啊。 其实,上市公司只是个资本流通的平台,本身并不意味着实力,特别是在新兴市场,很多时候就是一个圈钱跟洗钱的空壳,左手倒右手,这一套,“金道系”也不算是国内第一家,之前轰动一时的派系也有不少,特别是在那个坐庄的年代,更是流行着各种庄家掌控的派系。 不过,吴晨也知道大牙对金融领域并不了解,很多事件跟内幕完全就没有概念,也懒得跟他解释。他只是不知道花平为什么突然提到这个,难道他所说的“惹不起”之人,就是指柳家兄弟? 花平倒是磊落,也不矫情,直接就承认了,在这三角地区,还有一些他惹不起的主,这柳家兄弟就算是其中之一。别说是自己了,现在能够惹得起柳家兄弟的,几乎没有! 老话不是说了么,横的怕楞的,楞的怕不要命的,这花平也算是横行霸道之人了,怎么会怕这柳家兄弟呢?难道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 花平见他们一脸的不可置信,便苦笑了一声,说道,这柳家不是一般的有钱人,而是黑白通吃,兄弟俩分工明确,一明一暗,明面上这柳罕是金融大鳄、实业大亨,还挂着个政协委员的名头,暗地里这柳威却是道上的老大,手下马仔众多,下手从不留情,而且后台极硬,杀人放火一点事儿都没有,谁能耗得起啊?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351章藏污纳垢(三) 花平嘿嘿一笑说道:得,也知道你们不信,哥们也不多话,就给你们说几件事,当然也都是江湖传闻,你们权当是听着玩儿吧。 “那你还憋着干啥呢,赶紧的!”大牙满满的一颗八卦之心,最是喜欢听这种“传闻”了。 好!花平散了一圈烟,吸了一口,吐出一个烟圈,这才跟他们说起了道上关于这柳家兄弟的一些传闻。 十几年前,柳家兄弟还只是小有名气,在道上也算不上是什么大佬,属于底层的混混头子,也没有什么老大,就是本家几个兄弟出来“混社会”,在一条街道上开起当时特别流行的游戏机房,慢慢的赚了些钱,便开始扩大规模,引入赌博游戏机来,也就是所谓的老虎机。 后来有一次,在跟另外一家也开赌博游戏机房的混混冲突中,双方打了一次群架,结果是柳家兄弟胜出,同时将对方的正主给乱刀捅死。 虽然说当年,这一片刚刚开放,作为特区,各色人马都有,社会上一片混乱,但是毕竟是出了人命,这种事情,谁遇上都是只有跑路的份,大伙都等着看柳家兄弟的好戏,特别是那些跟他们争斗之人,更是摩拳擦掌,等着收复旧地盘。 出乎人们意料之外,他们兄弟几个出去躲了一阵,回来像个没事人一样,继续营业。 经过这一档事后,柳家兄弟在当地的道上,算是将名声闯了出来,垄断了关内好大一片区域的游戏赌博市场,可谓是日进斗金,开始招兵买马,扩大势力,同时积极拓展业务。 凭着手里握有小弟马仔无数,再加上在当地小有名气,甚至开始替开发商,甚至是各级拆迁办处理拆迁问题,说白了,就是清理钉子户。 这个期间发生了一件大事,让柳家兄弟迅速跃升为当地几大头目之一,在小岛开发房地产的项目中,他们带领的拆迁队,因拆迁补偿问题跟当地村民发生激烈冲突,在无数次群体械斗冲突之后,有一天,将带头的村民当街枪杀! 因为动用到了枪支,这件事情就闹大发了,柳威扛下了所有的事情,成了被追捕的要犯,而柳罕在他的洗脱下,利用手里的本钱,开始进军实业,一路飞速发展,渐渐成了当地有名的富商。 柳家老大不是一般人物,在获取巨大财富的情况下,开始进军政界,谋求了若干头衔,甚至还进了政协,不过为人低调了许多。甚少有关于他的一些重大新闻出来,道上的人都说他这是脱鞋上岸,成功漂白了! 又过了几年,也不知道他怎么运作的,柳威居然挂着通缉犯的头衔,大摇大摆的又出现在各种场合里。道上都传闻这是因为柳罕结交到了“贵人”,但是至于是谁,大家都不知道,就算有所猜测,也不敢对外宣扬。 就在柳威重出江湖的第二年,当时另外一个黑道大佬,因为跟柳家兄弟争夺海砂开采,发生了矛盾,一次酒后扬言要炸汉龙集团,闹得道上沸沸扬扬,就在大伙都等着看一场龙虎斗的时候,不到十天,该大佬就被人给枪杀了,道上传言,这次却是柳罕亲自下了命令:“不要怕,先找几个人把他做掉”。 如果说这些都比较久远,而且在那个群雄纷争,满地烽火的混乱时代,让他们躲过一劫、逍遥法外,还情有可原。那么三年前的一场命案,却是彻底奠定了柳家兄弟在土川市黑白两道上无可撼动的地位。 经过十几年的洗礼,道上的格局基本已经稳定,几个大佬各占一方,各有背景,平常也几乎是井水不犯河水。 不过这时间发生另一件轰动道上的事,当时因为柳家的生意涉入关外,侵犯了关外一位大佬,对方便到处招兵买马,扬言要干掉柳罕。 相安无事日久,大家也都不在意,以为这是也就是那位大佬在给自己找台阶下,而柳家也一直没有动静,就在大家以为柳家兄弟现在家大业大,不想再跟他计较的时候,血案发生了。不到几天后,该大佬在自家的地盘里,被人枪杀在车内,用的是手枪,近距离射击,连发三枪,除了第一枪打在胸部,后面两枪都直接爆头,把个脑袋打得剩下几缕皮骨! 这个时候的土川市,已经是国际性都会,跟以前不一样了,如此嚣张的行径,让大家都彻底被惊吓到了,从各个渠道传来的风声,这件惨剧惊动了中央高层,指示由公安部挂牌督办。 大家都以为柳家兄弟这次玩完了,柳威也的确是有一段时间没有露面,柳罕也不像原来那么高调,甚至当年都没有参加会议。但是,不到几个月,这兄弟俩又出现在了众人面前,这件泼天大案竟然不了了之。 “等等,你是说连个凶手都没有抓到?” “嗯。毛都没有!”花平用力的点了点头。 天方夜谭!吴晨内心无比震惊,他终于明白花平为何说“惹不起”。当街杀人,中央震怒,部里督办,这几个词放在一起,基本上就是“覆灭”的等义词,对方却能全身而退,这得是多恐怖的能量! 吴晨暗里地做了一个比较,心里越发惊骇,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做一个假设,就算此事是徐少东指使自己或者孔四大牙干的,在那种情形下,只怕也是掩不下去!退一万步讲,就算徐家能将徐少东给摘出来,也得他们这些人中有人出来扛一扛,做做明面文章,绝对做不到如此不了了之。 到底是什么人,这么嚣张?!吴晨自然是不会傻到认为柳家兄弟自己能够摆平这件事的,在天朝,能够拥有如此能量的人还真不多,左右不过就是那么几家人,但是话说回来,这么几家人,又有谁会为了柳家兄弟去花费这种力气呢? 要知道,这种事情,是在给自己埋雷,现在虽然没事,左右是个手尾,应景的时候,随时都可能变成引爆的导火索。这么一想,就不止是嚣张了,而是极度自负! 花平说完,等了一会,见他们都不说话,便苦笑了一声,都在道上混的,有时候拼的就是后台,这柳家兄弟现在在道上是无人敢擢其缨,你动他要被抓,他动你却没事,这种人谁惹得起? “理解!”吴晨点了点头,拍拍花平的肩膀,其实何止是混道上的,到哪里都是这个样子,就算是在体制内混的,不也是看谁后台硬。 “等等,说的是那会所,怎么就扯到这柳家兄弟去了?难道那会所也是他们的?”大牙觉得脑中晕乎乎的,信息量太大了,需要理一理啊。 “不是柳家兄弟的,却是柳家妹妹的。”说回正题,花平一扫之前的阴霾。 原来这柳家除了柳罕、柳威两兄弟之外,还有一个妹妹,叫做柳小萍,也不是省油的灯,道上都称呼为萍姐,手下产业颇多,马仔也不少,特别是招了不少的退伍军人,号称嫡系,对她忠心耿耿的,论起战斗力来,一点不比柳威小,很多事情柳罕都是交给她去办的。 这家私人女子会所,就是柳小萍开的,一开始就走的很高端,客户群并不大,却是非富即贵,道上流行的说法,这里算是她的后宫,除了对外开放之外,还有一个重要功能就是供她跟姐妹们享乐所用,萍姐的名言,就是凭什么只有男人才能吃喝嫖赌,女人照样有生理需求! 这么一个女的,在大牙他们想来,应该是个彪悍的女汉子。不过据花平所说,柳小萍却是个活脱脱的大美女,长得分外妖娆,人虽然有点邪性,却是很重情义,在道上的名声远比两位哥哥要好得多。 早年间,有不少大佬打她主意,只不过后来都逐渐的败退了,现在还活着的,基本都是三缄其口,谁都不提。 “嘶~木头,看来这事还真有点棘手!”大牙吸了吸冷气,脸色有点暗淡啊,碰上这茬还真不好搞。 “嗯。”吴晨也是觉得头疼,难怪这陆怀宇敢现身,看来是找到庇护所了,就他犯的那点事儿,跟柳家几位主干过的比起来,那都不叫事! 现在就是不知道他到底是攀上了谁,关系到了哪一步? “依我看,现在最主要的是打入敌人内部,才能获得第一手资料!那娘们不是****么?要不咱就来点美男计?”大牙摸着下巴,一脸军师样,就差手里弄吧鹅毛扇了。 美男计?吴晨几人闻言都看了看大牙,眼神一下都黯淡了下来,计是好计,就是这…… “干啥呢!青菜萝卜各有所爱嘛!”大牙一见他们的表情,心里小小的受伤了一下,“再说了,哥们说的也不是我自己啊!这里放着一个现成的肌肉男,干嘛不用呢。” “去去去!”孔四见他色眯眯的眼光盯着自己,赶紧给他瞪了回去,这都什么馊主意,要去你自己去,别打哥们主意。 “行啦,别扯淡了。还是说说正事吧。” 吴晨见孔四尴尬,急忙帮他挡开,这种馊主意费时费力,还不如直接在路上伏击呢,逮到了就带回广府,只是这件事情最好不要花平露面,免得牵连了他,至于具体怎么弄,还得再仔细参详一番。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352章藏污纳垢(四) 陆怀宇跪趴在床上,很好的体会到什么叫做进退维谷。 在他的眼前,又白又嫩的两片山峰完全遮挡了视线,在如此近距离之下,依然白嫩顺滑,没看到一丝粗糙来,在柔和**他妈的灯光下,散发出一种人体特有的诱人气息来。 作为花中老手,埋首在这两片山峰之间的陆怀宇忍不住微微的感叹了一下,真是个尤物!只是时过境迁,这曾经带给他无穷乐趣的地方,现在却是让他有些压抑。 “姐妹们都说这里新冒出一颗新星,我这不也是费了好大力气才排到你。”躺着的女人,扭动着纤细的腰肢,一只手抚摸着自己的胸部,一只手轻轻的拍打着陆怀宇的脑袋,娇喘着的语气中带有几分居高临下,“好好的使出你的本事来,别让我失望哦。” 陆怀宇见对方洁白的大腿微微的抖动着,如何不知道对方此刻的****,只是让他用嘴巴去给对方服务,这实在让他的自尊心受到极大的伤害。此刻,他终于有些体会到以前那些为他服务的女孩的心态,哪里有半点真心欲火,全他妈想早点搞完了事! 这种想法让他心里有些憋屈,如果有可能,他真想站起来,恶狠狠的将下面这个女人给好好****一番,然后甩手而去! 但是他不敢,他很清楚自己现在的境况,而这里就是他暂时能够安身立命之处,因为这是萍姐的地盘!只有在这里,就不会有人来动他!当然,除了这些个发骚的浪娘们! 这个私密的高档休闲会所,是专门供女人来享乐的。能到这里的女人,不单要有钱,而且还得跟萍姐关系好,否则连门进不来。毕竟现在还是男权社会,哪个男人愿意自己的女人享用别的男性呢?因此,到这里的客户,身份都是绝密的,连名字都不会提。 当然了,像陆怀宇这种提供服务的员工,自然也不配拥有名字,在这里流行的都是号码,而陆怀宇刚进来不久,便很幸运的拥有了“三号”这个很靠前的号码,据说是原来的那位被一个寡居的富婆给长期****了,因此才空出来这么一个号码给到他。 陆怀宇自然也不知道身下这个美妙的少妇到底是谁,只知道她给自己开出了不少的小费,引诱着要自己用嘴巴去给她服务。 这是他妈的什么癖好!陆怀宇憋屈之下,浑然已经忘了自己之前也没少干过这种事。在这之前,陆怀宇已经按照她的吩咐,给她做完了全身的按摩。根据会所的常规服务,在帮她做完所谓的全身spa之后,就是弄一弄她,直到弄得她满足了,自己的任务也就完成。 用嘴这种活儿,他是真心不乐意,总有一种低三下四的感觉! 但是,这里的领班早就交代过自己,这里的每一个客人,都不是自己能够得罪的起的,刚进来的时候就一再交代自己,在这个地方,无论贵宾们提什么要求,都要满足对方,没有理由,也无需借口。 “快点,发什么愣呢?”躺着的少妇依然发嗲的话语中,已经带有不悦的语气,显然对他的怠慢很是不满。 妈的,谁说女子不如男,这女人发起浪来,跟男人都一样的揍性! 等着吧,有一天老子让你们都知道什么叫做“厉害!”,低着头的陆怀宇恶狠狠的瞪了眼那泛滥之处,隐藏着的眼睛里,两道凶光闪露,声音却是分外的柔和,应承着逢迎了几声,便开始动作起来。 帝王将相,皆由此出! 在人屋檐下,哪能不低头,陆怀宇尽量的安慰着自己,每一下****,都是为了有一天的自由,还有,将这些女人踩在脚下! 他能在短短的时间内,成为所谓的一颗“新星”,自然是有其资本的,接下来的銮站,直捣得天昏地暗,怀里美人娇声不堪,完全瘫软,直剩下满足的喘气声…… …… 送走客人之后,陆怀宇回到休息室里,第一时间先漱了漱口,又去冲了个澡,冲上一杯咖啡,坐在后门外的走廊里。 已近午夜,红树林中的会所,依旧灯火通明,陆怀宇看着外面灯光下绿荫成片的风景,吹着微凉的晚风,有一种安定的感觉,心里原有的一丝憋屈,也慢慢的流逝在微风之中。 这个地方跟别处不一样,他们的待遇还是很好的,不单是收入高,而且除了干活之外,过得那叫一个轻松休闲。像他这样的“明星”,如果愿意,随时都可以开着会所的车子,去市中心溜达,只要不耽误干活,没人管你。 他扭了扭身体,觉得还是充满了活力,刚才那一番他其实并没有到最后。男性跟女性不一样,这要是动不动就泄身,一天只怕做不了两单生意,所以每次都会留有余地,极少一泄千里。 虽然这个地方来人并不多,而且像他这样的服务人员也不少,但是架不住他的服务好,身体棒,已经小有名声了,说不定今天又会有第二个客人呢? 现在跟以往不一样了,容不得他自个痛快!在这种情况下,留给他的更多是屈辱的感觉,而不是快感,他这般拼命,倒不是为了那男女之欢,而是为了博上位。不管在什么地方,也不管在哪个圈子,都有自己的一套明的暗的规则,也有高低贵贱之分。 既然流落到了这种地方,与其自艾自怨,还不如奋起怒争,为自己争取一个好的身段。那些来这里寻huān作乐找刺激的富婆贵妇们,可不是省油的灯,一旦自己傍上了,或许有一天能重新出头呢。他可不想一直呆在这个秘密的角落里,不见天日。 当初只身逃亡的情景,如今依然历历在目,要不是他最后一闪念之间,想到灯下黑的道理,抱着赌一把的心态潜往土川市,现在还不定在哪个异国他乡里面流浪着呢。 虽然冒险,不过此刻想来,他对自己在危急情况下的两次选择,一点都不后悔,反而有些庆幸。 跟着那两个警察从江海大厦出来的时候,看着四周沐浴在阳光下的往来人群,一种说不出的渴望与冲动突然就涌了出来,驱动着他瞬间做出了逃跑的决定。当时也不容他细想,撒腿就跑。现在想来,当初那种感觉,应该是对自由的渴望!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353章藏污纳垢(五) 自由! 这个被无数人滥用到了矫情的词汇,只有在面临着失去的时候,才会有这种体会!陆怀宇一点都不后悔因此而成为一个“逃犯”,尽管在许多人看来,这种做法很不明智。 刚跑到这里的时候,每天蹲守在桥洞里,跟那些流浪汉混在一起,那都是什么世界啊,脏乱臭就不说了,坑蒙拐骗偷,无所不有,而且还为了不被收容,而需要不断的变迁地点。 银行卡虽然带在身上,也不知道有没有被冻结,但是他哪里敢去用,也不敢跟人出街“谋生”,每天猫在各种桥洞里,全靠从垃圾桶里捡些零碎过日子,以至于连那些乞丐都对他施以白眼。 就这样挨过了最初的非人生活,混在找工作的人群中出去谋生,举着纸牌站在一堆民工之间供人挑选,没想到却遇上了一个叫付哥的人,跟着到这个会所作了几天的外围修缮,工钱是按天结算的,这样就足够他吃点热饭,再在路边摊位上买身十几元的衣服换洗。 在干活的时候,就被付哥告诫不要瞎****打听,管好自己的耳朵跟嘴巴!不过陆怀宇在隐约中还是听到了一些传闻,思来想去之下,他总觉得这个地方便是自己最好的藏身之处。有了这个心思之后,他便每天把自己收拾得分外精神,干活之余,想方设法的接近这里的管事,在机会合适的时候,把意思给透了出去,终于有了机会参加筛选。 这工作做得比考公务员的政审要细致多了,他左右衡量了一番,最后还是决定赌一把,将自己是“逃犯”的身份说了,在这种地方,并不缺乏这一类人员,某种程度上来说,这层身份或许还能成为一种“优势”,只是关于如何犯事的,自然要好好编排一番,最好的借口就是将自己打造成为公司高层内斗的“替罪羊”,自己宁愿亡命天涯,也不愿意出卖任何人,在这种义气的包装下,陆怀宇都觉得自己的形象伟大了起来,剩下的就听天由命吧。 最后证明他的判断是对的,在调查了一番之后,这个地方很愉快的接纳了他,终于让他摆脱了困境,有了立足之地。 跟原来的衣不遮体、食不果腹比起来,这种屈辱算得了什么呢?他一直小心翼翼的打听着消息,知道这里的萍姐能量极大,如果有一天能得到他的赏识,那么自己也就能重见天日了,这才是他委屈在这里的最终目的。 这个私密高档休闲会所,之所以被称作私密,是因为不对外公开,更不对外营业,而是采取会员制的管理模式。到这里挥金如土的那些富婆贵妇们,都是有头有面之人,通过朋友暗中相互介绍,再由萍姐或者这里的主管拍定,才能入会。 既来之、则安之! 为了给这些金主们提供最高等级的享受,会所不单在硬件方面极具高端,而且在软件上也是下了极下功夫,他们这些所谓的“牛郎”,个顶个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想成为这个私密会所的牛郎,非常的难,他也是机缘巧合加上自己抓着了机会,这才能够进来。 除了国内之人外,还有其它各地的“优良品种”,供给不同爱好的贵宾们享用。甚至还请了一个训练情色间谍的老外,专门训练他们这些人,总之就是想方设法来满足那些富婆贵妇的生理需求。 陆怀宇喝了一杯咖啡,靠在藤椅上,舒张开身子,看着远处灯光下,停靠着的玛莎拉蒂跟劳斯莱斯,像这种顶级豪车在这里随处可见,处处昭示着主人的身份。 这段时间,陆怀宇没少打听有关柳家的事,他也知道这是一种危险的行为,所以每次都尽量的旁敲侧击,小心翼翼。综合之后,他越来越觉得自己的选择是对的,这是一颗参天大树,可以供自己攀爬。 早在二十多年前,土川开始盛行皮包公司之时,柳罕便也跟着开起了公司,主要经营木材、建材及钢材等生意,同时也开办了一些游戏机厅等业务。 那时节,内地还没有所谓的黑社会这个概念,大家也都不认为自己是混黑道的,而是自称“混社会”。在鱼龙混杂之地,要想混起来并不容易,因为,也没少跟其它的竞争对手发生冲突,在这个过程中,柳罕带着柳威、柳坤等手下,硬是凭着一股狠劲,敢打敢杀,为自己争取到了立足之地。 在捞到第一桶金之后,柳罕开始涉足股票、期货等市场,而将原来的圣罗兰游戏机厅,交给柳威跟柳坤他们去经营,从此开始了明暗两条道路的分化。这一路走来,两相得意,柳威多次因为持枪妨害公务,或者江湖仇杀,而被通缉,全靠柳罕通过活动,逃过劫难。 而柳威也为柳罕的生意保驾护航,在十几年前,柳罕因为对赌期货,遭到东北富豪元某人雇请的枪手袭击后,柳威派手下持枪为柳罕开车,当保镖贴身保护柳罕。并且多次为柳罕铲除竞争对手,通过这种暴力,快速的完成了原始积累,成为福克斯榜所言的“隐藏在榜单下的富豪!” 在两位哥哥“血路致富”的征程之中,柳小萍也聚集了大量的能量,通过自己的途径为两位兄长助力不少。 特别是在几年前,她通过某种渠道结识了京城某个高官子弟,百般笼络,关系“很深”,后来将这位“贵人”介绍给了柳罕,也不知道柳罕给了对方什么好处,帮他铲平了许多官面上的事,其中就有那件震惊全国的枪杀案,光天化日之下,黑帮火并,闹出人命来,最后居然不了了之! 这件事情之后,道上人人都知道柳家后台硬实,惹不起!说白了,混道上的,也是人呐,大家都为求财,谁愿意去跟这种人死磕,你杀他得偿命,他杀你一点事情都没有,稳输不赢! 这些事情,自然成为小弟们口头传诵的事迹,所以陆怀宇根本就不用打听,自然有人来他面前吹嘘。在这些混在底层的小弟们嘴中,柳罕是个奖罚分明的主,对于不听指挥或不敢出手的人,柳罕从不留情,而对于有功之士,也不吝奖赏,每次发生重大案件之后,对于有功之人,柳罕总是妥善安排,加以重奖。 在吹口水的同时,大家都红着眼,等着有效忠的机会,只是现在敢明着跟柳家斗的人,几乎没有,因此机会难得。 有了道上的力量,在商业敛财的路上也是通行无阻,用他们的话说,现在当地有什么招标项目,只要是柳罕看上的,一个电话、一个眼神,报“罕哥”或“威哥、萍姐”一个名字就行了,无人敢竞标,避之唯恐不及,谁敢竞标的,举一次砍一只手! 不单如此,当地的不少官员亦是不敢惹柳家,称其为“第二组织部”,据说曾经有过一次,罕哥的公司到某个区去开展业务,当时那个区长因为不爽快,罕哥二话不说,留下一句话,“你这个区长当到头了!”转身就走,结果没几天,那个区长就被调离了岗位。 对于这些传言,陆怀宇也不尽然全信,不过至少表明这柳家极有势力,让自己漂白完全没有问题。 他娘的,什么时候才能够见到萍姐? 来到这里也有些时日了,却一直没有见到这个传闻中的人物,这让陆怀宇心里隐隐有些焦虑。他每天努力锻炼身体,刻苦训练,伺候那帮娘们,就是为了弄出名堂来,因此能够见到萍姐,否则谁愿意低三下四的去伺弄那些如狼似虎的娘们! 就在他独自胡思乱想之际,放在边上的对讲机响了,领班的声音从里面传了过来,让他前往“迷津宫”,这是会所最好的独栋小别墅,供给最高级的那几位贵宾使用,之前他也去过那里,知道设施一流,气氛也好。 这么晚了,会是谁呢?难道又是上次那个小娘们?年纪轻轻的,倒是对那事很****啊,他猜测着应该是被某个“贵人”****着的,有钱有闲,却不满足。陆怀宇赶紧回去刷了牙,稍作整理,便往迷津宫走去,幸好自己刚才留了种,否则现在只怕就有些吃不消了。 到了门口,一个小服务生将一个小瓶子递给了他,里面是一种液体药品,这是那个培训教练私密配置的,据说功能比伟哥还要强大。这应该是领班知道他刚才已经服务过一次,因此让人给他送了过来。 陆怀宇接过来之后,顺手接过一瓶水,边扭开边谢谢那个小服务生。等他转身走开的时候,他快速的将那瓶药水拧开,全倒在地上。之后拿着水瓶,咕噜喝了两口,跟药瓶一起扔到垃圾桶里了。 是药三分毒,他才不信这种莫名其妙的药水会没有副作用,所以他从来不喝,而之所以能拥有这么厉害的持久能力,完全在于他天生异秉,再加上他以前弄过的土方子,用自制的重要浸泡那物事,效果比吃这些药水好多了!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354章藏污纳垢(六) 陆怀宇很有礼貌的敲了敲门,推开虚掩的大门,走了进去。 屋中的大堂光线明亮,酒红色的墙面,烘托着一种yu望他妈的气氛。在巨幅的西方****油画下面的沙发上,倚坐着一个女人,穿着一件深v的黑色长裙,显得雍容华贵,身上珠光宝气,却不显俗,反而显得唇红齿白肤色白皙。 这女的看上去很精干、却也很妖冶,陆怀宇能感觉到她举手投足之间透出一股说不明道不清的霸气,别看她的身材很是娇小柔弱,但却透出一股浓浓的干练。 那女人听到声响,抬起头来,冲陆怀宇微微一笑,拍了拍身边的座位,让他也坐了过来,饶有兴致的看起他来。 坐得近了,陆怀宇才闻到女人的身上,散发出来淡淡的香水味,他用鼻子轻轻一嗅,就知道这种香水价值不菲,属于限量版类型的。不过令他有点郁闷的是,还有一种淡淡的酒香味,这就证明对方是喝过酒的。 陆怀宇最头疼的就是这种女人,精干中透着一股妖媚,天生就有强烈的****,再加上酒精的缘故,回头折腾起来,劲头十足。 来到这里的女子,无论是什么样的身份,都会变得无拘无束,将自己平日里压抑的激情,都会尽情地释放出来,哪怕白天还端庄大方的,脱了衣服后都是是放浪形骸。 “你就是三号?”那女子可以看出来,也是才蒸过澡的,虽然喷了点香水,却没有化妆,素颜之下越发显出她的天生丽质,裸露在外的秀颈香肩粉嫩中透点红润,深v之中白皙的两瓣软肉夹出一道深深的鸿沟,两条粉腿曲蜷在一边,犹如交织在一起的白色玉柱,涂着绯红色泽的脚趾甲,有一种诱人的味道。 “嗯。” 陆怀宇边观察着女人,边点了点头,笑得一脸的帅气!看来又是一个“闻名”而来的贵妇,他心里略有些得意。 对方让他火辣辣的眼光看得有些兴奋,抛着媚眼,却是盯住他的要害看。 “本钱不小哦,难怪我的姊妹老在我面前夸你呢,惹的我心里发痒,今天我也来好好享用你一番。” “享用!” 陆怀宇心里被这个词给微微刺了一下,脑海中甚至闪现过以前那些女人在他底下承欢的场景来。 “我会尽力的!” 看着她那隐身在黑色长裙里的身体,陆怀宇的体内突然升腾起了潮涌翻滚的欲火,这是他来到这里之后,第一次有主动的****。 不过他很克制的按捺下内心的冲动,伸手抱住女人的头,在她涂有淡淡口红的嘴唇上轻轻的吻了吻,一股淡淡的酒香沁入陆怀宇的鼻孔,很有感觉。 或许是因为酒精的关系,女人此刻已经有些动情,一边跟他纠缠着,一边肆无忌惮地浪笑起来。 妈的,这个娘们还真是有品位,陆怀宇一边脱下对方的长裙,一边观察起来,简直就是全身珠宝啊,手指上各戴着一枚钻戒,发着晶莹之光,看起来得有几克拉吧,有点传说中的鸽子蛋!脖子上一条镶着豌豆般大小白钻的白金项链,更加的娇嫩可爱。 特别是脚腕上带着一根白金细链,越显得娇小玲珑,陆怀宇忍不住低头舔吻了一下她的脚踝,惹得女人吱吱直笑。 等陆怀宇将她那华贵的长裙脱去后,便清晰的看到她白皙的肤色下,玉体丰满、形状动人。 陆怀宇伸手抱起她,将脸趴在了她的胸前,伸出舌头轻轻的挑拨着,双手不停的抚摸着不停战栗的肉体,惹得身下女人不断的收紧小腹,尽情的享受着他的挑逗。 “挺会来事的么,不像刚来的。”女人身子软成一团泥,翻身之际,目光迷离,柔媚百生,腻歪歪的赞道。 这个会所从建立开始,就以淫乐为目的,为各种贵妇提供隐秘的、令人难以想象的顶级服务,只要跟这方面有关的,都没少尝试,比如有那么一阵子,就流行过非洲黑人,那物件又粗又长,体力也好,捣弄起来,异常充实欢愉而又持久,特别适合小姐妹几个同时享用。 只是这些黑人不经看,没有欧亚混血儿那么赏心悦目,也不及内地人那么顺眼,因此对于她们来说,也只是偶尔为之,大部分时间还是比较钟爱这些相同人种。 编号靠前的几位,向来就是其中的佼佼者,不单得是帅哥,还得身板好,技术一流,态度更是没得说,因此,能够成为前几号的人物,至少都是在训练的时候就已经得到认可的。 这个三号虽然新来的,自己还没有尝过,不过听姐妹们说起来,口碑不错,今晚特意过来一试,长相形体就让人喜欢,这一出手,果然不凡,一点都不像是新人,反倒有种老鸟出林的感觉,伺弄得她分外舒服。 听着对方的夸奖,陆怀宇嘿嘿一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总不能说自己天生异秉或者悟性高吧,手下不停,开始给她做起全套按摩来。 虽然“从业”时短,不过难得他是个有心人,为了提高自己的服务技术,在教练培训的基础上,又根据自己多年的花中经验,不断改进手法。这一番揉搓下来,时重时轻,松紧有度,特别是对于重点部位的拿捏,更是让女人忍不住****了起来,不停的抖动着两条浑圆长直的粉腿。 陆怀宇这一番施展开来,全然进入了角色,搓显得极其野蛮,却又透着一股温和,讲究的就是个力度和技巧,特别是配合着会所特制的药水,不一会儿,她就被搓的激情荡漾,发出了不可自制的呻yin声。 这种药水,主要成分是修腺海胶,外加多种某国特勤部门的秘制配方,不含任何致敏源跟抗生素,完全没有临床不适,不单能够缩紧隐私之处,改善妇科疾病,起到缩阴、养宫、护巢等功效,更神奇的是能够增强私密肌肤的弹力、改善****色素暗沉、重现肌肤的白皙明亮。 因为配置起来很是繁琐,而且其中几种配料也十分难得,因此越发显得珍贵,除了会所高级几位特定的贵宾外,其他的客人都难得享用。 陆怀宇刚才见到侍应生事先已经备好的物件中有此物,便知道这女的不是一般的富贵之人,再加上其谈吐气度,有股子高高在上的感觉,所以才更加的卖力。 差不多了!陆怀宇拿捏着时机,见女人已然有些迷离,便不再犹豫,提枪上马,房内顿时充满了欢愉的呻yin声。 ……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355章藏污纳垢(七) (全文阅读) “萍姐,我不知道是您!” 赤身裸体的陆怀宇,站在那里看着沙发上同样赤裸的女人,神情有些谦卑,但是内心却有些按压不住的激动! 虽然知道这个女人不简单,却真心没有想到眼前这个女人就是他的“东家”,大名鼎鼎的柳小萍,看着只有三十出头的样子,也不知道真实年龄。 也不枉费了自己的一番卖力表现,他看着这个赤裸的女人,白皙的身体上有种激情过后的红潮,有种在看到猎物的狂喜,这种感觉就像是在丛林里跋涉守候,终于见到目标出现! “我有那么可怕吗?”柳小萍懒洋洋的靠在沙发上,笑吟吟的看着陆怀宇,这个男人就跟身下这套由皇家家具量设计定制的古典沙发一样,绵软舒适,却充满阳刚的美感! “当然不是。”陆怀宇展颜一笑,保持着刻意的卑恭,轻声说道:“我就怕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好,冒犯了您。” 柳小萍扑哧一声,笑了起来,一脸柔情的拉着陆怀宇的手,让他坐到身边来,拥抱在一起,感受那股子余温! 在很多人的理解中,总以为牛郎这一行的,多少都会有些娘娘腔,其实不然,类似那种动不动就兰花指的洗剪吹类型,也不是没有,但上不了台面,很容易就让腻烦的,永远都只能是被偶尔玩玩的边缘角色。 帅气、阳刚、温顺!是最为吸引这个群体的几个特征,听起来容易,做起来难!真正能够同时拥有这几点的男生,可以说极为罕见,而眼前这个陆怀宇无疑便是一个,帅气阳刚的外表,强健的体魄,温顺卑恭的态度。 更为重要的是,在那个过程中偶尔散发出来的一股子男子汉气,完全不想是在“被玩”,反倒更像是****之间的亲热,以至于她都有些投入。 都说女人是感觉动物,这种良好的感觉,能够引领着她登上更高的巅峰,体会到单纯靠肉体无法体会到的愉悦! “你呢做得很好!我很满意!”柳小萍依偎在陆怀宇的怀里,像个小女人一样的放松着自己,温柔的说道:“以后不是我让你接的客人,你就不用做了。” “谢谢萍姐!” 陆怀宇心里一跳,知道离自己的目标已经渐渐近了,双手抱着柳小萍,不断的摩挲起来,帮她平息着内里因为极度满足带来的快感。 他不是毛头小子了,自然知道欲速则不达的道理,现在柳小萍,还是将自己定位在“肉器”之位上,如果想要完成自己的梦想,重新出人头地,需要慢慢释放自身的能力,让她意识到这自己真正的才能! 这种转变是一个缓慢的过程,更需要一个转机,等吧,不能操之过急! 却说吴晨等人,因为发现了陆怀宇的行踪,第二天原本要去参加的所谓拍卖会,也都没了心思,除了花平有事外出之外,他们三个起来之后,就在会所里吃了点早餐,回到别墅里喝茶聊天,继续商量对策。 最理想的办法,自然是报警,陆怀宇现在还在通缉呢,虽然不算重犯,通缉级别也不高,但总算是个逃犯,报警后由警察去跟进抓捕,这是正理。 不过昨晚听花平那么一说,吴晨就觉得这事有点儿悬,如果那柳家兄妹连枪杀案都能压下,而且连动手的马仔都能护着,陆怀宇那点事,那就是丁点破事,当然,这还得看陆怀宇是否真的投靠了他们,以及其依附程度。 趁着半夜,他给龙泽打了电话,无论如何,报完警后总归有了案底,应景的时候,也能有所行为。 难得龙泽在家,伺候大肚子老婆到半夜,累得人仰马困,正要休息,就接到吴晨的电话,刚听他在电话里说了事由,有些兴致勃勃的,只要有人在,就不怕抓不到,奶奶的,也不知道之前那些人都是怎么搞的,居然让这个陆怀宇就藏在眼前,还地毯式搜查呢,呸! 吴晨提醒他先别高兴的太早,现在那家伙就躲在柳家的产业中,也不知道有什么瓜葛。 一提到柳家,龙泽也有所耳闻,当下便沉吟道,这事等他向上级汇报了再说,如果有可能,一定想办法让陆怀宇归案。 吴晨也知道这是未必就能够办,最后交代了一下,让龙泽看着办,千万不要勉强,体制内很多事情说不清楚,更何况是在他们这种敏感部门,这万一莫名其妙得罪了谁,让人弄个手脚,死都不知道怎么个死法。 龙泽点了点头,虽然郑头老是说他缺乏政治头脑,不过混了这么多年,也是见识了不少,有些事情也知道应该怎么处理。 挂了电话,吴晨想了许久,这才昏昏睡去。 现在剩下他们三个人,吴晨便跟大牙他们说,这事看来靠警察没有太大的希望,还是得自己想办法,如果能够把陆怀宇给弄出来,直接送到警察局“归案”,就不信他们不办! “要不这样吧?让老四找个时间,偷偷摸进去,一棍子打晕扛出来!”大牙见他们都不说话,便提议道,既然是要私办,交给孔四是最好不过的了。 “瞎扯什么!又不是拍武侠片,你真当他是楚留香啊!还能飞檐走壁,夜盗千里?再说了,老行里也说,这飞贼偷啥都成,就是不偷人哩!” 吴晨话还没说完,孔四先不干了,啥叫偷人啊,咱能换个文雅点的词汇么? “不试试,你咋就知道不行了呢?人家海豹突击队不就是这样搞定本拉登的?” 看来经过凤凰上之行后,大牙对孔四那是绝对的有信心,那种怪物都能搞定,别说这区区的会所了,再说了,是在搞不定,还不能跑啊,就凭着小子的马力,估计那些保安也拦不住! “你去搞来一架黑鹰先!”吴晨白了他一眼,人家海豹突击队,那是全副武装,前面有中情局摸了大半年的情报,连墙角是什么样的都一清二楚,后面还有整个基地作为后援。他们对这会所里面的情况一点都没概念,这么傻乎乎的闯进去,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找东子啊!说不定他有办法呢!”大牙双眼一辆,这放着一个现成的好枪,不用白不用么,他不是纨绔子弟么,老爹还在当着实权将军呢,正该他发光发亮的时刻到了。 “靠,你以为他就能弄到黑鹰啊!”吴晨被他转的有点晕菜,一时没跟上思维,话刚出口,就知道大牙说的是让徐少东看看能不能动用“有关方面”上门查查水表。 这倒是个办法,吴晨拿起手机来,给远在京城的徐少东拨了过去,却听到里面一阵鸡飞狗跳,过了片刻,才听到徐少东闷声闷气的说话,全然没有半点洒脱飞扬的感觉,貌似是捂着嘴巴在说话的。 这是什么情况?吴晨顾不得自己的事,先关心关心了徐少东一番,没料到,这一番关心却惹来一阵吐槽,原来现在那个栗叔一家都在呢,老妈正在上赶着逼婚,自己刚有点推脱,这会正在发大火呢! 救救兄弟吧!看在党国的份上,快拉兄弟一把!徐少东在电话里可怜兮兮的说道,就差痛哭流涕了。 我去!那栗姑娘有那么可怕么,用得着这样?真要是不行的话,徐家老人也不会硬要这么安排啊!吴晨对着空气白了白眼,淡淡的说道,您啊,就别矫情了,这会别说哥们,就是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 “咋啦?怎么听着有点像要上刑场?”大牙凑在一边听了个半截,这徐二少也有这么个时候啊? “没事,这丫的在扮矫情呢,不用理他,死不了。”吴晨挂了电话,把徐少东的事情说了,几个人都鄙夷了一把,身在福中不知福啊,哥几个都是光棍呢,这是在扮苦情还是秀幸福啊? 鄙视完了,还得回头商量。 “那你说怎么办?真就咱们三个一人一把榔头,跑那地儿门口蹲点,见到人出来就冲上去敲倒拖走?”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大牙都有些不耐烦了,斜着眼看着吴晨,万一人家不出来,还不知道要蹲到猴年马月呢! “暂时只有这么个办法了。”吴晨无奈的说道,他昨晚想了许久,种种设想之下,现在明里去要人肯定是不现实的,只能等警察那边看看情况如何,如果能够直接搞定,那就好了,不过在这之前,暗地里还是要让花平先派些小弟跟着了,免得人又失踪了。 大牙跟孔四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几个人又不能真的耗在这里,只能如此了。 等到花平回来,吃午饭的时候,吴晨便将事情跟他说了,让他帮忙先派些人盯着,但是要注意安全,也不要暴露行踪,有什么消息也不要轻举妄动,先通知他们这边再说。 这段时间,先了摸摸情况再说,只要人不跑,就不怕没有收拾他的时候! 吴晨有特异交代了一番,要花平务必小心,宁愿跟丢了,也不要太靠近,免得给花平招来祸患!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356章时候未到 带着一股无奈,吴晨几人回到广府,这次土川之行,虽说两手空空,却也不是毫无收获,至少知道了陆怀宇的去处。 要是不知道还好,现在是明明知道对方躲在什么地方,却只能望而空叹,拿他没有办法,这就更加的让人郁闷了。 临走之前,花平有意无意的,提到上次逼得道上那帮哥们去自首的那伙神秘之人,因为之前问过吴晨,见他不愿明说,可能也是涉及机密,因此花平也没有点破,只是提那么一嘴,提醒一下,如果可以,完全可以按照那样的套路来,当然引发的后果,也要事先做好预案。 吴晨面子上没有说什么,但是心里却是清楚的,不要说他根本就调动不了聂磊他们,就算能够调动,对方既然能够让公安系统的人噤若寒蝉,想来能量巨大,聂磊他们虽然跟对方不是一个系统的,不过肯定也会有所顾忌。 更何况,这是属于地方事务,根本就不能来明的,否则上次也不会被几个小痞子给窝囊的。按照吴晨一向不愿意给别人添麻烦的个性,事情不到万不得已,他还真不想劳烦聂磊他们。 一路上,大牙受到柳家兄弟的启发,不停的忽悠着吴晨,干脆也学他们那般明里俺里分工算了,吴晨负责明面上的事情,单纯论资源,未必就比柳罕要差,如果能够用好刘老各徐少东这两条线,快速崛起,也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暗地里他跟花平就去当黑道老大好了,凭他的智商跟花平的武力,还不得一统江山?这样互相照应着,看谁还敢惹自己! 吴晨被他的奇思妙想直接就给气乐了,直接一个爆栗过去,笑骂道,你还真以为他们就那么安全啊?事情做到这么嚣张,也不知道多少把柄攥在别人手里呢!随时说倒就是倒,有他们哭的时候,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而已。 再说,那黑道是好混的?刀枪无情,再牛逼的人也不敢保证自己就没事吧?你别看他们活得逍遥快活,其实内里的恐惧谁知道呢,说不定晚上都睡不着,那天躺下了,就再也起不来。就他们这两块料,也做不到心狠手辣几个字,还是少往里面掺和了! 大牙见他说得起劲,赶紧高呼打住,怎么越来越像唐僧了!自己也就是随后说说而已,没想要干啥! 不过,刚消停了一会,大牙又提议道,看这花老大人品也不错,而且手下一帮人敢打敢杀的,要不咱们也资助资助一下他,朝中有人好办事,这江湖中有人也好办事,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 这个问题吴晨也想过了,他对花平倒也是挺欣赏的,不过想到他干的营生,终归跟现代体制格格不入,说白了,就是被专政的对象。现在之所以没被收拾,只是因为有人在养着他,就跟喂猪一样,真要是肥了,早晚要上案的,跟他义气之交还可以,适当能帮忙也行,但是这个度要把握好,不能涉入太深,最好是不要有利益往来,这是铁证。 人间正道是沧桑! 时刻都马虎不得,有些事情,一旦涉入,就是千古恨,想抽身都抽不出来。 让吴晨头疼的是,大牙兴致这么高,别看他嘴上说的漂亮,回头不知道能惹出什么幺蛾子来呢,对这货太熟悉了,看是看不住的,只能找个别的兴趣点来转移他的视线。 回到天行居,吴晨便把陈歪嘴找了过来,几个人聚在一起,把这个事情都通报了一下,虽然暂时动不了他,好歹大家心里都有个底。 这一番,没有什么捡到什么漏,再加上陆怀宇的事,大家的心绪不可避免的受到影响,眼看着十二月快到了,中孚珠宝也即将开业,还是得干点正事为好。 等到晚上张军回来,这两天他们已经把车型都挑好了,根据吴晨之前的指示,既要实用,又要有点档次,至少不能丢了公司的脸面,至于车型,只要不是日本车,其它的随便。 公司常用的总共定了三辆jeep大切诺基,每辆八十万左右,主要是考虑到空间大,而且性能强劲,硬朗的外表也能引起他们这些退伍军人的喜好,杨军跟孔四各分得一辆、还有一辆给杜钦,他一个人在平洲,是最为需要的。 还买了一辆凯迪拉克suv,用于天行居众人出行,由大牛跟猛子轮着使用,此外,就是给白素娥专用的甲壳虫。 张军他们也是专挑有现货的车型买,现在都在办理手续,过不了几天就能提车回来。 提到买车,吴晨才想起来这一趟出去,都忘了跟花平提及给白素娥办个驾证的事,看着忙前忙后的白姨,自己都有点汗颜,抽空跑到外面,偷偷给花平打了个电话。这种小事,花平一口就应承了,让他把白素娥的身份证跟相片通过手机发过去给他,就等着收货吧。 到了晚上,吴晨也没有什么胃口,胡乱吃了几口,到了后院,这几天开始降温,已经有些萧条的感觉。 他抽了根烟,心里反反复复的浮现出《孔雀东南飞》里的一句话来,“吾已失恩义,会不相从许。” 这番与陆怀宇彻底翻了脸,双方都成了死仇,如果大蛇不死,回头让他翻了身来,分分钟会反咬自己一口,按照他之前的行径,还真是让人防不胜防! 一想到就这样放过陆怀宇,吴晨真有些不甘心,想了想,还是拿起电话来,给聂磊打了过去,,唉,死马当做活马医吧! “聂哥,最近怎么样了?” “哈哈,吴兄弟啊,放心吧,我已经回到基地了!” 电话里传来聂磊中气十足的声音,顿时让吴晨放下心来,之前那番情况虽然恐怖,不过是失血过多,这种刀伤对于他们而言,其实并不致命。 聊了一会,吴晨便将陆怀宇的情况跟他说了,聂磊很安静的听他说完,想了一想说道,这件事情还是有点麻烦,土川并非他们的驻地,除非有接到当地的警备司令部或者公安系统的协助通告,才能正式出动。 “不过,兄弟你放心,我这边先安排人手过去摸摸情况,大不了来个秘密抓捕。” 聂磊听到吴晨微微有些失望,便安慰他道,怎么说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能帮手的地方自然不会推辞,这种方式,虽然有点打擦边球,不过也不是完全不可行。只要制造成意外,抓捕逃犯,送交公安机关,这也是份内之事嘛! “谢谢聂哥!”吴晨心里稍定,有他们介入,这事情就好办多了。 挂了电话,吴晨心情有些愉悦,回到屋里,见大牙他们都已经散去,可能是见自己心绪不大好吧。大厅里灯火辉煌,只剩下白素娥一个人倚坐在靠着后院这边的木制长椅上,脸带关怀的看着自己。 “白姨。”吴晨知道她是担心自己,心里感动,冲她展颜一笑,在她身边坐了下来,将跟陆怀宇的龌龊一五一十的跟她说清楚。 很多事情,憋着想,觉着挺严重,一说出来,也就那样。实在的,要不是对方有过买凶杀自己这件事,吴晨倒也没觉得两人之间有什么大仇。 白素娥娴静的坐在那里,像在幼儿园阿姨一般,静静的听吴晨说完,微微一笑,拉过吴晨的手,在上面拍了拍。随着这段时间的了解,她深知,吴晨也不容易啊,冒然间,从一个普通人变成了现在“拖家带口”的,想来压力也是巨大,从“独善其身”到“兼济众人”,这个转变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期间不免有些焦虑,在压力下,对于外界产生的干扰会无意识的放大。 不过她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好好的把这个家给操持好,把大家照顾得白白胖胖,生活无忧就是。偶尔的听听他们发发牢骚,将一些烦心的事给倒出来。 “谢谢啊,白姨。”吴晨倾诉了一番,被白素娥的淡定给带了进去,豁然开朗,世间本来就没有什么难事,既然急不来,那便回头有机会再料理,而且,只要对方不再招惹自己,其实也没必要非要将他置之死地而后快。 “谢啥呢,你这孩子!”白素娥微微一笑,站了起来,“我去给你盛碗糖水,刚刚煮的,他们都喝过了。” 吴晨点了点头,白素娥煮的糖水花样众多,味道极佳,已经成了他们每天晚饭后的必备。 心情大好,吴晨便喝了两大碗,放下碗来,就问道:“对了,教主呢,不会又去看电影了吧?” 说起来,陈歪嘴对电影的痴迷,震惊了他们一众小伙伴,自从让他发现了那个家庭影院之后,那个地方都快成了他的专用地,每天不在里面泡一阵就全身不舒服。 白素娥摇了摇头,陈歪嘴今晚这个小老头,看着神神叨叨的,其实比谁都像个小孩,幼稚得很,今晚 这才回到地下室中,准备再解些料子出来。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357章人才难得 阳美之行,吴晨跟中孚珠宝一战成名! 一群刚出道的毛头小子跟小丫头,硬是挑翻了行业标杆段王爷,从他跟日本人手里抢到了珠宝重省的独家渠道权!这种极度妖孽的存在,可以说是瞬间就传遍了整个业界。 比些虚名更为实惠的是,吴晨在短期之内完成了资本的原始积累,除了现金之外,还有“赊”给中孚珠宝的原料,当然最重要的是宝贝是他带回来的那十几块“精品”,这些可都是他精挑细选之后留着压宅的,其中不乏他自己想收藏的顶级料子,本来屯着慢慢再解,也算是为中孚珠宝未来屯点货。只可惜格古斋迟迟没有开张,中孚珠宝就更不用提了,“欠”自己的那些钱也不知道要猴年马月才能还上,现在各方面又急着用钱,只能提前解开了。 之前已经解掉了四块,剩下还不到十块赌料,整整齐齐的摆放在地下工作室的一侧靠墙处,吴晨对这些料子都熟悉,几乎每一块都仔细研究过,此刻逐一抚摸打量着,心里不知道怎么的就有些“仔卖爷田”的心疼,这些可是他的老底了,再解开了,就没有存量。 唉,解吧! 吴晨心一狠,那块紫眼睛跟血玉给搬到一边,这两个是留给自己收藏的,打死都不卖,此刻也就不急着解出来。剩下的哪一些,他也不急,先逐一再次用异能扫描了一遍,坐在最后一块毛料上,点了一根烟,盘算了起来。 最大的一块晴水高翠,水头特别通透,也算是高档料子了,而且块头够大,优先出手了吧!还有金丝种一块、高冰种两块,一块满满的阳绿,价格不菲,另外一块绿色虽然深了点,不过也还算难得,此外还有一块是多彩,跟9527一般都是春带绿,种水也不错,只是块头就要小得多了,解出来也就普通食碗那么大小。 虽然都说黄金有价玉无价,指的就是玉料的价格浮动太大,同一块料子,往往相差甚远,但是也并非就没有一定的估值方法。经过这段时间,吴晨早就不是那个什么都不懂得菜鸟了,经他手出去的明料也不知有多少,特别是跟几个合作渠道,比如赵天野还有唐胖子等人,更是基本有一个大家都认可的估价标准。 他粗粗的估算了一下,这几个毛料解出来,大约也能卖个七八千万,这样一来,加上手里的现钱,也有个一亿五千万左右,就算是用钱的地方多了,也足够顶上一阵子的了,回头给林榛那边一千给开起来再说,至于许三多合作的事,已经委托专业机构在跟进,只是少了一个人去跟进,自己又分不出精力来,着实有点让人头疼。 现在比较悠闲的,就是大牙跟陈歪嘴了,这两个货都不是那么靠谱,别回头把事情给搅黄了。找谁好呢? 吴晨不禁陷入了沉思,别看现在他的小伙伴不少,可到用人之时,还是不免有些捉襟见肘,黎叔说得好啊,二十一世纪最缺的就是人才! 人才、人才? 现在跟自己认识的,值得信赖的,只有徐志飞跟马卓了,徐志飞肯定是不行的,人家仕途走得稳稳当当的,完全没必要“下海”,那就剩下一个马卓了。 要论人选,马卓还真的不赖,只是这个家伙消失了这么久许久,也不知道最近都在干嘛,上次入宅之时,打他电话也没接,在qq上留言也没回不会是犯了什么事吧? 回头再说吧,还是先把手头的事情搞完再说,手里有粮,才能心中不慌! 吴晨抽了两根烟,收回这要命的发散性思维,抱起一块毛料,解了起来。这一次跟以往不同,吴晨再没耽搁,而是直接配合着异能解了起来,速度飞快,粗粗的将毛料大致解出来之后,也不细磨,或者掏干净,就放到了一边,解起另一块来。 …… 等到所有的原料解出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吴晨累得浑身都是汗,扶着铁架子直喘气。 虽然室内装有通风排水加上空调等,并不会觉得闷热,但是架不住这都是体力活,光是搬来挪去的,就够他折腾的了,更别说他当初为了求得解石的“快感”,这里的全套机器都是纯手工的! 哪里想到会有这么一天,这一夜“急行军”,只震得他两只胳膊又酸又麻,手掌都觉得大了好几圈。 他娘的,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古人不余欺也! 吴晨好不容易才喘匀了气,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腰腿,拿出手机来,将四处摆放的明料一一拍了下来,给唐胖子发了过去。 虽然现在他的大客户也有那么几个,甚至周萱她们周记也是需要的,在商言商,如果同时发给几位客户,完全可以趁机抬价。 不过吴晨还是没有这么做,跟唐胖子的合作分外愉快,对方从来不压价,也不拖欠货款,这么良好的合作关系,何必再去搞搞阵呢,他也嫌麻烦! 发完相片之后,顺带看了一下时间,发现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九点多了,一钻进去就没完没了的,这不知不觉的竟然又干了一个大通宵,难怪累得走路都有点摇晃,以后不能再这样搞了,得弄个闹钟什么的。 到了外面,先把正在指挥菲佣们搞清洁的白素娥给吓了一条,这一夜都干什么坏事去了,不单全身都是汗水跟灰尘,还精神憔悴,双目通红的。 “来点粥吧,还没吃饭呢。”吴晨见白素娥一脸的关心,怕她多问,嘿嘿一笑,交代了一声,就上楼冲洗去了。 回头再喝了两碗热粥,困劲就上来了,再也撑不住,赶紧关了手机,躺到床上睡得跟死猪一般。 等他醒来之时,已经是黄昏时刻,吴晨迷迷糊糊的用手擦了一下眼角,伸出手去,从床头的软垫上捞过手机,打开之后,又眯着眼睛等了一会,听到信息声,才拿过来一看,里面有好几个短信息,都是唐胖子给他发过来的,也没说什么事,就是让他给回个电话,吴晨翻出唐胖子的号码,给他拨了过。 “喂,胖哥,怎么样了?”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358章风一样的女汉子 (全文阅读) “哈哈,木头兄弟啊,收到你的图片了!”唐胖子响亮的声音传来,“都是好东西啊!” “那是,不是好东西能想着胖哥您?”吴晨刚睡醒,耳朵有些受不了,稍稍将手机挪开了点,嘿嘿笑着说道。 “不是,兄弟你这是要逆天么?到底藏了多少好料?这才多少天,又放出来这一批?”唐胖子的声音听起来有点羡慕嫉妒啊,“唉,老哥是真眼红!不过现在周转不开,上次从你那里拿的料子,还在加工中……” 吴晨一听也知道这是实情,从阳美回来时间也不长,别的不说,唐胖子两次从自己的手里吃下的料子,就够他消化一段时间的了,毕竟他是做成品终端的,需要回收资金。 “呵呵,我这不是紧着您胖哥先给么,您这边要是暂时不需要,我才考虑别人啊。”吴晨稍稍微给自己赚点印象分,因为这也是事实,所以说起来倒一点都没有难为情。 “谢了!兄弟!”唐胖子有些感动,声音降下来了许多,跟吴晨实话实说,要他现在拿出几千万的现金,是有点困难,毕竟刚刚收了不少的好料。 不过对于他来说,也并非所有的料子都需要完工之后才能回本,有些时候完全可以收取定金的,有点像楼盘那样买楼花,真要是绝无仅有的顶级料子,他凑吧凑吧还是完全可以做到的。问题是这批料子虽然高档,却并非稀有级别,屯在手里就有些风险了,比如那块大晴水,好是好,但在他那个圈子里却不是抢手货,这就需要做成产品后再慢慢找销路,如果资金允许的话,倒也无妨,现在这个当口,资金有点紧。 吴晨听着唐胖子话语间颇为诚恳,不惜将老底都跟自己说了,这已经超越了一半的客户关系。有时候诚意其实很简单,就是在这只言片语之间,就算这次生意没做成,两人的关系也不会受到影响,反而更加紧密,毕竟一个靠谱的下家,不是那么容易遇到的。 “没关系,胖哥,每次从你这边走料,省了我不少麻烦,呵呵。”吴晨听唐胖子话里话外透着那么一股子“不好意思”的味道来,其实说起来,唐胖子也算是自己的贵人,第一笔大的进账就是从他那里来的。 挂了电话,吴晨想了想,刚才给周萱发了过去,附带留言,询问周记是否需要。发完图片,他起床洗漱了一下,到了楼下去了。 过不了一会,周萱就打了电话过来,她收到吴晨的短信,见他特意留言询问的是周记,想来是要出手的,电话接通了之后,先问了问吴晨是不是手头紧,用不用自己帮忙。 两人也有一段时间没有联系了,吴晨听她语带关切,不由得浮现起周萱那张明媚的脸来。 “没事,就是最近想用钱,所以这批毛料急着变现。”吴晨呵呵一笑,跟周萱解释了一下,如果不是急着用钱,他也想放着作为中孚珠宝的库存。 周萱听他这么一说,心里稍定,也不问他为了什么,说道明天自己就可以过来,如果吴晨是在紧急,她也可以安排现在就打钱过来。 价格都还没谈,就要打钱?吴晨暗暗偷笑了一下,回说也不急于一时,等她来了再说吧。 “周大小姐吧?我说怎么躲外面来了呢,嘿嘿。” 刚挂了电话,就听到大牙阴测测的声音从后脑勺传过来!吴晨被他吓了一跳,“我靠!能不能有点人品啊,还偷听人电话?” “我这不是关心你么,至于这么激动嘛?看你这急赤白脸的,不会真有什么奸情吧?”大牙悻悻的说道,“我跟你说啊,你可不能对不起黄妹妹啊,嗯当然了,还有林榛同学……” “少扯蛋了!赶紧吃饭!”吴晨对他这倒打一耙的本事颇为无奈,推着他回到里面餐厅,白素娥知道吴晨中午没有起床,早就为他们准备了丰盛的晚餐。 到了晚上,吴晨便将那些赌料都收拾了起来,用箱子装好,搬到楼上,放在主人房一侧。这些明料虽然没有古玩那般娇贵,却是不能就随手搁置,万一摔了磕了,就算是一小角,也价值不菲的。 忙完之后,吴晨又去冲了个热水澡,感觉身轻气爽的,心情也好了许多,就打开电脑,很久没用这玩意了,想起以前在单位,每天面对着屏幕看材料的日子,简直是不堪回首。现在再开电脑,都有些不知道干什么了,上网看看小说?还是查查资料? “猪头,在干嘛?!” qq滴滴滴的响了起来,吴晨一看头像,居然是久违了的房大妞,这得有半年没联系了吧,怎么突然跑了出来?吴晨赶紧给她发了一个笑脸过去,这才敲起字来,想问询一下对方尽快如何了,没想到还没敲完,房媛已经点了个视频聊天过来。 这么紧急?吴晨怕她有什么急事,不敢怠慢,随手就点了应答,他这里的网速极快,都是100m单户的,用的人也少,区区视频自然不在话下。 不料对方等了许久,才连接上了,画面一出来,吴晨就被吓了一跳! 不是因为恐怖或者惊悚,而是实在太香艳了! 暖色的灯光背景下,一条修长的玉腿就斜斜的冲着镜头而来,白洁光滑的脚丫子占了大半个画面,顺着长腿往远景看去,直达根部,隐约能见到粉红色****的性感小纨裤。 “咳咳~”吴晨触不及防之下,心神一荡,正待细看,那条腿却已经放了下来,只见一个俏脸凑了近来,伴随着房媛一声惊呼:“丫,已经开始了啊?!!!” “我什么都没看见!”吴晨赶紧假装四处乱瞅,闪烁着眼光,支支吾吾的说道。 “切,看到了就看到了,还装呢!”房媛一手调校着摄像头,一边鄙夷了一下吴晨,“又不是没见过,想当年……” “打住、打住!”吴晨一听汗都出来,当年俺真心没怎么着您啊,也就是在一起游泳的时候,偷偷钻到水底下看那么几眼,没办法,谁叫哥们水性好呢,就爱潜泳,都不带泳镜的,偶尔瞄到那么几下,也是在所难免的嘛! 这种事情发现的可不少,吴晨见房媛大有追索之意,赶紧分辨着,那年节,哥们还是很纯洁滴,纯属于欣赏,没有一点想法的啦! “哦,这么说,你现在是有想法了?”房媛已经调校好镜头,往后一坐,靠在沙发上,从边上端起一杯咖啡,似笑非笑的看着吴晨。 “嗨,有啥想法啊,真是的!”吴晨弱弱的辩解了一下,赶紧转移话题道:“话说回来,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黑啊?” “噗!”房媛本来优哉游哉的等着看吴晨的笑话,一听之下,一口咖啡喷了出来,撒得满屏幕都是,“你怎么这么****啊!哪里黑啦!哪里就黑啦……” “黑就黑么,干嘛这么激动?”吴晨有些像丈二和尚摸不到脑袋,他是见房媛现在肤色有些黝黑,不像之前那样白美了,这才关心了一下。 “****啊!”房媛扯过几张纸巾,边给屏幕抹干净,便咬牙切齿的大声喊道,“你又没看到,怎么就污蔑我呢!” “污蔑你什么了?”吴晨继续愣怔着,“你这些天都去了哪里?怎么晒得跟个有色人种差不多?” “……原来你说这个啊。”房媛也是愣了一愣,扔掉手里的纸团。 “要不然呢?你还以为我说什么呀?”吴晨不满的说道。 “嘿,你不懂!这叫健康色!人家费了老大力气才晒出来这一身的!”房媛有些不好意思的给自己解围道,“而且这个叫麦麸色,也叫古铜色,什么叫做黑啊!没文化,真可怕!” “行,不管你什么色,没事晒那玩意干嘛去,吃饱了撑着?你说一个姑娘家家的,成天到处跑,再这样下去,都成野人了!” “野人多好啊,哈,自由自在的!对了,我昨天真就刚去了一个食人部落,虽然没有想象中那么落后,不过真的还很原始,哈哈……” “食人部落?你是在非洲?”吴晨一听有点晕乎,他还以为房媛在美国呢,这怎么跑出一个食人部落来了。 “真聪明!奖励你一个!”房媛嘻嘻一笑,凑过脸来,一个粉红火辣的嘴唇在屏幕上分外诱人。 “……”吴晨有些无语,这妞太能折腾了,只能祝福她自求多福吧。 “干嘛一副无语的样子嘛!对了,听说你买了个大房子啊,不错嘛,我就知道你不是池中之物,早晚要飞上天!” 吴晨听她用“听说?”这个词,皱了一下眉头,这种事也能听说,再说这事也没几个人知道,那些人都跟房媛没有交集,从哪里听说来的,他总是觉得房媛有什么秘密瞒着自己。 行啦行啦,不打听你的事,总可以了吧!房媛见他样子,取笑道,别整天皱着个眉头了,都快成了个小老头! 又聊了一会,吴晨见她扯东扯西的,也没说什么正事,就问她怎么会想到找自己,总不会是“听说”了自己买房子的事,跑来跟自己道贺的吧? “就不能是想你了呀?好没良心的说。”房媛白了他一眼,“怎么滴,现在刚有点成就就不要人家了?跟你说好了,以后回广府,全由你包了,吃喝拉撒睡,一样不落!” “呃……”吴晨偷偷擦了一把汗,这东北大妞,彪悍依旧!“吃喝没问题啦,拉撒睡你自己吧。” “哼,真心不纯洁啊。”房媛哈哈一笑,“不逗你玩了,要出发了,这里是白天呢!改天再找你玩儿。” “好吧,自己小心点!”吴晨一句话还没说完,对方已经关了视频,只得苦笑一声,真是风一样的女汉子!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359章中孚珠宝(一) “木头,醒一醒啦!” 第二天一大早,吴晨就觉得房门被擂得如山动,厚厚的装有隔音层的大门板门咚咚咚的响,甚至还伴随着些微的震荡! 着火了?! 吴晨晕乎乎的跳起来,彷如回到了家乡那个台风之夜,这种感觉真可怕,他也来不及套上衣服,冲过去就打开了房门,却见到孔四跟大牙笑嘻嘻的站在门口。 “我靠!”吴晨揉了揉眼,看清楚之后,差点一个飞腿过去,不带这么吓人的哦。 “行啦行啦,谁让你睡觉老关机呢?人家周大小姐都找上门来了!”大牙躲在孔四后面,找了靠山,确保安全之后,才指着吴晨说道:“赶快刷牙去,一股子怨气!” “这怎么找来了?”吴晨摸了摸后脑勺乱糟糟的头发,疑惑的看着大牙他们。 “这我们怎么知道,是不是你欠了人家什么****债,哈!一大早的找不到你,就打老四的电话,硬是押着他带路找上门来了!”大牙满脸的幸灾乐祸,刚才他一见周萱,就乐了,这都快凑上一桌麻将的了。也没问是什么事,拉着孔四就上了楼,放着门铃不按,对着方面就捶了起来。 “行啦行啦,你们先下去吧。”这一会儿,吴晨咚咚跳的心才算平复下来,也想起了昨天跟周萱提到原料的事情来,闷头闷气的把他们两个给赶了下去,顺势看了看大门有没有被孔四给捶坏,刚才那般动静可不是闹着玩的,能透过这么厚的隔音层,愣是把自己给吵醒!就孔四那个手劲,别刚用没多久的梨花木门就这样给他拍出内伤来! 等吴晨穿戴完整下来之后,见到白素娥正陪着周萱在小客厅里喝茶聊天,一问之下,才知道大牙跟孔四都找了个借口,说是要去格古斋看看,就溜走了,陈歪嘴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这老小子神神叨叨的,除了家庭影院之外,整个天行居都成了他藏身之处,平时经常是见不到人,冷不丁的就从什么地方冒出来。 “来了?”吴晨笑呵呵的走了进去,话说小房间里里面两个女人,可比大牙他们养眼了许多,一个穿着白色长裙,神情闲淡,声音柔顺,风韵绝佳,一个穿着牛仔裤配上小衬衣,清新靓丽、婷婷袅袅、柔美轻盈,虽然类型不同,却同样喜人,各领****。 白素娥见吴晨走了进来,便站起来,微笑着点头示意,问他是先吃饭还是? “就在这里吃吧,都不是外人。”吴晨摇了摇头,问过了周萱,得知她已经吃过了早餐,便交代白素娥将早饭送到这里来。 作为朝山人,他早餐还是习惯喝粥,就着一些小杂菜,当然也会有油条豆浆,都是一些普通的东西,没有什么奢侈之处。 待白素娥出去之后,吴晨坐下来,见周萱脸色似乎不大对头,就有些愣怔,自己没有得罪她呀,昨天貌似也是说得好好的,今天不是来提料的么?怎么就这样了? 他不大会处理这种情况,也不知道该怎么对话,干坐着又有点尴尬,想了一会,摸摸后脑勺,说道:“今天天气挺好的呀。” 周萱见他憋了半天,就憋出这么一句来,不由得有些忍俊不禁,真拿他没有办法! 她今天可是特意一大早从港府驱车而来,两个多小时,到了这边,兴冲冲的直奔大牙那个居所而去,准备给他们一个惊喜! 大牙正搂着许婧在睡大觉呢!大家伙都搬走之后,他们这小日子好过多了,房间、客厅、阳台,甚至厨房,随便他们折腾,许婧也就经常在这边过夜。昨晚小两口清风明月,浪漫了一夜,这会正睡得稀里糊涂,被周萱一通门铃给吵醒了,赶紧跳起来开门。 他们这里是高档小区,在公寓中算是顶级豪宅了,平常管理也严格,能直接上来的,除了物管就是熟人,像陈歪嘴那种形象的,要不是住了一段,门卫保安什么的都认识他,只怕连大门都进不了。 所以大牙也只以为是哪个哥们,穿了条短裤就骂骂咧咧的打开了门,一见是个美女,赶紧揉了揉眼睛,这才认出是周萱来,也顾不得问她是怎么上来的,先跑回房间,穿好衣服才重新开了门。 还好周萱一进门就是要找吴晨他们的,倒没有引起许婧的什么想法,否则大牙真是百口难辨。听说吴晨他们搬到什么天行居之后,周萱小小的郁闷了一把,趁着大牙去洗刷的功夫,她给吴晨打了电话过去,结果关机。只好又给孔四打了电话,磨着他从店里过来,带着她到了天行居。 一路上且行且听着,周萱的不满情绪就渐渐上来了,好你个大木头!入宅这么大的事情,也不说一声,还是姐们么?!枉费自己一大早就从港府飞奔过来呢! 她越想越气,要不是孔四跟大牙跟着,早就返身回去了!周大小姐什么时候让人这么忽视过! 没想到这家伙一开口就说天气,直接就把周萱给气乐了。 “这房子不错啊!什么时候买的?” “一般、一般。”吴晨也没听出她话里带话,老老实实的就谦逊一番。 “什么一般啊!就算是在港府的半山,这也算是豪宅啦,更何况那边根本找不出这么大的宅院来,都可以叫山庄了!”周萱白了他一眼,没事你瞎谦虚什么啊。 “这里的地价相对还是较低的……”吴晨弱弱的回应了一句。 “不用狡辩啦,又没人看上你什么,哼!”周萱边说边四处看了看,“你倒是挺会收拾得嘛,哈哈,品味不错!谁帮你设计的?” “我……”吴晨随口就要说出“我女朋友”几个字,刚起了个头,就见白素娥已经带着一个菲佣,各自端了一盘早餐上来,碗碗碟碟的不老少,这些餐具都是黄晓琳挑选的骨瓷,美轮美奂、价值不菲。 在周萱的目视下,吴晨也不好意思慢丝条理的吃,匆匆喝了两碗粥后,便跟她谈起原料来。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360章中孚珠宝(二) 吴晨的这几块原料,都算是一等一的高料了,对于周记这种企业来说,自然是多多益善,因此,周萱在接到吴晨的电话后,跟爷爷说了一声,直接就跳过了主管采购部门的老爹跟七叔,兴冲冲的跑了过来,当然其中也夹带着再次见到吴晨的期许,只是这种情感,打死她也万万不会承认的,谁叫那个木头一点都不解风情呢! 等到吴晨从楼上把那箱子原料搬了下来,周萱看都没看,只是要吴晨跟她一起送到华南总部去,自己一个女孩子家家的,不放心。 装什么大尾巴狼啊!吴晨才不信她的说辞呢,放在车后厢,谁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呀,就不信她以前没有自己带过原料。 腹诽归腹诽,这么一箱子毛料,也是够重的,吴晨见周萱俏生生的,也不好真让她一个人搬来搬去,而且,周记华南总部对中孚珠宝的支持也挺大的,就这会,还有不同工种的好几个师父在平洲的加工厂帮忙呢,说是借用,薪水可都是周记支付的。 两个人开着周萱的卡宴,按照她的指示,很快就到了周记华南总部,在广府的东北郊外,一处用围墙围起来的建筑,看着有点像工厂,不远处就是著名的广日本田总部所在。 这还是吴晨第一到这个地方来,一见这个规模,都有些愣住了,这才是阔气啊,原本以为这种珠宝的区域总部,应该是在cbd那栋豪华的办公楼里,或者干脆就是在那间区域总店里面,没想到这周记还在这里拥有这么大的一片加工厂跟办公区,完全颠覆了他的想象。 周萱虽然来的不多,不过门卫显然是认识她跟她的车牌的,车刚近前,合闸的铁门已经往两边收缩去。 他们也不急,先绕着里面走了一圈,周萱不停的给他介绍各个区域的不同功能,从硬件上是无可挑剔的,更为重要是周记几十年积累下来的管理经验,完全可以作为mba的经典案例。周萱也不厌其烦的一一跟他讲解,当然,这么短的时间,也是想到哪就讲到哪,虽然不系统,却是让吴晨有个大概的认知。 龙头就是龙头!能够从一个家族工坊做到如今的行业老大,完全不是靠吹出来的。吴晨记得不久前刚看过一篇报道,说是周记如果上市的话,市值将会高达两千亿,周记家族的老爷子身价直逼华人首富李家成。 “今天真是大开眼界呀!”吴晨由衷的说道,他心里暗暗叹的同时,也在警醒着自己,山外青山楼外楼,很多自己没有接触到的事物,其实超过了自己的想像,如果总是囿于自己的无知,那就太可笑了! 就以这所谓的周记华南区总部来说,就刷新了自己的以前的概念,什么叫做产业化,这才是!工厂,而不是工坊! “那是!”周萱得意的皱了皱小鼻子,原来木头也有惊讶时。这里虽然名曰华南总部,却是周记在内地的总堡垒,除了玉石之外,还有黄金、铂金等贵重金属以及钻石等,从原料、加工、库存到调配、营销等等,可以说一点都不比总部差,甚至从规模来说,比在港府的总部还要宏大些。 “跟您商量个事呗?”吴晨念头一转,顺竿子就上,连尊称都用上了,“回头让咱中孚珠宝那几位,也来这边学习学习?” “这个应该没问题。”周萱点了点头,都不带商量的,就应承了,好歹自己也是中孚珠宝的一份子,发挥自己的资源,尽些力也是题中之义。当然了,所谓的培训,更多的是系统的学习一下运作而已,真正具有核心价值的,也不是她能说了算。 中孚珠宝算是有五个原始股东,外加杜钦这个有干股的“高管”,两人掰着指头算来算去,其实也没几个人能够过来学习的。 吴晨这个倡议者自己先就推托了,本来就懒散,当时拉这么多人进来,除了整合资源之外,也是不想过多涉入到管理中去,更何况最近这段时间确实也是忙忙碌碌的,有这么好的借口,当然是不用白不用。 除了他,周萱跟王雨鸢两人就不用说了,都是对周记的运作甚为熟悉的人,至于孔四跟徐少东两位,要让他们老老实实的呆在这里被人“培训”,想想都不靠谱,这么一算下来,任务就落到了杜钦身上,怎么说原来也是老师,现在也在挑着加工厂那边的头,还真就只有他是最为急需的。 可怜的杜钦,此刻还在加工厂那边照应着几个加工师父,没日没夜的加班加点,努力赶在中孚珠宝开业之前多做出几个成品来,没想到这边已经被安排了。 逛了一圈之后,吴晨跟周萱最后回到入门处正对着的主楼。 周萱之前已经跟这里的负责人通了电话,等他们到了的时候,已经有人在等他们。 下了车,周萱就一蹦一跳的跑了过去,看得跟在后面的吴晨目瞪口呆的,认识这么久了,吴晨还真没见过向来冷艳的周大小姐这么活泼过。 不过,等她给吴晨一一介绍了之后,吴晨就有点明悟了,敢情这都不是外人啊!除了三叔之外,剩下的不是堂哥就是堂弟,全是亲人哇!就算不是直系亲属,但是也绝对不出三服。 这也算是个奇葩了,都知道周记是个家族企业,不过家族到这种程度,还真让外人难以想象! 吴晨不敢多想,一脸灿烂的跟三叔问好之后,又跟这哥那弟的握了一通手。 “哈哈,早就听老七说过你了!今天终于得见,幸会啊!” 从外形上,就能看出周三比周七外向多了,搂着吴晨亲热得不得了,像是见了自己亲人一般,反倒把吴晨给弄得有些不知所措,身为晚辈,听他说幸会两字,赶紧逊谢着。 “来,给你们见见,这就是在阳美公盘一战定乾坤的吴兄弟!”周三高兴之下,挥着手对着自己那帮子侄们说道,“以后多跟吴兄弟好好学学,就你们那点斤两,别整天在外面张扬跋扈的!” 我靠,这是赤luo裸的拉仇恨啊!吴晨赶紧陪着笑脸说道:“纯属侥幸,而且也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主要还是中孚珠宝这些伙伴们,嗯,还有赵天野赵大哥的帮忙!” “吴兄弟,那么谦虚做啥!连老七都佩服有加的,那还能有假!” “别,您叫我小吴就好了。” 吴晨听他一口一个吴兄弟叫着,有点哭笑不得,这辈分乱得,照他这个叫法,回头周萱跟这帮子年轻人都成了自己的侄女侄子了。 “哦,也是哦。”他这么一说,周三就反应过来了,看了周萱一眼,嘿嘿直乐。 “干嘛呢!”周萱见他一脸不怀好意的样子,哪里不知道他想什么,羞急着喊道,“说正事呢!” “还害羞了,少见!”周三等人见她模样,更是哈哈大笑起来。 “还要不要啦,不要我们走了哦。”周萱跺了跺脚,恨恨的说道。 “要!” 周三也怕她真的着恼,这侄女,他可得罪不起。 说来奇怪,他们别的兄弟都有儿女若干,只有老大一人,都快四十岁了才生下周萱这么一个女孩,所以周萱在同辈中年纪排起来算是中等偏小的了,长房长女、独生女、老来得子等等因素综合起来,周萱就成了老大跟老爷子的掌上明珠,再加上她打小就聪明伶俐,更得家里人的喜欢,真要论在老爷子心里的地位,可比他这个三儿子要高得多了,回头要是让她告上一状,自己可有些吃不了兜着走。 原料是周萱早就看过的了,所以也没有花费太多时间,卸下来之后,逐一过了一下。 “不愧是公盘魁元,一次出手,全是高翠!”周三夸奖了一声,就挥了挥手,让两个侄子搬走了。 至于登记入库什么,那都有他们的完成,其实按照他们的规定,华南区总部虽然也有原料采购权,不过像这类高翠原料,本应该统一归入总部后再统一调配,也就是说应该归周七叔管的,不过因为是周萱行驶了采购特权,所以能够直接留在华南区总部。 按照周萱之前跟吴晨谈好的价格,周三又让人将货款打到吴晨的帐号上,整整八千五百万,比吴晨之前自己的估值略微偏高了一点。 “谢谢三叔!”手机一震,吴晨拿起来看了看,知道已经到账。 “呵呵,要说谢,还得是我们谢你呢!”周三哈哈一笑,就算他们家大业大,八千多万的明料,也不是一般的小生意,这样几乎以“私货”的形式走完,大家也都方便。 生意谈完了,周萱就把刚才自己跟吴晨商量的事情也跟三叔说了,毕竟这里是他的地盘。 听到是中孚珠宝要派人来学习,周三很爽快的就答应了,这有什么的呢,学管理跟学手艺,完全是两回事,规章制度都是现成而且公开的,别说是中孚珠宝,就是媒体采访,想要些资料,有时候也可以给他们的嘛。 更何况周萱跟吴晨他们合伙的这个中孚珠宝,第一时间就跟家里老爷子做了汇报,当时大家都以为是闹着玩的。不过随着身在前线的周七,不停反馈消息回来,后方的这些老少爷们才开始被震撼到,特别是老头子跟老大,别的没说,倒是先夸起自家的小千金来了,都说周萱就是有眼光!这个投资大大值得! 这也是为什么他们华南区总部会这么支持中孚珠宝,甚至还同意借调加工师父过去! 给对方培训员工,这种事情也不算大事,人情既然都送了,也不多此一个,至于能够学到多少,具体又能执行到哪种程度,那是对方的事情了。 事情如此之顺利,大大超乎了吴晨的想像,今天真是惊喜不断!他对周三叔一再的表示谢意之后,才跟周萱告辞而出。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361章中孚珠宝(三) (全文阅读) “有个问题,人家憋了好久,还是想问问你。” 车子刚刚开出大道,周萱就让吴晨吓了一跳,大小姐不会是要表达某种意思吧?这个、咳咳、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啊,自己一直对周萱的“意思”装糊涂,难道这回“人家”来来个单刀直入? “问……呗”吴晨有点心惊胆跳的赶脚,开始后悔,千不该万不该,没有拉上孔老四一起过来。 “你紧张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周萱见吴晨说话都有点发抖,心里莫名其妙的,这好端端的搞的那一般? “呵呵,没事,你问吧!” 要来的终归会来的,吴晨强装镇定,双手把着方向盘,目光坚毅的看着前方,一脸的正气凛然! “我就是想问问,你到底还藏有多少这种毛料?” “呃……就问这个?!” 吴晨绷紧的神经一下子松弛了下来,刚刚要渗出毛孔的冷汗,也都各自归位了。 “是啊,要不然你以为呢?”周萱靠在座椅上,瞪大着眼睛看着吴晨,这家伙突然这么反常的?难道是…… 这么一想,她突然心里一甜,看着外面的初冬的景色,怎么就有种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呆木头也要逢春了的感觉呢? 吴晨松弛下来之后,人就活泛多了,手脚麻利,车速也提快了不少。 “这都是上次在阳美带回来的那些,不过差不多解光了,就剩下两小块,暂时不想解了。” “嗯。” 周萱轻轻的应了一句,她正歪着脑袋,微红着小脸蛋,偷偷的瞄着吴晨呢,在车窗外的背景光线之下,看过去有点像剪影,棱角分明,甚至还能看到他脸上的绒毛,在掠过的金色阳光下显得有些透明光亮。 以前怎么没发现,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吴晨还是挺帅的嘛! 吴晨完全不知道身边的周大小姐正在犯花痴呢,说起原料来,他也愁啊,现金是有了,不过却没有了库存,有点败家的感觉。看来还得抓紧时间进一批料子! 一想到这,他心里一动,稍稍侧过脸去,提议道,要不然趁着现在还有时间,干脆到平洲去一趟? “好啊!”周萱此刻满腔的浓情蜜意,哪里有仔细听吴晨的在说什么。 吴晨见她同意,就给孔四打了个电话,把自己所在的位置高速了他,让他先到环城高速路口跟自己汇合。 “叫上他做什么?”周萱傻乎乎的看他打完电话,大为不满,这又是什么节奏? “正好在的都开个股东会嘛!”吴晨想都没想就说到,实际上,他是要孔四来带路,话说自己这个大股东加大债主当得一点都不称职,那平洲工厂也就在杜钦第一次去的时候,跟着去了一趟,还是大牙他们开的车,自己都不认识路! 这个借口倒是不错,不过周大小姐可不是这么想的,刚刚浮现上来的美好心情彻底被破坏干净了,撅着小嘴气鼓鼓的,不再说话。 跟孔四汇合后,两辆车一前一后的来到平洲,开到外围的一处厂区,这里虽然没有中心地带那么繁荣,却也分布着不少的工坊,人来人往的,大都是各种车辆,不时能够见到巡逻的警车跟哨岗。 中孚珠宝的加工厂在大道的中段偏外,不一会就到了,这种早期当地村民发展起来的小作坊,很有地方特色,外面围着一截土墙,宽大的篱笆门,里面是一个土场,可以用于停车跟装卸货,再往里面才是足足有三层楼高的混凝土工棚,几个大闸门分布在正面,现在都安装上了监控系统以及声波感应等防盗系统。 他们到的时候,杜钦正跟几个师傅在忙着雕刻,作为这个工坊的“老大”,他也深知责任重大,因此备加刻苦,自从来了之后,除了周末,很少到广府去找他们几个哥们,每天都闷在这里,说的监工,其实更多的是跟着师傅们学习,到现在,已经算是渡过了懵懂期。 “怎么样?几位老板终于肯屈尊过来看看了?” 见到吴晨他们,杜钦可没少有怨气,这几个“股东”可真够宽心的,整天躲在广府吃香的喝辣的,扔下自己在这里啃土灰! “去你的吧!怎么掉沟里了?” 吴晨笑骂了一声,见他一身蓝布工作服上全是泥水,也不知道多久没洗过了,赶紧退后几步,说道:“去去去,洗洗再来汇报工作!” 趁着杜钦到后面冲洗的空当,几个人围着走了一遭,这些师傅都是从周记借用过来的,见到自家大小姐到来,纷纷起来向他们问好,场面吵吵闹闹的,倒是热闹非凡。 这个工坊规模不小,各种机器也都已经配备完成,足够容纳上百组人工作的空间里,十几个人凑在一角,显得还是无比的空旷,甚至有些荒凉。 现在人手不足,加工的大都是一些中档制品,市场上常见的戒面、手镯、如玉、坠子等等,高翠跟大料都还没有动。 刚从周记华南区总部回来,活鲜鲜的对比,让吴晨像浇了一盆冷水一般清醒,就自家这样子,跟别人家那是天上地下,完全没有可比性。 等到杜钦冲洗完毕,换了一套清爽的衣服后,几个人才跟那些师傅挥手道别,到了外间的办公室里。 “要不开个视频会议吧?眼看着就要开业了,很多事情得一起商量一下。” 刚坐下来,吴晨冷不丁的提议道。 “好啊!”孔四第一个响应道,两个店面都要顾,这可忙死他了,难得吴晨这个甩手掌柜今天突然上心了,是该好好商谈一下。 分别给徐少东跟王雨鸢打完电话之后,杜钦打开电脑,捣弄了一下,很快就有了画面,话说科技昌明就是好,现在用qq都能多头聊天了。 有段时间没见了,几个小伙伴先嘻嘻哈哈的互相调侃了一番。说道正事,大家都还是比较关注王雨鸢这个总经理的动向,这可是未来中孚珠宝挑大梁的,不比吴晨他们这几位“大爷”。 身为老总的王雨鸢,激动中带有几分歉意,这段时间,她忙着处理原来的小店,都顾不上这边了,好在现在已经忙得差不多了。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362章中孚珠宝(四) (全文阅读) 现在看来,中孚珠宝虽然还是问题多多,不过正常开业应该没有问题,大家一致同意按照之前陈歪嘴给算定的黄道吉日,正式开业。 在不多的时间里,大家要忙的事情还是挺多的,杜钦这边加班加点,自不待言,孔四这个挂名副总,在王雨鸢不在的时候,要负责开业仪式的各种琐事。而周萱在这段时间,也会呆在广府,帮着指导筹备,当然,还有拟定邀请名单等等,在这一行,没有人比他更合适。 像徐少东这样远在京城的“囚徒”,大家除了表示同情之外,也不指望他能帮上什么忙!这家伙,最近跟家里死扛着闹呢。 商讨了一番,准时开业自然是最为急迫的事了,此外,还有不少重要而且也听紧的事情,开业之后,店面、工坊、仓库等都需要增加人手;人员增多之后,需要有对应的管理系统;这些也该提上日程了。 “现在人手不够啊!” 杜钦看起来是有些真着急,一个好汉三人帮,工坊这边除了员工外,也不能只有他一个人在管理,一旦规模上来了,根本就忙不过来。 “嗯,我已经让张军继续寻找一些靠谱的战友,过来帮你。东子,你也留意一下,看看有没有人品过关的人选,最好是特种兵退役,又生活比较拮据的人员。” 关于这个问题吴晨倒是想过了,工厂不必前端,再加上仓库,货运等等,最好是能够有一支自己的“独立部队”,虽然日常货物的押运,都会委托给专门的安保公司,不过终归是有备无患,手里有人,方方面都有底。 “没问题!”徐少东憋了半天,终于能发挥一点光与热!冲他们做了个ok的手势,“不过这些可都没有什么管理经验。” “没事,不懂可以学么,管理这玩意是最没有门槛的。”吴晨呵呵一笑,身为名校工商管理硕士毕业的他,对自己的专业还是比较了解的。 “对了,老杜,你回头跟周记华南区总部那边联系一下,他们答应给你做培训,嘿嘿,好好学学人家是怎么管理的。” “到时候争取再引用他们的信息系统,入库、稽核、动态监控、综合分析、预警等等,功能特别强大,足够你学一阵的。” 吴晨想了想,还是说出了自己暗藏着的想法,偷师就要偷大法,在路过周记展示厅的时候,他就特别留意了有关这方面的介绍,虽然寥寥几句,却让他看到后面强大的功用。 再好的制度设计,如果没有先进的管理工具配套,往往沦为空谈! “这个……行吗?”杜钦看了一眼周萱,说了半天,不会是木头在自己下米吧? 周萱点了点头,这几点都跟三叔说过的,不是什么机密,问题不大,当然,系统方面,不可能完全照搬,只能借鉴,全靠杜钦过去学习之后,根据设计思路跟实操体验,自己找人开发。 对于这些,周萱一点都不担心,最令她担忧的是雕工。 珠宝是一个庞大的行业,作为其中的一个分支,玉石行业如果细分起来,其实也有完全不同的领域,比如原料赌石,这就是一个相对封闭的行业,而玉石雕刻,恰好也是一个相对独立的行业,即使到了今天这个到处充满机械化的信息时代,人的手艺始终是这个行业不可替代的部分。 所谓“玉不琢不成器”,雕刻工艺是玉器收藏中不可忽略的重要因素。一件玉雕作品,雕工可称之为玉器藏品中的灵魂,任何一块好的玉石,只有经过人工雕琢之后,才能赋予其新的价值和魅力。俗话说,“三分料七分工”,雕刻工艺是能最终决定一件玉器的成败的。即使是普通的玉料,经过巧妙的俏色和创意雕刻后,玉器往往会升值几倍,甚至几十倍。如果一件玉器的雕刻工艺粗劣,完全有可能连玉料的价格也收不回。 可以说,对于低档翡翠小件来说,雕工往往被忽视了,毕竟价值本来就低,再怎么折腾,也好不到那里去。但是,随着玉料的等级提升,以及玉件的大小变化,雕工的价值就逐步显示出来了,特别是顶级料子或者是大件雕刻,雕工因素所占的比例那是极高的。 每一个神qiang手,都是靠子弹喂出来的,同样,熟练的雕工,也是在无数的实践中逐渐成长起来,对于每一家珠宝公司来说,都是一种稀缺资源,拥有一个稳定而梯队分明的雕工团队,是这个小行业的核心竞争力。 以她们周记来说,从学徒、熟工、技师、工艺师、再到大师,有好几个阶层,每个不同的阶层都有对等的档次作业,只有达到一定的技术标准之后,才可能接触到更高级的原料。毕竟,没有那一家公司,可以奢侈到能让工人拿高翠料练手。 而那些稀有的高翠、或者大型雕件,往往都会交给大师们去雕琢,这里面就不单单是一个手艺的问题,还包括了设计理念跟对玉器的理解等等的综合。 现在中孚珠宝从零起步,其它的都还好说,就是雕工队伍让人头疼。 “要不,您看能不能让这些师傅们就留在这里?就当是起步的骨干,慢慢的把队伍带起来?”吴晨听她这么一念叨,也是大呼头疼,除了周萱,剩下几个人可没有这方面的资源,几个男同胞就不说了,之前连刻刀长什么样可能都不知道呢,王雨鸢虽然开了一间小店,也没有自己的师傅啊! “想得倒美!敢情您是一早就打定要学刘大耳朵借荆州了?”周萱毫不客气的摇了摇头,顺带的送了一个大白眼给吴晨。 现在从周记临时借调过来的这些师傅们,别说更不能留在中孚珠宝,甚至也不可能长期在这里帮忙,否则自己就变成了挖周记的墙角了。 要知道,在任何一家家族企业中,免不了内部争斗,自己虽然仗着老爷子跟老爹的喜爱,有一些特权,不过这种特权本身也会给自己招致怨恨。 港府多少豪门,最后都是载着内乱上。打小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周萱在这点上还是深有戒备的。这种行为虽然是经过老爷子首肯,不过始终是利用公司的资源,给自己在外面的公司做效益,这种“挖墙脚”的行为一旦开了口子,往后就难以刹住了,可以想见,要是每个人都如此,很快就能把周记给挖空。 所以,不得已借用,这种小事还可以偶尔为之,当时挖人,这是万万行不通的! 吴晨也知道这个要求有点过分,这不是没办法嘛,所以才试探着问问,结果让周萱一个白眼给瞪得有些讪讪的,搓着手有些不知说什么。 孔四跟徐少东等人看得哈哈大笑,不过这个问题的确是一个大隐患,会成为公司发展链条上的一个极大的制约因素。别的不多说,库存里还有两亿多的原料存着呢,而店面却没有货可以出,就像一个哑铃一样,中间的通道过窄,两头无法实现及时的对流。 吴晨见大家的表情都有些凝重,便笑着给大家打气:“不管如何,万里长征总算是迈出了第一步,而且从目前来看,这一步迈得踏实有力!好的开始,就成功了一半!至于问题,可以慢慢解决嘛!饭要一口一口吃……” “哈哈……”他还没说完,大家已经笑成一团,徐少东更是高呼受不了,这孙子不去当官实在太可惜了! 吴晨让他们笑得有点无奈,弱弱的分辨着,本来就是嘛,是有轻重缓急,这件事情虽然重要,但是却不是最紧急的,先把手头的事情给解决了,顺利开业,至于找师傅的,需要充分发挥大家的关系,慢慢的再寻摸吧,毕竟自己这几个小伙伴,都还是粉嫩粉嫩的新人,在行里的人脉也都有限,可能要靠前辈们介绍了。 说道关系,孔四突然一拍大腿,插话说道,怎么把田老他们给忘了,要论人脉,在这地界,几乎没有人比他们更广的了。 他这话说得在理!把吴晨也给点醒了,,虽然古玩跟这一行不是完全一个圈子,但是也是交集颇多,在田老的圈子里,不就有几个老爷子是专攻玉器的么?怎么说也该认识一些雕刻高手吧? “这样吧,这两天我跟老四去几位老人家那里走走,打听打听情况再说。” 在吴晨想来,那些老爷子认识的,至少也应该是大师级别,可能也是上了年纪,想要请这些人出山恐怕不易,不过如果能够卖个面子,当个顾问什么的也好,毕竟一个工坊,除了动手干活的师傅外,最好还是能有个镇得主场的存在,哪怕就是挂着个名头,有事没事来走一遭也好! 到了此刻,这次临时股东大会也算是圆满结束了,总算是一切都还在计划内,大家心头也都轻松快活了许多。 吃过午饭,吴晨他们就不再回去工坊了,临走之时,还不忘了交代杜钦要好好善待这些借来的师傅,人家是来送碳的,不要冷了对方的心。 杜钦对他的唠叨很是无语,差点就要抬脚把他踹走。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363章中孚珠宝(五) “喂,你在哪呢?怎么开那么快?转眼就见不到了?” 吴晨一手把着方向盘,一手拿着电话,眼光四处巡视着,楞是没发现孔四开着的那辆大牙的大奔。这家伙开的忒快了,也不等等自己,过了个红灯口就不见人了呢。 “嘿,你该认识回去的路了吧?大牙找我有事呢,我先回去了哈,你慢慢开!” 孔四说完,挂了电话,嘿嘿一笑,用力踩了下油门。哥们虽然没有拍过拖,可也知道什么情况,这大号灯泡,还是少当为妙! “能有什么事?”吴晨放下电话,忍不住嘀咕了一声,之前说好了大家顺带去看些原料的,没想到孔四这就临走逃脱,忒不将义气了哇! 他有些心虚的看了一眼边上的周萱,赶紧专心开起车来。 离得并不远,拐过几个街角,顺着大道走过去,就是平洲的中心地带了,两人对这里都不陌生,这里到处都是原料跟玉件,几条大街上每一栋大楼,几乎都是一个交易市场,不过他们还是直接就到了中间的毛料交易中心,不单是因为这里最大,更重要的是吴晨对这里有感情,第一桶金就是在这里挖到的,并且结识了夏子明这个哥们,今天来这里,有一半就是冲着他来的。 说起来,他跟周萱两人第一次相遇也是在这里,当时周萱是跟梁光华在一起,跟吴晨两人彼此的第一感觉不是太好,要不是唐胖子的介入,周萱都未必会留意到这个看起来呆头呆脑的傻小子,没想到现在竟然成了“深度合作”的合伙人。 时隔几个月,再次到了这里,不禁让人感慨,这个世界,变化真快! 两人心里都有感触,走起路来就有些扭捏,好在市场依然繁荣,两人进到里面,就被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的场景给带了进去,逐渐忘了那点小心思。 有些日子没到这种地方来了,一如既往的市井气让吴晨觉得全身松快了许多,这就是真实的世界,吵杂喧闹,苟且蝇生。 不过就在他们走走停停,充分享受这种热闹之时,却没想到被人认了出来!先察觉到异常的是吴晨,刚走了一段,他就发现总有人对着自己这边指指点点的,这让习惯了低调的他很不适应。 刚开始,吴晨还以为这种回头率是冲着周萱这个大美女去的,不过很快他就隐约听到一些零散的的话语。 “看到没,那就是中孚珠宝的!在阳美挑翻段王爷的!” “了不起啊,小小年纪的,那眼力,嘿!” “谁说不是呢!活该人家赚钱啊,听说了没?人家一场公盘下来,净赚了十几亿!” “他妈的,难怪身边都是大美女!啧啧……” 吴晨听得冷汗一把把,敢情这些哥们是冲着自己来的,哥们什么时候也有了这种明星待遇了?这让从来没有都是默默无人关注的吴晨很不适应。 “没事,让他们说去吧!慢慢的习惯了就好!” 身为大美女的周萱,虽然被吴晨抢了风头,却是一点都不介意,反而有种骄傲的赶脚!要轮起在这种高光下的生活,她显然比吴晨有经验多了。 这个圈子的确不大,平洲阳美两地也并不远,两边的公盘向来都是人员互通的,在这里所生意的人十有八九都参加了阳美的公盘,在赌石大会上见识过吴晨惊世骇俗的表现,认出他来一点都不奇怪! 不过吴晨见他们那股羡慕嫉妒恨的劲头,自己今天想要捡到什么便宜,只怕不是容易的事,干脆跟周萱跑到外面,买了个大墨镜戴着,足足遮掉了半张脸,这才从另外一个门走了进去。 “至于么!” 周萱虽然对他的多此一举颇有意见,还是乖乖的从了他,不过经过他这么一捣腾,周萱越发显得有几分明星气质来,而吴晨却像个小跟班,这种感觉也还是不错滴! 虽然气质高雅的周萱,还是吸引了不少的回头率,不过终于可以正经看赌料了,吴晨也不客气,一路走过,稍微大点的店铺都要进去看一看,颇有点饥不择食的意味,可惜十几间店铺走了下来,都是一些水货,质地一般,就算是弄回去,也赚不了几个小钱。 不单是他有些郁闷,就连跟他在一起的周萱,也是惊讶中带点小情绪呢,哪里有这么看料子的,就那么匆匆扫一眼,问都不问就走人的,这不是折腾人么?要知道本大小姐今天可是穿着高跟鞋呀。 终于,在一家看起来规模还不错的店铺里面,吴晨终于没有匆匆离开,而是凑到一排赌料边上,仔细的看了一会。 出于对吴晨的信任,周萱才眼巴巴的跟着走了这么急,现在终于看到他有了意向,赶紧跟着停下来歇一歇,还真别说,能够让这么挑的主,给看上的赌料,表现真心不错,足足有一两百公斤的毛料表皮上的松花很是惹眼。 不过,跟那些松花同样惹眼的是,一道裂绺斜斜的挂在原料上,感觉就像被劈了一刀! 又是赌裂!高风险高收益!这家伙是不是好上这一口了?走了这么久,就为了找上这么一块? 周萱踮了踮有点发酸的脚后跟,看了正低头仔细查看裂绺的吴晨一眼,小碎牙咬得嘎嘎响,装什么装呢!墨镜都还没摘下来,在这灯光下,能看出个什么来! “老板,您这块毛料卖多少钱?” “八十万!”一个肉乎乎的老板笑着走了过来,一脸笑意盎然的说道:“您也知道,这松花就是玉肉在毛料表层的体现啦,肯定能出翠。看您是个明白人,俺也不瞒您,就是这裂,让人揪心,否则价格也不会这么低。” 这老板倒是个实诚人,话也说的没错,这就是在提醒吴晨,这块赌料的赌性大,以这块毛料的外皮表现跟块头,如果从裂绺处能切出绿来的话,那可就是大涨了。 八十万的价格,真心不算贵,毕竟出绿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只要种水够老,哪怕就是最终只解出巴掌大的料子来,那也是稳赚不赔。当然,也有很大的可能,裂绺将整块毛料的内部结构都给破坏掉了,那就真的是废料一块,直接垮到姥姥家。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364章中孚珠宝(六) 涨跟跌,两种可能性都很大,就看买家敢不敢赌了! 有时候除了眼力,还考量着买家的心性跟判断,不过这些对于吴晨来说,显然就是浮云! 他之所以沉吟不语,是因为他刚才已经看过这块毛料的内部结构了,戴着个墨镜,正好掩盖了自己的眼部,可以毫无顾忌的看下去,只是因为时间的关系,加上这块料子着实不小,不能够一目了然而已。 这里面的确是有翡翠,却不在这裂绺处,也不是在松花处的里面,而是在这块毛料的一角,有连成片的翡翠,颜色浓绿悦目,吴晨就是被这片绿色给吸引住了,这才会驻足查看。 不过让他有点失望的是,这片绿色的透明度稍微差了一点,而且太过浓了,刚才这么细看之下,竟然是墨翠,真是可惜了这么一片绿! 虽然市面上,很多店铺也有卖墨翠的,而且导购小姐会忽悠那些顾客们,说这墨翠有多宝贵,其实,这类墨翠是另一种辉石类翡翠,不在狭义的翡翠范围中之中,因为其硬玉含量低于百分之八十,物理特征已与翡翠有一些差异了。 从外表看起来,墨玉要较为干些,水头比起绿辉石类的墨翠差些,但硬度较高,有的比翡翠还高些。折射率也要略高些。 这是因为当翡翠中的铁和铬都增加,翡翠中的镁和铝部分被铁和铬取代,水头略差些,就是所说铁龙生,还是属于翡翠,因为其中百分之八十以上还是硬玉,只是其中一部分硬玉由于铬和铁的置换而成了钠铬辉石。 但是,当钠铬辉石的含量进一步增加,钠铬辉石占了主导,比例反而高于硬玉,这是会变得很干涩,那就是平时所说的干青,干青已经不属于狭义上的翡翠了,跟墨翠一样,也还属于广义上的翡翠,也就是辉石类玉,只能算是中低档的品种。 不过,在这个良莠不齐的世道,墨翠也还是有些市场的,做出来的小挂件,整体色泽浓烈,在低档市场很是抢手,并且这块墨翠的块头够大,如果不是中间有些白棉将其隔成两块,合起来比足球还要略为大些。 吴晨在心里合计了一下,这么大的一团墨翠,可以雕成玉佩、坠、镯还有一些把玩件,这是现在玉器店里众多饰品的主力,也比较受追捧,应该能卖到两百万左右。 说实在的,吴晨不怎么看得上这块毛料的,相对他以往的战绩来说,这点漏简直小得没法提,如果是在以往,他可能就嫌麻烦,直接走了,不过现在中孚珠宝,正需要大量这样的玉件撑门面。 这蚊子再小也是肉啊,好歹也算是个漏啊,总不能次次都那么逆天吧? 打定主意,吴晨点了点头,正待出口成交,不料身边一个中年人突然插嘴说道,“小兄弟啊,这块料子可是我先看的。” 吴晨跟周萱闻言都是一愣,没想到这么一块破料,也有人倒插一杠?他们刚才进来的时候,这个中年人的确已经在店里了,但是却是背着手,在看别的料子,怎么现在反倒成了他先看的?再说,如果是他先看的,而且已经定下来的话,老板也不应该再向自己报价呀。 这个不合规嘛,吴晨疑惑的看了看老板。 那老板显然也没想到,这块放置了许久的半废料,今天也有人抢上了,怎么能让他不狂喜一番,谁说的废材没有春天? “呵呵,是这样的,刚才这位先生的确是看过了,不过没有询问,我也就没当回事,实在不好意思啊!都算是我的错,我的错!两位要是想买的话,都可以出价,你们看怎么样?” 胖老板堆着一张笑脸,认个错能当什么事,只要有人竞争,这价格就会往上走,这才是实打实的好处! 我去,这叫什么事!吴晨跟周萱哪里不知道里面的猫腻,这中年人八成就是一托儿吧,装作顾客,等着抬杠呢! “等等,我再看看。” 那中年人却是老大不客气,蹲下身子在松花处又看了起来,过了有三四分钟之后,站起身来,略微有点犹豫的对老板说道:“赌性太大了,我出八十二万,那位小兄弟如果想高过这个价格,就让他拿走吧。” 这话一出,吴晨两人倒有些疑惑了,八十多万的料子,就抬了两万元?难道是自己看错了对方?还是这中年人已经认出自己来,却有假装不认识,靠自己的“眼光”给对方做免费鉴定? 其实他们却是想错了,那中年男子真就没有认出吴晨来,这块赌料他看是看过,不过却是看不好,现在见他们想要,才出来横插一杠。 像中年人这样的,长期沉浸在这行业里的人,打眼次数多了,渐渐变得不自信起来,往往需要一些外力来帮自己做判断,这种人多了去,只是对于这种“心理依赖”自己不自知而已。不过,话说一旦沦落到这种心理状况的赌客,基本上已经处于很危险的边缘了。 吴晨本来就介于可有可无之间,只是实在走了一段没有发现什么可以买的赌料,而这块赌料的确也够大,这才停下来歇一歇,他也知道周萱穿着高跟鞋,怕她走到脚疼,只是不好意思过于关心。 他也没想到居然出来了个抬价的,如果这里面的翡翠是冰种以上的话,别说是八十几万,就是翻个十倍,吴晨都敢拿下,奈何这墨翠料子,实在让人无感。 “这位老哥说的没错,这块石头的赌性有点大,既然他想要,我就不凑热闹了。” 那胖老板一听,笑呵呵的脸蛋上几块肥肉顿时胯了下来,原本还指望吴晨再将价格抬高一点呢,却没想到吴晨居然不要了,不过对吴晨他还是很感激,要不是吴晨“独眼识货”,那中年人也未必会出价呢! “怎么样?没看好?”周萱一直没说话,笑吟吟的看着吴晨跟老板对话,经历过一系列的共同遭遇之后,她早就自认挑赌石的眼力远不如吴晨,其实不单是她自己,周萱隐约的觉得所有自己知道的人物,都没有吴晨这么妖孽的,完全颠覆了自己以往对这个行业的认知。 偏生这个家伙,说他老实吧,还特会装,真真假假的,有时候真让人看不透他到底想的是什么! “嗯,没觉得有多好。”吴晨看着跟老板转账的中年人,咧了咧嘴,冲周萱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要不咱俩也歇歇吧,你先坐回,我给你买水去!” “嗯!”周萱就近找了个木凳子坐了下去,顺势稍稍活动了一下足跟,瞄了瞄这间赌石店,占地面积还是挺大的。 这里虽然是玉料交易中心,却也并非全部都是买赌石了,每隔几家店铺之间,就有一些卖吃食的小格子间,以及银行设置的刷卡点。所以吴晨很快就拎了两瓶水回来,帮周萱拧开了一瓶,递给了她。 这会儿功夫,中年男子跟老板已经办理好转账,收到短信通知之后,老板笑得越发的灿烂,指着那块毛料,对中年人说道:“您是要现场解石,还是找人帮你办理托运手续啊?要解石的话,我们这就有全套工具……” 他话还没说完,中年人已经呵呵一笑,说道:“这么大的料子搬回去干嘛,当然是现场解开啦!” 吴晨跟周萱一听,就觉得这中年人不像是做玉器生意的,倒有点专业赌石的味道,不要小看了这些人,在这种散料市场,像他这种人倒是占了大部分!为了照顾这些人,除了专门的解石店之外,一些大的店家也是现场置有机器的,否则,像这么大的赌料,折腾来去也是够麻烦! 本来店里的人并不多,不过听到有人要解石,居然呼啦啦的围过来不少,其中不乏刚刚还在隔壁或者对面店铺看料子的,店面虽大,一下就被挤得有点拥挤不堪。 “不就是解个石么,值当这样?”吴晨见场面突然有些杂乱起来,赶紧护着周萱。话说现在到处都有咸猪手,保不齐这些人中就有冲着美女来的呢! 打开门做生意的,自然不怕人气旺! 胖老板乐呵呵的大声喊道:“都别挤!别挤,还没开始呢!唉,我说这位老板,不知道您是先擦一下,还是直接切呢?” “先弄上去再说!”中年人也有点人来疯,见这场面,高声喊道。 “好!” 在店里,叉车什么的自然是转动不开,胖老板赶紧招呼几个伙计,又是绳子又是抬杠的,终于把那得有两百来公斤的偌大赌料给挪到搬到切石机旁,看这中年人的举动,像是要直接切了,本来也是,赌裂么,赌的往往就是裂绺下面会不会出绿,擦石并没有多大意义的,更何况这么大的一块,任是谁来,几乎都不会用擦。 喝了几口水之后,周萱觉得舒服多了,虽然对这乱糟糟的场面有点不耐,不过见吴晨没有离开的意思,便笑着对他说道,要不闲着也是闲着,干脆打个赌吧,就赌中年人这块料子是涨还是垮。 “那你是赌涨还是赌垮?”吴晨怕她无聊,便笑着应了下来,他虽没有细看,也知道中年人用八十二万的价格买下这块毛料,应该是赚了。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365章中孚珠宝(七) (全文阅读) “我赌涨!” 周萱嘻嘻一笑,有些得意的看着吴晨,这块赌料要说起来,涨跌一半一半,不过能让吴晨驻足擦看,本身就必然有可取的地方,至于为什么最后会放弃,想来是涨幅不大! “行吧,那我也没得选了!”吴晨见她一脸吃定自己的表情,苦笑着摇了摇头,没办法,女士优先么! “嘻嘻,没关系啦,机会各一半嘛!”周萱看他一脸吃瘪的样子,更是高兴,叫你整天装!哼,本大小姐也不是个笨蛋,没事就爱琢磨你,再不变点花样,早晚吃得你死死的。 “至于赌注嘛,先让你欠着,等本小姐想起来的时候再说,哼哼。” 这是什么意思嘛!还没开赌就一副赢定了的表情,你自己不也是说机会一半一半么?吴晨有点心虚的看了看周萱,也不知道这****要搞啥子。 就在他们说话的当口,那边已经基本上准备就绪了。胖老板擦了把汗,对中年人说道:“您这是是准备自己切,还是要找个师傅帮您啊?” 作为交易集散地,自然有许多切石的师傅,专门代客切石或者擦石,像老板这么大的店面,平常现场解石的机会也不少,自然也有常年合作的师傅。相对而言,这些师傅经验都很丰富,下刀的力度掌握的很好,在出绿以后可以及时收住,避免破坏到里面的翡翠,请他们来切石,只要花费很少的钱就可以了,很多赌客都宁愿找师傅来切,所以胖老板才会有此一问。 “不用了!”中年人似乎底气很足,摆了摆手,示意要自己动手,“等会我切的时候,你们帮我往上面浇点水就成。” “没问题!”胖老板笑呵呵的应了,当然不用他自己动手,伙计们可不是雇来看的。 “嗯。”中年人点了点头,走到切石机旁边。 原本还嘈杂喧哗的店里,骤然之间寂静了下来,观看切石的人们都屏住了呼吸,双眼死死盯着切石机下面的那块毛料。从店外传来的吵杂声,反而显得有点烦人。 “妈的,我说怎么每次看解石,这心里都会感觉紧张啊?原来全是外面那些孙子吵的啊!” 一个中气十足的汉子声音,马上引来了一片赞同声,围观的众人都有这种心里,就像是赌扑克牌一样,在六把赌注比较大的牌局揭晓之前,不管是看客还是当事人,都会情不自禁的感觉到紧张。 那中年人也顾不上听外面在瞎扯,不停的观察着裂绺,脸上满是紧张的神色,看来八十多万,对他而言真不是小数目,否则刚才也不会那么犹豫不决。 过了一会,中年人把手放到切石机上,终于准备解石了。围观的人群也随着松了一口气。 随着锯齿轮和石头摩擦所发生的“嚓嚓”声,围观的众人都把心吊了起来,一双眼睛紧紧盯着锯齿切下去的地方,其实除了水雾之外,什么都看不到。 这么厚的赌料,很难一刀到底,中年人切了一会,从开裂处下去,还不到三分之一,便有些力竭,缓缓的将切石机上的锯齿抬了起来。 空转的锯齿,发出了“嗤嗤”的声音,就在众人都以为出绿了,而有所骚动之时,中年人却沉声喊道:“浇点水!” 侯在一旁的一个伙计,闻言连忙拎起喷壶,往石头上浇去,将切口旁边的碎屑都给冲洗掉了,中年人拿着一把小排刷,很小心的把切口里面的碎石屑拨弄出来,然后蹲在那里仔细的观察了起来。 这时候,围观的群众中,也有人发现了异常,这货主的面色须不怎么好看! “垮了?” “看情况好像是的,这裂果然不是一般人能赌的!” “马后炮!就知道现在瞎扯吧。” “哎哎,我说你们别吵,这没解开呢,神仙也不知道是涨是垮,说不定底下出绿呢。” 吴晨在旁边看的心中暗笑,从这裂绺处切下去,肯定是白费功夫,就算是将这块毛料一分为二,也出不了一丝的绿来。 “什么表情啊,就你厉害,行了吧!”周萱见他嘴角都藏不住的笑意,恨得只咬碎牙,有什么好得意的。 “不急,八字还没一撇呢,回头说不定真就出绿了。”吴晨呵呵一笑,安慰她道,虽然这一刀切的地方不对头,不过早晚都会解出绿来的,他倒是真心认输,女孩子嘛,一次小小的输赢,能让她开心,纯当是顺水人情。 “嘘,都别吵了,又开始解石了。”人群中永远都会有些人比较喜欢维持秩序,见那中年人又站起身子来,就大声喊道。 只见货主原本很稳健的双年也微微有些颤抖,显然对刚才的切口很不看好,说不定心中这会已经在后悔了。面色十分凝干,咬了咬牙,似乎已经打定了注意,打开切石机之后,没有再犹豫,手上用力,直接切了下去,随着“嚓嚓”的摩擦声,整块毛料从中间一分为二。 “唉!” 巨大的叹息声骤然响起,这一刀真狠,直接就见光死! 偌大的赌料,两侧齐整的侧面,一点绿意都没有,这就算是垮了!在场的人大都是常年混迹这种地方的,深知赌裂的石头,赌的就是裂对内部的破坏程度,也就是所谓的裂纹多不多,深不深的问题,而这一块倒好,直接就不见绿! “命真不好!”不少人惋惜的看着中年人,外皮布满松花,表现这么好的毛料,怎么可能一丝绿都没有,很多人都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这一幕,特别是一些新加入这个行业的散客,更是目瞪口呆,这可是八十几万元啊,普通人一辈子不吃不喝,都未必能够有这点积蓄,特别是在这个普罗大众沦落为广大房奴的年代,又多少人能够拿出这么多的现金来的?而就在这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就烟消云散了。 “八十几万就这样没了?” 中年人更是喃喃自语着,连手中的切石机都忘记了关掉,看向地上毛料的眼睛里,全是不可置信的神色。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366章中孚珠宝(八) (全文阅读) “别动手啊!剩下的料子还可以赌的!” 吴晨肋下一疼,低头一看,见到周萱两根玉葱般的手指仍在跃跃欲试,赶紧往边上挪了挪,小声赔笑道。 “是么?”周萱一点都不打算放过他,慢悠悠的说道,手下却毫不留情。 “当然了,松花下面,还没有解到呢!完全可以擦一擦的!”被周萱一路追击的吴晨叫苦不迭,在有限得空间内腾挪躲闪,情急之下,大声喊道。 一语惊醒梦中人! 吴晨这一声没心没肺的,喊得份外大声,隔着人群的中年男子闻言,犹如醍醐灌顶,双眼一亮,重新燃起希望的火光来,原本有些佝偻的腰板也挺直了起来,挥手招呼过两个伙计,忙活着把半边毛料给重新摆放好,这一边毛料,怎么着也有近一百公斤,愣是让让门给徒手弄好了! 这一次却是擦石,吱吱声中,从松花处擦下去足足有二指厚,依然没有出绿,刚刚像被打了鸡血的中年人,再次面如死灰,俯下身体,几乎将眼睛贴到了擦开的窗口上,仔细观察着窗面上的白色晶体物质,过了半晌之后,顾废的摇了摇头,就那样一屁股坐在的泥土地上。 这时人群里再次发出了巨大的叹息声,松花之下,都没有出绿,这是完垮的节奏!有些人已经转身离开了。 看着渐渐散去的人群,中年人呆愣了半晌,还是有些不死心,抖索着将这半块毛料翻转了个身,居中又切下去一刀。 “见绿了!出绿了!” 这一刀下去之后,中年人迫不及待的向切面看去,突然撕心裂肺的狂吼了起来! 狂喜之下,太监声都出来了,吴晨跟周萱只觉得浑身都是鸡皮疙瘩,相对一望,齐整整的打了个寒颤!这哥们也忒那个了吧?吴晨摇了摇头,根据刚才的记忆,这一刀将松花下面有些散的翡翠切出来了,但是连不成线,依然不值几个钱。 “种倒是还可以,水头很一般,勉强能达到干青种了,不过没面不成线,挖不出多少翡翠来的。” 不用吴晨说话,已经有个老者看过赌料,替他说了出来!围在圈子里面的几个人也纷纷上前,观察起那个切面来,不过马上都摇着头退了开来。 难怪大家都摇头,这种情况,说真的,还不如不见绿呢!这是见光死,出绿了还是这样,这块毛料大致也就如此了! “瞎说什么!”中年人情急之下,推开围着观看的人,自己重新蹲下去,也顾不得又是泥又是水的,整个人都快趴到赌料上了。 “激动什么啊,不就赌垮了么,这里谁没垮过!”一个被他推开的家伙,很是不满的说道。 “行啦行啦,这时候还是少说两句吧。”身边的人赶紧劝到,赌垮的经历大家都有,这滋味自然明白,此刻再多说几句,都不知道会出什么事呢! 这时,有人便说道:“这位老板,你这出绿的两块毛料,我出六万块钱买了,怎么样,卖不卖啊?” 听到他出价,并没有人觉得诧异,这种地方,出价接手,再正常不过了,而且他这也不算是落井下石,六万块钱的价格还算是公允,这块毛料从目前的表现来看,能挖出点翡翠做些挂件,也都是大路货,卖不出什么价,所以除了他,竟然没有第二个人抬价。 等了一会,见那中年人一点反应都没有,出价之人又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到底如何?” 六万、八十二万! 那中年人爆发,甩开对方的手,跳了起来!像头疯狗一样到处乱看,嘴里不停念叨着:“一定是托,一定是托,设的局!” 这是失心疯了! 周围人群急忙纷纷散开,那中年人一眼瞧见坐在后面的吴晨,箭步冲了过来,嘴里吼着:“你这个托!” 拿人转眼间已经到了跟前,要命的是周萱坐在靠着他的那边,情况危急,吴晨也来不及想到底是怎么会是,抓着周萱的手往自己这边一带,趁着这个力气,双脚用力,整个人顶了上去,正撞在堪堪扑到跟前的中年人身上,将他给顶了出去! “干嘛呢!”胖老板见场面有些失控,急得一巴掌拍在木柜上,大吼了一声!几个伙计本来就离得近,只是有点反应不过,听到老板的吼声,这才扑了过来,将那中年人给死死按住。 “你们做局!骗子!”中年人被吴晨撞了一下,气血一滞,那股子气便发不出来,只是红着眼睛,有气无力的骂着。 “妈的,玩不起就别玩!”胖老板一听就急了,这个可关系到店铺的声誉,上前去就是两个大巴掌,高声怒骂道:“老子清清白白的生意,十几年了,还是头一遭被人当年诬陷!你这是失心疯了!” 吴晨见闹得一团糟,也没空去理会那边,先转身扶着周萱,见她没事,这才放下心来。他心里是有些自责的,没事看这热闹干嘛! “我没事!”周萱见他一脸的关切,心里顿时美滋滋的,说话都带上一些撒娇的嗲味来。 “嗯、咳!”吴晨被她火辣辣的眼光看的有点不自在,赶紧放开了她,转身见那老板还在“教训”中年人,就走了过去,说道:“老板,别跟他一般见识,一时急的,没缓过劲来。” “那也不能乱说!什么做局,奶奶的!”胖老板呸了一声,对着四周拱了拱手,高声把刚才的事情说了,不过显然大家对他的说法也不是完全就信,这种事情,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谁知道呢! 胖老板见大家脸上的表情,心里就有些黯淡,回头见那中年人,心头更是火气!挥着胳膊又要动手! “哎,别急!”吴晨赶紧拦住他,这么闹着也不是事,怎么说这件事情,自己也有份参与,他脑中快速一闪之下,高声说道:“情形大家都知道了,我呢,也是第一次到这里来,跟这位老板也不认识,第一次做买卖。” 吴晨知道这世道,大家普遍同情弱者,至于这胖老板跟那中年人到底谁是弱者,看一看就一清二楚了,估计很多人还是“宁愿”相信那位中年人,更别说这其中说不定就有隔壁别的店铺里的人呢,说到底都是竞争对手,有这么个机会,还不往大了闹? “呵呵,我知道这样说,大家也不大信,这样吧,这位老兄的赌料,我接下来了!五十万,全部!” “哗!”人群顿时安静了下来,就连那个中年男子也不挣扎了,睁大着眼睛,死死的盯着吴晨,不可思议! 总共两刀,分成一大两小三块赌料,被切开的这一边两块小赌料已经很是明显了,刚才那人出六万块钱,都没有人跟进,这意味着大家对它的估价也就这样了。 如果按照吴晨的这个价格,剩下那半块足足值个四十四万,这几乎就是说原价从中年男人手里接了过来,甚至还稍微高了点! 什么情况?该不会又是一个失心疯了吧?没解开之前,或许还值得八十多万,从裂下的那一刀可就将这个价格给破坏光了,就算那一半,十万估计都没人敢接手! “呵呵,没有关系!”吴晨抬手制止了想劝他的胖老板,抱着拳说道:“当时我就看好这块料子,这位大哥非要插一手,他这是自作孽!我现在出手,也不是可怜他,而是我仍然看好这块料子,也不想老板白白蒙了冤名!” 他这一番话说得掷地有声,可谓是装逼装到了家,不过第一次装逼,心里多少还是有点心虚,都说吹牛就怕碰到熟人,所以他说完之后还不忘往周萱那边看了一眼,却见她满眼都是星星,一脸崇拜的看着自己!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那中年人像是抓到一根稻草,生怕丢了,站起来后也顾不上先喘匀了气。 “就这个价,如果你愿意,这么多人可以作证,现在就交易!”吴晨斩钉截铁的说道,心里确实有些悲凉,这赌石也不知道害了多少人,看这中年人也算是衣着得体,相貌不凡,想来平日里也是个体面人,没想到这一番竟沦落成这样。 “愿意!愿意!当然愿意!”中年人两眼发亮,一叠声的说道,完全不顾形象,满脸的感激涕零,就差跪地求饶了!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吴晨微微叹息一声,别看他现在求爷爷告奶奶似的,恨不得把这烫手山芋扔给自己,等会要是自己解涨了,只怕对方又要撒泼耍赖。这种人是属于玩不起的,就跟当年炒期货一样,也不知道有多少人跳楼,这一番要是不给他来点狠的,只怕往后还是会继续混迹在这个赌博圈里。 “成!那就请各位老少爷们一起见证了!这就转账!”吴晨又是抱拳一团,有这么多人在场,也不怕回头这中年人反悔! “好!”大家之前被吴晨那一番话给震住了,此刻见他这么说,哄然响应!这才是爷们,那中年人,跟吴晨这么一比,简直就是天上地下! 本来还有些人,看着这小伙子不错的,想劝上一劝,免得他掉到坑里,现在见到这场景,也都不好说话,自动闭嘴。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367章中孚珠宝(九) 很快就办理完转账,那中年人看着手机通知短信中的数额,一脸的惊喜,没想到打了水漂的钱,还能回来! 他实在是没有勇气再切下去了,就这切面的表现来看,里面也很难出抱团的翡翠来,难得有这么个傻子肯接手,这种机会,真是在是千载难逢!他急忙指着那一大堆的废料,连声对吴晨说道,这些都归他了,生怕吴晨会返悔一般。 “行!一事不捞二主,今天我也不带走了,就在这里解开吧。” 吴晨看着中年男子一脸的欣喜,摇了摇头,这人真是奇怪,明明少了三十多万,还这么兴高采烈的!现在还不走,等着看热闹呢,等会有你哭的时候! 要说来,那中年人运气真不是一般的差。他第一刀切下去的时候,距离那一片墨翠,也就只有五指左右的距离,更要命的是,还挑了松花多的那一半去擦! 吴晨本来都已经存了输给周萱的念头了,没想到阴差阳错的,这料子解到现在,却又回到了自己的手里!这样算起来,却是周萱输了呢! 世事难料啊!这世界变化太快,生活就是无数个偶然事件组成的呢! 吴晨望着周萱,嘿嘿一乐,被她一个略显哀怨的眼神给瞪了回来,不敢再翘尾巴,老老实实的指挥着几个小伙计帮着把两块小料先搬上去,分别解了出来。 他都是顺着刚才从松花处擦开的窗口,一直往下擦,最后掏出几块拳头大小的翡翠来,都是干青种,满绿的部位还是挺不错的,要是雕工师傅处理得当,也值个十来万。 这会聚在店里的人群,基本上都没有走,甚至还多涌了一些人进来,刚才那一番反复实在太刺激了,所以都想着看结局如何,如果另外一半也是如此,那这个小伙子无疑是垮了。 吴晨从周萱手里接过水瓶,咕噜咕噜的一口喝光,歇了一口长气,完全无视周围眼巴巴等着看他解另一半赌石的人群。 “这一块里面有料是吧?”作为一个有心人,周萱对他这一套早就了然在心,经过阳美公盘之后,吴晨的逆天已然深深印在她的脑海中,那种莫名其妙的信任感,甚至可以用“脑残粉”来形容。 离得太近,周萱倒是吐气如兰了,吴晨却是给她弄得脖子痒痒的,又不好躲闪开,只好硬着头皮点了点头,说道:“我倒是挺看好的,就是还没有细看。” 要是别人这么说,周萱未必会觉得怎么样,但是吴晨说出来,她就知道那里面的翡翠至少是不亏的!她还从来没见过吴晨吃过亏呢!这会儿也不大可能是为了什么拯救中年大叔! 这么一想,她就有点唉声叹气,恶狠狠的瞪了还没走的中年男子,怎么看都怎么猥琐!害得自己好好的赌局,愣是输了啦! 稍微歇了一歇,吴晨再次走到解石机边,指挥着把剩下那半边料子给摆弄好。这一次他却是照着印象,擦了起来。 等着看热闹的人群,见他居然用擦的,便有不耐烦者喊道:“小兄弟,你这毛料可是切过的啦,看这质地,也好不到哪里去,还值得擦吗?” “就是哇!这样的石头还用擦?直接一刀两半得了。” “浪费时间嘛。” …… 周萱越听越不像话,这些人真是吃饱了撑的,要看就好好看呗,又没人请你们来,还整得一个个像专家似的! 吴晨也没搭理这些人,打开砂轮,对着石皮擦了起来。他不是呈一条线切进去擦的,而是擦出一个大约两个巴掌那么大的天窗来,层层向里面推进的。 他擦石的动作很慢,每次擦进去一两指的时候,就会用清水将擦面清洗干净。就在众人都有些不耐烦的时候,一片雾丝状的细小晶体,就呈现了出来! “啊?出雾了?!” 还在交头接耳的人群中,有人眼尖,一下子就看到了白雾,也不顾吴晨手中还在飞快旋转着的砂轮机,将头凑了过去,仔细的看了起来。 “真他娘的出雾啦!”那家伙看完之后,有种莫名的激动,“对,就这样!继续擦,很有可能出绿。” 这不是废话么!谁不知道一般出雾的毛料,出绿的概率极高,而且也距离出绿的地方不远了。吴晨没好气的瞟了对方一眼,手下不停,继续忙他自己的! 他可以不理,不过外围看热闹的人可没想着不理,“嘿,老夫子,这雾是什么样,说说呗!” “雾中带绿!种水不敢说,但是这绿肯定是有的,而且看样子不小,这小伙子,很可能赌涨哇!” 那个被叫做老夫子的家伙看来也是个老手了!虽然吴晨还没有擦出绿来,但是这老头凭借着眼力,已经能看出他要赌涨来! 民间还是有高手的,吴晨心中也是暗自佩服,只不过您老能不能不要老是晃着一头白发,钻到砂轮下啊?不说失手切着了吧,就算万一蹦了,也不是好玩的! 随着砂轮机和石头摩擦所发出的声音。这块毛料的边缘,终于现出一抹绿色,等到擦出婴儿巴掌大的一今天窗之后,吴晨停下了手,接过章蓉递过来的纸巾,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 “唉,色浓了点,是墨翠!” 依然是在里面的人先行喊了出来! 听到是墨翠,周围一片叹息声,这玩意糊弄外行人还行,在业内却只能算是中等偏下的料子,在场的不会连这点都不知道,现在就只能看个头了,如果块头够大的话,或许还能回本。 见大家都在议论纷纷,但是却没有人报价,都等着看最后的成果呢!吴晨也不停留,逐渐将里面两大块墨翠给掏了出来,合起来比足球还大些,颜色墨绿,倒也是有点喜人。 在座的热心人,马上就“帮”吴晨给估了价,大概齐,也能值得个一百几十万,再加上之前那两小块干青种,这样说来,倒是解涨了! 五十多万,一下子翻了三番多! 只是怎么现场没有太多欢呼声呢,似乎经过刚才那么大起大落的一番折腾之后,这样的结局未免有些平淡! 散吧散吧,见没有什么热闹可以看的了,人群便开始退散而去,其中不乏有些人对那个在一旁呆若木鸡的中年人投以各种眼光,有同情者、有鄙夷者,也有些幸灾乐祸者,不一而足。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368章中孚珠宝(十) “傻乐什么!走了啦!” 周萱见人群散的差不多,吴晨还在那边发呆呢!忍不住走过去拉了拉他,跟着木头对赌,每次到头来都是他赢,一点都不好玩!要说这块赌料,明明就应该是她赌赢的嘛,都是那个中年男子,一点坚持都没有! “等等,有点不对头啊!”吴晨非但没有跟着走,反倒蹲了下去,对着其中一小块废料看了起来。 不会又有什么发现了吧?周萱见他这模样,也不催他,蹲下来陪他看着一块篮球大小的三角形边料,看样子应该是刚才解石留下来的边角料,像这种质地,而且切面什么都没有的边角料子,几乎没有人去理会它。 吴晨也是刚才在收拾明料的时候,出于习惯,又瞄了一眼,结果还真的让他有了新发现,地下这一块不规则三角形边料之中还有一块绿!趁着乱糟糟的人潮退去,他匆匆看了一下,好在料子不大,一下子就能进到里面。 种水一般,也就是糯种偏上,但是绿中带蓝,却是跟干青种或者墨翠不在一个色系的。 这种感觉好熟悉,貌似在哪里看到过? 就在他努力回忆的时候,周萱拉了一下他,这一下豁然开朗,居然是祖母绿! 祖母绿!没错,就是这种感觉!两个拇指大小,绿中带蓝的斑点,像两只蝴蝶的翅膀一般,对称分布着! 真是走了狗屎运了!就这两块祖母绿,如果做成戒面的话,每个都能卖到二百万以上!吴晨欣喜之下,自己动手,反正料子也不大,轻轻松松的搬上了解石机。 因为怕破坏了整体形状,吴晨也不敢将两小块玉眼给直接取出来,而是整团翡翠都给挖出来,比两个拳头略大,却要扁薄些。拿出来之后,放在水里洗了洗,递给周萱。 从质地上看,比较一般,而且吴晨挖得很小心,都多留了一些边缘,所以在灯光下,并看不出有什么太特殊的地方,只是里面隐约可见的意思绿意,却在昭示着它的不凡! 雁过拔毛!周萱因为看不出这是祖母绿来,以为是跟墨翠一样的,便嘲笑起吴晨来,连这么一小块料子都不放过,这抠门劲跟爷爷倒是有几分相像! “行啦,走吧!”吴晨蹲在地上,将其它的废料都一一扫过之后,再没有什么值当的东西了,这才站起来,对着周萱说道。 “等等!”胖老板突然笑呵呵的凑了过来,手里拿着两个大红包,“小兄弟,多谢你仗义明言,这是一点心意,请收下!” 吴晨看着那红包挺厚的,估计每个是一万元,这倒是将八十二万的零头拿来作为感谢费了。 “呵呵,您客气了,这个我却是不能拿。否则别人还以为我们是在分赃呢,这不是自己找黑?”吴晨呵呵一笑,帮人可以,不收红包,这是他当年在机关大院就自己定好的规矩,现在这个社会,无风还起三分浪呢,何必留下什么手尾。 不过胖老板显然是不打算放过他,一个劲的将红包往他手里塞,搞得场面有些难堪,周萱则躲到一边偷着乐。吴晨没办法,只好说道:“心意我就领了,这样吧,你两个红包各封一块钱,我就收下,大家图个利是,大吉大利,开门大红!” 胖老板见他态度甚是坚决,心里感叹,这是个真好人!回头到了柜上,重新封两块钱,依着本土规矩,还是送了两封给吴晨。 “谢谢了啊!”这一次吴晨也不推脱,收了下来。 “客气啥!我算是看出来了,小兄弟,你真是个高人!这样吧,往后里多来关照我的小店,我给你打折!”胖老板看起来也是挺高兴,一边指挥伙计们帮着吴晨把那几块散料给归拢装好,一边打起了包票。 “那真的太谢谢您啦!”人家笑脸相迎,吴晨自然也不会打他脸,笑呵呵的应着,心里却是想着,就您老这店铺,规模倒是有,就是干货太少了,以后还真未必有机会再来! 看来店铺的底蕴也是很重要的,现在这个行业大热,很多资金也都涌入进来,很多店铺都没有自己固有的一手渠道,只能扫些尾货,里面或许也有遗漏下来的好料,不过概率毕竟太小了。 将毛料放回车里之后,吴晨谢了一通两位帮忙搬料子的伙计,将他们送走,两人便打开车门,倚在座位上喝水休息。 周萱今天走得有点多,褪下一只鞋子,将洁白纤巧的玉足搁在座位上,轻轻的揉了揉脚后跟,哀怨的瞪了吴晨一眼,这木头,也不来给自己献献殷勤! “要不我帮你买双平底拖鞋去?”吴晨其实看在眼里,却不好意思上前帮她揉搓,便弱弱的说道。 “要不你背着我?”周萱侧着一张俏脸,笑嘻嘻的调侃道,不过还没等她说完,吴晨早就一溜烟的跑了,真是不经逗!把她给气得直咬牙! 这里是“村”中心,倒也有些商场,吴晨很快就买了一双百丽的平底凉鞋回来,周萱穿上去之后,很是合脚松软,感觉舒服多了! “唉,不对啊,你怎么知道我的鞋码的?”周萱一边试着走动,一边笑嘻嘻的问道,“你不会老是偷看我的脚吧?!” 吴晨一下子被揭穿了开来,也不知道该怎么应答,红着脸蛋支支吾吾的,憋了半天,说道:“时间不早了,我们还是去夏子明那里看看吧!” “哼,小样儿!”周萱一看就知道自己猜对了,心里美滋滋的,知道他也不会承认,扭着两条大长腿往前走了。 “哎,这边呢!”吴晨急忙喊了一声,夏家档口,周萱也是去过的,两人还在那里第一次见面呢! “知道哩!”周萱差点闪了一下,会转过来,红着脸嗔怪了一声,跟着吴晨往另一边的大门口走去,很快就到了夏家的档口。 夏子明还是那副闲散的老样子,一个人有些无聊的喝着茶,任由看客们自己挑着赌料,一抬眼见到吴晨跟周萱走了进来,两人都戴着个大墨镜,看着有点“情侣装”的赶脚,心里一乐,啊哈了一声站起来,迎上去跟吴晨来了一个结实的拥抱。 “怎么你们俩走到一起了?”坐下来之后,夏子明边给他们冲茶,边八卦起来。 这小子话里有话啊!什么叫走在一起呢,吴晨嘿嘿一笑,说道这不是合伙开家小公司么,今天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原料。 “嘿嘿,还小公司呢!对了,你们那个中孚珠宝,怎么没动静呢,在憋什么怪?” 不能怪夏子明八卦,实在是事情太过诡异了,中孚珠宝在阳美公盘,可谓是名声大噪,一夜之间,几乎整个行业都知道了还有这么一家公司,按照常理,正应该是趁胜追击,充分利用好这个资源,扩大影响力! 就在大家等着看又一颗新星冉冉升起的时候,中孚珠宝却是突然像消失了一般,没了半分动静,的确令人奇怪! “嘿嘿,能憋什么怪呢!现在五脏还不全哩!”吴晨苦笑了一声,他何尝不想顺势而为,只是临时起意才成立的一家公司,资源终归有限,哪里能一蹴而就? 敢情还是个空壳啊,居然就敢直接跟sk珠宝还有段王爷掰手腕,也难得他们两家穿着上好皮鞋的肯跟这泥腿子斗!夏子明听完之后,的确有些出乎意料,虽然他也算是吴晨踏入这一行的半个“见证人”了,不过的确没想到这家伙就敢这么搞,除了佩服,还能有什么? 夏子明憋了一会,还是忍不住吐槽,刚开始他就觉得吴晨赌性特冲,从来只赌全赌料,对半赌料几乎不碰,当时他就特别的纳闷,作为一个新人哪里来的这般自信? 更让他郁闷的是,这家伙貌似从未失手过!至少在他亲眼目睹的,吴晨还从来没有赌垮过,而且几乎都是大涨!这种势头一直顺延到公盘之上,一战成名! 但就是这样,这个木头一般的人看起来却总是不急不躁,刚开始认识的时候,完全没有一点屌丝的怂样,现在也看不出一丝逆袭后的傲娇,真是让人琢磨不透。 不单是他,周萱也有这种感觉,这也是吴晨让她着迷的地方,这种淡定,只有在爷爷那里才能看到,听着夏子明的吐槽,周萱下意识的插了一嘴,“他呀,就是个小老头!” 咦,这又是什么情况?夏子明本来就怀疑他们两个有那么一腿,这是赤luo裸的往枪口上撞啊!难怪他笑得一脸的意味深长。 “咳!我打小就反应慢……”吴晨找了个自己都不信的理由,“哪里像你们,一个天之娇女,一个青年才俊,呵呵,谁不知道夏家的千里驹啊!” 这倒是他的真心话,如果不是因祸得福,自己跟夏子明那可完全不可比,那才真叫个家道源源、基因出众。 “嗨,不带你这样的哦,当面打脸呢?还千里驹呢!段王爷都让你挑翻了。”夏子明苦笑着摇了摇头,他向来就不是个谦逊的人,不过对于吴晨,那是真心服了!要知道,段王爷那绝对是他们这些“技术人员”的偶像,现在是不流行“翡翠王”的称号的,不过大家都心悦诚服的叫一声“段王爷”,既有对他姓氏的调侃,也有真心实意的钦佩在里头。 “运气好而已!”吴晨立马抬出了必杀的借口,任你天大的本领,也大不过“运气好”三个字!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369章中孚珠宝(十一) (全文阅读) 在吴晨的心里,一直想拉上夏子明合作,之所以迟迟没有提出来,主要还是没有想好到底应该怎么个合作法。从他自己这边出发,自然是需要一个赌石专家,来负责中孚珠宝未来的采购跟管理,这样就可以解放了自己,将自己从专职变成兼职。 从各方面来说,夏子明无疑是最合适的,可惜像他这样的家族企业直系成员,不可能跑出来单干,如果只是资金或者时间什么的,倒也可以,但是涉及到“眼力”这种核心竞争力,就是个大问题了,就算他夏子明愿意,只怕以后也难容于家族之中,怎么说,他们老家那一带还是极为传统的。 某种意义上来将,这种传统所产生的巨大凝聚力,往往是家族式企业能够起步跟快速发展的根基,但是同时也会有了很多不合理的软束缚。 当然,吴晨并非企业管理或者社会伦理的研究者,没有对此进行评价的想法,更没有想着去挑战的****。入乡随俗,任何一种制度或者体系,都有其优缺点,谁能有个定论呢? 既然没想好,那就不提,免得对方为难! 还是先看看有什么料子吧,兔子不能搂,打打草也好,总不能空手回去。吴晨又聊了一会,便找了个由头,跑到赌石中间“巡视”去了。 隔着墨镜,吴晨心里一点压力都没有,看得飞快,一排排直接扫了过去。走了一圈,结果让他有些失望,有料的赌石十无一二,就算是有翡翠的,质地也很一般,根本就没有什么让他眼前一亮的高级料子。 连夏家都如此,看来公盘后遗症还是巨大的! 经过平洲、阳美两次公盘之后,市面上的毛料,质量还真不是一般的“普通”,难怪每次公盘之后,市面上会冷清上那么一阵,价格也都会适度回落! “嘿嘿,怎么样,看不上眼吧。” 虽然隔着墨镜,不过夏子明跟周萱两人还是能感觉到吴晨有点寡欢呐。夏子明便给他递过一杯热茶,顺便压低了声音问道。 这话可不能让大家伙都听到了,老板自己都这样说了,谁还敢买! “是有点儿!”吴晨也不客气,嘿嘿一笑,“我说夏老板,还有点私货没有?拿出来看看呗。” “得了吧你!还私货呢,就这些了,爱要不要。”夏子明边给他的空杯子续上茶水,边说道,“真当我们家是开矿的,每天都能挖出不少来啊。” 吴晨一想也是,便说道,今天就这样吧,先归拢点回去,回头有新货到,记得吼自己一声! 反正也没有特别在意的料子,吴晨图省事,干脆跟夏子明要了支颜色笔,又晃了一圈,将自己看着还行的都给画上编号。 这一番,吴晨也算是充分发挥走过路过不要错过的精神,将达到糯种以上的都给画上,忙活了一通,回头数数,居然发现还不老少,编号都到20几了。吴晨不禁苦笑着摇了摇头,这叫一网打尽么?被他这么一扫荡,整个档口就剩下一些孤老病残了,要品相没品相,要料子没料子。 “都是这些边儿料,你也不怕坏了名声?”他怕这样搞,对夏子明以后的名声不大好,偌大一间店铺,都是垮料,大家都不是傻子,时间久了,谁还敢上门来? “有什么的,就算是这样,也比许多店铺好多了,放心吧。”夏子明经营日久,信心满满的,这是整个行业的走势,又不是只有自己一家的问题,回头有了好料,有那么一两次轰动的事例,谁还在意那些每日里默默垮掉的人们? “那行,就这些吧!” 见他这么说,吴晨也就不客气了,现在他算是有点危机感了,知道为什么那么多珠宝公司每年都要拼命囤货,中孚珠宝现在底子实在薄得不能再薄了,得赶紧多扫一些毛料囤着,一旦开业,那消耗就有如流水,每天都哗哗直流。 夏子明也不废话,直接就过秤,这些料子现在还不大好论个卖,按公斤计算,价格要便宜多了! 大大小小的,二十几块毛料加在一起,也有小一吨的重量了,靠他们自己肯定是带不会去,只好雇了一辆货车,拉倒加工厂那边,直接交给了杜钦。 杜钦见他们一次拉回来这么多,大呼发财了,指挥着小工一一登记入库,至于所花费的钱,自然也要记账,回头是要还给吴晨的。 吴晨见他那副模样,就跟肉联厂见到了大群生猪一样,都快成了杜屠夫了,便嘱咐他可以先把这一批给解了,连同今天带回来的那几块墨翠,赶工做一批挂件出来,至于之前囤下那些明料,回头再说。 这些都交代完了,吴晨想起来那块祖母绿,因为形状怪异,而且体积也小,稍有差错便很容易给切坏了,还是单独拎了出来,现场给了开去。 本来就已经是半明料,只是在玉眼的四周带了一些很差的边料而已,所以吴晨很快就按着形状给彻底挖了出来,洗洗干净之后,放在手掌中。 两个指节大小的一块扁形原料,正好占据了肉掌的一半,活脱脱就是一只展翅飞翔的蝴蝶模样! “我靠!神了,你还真能判断出来啊?”杜钦从来没有跟吴晨一起解过赌料,这是第一次见他下刀,真叫一个胸有成竹、干净利索!不单是他,就连那些围过来观看的工人师傅们,也是纷纷叹服。 “呵呵,看得多了,也就是大致有个感觉吧,边磨边看呗。”吴晨一如既往的谦逊道,回头对着一脸桃红的周萱道:“这是块好料,你看做成什么好?” 跟吴晨他们混久了,周大小姐都快要忘了自己是著名的中央圣马丁珠宝设计硕士毕业的,设计的作品曾经在伦敦珠宝展上获过奖。她正沉浸在吴晨的“高超技艺”之中,听到他突然询问自己,脸蛋又是一红,接过那块祖母绿看了起来。 绿色中带有一丝淡蓝,散发出一种柔和亲切的感觉,加上其形状,显然是做成一个蝴蝶状的胸针比较合理。 “行啦,那就交给你吧,呵呵,期待您的大作啊。”吴晨哈哈一笑,甩了甩手,直接就把任务分配给了周萱,至于设计费,连提都没提! 偏偏周萱很吃这一套,用力的点了点头,心里娇羞之下,还带有几分骄傲的荣誉感,原来自己也有这个家伙所不具备的优势!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370章随候珠(一) 两人认识以来,都是吴晨在逞英雄,周萱貌似只有旁观欢呼的份,这下也找到了自己的价值,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做出一个精品来! “走吧!”见这边的事情忙完了,吴晨跟周萱便赶回到天龙居吃饭。 见到孔四优哉游哉的坐在后院,翘着二郎腿哼小曲呢,吴晨这气就不打一处来!不是说找大牙那货有事么,怎么躲这里清闲了!对了,怎么就剩你一个,他们呢? 孔四嘿嘿一笑,也不辩解,一副“你懂的”的表情,哥们诚然是没拍过拖,可也不是完全不懂风月,这不是不想当灯泡么,给你们留出个独立的二人空间。 至于大牙跟教主,他也是不知道,反正回来就没见到人影了,想着也该差不多要回来吃晚饭了吧! 他们这边说着话呢,那边白素娥已经张罗好饭局,喊着他们回厅里吃饭,现在天气渐冷,在外面风吹着不舒服。 “教主他们不吃饭了?” 吴晨坐下来之后,发现饭菜的量明显的少于往日。 “你出去不久,他就被大牙拉去了,说是这几天有事,暂时不回来。”白素娥便给他们添汤边说道,自从她来了之后,大家都过上了饭来伸手的好日子。 “我靠,这是要离家出走啊?”吴晨听得莫名其妙,大牙真要有什么事,怎么没跟自己说呢,不会是……他看了看白素娥,见她脸色如常,应该没闹什么矛盾吧。 还是问问比较靠谱,他拿起电话来,走到外面给大牙拨打了过去。大牙倒是很快就接了,只是支支吾吾的,说是跟教主两个人在搞学术研究呢,让他别管了。 吴晨给噎得不轻,实在想不出他们两个在搞什么,见问不出来,只好交代他们悠着点,别乱来,还有记得按时吃饭,本来就瘦,再啃几天方便面,真就成了老鼠了。 行啦,放心吧!大牙有些不耐烦的挂了电话,唠叨得跟个老妈子一样! 收了电话,吴晨也觉得自己越来越有些事妈的做派了,看来得有意识的收敛一下,免得未老先衰,真成了个小老头子。 吃罢晚饭,聊了一会,吴晨跟孔四就送周萱到了酒店,又陪她聊了一会,就自己回家了,孔四则是回到店里去,明天还要一大早就近出去搂点货。 一个人冲了个凉,便懒洋洋的躺在家庭影院里,用遥控器翻检了一下,这里之前属于陈歪嘴的领地,片子都是他弄的,吴晨还真的一次都没来过呢。 这一翻检,才发现教主这货的品味还瞒惊人的,里面满满都是经典名著啊,什么《罗马假日》、《廊桥遗梦》、《世纪之吻》等等不一而足,看的吴晨只打寒颤,也不知道教主是不是要恶补一下迷失的青春懵懂。 现在估计也没人会看这些了,吴晨翻出一部《人鬼情未了》慢慢的放着,拿出手机来,给黄晓琳“汇报”了一下近况。 临近财政年底,各种报表跟分红计划都要出炉,正是黄晓琳一年之中最为繁忙的时刻,两人这几天都没见面了,每次通电话吴晨都心疼得很,倒是黄晓琳有些乐在其中。 蒙在伸手不见五指的空间里,悠悠的电影声作为背景,两个人聊到手机没电这才作罢,甜情蜜意之中,吴晨有些晕乎乎的,就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才发现电影已经放完了,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张毯子,边上还有一碗冰糖银耳燕窝,已经微微发凉,应该是白素娥中途进来过。吴晨心里满是感激,白姨真心会照顾人,也从不唠叨,而是一直这样润物细无声的任由他折腾。 一夜无话,第二天吴晨起来之后,便前往刘老处请安。一进门就见到铁老大,吴晨不禁有些欣喜。 两人都是有点内向之人,平常不大会跟人过于客套,也正因为此,一旦成了朋友,便可交心。前段时间,铁老大被派了“任务”,这才刚刚回来,见了吴晨也是满心喜悦,他对刘老向来忠心耿耿,说起来,他陪在刘老身边的时间,远比刘老的亲人要多得多,而且安危关乎身心,这份感情却是常人难以理解的,因此也就格外关注接近刘老的人,在他看来,刘老这个徒弟没有收错,是个靠谱之人。 “走吧。”两人简单的寒暄了几句,铁老大便带着吴晨往后院走,刘老正在打拳呢,一身俗套的太极绸装,跟公园里的老头没什么两样。 吴晨知道他这练的并非太极,而是五禽戏,据说是传自华佗,对于养生最为有效,刘老也不止一次要传给他。 要是龙泽或者孔四在,或许还能跟他探讨一番,可惜吴晨对这种慢吞吞的动作,实在是一点兴趣都欠奉,每次都是找借口给搪塞过去。好男儿就该学孔四那种,挥舞起来,虎虎生威,那才叫一个威风! “来了?”刘老半眯着眼睛,往吴晨这边扫了一眼,嘴唇微动,动作却没有停滞,慢慢的做了个收势,这才停了下来。 “师父,您真是老当益壮,打了半天拳,都不带一声喘的!”吴晨赶紧屁颠屁颠的一个马屁奉上,从边上的木架上捞起一条干毛巾,给刘老递了过去。 “去!这才哪跟哪,想当年,我像你这个年纪的时候,急行军起来,那是遇山翻山、见水涉水,全靠这双脚板,愣把敌人的汽车给甩在背后!” “是是是,您老威武!咱还是先喝口水吧。”吴晨又拿起茶杯,掀开杯盖,里面还微温着呢。 “呵呵,你们啊,就是从来不好好学习一些历史,不知道前人的艰辛!”刘老把额头上有微微的汗渍擦干,显得满面红光,格外的精神矍铄,从吴晨手里结果杯子,喝了几口,这是宋嫂用岭南的鸡黄草熬制的汤水,最是清肝明目,对老人身体很是有益处。 “瞧您这话说的!我做梦都想跟着您冲锋陷阵呢!” 在刘老面前,吴晨的脸皮是越来越厚,丝毫都没觉得脸红。 “得了吧您呐!”刘老被他拍的舒服,也没大没小起来,挥了挥手,说道:“正好要找你,走,带你去看样好东西!” 吴晨见他一股子得意劲儿,估计又是最近捣鼓到什么玩意了,这急着要现宝呢!他跟铁老大两人相对失笑,跟在刘老后面,进了大书房。铁中棠则是照例去收拾刘老留下的“摊子”,这院子佣人还是听多的,不过他多年的工作习惯使然,还是习惯自己动手,至于刘老的其它“业务爱好”,他向来不关心,也不参与。 刘老刚刚锻炼完毕,精神头特好,一进门,头也没回,就往书架那边走去,打开密室的门后,一头钻了进去。 吴晨只好跟在后面,到了密室里,就见刘老已经从保险柜里掏出一个木盒子来,对吴晨说道,“把灯关掉!” 这是要搞什么?吴晨被他搞得莫名其妙,依言关了灯光,只见刘老嘿嘿一笑,慢慢揭开盒子,一缕幽幽的亮光闪现了出来。 我去!吴晨差点让刘老给整昏倒,这还是自己带过来给他看的,怎么听刘老的意思,是他带“自己”来看样好东西,这话听着有点不大对劲啊。 “等等!这不是那颗夜明珠么?您老该不会是……又把这珠子给贡献出去了吧?”吴晨心里有股不详的预感,这话说得份外生涩,真是欲哭无泪哇! “小样!瞧你那紧张劲!”刘老笑骂了一声,将整个盒子打了开来,搁在紫檀桌面上,顿时整个房间犹如月圆之夜。 这个场景吴晨已经见过几次,每次再临其境,还是会有一种宁静安详的感觉,仿佛置身于旷野之中,也不知道这种光芒有什么魔力,能够影响到人的情绪。 不过,吴晨很快就醒悟了过来,弱弱的提醒道:“师父,这不就是那颗夜明珠么?” “呵呵,非也非也!”刘老看来兴致不错,逗着吴晨道:“珠子还是那颗珠子,却不是夜明珠!” “什么意思?”吴晨有些不满的看着刘老,有您这样卖关子的么,就不能痛快点?这不是夜明珠,难道是led灯泡? “随侯明月,错落其间,翡翠火齐,流耀含英,悬黎垂棘,夜光在焉……”刘老却是一点都不着急,眯着眼睛,慢悠悠念道。 “等等!”吴晨突然一脸激动的看着刘老,“您说这是随侯珠?!这怎么可能!” “八九不离十!”刘老嘿嘿一笑,看来吴晨这小子,文献没白读,他心里高兴,脸上却是一板,教训道:“那么激动干嘛,没点定性!” “是是是。”吴晨赶紧收敛心神,不过神情中还是免不了有一丝狂喜,弱弱的问道:“师父,您就没有一点激动?” “什么话嘛!这种稀世之宝,怎么能不激动!”刘老终于憋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无聊!”吴晨见他一脸的得意,哪里有半分德高望重的赶脚。不过刘老说的一点都没错,如此稀世之宝,怎能不让人激动呢!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371章随候珠(二) 对于隋侯珠,这种与和氏璧齐名的“至宝”,那已经不能简单用国宝称之了!吴晨之所以从来就没往这方面想,一来是因为自己无法探知它的年代,二来史上有关随侯珠的记载历来神秘,都不像是真实存在的物件。 最早有关隋侯珠的记载,应该见于《庄子》与《韩非子》两书、而在李斯的《谏逐客书》中,便对秦始皇这么说过:“今陛下致昆山之玉,有隋、和之宝,垂明月之珠……此数宝,秦不生一焉,而陛下悦之,何也?” 就算是向来批判“侈乐”,认为富国不在多求珍宝异物而在人才多多的墨家看来,隋侯珠也是世之稀宝,在《墨子?珠璧》中提到过:“和氏之璧,随侯之珠,三棘六异,此诸侯之良宝也。” 古人向来将随侯珠与和氏璧并称为“春秋二宝”、“随珠和璧”或“随和”,可见其珍贵! 可以这么说,如果对国宝文物进行排名的话,随和二宝再加上传国玉玺,绝对名列前三甲! 可惜的是,这三件绝世珍品都流逝在岁月的长河之中,后人只能从文献的字里行间之中体会一下其光彩。而现在,随侯珠竟然出现在这里,怎么能不让这师徒二人欣喜若狂呢? “咳咳,不是,我说师父啊,您老上次怎么不早说呢!”吴晨原本以为是夜明珠,这已经是难得之极,没想到却是这传说中的物件,喜出望外之下,都有些语无伦次。 “什么话!当时我也只是疑惑而已!”刘老瞪了他一眼,这种重宝,哪里能随便就说!“就为了你这个,我可没少废功夫!” 原来当日刘老手下这珠子之后,等吴晨回去,他便独自一人研究了一番,越看越像是传说中的随候珠!激动之下,翻出鬼谷会历代流传下来的独家秘籍《宝路》之中,便有对历朝历代国宝重器的详细记载,包括一些已经失传或者只存在于传说中的宝物。 在先秦一部之中,便有关于此珠的记录,“隋县差水侧,有断蛇丘。隋侯出行,见大蛇被伤中断,疑其灵异,使以以药封之,蛇乃能走,因号其处为‘断蛇丘’。岁馀,蛇衔明珠以报之。珠径盈寸,纯黑,而夜有光明,可以烛室,故谓‘隋侯珠’,亦曰‘蛇灵珠’,又曰‘明月珠’。” 这个神奇的记载,倒是跟其它文献中,有关“随侯珠”的传说颇有些相似。 比如在《淮南子》中,便有“随侯出,见大蛇伤断,以药傅而涂之,后蛇于夜中衔大珠以报,因曰随侯珠,盖明月珠也。”的记载。 而刘向的《说苑》的记载略有不同:“昔随侯行,遇大蛇中断,疑其灵,使人以药傅之蛇乃能去。岁余,蛇衔明珠径寸,纯白而有光,因号随珠。” 明知州王纳《言随珠堂记》中云:随侯救蛇,楚而得珠,其言楚者不知何本。至旧志有蛇衔珠吐于堂外曰:‘我龙王子也,感君活命,以来报德。’随侯得珠进于楚王。其得珠进楚王事又不知何出,且蛇作人言益怪。” 这些文献吴晨也是通读过的,就连自家的《宝路》他也是通读了一遍,存在脑海之中了,边听刘老说着边检索回忆,发现,历代对于随侯珠来历的记载,惊人的一致! “等等,师父,这记载中随候珠的特征,似乎有些不一致。” 鉴定就是一个证伪的过程,吴晨很快就抓住了破绽!在《宝路》跟《说苑》中的,有关珠子的特性描述中,一个纯黑一个纯白,这是截然不同的两种视觉效果,完全不可能搞混了。 “黑白也并非完全不分。”刘老说着指了指光源处,“你现在看看,是什么颜色?” 自从上次让这珠子给闪晕了过去之后,吴晨便一直心有余悸,不太敢直视此物,此刻再看,整个珠子笼罩在一片幽幽的白光之中,皓如圆月,朦胧之中,洁白无暇,跟在日光之下那黑黝黝的外表全然无关,要不是亲眼目睹,还真不敢相信这两者竟是同一个东西! “此物发光是为纯白、不发光之时为纯黑,黑白之间,阴阳流动,绝非夜明珠那么简单。”刘老见吴晨目瞪口呆的,微微叹了一口气,还是年轻啊,很多事情没有经历过,是无法想像的。 “不是夜明珠?那是什么?”吴晨微看着刘老,突然发现老人家的脸色有些凝重,这是极为少见的。 先秦诸子百家,都有自己的理念跟使命,鬼谷会其实也是有自己的历史使命,但是刘老现在还不想告诉吴晨,事情还是要一步一步的来。现在他只停留在就物论物的阶段,有关这颗随候珠的一些秘闻,还不能透露给这小子,只能适当的点一点,真正应该关注的,是有关此珠的来历,虽然大都记载都托身与“蛇”或者“龙子”报恩,但是在《淮南子》中有那么半句话,“龙自天来”却是关键,只可惜看起来,吴晨这小子还没注意到。 也罢!因缘际会,强求不得,悟到那就算那吧,吴晨没有关注这方面,对他来说未曾不是一件幸事! 刘老心里闪念之间,原本有些严肃的表情,突然消失不见,又回复了只有在吴晨面前才会展露出来的老顽童嘴脸:“从广义上来说,这也还算是夜明珠,只要在夜晚会发光的,不就是夜明珠么?哈哈。” 这也变得太快了吧,吴晨被刘老这变脸弄得一愣一愣的,不过他老人家貌似也没有说错。他大舅二舅都是他舅,白炽节能led,都是灯泡。 果然,刘老继续说道:“之前我也见过明万历年间有所记载的夜明珠,比这个小多了,光泽完全无法相比。更重要的是,两者的成分完全不一样。” 历来夜明珠的说法又多种,不外乎一是荧光石或者金刚石等矿物、二是珍珠等生物衍生物;但是这颗“随候珠”却比较独特,从质地看,坚硬如石,入手微沉,有矿物的特征,但是表面纹路细腻,通体暗黑发紫,隐隐间有细微的“气场”流动,却是有些植物的特征,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生成的。 “此外,还有一点比较特殊,如果是矿物,多少总会有辐射,但是这一颗我拿会京城,测过了,一点辐射都没有……” 没有辐射?吴晨心里一块石头落了下来,他之前见是发光,隐隐有些担忧,如果有辐射,送给黄晓琳,那不是害了她?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372章治玉渊源 “你不觉得奇怪?”刘老见吴晨一脸轻松,完全没有自己意想中的惊诧。 没有就没有嘛,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吴晨挠了挠后脑勺,掩饰了自己的走神。 “孺子不可教也!”刘老摇了摇头,真要给这小子给气死了!“光本来就应该是一种辐射!但是,这颗珠子发出的光,却一点辐射都测不出来,甚至不能分解出光谱,你说奇不奇怪?!” “呃,好奇怪哦!”吴晨答得一脸的痴呆,跟刘老呆一起久了,两人的智商情商都有急剧下降到儿童水平的趋势。 此刻,他是真心没往心里去,只要确保是低碳绿色无辐射就行,一想到黄晓琳笑颜如花,心里就美滋滋的呢!哪里还管得了刘老这个那个的“提点”。 不过,很快他心里就有一丝不安,“师父?您回京城啦?” “嗯!”刘老点了点头,为了这颗珠子,他是回去了一趟,邀请了博物馆馆长欧阳跟顶级珠宝专家林老太太一起研究了几天,这都是目前国内的泰斗了,又是刘老的挚友,最后的结论几乎一致认定,这就是随候珠重新问世了! “真是幸苦您啦!”吴晨真心的感激涕零啊,刘老这个年纪,宜静不宜动,专门回了趟京城,足见他对此事的看重!虽然乘坐的是军用专机,但是来回奔波,也是够呛的。“我给您捏捏吧。” “那是!”刘老一点都不客气,居功得很!挥了挥手,顺带打击了一下吴晨:“不用捏啦,就你那三两手劲,没感觉!唉,别看我这把年纪了,照样一巴掌拍得你满地找牙,你信不信?” “我能不信么?”吴晨瞪了得意洋洋的刘老一样,咱能不能不要这么野蛮,这哪里像是个做过封疆大吏、中央领导的老人家,完全一土匪习性嘛,真以为回到解放前了? “信就好!你不想学这五禽戏没关系,有空多跟小铁学学,别在外面被人打了,哭着鼻子回来!”刘老嘿嘿一笑,“对了,小孔那个也不错,你们整天混一起,谦虚点,多向人家讨教。” “知道啦!”吴晨越听越不是滋味,这是在训学龄前儿童呢!孔四那个****佬,怎么比?自己倒是像学来着,天天让自己晚上站桩,都快郁闷死了。 “师父,咱们还是说点正事吧!”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吴晨心里有一丝强烈的不安,随候珠这等上古珍宝,一旦面世,将会引起多大的轰动,可想而知。而这种轰动的背后,又会隐藏多少股潜流,各种势力,只怕不是自己能够抵挡得住的。 刘老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怎么会示之以人呢!该不会是替自己捐了吧?这种宝物,最安全自然是放在故宫博物院了,以国家名义收藏,就算有人觊觎,也得掂量掂量! 他越想越觉得不靠谱,眼巴巴的望着刘老,这可是已经送给您徒媳的礼物,该不会要您的爱徒回去跪键盘吧? “瞧你就这点出息!”刘老牛逼哄哄的挥了挥手,这会他倒是没有替吴晨做主,给“国家做贡献了”。 至于保密,他自然也明白这其中的厉害关系,所邀之人,都是泰斗级别,而且也是生死可依的挚友,不用担心这个消息会泄露出去。 不过话说回来,吴晨如何妥善保管,却是个大问题,刘老自然是要嘱咐一番。这师徒两人倒是想到了一处。 吴晨听了刘老的话,心里大定,只要没有捐出去便好! “您老要喜欢,就先放您这里把玩吧。”吴晨见刘老对这随候珠有些爱不舍手,难得还有老头稀罕的物件,便替黄晓琳给做了主。 要说起来,除了这一个随候珠之外,孔四那里正经的还有一把上古神器—太阿古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藏的,貌似自从凤凰山上下来之后就再没见过,这哥们该不会是弄丢了吧? “嗯。”刘老也不客气,点了点头,这随候珠还有太多未解之处,他正想慢慢研究一番呢。 收拾妥当,重新开灯之后,吴晨才记起今天来的主要目的,便问刘老有没有认识比较好的玉雕大师?最好是能够聘请过来的,中孚珠宝那边缺这样的镇场人物。 对于他们几个小子合伙开了中孚珠宝这件事,刘老是早就知道的,吴晨还让他题匾来着呢,自家师父不用白不用,天行居、格古斋、中孚珠宝,可都是用的刘老的字! 说到雕刻大师,刘老倒是认识一些个,不过这些人大都年纪跟他相仿,就算是略微小一些的,也都有田老那个年纪了,功成名就、有家有业的,也不会再出来做事了。更何况,与他交好的大师,大都是北派的,让人家抛家舍业的跑到这广府来,还不知道能不能适应呢。虽然自己出面的话,对方还是会卖自己面子,不过都这个岁数了,刘老也不想去勉强别人。 “咱也不用找大师了,就是徒子徒孙也成,只要技艺过得去,人品又可以的就行。”吴晨也知道这个道理,无奈人才难得,自己又没有什么资源,便说道:“北边儿的不方便过来,咱就找南边的呗。” 雕工作为玉器鉴别的重要依据,吴晨自然是必须学的,虽然手艺一点都没有实操过,不过对各种派别跟业内名师的特征,可记了不老少,这些都是基本功,如果说一个人连常见的大师雕刻手法都不清楚,却自称玉器鉴定专家,只怕会笑死人。 我国治玉工艺源远流长,大约60万年前的“北京人”,已经会用水晶、玛瑙蛇纹石等,打制片状的旧石器,再往后,治玉工艺逐渐从制石工艺中分离出来,玉器手工业也开始慢慢的萌芽。 在六千年前,随着原始砣机的出现,玉器就有了钻孔、镂空及琢磨等工艺,玉器制作渐渐进入成熟阶段。开始出现明显的时代工艺,也就是后人在鉴别古玉时所谓的“时代特征”,比如夏代治玉工具以青铜砣机,玉器体薄饰细阴线几何纹,商代多用阴线勾勒,西周多作扁平状,刻饰简单、钢劲。 到了春秋战国,玉器以剔地隐起手法见长,碾锋劲锐,这与普遍使用铁砣和玉人操作更为熟练有关。秦汉玉匠往往采用舍弃细节、钢柔相济的粗线条相互搭配的手法,去雕琢神韵与气势。 隋唐至宋辽金,碾玉高登的出现和推广对玉器制作起到了推动作用,以至此后的玉雕技艺砣碾遒劲,空灵剔透。元代玉器作工渐趋粗犷;明代早期作工严谨而精美,晚期胎厚重,作工草率;清代精工细作,形态端严。 可以说,中国的玉雕技术,经过几千年的不断探索与积累,已经形成一个完整的进化链条,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在京城、扬州、上海、天津、广府、南京等地,相继形成了独特的地方派系,一般而言,有“北派”、“扬派”、“海派”和“南派”等四大流派。 细究起来说,每个流派都有自己的显著特征跟代表人物。 “北派”是指京、津、辽—带玉雕工艺大师形成的雕琢风格,庄重大方、古朴典雅。以京城的“四怪一魔”最为杰出。其中就有以雕琢人物群像和薄胎工艺著称的潘秉衡,以立体圆雕花卉称奇的刘德瀛,以圆雕神佛、仕女出名的何荣,以“花片”类玉件清雅秀气而为人推崇的王树森和“鸟儿张”--张云和。 “扬派”一般是指苏扬杭等江南地区玉雕所表现的独特工艺,讲究章法、工艺精湛,造型古雅秀丽,其中尤以山子雕最具特色,史上最牛逼的雕刻大师陆子冈就属于这一流派。 “海派”出现较晚,在上个世纪初,才随着大量人才涌入,而在上海特定的文化氛围中逐渐形成的一种特定风格,以器皿(以仿青铜器为主)之精致、人物动物造型之生动传神为特色,雕琢细腻,造型严谨,庄重古雅。代表人物有“炉瓶王”孙天仪、周寿海,“三绝”魏正荣,“南玉一怪”刘纪松等。 最后是以南越、福海一带为主的“南派”,由于长期受竹木牙雕工艺和东南亚文化影响,在镂空雕、多层玉球和高档翡翠首饰的雕琢上,也独树一帜,造型丰满,呼应传神,工艺玲珑。 每个流派,各有其特征,却也没有高低之分,因此吴晨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本土南派,就近便利,也不用长途跋涉的。 这想法好是好,不过刘老想了一会,倒是给他推荐了一个人选,叫做古天得,是扬派现在的领头人物。古老爷子上了年纪,亲力亲为不了了,挂名或许可以,而且他的徒子徒孙众多,请他帮忙挑个靠谱的过来主持一下,也不是没可能的事。 吴晨一听,心里大喜,他虽然不大熟悉这一行,不过古老的名字却也听说过,要说起来,在他们这些外行人的耳中,古老的名头可比刘老要大得多了。先不管人能不能弄来,就是古老仅仅挂名作为中孚珠宝的名誉顾问,对于中孚珠宝来说,绝对是一大助力! 再说了,刘老既然肯推荐,足见两人的关系必定是极深的,想来那位古老也不会太驳了刘老的面子。 “师父,谢谢了哈。”心情大好之下,吴晨自然对刘老是百般讨好,又是捏脚,又是捶腿的,约好了回头由刘老先给古老打个招呼,吴晨亲自前往扬州去登门拜访。 ……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373章故地重游 有了刘老的介绍,雕工之事便有了着落,总算是解决了一个大难题,吴晨心里就有点底,兴冲冲的回到天行居之后,便打开电脑,把一众人等都召集起来,开了个视频短会,将准备去拜访古老的事情说了。 几个小伙伴听完,也都很兴奋,除了杜钦这个刚从偏远小县城来的体育兼数学老师之外,其他人或多或少跟这个行业都有点关联,也都听说过古老的名字。 说起来,大家伙跟吴晨的心思差不多,这古老爷子最近虽然不怎么参加活动了,可是在业内的名气跟地位就摆在那里,就算请不动,挂个名也好。有古老的名头镇着,对于中孚珠宝来说,比什么广告都强!要是能够让他亲自动手,雕上那么一两件作品作为镇店之宝,到时候又可以漫天的宣传。 有时候,未必非要得到对方的肉体嘛!沾点名气借个势也是可以的。 趁着这股子兴奋劲,几个人商量了一下,都觉得这种事情宜早不宜晚,这两天吴晨就动身,前往扬州。 正好王雨鸢在杭州那边收拾得差不多,到时候吴晨办完事情之后,顺便的拐到杭州,再跟她一起回来,开业在即,总经理却迟迟不到位,这怎么说得过去! 孔四不放心吴晨一个人前往,便自靠奋勇的要跟他搭伙,至于广府这边开业的诸多琐事,已经弄得差不多了,剩下的有周萱在这里呢,真有什么事,让她找周记华南区总部帮忙,这都不是事! “真是羡慕你们啊,能够到处跑!”画面中,徐少东显得份外落寞。 “行啦,别整天苦大仇深的,不敢翻墙头,就等着吧,回头哥们姐们就上京城解救你去!” 吴晨看他一脸的苦相,暗自发笑,儿子始终还是干不过老子。 除了徐少东,不爽的还有周萱,听他们说的高兴,自己撅着个小嘴巴,在镜头后面生闷气呢,哼,偏偏把她自己给漏在广府了,这不是有意要躲着自己么! 不过她也知道,这样安排还是比较合理的,毕竟出门在外,突发事情比较多,跟孔四一起去比较让人放心。而自己留在广府,可以借用的资源比较多。 “那就这么说定了,明天就兵发扬州府!”吴晨见小伙伴们的兴致都很高,心里头也是高兴,最后拍板定了时间,就结束了视频会议。 喝了几口谁,走到窗户,隔着玻璃看着外面的草地,让心情平静下来,吴晨就开始盘算着还有什么急事要办。 一根烟抽完,先给林榛打了个电话,电话里林榛听起来很是兴奋,她的书吧前期准备都弄得差不多了,现在正在准备铺货,虽然事情挺多的,不过有了许婧的加入,再找了两个师妹帮忙,倒也应付得来,每天过得且充实着呢。 随着筹备的深入,有关书吧的定位也逐渐清晰起来,就是提供一个温暖舒适的休闲阅读空间,为了尽量的做到收支平衡,维持书店的运营,采用“杀富济贫”的思路,一般消费并不高,但是饮品酒水以及特定区域的vip收费则高得吓人。 让真正想读书的人有个好去处,同时也让想泡妞或者摆谱的“二代”们也有个显摆的机会。当然,这种方式是否可行,还有待市场的考验,至少可以是一个尝试。 “对了,许总那个报告是不是给你发过去了?” “嗯,我看过了,差不多就那样吧,只是没有时间跟进。” 邮件往来了几趟,吴晨跟许三多两人对于合作的思路也基本清晰起来,应该说双方都拿出了极大的诚意,对于许三多来说,相当于推倒重来,而吴晨则是不寻求控制经营权,交由许三多团队独立运作。 “要不……我回去帮你吧!” 林榛有些心疼的说道,吴晨的老底她是再熟悉不过的了,又不是中彩票,屌丝要逆袭,想来要做的事情肯定比自己多多了。 “呵呵,不用了,你呀,好好把你的书吧给弄好就成!” 吴晨心里已经有了定数,却是不愿意林榛再回到那种朝九晚五的生活。虽然不干预经营权,但是在公司中总要有个代理人,这个人最好是能够从现在就开始切入,熟悉整个过程,同时也能够尽快跟许三多的团队进行磨合,在他所认识的人里面,创业达人马卓无疑是最为合适的。 “那好吧,需要我的时候,你就说一声。” 林榛软软的声音,本来就别有风味,这话听起来更是让人浮想联翩,吴晨脑海中浮现出穿着高跟丝袜的林榛,弯腰时候挺翘起来的臀部,顿时就有些唇干舌燥的,差点就脱口而出,需要啊!现在就需要! 出息!吴晨用力的甩了甩头,在心里恶狠狠的鄙视了自己一把!不过话虽然这么说,身体却是不受控制的分泌着荷尔蒙,有些难受哇。 跟林榛讲完电话之后,吴晨就找出马卓的电话给打了过去,这一次终于打通了,等了许久,才听到电话里传来一声马卓熟悉的声音。 “你在哪里呢?怎么信号不大好,沙沙的响。” “狗屁的联通!” 马卓的情绪听起来不大好,加上信号实在有些勉强,吴晨便问清楚他的所在,直接开车过去找他,有些话电话里说不清楚,还是需要面谈。 沿着城市的中轴线,吴晨很快就到了母校,轻车熟路的到了小北门后面的那排出租屋。 很久没有回来过了,刚下车,看着热闹依旧的街市,一股熟悉的味道铺面而来,仿佛又回到了那种青葱岁月,他忍不住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这种感觉真好! “哇噻,这是什么车啊。” “路虎都不知道!土!” 就在吴晨恍惚之中,突然听到耳边有女孩子的讨论声,脆生生的女声,听着有如铃声,他定神一看,却是三几个小女生从边上经过,不时的拿眼看过来,窃窃私语。 不知道为什么,一种很肤浅的虚荣涌了上来,吴晨便展颜冲她们微微一笑,不过很快他的这种自我膨胀就受到了打击,那几个小女生倒也有脸红的,只不过相互拉着走了,风中飘来几个字:“看那样,就是个司机!”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374章故地重游(二) (全文阅读) 心灵备受打击的吴晨,顿时觉得这条街道也没有那么美好了,间或飘来的臭豆腐味道夹杂着人群的嘈杂声,怎么着怎么让人不舒服。 他有点灰溜溜的钻进几排“握手楼”之中,在布满各种“打印”、“光碟”和“chengren用品”小广告的窄小巷子里穿梭了一会,终于找到了马卓给他的地址,推开一楼锈迹斑驳的铁门,沿着楼道走到了四楼,在因水泥脱落而发霉的墙面上,勉强分辨出房号,边“砰砰砰”的踹起小铁门来。 咦,怎么没有反应,不会是放鸽子吧?吴晨等了一会,又抬起脚来狠踹了几下,只听到里面隐约传来一个声音“没人在……” 怎么是个女声?虽然隔着铁门,听不大清楚,不过这声音听着软软的,带着几份怯意,肯定不会是马卓的。 难道自己找错地儿了?倒是把吴晨糊了一跳,也没去细想对方话里完全不合逻辑的地方,赶紧掏出手机来,核对了一下马卓发给自己的短信上的地址,确认没错之后,才弱弱的问道:“请问,马卓在吗?” 他这一消停下来,里面又没有了动静,等了一会,他怕对方没听到,便扯开嗓子又吼了一句:“马卓在吗?” “碰!”隔壁的房门突然崩开,伴随着一声巨响,一个穿着拖鞋****,赤裸上身的汉子窜了出来,对着吴晨就吼:“你他妈吵什么吵,不知道这是考研楼啊!” 吴晨没提防之下,被吓了一条,见对方一身疙瘩肉,胸毛纵横,下身一条大裤衩,歪着一边,微微走光,怎么看怎么像个杀猪的!他不禁一乐,这丫的也考研?形象不形象且不论,现在气温就十几度,也不嫌冷? “看什么看?!”那汉子见这小子一脸茫然的看着自己,眼光中颇有几分“研究”的味道,顿时有了几分寒意,奶奶的,不会碰到个基佬吧? “吱呀”,正在没法处,马卓这边的房门终于打开了,只见他也是一身拖鞋裤衩,只不过上面罩了件宽大的t恤。这身行头,该不会是这里的标配吧? “我靠,你在啊!”吴晨一看就气不打一处来,这不是扯蛋么,害自己在外面等了大半天。 “我怎么知道是你呢!”马卓嘿嘿一笑,拉着吴晨就闪了进去,把对门那哥们看得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赶紧也返身回到房内,将房门碰的一声给关上了。 这个地方,也是马卓新换的,吴晨之前也没来过,一进门就觉得一股子特别浓郁的霉味,狭小的空间内,四处堆放着杂物,一张有点破烂的长沙发摆放在墙边。因为光线很是阴暗,吴晨都没注意到上面坐着一个姑娘,差点又让她吓了一跳,经过马卓介绍,才知道这是他们的师妹,叫余小曼,现在还没毕业呢! “师兄!”那余小曼站起来,拉了拉裙摆,有点娇羞的叫了一声。 “嗯。”吴晨点了点头,见那余小曼一袭长裙,文文静静的,有几分恬静跟青涩,不由得心里直叹息,马卓这小子祸害不小啊! “坐吧!”马卓倒是一点都不客气,在余小曼身边坐了下去,顺手把下面堆放着的衣服给揉巴揉巴,扔到一边去,“这么急吼吼的,找我什么事?” 吴晨四处找了找,没找到凳子,这是要让我坐哪里?!不过他看到马卓混成这样,心里也是有些酸楚,这小子怎么每款愈下,好歹也是最高学府mba出来的,虽然中途跑出去创业了,也不至于如此。 “走吧,找个地方说话去。”吴晨心里不好受,便不想再在此地呆着了,再说了,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难道真的席地而谈么? “也好。”马卓动作迅速,捞起一条裤子就往身上套了进去,再胡乱穿好衣服跟袜子。 余小曼见他们有正经事情要谈,到了下面,便跟他们道别,从围墙的小门回到学校去了。 “怎么样?这个师妹不错吧?上次叫你过来你不过来,还有个也不错的,本来想介绍给你的。”等余小曼消失在人群中,马卓便得意的炫耀了起来。 “你就作孽吧你!”吴晨没好气的说道,人家一个花季女子,就这样被你骗来受苦。 “什么作孽!哥们是那样的人嘛?”马卓一听登时气不打一处来,“她那是因为崇拜我,非要跟我在一起,你都不知道有多粘人!哥们虽说现在沦落了,也没始乱终弃过。” 吴晨也懒得跟他扯这些个,挥了挥手,也不去远的地方,就在后面那条街上,找了家偏僻的小馆子,随便炒了两个小炒,给马卓要了两瓶啤酒,自己则拿了灌饮料。 “怎么不喝酒?”马卓有些疑惑的看着吴晨,虽说两人都不是好酒的人,不过这种场合下,来点啤酒也是正常的。 吴晨本来想解释要开车的,不过想了想,还是拉着马卓又走到外面,指着自己的那辆路虎给他看。果然马卓一见就差点跳起来,直呼妈的,你这是直接鸟枪换炮啊,哦不对,是直接从野人部落过度到工业时代啊! 果然是眼见为实啊!赤裸裸的视觉冲击往往是最有力的证据,都不需要吴晨再鼓动,马卓眼神中又恢复了以往的光芒,凭他对吴晨的了解,知道这哥们不会无缘无故找自己出来瞎扯。 再回到小馆子里,吴晨就不再藏着掖着,将自己这段时间赚了不少的事情给说了,给马卓先打个底,当然他将这一切都归功于“古玩”跟“珠宝”,最后说到准备跟许三多合作的事情。 “等等!你是说你上次说要开的那个铺子那么赚钱?”马卓一边听他诉说一边沉思着,这有点太离奇了,放在一般人那里还真不好接受,不过在他对于他这个创业达人而言,一切皆有可能,他只是惊讶古玩店也能这么快积累财富,一想到当初拒绝吴晨合伙开店的事,他就想找块豆腐撞死! “也不全是。”吴晨摇了摇头,店面始终只是一个摆设,一个平台,真正的财富流通还是在另外的层面。 马卓也没细究,重点还是在跟许三多合作这件事情上面,金融投资,本来就是他们的专业,虽然两人都算是卢老的“不肖”弟子,不过真实本领还是有的,只是没想到兜兜转转一大圈,最后又回到了原点。 吴晨跟许三多最新的合作方案,说起来复杂,却也简单。由他掏出五亿元的现金,注入许三多他们公司,用于清偿债务跟盘活存量项目,当然不是一次性拿出来,而是分阶段注入,因此吴晨现在虽然只有一亿多现金,却也心里不怵。 原有的公司将重新变更为力天世纪投资控股有限公司,下设多个子公司分营业务,用于规避政策有关防火墙的限制。 根据对现有资产的评估之后,吴晨将拥有新公司的百分之六十五的股权,作为绝对控股股东,但是不干涉经营权。 当然,为了防止大股东利益被侵害,会有相关的一系列保障条款,比如在董事的设置上,因为股东就他们两个,因此不设立董事会,由许三多出任执行董事,负责公司的日常经营,而吴晨作为影子董事,具有各种否决权。同时,虽然不设立董事会,但是下属三大机构,却是要完备的。 吴晨需要马卓帮他控制的,就是人事和薪酬委员会,直接对自己负责,这也是他从许三多那里要过来的。一把手管人事、二把手管财权,这一套行政管理模式,也被他套用到了公司里面。 马卓听得都忘了喝酒,这是要搞大发了呀,妈的,说来说去,都是用亿论的!不过只是让自己管人事,是不是有点不对专业?怎么的也得放自己去市场上厮杀一番。 吴晨对马卓知之甚熟,早就想到了这一点,摇了摇头,说道,他们两个虽然都是科班出身,不过并没有正经在市场上冲杀过,贸然下去,只怕让人啃得骨头都没了,这种事情还是交由许三多他们这些专业人士去弄,如果马卓实在有兴趣,不妨趁着这个机会,好好学习磨练一下。 其实在吴晨的设想之中,马卓最应该去的地方是投资委员会,只可惜现在人手不足,只能退而求其次,先打磨着吧,以后的事以后再说,慢慢饿培养一些年轻人,如果真的能够顺利发展,到时候再做调整,包括岗位薪酬跟期权,这些才是真正吸引人才的地方。 万事开头难,以上都还只是停留在方案的阶段,因此吴晨希望马卓现在就能够跟进,一方面是帮着自己完成评估以及合作的前期准备,另一方面也可以早日跟许三多的团队进行磨合。 “许总这个人还是很不多的!就是有点西方人的思维跟行为习惯,他是前辈,你多敬重着点。”吴晨最后看着一身村民装的马卓,大摇其头,不禁有些担心文化差异导致的不和谐,这是最为让人头疼的,几乎无解。 “放心吧!”马卓哈哈一笑,压抑许久的心情顿时间得到释放,似乎眼前推开了一个大门,霍然充满了光亮! 因为第二天就要前往扬州了,也没有时间让吴晨慢慢的弄,既然忽悠马卓成功,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连夜约了许三多,找了个地方碰头,介绍他们两人认识,剩下的事情就由他们去跟进了。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375章兵发江南 进军金融业,一直都是吴晨心头大事,只是找不到代理人,自己又铁定是抽不出空来的,就算有空,就凭他的这股子懒劲,也不可能完全投入其中。 现在好了,终于忽悠到马卓加盟,这件大事总算是有了进展,吴晨心里也放下一块大石,跟他们告别之后,便驱车前去找黄晓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她,顺便跟她告别。 简单的跟老黄和黄妈问过好之后,小两口便钻进房间里,自然免不了一番温存。虽然在广府,两人也是三天两头的见不着,不过知道吴晨明天要出远门,感觉还是不一样,黄晓琳很有些依依不舍,搂着吴晨亲热个不够,搞得吴晨身体不停的跳动着,硌得那叫一个慌,不过最终两人还是没有踏出最后那一步。 到了半夜三更的,吴晨才告辞而去,回到天行居,冲了个冷水澡,点了根烟,在寒风中矗立了许久,才终于平复下那股子蠢蠢欲动来。 …… 早上天刚蒙蒙亮,孔四便把吴晨给敲醒,两人吃了早点,就驾车驶离了广府。路线是孔四昨天就规划好的,一路高速,一天也到不了扬州,准备先在九江停靠一夜,第二天再前往扬州。 从广府到九江,足有九百多公里的路程,所以才要一大早出发。吴晨昨晚折腾得太晚,还有点黑眼圈,一上车就躺在座位上睡得跟个死猪一般。 “到哪里了?”等他醒来的时候,揉巴揉巴眼睛,发现外面的山水景观跟广府明显有些不一致。 “已经进入到了江西地界,很快就可以到赣州了,到了哪里先歇一歇再走。” “我靠,这么快?你不会一路狂飙吧?现在可是全国联网了。” “去,你也不看看你都睡了多久了!”孔四一脸的轻松,熟练的操纵着方向盘,转回头看了他一眼,“赶紧擦擦你的口水吧!” 吴晨一看,才发现果然已经将近中午,这一觉竟然睡了几个小时,便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前面靠边停吧,换我来。” “没事,到前方服务区再说。” 吴晨也不知道还要多久才到,睡得多了,头还有些发沉,拿起白素娥给他们泡好的茶水,喝了几口,慢慢的精神起来,回头看了看空荡的车厢,唉,两个男人出门就是无聊,这要是有个美女聊天,也好打发时间呢。 “这是什么?”吴晨见后面有个鼓鼓囊囊的布袋,探出身子去,翻检了起来,里面除了一些绳索,居然还有两把一米左右长的开山刀,锋利的刀口寒光四射,配合着厚实的刀身,一看就知道不是一般的玩意。 “嘿,防身用的。”孔四听到他的问话,扭头看了一眼,嘿嘿一笑,“这是上次帮大牙弄来的,昨天听说俺们要出远门,就给扔车上了。” 说起来,这两把刀,也是他托了不少关系才搞到的,正宗硬货,是道上一位高手专门从卡车底盘上取下的高强度弹簧钢,这种材料弹簧钢本身就是经过淬火和回火多道工序制造而成,放在古代,可以直追玄铁了,光是打造成型跟开锋,就用了不少心血,不说削铁如泥吧,不过要砍断普通的钢管或者砍刀,根本就不是事!不是此道高人,还做不出来。 “你还用得着这玩意?”吴晨拎起一把来,果然入手极沉,别说砍人,用来杀猪宰牛都成!只是以孔四的身手,这种武器就是摆设。 “以防万一呗,有总比没有强。”孔四悠悠的答道。 “也是。”吴晨点了点头,真心赞同道:“有打狗棍干嘛不用,未必非要每次都趴下去肉搏撕咬。” “嗨,我说咱可都是文化人,能不能有文雅点的比喻?” “大俗就是大雅,再说了,比喻嘛,自然是要通俗易懂,这年代了,还整天清风明月、这兮那兮的,也没人鸟你。”吴晨不以为然的说道,“不过这玩意貌似是违禁品,你也不藏好点?” “不用藏,没事别人查你车干嘛?”孔四在后视镜见他在收拾呢,“你不会是要放保险柜里吧?我说木头,这是实用品,紧急时候用的,真有什么情况,等你开保险柜,黄花菜都凉了。” 吴晨一听也是,不过总不能就这么随手扔在脚下,便把它们包裹着塞到了座位底下去,这样,在外面也轻易发觉不了。 “对了,你那把古剑呢?怎么没再见到?该不会是被你变卖了吧?”吴晨调侃道,他当然知道这是孔四的命根子,怎么可能出卖呢。 “上古神器,哪能轻易示人的?” “靠,那么臭屁?你怎么不说轻易不出、出必见血!” 孔四懒得跟吴晨斗嘴,嘿嘿一笑,自顾自的开着车子,一副“就不告诉你们”的样子!没办法啊,大牙那个天追的,好几次套自己的口风,这要轻易泄露,还不得让他给偷了去! 开长途的人都知道,一路上斗嘴不容易犯困,所以吴晨也是有意识的没话找话,两个人一路上扯着闲篇,很快就到了赣州,本来是想要进服务区,不过孔四一看有个互通路口,直接就拐了下去,马上中午了,先下去吃点东西,休息一下再上路,服务区上虽然也有吃的,不过国人都知道是个神马情况,有条件的话,还不如下去找个地方吃喝点热乎的。 从广府到九江,有若干掉全程高速的线路,他们选择的这一条最为直接,斜斜的一路从西南往东北方向出发,赣州正好就在中间,是个歇脚的点。 自己开车的好处就是灵活方便,想怎么拐就怎么拐,想啥时候停就啥时候停。吴晨本来就是个吃货,有好地儿就没必要啃方便面,反正也耽搁不了什么时间。 下了高速路口,两旁便有许多的饭店,有些看着还挺有规模的,招牌也是巨大,更有一些中年妇女或者年轻女孩站在路边,挥着毛巾向大家招手,见有停车的,便望自家门口引去。 这种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处处可见的场景,在今天的南越已经几乎没有了,所以吴晨看着还是挺稀奇的,就是孔四一脸的视而不见,直接往前方开到城区,满大街转悠。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376章江州之夜 貌似孔四对赣州很熟悉,七拐八拐的绕到一个充满平房的小巷子里面,在一间只有一层高的小饭馆前面停了下来。吴晨狐疑的看了一眼饭馆的门脸,灰头土面的,应该有些年龄了。 孔四也不二话,潇洒的一关车门,迈开大步,率先走了进去,小饭馆不大,生意却着实不错,服务员也很热情。 这赣州地处赣南,是客家人聚集之地,自然是要吃客家菜,虽然只有两个人,却是点了满满的一桌子菜,赣南小炒鱼、客家酿豆腐、赣味乳狗肉、四星望月等等,只吃得吴晨这个吃货大呼尽! “老四,你来过?” 饭饱酒足之后,两人到了路口又捎带着买了些赣南脐橙,开着车门掰了几个清肠胃。 “以前来过,嗨,干咱这一行的还不得到处跑?”孔四嘴里塞了大半个橙子,正嚼得起劲。 他这一说,吴晨才想起来孔四以前的“正当职业”,就是古玩小贩么,除了在华林寺一带拿货之外,也没少跑瓷都景德镇一带,捎些“艺术品”回去,这里也是必经之地,十几年下来,倒真不陌生。 只是以前都是乘坐大巴较多,没有高速之前,那一路颠簸的,十几个小时下来,能让人觉得都散了架! 有对比才有幸福,孔四就看不惯那些嘴里轻飘飘,整天哭爹骂娘的怂种,好吃懒做的,还以为全社会都亏欠他! 消食了一会,正准备出发,吴晨就接到大牙的电话,这货在电话里直接就问他们到了哪里,当得知他们在已经在赣州吃完午饭,大牙在电话那头直嚷嚷,让他们等会他。搞得吴晨有点莫名其妙,这货不是在广府跟陈歪嘴两人搞什么暗室研究去了么? “我说木头,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吴晨不问还好,一问大牙就气不打一处来,“哪有这样的,说走就走,也不跟哥们说一声,不知道哥们没去过江南么,上有天堂、下有苏杭……” 听大牙话里满满的都是委屈,心里好笑,都多大年纪了,还有缠着的?小时候,自己也没少赖着要跟大人出门的,话说有那么一次,正在门口玩泥巴的吴晨,被路过的叔叔骗说老爸老妈去县城走亲戚了,登时扔下泥巴跟一众小伙伴,沿着出村口的路,愣是在雨后泥泞中跋涉了好几里地,最后陷在泥地里哭了半天,让村里人给捎带了回去,为此自然是免不了吃一顿竹子炒肉的。 这记忆太深刻了,所以吴晨很明白大牙此刻的心情,生怕他急着赶路,赶紧宽慰他,让他慢着点开,他们这就上了服务区去等他。 大牙也是挺快的,大概过了不到半个小时,就杀到了服务区,一下车就喊说肚子饿!吴晨早有准备,拿着给他打包的“三杯鸡”走了过去,还没给到他,副驾驶座上也下来了一个人,笑嘻嘻的跟他们打招呼,却是许婧。 吴晨跟她许久没见了,见她越发的丰满,整个人都有些容光焕发,再看看面黄肌瘦,精神不佳,一身休闲t恤套着显得有些空荡的大牙,突然有一种明悟,难怪老人们都说“色字头上一把刀。” 大牙见到吴晨手里的便当盒子,眼睛都绿了,直接就抢了过去,揭开一看,满满的半只鸡,色泽酱红、原汁原味,醇香诱人,哪里还顾得上跟他们说话,先撕下鸡腿,递给许婧,再撕下一块来,直往嘴里塞。 “还没有洗手呢!”许婧看了看手里的鸡腿,有些哭笑不得,不过体谅他一大早忙到现在,皱了皱眉头,还是吃了起来。 “这是什么鸡!这么好吃?”大牙嘴里塞得满满的,不能怪他一副饿死鬼投胎的样,实在是太他妈的香嫩顺滑了。 这三杯鸡是客家名菜,做工考究着呢,用南丰产泥炉,放入木炭点燃,将盛鸡的砂锅置其上,以文火焖制;待卤汁收浓,再拣去葱、姜,再加入香油,口感极佳。 “慢点吃,别噎着了!”吴晨见他吃相是在难看,递给他一瓶水,跟孔四又钻进服务区给他们买些别的吃食,之前没想到还有个许婧,准备不足啊。 简单的吃完之后,再次上路,吴晨跟孔四见大牙一副憔悴的样子,死活不再让他开车,两人主动把司机位置给霸占了,吴晨更是借口要跟大牙谈正事,非让他跟着自己一辆车。 “你不是跟教主在搞研究么,怎么也跑来了?”上了高速了之后,吴晨便盘问起来了。 “嗨,别提了!”大牙刚把座椅调好,舒适的靠了下去,听到吴晨问他,顿时一脸的无奈,“还不是都因为你弟妹!” 原来他跟陈歪嘴躲在房间里,两人又都不是能够生活自理的人,连吃饭都是问题,整天叫快餐外卖。等到许婧过去找他的时候,简直惊呆了,房子都快成了垃圾堆,两个大老爷们也不知道多久没洗澡,都快馊了,一个靠着上网,一个趴在地上堆着一堆图纸,也不知道在画什么。许婧顿时火冒三丈,差点就把他们连同那些垃圾一起给扫到门外去了。 “我说你们就不能出息点,好歹也是豪宅,楞给你们弄成那样?”吴晨很是无语,实在不行你们叫钟点工啊,大牙他们那个楼盘也算是顶级小区了,什么配套没有?至于这样么。 “行啦,貌似你也好不到哪里去!”大牙毫不客气,谁不认识谁啊,跟我这装呢! “嘿嘿,不一样了么,以前都是光棍,爱怎么混就怎么混,现在再这样,小心人家许婧一脚踢了你!”吴晨弱弱的分辨了一下,做人总要与时俱进嘛! “这不是带着她出来散心了么!”大牙有些哀怨的说道,“你们什么时候才能懂得一个科学家的心。” 科学家,就他跟教主这两个货,还真有自我意识啊!吴晨又好气又好笑,外加一股子恶寒,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不过他也有些不爽,话说以前大牙这货搞啥都没瞒着自己,这一次怎么这么偷偷摸摸的,“你们到底在捣鼓什么?” “嗨,也没啥!”果然一提到这个话题,大牙就一脸的推脱,果断的闭上眼睛,装起睡觉来。 这倒新鲜了,小样的,还保密呢!完全不是大牙的一贯做派呀。吴晨本来对他们在弄啥也不是太上心,只要不搞些犯法的事情来就好,只是见他这样子,心里倒是忍不住有些被勾起兴趣来。 “教主呢?你就把他一个人扔家里?” “放心吧,你不在,他回天行居折腾去了,有白姨她们照顾他呢!”大牙依然闭着眼睛,得意的说道。 我靠!什么叫我不在,这摆明就是要瞒着自己呀。吴晨心头一股子火顿时窜了起来,憋着一股气,也不说话。 他一边开车一边思量着,把陈歪嘴、大牙跟自己又关联的事情都一一过了一遍,突然心里一跳,妈的,这两个哥们不会是还在纠结陈吊王的沉船吧? “你们要真想去,记得带上孔四,就你们两个身手,实在让人不放心。” “嗯,知道,这不是八字还没一撇么!”大牙刚晃悠悠的有点睡意,听到吴晨的声音,随口就答道,“不过你怎么知道的?嘿嘿,我还以为保密工作做的不错呢。” 吴晨脚下一紧,一个急刹车,还好是在直道上,否则说不定就侧翻了!要不是有安全带,大牙就飞出去了,“我靠!神马情况?!” “你们还真去啊?!”吴晨也是吓了一跳,赶紧稳了稳车速,回头见大牙没事,放下心之后,心里又有一股子火气,上次从凤凰山上下来之后,大家都有了一股默契,那种地方太过诡异,并非人力所能抗衡的,这些人能够活着出来,实在已经是大幸!因此,事后谁也没再提,甚至有些故意忘记,没想到这两个货现在又在偷偷的捣鼓呢。 “好好开车!”大牙见吴晨有些激动,赶紧叮嘱了一声,“不要紧张,我们又不是要去干嘛,只是研究一下嘛!我跟你说,还真的有些收获呢……” “先说好了啊!纯理论研究可以,不过谁都不能再去,特别是偷偷的去!”吴晨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一阵恐慌,只觉得空荡荡的没有着落,他也知道这种约束对于大牙来说,完全就是废话,不过还是忍不住交代道。 “知道啦,真啰嗦!”大牙本来兴致勃勃的要跟他分享最近的心得,不过见他样子,干脆不说了,这木头,越来越没趣了,一点探索精神都没有,几个月前吧,是他非要拉着哥几个去找什么吊王的宝藏,这就半途而废了? 两人心里都有些不爽快,谁也不理谁,一路开着,不久大牙就睡了过去。 …… 一路无话,到了傍晚时分,已经驶入了九江地界。 终于到了,看着高速上硕大的蓝色路标,略有些疲惫的吴晨精神一振,九江他虽然没有来过,却是一点也不陌生啊,谁让他是三国志游戏的骨灰级玩家呢,从二代玩到了十一代,每次都是横扫北方跟西安之后,最后才来啃江南这一片号称骑兵坟墓的硬骨头。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377章江州之夜(二) 九江,就是三国时期大名鼎鼎的柴桑,也称为江州或者浔阳,吴国重镇,周郎练兵所在,向来就是江南重镇,号称“三江之口,七省通衢”与“天下眉目之地”。 从高速出口下来,是一片田地跟平房相间的区域,地势平缓,水流纵横。 “空气真心不错!”吴晨闪了一下灯,靠边停下,出来后,做了几个舒展动作,猛吸了一通带着青草气息的空气,长途开车的闷燥顿时一空。 “给。”大牙点了两根烟,递给吴晨一根。跟在后方的孔四他们也停在一边,走了过来,大家都让眼前的景色给迷住了,乡间田野,袅袅炊烟,诗情画意,自然而古朴,没有过多人工雕琢的痕迹,大家一路上的困倦疲乏,都消散在这如画般的美景中。 特别是许婧,欢呼雀跃之间,胸前两个大杀器,抖动得离开,“真是太美了!” “哈哈,这才哪到哪,回头有你们美得!”吴晨兴致很高,这九江素来有“九派浔阳郡,分明似画图”的美称,除了自然景观之外,人文古迹想来也是不少,这一番如果有可能,倒是应该好好玩一玩,体会一下这个在电脑中“入侵”过无数次的重镇。 日薄西山,时候已经不早了,欣赏了一会,便望市区里赶,这一路又走了将近一个小时,到了市中区已经是华灯初上。 出门在外,自然不能委屈了自己,他们查了一番,终于找到一家靠着江边的五星级酒店九江远洲国际大酒店,看着灯火辉煌的,气势恢宏,感觉不错。 “麻烦你,要三间套件。”进了大堂,吴晨就直奔柜台而去,“最好是靠江一边的,晚上能看看江景。” 前台小妹长得俊美不说,还挺热情的,一开口就让人觉得训练有素,冲吴晨甜甜的笑了一个,然后说道:“先生,我们这里是靠着南湖的,不是靠江,看不到江景的。” “哦,那就湖景也可以。”吴晨弄了个大红脸,心里只怪大牙不靠谱啊,刚才让他查了的酒店,明明就说这里在江边么! “好的,先生,请稍等。”那妹纸倒是乖巧,见吴晨有点尴尬,又给了他一个腻腻的笑脸。 跟在后面的三个人听吴晨只要了三个房间,也没有异议,许婧经常在大牙那里过夜,大家也都知道,并不矫情。 趁着服务员在忙碌的功夫,她拉着大牙走到边上问询台问了起来,这里有很多旅游的线路,去的最多的自然是庐山、跟千岛湖等地方了,不过他们这次只是路过,这些远郊之地,却是只能望而兴叹。 服务员看来不是本地人,就是对此处非常了解,听他们说只是过了今夜就走,便推荐他们如果是纯粹想诳诳,可以考虑去大中路步行街浔阳路走走;也可以在甘棠湖,南湖两边走走,那边晚上的灯光比较好,如果想进烟水亭也可以,只要出示有效证件,而且在湖两边有南湖公园、甘棠湖公园,里面晚上的夜景也不错。 末了,那小妹还不忘说道,如果是想要去娱乐疯玩,也可以去九江凤舞,那可是全国闻名的哦。 许婧跟大牙听她说了一大堆地名,也记不住许多,再仔细询问了一番,最后觉得还是去甘棠湖不错,吃的玩的都有。 时间也不早了,还没吃晚饭呢,登记完毕之后,众人回到房间放下行李,便到门口聚合,因为陆生地不熟的,听着地儿也不远,便照着保安的指示,往北边走去。好在这里就是南湖边上,往北连着甘棠湖,再过去就是长江了。 沿着湖边,一路上都是酒楼跟茶楼,几个人略微逛了一下,虽然湖景美色当前,架不住肚子有些饿了,很快就钻进了一家叫做“浔阳食府”的饭店。 饭店的占地面积看着挺大的,几层楼高的仿古建筑,大门上方挂着一块大匾,黑底金字,写着“浔阳食府”。 吴晨进去之后,发现里面生意格外的好,宽大的大堂之中,几乎全部坐满,来来往往的服务员不下几十人,各个桌子间穿梭忙碌着,整个空间人声鼎沸的,与外面静谧的湖边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嘿嘿,看起来不错!”大牙点了点头,拉着许婧率先往里面走去,遇到服务员,便问着还有没有包房。 服务人员问清楚他们的人数,便引导着他们往二楼包房区而去。楼上的包房也很火爆,只剩下几个不大的小厢间,都在旮旯角落里,不单小,还有些阴郁,大牙便嚷嚷着要再换。 “楼上倒是还有几件雅房,不过最低消费……” “那就走着啊,放心,价格不是问题!” 还没等她说完,大牙已经打断了她,指着身边的吴晨,牛逼哄哄的说道:“看到没,这位有钱人,最低消费神马滴,那都不叫事!” “去你的!这顿你买单!”吴晨见他又在显摆,笑骂了一声,跟在他们后面上了三楼。 这里果然跟下面不大一样,房间不多,布置也要高雅了许多,推开木格大窗,还能看到外景,一边欣赏着湖面灯火阑珊,一边品尝美食,不愧为雅间。 大牙进去之后,脱下外套,轻车熟路的递给服务员挂了起来,几个人依次做了下来。 房间不算太大,但是服务员不少,大都穿着素雅的旗袍,其中一个穿着大红描边旗袍的美女应该是领班,带着两个小妹走过来,笑吟吟问他们先喝什么茶。 “这个哥们随便,木头你定吧。”大牙一下子就进入了角色,挥了挥手,对吴晨说道。 “到了这里,自然是庐山云雾茶,你们有吧?”吴晨虽然也没来过,不过常年喝茶,对于各地的名茶还是有所了解的,出口就直奔主题。 “当然有了。”那领班微微一笑,云雾茶正是她们这一代的茗品,从汉代就传了下来,到了宋代更是列为贡茶,是中国十大名茶之一。 “那就它了!”大牙点了点头,对着领班说道,“菜牌就不用拿来了,就挑你们这里有什么特色的,给哥几个介绍介绍。”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378章江州之夜(三) 靠山吃山、靠海吃海。九江位于江边,四周是湖泊跟名山,自然是以江货和山货出名,比如武宁棍子鱼,又叫马头鱼,头大吻扁、唇厚对须,肉质坚实,肌间刺少,味道鲜美,红烧、辣烩都可,是武宁湖区一道特色菜。此外还有彭泽鲫等等也都是难得的江货。山货方面,却也有庐山鲜笋等,都是一等一的食材。 领班挑着给他们一一介绍了自家的招牌菜以及做法,听得几个人越发的饥肠辘辘,最后点了“富贵金钱袋”、“九江龙舟鱼米之乡”、“荔茸桂鱼卷”和“沙头大头菜焖大头鱼”四个菜,以及鲜鱼汤,外加桂花茶饼、九江茶饼以及修水哨子等几品小吃,都是当地最有特色的菜品。 本来,美女领班还推荐了一个“醉翁鸡”,不过中午几个人刚刚吃过三杯鸡,听说这醉翁鸡做法与其相似,就没有要。 领班刚走,马上就有服务员端上茶来。人未到,香气已经漂了过来,待到了眼前,众人见那茶叶芽肥毫显,条索秀丽,汤色清澈,叫人看着都喜欢。 “一雨百瀑匡庐水,一峰千态匡庐云” 吴晨端起茶杯,缓缓的送到嘴边,却并不就喝,而是闭上眼睛,摇头晃头的吸了一通,只觉得一股子香气,沁入心肺,不愧是庐山名品!看起来这家茶楼还真下了血本,没有用普通茶叶糊弄自己。 其实,他确实不知道,九江因为靠近江南一带,生活习俗等大都有些文化底蕴,跟南越省大为不同,比如这满大街的茶楼,就是供游人品茶休憩之处,因为喝的人多了,自然也就有分高低等级,价格也大不相同。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是一个充分竞争的市场,所以很少有人会干以次充好这种事情,否则一旦传扬开来,可就很难立足了。 “茶是好茶,就是闻着就肚子饿!”孔四也跟着夸了一嘴,不过这话说的怎么那么有点不对劲呢。 “先就点心吃吧。” 就这一会,他们要的点心一一端了上来,就着热茶,两相得宜。 “这是什么?还挺不错的!”大牙见其中一笼小吃,看着有点像家乡的“肖米”,就夹了一个,感觉皮嫩馅香,很是爽口。 “这是修水哨子。”站在他后面的服务员见他们几人都不识得,就给他们介绍道。 “哨子?形状也不大像啊,倒有点像是小寿桃。”大牙还没说完,见吴晨跟孔四下筷飞快,已经消灭了两个,赶紧也夹了一个,放到许婧的碗里。跟这两个吃货客气,回头只能吃蒸笼! “嗯,就叫哨子,不过这个哨字,是修水人根据方言生造的,字典中却是没有。”服务员是个好脾气,进一步给他解释道。 相传夏禹时代,修水地区山洪瀑发,农田、村庄被毁,作物颗粒无收,农民靠上山采野菜野果为生。后来大禹来到修水,组织群众治理好了水患。当地群众十分感谢大禹治水的功绩与恩德,可在那荒年灾月里又拿不出好东西来贡献。面对山高林密,有位老农就提出,大家上山搞点野味来为大禹送行,略表心意。于是大家商量好后,就一边派人上山挖野山芋,一边派人打野兽。把挖来的野山芋煮熟做成皮子,把野兽肉切作馅子,包成一种食品,外形上尖下圆,取名为哨子,上奉大禹。 “哎,我说你们能不能少吃点,后头还有大餐呢!”大牙见他们两个直管埋头大吃,不有大为后悔,不该一直跟服务员说话。 许婧是女生,本来饭量就小,不似他们几个那么饿,稍微吃了一点,见正菜还没有上来,就走到窗口,欣赏起外面的美景来。 “咦,那是什么,挺漂亮的。” 一眼望出去,这湖竟大得像是没了边,只能依据灯火,大致判断出走势。许婧见不远处,一个灯光分外璀璨的阁楼,看起来似乎很是热闹。 服务员见问,顺着她的手势看了一眼,说道:“那就是浔阳楼!” “浔阳楼?很出名么?”还在桌子边上的大牙听到她们的对话,插嘴问道,要是黄鹤楼、岳阳楼这些他倒是知道,中学课文或者诗词里面有嘛,至于这浔阳楼,一点印象都没有。 吴晨正在喝茶清肠胃,刚吃了几个哨子,有点粘口呢,见大牙看着自己,呜呜两声,指了指孔四。 “得亏你还读过《水浒》呢!‘宋公明发配江州城’还记得吧?里面就有‘浔阳楼宋江题反诗’。”孔四正经是北大考古专业的高材生,加之做了古玩这一行,对这些典故自然是知之甚熟。 “我去?那小黑贼就是在这里,走上造反道路的呀?”大牙一听还有这来头,水浒他是看了不少次,不过真心没去记得这些细节。 “不就是了?都说你读书不细,你还不承认!”吴晨一口清茶下肚,便接话说道,“不单是宋江老儿,白乐天的《琵琶行》也是在这里写下的,座中泣下谁最多?江州司马青衫湿。这不就是江州了么?” “切,看书就图个爽快,不是么?话说大家都知道关云长千里走单骑,闯五关杀六将,那叫一个威风,但是又有几个人记得是那六关?你能,你现在一一报上来!”大牙有些不好意思,嘿嘿一笑,不过缴械投降,向来不是他的做派。 吴晨懒得理他,不过要不是许婧刚才这么一问,他还真的忘了又这么个地儿,看来等会吃晚饭,可以过去看看,就是不知道晚上有没有开放,便叫了个服务员过来询问。 服务员很有主人公意识,浔阳楼也算是她们这里的一个名胜古迹,见吴晨他们询问,当然是知无不言。 这浔阳楼晚上也是有开放的,而且配合着湖边的夜景,比白天还要美上几分,如果有兴趣,可以进到里面去,一楼主要都是有关水浒人物跟故事的摆设、二楼忠义堂为当年宋江醉酒题诗处,以及介绍浔阳楼历史的书籍和地方名胜风光图片。三楼是回廊,主要陈列字画。四楼为茶室,也是赏景的最佳处,摆满了仿古桌椅,可以远眺庐山、近观长江,不过在晚上,就只能看夜景了。 “不过进去是要买门票的,也不贵,一人二十元,对你们来说应该没有问题。”边上一个姑娘插嘴说道。“如果不想进去呢,外面也挺有意思的,一边可以沿江而走,靠着这边的是大广场,有文艺表演,还有古玩市场。” 听到这里还有古玩市场,吴晨跟孔四都是两眼一亮,这敢情好啊,两不误么! 想来这江州作为南北通衢,上接江南,下联两越,东西更是长江直流,本来就是个文化交互的连接点,历史文物自然是不少。再加上紧挨着鄱阳湖,跟南昌、景德镇正好隔湖相望,形成一个三角形,自来就是互通有无,特别是瓷器一类。 这么一想,两人的兴致都是挺高的,大牙跟许婧虽然对古玩没有那么在意,但是本来就是要出来逛逛的,这种地方怎能不去? 说话间,饭菜就都上来了,端得是美味可口!吃得异常尽兴,回头一结账,还真心不便宜,没有什么酒水,四个人吃了五千块钱,没办法,这是最低消费,而且别人来此雅间,都是吃饭喝茶聊天看风景来的,顺带听听评书什么的,哪里像他们这几个,刚吃完就急着走人。 出了门,几个人直奔浔阳楼而去,夜风习习,湖景怡人,正是饭后热闹时分,人来人往的,显得分外繁华。 到了近前,才发现这浔阳楼果然名不虚传,外三层、内四层、九脊层顶、青甍黛瓦,飞檐翘角,四面回廊,古朴庄重,具有明显的仿宋风格。 古楼之上飞檐雕画,分外壮观,雕檐外高悬一面匾额,写着“浔阳楼”三个大字。据说当年这块匾本是苏轼所提,这位大文豪本欲题“浔阳酒楼”四字,但不慎墨污“酒”字,于是将错就错,干脆去掉“酒”字,气魄反而要大得多了。 不过上面现在挂着的,显然不是东坡居士题字的那块原匾,否则只怕不用几天,就能让人给弄走了,这可是赤裸裸的东坡手书! 进到里面,见底楼大厅内陈放着梁山108位将领的瓷身人像,栩栩如生,姿态各异,两侧墙壁上镶嵌的大型瓷板画,描绘的正是当年宋江在浔阳楼上题《西江月》“反诗”的彩色石膏塑像,墙壁上有今人书写的宋江“反诗”。 不过吴晨对于这些一点兴趣都没有,直接就上了二楼,看起字画来,等了一会才见大牙跟孔四他们乐津津的从楼下上来,聚在一起,到了顶楼,原本兴致冲冲的雅兴就全给破坏掉了。 只见楼顶之上,人满为患,吵吵闹闹的,各种拍照、打牌、吃东西,人挤人,哪里有半点清净可言,大牙甚至还发现一个中年妇女抱着自家小孩,躲在柱子后面撒尿! 我靠!这都他妈的什么人啊,几个准备欣赏美景之人,登时倒了胃口,匆匆扫了一眼,便下了楼。见孔四在跟大门口戴着袖标的大妈打听古玩市场怎么去,大牙便拉着许婧,对吴晨说他们想到后面江边去走走。 “去吧,人多手杂的,注意安全。”吴晨看他一脸怪想,也不想去做灯泡,点了点头,约好回头各自直接回酒店,只是手机不要关机,有什么事情可以联系得到。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379章皇舆全图(上) 问明方向之后,双方便分头行动。 吴晨他们沿着西方的滨海大道两侧的步行街走去,过不了多久,就到了一个四周都是大石柱子的广场。 夜晚之下,湖畔之上,各色灯光更显得四周的空旷与幽深,虽是人生鼎沸,却有一股子冷峻深远的感觉。虽然大部分柳树都已经谢了叶子,在年底寒冷的季节,清风吹过,纤纤的柳枝摆动,却也别有一番风韵。 江州古称儒林乡,宋代盛市集,到了宋末元初,在南方因有大小九条涌水源,由外分别流入汇合于此,通连西江,故名“九江“。千古名城,自有其深厚的历史文化底蕴,虽然在今天这个纷繁复杂的年代,依然民风淳朴,处处洋溢着一股文化气息。 古玩广场之上,依然是人来人往,除了一些店铺跟摊位之外,还有不少当街表演的艺人,十分的热闹。 吴晨跟孔四,走在人群之中,感受着微带湿润的徐徐清风,不见寒冷,却又几分清凉舒适。吴晨更是微眯着眼睛仔细品味这有点熟悉的意境。 “走吧”孔四一点都没忘了来此的初衷,见吴晨步伐悠悠,慢慢腾腾的,便提醒了他一声,前方便有个大棚子一般的小摊集散地,卖些零散的古玩琐碎,一看就是政府统一规划而成的。 两人踏步而入,随着人流缓缓而行,见到合意的便翻捡擦看。古玩可不比中药房,有政府认证的店铺便无假货,什么都还是要靠自己的眼力。 “两位一看就是文化人,怎么样,看看吧,喜欢什么您就上手,价格么,好商量。”摊主是个中年人,穿着粗布衣,看起来有几分落魄文人的模样,嘴里说辞也不是那般的顺溜,与其说是在吆喝,还不如说是在喃喃自语,估计也是看吴晨他们长得气质不似一般市民,才出口招呼他们。 那就看看呗!孔四难得被人换做“文化人”,怎么着也得给捧个场不是? 要说起来,这摊位的确有些寒酸,零零散散的摆放了许多“古玩”,以字画居多,也有一些金石玉器,此外就是一些一目了然,当代做旧的小瓷器,孔四都能一眼看出是就是再瓷都进的货。 “大哥,你这些货不怎么滴啊。还有没有其它的?”吴晨稍稍扫了一眼,也是跟孔四一般的感觉。虽然他见那中年人面目友善的,有心想帮衬他生意,可也不能买些地摊货,转手就砸地上吧。 “你等等!”那中年人看来也是个实诚人,见吴晨他们不似一般游客,便招呼他们进到格子间里面坐了,又蹲下去,在摊位下方掏摸。 这种格子间就是个临时摆放东西的地方,很是狭小,几个人挤在里面就有些局促。吴晨见那中年人撅着个屁股,很是费力,再加上他对这种摊位也不是很信心,便说道:“要不就算了吧,下次有机会再来光顾您。” “别啊!”那中年人也知道他这种话是客套话,一听就知道是外地人,等下次不知道猴年马月。他在此地摆个小摊,赚点辛苦钱,难得有个点生意,自然不肯放过。 “行行,您慢慢找,不用急。”吴晨见他钻在下面,扭着个头,很是辛苦,赶紧宽慰他。 估计是放得太低下了,中年人在一堆帆布包里扒拉了半天,终于拎出一根“管子”来,因为太长了,斜斜的伸了上来,差点就捅到了他们,“麻烦帮我接接。” 孔四伸手帮他拎了起来,却是个纸筒,一看就知道是放画的,只是这个也太长了点,足足有两米多! 这得是什么画!他们都没见过这种规格的纸筒,倒是被****起了一丝好奇之心。 中年人看起来挺有教养的,站起身来,从孔四手里接过纸筒,还不忘谢了他一声。等他将纸筒放置在桌面上之后,打开一头,从里面缓缓抽出一大卷东西来,果然是一条卷轴。 “这是……” 吴晨和孔四见整个卷轴真的有两米多宽,而且厚厚的卷成一团,有点像是布料那么厚,这才真的吃惊的,这么巨幅的字画,还真是少见。不过同时也有些失望,就算是现在那些在大堂之上的那些现代大壁画,也大都不值什么钱,更何况在古玩这一行,这么大的画卷,闻所未闻,其真实性就先值得存疑。 “一幅老画,看看吧。”中年男子一边慢慢展开,一边笑呵呵的说道,看起来他自己心里也甚是没底。 虽说心里疑虑,不过都耽搁了这么久,也不在乎多看这么一会,吴晨和孔四见中年人手法生疏,便主动上前,帮着他把画卷给展开。 入手的时候,吴晨便觉得手感不一样,既不像是纸质、也没有绢画的那种质感,反倒有些柔软光滑,难道是绸缎? 没有听说过用绸缎做画的,该不会是这中年人错把以前的印花布料当成了画卷吧?但是看这颜色黄中带褐,又不大会是以前的布料,现代作伪的可能性也大打折扣,试问谁会用这么高的成本,去做一副让人一见就生疑的赝品呢? “慢点,放不下了!”孔四在另外一侧帮着放展,他虽然也是心有疑惑,却没有吴晨那种走神的习惯。 这桌案是统一规格的,足足有三米多长,两米来宽,三人这样慢慢的卷放,还不到一半,竟然已经是没地方了! “先这样吧,老四,你托一下,我看看!”吴晨从发呆状态转换过来之后,第一时间就望向画面。就一眼,他就惊诧万分,之前的怀疑一下子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地图! 没错,这就是一副地图,黄褐色的巨大画面上,山川、关隘、城池、房屋,一应俱全,最为引人注意的自然是那条著名的“几”字形大河!虽然随着线条的粗细,彷如水印一样若隐若现,但是对于国人而言,一眼就能认出那是黄河。 有点意思了!吴晨退开几步,仔细打量眼前这一副巨幅的图画,只见上面竟然不是一般的符号标注,也就是用三角形或者xx之类的符号表征地形,而是绘的实景!连绵起伏的崇山峻岭、云山雾海、雄壮城池…… 除了这些密密麻麻的图形之外,还有不少的文字标注,自然都是繁体字,他努力的分辨了一下,很快就锁定了几个地方,比如京师、保定府、山海关等等。 吴晨越看越是震惊,甚至是难以置信。到底是谁绘制的这番图案,从画面看,作此画之人应该不是太出名的画家,笔力虽然不错、终归跟史上那些大家有些距离。 但是!画面上透出来的那股子磅礴大气,隐隐间有一丝天下我有的气概!这却又不是一般的画作能够比拟的! “好画!”孔四双手托着还没展开的部分,不能像吴晨那般低身细看,却也为其所摄,忍不住赞了一声! 中年人听到他们夸奖,心里暗喜,陪着一边呵呵的直笑,却不敢多嘴,生怕自己打扰到了他们,一笔生意又黄了。 “老四,你往后拉拉。”吴晨站了起来,按压着心里的激动,对着孔四说道。 这幅画太大了,此刻露出来的也仅仅是一小部分,虽然没有现代地图那种省份轮廓,不过他也大概能够判断出来,应该是京城跟河北、山东这一带。如果从方位上来,南边的那一头就在孔四手里,还卷着老大的一半,而北边这一头,却是搁在桌上的,只是没有完全展开,还留有余地。 帮着孔四往后面挪了挪,吴晨便走过去把这一头给完全展开了,果然见到东三省跟蒙古高原等地,从位置上看,貌似还有西伯利亚,只是他的地理也不算太好,所以不敢确认。 真正让他震撼的是,最上面靠着一边的地方,居然有几个大字,框在黑色线条的方框之中,仔细辨认,应该是“皇舆全图”。 《皇舆全图》?!!! 吴晨脑袋中嗡的一声,只觉得两个太阳穴跳得厉害,竟然是它! 如果是别人,或许还不在意,甚至会觉得这事赝品!因为在史书上,从来就没有过《皇舆全图》,有的是《皇舆全览图》。 《皇舆全览图》号称“大清最精最全之地图”,也是“中国自古以来最精最全之图”,史料记载,改图是由康熙大帝下令编绘,以天文观测与星象三角测量方式进行,采用梯形投影法绘制,比例为四十万分之一。地图描绘范围东北至库页岛,东南至台湾,西至伊犁河,北至贝加尔湖,南至今海南岛。 一个公认的事实,就是该图在中国地图发展史上具有划时代的意义,自清朝中叶至********初年,国内外出版的各种天朝地图,基本上都渊源於此图。 另外一个公认的事实,就是该图绘于收复台湾跟平定准噶尔之后,参与人士有耶稣会的欧洲人士雷孝思、白晋、杜德美及中国学者何国栋、索柱、白映棠、贡额、明安图以及钦天监的喇嘛楚儿沁藏布兰木占巴、理藩院主事胜住等十馀人。 但是,在鬼谷会的《宝路》记载之中,却有更早的版本,《皇舆全图》,出自于周培公之手,于死前奉于康熙面前,这才有了后来的《皇舆全览图》。 更为重要的是,《皇舆全览图》只是作为地图,甚至有公开的版本,但是《皇舆全图》显然要神秘得多,《宝路》之中隐约提到,这地图乃是周培公集合众多神秘人士,秘密绘制,并非地图那么简单,献于康熙帝之后,便再未问世,从未有人见过。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380章皇舆全图(中) 但是,这样一张神秘巨图,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如果是仿制的,那仿制之人不单是知道有这么一幅图,而且还应该见过! 吴晨轻轻的揉了揉太阳穴,在手臂的遮挡之下,双速的扫描了一遍,一层黄灿灿的光芒浮现出来,年代没错,看来这《皇舆全图》极有可能就是周培公的真迹! “你没事吧?!”孔四见他双手扶头,有些担心。 “没事!”吴晨闭着眼睛,仰头吸了几口长气,让自己跳动的心稍显平静,在中年人看来,却是以为他身体有些不适,眼巴巴的瞪着他,比孔四还显得关心几分。 孔四见他模样,也是缓缓的把图给收了,搁在桌上,还空出一大截出来。 “这位大哥,请问您贵姓?”吴晨缓了一缓,问了一个让人匪夷所思的问题,直接就让孔四跟那中年人有些石化。 “嘿嘿,鄙姓周。”中年人虽然不知道他怎么问起这个来,不过还是老老实实的答道。 “哦,周大哥,我能问问,您这图是哪里得的吗?”吴晨点了点头,这就有点靠谱了,如此巨图,不单是绘制有难度,要保存下来,难度更大。 “祖上传下来的!”中年人呵呵一笑,给了一个标准答案。 “得了吧!个个都说是祖上传下来的,就不能有点新鲜的?”孔四直接就给了他一个白眼,都混这行,谁不知道谁啊。 “我这个真是祖上传下来的!”中年人估计是被质疑多了,苦笑着摇了摇头,也不跟他们急眼。 “那你说说都是怎么个传下来了?”孔四打从心眼里就不信,这画虽说看起来不错,不过清明山河图,现在都满大街了,其中也有可以看一眼的。 “这个……我也是从我四叔那里得来的……”中年人也知道传承有序的重要,不过他也是在他四叔去世之后才拿到这幅画的,自己都不知道是真是假。 孔四直接就给了他一个万恶的“呵呵”。 其实他倒是错怪了这个中年人,论起来,这周家之人还真是周培公之后,当年周培公在东北郁郁而终,有一支后人不忿皇帝的薄情,收拾细软,遁往他乡,带走之物,其中就有这《皇舆全图》的原稿,而周培公献给康熙皇帝的,却是他在最后时刻再次修订的成稿,其中删除了不少违禁之处,说起来,这被带走的原稿倒是一手资料。 后来,这一支后人辗转多处,先在河南一带隐姓埋名,客居他乡,到了民国,生灵涂炭之时才回到了湖北荆门老乡,而中年人这一支,则是到了这江州地界,在偏远山区隐居了下来,直到天朝成立之后,才归入当地的公社。 因为长期独居,这才能够将这一副图画保存下来了,到了大动荡年代,已经归入公社的周家,因为成分不明,再加上相传家里有上好古董,也是受到了清理,这一幅画辗转流传,后来才重归了他们周家,一只保存在孤寡的四叔那里,直到他去世,才被这中年人得到。 当然,这些,他自己也不知道,吴晨跟孔四更是无从知晓,历史上,也不知道有多少稀世珍品就这样风大雨吹去,真正能够传承有序的,除了“在册”,别无他途,如果没有文字记载,哪怕就是零零散散的一些史料,只要能够考证出来的便好,单纯依靠口口相传,极容易消散在漫漫的历史大流之中。 这种事情多了去,所以吴晨虽然见那中年人说不出怎么个传承,但心里却是信了几分,当然最重要的是:这图是真的老物件! “周大哥,您这个也不找人帮您鉴定鉴定?”另吴晨不解的是,这中年人既然有意出售,肯定不会是只有今天专在这里等自己,在此之前,怎么就没有人收走呢? “呵呵,别提了,什么狗屁专家!” 吴晨不提还好,一提这事,那中年人便气不打一处来,忍不住吐槽。 他也不是个食古不化之人,既然做了这一行,自然也会关注一些相关的节目,看多了,也想着找些专家帮自己给瞧瞧,这到底值不值钱,只是他也知道现在的所谓专家,大都不靠谱,也不敢轻易拿出来示人。 直到有那么一次,他看到某著名鉴宝栏目的海选公告,便兴冲冲的去了海选现场,结果第一轮就被刷下来了,专家组里负责现场鉴定的专家,直接就跟他说这是现在做旧的,当时就差点把他给气吐血,他虽然不知道这是怎么传下来的,好歹知道这画至少年岁要比自己大。 等他去理论的时候,那专家也不是盖的,直接就指出了好几点错误!最为致命的是这画本身的材质就有问题,截面处做旧痕迹明显!最后,那专家也不知道是有意无意,还是给他开了个价,看在仿得不错的份上,一万块,可以转给他。 一万块!当时中年人怒气冲冲的就回来了,不过经过这件事情之后,他对这画也就不那么上心了,加上又占地方,平时也不搁出来,要不是今天见吴晨他们像个大买家,还不知道要放在台下多久。 原来如此!吴晨点了点头,难怪这中年人一口咬定这是家传的,却随随便便的就放在这里。不过他也注意到,中年人刚才说到了截面,这指的可是裁剪的平口,难道这画裁剪过? 他赶紧示意孔四帮忙,两人又稍微铺开了一小段,沿着两个边线仔细的查看起来! 中年人见他们模样,只想给自己两个大嘴巴!都怪自己刚才说漏了嘴,这下倒好了,说不定生意要黄了。 “咦,有点不对啊,木头,你来看。”孔四在那一侧很快就有了发现,原来图不是完整的,而是被裁过,也就是说,是一张残画! 而且,在裁剪的口子处,可以清楚的看到,这厚厚的画纸竟然颜色不大一样!前后露在外面的一层明显要深得多,这是很明显的做旧的手法,就是通过各种浸染,先把纸张给弄旧,呈现出这种黄褐色,但是因为时间较短的原因,这种方式无法使得纸张内里也同样被充分浸染,从而导致了颜色不均匀。 他娘的,搞了半天,原来是一张做旧的残画!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381章皇舆全图(下) “啊哈,周老板,这下您怎么说?” 孔四对于中年人刚才那一套说辞,压根就不大信,现在铁证在手,自然越发的肯定,这就是一幅做旧的赝品。 中年人苦笑着摊了摊手,他也不知道怎么说,论起来,除了刚才所说的那个专家,吴晨他们也不是第一波看此画之人了,很多人最后都是卡在这里,不了了之。 对于他来说,这就是一个无解的命题,就算自己不说,他相信最后也会让吴晨他们发现的。 “这是什么时候裁掉的?”吴晨沉着脸色问道,不过跟孔四和中年人理解不同的是,此刻他的心里直滴血!这他妈的到底谁这么糟践! 刚才他狂喜之下,也没有细看,而且这个地方太狭小,也不容他仔细的过一遍全画,所以没有发现,这《皇舆全图》居然被截去了一段,难怪顶上那几个大字靠着一边,而非是在中间,如果按照这个比例预测,被截掉的大致有三分之一略多一点,剩下的部分只到秦岭一带为止。 “这个我也不知道,到我手里就是这样了。”这话估计被问得多了,中年人倒也干脆。他已经完全做好了心理准备,看来今天这单买卖又黄了,白白浪费这么长的时间。 “会不会是你那个四叔截的?”吴晨还是阴着一把脸,虽然画还不是他的,不过他已经急于想知道另外一半的下落,这个只能从这个中年人嘴里探知了。 “不可能。”那中年人摇了摇头,他见对方貌似还有意思,心里又有了一丝希望。 哪里有自家人破坏自家东西的,更何况他四叔将这画视如珍宝,连看都不给人看。 “这就奇怪了。”吴晨沉吟了一下。 “其实,这画也不是一直都在我们家里。”中年人见他样子,咬了咬牙,干脆把自己知道的都给说了。 当年在四清的时候,这幅画也跟其它的东西一样被收了上去,等到后来归还给他们的时候,已经成了这个样子。那个年代,被付之一炬的字画多了去了,这一幅能够躲过一劫,只是挨了一刀,已是属于万幸,哪里还敢去计较什么! “这么说来,应该是当年那些干部或者小兵搞的鬼了。”孔四被他们带着,渐渐的抛弃了成见,也有些心疼起来,虽然他认为这不可能是清朝的物件,但是也可以是民国后仿的啊。 “不可能。”吴晨摇了摇头,“你们看,这裁口处齐整平滑,不是一般的裁纸刀能够做出来的,而且上下两面的丝绸不见任何崩口,这得是什么手艺,不会是一般人所为,反正我是做不出来。” 孔四听他这么一说,再次仔细看那切面,还真的如此。这就奇了怪了!有这等手艺的人,自然是个懂宝之人,只是为什么不整幅弄走,而是偷偷的裁剪掉一半? 嗯,偷偷的?难道是整幅拿走太过于显眼,所以弄走一半,留下一半好应差?反正量那些懵懂的小兵跟所谓的干部们也不会在意。 貌似这是比较合理的解释,吴晨也是这般心思,见再也问不别的什么来的,便跟中年人讨价还价了一番,最后花了二十万,收下了这“半幅”残品! “走吧!” 吴晨平白捡了一宝,心情大好,拍了拍捧着纸筒的孔四。这家伙太大了,捧在孔四的手里,就更捧着一根木头,在人多的地方,走起来都不方便,一不小心就容易戳到别人。所以他们干脆出了来。 “真的值二十万?” 走出集市,孔四便问了起来,在他看来,这类“非主流”的图画,就算是民国仿的,也就几千上万,更何况还是个残品! “周培公,知道不?”吴晨见这里已经人流稀少,便凑近孔四,问道。 “废话么!”孔四瞪了他一眼。 周培公是康熙年间一代奇人,原名周昌,培公是他的字,据说是康熙无意间在路上认识的,一番交谈之后,叹为天人,后来特命提拔,成了康熙身边的红人。 康熙初年,还是满汉对立比较严重的时候,周培公虽然文武兼备,却只能做图海的幕僚。三藩之乱时,朝廷大军跟三藩叛军决战于两湖一带,京城空虚,结果身处腹部的陕西提督******叛乱,朝野震惊! 康熙力排众议,提拔周培公。结果周培公愣是在短短时间内,将由京城各王府大臣们的家丁仆役组成的“杂牌军”训成了铁血之师,解了京城之困后,一路向西,最后把鼎鼎大名的“马鹞子”******围困独城,劝降收复! 这等奇人好汉,孔四又怎么能够不知道呢? “其实,世人都只看到了周培公文武双全的一面,却忽视了他精通天文地理。”吴晨摇了摇头,这些都是明面上的,根据《宝路》里记载,这周培公本身就是奇人,无所不通,并非只是朝臣那么简单。 “你是说?”孔四听到吴晨无端端的提到周培公,他心思转动,将今夜之事串在一起,立马就有了结论。 “没错,这《皇舆全图》正是周培公所制。你说值不值二十万?”吴晨点了点头,心里有些遗憾,要是真的“全图”就好了。 “我靠!那还用说!”孔四虽然不知道《皇舆全图》的真正用处,但是如果真是这位奇人真迹,那也值当了!“不过你没弄错吧?” “十有八九!还记得周培公最后是怎么死的么?”吴晨也不是故意卖关子,他也没见过周培公的真迹,而这幅图到目前为止,年代也对,周氏后人也没错,但也有可能是当时别的人绘制的呢?虽然这种可能性极小,不过他向来谨慎,没有确定之前,也不好百分百保证。 嗯!孔四点了点头,有些落寞,可怜将军未能阵前亡,平定马鹞子之乱后,周培公名声大震,本该南下决战,一举定乾坤,造就千古功勋,只可惜他是汉人,很快就被撤换到了后方,攫升为参议道台、衔一品。最后被任命为盛京提督,负责戌边,其实却有流放的意味,最后死在了任上。 “这画就是在他临终的时候交付给康熙皇帝的。”吴晨将《宝路》中有关《皇舆全图》的记载,一五一十跟孔四说了。 “这么说来,还真有这么回事呀。不过也不对,这画既然入了皇宫,怎么又会在这里?”孔四当然知道吴晨不是信口开河之人,所说之事定有来处,不过还是提出了自己的疑惑,这个漏洞太明显了,正常人都能想到。 这也是吴晨心里的疑惑,要不是“亲眼所见”,他也不禁要怀疑呢,现在孔四直戳要害,却让他怎么回答,干脆耍起赖来,双眼一瞪,眼白闪现,“我怎么知道,这得问问康熙爷去,要不你下去向他老人家打听打听?” “什么话!跟你说正经的呢!还有一个疑点,康熙爷既然当年接了这画,为什么再也从来没现于世,而且皇家档案也从未记载,而是弄出了一个《皇舆全览图》来?如果真有这事存在,哪怕是绝密档案上也该有记载啊,就算是在清王朝,不能解密,到了今天,还不得被公诸于众?” 孔四充分的发散思维,存疑本来就是考古的一种惯性思维,这一下子就让他抓到了不少的虫子,“这些疑点,你要是不能一一搞清楚,只怕此画公诸于众之后,也只能是存疑。” “就你能!”吴晨让孔四说的有些郁闷,他说的这些自己何尝不知道,就是这《皇舆全图》搞得这么神秘,难道真的有什么不能公诸于众的地方?“你说会不会是这样的,其实在绝密档案中有所记载,但是因为涉及某些不可告人的秘密,所以被毁掉,或者被高层给抽走了?” “不会吧?那得是什么秘密?”孔四望了一眼吴晨,从他眼里看到一丝恐惧,如果真是如此,只怕自己此番得到这个东西,是福是祸还真是未必。 要知道,国家意志,绝对不是某个人可以抗衡的。这么一想,他顿时觉得手里捧着的这幅大图有些沉甸甸。 “嗨,管它呢!反正此事只有咱们自己知道!”吴晨呆呆过了一会,突然想到,这件东西自己也不准备出手,就留在手上自己研究,所以也不用管别人怎么看,爱信不信,反正他自己是信了。 而且,只要风声不泄露出去,谁知道自己手里有这玩意,就算真有什么神秘之事,大不了回头不加理睬,爱咋咋地,生活照旧。 如此一想,他倒是放下心来了,不过另外一个疑问就涌现了出来,在《宝路》之中,为什么会这么煞有其事的记载下这一段,难道这周培公也是鬼谷会之人?看来回去得好好磨一磨师父,这老头太坑了,啥事都不跟自己说,有这么当师父的么! 两人心里都有些东西要消化,都不说话,沿着湖边走着。此时已经有十点多了,人群也逐渐开始消散,没有之前那么吵闹。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382章烟雨平 人影稀疏、灯火依旧阑珊。 夜晚的风渐渐的有些寒冷了起来,夹带着一丝凝重的湿润。 看来是要下雨了,吴晨喊着孔四走快点,赶回酒店去,以免淋成了落汤鸡,话还没出口,却见孔四突然停了下来,双目定格,侧着耳朵,不也不知道在听什么。 吴晨学着他的样子,也听了一会,除了风儿扫过柳枝的声响外,居然还真的有收获,隐隐约约的听到有男女的呢喃之声: “讨厌,别那么用力嘛,都红了!” “嘿嘿,真好!又大又软的,我恨不得天天摸它……” “嗯,要下雨了啦,要不我们去你家里弄吧。” “回什么回啊,雨中野战多刺激……” …… 我去!这哥们什么时候好这一口了! 吴晨听得一身的鸡皮疙瘩,掉头见孔四还在倾听,看样子还有几份陶醉了哩! “咳咳~”吴晨心里又好气又好笑,咳嗽了几声,正要说话,却见孔四突然快步往岸边走去,把吴晨给吓了一跳,偷听也就罢了,难道还要过去观战? 他怕惊起四周林荫草间各种鸥鹭,也不敢大声叫唤,扯开大步跟在孔四之后,两人穿过一片满是树木的草地缓坡,来到湖边,却是一个渡口。 近些年,各地纷纷开始复古,打造各种风俗景观,在金陵回复秦淮河之后,江南一带不少地方也都纷纷仿效,打造江湖夜游景观,其中一个共同点,便是花船舞姬。 江州坐拥三江之口、一湖之便,向来便有月夜泛舟的传统,自然不会错过这股返古大潮,在内湖之间,也有类似秦淮河红粉之地,客人只要花了钱,便能雇上一条花船,畅游湖中,一览美景之余,还能欣赏美人吹拉弹唱。 吴晨他们此刻所在的小渡口,便是这么一个所在,他们到了的时候,就发现此次人声嘈杂,比岸上要更为繁华一些。 原来这家伙是想来泛舟的,看不出来这傻大个还有这风雅,早说啊,吃完饭哥们几个就来泛舟。现在才来,都什么钟点了,而且也快下雨了呢。 腹诽归腹诽,不过吴晨也没有说什么,大不了就陪他雨中泛舟,附庸风雅一回。跟孔四认识以来,还真的少见他如此急迫想做一件事。 果然见孔四抱着那根“大柱子”,直接就往接待处闯了进去,这是一个木制的简易大厅,四周全是仿古柜台,却是与一般的售票处不大相同。 厅里还有不少人,孔四抱着东西,在人群中腾挪着到了一个柜台前面,“租一条船!” “对不起,到点了。”柜台后面一个穿着红马甲的小伙子看了一眼孔四,也不知道他手里抱着一根“大棍”,是想来干嘛。 “这才几点?”孔四皱了皱眉头,左右看了看,果然见来人都是办理退船手续的,倒也没有新租的。 “呵呵,没办法啊,我们这是国营单位,有规定的,明天早点儿来吧。”小伙子倒也是好心性,并没有不耐烦,他见孔四一脸着急,便给他指了一条明道:“你要是真急着今晚,可以到边上去看看,那里有私营的,说不定还能有船。” “行!谢了啊,哥们!”孔四也不废话,转身就往外面走,到了门口见吴晨站在那里,一脸悠然的看着自己,顿时有些赫然,“走,哥们带你去见识下高人。” 行啊,哥们倒是要看看你这突然的鬼上身,到底是在玩什么花样。吴晨点了点头,也不多问,跟着孔四便走。两人转过后方水边一处狭小的走道,到了一个租船处,短短的栈道上挂满了红灯笼,两边栓着几条乌蓬小船,跟刚才那些张灯结彩的楼船完全不能比拟。 难得还有船租,也容不得他们挑三拣四的,只能将就着吧。孔四上前简单询问了一下,便交了押金,办理手续,跟吴晨两人解开一条小船,站了上去。 “你来撑!”孔四倒是不客气,到了船上,将手里物件搁在在乌蓬之下,拿起一根长长的竹竿,交给吴晨,自己则拿起一个木桨,往船头去了。 我靠!撑船这种体力活,怎么变成自己干的了。吴晨有些郁闷的拿着竹竿往水里捅去,不过他也知道,要是让他在前面掌舵,还真不知道该往那里去呢。 两人都不是会撑船之人,刚开始,很不协调,力气倒是花了不少,只是那船只在原地打转,一点都没有离开的意思。惹得吴晨不停的埋怨:“唉,我说你到底会不会的啊?大海航行靠舵手!你这乱拍什么,是要活活累死哥们嘛?” 孔四摸索了一会,渐渐找到着力的诀窍,左一下右一下的,小船终于缓缓的往前开去,慢慢的就离开了灯火阑珊之地,进入到幽怨静谧的湖心。 鄱阳湖上承赣、抚、信、饶、修五河之水,下接长江。丰水季节浪涌波腾,浩瀚万顷,水天相连;枯水季节水落滩出,枯水一线,野草丰茂,芦苇丛丛;湖畔峰岭绵延,沙山起伏,沃野千里,候鸟翩飞,牛羊倘佯。 此刻清风徐来、水波不兴,虽无月出于东山之上,徘徊于斗牛之间,却也是白露横江,水光接天。 “浩浩乎如冯虚御风,而不知其所止;飘飘乎如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吴晨忍不住轻声吟道,当此时也,纵一苇之所如,凌万顷之茫然。人生在世,不如意者常有一二,唯有此情此景,能够让人心旷神怡,而忘乎所以。 唉,什么时候才能够“一蓑烟雨任平生”! 孔四在前头见吴晨顾着掉酸袋子,他内心也有诸多感概,便不去打扰他,只默默的用手中木桨划动着船儿,往前而去。 夜深人静之中,除了孔四划动水面的声音之外,吴晨隐约还听到一丝叮咚的声音,有如清泉翻涌,又如水珠滴落,甚是合乎此刻的心境。 “琴声?” 他凝神细听,渐渐的便有些痴了,手里竹竿早横卧一边,拖着水面,泛起阵阵涟漪。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383章雨心碎 孔四轻轻的划着桨,循着琴声而去,似乎不敢过于用力,生怕泛起水珠来,打扰了这份宁静与安详。 又滑行了片刻,琴声已是时高时低,入得耳中,两人循声望去,能见到一条不大的楼船停在湖中,远远望去,并无一般楼船彰显的璀璨彩灯,只有一丝幽幽的灯火若隐若现,布幔飘扬,琴声便是从那里传了过来的。 吴晨虽然不懂古琴,却是爱好民乐,一手二胡更是拉得娴熟,只是这段时间诸事纷繁,倒是许久没有了这般心境,此刻在这夜深处,听着铮铮琴声不断传来,清幽柔和,只是夹着一股子哀怨,便犹如在倾诉一般。 孔四慢慢的滑动几下,仍由小船渐渐移近。大约三丈之处,停了下来,此时,已是能够看得清楚,楼船之上,站立着一位老者,负手向天,在其身后飞舞的幔布中,阵阵琴声传来。 琴声幽怨,声声动心。 两人听了片刻,孔四忽然双手互握,放到嘴边,一声长音响起,却有几分埙之古韵,长远绵长,远远的传了过去。 吴晨本来正沉浸在琴声之中,没提防让孔四这一声给震得心神一散,正待要开口相骂,却听到这一声长号,悲而不愤、哀而不伤,中正绵长,与低沉哀怨的埙声大为不同,令人一听之下,胸中那股子哀伤悲凉的气息忽然不见。 楼船上的琴声也似乎被这一声给震散了,那负手而站的老者,双目一睁,往他们这里扫了过来,却没见动静。 吴晨见他模样,一看就是个“高手”,生怕对方发飙,赶紧高声对着孔四骂道:“好好听琴就是,你鬼嚎什么!不知道半夜打扰老人家,很没有礼貌么?” 孔四听下来,往后摆了摆手,让吴晨别打岔。 两人竖着耳朵,静静的等了一会,突然琴声再次响起,这次却是一改先前的哀伤,起音几声低音弦动,便极为铿锵有力。 孔四双手一合,彷如埙声再起,却是低而不断,有如游丝随风飘荡,却连绵不绝,跟琴声合在一处,甚是和谐,隐隐间有股回肠荡气之意。 陡然间,琴声突然发出锵锵之音,似有杀伐之意,但是埙声却是一片绵厚温和,彷如大江之水,但箫声仍是温雅婉转,一副有容乃大的气派。过了一会,琴韵再变,叮叮咚咚,一声响似一声,便如有七八具琴在同时奏乐一般,埙声却越发的绵长有力,丝丝入口,贴了上去。 几次变调,始终无法甩开埙声,琴声也逐渐的转为柔和,两音相间忽高忽低,极尽繁复变幻,每个声音却又抑扬顿挫,悦耳动心。 吴晨只听得血脉贲张,好几次忍不住便要扬声长啸,又听了一会,两声又是一变,埙声渐渐的变成了主调,越走越高,引着琴声至上云霄。 突然之间,铮的一声急响,两声同时停住,只余四下里一片寂静,唯见湖面波光、倒影嶙峋。 吴晨一口气被吊了许久,忽上忽下的,这一番停了下来,心里便是一阵落荒,只觉得后背上冷汗不止,再看一眼孔四,见他站在船头,正四十五度望天,一副臭屁的样子! “不装逼会死么?”吴晨抹了一下额头,顺便骂了一句,这家伙,手里要再给他一把剑,都赶上紫禁之巅之上的西门吹雪了。不过他心里是真心佩服得五体投地,没想到孔四还有这一手!今晚没白来这一趟,虽然只有短短几分钟,却比什么音乐会都动人! “要下雨了!”一阵寒风吹过,空气中凝重得有股雨的味道,吴晨站了起来,拿起竹竿,正想招呼孔四赶紧回头,在这湖中,一旦下起雨来,他们这乌蓬小船可是只能躲人,只怕那副巨画就要被淋湿了。 突然之间,对面那个老者一声长啸,明显就是冲着他们来的。孔四扬声回应了对方一声长啸,拿起木浆,滑动起来,却是往楼船方向而去。吴晨心里暗自叫苦,这是惹上事了么?他也听不懂孔四他们这啸声里到底是什么意思,估计应该是类似于黑道中的切口,见孔四往前划去,只好拿着竹竿,撑了开来。 到了近前,两船将将相碰,孔四手中木浆往对方船体上一点,止住去势。他们这小船还不到人家的甲板高,孔四放下手中木浆来,仰起头来,双手抱拳,对着那老者说道:“深夜叨扰,还请见谅!” 那老者脸无表情的点了点头,对着他们做了一个礼请的动作,说道:“两位公子请上船吧。” 孔四点了点头,回头望了一下吴晨,一手捞起搁在乌蓬之下的巨画,一手拎着小船的绳子,轻轻一跃,先跳了上去,将手里绳索栓在楼船船舷的木柱上,再把吴晨拉了上去。 吴晨上来之后,见那老者年龄也不甚老,只是面沉如水、看不出半点的喜怒哀伤,声音又低沉沙哑,虽然看不出敌意,却有没有什么善意。 风吹雨丝飘,薄纱布幔飞扬,氛围很是诡异,吴晨怕船上楼阁里面有什么古怪,便偷偷用异能瞄了一下。 透过白色的纱布,只见船楼正中,安放着着一个四方的木台,边上一位身穿素色纱衫的女子,身形苗条,长发披肩,两鬓处,用两根蓝色丝带轻轻挽住,垂首对着眼前一把古琴,呆呆的不动,似在沉思,古琴之前,一缕轻烟从香炉之中缓缓升起。 船舱之内,虽无风雨,吴晨望着她的倩影,却觉得这女子身旁似有烟霞轻笼,似非尘世中人…… 这应该就是刚才弹琴之人吧?难道孔四所说的高人,就是她?吴晨心里讶异,目光便收了回来。 “风雨既来,便请贵客进来吧。”一声清脆的声音传了出来。那老者便不说话,身手挽起沙幔,对他们做了一个手势相邀。 “多谢!”孔四听到声音,明显也是一愣,怎么是个女人?听这声音,年纪也不大。 两人对望了一眼,眼里具都有些疑惑,只是此刻外面寒风越发的大了,斜斜的裹着雨丝飘了起来,两人都怕画作淋湿,便抬步往里边走去。 船舱之中,甚是简洁,几乎没有什么摆设,越发的显得中间的人物显眼。两人这一进去,正好见那女子抬眼来看,一下子就把两个人都给震住了。 吴晨刚才匆匆一撇,只见其体形,这一番正面瞧见,脑海中顿时浮现出描写林黛玉的那些句子来:两弯似蹙非蹙笼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闲静似娇花照水,行动如弱柳扶风。 天生尤物、我见犹怜!没想到这世道上,真有如此古典之女子! 眼前这女子,美自然是极美的,那一股子气质却是让人忘了容貌,吴晨恍恍惚惚中,一双眼只是瞧着她淡淡的眉毛这么一轩,红红的嘴唇这么一撅……心便跟着颤抖了起来,见她长长的睫毛上似乎仍然带着一滴泪珠,好比是梨花一枝春带雨…… 孔四也是被震了一下,不过没有吴晨那般的“猪哥样”,很快就清醒了过来,见吴晨拿眼直勾勾的盯着人家,他自然知道这小子又在走神了,但是架不住别人会怎么想啊,赶紧轻轻的碰了碰他。 这个动作看在女子眼里,抿嘴一笑,眼中自带的哀怨也少了些许,多了几份明亮纯净。 “深夜叨扰,实在唐突。”孔四不知道为何,脸色有些发红,抱着双拳做了个古礼。 “两位也不用客气,请坐吧?”少女挥手邀请他们在木台对面坐下,又对着老者微笑示意,这才望着他们两人,说道:“两位公子,看起来都是人中龙凤,能够光临,小女子已是荣幸。” 略微一顿,又问道:“不知刚才出声相和的是哪位?” 这还用问?看身形就知道了,吴晨指了指孔四,他倒也想出声长啸来的,不过一是不会,二是气息不够,最多也就是满山跑,喊狗吼牛那种。 不过他见那女子说话声音清脆,有如黄莺,脸上神情也有几分光彩,心里不知道怎么的轻松了许多。说句心里话,林妹妹跟薛姐姐两厢比较,他还是比较喜欢薛姐姐,像林妹妹那种能直接把自己给作死的女子,他打心眼里就有些怕,跟这种玻璃心加强迫症的女孩打交道,那必须得小心翼翼的伺候着,就他这种木头心性,只怕不用两天,就能把人给烦死。 这女子虽然看起来古典雅致,楚楚可怜,听声音却也不是那种沉闷自闭之人。 “多谢!”那女子站了起来,缓缓的对孔四施了个礼,搞得他们都有些手足无措,吴晨更是莫名其妙,这瞎搅和一通,又跑到人家船上来比喻,对方反而还要谢谢自己,这显得自己多没礼貌,赶忙也是道谢了半天。 几个人重新坐好之后,吴晨便把自己跟孔四给介绍了一下,只说自己兄弟二人都是做古玩生意的,此番到江南来,主要是走访一位前辈,顺便也来看看行情。 “这是常伯。”正好那老者捧着一盘茶走了进来,女子便介绍道,“你们可以叫我若蓝。” 刚把茶盘放好的常伯闻言,诧异的望了她一眼,今天这是怎么了? 他十几年都跟在自家小姐身边,对她是再熟悉不过了,打小学琴,极少跟外界接触,可谓是传统至极,今天让两个陌生男子进这楼船,本来就已经是破了大例了,更何况,初次见面就告诉人家自己的闺名了,这可是从未见过。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384章蓝颜泪 几人都不是健谈之人,一时间无语,听着窗外风雨声响,船舱之内显得分外安静。 此时外间风雨飘摇,如丝般的雨丝,像刷子一样,不停的刷过湖面,沙沙作响。 江南的雨,总有那么几分愁苦忧伤。 孔四拿起茶杯,咕咚喝了两口,只觉得平淡无奇,大概是茶叶放少了吧?吴晨也是端起茶来,喝了一口,入口清淡,吞下后才有一股若有若无的香味反涌,却是比他们刚才所喝的要高端一些。 “喉底返甘,好茶!这也是庐山云雾么?” “正是。”若蓝点了点头,这茶是最为顶级的庐山云雾,格外珍贵。看他们样子,便知道这位壮实的孔四并不是此道中人,这倒是有些遗憾,她生平只好琴、茶两道,刚才听闻孔四呼啸之间,竟能直达自己心灵,虽然几经挣扎,最终还是免不了随他而行,这种感觉从未有过,莫非就是古人所说的“知音”? 几口茶下去,因陌生导致的局促感逐渐消失,便闲聊了起来。 说起来,大家这一番萍水相逢,全因孔四在漫漫人海之中,听到若蓝的隐隐的声响,这种能力早就超乎常人,令吴晨深为叹服,他自己也是船如湖心,方才能够听得。 “不知道若蓝小姐所弹何调,竟是如此之哀?”吴晨以前常年独居,也是偏好此等哀怨之曲,但是若蓝所弹,他却是没有听过,听过之后,只觉无比之哀怨忧伤。 “这是我一位长辈所作,今日思念古人,因而弹起。只是小女子学艺不精,倒是让两位见笑了。”若蓝淡淡的说道,口气虽然谦虚,但是因为牵涉到长者,却也是不敢对作品过于逊让。 吴晨自然知道她是谦逊,如此琴艺,如果都不精,他们却也不知道还有谁能精通的了,正所谓是曲好、弹得也好,两相得宜。 不过他也就仅限于此了,要再说起什么道道来,却也是为难。倒是孔四听他们谈了一会,突然说道:“此曲哀怨绝顶、过于伤心,姑娘还是少弹为好。” 吴晨见他一副傻样,心里着急,哪里有这样的,见面就说人坏话?这不是拆台么? 不料若蓝一听之下,却未动怒,而是微微一笑,点了点头,说道自己那位长辈也是这么说的,当年她听着曲儿好玩,便缠着要学,那位长辈却是不肯,后来经不住她的缠磨,这才教给了她,只是嘱咐她不能多弹。 因为今天是那位长辈的忌日,她来此凭吊,感叹故人已乘黄鹤去,湖水千载空悠悠,这才弹了起来,没想到让这孔四给听了去,而且还是个知音。 自古红颜多薄命,若蓝的这位长辈也是个女的,姓蓝,叫做素心,出生于旧时官宦世家,祖上可谓是显赫一时,绵泽多代,出了十几个进士,更是曾经有过父子三人皆为进士、当朝立牌表彰的壮举。只是到了民国时期,家道中落,父母早早离世,剩下他们兄妹三人,相依为命,好在大哥自小聪慧,为人豁达,本想着重振家业,没想到天才早夭,还未曾娶妻便一场大病,匆匆去了。 二哥本也是个聪慧之人,却染上了大烟,不事劳作,只能通过不断的变卖家产,来维持自己的那一点口福,跟家里几口人一日三餐,家里状况越发艰苦,到最后,除了祖传的大宅,能卖的都卖光了,下人们也基本上都遣散干净,只留下一个贴身的丫头和一把祖上传下的古琴给她。 说起这把古琴,却是有些年月,乃是当年易安居士所藏之物,说是价值连城一点都不为过,他们父亲在世,曾经有个南洋富豪友人出价五百万大洋求购,这可能够在闹市之中购置两条街!只是祖传之物,加上以前家道也好,这事就权当是朋友间一个玩笑。 这蓝素心出生在这般家庭,自小便聪敏伶俐,天资过人,父亲便把这琴传给了她,从此成了她的心头肉,便是晚上睡觉,也常常要抱着入眠。 终归是诗书传家,她这二哥虽然是个败家子,却还是人品不错,虽然知道妹妹这把古琴值钱,却从来不打它的主意,家里再苦再累,却也从不让妹妹抛头露面,让她在后宅精心练琴。直到最后,家里实在维持不下去了,这才想着给她找个好归宿。 那年月,兵荒马乱的,传统的纲常lun理基本破坏一空,有枪就是山大王,蓝素心能够在深闺之中,彷如空谷幽兰一般的长大,却也是不易,得亏了父兄的恩惠,因此,虽然二哥将家里败光了,她倒也没话可说。任由他寻摸了一个大亨,嫁到了上海这风月之地。 那个大亨也是土匪出生,为人豪爽,却不粗鄙,当年一见蓝素心之下,便惊为天人,名为迎娶,却以兄妹相称,从不同房,置了一外宅,供其吃住,偶尔过来听她弹弹琴,讲些道上的故事,其乐融融。 大亨手下的兄弟不明其中情由,这么一个小美人,天天供着养着,却没有上下其手,这还是土匪大哥么?有一次问起这事,大亨瞧着脑袋告诫道,在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有蓝素心这样的品种存在,这比国宝还稀缺!让自己遇到了,那是天大的福分!这种人就跟玻璃一样脆弱,轻轻一摔,就碎了,能不好心供着? 这段时间,蓝素心心无旁骛,专心练琴,同时整理古谱,唯一的心愿就是出一套古琴谱,将失散的各种古曲一一复原,这本是天仙一般的日子,只可惜好景不长,那大亨最后还是惨死,她也就从此流利失所。 虽然失了依赖,颠簸流离的,沦落在胡同之中,整日里与小市民们一起干些苦力活,可谓是天妒红颜,不过蓝素心却没有放弃,还是继续着自己的梦想,谁也不会想到这位较弱的女孩内心的强大跟那把随身携带的古琴的价值。 窗外风雨飘摇,窗内香烟渺渺,若蓝缓缓而谈,吴晨跟孔四两人听得都痴了,没想到还有这么一段故事。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385章琴清吟 “那位大亨不会就是您爷爷吧?” 吴晨弱弱的问了一个让自己都想抽自己巴掌的问题,要是这么算,这女娃怎么的也不该只有这么大,除非是两代都老来得子。 “那倒不是,我爷爷也是在那个时候认识的蓝婆婆。”若蓝缓缓的摇头说道,继续述说。 若蓝的爷爷,岁数说起来要比蓝素心小上不少,当年只是黄埔滩上一小工,后来因缘认识了蓝素心,深深为其倾倒,在其后的生活之中,颇多照料,两人渐渐成了知交。 到了天朝解放,蓝素心反倒成了封建余孽、土匪婆子,受尽了种种迫害,琴自然是再也不能弹了,就连那把古琴,都交由若蓝的爷爷,偷偷的藏了起来,这才躲过一劫。 只可惜蓝素心感恩那位大亨,终生不再嫁,到了动荡年代,上了年纪,又成了反动人物,自然是不再拖累于人,而且经常被下放劳作,跟若蓝的爷爷天各一方,却成了彼此的精神寄托。 “那个年代,的确是抹杀了许多,却也越发凸显了感情的可贵。” 吴晨脑海中完全可以想象,一个弱女子,在那个年代,被戴上各种帽子,日子应该是何等的凄凉。 他感叹完,见孔四脸色有些沉重,似乎心有所感,便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孔四摇了摇头,沉吟着说道:“两情若在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像蓝前辈跟老爷子这种感情,早就超越了情爱,现在却也没有几个人能懂的。” “嗯。”若蓝赞赏了一声,缓缓说道,“其实我的奶奶跟家里人也都知道蓝婆婆的存在,只不过从来不去干预,说起来,从动荡年代起,我爷爷跟蓝婆婆见面的次数寥寥无几。” 到了后来,动荡结束之后,蓝婆婆终于回到了此处定居,虽然相隔不远,长江头尾相望,不过那时候大家都老了,走动不方便,偶有书信往来,略表牵挂。 再后来,若蓝出生,跟着爷爷住了一段,他爷爷是将她当了掌上明珠般的培养,到了几岁的时候,有一次带到蓝婆婆那里来,两位老人聊天的时候,若蓝却跑去玩起琴来,小丫头专注的模样,惹得两位老人哈哈大笑,见她有此天资,干脆让她跟着蓝婆婆学琴,也好做个伴。 就这样,若蓝小时候,每年倒有一半住在蓝婆婆这里,逢年过节才回自家去。她也是兰质蕙心,极得蓝婆婆的喜好,将一身本事都悉数相传,更是在临终之时,将回到手里的古琴传给了她。 每年的今日,也就是蓝婆婆的忌日,若蓝都会到这边来住几天,顺带邀祭一下这位亲爱的尊长。 “原来如此!”吴晨跟孔四听完之后,俱都大为感叹,这故事都快赶上小说了!在充满戏剧性的年代,各种匪夷所思的故事,就发生在活生生的日常之中。 常伯一直默默的听着,见茶凉了,就给他们续上,也不插嘴,但是心里的震惊却是不小!他本来是拜过香堂,拔过山头之人,在改革开放之处一次严打中,被扫了进去,因为脾气暴躁,看不过那些偷盗拐骗之人,起了冲突,致人重伤,罪加一等,本来要判死刑的,当时若蓝的爷爷也是机缘巧合,听闻了此事,夸了一声,没想到却让他逃过一劫,后来几经周折,出来之后,便誓死跟了若蓝的爷爷,现在不兴奴仆,不过他倒是很自觉。 若蓝所说的,他自然也知道,只是自家这个小姐,打小便是他看着长大的,后来更是变成了她的专人护卫,这么多年了,除了蓝素心之外,还从来没见过她这么跟人倾吐过。 若蓝也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了,第一次见面,就跟他们说了这许多,有一种一吐而快的感觉,说完之后,胸中的郁郁便好了许多。 “孔四哥,您刚才用的是什么乐器?似埙非埙、似萧非萧的,很是怪异。” “呵呵,那个,什么都不是,就是双手。”孔四说完,双手合十,放在嘴边,“呜呜”的吹了一下,果然声音低沉和缓。 “原来是这样!”若蓝见状,心里有些失落,抛开天资不谈,她自小就苦练琴技,十年已有所成,就连蓝素心也是赞叹有加,更何况自己用的乃是一把千年古琴,如此这般,却还是让孔四一双手给盖了过去。自己变幻了七八种手法跟格律,最后还是让对方引导着走了,难道这就是“大道至简”? 她倒不是有争强好斗之心,只是学琴多年,今天却丝毫没有还手之力,心中始终有些不甘。不过回想之下,对方声律中正平和,单纯从格调上来讲,却是要高了些许。 “孔四哥,您这个能教教我吗?”若蓝脸蛋微微有些发红,琴如心声,这孔四须是知音,方才能够凌驾在自己之上。 孔四点了点头,不过他这个手法是家传之学,看似简单,却是中间变化甚多,不是那么容易学到的,除了手势之外,更重要的是胸中一股气,气足则势盛!女孩子却是不容易学的。 听到孔四原来是孔家后人,若蓝又起身,缓缓行了个礼,这却是邀敬至圣先师的,老夫子一举奠定了礼仪之邦,礼乐正是基础,所以孔四有此绝学,倒也不奇怪。 见她行礼,孔四红着半边脸,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人家言明了是敬自家祖宗的,总不能推了,不过他本就是旁支,这些年来行走江湖,也从不挂着祖宗的名头,除了吴晨寥寥数人,还真没人知道。 虽说国人向来好弄个名人祖宗,以示血统,比如李世民就非要修个族谱,说是老子的后人,朱元璋也是改了族谱,楞认了朱熹做祖宗。不过孔四显然没有这个爱好,自己就是个穷屌丝,要不是碰到吴晨,现在还在街边摆摊呢,说出去都是给老祖宗脸上抹黑。 所以他也不愿多在这上面纠结,想到摆摊,他倒是想起若蓝眼前这琴,正经是把古董! 正好吴晨也在看着那把古琴,只是听说珍贵异常,却不敢轻易上手,一般而言,古琴的保存极难,在千年的岁月之中,再好的木头,也不可避免的会有些风化,因此古之名琴虽然不少,但是能够传世的不多,汉代之前的名琴基本早就不见踪影,只能在文献中一睹风采,而传世的名琴,大都是有唐以降,比如唐代有春雷琴、九霄环佩琴、大圣遗音琴;宋代有玉壶冰琴、海月清辉琴;明代有飞瀑连珠琴等等。 论起来,古玩里面,古琴是一个冷门偏门,吴晨对此也不算熟悉,别说把玩,就是实物都很少见到,好在终究属于“文玩”之物,名列琴棋书画之首,因此有关的文献资料,却也不少。 “这是伏羲式吧?还没请教,此琴可有名称?” 古琴造型优美,常见的为伏羲式、仲尼式、连珠式等,此琴长约三尺六寸五、宽约六寸、厚约二寸,琴体下部扁平,上部呈弧形凸起,应和天圆地方之说,整体形状依凤身形而制成,其全身与凤身相应,头、颈、肩、腰、尾、足等一应而全,中规中矩,典雅清朴,正是典型的伏羲式。 一般的名琴都有一个显赫之名,因此吴晨才有这么一问。眼前这一把古琴,如果说是易安居士用过之物,这也完全有可能,毕竟易安居士虽然一生漂泊,不过其丈夫赵明诚却是有名的金石名家,同时也是个斫琴高手,给妻子斫一把好琴,也在情理之中。 “正是,名曰清吟。”若蓝见他们看琴的眼光,并非小白,心里也是暗自欢喜,轻轻的把着琴之一侧,微翻过身来。 吴晨跟孔四两人,见肩弯处的弧度流畅圆润,多弯一点则俗少弯一点则浊,而琴面上规正而细密的牛毛纹隐在表层漆下,清晰内涵,整体精美秀气,果然称得上一个“清”字。 断纹之中,刻着两个金粉小篆,正是“清吟”,在龙池的两侧还各有字体,仔细辨认一番,除掉模糊之字,大致为:左侧为:“□□□□/和性情兮/广寒之秋/万古流兮”,右侧为:“□□之桐斫其形兮/冰雪之丝宣其声兮”。 “果然文雅!” 两人看完,不禁赞叹,古琴与其它物件不同,一把古琴的构成几位繁复,琴身各处比例、流线等处理都会影响到琴声,除此之外还有不少的“附件”,岳山、承露、轸池条、冠角或者焦尾、龈托、龙龈等等,一般外行人听到这些,直接就凌乱了。 而这些附件都是在斫琴时就粘上的,多数采用紫檀木、老红木、花梨木等材料,而像琴轸、雁足的材料却多用木化石、象牙、玉石、紫檀木、老红木、花梨木等。 这一把琴身褐中透黑,有几分“焦木”的味道,也就是上好桐木经过高温烧制之后,蒸发了水分跟虫粉等,变得异常坚固结实。琴身一般采用桐木或者杉木,质地松透,共鸣效果好,而且有利于保护琴弦,但是如果过于松软,却又不利于保存,因此“焦木”便成了极为珍贵的一种材料,用之做琴,铿锵之声更为坚实。 除此外,各种附件则采用木化石跟象牙居多,可以看出,当年斫琴之时,赵家应该还没有家道中落,宰相府邸的底蕴还在,才能求得如此佳材!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386章梦缠绵 “我和她整夜的爱抚**** 自信心都洒落在床边 她说感觉我就在她里面 我却感觉我迷失在荒野 …… 可我不知道 为什么 感觉自己并不存在 在我坚硬的肉下面 空空如也 ……” 大牙正躺在穿上,赤身裸体的喘着粗气,感觉四周仅留有的射灯,有些明灭。耳朵里传来浴室之中哗哗的水流声,不知为何,有股子万般皆空的感觉。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说的多好啊!激情过后,什么都是空荡荡的,身体是虚的、心是空的、就连脑袋瓜子也是混沌一团。 奶奶的,佛祖当年敢情也是在这般情况下,才有了这种感叹吧?只是不知道他老人家在做完这种事情之后,是否也会被催促着去“洗一洗”?大牙心里有些恶趣味的想道,一边高声应答着浴室中女人的叫唤。 他们两个跟吴晨分手之后,便到了湖边,那时候还是饭后散步的良时,真正称得上是游人如织,密密麻麻的人群将整个江边塞得像极了黄金周的高速公路,精力旺盛的大爷大妈们,兴高采烈的跳着“苍茫的天涯”,在手舞足蹈之中,寻找“我的爱。”大姑娘小伙子们则更加的实在,灯柱下、石椅上、草丛中,到处都有他们相互啃摸后留下的荷尔蒙的味道。 各式小贩,或挑担、或摆摊、或推车,却都无一例外卯足了劲儿的高声吆喝,那气势,你要不跟他买点什么,你都觉得对不起人家的辛苦。 大牙跟许婧相拥着,腻歪着,融入这滚滚人流之中,在相互身体的磨蹭下,体温渐渐的升高,到了湖边栏杆处,已经有些着急上火,大牙便不再走了,就着一根灯柱子,抱着许婧便亲吻了起来。 “啪!”许婧也是情绪高涨,伸长了舌头吸吮着,却是用手拍了下大牙的咸猪手,怎么着也是大庭广众之下,这猪头就升到裙子里面去! “嘿嘿。”大牙用鼻孔哼哼了两声,刚才就那么一下,已经能够感知到许婧那里的温润,这女人就是特别容易有感觉,每次都是有如潮涌,令人感觉身处一片汪洋之中,那感觉,无法形容的舒爽! 这么一想,大牙就有些情不自禁了,鼻孔喷出的热气,灼得许婧的耳根发烫。 “要不咱们回去吧?”从口唇相交之处,传出大牙弱弱的声音。 “想什么呢!”许婧也是有些动情了,不过长夜漫漫,她才没那么心急呢! 亲热了一番,身体内那股子邪乎劲儿过去之后,两人便拉着手,顺着湖堤走了下去。湖水悠悠,微微的水浪,轻缓而有节奏的拍打着石阶。 许婧靠在大牙的肩膀上,透过衣服感受着他的体温,有些熏然。她对现在的生活状态非常满足,一下子轻松了许多,就是跟林榛一起开的那个书吧,有点让人担心。之前她就知道这个闺蜜想法独特,貌似实际,其实是个理想主义者,不过这些她倒也不担心,有她许婧在,就一定不会让林榛真的把书吧折腾得亏本。 真正让她有点忧心忡忡的是,林榛跟吴晨的关系,就在前不久她跟林榛两个人私下里聊着,听她话里话外的,倒有些单身主义者的影子,这可是新迹象,认识她这么多年了,还真没看出来呢! 该不会是吴晨有什么想法吧!哼,现在的男人,吃一个看一个!想到这里,她不由得有些生气,恶狠狠的拧了一下大牙的腿根。 “嘶~”大牙正沉浸在怀里的温软之中,没来由的吃了这一记,疼得直呲牙,这又是干嘛!等听到许婧说了半天,才知道原来是吴晨这小子引起的。 真是无妄之灾啊! “嗨,我当是什么事呢!真是的,皇帝都不急,你这太监急什么呀!” “说谁是太监呢!你才是太监呢!” “……我就是一比喻……再说了,我是不是太监,你还不知道么!” “德行!谁知道你啊!”许婧被他说得脸一红,见他还敢顶嘴,顿时不依了起来,在怀里闹了一阵。 大牙是见招拆招、顺带上下其手,不一会两人都有些热情高涨,大牙便搂着许婧说道:“行啦,车到山前自由路,事务都有其自然发展规律嘛!这个……瞎操心也没有用。我说咱们还是先回去吧……” “嗯!”许婧身体也是有一份渴望,站起来,靠在大牙身上,两人回到了酒店,皆有些难抑,也顾不上冲洗,关了门便扑倒在套间的沙发之上。 两人对彼此的身体都已经无比熟悉,一晚上的厮磨挑逗,早就有些难以自抑,这一下回到房间,自有一番****戏耍…… …… 在许婧的一番催促之下,大牙才结束了空空如也的冥思,爬起来,摇了摇头,似乎要将那些虚无飘渺的空想都甩出脑袋之中。 近朱者赤,这话说的一点都没错,自己跟吴晨待了这么多年,不但一样喜欢上了汪峰的歌,而且还有发呆走神的倾向,这种润物西无声的渗透颠覆最为可怕!看来自己要多注意一下了,有一个木头已经够呛的了,要是都这样,真还成树林了? “洗洗,出来我给你掏耳朵……” 许婧早就冲完,正在抹身子,见大牙走了过来,便冲他抛了一个媚眼,脸上还浮现着极度满足后的潮红。 “得咧!”大牙从混沌状态立马就切换到现实中来,眉开眼笑的应了一句,屁颠屁颠的钻进浴缸之中。 男人跟女人不一样,每次疲乏之后,大牙会觉得浑身空荡虚软、昏昏欲睡,只想赖着不动不语,偏偏许婧每次满足之后,便愈发的精神抖擞,撒娇耍嗲、****不休,折磨得大牙奄奄一息……经过痛苦的磨合期,现在已经有了一定的模式,许婧充分发挥母爱,帮大牙掏掏捏捏的,倒是两厢舒爽。 许婧也闹不明白大牙这货怎么就那么喜欢掏耳朵!为此还问过他,结果这个二货满脸享受的说道,每个人身上都有喜欢被人掏弄的地儿,你不也有?虽然地方不同,性质是一样的么! 死鬼! 许婧看着大牙那个得意劲,笑骂了一声,穿上丝质的吊带衣,往大床上一躺,也不顾头上还裹着毛巾,有些湿漉漉的,先自翻滚了几下,舒展开四肢,人生无限美好啊! 听着大牙在浴室里狼哭鬼嚎似的吼着歌曲,许婧心里挺满足的,女人呐,还是得有个男人才是王道!没听歪嘴教主说了么,这叫阴阳调和,才不会憋火长痘痘! 她拿起电话,给林榛拨打了过去,“喂,美女,在干嘛呢?” “刚吃完饭回来哩!”林榛在电话里笑嘻嘻的说道:“江南好玩吧?这个时点,你不在卿卿我我,怎么有空惦记我呢。” “哼!姐们是那种只顾温饱、不理姐妹的人么?”许婧板着脸蛋,“亏你还能记得有卿卿我我这回事呢!我还以为你只知道吃了!” “听起来这妞火气挺足的啊,怎么样,是不是不满足了?”林榛晚上跟着一班“准员工”找了家西班牙菜,吃得风生水起,到这个点才刚刚进门,一边脱着衣服一边跟许婧瞎聊呢。 “你别嬉皮笑脸的!跟你说个正经事!”许婧眼睛看了看浴室那边,见大牙还没出来,便捂着嘴巴,把吴晨入宅的事情告诉了林榛。 “天行居?听起来不错啊,你又是怎么知道的?”林榛听完顿了一顿,把脚下的高跟鞋给甩了下来,走到柜台,倒了一杯红酒。 “你别管我怎么知道的!”许婧凶巴巴的说道,这件事情她其实早就知道了,大牙鬼鬼祟祟的,动不动就往吴晨那个地方跑,有时候还在那边过夜,能瞒得过她?为此还曾经严刑拷打过大牙,谁知道这小子倒是嘴硬,不是死扛着就是瞎扯蛋一通,也从不带她过去,这更让他起疑。 到头来,“天行居”这几个字,她还是偷听到陈歪嘴跟大牙说话才知道的呢! “这么重大的事情,他都不跟你说,我看这小子肯定心里有什么想法。”既然说开了,许婧便把自己最为担心的地方给说了出来,别看吴晨这小子看着老实,真心不是个省事的主,要不怎么能让那么多人唯他马首是瞻。 不是她要挑事,而是这个情况太严重了,她也是思虑再三,始终觉得还是有必要告知林榛一声。 “哦,就这个事?我早就知道啦。”林榛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一边听着许婧唠叨,一边吖了一口酒,或许是酒的年份不够好,也或者是没有醒的缘故,舌尖上有种淡淡的苦涩。 “那你还这么悠闲?”许婧有些恨铁不成钢。 “要不还想怎么样?”林榛淡淡的说道,“其实这样也挺好的,你也知道我的啦,不是贤妻良母型的。” “难道你就想一直这样下去?”许婧一听就气不打一处来,这吴晨是给林榛吃了什么药,这三观都颠倒了。 “我也不知道,且行且珍惜吧!”林榛一口咽下嘴里的红酒,笑呵呵的说道。 “行,你就珍惜吧你!我说,看不出吴晨这根木头,还会朝三暮四起来了,他不是一直很爱你的么!” “你个死八婆,你不懂的啦!”听着许婧在那边摩拳擦掌的,林榛笑骂了一声,认真的说道:“有些事情,一旦过去了,就很难再有。而且,说真的,我一直都很喜欢吴晨,但我从来没有觉得我们俩适合做夫妻。” “哎呀,反正你自己想清楚了,我不管了!”许婧让她绕得头大,恶狠狠的挂了电话。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387章扬州行 (全文阅读) 烟花三月下扬州,玉人何处教吹箫。若是暮春三月的江南,烟雨草长、群莺乱飞,正是一年之中最为销魂之时。 只可惜,现在是初冬,寒风吹拂之下,柳树凋敝、百花残破,却是另有一番萧然景象。微微泛绿的湖水,在寒风中荡起了一圈圈涟猗,划过枯萎干瘪的莲支荷蔓,似乎在诉说着这个古城的哀怨。 扬州,古称广陵、江都,自古便是多少文人骚客所向往之地。曾经被腰斩后连呼七个惨字的金圣叹所哀叹的《广陵曲》,便是出在了这里。 当然,更为让人熟知的,却是隋炀帝以及他那条千古功过的运河,而吴晨跟大牙两个人所知道的扬州,却是在童年时代,通过韦小宝韦爵爷而见识的。 “这里便是扬州?怎么有点不一样啊?”大牙嘴里塞着一个三丁包子,双目溜溜的只打转,这瘦西湖的两边,倒也有些仿古建筑,风景看着也是不错,不过貌似没有传说中的灯红酒绿啊。 “不用找了,春花姐到了现在,也早就从良了!”吴晨嘿嘿一笑,丽春院可没少出现在他们小时候的梦里,对于两个懵懂的少年,那简直就是梦里的乌托邦。 “什么春花姐?”许婧见他们样子,就知道没说什么好话,明白过来之后,瞪了大牙一眼,心里满满的都是鄙视,就你这小样,连自己都应付不了,还敢来烟花之地? “吃饭吃饭!”大牙让她看的心虚,便有些讪讪。 他们一早便出发,开了几个小时的吃,早就饥肠辘辘了,进城之后,直奔瘦西湖而来,找了一家看起来不错的酒店,稍事停顿,便出来找吃的。 人是铁、饭是钢,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更何况吴晨本来就是个吃货,人未到,先搜了一通当地的特色菜。 扬州的名点小吃,还是很出名的。除了三丁包子、千层油糕、咸锅饼,还有各种烧卖,就连现在不当季的蟹黄蒸饺也不放过,满满当当的叫了一大桌子,却没有一个主菜。 “赶紧吃,下午还得去市场逛逛,淘点东西。”吴晨也是下筷飞快,甚至稍微不烫的,干脆下手拿,吃的满嘴流油,一点形象都没有,跟这帮子哥们,不能客气!还好许婧早就习惯了他们这伙子人的土匪习性。 他们这次来得匆忙,听刘老说,古老爷子喜欢喝茶,而且向来不用茶杯,都是直接对着紫砂壶嘴吸溜,便给他备了一把陈少亭的六角雪华壶,是孔四淘来的,也算是格古斋里难得的几个真玩意之一。 这陈少婷也算是个清末民国的紫砂民家,善于做细活,这把老壶虽然没有用过,却也是精心养护过的,品相包浆俱都不错,也算是一件好礼物。 只不过吴晨他们怕单送此物给古老,未免有些单薄,左右今天也没什么事情,再逛逛当地的古玩行,看看能不能再淘到什么。 江南多古迹,几乎每个城市都有其著名之所。到了扬州,可以不去文昌阁,但是瘦西湖却是不能放过。 虽然还要去给古老挑礼物,不过他们打听到的消息,在这瘦西湖一侧便有现在扬州最大的古玩市场,因此干脆两好凑一好,先游起园来。 时间比较紧,容不得他们挨个去走,边又分了道,大牙跟许婧男女搭配,干活不累的,便要去游湖,问清楚了地方,直奔二十四桥而去,从御码头上了画舫。 御码头是当年大清皇帝南巡时登舟的地方,从一层层石级走向河边的时候,行走在万乘之君专用的御道上,大牙感觉良好,大呼过瘾,许婧也很配合的一口一个皇上叫着,两人腻歪的不行。 吴晨跟孔四望着他们两个远去的背影,心里都有些羡慕嫉妒恨!这才叫游园好吧,再看看自己身边,整天两个大老爷们,游个鸟的公园! 更何况两人还有任务在身,不敢走远,只是沿着长堤提步缓行,湖两岸长廊依云墙伸展,陆路与水道并行,呈“之”字形屏列,构造旷奥收放,抑扬错落,各面转折对景都是一幅山水画卷,正是“两堤花柳全依水,一路楼台直到山”。 更妙的是,此时正是初冬淡季,人流稀少,满湖山水便在这份静谧中显出了真实的魅力,很快,两人就沉浸在这湖山绿水的风韵之中,倒是渐渐忘了心里那份淡淡的遗憾。 长堤的尽头,便是著名的“徐园”,是辛亥革命时期军阀徐宝山的祠堂,这位徐大帅倒不是个粗俗之人,园内有一馆、一榭、一亭,外有曲水,内有池塘,花木竹石,恰到好处,充分体现了江南园林的精巧雅致。 “两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走到听鹂馆,吴晨抬头见墙上有木制的对联,嘿嘿笑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想起了郭德纲的万能对诗句“一枝红杏出墙来”来。 中国文字的魅力就在于它的独特解读,比如“一枝红杏出墙来”这一句,可以适用于任何语境,堪称七言古诗的万能句王。 “两只黄鹂鸣翠柳,一枝红杏出墙来。” “故人西辞黄鹤楼,一枝红杏出墙来。” “寒雨连江夜入吴,一枝红杏出墙来。” “月落乌啼霜满天,一枝红杏出墙来。” “停车坐爱枫林晚,一枝红杏出墙来。” …… 凡此种种,皆有独特韵味,真是钦佩古人的智慧跟对文字的雕琢! 当然,馆内还有楠木罩隔等等诸多精品,也是让人大开眼界,更让他们惊奇的是,门口那两大口铁镬,据说是一千五百多年前的镇水神器,从南北朝时期流传至今,也属于难能可贵。 “这倒是老玩意,可惜卖不出价!”孔四习惯性的走过去,轻轻拍了拍,点头赞了赞,够厚实的! 吴晨被他吓了一跳,这对老玩意,再不值钱也是文物,也不知道搁置了多久,风吹雨淋的,说不定里面早就风化腐朽,万一让这哥们一掌给拍散了,又是一宗是非! 他心虚的左右看了看,还好没什么人,赶紧拉着孔四往外走,出到外面,埋怨了一通。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388章窜货场(一) 沿着瘦西湖的一侧走着,很快就到了红园,这里原本是个花鸟市场,这些年民间收藏品市场也逐渐发展了起来,再加上左近的扬州玉石市场,慢慢的就形成了一个圈子,除了专业人士之外,瘦西湖积累的大量游客,也成了这里的主力消费群体。 虽然不是周末,又兼着初冬冷寒,人气倒是挺旺的,走到近前了,就能感觉到人流逐渐增多,等到人流如织之时,已经是到了市场的一边,四周都是飘着布幡的城楼,规模不小,却是几条大街连同而成的一大片,没有什么藩篱。 初来乍到,两人也补急于钻进那些古玩店里去,而是在路边找了一间小茶楼,进去喝着茶,稍作休息,顺便的就将这里的情况打探了一下。 “两位第一次来吧?”捧茶的小厮,听吴晨一嘴的南方口音,笑着说道:“看你们身上穿件把衣裳格格正正的,应该是大客商啥。” “是第一次来,探访下长辈,顺便看看这里的行情。”吴晨听那小厮话里口音颇多,应该是本地土生土长之人。 一听到是来打听行情的,小厮便给他们仔细的介绍了几个大的店铺,还自靠奋勇的要给他们当先导。 都是街面上混的人,左近各店铺也都不远,按照圈里的规矩,如果他带的客人买了单,他也是有提成的。 “呵呵,谢谢了啊。”吴晨被他的热情吓了一跳,立马就想到跟团出去的导游,那玩意,带过去的场子,哪里有什么好东西!赶紧的敬谢不敏:“我们想先在街面上逛一逛,等两个朋友哈。” 茶楼小厮见他们一脸的不置可否,心里有些失望,不过还是很热情的留了张名片放到桌面上,交代他们有什么需要,尽管找自己,这两天街面上很多老店的老板们都不在呢,尽是一些伙计,挺坑人的,有自己这个本地人带路,别人也不敢太坑! 老板们都不在?这是怎么说的,难道集体携款跑路了? 吴晨正在连连点头答谢,心里听着却隐约有些奇怪,便又打听了起来。 “嗨,你们刚来,肯定是不知道的哈。”小厮本来以为没戏了,这一下又来了精神,凑过头来,有些得意的说道:“这扬州府地界,最近行里传出消息,有一瓷活要出手,现在都在准备赶场子呢!” 他这话一出口,吴晨跟孔四便都恍然大悟,敢情这是有人在窜场子啊! 所谓的窜货场子,也是古玩行当里的一个老传统,最早是从京津一带的玩儿起来的。说白了,就是行内人的内部交易会。 跟电脑城那些商铺一样,只能是各有各的竞争优势,有代理主板的、有专卖硬盘的,也有经营电源音箱什么的,谁都不可能大而全。需要装机的哥们,也不用自个儿一一的跑遍整个市场,随便找一店,往里边一坐,把需要的配置说全了,店主自然会帮你装配完成。店里没有的东西,就到其它店里去拿,这就是窜货,基本的思路还是互通有无,大家共赢。 当然,古玩行里的略有区别,在旧时候,玩古董风险太高,不说打眼,就是真弄到好物件了,也不敢轻易往外露,怕招人惦记,特别是一些稀世之品。只能在行内先放风,却又不明言,约定时间,暗地里看货跟交易。 刚开始,只是在业内有势力的店铺老字号会参与,后来慢慢的扩展到一些老主顾也参与了进来。 要是这么说,也难怪那些大老板们会忙活。古玩店跟其它的不大一样,店面上的生意往往只是个招牌,真正的大买卖还是在底下流通,真的敢窜场子的一般都是有些声誉之人,而且东西必定是极好的,价格自然也不会便宜到哪里去,所以场子虽然只是一时,但是从放风之时起,却是要搅动好些天,私下打探的、回笼资金的、强强联手的……等等,甚至还有事先知道是什么“货”的,先就开始通过自己的渠道,寻摸好下家,一旦拿下,便立马转手! 吴晨他们只知道窜货场这种形式,在北方居多,像广府一带便没有这么讲究,至于像田老他们这些老头自己玩儿,根本就不会在行里放出什么风声来。 没想到这扬州江南之地,也有这种场子,倒是出乎他们意料之外,惊喜之下,吴晨也知道那小厮说不出到底是什么宝贝,只能问问时间跟地点,还有这里头的规矩。 没想到小厮倒是个消息灵通的,见吴晨他们兴趣不菲,干脆放下茶壶,坐了下来,眉飞色舞的给他们讲了事情的经过。 却原来,早在半个月前,扬州道上就有风声,说是“汇文堂”得了一汝窑瓷器,有意出让。 汝窑!这一下就炸开了锅!在当地协会的穿针引线之下,当地老字号跟大铺子都联合了起来,搞了一个窜货场,召集一些老客户当场竞价,价高者得。 “我去!”吴晨一听到汝窑,下意识的便撇了撇嘴!跟孔四对望了一眼,都觉得这消息实在不靠谱! 名瓷之首,汝窑为魁! 天下瓷器千千万,名窑更是甚多,各个时期也都有自己的典型之作,公认的稀世品种有元青花、洪武釉里红、永宣青花、成化斗彩、以及清三代的粉彩、斗彩还有单色釉,如果从窑口来说,除了宋代汝官哥钧定五大名窑,还有龙泉、耀州、柴窑等等。 但是毫无疑问,在所有的品种跟窑口中,汝官窑独居众瓷之首,土质细腻,胎骨坚硬,釉色润泽。因其釉中掺玛瑙末,其色有天青、豆青、虾青,微带黄色,还有葱绿、天蓝等,尤以天青最为名贵,有“雨过天晴无去处”之称,釉汁淳厚,犹如堆脂滴泪,视如碧玉,叩声如磬。 行内所谓的汝窑,是特指北宋徽宗时期创烧,专供大内所用,据说宋徽宗这个文艺皇帝,眼光极高,每一批送达宫中的汝窑,都要亲自查验,如果觉得感觉不好的,哪怕品相完美,也要砸碎了碾成粉铺在宫中地上,因此,留下来的都是精品中的精品! 只可惜,汝窑真正的烧制时间只有短短二十多年,或者说只有宋徽宗半朝,到了金兵入侵、宋徽宗父子沦为俘虏,整个中原大地陷入一片混乱,汝窑也因此中止,到了南宋,虽然官家有心恢复汝窑的烧制,却也已是“近尤难得”,再没有烧制完成。 此后历年历代,都有仿制者,却从未成功过,甚至在号称制瓷业达到历史顶峰的清三代,也无法仿烧出那种釉汁淳厚、堆脂滴泪、视如碧玉的感觉来。 正因此,汝窑越发的显得珍贵,就算在在明清两代,世上的汝窑几乎不见,都让皇帝给弄进宫去了! 到了现在,存世的汝窑,只有65件,每一件都堪称是各大博物馆的镇馆之宝!就在今年初,港府苏富比春拍上,一个“北宋汝窑天青釉葵花洗”经过34口叫价,以天价2。0786亿港元成交! 而现在这里,居然有一件汝窑面世?这不是开玩笑么! 吴晨跟孔四二人虽然满心的不以为然,不过既然碰上了,这热闹却还真的去凑一凑,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呢? 别看刘老收藏都是精品,无所不有,不过还真就没有汝窑,除了图片跟电视纪录片里,吴晨唯一见过的真实汝窑,还是在广府博物馆里,那里藏有“半个”,就是这“半个”残品,已经足够吴晨隔着玻璃远远的学习了好久。 问清楚了,却是就在今天,地儿也不远,吴晨便央着小厮带他们走一趟,全当是开开眼界也好。 那小厮原本是有些不情愿的,他没有资格入场,这且不说,主要是这种带路没有回扣,谁愿意干啊! 孔四经验丰富,见他脸色犹豫,便说道,这样吧,不单是带路,如果能够把我们也弄进场去,现金一万块酬劳! 有钱能使鬼推磨,一万现金拍出去,这小厮立马便眉开眼笑了起来,茶壶也不拎了,直接跟老板耳语了一番,便招呼着他们出门。估计那老板也是知道他们这些手下在外面讨点生活,并未阻拦,反正店里生意也是清淡。 到了门口,小厮一边领着他们外一处街道走起,一边掏出手机来,连着打了好几个电话,时而低声下气,时而破口大骂,到最后终于搞定,喜笑颜开的招呼吴晨两人跟着自己走。 到了地方,却是湖边一个私人会所之所在,外面三三两两的站满了保安,警惕的看着过往的路人,见到他们直往门口走,便拦了下来。 小厮也不着急,笑着解释了两句,打了个电话,等了一会,便有个自称是他表哥的家伙,从里面走了出来,满脸傲娇的看了看吴晨他们,挥了挥手,转身就往里边走去。 孔四从随身包里掏出一大沓老人头扔给了那个小厮,跟在吴晨后面,随那人进到里边。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389章窜货场(二) 进到里面,吴晨便发现这种窜货场子跟别处的不一样,地点便设在一栋别墅的一楼大堂。他们进去的时候,空旷明亮的大堂之中,三三两两坐着二十多个人,这个架势,跟他想象中的窜货场完全不同。 这个年代,真是什么都讲究个与时俱进。在这种地儿,喝着下午茶,三几熟人互相交流一番,倒也其乐融融。 这些人都是当地业内有头有脸之人,看起来也都挺老派的,各自凑在一起,也不知道在嘀咕什么。 见到又有人进来,正在讨论的人中,也有一些人抬头看了看,见他们这么年轻,好在看着面生,微微都有些诧异,估计是货主在什么地方请来的金客。 按照老规矩,这种串货场是不能够有外人参与的,一是为了不坏了行里的很多暗道,有些东西上不了台面的,只能同行交流,彼此心知肚明。二来呢,在那个资讯贫乏的年代,渠道为王,金客那可是杠杠的一手资源,谁也不愿意带到这种地方,以免被其他的老板给挖走。如果真有金主,完全可以先自私下去沟通,实在没法成交了,再来办这种道场。这也是为什么串货场的价格,要稍微低于市面价格,大家都是混这口饭吃的,总得有个利润空间,不外乎是你找不到金主,我能找到,这样才有了互通的基础。 不过现在也没那么多老讲究了,很多人图省事,也为了抬价,或者为了其他什么原因,请金主到自己的场子上来的事情也有。所以大家虽然见吴晨他们陌生,却也不在意,低头继续讨论他们的去了。 吴晨跟孔四从入口两侧的吧台上,各拿了一杯咖啡,找了个空角落坐下,一边喝着一边张着耳朵听旁侧人的对话。 可能是大家对这个“汝窑”的态度跟他们相仿,心里八成是不信的,却也抱着侥幸的心理,不远错过了这么一个机会。但是见到货主迟迟没有露面,大家也不是吃素的,便吆喝着自己带来的“好货”。 窜货场虽然往往都是因某件物品引发的,但是却不是只有这一件,参加的都是行内掌柜,自然会带些自己以为精品的高货出来,互通有无么。货卖识人家,这才是大家憋着劲儿凑这个场子的真正目的。 所以吴晨坐下来之后,眼光扫过,便见到围着人群外圈,还是零零散散的摆了一些案台,垫着的红布上摆着各种物件,除了瓷器,还有青铜器,不过像字画或者家具等大件,却是没有。 有些物件上已经披上了一层黄布,看不清里面到底是什么,这应该是已经被人卖了去的。 可能这个开场也有一段时间了,现在还在看物件的人不多,倒是坐着闲聊的人不少,吴晨竖着耳朵听了半晌,发现这些人说的都是一些近期发生的八卦事,竟没有涉及到物件的。 听了一会,他有些不耐,转身间孔四皱着眉头,一脸专注的样子,也不知道在“偷听”什么,便没有打扰他,自己往一侧走去,沿着看了一圈,最后停在一件青花龙纹大盘之上。 不愧是业内交流,可能这里就囊括了当地各大店铺的镇店之宝,像这个青花大盘,一眼看着就绝对是个官窑珍品,那种舍我其谁的气势,深深的吸引住了吴晨。 见他驻足观看,坐在一侧的一个矮胖子,笑着跟其他几位拱了拱手,站起来,走到吴晨身边,轻轻的说道:“小兄弟如果有兴趣,不妨上手。” “嗯。”吴晨点了点头,双手轻轻的搭在两边口沿处,将侧放在架子上的大盘捧了起来。 矮胖子见他手势,两眼一亮,这小子年纪不大,却是个老手啊! 他身材不高,站在吴晨身侧,矮了半个头,半仰着脑袋,从侧面看过去,见吴晨神态淡然,一副跟他年纪完全不符的大家风范。 虽然有些讶异,不过矮胖子也是心里有些喜乐,趁着吴晨翻来覆去看大盘的时候,在边上先自我介绍了一下,“敝姓宋,小号是听雨轩,小兄弟有空多来指教。” 听雨轩也是当地数一数二的老字号了,在这圈子里可谓是大名鼎鼎,只可惜吴晨初来乍到,压根就没有听说过,所以听着也只是嗯了一声,没有什么表示,还是专心的看着手中的物件。 这让宋老板更为觉得讳莫如深,也不敢高声说话,在一旁给他稍微做了介绍,这个青花矾红云龙纹大盘是他在日本拍回来的,原藏者是日本静嘉堂。 吴晨又点了点头,是个好东西! 不要小看这个大盘,要知道此式青花矾红云龙纹大盘,尺幅恢弘,烧造颇为不易,变形的机率极高,因此就算是在雍乾两朝,也仅曾极少量烧造,乾隆年间的存世也异常珍稀。 这盘子,盘心上,绘有海水立龙捧珠图,气势凌人,跃然眼前;内外壁则分别绘三条行龙和一条翼龙,矫健有神,气势非凡。 更妙的是,青花配矾红,红蓝相衬,分外躲眼。以矾红装饰龙纹,色泽鲜妍厚润,色阶过渡自然,祥云迤逦,浪涛卷卷,更见映衬九龙之动感无比鲜明。而青花苍雅明快,毫无宣青浓重晕散之气韵,恰与成窑青料恬淡雅洁之色调暗合。 盘底心双圈内落有“大清乾隆年制”六字三行篆书款,边上还有入关的火漆,的确是从日本收了回来的,能在海外淘回这么好的精品,难怪这个宋老板如此得意! “恭喜啊,这可是个难得的好玩意!” 吴晨小心翼翼的放下手里的大盘,直起腰来,由衷的对着宋老板说道,这个盘子,他都不需要用异能,就能看出没有问题,这一方面是因为眼力的提升,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这个盘子本身“有一眼”。 如果价格合适的话,他倒是有心拿下。 所谓的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就是这个道理,光淘到这个盘子,一旦出手,就够送老板那个什么轩支应好些年的了,当然,除了财务方面之外,更重要的是因此而带来的“声誉”,如果一个古玩店,从来没有经手过这种“顶级货”,说出去都丢人。 这种青花矾红云龙纹大盘,正是十八世纪清宫摹古理念之典范,化裁于宣窑之青花矾红龙纹器皿而成。青花矾红彩,是宣窑的一大创新发明,开启了釉下青花和釉上彩相结合的新工艺。 这一品种在雍正朝达到顶峰,只可惜烧制较少,到了今天,落款为雍正年间的只有两例,分别藏在北京故宫博物院和鼎鼎大名的玫茵堂,其珍贵程度,可见一斑。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390章窜货场(三) 宋老板也不矫情,东西摆在这里么,什么都不用多说。他见吴晨虽然神情淡然,不过显然对这个大盘颇为赞许,也不知道是否有意,便拢了拢长衣外的袖子,伸了过去。 袖里乾坤?吴晨嘿嘿一笑,这都什么年代了,还玩这个?幸好现在是冬天,江南阴冷,大家都穿了长袖,要是放在夏天恨不得穿个背心的季节,这还怎么玩儿? 之所以如此,主要的作用是“保密”,就是双方谈价,不从口出,全由袖里两只手交互完成,外人自然也无从得知。这种老派的做法,在北方还有存在,在广府早就没有了,不是要保密么?老板直接掏出个简单的计算器,噼里啪啦的按一个数字,谈价的人再按一个数字,就这么砍着价,旁人也是看不到,方便快捷多了。 幸好吴晨跟着刘老一阵子苦学,各种行内的老规矩也都还算懂,便拢拢自己外套的袖子,伸进了对方的布衣长袖里面,手指搭在了一起。 宋老板本来也只是想试探他一下,毕竟这小子看着太嫩了,嘴边毛都没有。不料对方却是个老手,便不敢轻视,这一番搭上来,双方手指不停变幻,价格始终相差甚远,他的脸上渐渐的便有些不自在了。 其实,他也是不知道,吴晨这是有意在试探对方的心理,作为一个“职业捡漏者”,吴晨对这种“明货”,一般都不是太在意,毕竟价格就在那里,就算转手了,也赚不了几个子,要不是这个盘子一下子抓住了他,再加上对方主动伸手“丈量”,他都未必会出价。 “最低这个价了!”宋老板目光如炬,死死的盯着吴晨,仿佛要用目光杀死他。 九百万?吴晨微微一笑,这个盘子如果上了拍,分分钟是个中八价,当然扣除掉佣金税额等等,也就剩下小八了,如果再算上时间成本、以及中间的繁琐事务,在这种内部交流私下交易的场合,这个价格其实也还过得去,既不便宜,也给对方留了套利的空间。 不过吴晨还是狠狠的咬着自己的底价不放,三百万! 无欲则刚。 从个人观感出发,他对这个盘子,自然是无比的喜欢,但是从生意的角度来说,低买高卖才是原则,如果这中间的差价太小,盈利空间不足,他自然不愿意来回折腾一边,而且还要承担保管的风险。 因此,可以说吴晨对于这笔买卖是可有可无,心里头没有了“必得”的期许,下手便从容了许多。而且他刚才一直有点疑惑,凭着这个盘子的完美品相,九百万完全不愁找不到下家,何至于这个宋老板貌似急于出手,而且摆在这里,也未见蒙了黄布,也就是说至少在扬州道上这些老板的眼中,只怕还有些“看不好”。 但是要说这个“一眼真”的青花大盘,有什么纰漏的话,别说外表看不出来,就连吴晨动用异能扫了一眼,年代完全没错,器物也是完整的,没有修补的地方。 奇怪了!吴晨见宋老板脸色不大自在,很可能是因为自己的出价对他的“否定”,这一动了真章,跟之前的反应就有些不大一致呀,难道其中有些猫腻? 生意谈成这样,可以说双方诚意全无,吴晨还在发呆,宋老板已经是食指跟中指微微一弹,把手抽了回去,呵呵一笑,说道:“小兄弟够狠呐。” “呵呵,彼此彼此。”吴晨微微一笑,像这么一个盘子,放在这里,到现在还没蒙上黄布,证明大家对于价格还是有个比较“公允”的判断的。 大家都是沉浸这行许久,谁也别蒙谁,宋老板自然也是知道这其中的奥妙,他的听雨轩,也算是扬州道上的一个老字号了,打自民国时期就有,只是后来随着时代动荡,消停了几十年,到了他这一辈,才算是重新开业,还是用了祖上的名号。 这一个青花大盘是他最近从日本购得,当时也是一见钟情,凑吧凑吧着两百多万拍了回来,找了几个行里老拿,研究了一段,都是赞同不已,如此精美的官窑真品,绝对可以当成轩里重宝。甚至还有个老长辈,看完之后,赞道:“太完美了,跟故宫里的那个完全一模一样!” 坏就坏在这个“一模一样”上面! 玩瓷活的人都知道,这世上就找不出两件“一模一样”的瓷器来,就算是“成对”出现的官窑标准器,也只是在工艺、胎质、釉面等等作为比对参考,仔细察看,还是有明显区别。毕竟在纯手工年代,每一个瓷器从造坯到烧制,都有自己独特的“印迹”。 宋老板不敢怠慢,急吼吼的赶到京里,住了十多天,天天进宫专找那个“标准件”,一寸一寸的两厢对比,到了最后,那些保安跟工作人员都以为这家伙是什么盗窃集团来踩点的,差点就要对他采取措施。 这一番比对之下,他心都快凉了。也不是说就真的完全一模一样,落款就不同嘛,人家那是“大清雍正年制”,自己这个是“大清乾隆年制”的么! 奶奶的!一处假、处处假!再看这大盘,就显得颇多一点,这工艺纯粹就是老子年间的,怎么落款成了儿子的?他有跑了琉璃厂几家大店,让人家师父给帮着鉴定一下,结果把他给气乐了,无一例外的匆匆一瞥,就问他是要开什么样的“鉴定结果”,随他挑,价格从五千到两万不等,如果要盖上在故宫工作的专家印章,则另外收钱…… 呃,开什么玩笑!宋老板早就听说京城一带的同行忒黑,没想到黑到这种程度! 回来之后,心里便存了一段心事,物件也收了起来,轻易不敢拿出来给人看,生怕闹出了笑话,百年清誉可就毁于一旦了。直到今天窜场子,这才拿了出来。只不过他这个青花大盘早就在扬州道上传了开来,谁也没个定论,更是不敢轻易沾手。 吴晨哪里知道这背后种种,只是心里不断生疑,这么一件大开门的乾隆青花矾红云龙纹大盘就摆在这里,却是有些冷场。这他娘的算什么回事!不过既然有疑虑,那还是算了吧。 就在他准备转身离去之时,宋老板一把拉住了他,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说道:“看来兄弟也是个高人,要不再谈谈?” 还来?吴晨见他一手握着自己,力道挺足的,看来心情有些急迫,虽然不明就里,不过物件就摆在哪里,刚才他看了半晌,实在没有破绽,只要对方价格合适,倒真是一个大收获! 双方又拉了一会手,最后终于以四百五十万的价格成交下来,这是个双赢的结果,宋老板平白翻了一番,还送走了一块心病,而吴晨则是以远低于市场参考价的价格,得了一件珍宝。 这一番却是阴差阳错,要是吴晨知道背后有这么多道道,说不定就彻底放下心来,这个大盘的底款当中“乾”字左下部的写法,完全符合乾隆初年篆款的公认特征,这才是真正的关键所在。 乾隆初年,正值唐英督陶精力最旺盛之际,人工物料基本都承袭前朝未变,一切皆得雍正御瓷之神髓,的确有那么一段不长的时间,在乾隆还没顾得上开始追求自我风格的时候,唐英所督造的瓷器,却是秉承了雍正的品格,无论胎釉与画工皆一致,可以说是雍正皇帝美学思想的忠实延伸和复制。 这个大盘也是如此,形制恢宏大气,胎质坚致白皙,釉汁莹润如玉。流传数百载仍光彩照人,绽放出斑斓夺目的新姿采,虽然是书写了乾隆年号款,但是闪现着雍正超古冠今之艺术品味。 交割完毕之后,宋老板乐滋滋的用黄布蒙上了大盘,这表示此物有主了,却不便再给别人看。因为还没有要离开,吴晨也就没有带在身上,瓷器是个娇贵的活儿,一不留神磕了哪里,四百多万只怕立马就变四十几万了! 不过他也不是很放心,毕竟人生地不熟的,这个地方又是第一次来,万一让人掉包了,那真心没地儿说理去,还是让孔四好好盯着吧。 这种交易,到底最后成交价格谁也不知道,所以宋老板喜滋滋的回到座位上,一脸喜庆的拱着手跟向他道喜的同行们相互贺了一番。 “发什么呆呢?”吴晨回到座位上,却见孔四神色有些怪异,一脸的八卦像,有什么听得这么津津有味的,连自己做成了这么大笔买卖都不管不顾的? “有点意思了。”孔四嘿嘿一笑,凑过来在吴晨耳边轻声说道,“咱们要找的那位古老爷子,最近有麻烦呢。” 一听到古老爷子有麻烦,吴晨心里就咯噔了一下,这老爷子不会是年纪到了,要嗝屁了吧?否则到了他们这个地位,还能有什么麻烦? 孔四听他疑神疑鬼的,瞪了他一眼,有这么咒人的么,年轻人不厚道啊!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391章汝窑天青(上) (全文阅读) 孔四本不是八卦之人,只是偶尔听到边上的人在偷偷议论,似乎提到古老爷子,便上了心,这一听,却是一番狗血。原来这古老爷子膝下有有一孙女,据说长得羞花闭月,正经是个大美女,加上自小习艺,最是气质动人,说是古老的掌上明珠,一点都没错。虽然扬州道上的人见到的不多,却都知道古家最大宝贝不是古老爷子那些雕件,而是这个孙女。这本来是古家的骄傲,却不知道怎么的,最近风传高层某实权之人有意替他小儿子求聘。 吴晨听得云里雾里的,这都叫什么事?窈窕少女,君子好逑,这也是很正常的么。就算古老爷子不同意,推了便是,这年代还有抢亲的不成? “没那么简单。”孔四摇了摇头,很多事情上不了台面,但是架不住人们私下里议论的时候,却是指名道姓的,一听到那个名字,孔四就知道这事棘手。 “你是说……”吴晨嘴里轻轻的吐出一个名字,见孔四点了点头,心情便有些沉重,这可真正算得上是位高权重之人,更可怕的是他手里所掌握的实权,那更是让人闻之颤抖,难怪连古老这等身份都要头疼不已。 只是这么样一个人,怎么会找上古老呢?此事只怕远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要知道在那个层级之人,二女婚嫁,那里边讲究多了去了,断然没有所谓的一见钟情,迎娶小家碧玉一说。就算是徐二少那样,十几年来靠着自己的奋争,愣是让爹妈觉得基本没了指望的,在婚姻之上,也并不见得自由,这不,现在还在关禁闭之中呢。 所以吴晨对于那些所谓“美貌”说嗤之以鼻,这最多只能是其中一个原因,而且只能算是很小的因素,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只不过他们对于高层压根就不了解,至于那位大领导,也仅仅是在电视等各种媒体上不少见,其它的一概不知,所以自然也分析不出个道道来,要是徐少东在这里或许还能问出点什么来。 “行啦,不想了,走走看看吧。”既然百思不得其解,两人索性不想了,只是多了这么一桩事,自己只一趟只怕是要白来了。 “嗯。”孔四也是个拿得起放得下之人,仅凭只言片语,也难下决断,干脆不再去理会,“你刚才盘下了什么玩意?” “一个青花矾红云龙纹大盘!”吴晨有些得意的说道,且不管这背后有什么曲折,只要盘子是真的,自己这一下就算没有白白出手。 “什么?!”孔四自然不是白丁,再加上跟吴晨混了日久,知道一般的他也不会出手,青花矾红云龙纹大盘,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一时间忍不住声音有点大,见周围有人不满的看着自己这边,嘿嘿一笑,做了个不好意思的手势,回头低声问了一下吴晨是不是清三代的,见他点了点头,心里一乐,这家伙是什么做成的材料?为什么运气这么好? 要说自己做小贩也有近十年了,再加上这阵子忙前忙后,可从来没有碰到过这些!怎么跟了他这个小白,到处能见到好货呢,人比人气死人,有时候不服还真是不行! 吴晨呵呵一笑,指着那个台子,跟孔四咬着耳朵,让他盯紧点,大意不得,几百万的物件,让人换了包,可就有些怨了。 “省的!”孔四拍了拍他,站起来走过去查验一下,见器型完好,几百万实在是捡了大漏了,回头冲着吴晨直乐。 就在这个时候,又有人从外面走了进来,气势分外躲人眼球。一个长得又矮又瘦,浑身没有几两肉的家伙走在前头,后面跟了几个彪形大汉,像是一堵巨大的屏风一样,包裹着前面那个家伙,慢慢的走了进来。 “林老板,终于来了!” 见到他们进来,刚才还各自窃窃私语的人们纷纷站了起来,向他打招呼。林老板也是满脸笑意,一一回礼。 瞧这架势,应该是正主儿来了! 果然,那林老板带着一众人马,径直走到中间位置,供着双手又是团团恭喜了一遍,这当口,自有手下之人,拎上来一个方形的保险箱来,横置在桌面上。 好东西!看来也得去买一个!吴晨跟孔四一见那个箱子,都是一般心思,只见那个箱子方方正正的,硕大一个,外表看起来硬实得很,只怕子弹都打不穿。的确是出门带货的必备良品。像他们这样总是两手空空的就出门,买个巨画,还得两人扛着风吹雨淋,的确不大像话。 林老板打完招呼,亲自动手,按了几下密码之后,大箱子里拿出一个小锦盒来,却没有立即打开,而是戴上白色手套,对着四周得意的笑了一下,这才缓缓打开那个锦盒,从里面捧出一件瓷器,小心翼翼的放置在射灯下面。 “请上眼吧,各位!不过请不要上手。” 林老板交代了一声,便退到边上去。 刚才由于他们挡着,众人也看不分明,此刻位置一让出来,便见到台上射灯之下,一股子绿意焕发了出来! “嘶!”周围响起了一片吸气声。 “妈的,看起来有点道道啊。”孔四微微撞了一下吴晨,低声说道。 “嗯,有一眼!”吴晨也是呆呆的看着台上的物件,这是一个弦纹樽,孤零零的立在灯光下,周身发着幽幽的光晕,远远望去,彷如一个娴静端庄的****。 不过他们也只是看了一眼,已经让上前去的人群给遮挡住了! 今天这个场子,就是为它而举,之前都是铺垫,此刻真主现了身,看起来还有些看头,不似市面上那些号称“汝窑”那么一眼假。众人便也收起了轻视之心,上前围观了起来。 说是围观,是因为台子是圆的,四周用一条链子隔开了约有一米的距离,只留了一个开口处,可以走到边上观看,这是防止有人上手,人多手杂的,万一给萃了,那就欲哭无泪了。 好在这个距离,已经足够看清楚了,吴晨跟孔四也是挤出了一个身位来,仔细打量了起来。 直口,平底,口底的径度差不多。外壁近口及近足处,各凸起弦纹两道,腹中部凸起弦纹一道,下方承以三足,这是仿汉代铜樽的造型,器形规整,仿古逼真,里外满施淡天青色釉,釉面开细碎纹片。 “雨过天晴云****!不亏为瓷中为冠!”吴晨这一番近看,更是忍不住啧啧的赞叹,这尊弦纹樽正是传说中的天青釉色,在射灯的照射下,恰似雨过天晴后,云开雾散时,澄清的蓝空上泛起的金色阳光。 “我怎么看着有点发黄?”孔四没有见过实物,感觉跟电视里的画面有些不一样。 “这就对了。”吴晨嘿嘿一笑,在他耳边咬着耳朵,这才是真正的天青釉,在不同的光线跟角度下,人眼的感观是不一样的,现在是在强光直射下,青中泛黄,如果是在正常光照下,颜色则是青中偏蓝,犹如清彻的湖水。 汝窑之所以能以复制,就在于其身有太多神秘未解之处,釉色本身就是一个很重要的因素,虽然公然的是因为汝瓷采用玛瑙入釉,致使釉面产生的不同角度的斜开片和寥若晨星,大小不一的气泡,对光照的不同反射而产生的不同效果。但是历朝历代的仿制者,再也无法烧制出这种效果来,这不能不让人怀疑其中另有因果。 不单是他们,身边的人也在低声的,按老规矩,这种窜货场是不能够高声议论,个人全凭自己的眼光,检漏跟打眼,全都自己咽。但是也不妨碍三两好友自行交流,只要不坏了大家的局便好。 因为大家挤在一起,离得近了,却也能听到嗡嗡的议论声。 “怎么看着有点眼熟?”边上一个声音听起来有些虚弱,中气很不足的样子。 “汝窑总共就那么几个器型,能不眼熟么?”在他的身边,一个略带苍老的声音充满了不屑,教训了起来,“我说小王啊,别没日没夜尽往那烟火之地里钻,多花点时间在你的店铺上,也好对得起你那个死鬼老爹!” “……是、是是,董叔……”先前那个声音也不敢争辩,弱弱的应承了一声。 吴晨跟孔四听得好笑,这估计是个什么富二代,接了祖业,这种事情多得是,他们也不在意,不过那个老者说的却是没错,汝窑是宋徽宗这个老文青弄的,首选的就是文房用品,所以汝窑以笔洗等最为尊贵,其次便是礼器,基本都是仿制先汉青铜器的制式,最后才是一些盘、瓶子等内廷所用的实用器。 因为本身烧造量就不多,能留存到现在的,几乎没有实用器,左右就那么几种器型,难怪要眼熟,要是换一个天球瓶或者将军罐什么的,那就真的有点像青铜器刻有“西汉”二字铭文,当场就可以给淬了。 说起瓷樽这种器型,属于陈设用品,始于宋,汝窑、定窑、龙泉窑都有烧造,之所以眼熟,那是因为在故宫里就收藏有那么一件,当然,英国伦敦大维德基金会亦收藏一件,只不过他们不知道而已。 传世的宋代汝窑天青釉弦纹樽就只有这么两件,而这里居然出现了一件!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392章汝窑天青(中) 吴晨是看过图册的,要说起来,这一件跟故宫里的那一件,形制虽然类同,但是高度却不一样,这一件大致只有故宫那间标准器的一半多高,差别就在腹中部凸起的弦纹,眼前这尊只有一道,而故宫中的标准件则有三道。 难道是这种器型,有两个品种?要知道,标准器型往往不会出现这么大的差别,当然,到了清三代,因为烧制工艺的极度繁荣,出现了非常多的创制,这就导致有些器型的规格不太一样,比如赏瓶,乾隆朝的跟雍正朝的就大不一样,当然这是后话,对于严格仿造青铜礼器的汝窑来说,似乎不大会出现这种情况。 有点意思。吴晨忍不住心中好奇,还是眯着眼睛扫了一眼,匆匆一瞥之下,差点惊掉了下巴! 仿的! 妈的,这汝窑居然会是仿的?! 只见一道若有若无的白色光芒,淡淡的笼罩在润滑如脂,似玉非玉的釉层之上,竟然是新仿! 见鬼了!刚刚还在无限赞美的吴晨,一下子就惊呆了,这他妈的谁这么牛逼!要说当代仿汝窑他见得多了!之前还闷在机关的时候,用的茶杯便是东道所产,而其它大品牌虽然因为价格过高,没有入手,却也是见过不少,现在想来,不管是晓芳、还是衡连,都不可能做得这么像。 实在是太像了,不单形似,而且神似!连一些完全不可控的因素都,也就是后人鉴定的特征都表现得太完美了。 汝瓷之所以独冠瓷林,公认的以釉取胜,釉色青中泛蓝、纯净、温润,釉面隐现出一种柔和含蓄的光泽,既不同钧瓷的乳光,也不同哥窑的脂光,而是一种类似古玉般内蕴的光泽,就是这种光泽极难仿制,不管是永宣年间,还是雍正乾隆年间,都有过不少的尝试,却愣是无法达到这种效果,就连瓷神唐英,也是束手无策,引为终生大憾! 但是,眼前的这一尊,却是连这种略微有点暗哑的光泽也给模仿了出来,这是在历代来从未见过的。 这他妈的到底是谁?竟然突破了这道天花板!要不是自己拥有异能,单纯从肉眼来看,只怕任谁也难免要打眼。 吴晨心里隐隐有一丝恐惧!再看过去,仿佛就见到这诱人的瓷樽之后,隐约有那么一张充满了不屑跟玩弄的笑脸。 这个时候,已经有人征得林老板的同意,从链子缺口处站着的两个保安身边走进去,上手把玩了,不过人多时间紧,每一波人只限定了五分钟。 从四周压抑的声响中,可以感觉到大家内心的跳动。 “要不咱们也上去看看?”孔四见已经上下了几拨人,心里也有些按捺不住,说完之后见吴晨瞪大着掉到地上了,典型的目瞪口呆状,一副****见到大美女的样子,这也太不淡定了吧? “嗯嗯。”吴晨脑袋还在嗡嗡作响,机械的点了点头。 孔四便不再理他,走到一边,跟林老板申请了开来,对方见他们面生,细细的盘问了一番,知道他们是南方来的客商,又刚刚收了宋老板的大盘,这才勉强同意他们上去。 又等了两拨人,才轮到他们,前面走下来的老头,边走边摇头晃脑的,一脸的可惜模样,不过孔四却见他眼神之中掩饰不住的亢奋,太阳穴上的血管也在急速的跳动着。 都在装呢! 果然,那老头下去之后,便往林老板那儿去了,两人拉着手“亲热”了好大一会。 吴晨跟孔四也没空理会他们,这看的人还没看完呢,估计林老板一时半会不大会出手,他自己先摸摸大家的底,最后再择优,这也算是一种另类的暗标吧。 两人先在台子边上戴上手套,这才轮着拿起来,仔细观摩起来。 吴晨是有心想找出破绽来,却是越看越心凉,只见釉面滋润柔和,纯净如玉,有明显酥油感觉,呈现半乳浊状,釉子稍厚处,如凝脂般将青翠固化,又如腊滴微趟,将玛瑙融化之后而又将其垂固。釉子稍薄处,如少女羞涩面现昏红,又如晨曦微露,将薄云微微染红。 孔四却是一味的顾着欣赏,这樽器型古朴典雅得当,光润有度,手感润滑如脂,市面难见,管它能不能买下来,先开开眼,总是没错的。 “不愧是蟹爪纹,够正宗!”孔四轻轻的抚摸着表层的釉面,上面开片密密麻麻交织在一起,犹如鱼鳞,可能是使用不多,在自然风化的过程中,裂纹处形成的的花纹,变换交错,却是色泽淡雅,不近看几乎是看不出来。 吴晨苦笑着摇了摇头,可不是嘛! 所谓的“蟹爪纹”,是指在瓷器开片的一条主纹上,另生出一条次纹,形成一个“y“型,有点像是蟹爪,然后在次纹的一边又生出一条次次纹,形成又一个小一点的“y“型,。。就像一棵树,主干生出大枝,大枝生出中枝,中枝生出小枝,小枝生出小小枝一样。 其实这是中国画技法中,创始于宋初的枯树画法的一种方法,就叫做蟹爪技法。用蟹爪技法来解释瓷器开片的主次、走向,最简单不过了。 吴晨跟刘老探讨之时,却认为用蟹爪纹来形容汝窑的釉面开片,只能形容了开片的主次及走向,却无法形容其斜开片,因此叫做“蝉翼纹“更为准确,这也是目前很多新仿的汝窑器没法完全达到的工艺之一。 不过此时他也没有跟孔四分辨这些的心思,让他感到恐惧的是,这樽上那种自然的浅褐色纹路,竟然是天衣无缝,丝毫看不出是做旧出来的。 虽然老话说“有铜骨无纹者”,也就是说,开片纹并不是汝瓷的典型特征。但是仿制这个樽的人,却是连细节都不放过。 不单如此,在他的异能透视之下,别人需要用放大镜才能看到的棕眼也是分为三层且不规律!釉中有少量气泡,这也是古人所谓的“寥若晨星”,而在釉层釉层内的气泡,也呈稀疏的星辰状,大的如星斗。此外,隐藏在釉层的最底下还有的另一部分大小不宜的气泡。 这些所谓的隐形属性都能做到如此,更别提那些外显的特征,比如铜口、芝麻支钉、釉满足等等。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393章汝窑天青(下) (全文阅读) 吴晨跟孔四两人心思各异,却都有些陷入了进去,对眼前这个汝窑天青釉弦纹樽,看的极其认真。 时间过得飞快,五分钟很快就到了,下面已经有人在催促,虽然有些恋恋不舍,两人还是不得不走了下来。 “今天总算是开眼了!”孔四虽然可以压低了声音,却透着一股意犹未尽的兴奋,他见吴晨一脸的沉思状,心里暗暗好笑,哥们装过头了,还是太年轻啊,演技很浮夸,就算要装,也没必要装到这种程度吧,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得便秘了多少天呢! 吴晨心里惊疑不定,知道这里不是说话处,拉着孔四走到无人的僻静处,一时却是无从说起,这才是他最痛苦的地方,明明知道这玩意是个新仿,但是实在是太完美了,愣是挑不出半点的毛病来! 没办法,他只能挑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原因给讲了,比如釉面光泽还是稍微显亮,不如标准件那么沉静如水等等。 好在孔四对他还是比较盲目信任的,却也是不质疑,只是如此一来,吴晨自然也便无法跟他说清楚这个弦纹樽真正的可怕之处,这个世间已然有人能够做出以假乱真的汝窑来了,这不亚于数学界中有人解出了哥德巴赫猜想! 汝窑之尊贵,自不待言,从南宋开始便是被争相竞购之物,虽然民间问世之少,但无一不是天价,放在今日,更是以亿为单位,如此珍贵,可一便可二,打死吴晨,他也不会相信那人会就此收手,到了那时,将是何等的灾难! “你怎么了?”孔四望着他一头的冷汗,该不是生病了吧? “没事,回头再说!”吴晨摇了摇头,他还脑残到觉得自己没有什么证据,就能忽悠着别人相信自己,也不可能就这么大义凛然的冲上去把这个弦纹樽给砸了,更不可能自己掏那么多钱买下来,自己听个响。 这事现在他们也管不了许多,回头再跟刘老他们商量一下吧,好在这种工艺肯定不是流水线生产,倒也不急于一时。 左右不看好,两人便收拾了一下,拿起那个青花大盘,正准备离开,突然凑过来一个家伙,嬉皮笑脸的说道:“两位请留步。” “嗯,有事?”孔四将手里包着盘子的布袋微微往后,这才看着这个家伙,长得真叫个寒碜,颇有几分陈歪嘴的神韵。 见他们神情颇有戒备,那人赶紧笑着说道,“两位不要误会,鄙姓吴,想请两位拨冗光顾一下小店。” 他刚才观察了一番,知道吴晨他们是从南方来的,出手就买下了宋老板那个“有争议”的青花大盘,虽然不知道价格多少,不过想来是不菲的,怎么着都是大客户,所以才动了心思想着让他们到自己店里看看。 “哦,这里不是还没完么?你不去看看?”吴晨对着中间位置仰了仰头。 “嘿,你说那个呀。让他们去弄吧,反正看了也是白看,争不过那些金主们。”吴老板笑起来越发的猥琐,像一只老狐狸一样,“对了,两位怎么称呼?” 得知吴晨也姓吴之后,吴老板更是热情,顺着竿子就认了本家,一笔写不出两个吴字,怎么着也得到自己小店喝杯茶。 这都变成喝茶了?吴晨呵呵一笑,也好,正想找个人打听打听呢,总得留下点儿线索,也不算空手而回。 吴老板的店面的确也不是很远,出了门走上十几分钟便到了,别看他嘴里谦虚,家业着实不小,一间楼房,分成前后两个门面,一边卖着古玩、一边卖的却是玉石雕件,中间用一条宽敞的大通道连接了起来。 几个人进到里面,一楼的古玩摆设倒也像模像样,颇有些江南的味道,店里的伙计见老板来了,赶紧过来点头问好。 别看吴老板对着吴晨他们嬉皮笑脸的,在伙计面前还是很有威严的,板着脸点了点头,领着他们往里面去了。 吴晨心里好笑,跟在后面,边走边把店里扫了一下,质量一般,跟格古斋有得一拼,没办法,现在全国各地的古玩店如雨后春笋一般冒出来,哪里有那么多民间的古玩文物给大家摆出来。 到了里间,茶过一巡,吴晨便单刀直入,打探起林老板来,却得知他原本是当地一混混头,曾经因为斗殴进了号子,出狱后消停了一阵子,后来便入了古玩这一行,也不知道他背后都结识了什么人,经常能弄到一些“好货”,渐渐的竟让他给做大了,现在在扬州道上也算是一号人物。 吴晨听这吴老板语带不屑,想来大家都是竞争对手,平日里有些龌龊也很正常,这倒也不用理会,他本意也只是打探一下林老板的来龙去脉,留点线索,以免人海茫茫的,回头再搜找起来麻烦,却不想引发了吴老板的一大通牢骚,看来肚子里颇有一番怨气,好在已经知道了对方的名字跟店名,回头再找起来就容易多了。 吴老板却是让他们挑起了话头,忍不住一通吐槽,不过听着却也不完全是冲着林老板而去的。见他谈兴颇浓,两人也不好打断他,闲聊么,权当听故事,顺便摸一摸这扬州道上的一些底。说到扬州的古玩市场,吴老板更是起劲,吼叫着伙计给他们两位续茶,便继续倒开了苦水。 收藏古玩作为一种雅好,古儿有之,在交易间搜寻,在买卖中累积,在搜寻和积累中,文化、风雅与金钱碰撞出了天下的古玩江湖。作为千古名城的扬州,自然也是重镇之一,古玩在此地既是一种风气,也是一种传统。 如果说天下古玩是一个江湖,那么扬州古玩则更像是一个门派。 而这个门派的总部便是天宁寺,这里曾经是扬镇泰的古玩集散地,在苏中苏北首屈一指。而自从天宁寺大修,被重新定位为佛教博物馆,导致古玩市场一分为三后,就像一个门派分为三宗,形成新天宁寺古玩市场、红园收藏品市场和文昌百汇收藏品市场,再加上东关街的异军突起,颇有混战之势,自此陷入发展的迷茫,甚至可以说,天宁寺古玩市场在搬迁后就已经“死了”,搞得像他们这些守着家业的老店,也不得不随着风水轮流着,一点安稳日子都没有。 “这不是挺好的么?依山靠水的,还伴着湖边,人流多么!”孔四嘿嘿一笑,这个红园收藏品市场地理位置不错,还有什么好埋怨的。 “好个屁!”吴老板一时没搂住,说完之后才觉得有些不妥,尴尬的冲他们解释道,这不是冲着他们去的。就事论事,吴晨跟孔四哪里会跟他计较,笑了一笑,也不在意。 “别看现在人是多了,可有几个正经是玩儿老玩意的,都是游客,买纪念品来的。”吴老板苦笑了一声,“过去多好、多热闹啊,天宁寺大院子里摆满了古玩地摊,两边廊房下面三四十家古玩店,扬州、镇江、泰州、淮安,连安徽,都有很多人来这里淘东西,一到星期六星期天,就像商场促销似的。” “现在这么一分拆,全‘死’了”,吴老板继续吐槽刀,“天宁寺那边,冷冷清清的,哪有买东西的?这边倒是热闹了,可架不住都是当景点玩儿的!” 他这话也说得在理,就吴晨他们刚才这一路走来,这个红园花鸟市场集聚了不少的古玩摊档,看上去人气还可以,但是那些古玩摊档的老板们操着各地的口音,见有人路过,大都拿眼睛瞟一眼,爱理不理。可能天天见多了不是行里的人,连生意都懒得主动招揽了。 而且这个市场很是繁杂,除了那些古玩摊档,更多的是卖小饰品、玉石、盗版书等等,甚至还有一些流动的摊位,在路边随意摆着卖皮拖鞋,相比而言,驻足在这些摊位上的人流明显要多些。 “嘿嘿,多了什么鸟都有!”吴老板终于绕了回来,“那些摆摊的,大都是外地人,有固定铺面的都是扬州本地人,当然,也有像林老板那样的,混着混着也改行贩古玩了。” “唉,现在的扬州道,早就不是以前那个江湖了!”吴老板喃喃的说道,看样子颇为怀念以前的荣光岁月。 事不关己,吴晨跟孔四也就没有他那般的有切肤之痛,不过如果连吴老板这种老店都是这样的质量,那些古玩摊档上,到底有多少真正的“古董”在流通,就可想而知了。充斥扬州古玩摊档的,多是些价值不高的古代民间用品和仿制做旧的工艺品,真真是“新假破”。 在这种情况下,貌似繁荣,实则都是泡沫,这让本来还想趁机好好逛一逛,扫扫货的吴晨两人不免有些兴趣阑珊。 既然到了人家店里,不看点东西总归说不过去,吴晨跟孔四对望了一眼,喝了一口茶,斟酌着语句跟吴老板说道,让他拿些珍藏的物件出来让自己见识见识,至于店面上的那些,就不用了。 吴老板嘿嘿一笑,知道外面那些玩意不入他们的眼,让他们稍等,自己走到外间,也不知道从哪里寻摸出来一个木匣子,看着还挺有些古意的,抽出来之后,里面却是一把晶莹的玉如意。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394章玉如意 (全文阅读) 古代作为工艺美术品的如意,以清代为多,明代亦有但少见。康熙年间,如意成为皇宫里皇上、后妃之玩物,宝座旁、寝殿中均摆有如意,以示吉祥、顺心。也有用如意作为赏赐王公大臣之物;民国时代,如意成为贵重礼品,富有之家相互馈赠,祝愿称心如意。 眼前这一把如意,有首、中、尾的三镶,一看就是清代制式,整体为青白玉雕琢而成,白中透绿,清新可人,应该是那个宫中女性的玩件,由于长期把玩的缘故,通体包浆严实,毫无贼光。 是把好物件!吴晨倒是看得爱不释手的,只可惜了,如此小巧玲珑的物件,太偏于女性了,送给古老爷子不太合适! “嗨,老吴啊,这倒是个好玩意,就是年代略显不足啊。”孔四见吴晨一脸踌躇,加之自己看着也不错,便出口说道。 常言道嫌货才是买货人,不怕你不嫌弃,就怕看过之后不闻不问,孔四这一出声,吴晨跟吴老板两人都看着他。 吴晨虽然不知道他是什么个章程,不过自然不会当面相询,随便不便作为礼物,不过如果价格合适,也不妨收下,左右格古斋也需要。 论起讲价,孔四一点不比自己差,所以吴晨也不插手,笑嘻嘻的坐到一边喝茶,看着他们砍价,又不是非要拿下之物,如果价格不合适那便算了呗,所以他也懒得去跟孔四唱个红白脸。 孔四跟吴老板磨了半天牙,最后价格还是高的离谱,没办法,虽然是清晚期的玉件,终归是大内用品,玉质雕工都甚为出众。 像这一类流落出来的也不多,能遇到终归是不错的,不过出了门之后,吴晨一想起自己那个老本家一脸的兴高采烈,还是有点心疼,三百多万的价格已经差不多了,几乎没有什么盈利空间,这完全不符合他的投资之道嘛! “去去去,你以为我是要转手的啊?”孔四满不在乎的说道。 “那是要干嘛?你不会是要送给古老爷子吧?这可是女孩子的玩件。”吴晨瞪了他一样,孔四一向精明稳重,不会这么糊涂吧。 “不正是女孩子的玩物嘛!”孔四透着一股子小得意,“亏你还是个公务员出身呢!不知道讨好领导的最好方式就是讨好他的儿女子孙?” 吴晨被他一点,心思涌动,“你是说……” “没错啦!古老爷子不是有个孙女么?最近貌似还遇到了不顺心,这送个玉如意给她,寓意不正好?你想啊,古老要是应承那门亲事,这如玉便当是贺礼,最合适不过了;万一他老人不乐意呢,心里也定然是烦着的,这礼物也有宽心跟祝愿顺心之意。这岂不是一举两得,左右皆好?” “哈,好像有点道理……” “什么叫有点道理!小样!” 吴晨整天一副谋定而后动的小老头样子,孔四难得取笑打击他一番,心里实在得意,哈哈一笑,自得慢慢的率先走去,话说这里离他们酒店所在还有一段距离,两人又没有开车,此刻天色已经黑了下来,还是小心点为妙,所以两个物件都在他手里拿着呢。 “就你能!”吴晨小小的郁闷了一把,他心里记挂着那尊汝窑,的确是有些心不在焉的,“对了,大牙那小子怎么半天没信?天都黑了,不会还在湖里不肯上来吧?” 他掏出电话来,给大牙拨打了过去,电话一接通,却是大牙的一通埋怨,直问他们这是跑哪里去了,给他们打了几个电话都没信号,这正准备报警呢! 吴晨便将自己跟孔四一下午的事情跟他简单说了,可能是在会所里没有信号的吧,这倒是自己疏忽了。 “还报警呢,你就不会再打过来啊?我说你语气怎么听起来有股子得意呢,该不会是趁着我们不在,那个啥了吧?” “切!哥们是正经人,白日宣淫这种事,虽然也偶有为之,但也不能天天造啊!……哎呀!嘶~~轻点!” “行啦,肚子饿得不行了,赶紧回酒店回合,然后吃饭去!” 吴晨一听就知道大牙在那边,免不了又是一番被虐,嘿嘿的坏笑了几声,赶紧挂了电话。 匆匆赶回酒店,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将两件物件放回车里的保险柜之后,便跟大牙他们碰到一起,出了们在不远处,找了一家饭馆,先来一大盘的扬州炒饭,几人分了下肚,这才慢慢品尝起其它的菜品来。 美食下肚,人也暖了过来,吴晨看着大牙抢菜的时候撸起的袖子下,手臂都是淤青,嘿嘿一笑,便逗他说下午碰到什么好事,还没跟哥们交代呢。 他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许婧就没好气,用眼扫了一下大牙,“还能有什么事,闹了个天大的笑话!” 吴晨跟孔四一听更是按捺不住的好气,都很不厚道的挤着眼睛,冲着大牙使鬼脸,让他说来听听。 “说便说呗,有什么大不了!”大牙显然没有觉得有什么可以笑话的,反倒是有几分得意,缓缓的给他们说了原委。 却原来大牙下午跟许婧两人搭了画舫游湖,初冬季节,船行之时免不了冷风铺面,许婧便将一个脑袋钻进大牙的怀里,亲热腻歪得不行,偏生两人形象对比强烈,不少吃不到葡萄之汉子免不了各种羡慕嫉妒恨,发些牢骚,大牙听在耳里,却是一脸傲娇,丝毫不跟他们一般见识。 等到他们上岸,又有些情绪高涨,便想跟吴晨言语一声,先回酒店,结果连打了好几个,却是不在服务器,也不知道是钻那个旮旯角落里头去了,好在想着有孔四作陪,应该不会有什么事。 说到这里,孔四很傲娇的拍了拍大牙一下,满脸赞赏,果然是好兄弟,时刻不忘互相抬轿子。吴晨实在看不下去,咳嗽了两声,让孔四别打岔! 大牙喝了一口茶,润了润喉咙,继续往下说道。他们联系不上吴晨他们,便沿着长提往回走,路过一个长亭之时,忽然发现一个老头,站在水边,正要自杀!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395章杨柳岸 吴晨跟孔四一听,都道一声原来如此,敢情大牙这货下午是救了一人,难怪他这般的得意! “什么自杀!人家明明就是在思念古人好不好!” 许婧在一边实在听不下去了,毫不客气的直接拆台,要换了别人,或许还会有点不好意思,不过大牙的脸皮确实够厚的,立马就反驳道,什么跟什么嘛,还不都是你说! 却说当时他们缓缓而行,腻腻歪歪的。 “我就喜欢你这样的,骨感!就跟这满堤岸的柳枝条儿似的……” “嗯,我也是最喜欢你这款啊,水多得跟这满湖碧波……” “讨厌……” “不许讨厌!水多好啊,水乃生命之源嘛!” “你还说……”许婧差不多整个人都挂在大牙胸口,眯着大眼睛,很是享受呢,“咦,你看前面那人是不是要跳湖啊?” “什么要?直接就是了!”大牙定睛一看,我靠,还真是的,只见一老头,站在水边的台阶上,一副落寞的赶脚。 人命关天,大牙急忙弹开许婧,冲上前去,一把就拽过老头,将他拉到岸上。 “你说你都多大个人了,怎么还这么不省事!”大牙看着犹自一脸茫然的老头,忍不住埋怨了起来。 “……”老头是有点儿懵了,看着大牙愣怔了一会,才问道:“咋就个不省事?” “我!”大牙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差点爆粗,看在对方上了年纪的份上,活生生的给憋了回来,“没事你自杀个鸟玩意啊,不知道这里花前柳下的,是个拍拖的好玩意?你吓到我跟我女朋友了,知道不?我们正在**,情意绵绵的,你老突然来这么一出,你说你这省的是哪门子事?” “……”老头一听,知道碰到个混人了,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瞪什么瞪,难道我说错了?”大牙把快感都给训出来,语重心长的说道:“你这一大把年纪了,孙子都有了吧?就算没有孙子,儿女总该有吧,你就不能替他们想想,你这一头栽进去了事,倒是叫他们脸面往哪里搁呀?……” “行啦行啦,还没完没了了是吧!”许婧正好跟过来,见大牙张牙舞爪唾沫横飞的,心里好生郁闷,这都什么人啊,在床上也没见他这么兴奋过! 她刚才走在后头,仔细想想,看情形,也未必就是他们所想的,现在见大牙也不问个缘由,只顾着自己爽了,她怕老头尴尬,急忙拦住大牙,笑眯眯的对着老头柔声说道:“不好意思啊,老人家,打扰您欣赏风景了。” “去,他那也叫欣赏风景……”大牙话还没说完,突然觉得腋下一疼,立马闭嘴,龇牙皱眉起来。 “那个……老人家,俺们家这位也是好心,就是有点儿混,您老别见怪哈。” 老人这会子也是明白了过来,心里暗自好笑,他今天是独自到这里凭吊一位故人,沉浸在前尘往事之中,不免有些神情哀伤,却是让这酗子误会了。 不过,他还是挺感动的,现在电视报纸里整天报道,搞得老人倒地,也没人敢扶。倒是这小子,长得不怎么样,却是有一股子慈悲心,也算难得。 “那个,老人家,外面大冷的,没事要不就回家吧。”许婧其实也把握不准他到底是不是想轻生,终是有些不大放心,便想着劝他回去。 “唉,回去干什么,回到家里也是一个人。”老头也是想着逗弄他们玩儿,半真半假的说道。 原来是个孤寡老头,难怪!大牙一听,有点明悟,这倒是有点麻烦,他灵机一动,说道:“那你可以去走亲戚啊,他大舅他二舅的,都是亲戚嘛,实在不行,什么蓝颜红颜的也成啊!” 有谱没谱的,老头这把年纪了,同辈的说不定都走的差不多走了,提这一扎不是让他更堵心么。许婧见他又是满嘴跑火车,干脆把他赶到了一边,自己安慰了半天老头。 大牙一个人在亭子一边,饱受冷风之苦,没少白眼那个老头,心里充满了各种不屑,都这把年纪了,怎么还跟自己一样,需要人哄的! 等到许婧把那个老头给“哄”走之后,这才过来,把大牙一通埋怨,什么时候才能把这冲动的毛病改改,人家老爷爷那不是想轻生,搞半天,闹了个笑话哩! 受了责备,大牙登时对那老头多了几分怨念,你好好的想跳湖就直说嘛,这下倒好,弄得自己里外不是人了。这怎么能行,所以任由许婧怎么说,他都认定了自己今天是做了一善事,让自己也自豪了一把。 吴晨跟孔四两人听完,倒也没有笑话他,心存善念,便值得鼓励,且让他臭美一番也无妨。人以群分,他们几位虽说偶尔也有些恶趣味,不过都不是冷血之人。 几人吃完回到酒店,吴晨看了看时间,估摸着师父还没有睡觉,就给他打了个电话,先把今天碰到“汝窑”的事情跟他说了。 刘老本来还也不当回事,汝窑作为瓷中之王,自然是仿制的不少,如果没人仿制,那才正的见鬼了呢! 就算是现在打着自己品牌的仿汝窑,精美者也能卖到几十万,甚至上百万,所以这也不是什么事,他听吴晨语气带点焦虑,还老神在在的骂他一声“没定性”,不过随着吴晨一点一点的给他铺开,刘老听得也是暗自心惊。 对于吴晨的“眼力”,刘老自然是放心的,这小子不单是悟性极高,而且有着某种“禀赋”,能看出常人所不能看到的东西,的确是千年难遇的人才,而且此番吴晨说得极细,将鉴别汝瓷的特征一一列举出来,皆无破绽。 刘老这里虽然没有汝瓷,不过以他的身份跟地位,各大博物馆拢共就那么十几件藏品,他都一一研究过,再加上《宝路》上所记载,可以说是对汝窑甚有研究,也自有他们独特的一番鉴别手段。 到了他们这个境界,有时候已经不用对着实物,就像是象棋高手,能够通过口耳下起盲棋。通过吴晨的描述,刘老眼前貌似出现一个真实的“汝窑天青釉玄纹樽”来,跟故宫里的那一尊仔细比对,也就是高度跟玄纹上的差别,而最令他最为震惊的是“哑光”处理工艺,如果真的达到吴晨所说,那绝对是足以以假乱真了,别说一般的专家,只怕是自己,也有可能打眼。 “师父,有没有另外的什么组织存在?”吴晨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历史太浩瀚了,自己所知的,不外乎是沧海一粟。他想了想,又补上了一句,“我是说像咱们一样的。” “嗯。”刘老沉吟了片刻,其实这个疑问他也一直都有,古玩行自古到今,每到一段时间,便会出现一批领先当时的做旧玩意,令人防不胜防。只可惜幕后之人从来没曝光过,像柳大师、朱大师这些有名号的还好,很多是连一点线索都没有。 而且就算是有名号的,也找不出其人来,甚至有些猜测所谓的“某大师”并非一个人,而是一群人。 千年以来,断断续续出现的这些物品跟人物,也没有线索显示其间是有关联,不过也不能排除真的有什么传承关系。 如果现在汝窑都出现了,那么的确是一件“重大事件”,其冲击力绝对不亚于上世纪**十年代的“朱大师事件”。 “这事我先让人跟着。”刘老听到吴晨报了对方的名号跟店名,点了点头,万事皆有因果,有个绳头,就不怕拎不起来。 “嗯。”自己暂时也做不了什么,有刘老介入,吴晨就放心了许多,老人家能调用的力量,远非自己所能比拟的。 “还有一件烦心事。”师徒俩又谈了一会,吴晨便提起古老爷子的事儿来。 “嗯,你见过他了?”刘老听了半晌,最后缓缓的问道。 “还没有,准备明天上门去拜访,这是今天在外面听人说的,所以也不太确定,不过这种事情,既然风声都漏到道上了,应该**不离十。”吴晨斟酌着说出自己的判断,这也是他为什么会现在就跟刘老说这事。 “这个老家伙。脾气还是死倔!”刘老想了想,说道:“行,我先问问他吧,顺便给你们打个前哨。” 这也是吴晨想说的,没想到刘老先想到了。他们此行有些仓促,礼品虽然备全了,不过却没有提前打个电话跟古老说一声,虽然之前刘老应该已经跟他说过,这段时间古老也不会出远门,但是没有订好拜访的时间,于礼不合,而且万一明天去了他不在家,可就扑了个空。 挂了电话,吴晨呆呆的想了一会,就算明天不能请得动古老,好歹也先磨着跟他学点手艺,家里还有不老少料子等着自己去雕刻了! 一想到那只玻璃鞋,吴晨心里顿时充满了想念,又给黄晓琳打了个电话,好好的煲了一通没营养的电话粥,两人正在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热恋期,无奈各有各的忙碌,平日里电话总是不断,各种柔情蜜意,自不在话下。 如果您觉得网不错就多多分享本站谢谢各位读者的支持 ,! ∷更新快∷∷纯文字∷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396章江南府 翌日一早,几人便起来,也不在酒店里就餐,到了外面,找了个摊子,点了四喜汤团、笋肉小烧卖、虾籽饺面、笋肉馄饨等吃了顿丰盛的早晨,便驱车往古宅而去。 虽然一大早的车流渐渐多了起来,好在不远,只在湖的另一边,路线都是昨晚孔四便已经查好的了,不到多久就到了左右,再询问了一下路人,终于停在了古宅的大门口。 “我靠,确信这不是公园?”刚下车,大牙就看着大屋喊了起来。隔着一道小拱桥,对面临水靠着一大栋白墙黑瓦的建筑,棱角笔直,大木结构高瘦,装饰玲珑,跟周围的绿荫溪流相互辉映,素雅清淡,韵味无穷。 “这才是江南大宅!”孔四嘿嘿一笑,住宅外围的墙壁高大粗犷跟内部素雅精致,共同构成了这种江南水乡的独特魅力。不过像古宅这样的大院,明显就是土豪。 因为南方的房子大多是较高的二层楼房。另外,南方的民居经常房房相连,中间的风火墙隔断,是为了防火的考虑,庭院的面积不大,再加上高高的楼房,使一宅中采光通风口--天井显得分外高深。 因为是上午,大门洞开,却没有个门房,看进去,里边天井有些幽深,几个人便不好直接乱进,又找不到门铃之类的,由孔四站在大门口高声唱了个喏,等了一会,才见里面慢悠悠的转出来一人,却是个穿着印花布衣的中年妇女,听他们说是要找古老的,便应了一声说老爷已经在堂屋里等着了。 吴晨等人急忙道了声谢,跟着她转过天井,往里面走去,虽然屋子极为纵深,不过各处都有留有一些小天井,错错落落之间,却也光线充足,并不显得阴暗。 到了堂屋之中,只见一个老头已然等在里面,一身白布衣,显得四周的布景更为橙红澄黄,自有一番富贵之韵。 吴晨不敢怠慢,走上前去,刚要问好,不料大牙突然高声喊道:“老头,原来是你啊!” 原来他跟在吴晨后面,抬脚迈了几步台阶,上来抬眼一看,把自己也吓了一跳,端坐在中间的老人,却不正是昨天他们在湖边遇到的那位?! “嘿嘿,敢情你就是古老啊?”惊喜之下,大牙完全就是一副自来熟的样子,走过来还特意左右瞧了一下,确认就是自己“救”的那个老头没错! “咳咳~~”古老爷子显然也想到昨天遇到的这小子,居然就是今天上门来的访客,一口茶差点呛到眼泪哗哗的。 “嗨,你激动个啥!人老了您就悠着点!”大牙赶紧上前替他拍起后背来,这别没淹死在湖里,倒是让自己几个人给弄死了,在人家里头,怕是说不清楚。 这一番变化,却是大出众人意料,吴晨等人站在那里,只看傻了眼,直到许婧上前去,拉住犹自“关心”着古老的大牙,小声骂道:“作死啊你!” 对于大牙这怎么说都改不了冲动,她心里只恨得痒痒的,回头看老娘怎么收拾你! “没事、没事!”古老一口气顺了过来,呵呵一笑,冲着大牙眨巴了几下眼睛,说道:“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老朽还没谢过你的救命之恩呢。” “客气个啥,应该的!”大牙还真是老大不客气的就应了,一脸的坦然,心里却是想着吴晨昨儿夜里不是还在担心着古老不帮他忙么,这要成了救命恩人,看他还有什么话好推脱! 吴晨看了他一眼,心里隐隐有些明悟,不过他怕大牙戏演过了,反倒让古老尴尬,便轻轻拉了拉大牙,示意让他收着点。 不过有了这么一出,大家倒都不怎么拘谨了,分别介绍了之后,吴晨便坐在古老的右边,隔着一张八仙桌,孔四他们挨着他也坐成了一排。 茶都是现成的,依着规矩,吴晨谢过主人的茶后,拿起来品了一小口,赞赏了几句,便站了起来,从孔四手里接过来一方一圆的两个锦盒,放到桌上,嘴里谦逊着,打了开来,先掏出陈少亭的六角雪华壶。 古老已然是知道吴晨就是刘老的爱徒,也知道他们此番到来的用意,他跟刘老虽然见面不多,却也算是知心之交,也算是吴晨的长辈了,此壶虽然贵重,但他把玩了一下,也就收下了。 看来有谱,吴晨心里暗喜,又从方盒子里拿出那把玉如意来,说道:“听闻古老爷子有意掌上明珠,最是秀慧聪颖、冰清玉洁,正好晚辈无意间得了这柄如意,此番带来送于贵孙女,也祝愿她事事顺心如意!” 古老一代玉雕大师,哪里看不出这如意的贵重!只是吴晨这一番话也是思虑了良久,此时说来,实在是诚意十足,叫人不好推脱,再加上也的确是戳中了他的心思。想了一想,还是做主收了起来。 昨晚刘老在电话询问他孙女一事,让他好生感动,说起来儿女婚姻这种事情,谁也无法勉强谁,他倒也不是就怕了那位大领导,只是他的徒子徒孙大都是吃这碗饭的,各有家业,而对方老家也在这附近,根深蒂固的,再加上现在手握重权,就怕对方老羞成怒,牵连他人,也是后患无穷,这才是他真正忧心之处。 这事情既然传到了刘老哥的耳朵里,想来也是这几位小辈在外间听到什么传言。 果然是名师出高徒,他见吴晨年纪轻轻,倒是有心之人,为人处世也颇为稳重,难怪能入了刘老哥之眼。这么一想,他心里也有了计较,不过该问的话还是要问清楚。 重新入座之后,话题便回到了中孚珠宝上面来,吴晨便把对公司的状况还有未来的设想都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古老,顺带着就把此行来的目的也说了,恳请古老做他们公司的顾问,最好是能再介绍个镇场的师傅。 大牙见他说得平实,心里有些着急,不时的在边上敲着边鼓,将在阳美公盘之事说的天花乱坠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也身处其中呢,好在有孔四在一边,将有些错漏或者明显过于夸大之事,一一的补过。 “老爷子,您不是喜欢雕刻么?”大牙乱吹了一通,有点刹不住车,“俗话说好马配好鞍,好女还得找个好郎君不是?正好木头这儿有的是专为您备着的好料,就等着您出马呢!您想想啊,绿油油的原料,全是外间找不到的,您心里就不痒痒的?……”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397章御工坊 话糙理不糙,大牙这也算是说到了点子之上了,好工难遇,好料更是难求!像古老这种一辈子都浸淫在雕刻之中的大师,自然知道这个道理,近些年来,他虽然因为上了年纪,手眼都没有年轻时候那么利索了,所以几乎已经不自己动手了,不过对于好料子的兴趣,丝毫不减。 人越老越珍爱自己的名声,之前他对于在中孚珠宝挂名还是挺有顾虑的,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公司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底子,还一无所知呢。 也就是因为有刘老哥出名当了背书,他才觉得还是可以靠谱,今天一见之下,觉得这几个小朋友还是挺不错的,吴晨就不用说了,年纪不大,却有一股子睿智稳健,说话说事也是滴水不漏,至于这个叫大牙的小子,虽然看着有点毛躁,不过也是个聪明人,而且心地不错! 当然,也不能全靠他们几张嘴在说,回头还得实地考察一下。 “这样吧,跟我走,带你们去工坊看看。”古老见大家茶都喝得差不多了,便站了起来,笑呵呵的对他们说道。 虽然事情还没有谈拢,不过吴晨几人见古老的样子,心里都有了几分底,闻言也都站了起来,正好去见识下扬州的玉雕工坊。 扬州作为国内玉器发源地之一,琢玉工艺源远流长,据史料记载已有五千三百年的历史,素有“天下玉,扬州工”的美誉。 古老领着他们到了地儿,与吴晨他们想像中的工厂不同,却是一处高墙青瓦、红柱朱门的大院,门口立着两只大石狮,远远望去,还以为是哪家达官贵人的豪宅。 走到近前,更感觉门面的雄伟壮丽,大门之上横着一匾,上面写着“御工坊”三个描金大字,两旁的大柱子上刻着一副木制对联,分别是:“巧匠琢美玉”和“玉品传精魂”。 “老爷子,这是您家的工坊?”大牙见这规模,心里咯噔一声,要是这老爷子有自家产业,哪里还要费什么劲儿,再去给人担个虚名? “呵呵,都是一些子孙晚辈们在搞。”古老点了点头,语气中有种骄傲,似乎对于这些晚辈们还是很满意的。 大牙心里却在想,这老头也挺会忽悠人的,昨儿还说自个孤家寡人的,今儿又是孙女,又是晚辈,看这规模,老头的“晚辈们”怕是还得不老少! 进到里面,果然是热闹非凡,人来人往的,见到古老过来,不少都赶紧跑过来打招呼,古老呵呵笑着,一一回应,让他们都各自忙去,领着吴晨他们往后院走去。 整个大院是分了前后两大进,各有左右厢房,前院应该是展示区,居中的天井上摆满了各种大型的玉雕制品。到了后院,则是真正的加工区了,除了原料库房,各个房间里都是在加工的工人。 几个年纪稍长已经听到声响,从各个房间里跑出来迎接古老,却是他的亲戚跟徒弟,拥着他们来到一个会客厅模样的地方坐了。 吴晨微微扫了一眼,见这些人大都年纪在四十到五十之间,却没有古老的“儿子”,所谓的孙女也不在。他虽然奇怪,但是怕这里面有什么隐私,也并不乱问,真心听取了一番这个御工坊的介绍,才知道原来还是这么有名气的,除了古老的作品外,工坊出来的作品也是屡获殊荣,行业顶级大奖都有三十多个,可谓是笑傲群雄! “行啦,都忙去,别在这里自夸了!呵呵。” 可以看出来,古老还是挺自豪的,几十年下来,不单是作品收获殊荣无数,而且更为难得的是桃李满江南,其中不少人已经名声在外。 “仁奎,你留一下。”古老喊了一声,一个中年人从正往外走的人群中转了回来,应了一声。 “过来,你们认识一下。”古老笑呵呵的招手让他走了进来,把他介绍给了吴晨他们。别看这是他最得意的弟子之一,十多岁便跟着自己学徒,三十多年,现在已经成了玉雕的国家一级大师,其代表作品《太白邀月》等也都获得过国家级别的金奖。 吴晨等人见这个冯仁奎长得黑黝黝的,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看起来就是不善言辞之人,听着古老夸奖他,也只是嘿嘿的应和着,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表情。 古老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让他们认识一下,交代了冯仁奎带他们去各个厂坊看看。 “是。”冯仁奎应声之后,带着吴晨他们出了门,挨个房间溜达了过去,便给他们讲解开来。 看起来御工坊的买卖做得不错,一副热火朝天的样子,正在干活的工人师傅,见他们走过,也都纷纷抬头打招呼。 吴晨特地留意了一下,这里果然跟南方大有不同,正在加工的料子中,还是以和田玉为主,白玉、青玉、碧玉等大约占了八成,其中不乏有些精品,偶尔有些岫玉跟翡翠,但是都不多,而且质地相对较差。此外还能见到很多其它石料,玛瑙、黄玉、水晶,绿苗、松耳石等等不一而足,甚至还有阿富汗的青金,加拿大的碧玉和日本的珊瑚等等。 吴晨跟孔四看得感叹不已,果然是家大业大,且不管工艺如何,单单这些料子,都足够称得上是玉石界大全了!相比起来,中孚珠宝还真的欠缺底蕴! “这又是什么玉,这么大的块头?”大牙跟许婧却也看不大懂,只顾着瞧稀奇了,见一个房间里,一个冯仁奎唤做师兄的家伙,正带着几个小徒在雕刻一块齐人高的玉料。 “这是新疆青白玉。”见到他们进来,正在干活的几个人都停了下来。 “好手艺!”孔四跟着大声夸奖道,听得吴晨心里只好笑,这御工坊里的师傅手艺真心不赖,刚才他们见到的雕件,炉瓶、人物、花鸟、走兽、仿古、山子雕等等,品种齐全,花色繁多。或者浑厚圆润、或者儒雅灵秀,俱都不错,不过孔四分明对这种大块料子情有独钟。 眼前这件玉雕,接近两米多高,只雕刻了不到一半,看情景应该是一幅山居图,上面布满了小桥流水、松树仙鹤等等诸多元素。 在场诸人听到孔四的赞扬,虽然有些客气,不过神态语气却有那么几分自豪,这件《松山居士》雕件,正是由古老的大弟子领衔,将阴线刻、深浅浮雕、立体圆雕、镂空雕等多种技法融于一体,追求的是构图新颖、造型优美、做工精致,很好的展示了“山子雕“及“练子活“的工艺特征。 所谓的“山子雕”是指制作时先按形状、色泽、光感、裂纹、依形构思、除去瑕疵、掩其裂隙,顺色泽、达到质、色、型的完美统一,按照“丈山尺树,寸马分人”的法则,进行或浮雕、或深雕,使的山水、树木、飞禽、楼台、人物、形象构成等,或远或近的交替变化。而“练子活”则是指带有链条的工艺。 这些本来就是扬州雕刻的主要特征,现在被拢总在这件大型雕刻之中,难怪虽然只完成了一部分,而且尚未细琢,其繁复程度已经让吴晨他们赞叹不已。 “就靠这些玩意搞出来的?”大牙见立着的玉石周围摆放着大大小小的工具,这种方式也太原始了吧。除了一个大型的切割机还有看着像喷水用的机器之外,其它的都是一些小工具:锉刀、锯条等削刻刀具、打底用的线刻工具、各种形状规格的磨石,还有软、硬刷子、竹签、皮条;抛光粉、砂纸、抛光蜡等抛光材料;倒是有点像是装修现场,而且看起来一点现代化赶脚都木有的! “就靠这些工具,要搞到啥时候?” “从构图开始,至今已经三年,如果顺利的话,应该还要四、五年,可以完成。”冯仁奎看来对于师兄的这件作品也是很清楚的。 “……”虽然老话说慢工出细活,吴晨几人也知道这件玉器必定是费时不少的,却没有想到要这么久,八九年功夫,这还是得是“顺利”,话说人生能有几个十年啊。看来自己还是把玉雕想得太过于简单了! 其实,这也不怪他们几个,对于真正的“雕刻”还是都小白呢,就算吴晨跟孔四,在中孚珠宝的工坊,也是见过师傅们加工过那些玉件,不过他们那些都是一些手镯或者吊坠等小件,基本都是定式,无须构图,加上所用的料子也比较低端,所以那些熟练的师傅们雕刻起来自然飞快,两三天就能出一件。 但是这大型玉雕就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了,所谓因料施艺,首要的就是想像跟构图,从料性、颜色、形状等出发,最大限度地利用玉料,尤其在人物、花鸟、花卉、动物创作中更是因料设计,独辟蹊径。 因为大的好料不容易得到,每一块在这些雕工眼里,都是珍宝,自然十分慎重,先期构图往往就要耗时长久,一改再改,甚至因为设计总不能满足自己的构思,将料子放在手里几十年的都有。 如果没有能力让其成为传世精品,宁愿让其保持亿万年造就的形态而不去破坏它原有的美感。 这就是玉工的节操!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398章初偷师 这一番御工坊真是没有白来,不单是那些工艺,更有那股子精神,把吴晨这几个小白都给震撼住了。就连大牙,也不敢再轻易插话。 等到回了酒店,几个人聚在一起商量了起来,如果说之前他们想要一位主持师傅,更多的是处于管理上的考虑,今天见识了之后,则更多的是对于技艺的渴望。 “木头,看这情况,老爷子是打算让冯仁奎到中孚珠宝帮你们啊。”虽然中孚珠宝没有大牙的股份,不过他还是当仁不让的一副主人公模样,吴晨的事就是他的事。 “是有这个意思。”吴晨点了点头,古老这层意思应该很明显了。经过一天的交流,他们几人也觉得这冯师傅为人还是很靠谱的,令他感到担心的是,这冯仁奎好歹也是堂堂一代大师了,而且在这里也干得风生水起的,能否请得动,却又是两说了。 “嘿嘿,不用担心,还有古老在呢,什么大师也大不过师父去不是?!”大牙见吴晨一脸的忧心忡忡,安慰他道:“再说了,老话说得好,这个物以类聚,要我看,这冯师傅跟你那就是同类,整个一木头,而且比你还严重,你要是一松木,他就得是一沉香,实打实的!” “去你的吧!”吴晨习惯性的就要来一个扫堂腿,看到许婧,忍了忍,当着人家媳妇的面揍老公,不厚道。 “都挺累的,洗洗睡吧,明天冯师父还要带我们去逛玉石市场呢!” 回到自己的房间里,许婧一边翻找换洗的衣服,一边跟大牙唠叨,说实话,她才不信大牙的那一套同类相聚的鬼话,人家一堂堂大师,凭啥千里迢迢,离乡背井的给你打工去? “放心吧,木头会有办法的!”大牙衣服都没脱,一头就躺倒床上去,懒洋洋的说道,“你啊,就少操心了,赶紧洗了睡觉吧。” “起来!”许婧一下子就蹦了起来,手里拎着一条大牙的****,扔给了他,“说了多少次了,洗了才能****,你要再记不住,以后就在地上喂蚊子!” “洗就洗,谁怕谁啊!”大牙站起来,拿着短裤往浴室去了。 许婧见他一脸的惫怠样子,恨得牙齿直痒痒,说道:“你就那么相信吴晨啊!” “信啊。” “有多信?” “比信我自个还信。” 大牙嘿嘿一笑,完全没注意到许婧语气渐渐不善起来,人还没走到浴室门口呢,胳膊突然一股子钻心的疼! “那你怎么不去跟他过?”许婧咬着牙,拎着大牙的胳膊就往回走,想洗澡,门都没有! “疼……疼!”祸从口出啊,大牙这眼泪顿时哗哗的飞溅,哥们又不搞基,这吃的哪门子醋啊! 好不容易将胳膊从许婧的魔掌中挣脱出来,见她还要动手,大牙赶紧求饶:“全当我错了还不行么?木头那小子打小就不是个好东西啊!上房揭瓦、抓鸡追狗、抽烟逃课……我向毛主席保证,这些都是他怂恿的啊!” “你就这么白痴啊,他一怂恿你就干啊!”许婧噗哧一笑,这家伙的嘴巴真是…… “也不是,你都不知道,这小子看着呆,心里鸡贼着呢,他要真想忽悠谁,保准一个准,所以我说不用担心,他自然有办法忽悠那个冯大师跟他回去的。”大牙好了伤疤忘了疼,嘿嘿一笑,说道:“这真就叫做小木头忽悠大木头!” “就你能说!”许婧白了他一眼。 “哪里,还是您大人有大量,有容乃大嘛!”大牙挑着眉毛,贱兮兮的说道。 “真的那么大么?”许婧抚媚的笑了笑,双手轻轻的抚摸过胸口,嗲声问道。 “大!真的大!”大牙看着一对裹在紧身内yi里的凶器,咕噜的吞了一下口水。 “真的呀,那你想要么?”许婧越发的发嗲,声音都带着一股子湿润,慢慢的脱下自己的上衣。 “要啊!”大牙立马说道,“不过媳妇,咱能容我歇歇么?这一路上老是脚软啊,我怕回头踩不动油门……” “嘿……嘿嘿……小样的,还想逃出大爷的手掌心?”许婧光着上半身,一手搂着大牙的肩膀,推着他往浴室里去了…… 且不说他们这里各种鸳鸯戏水、巫山云雨的,被大牙寄以无限厚望的吴晨,此刻却没有在想着怎么忽悠冯仁奎。 等他们都走后,吴晨简单的冲洗了一下,回到卧室里,仰头倒在舒适的大床上,半迷糊着眼睛,脑海中像过短片一样的,将今天在御工坊里见到的那些师傅做工的镜头一一的回放了一遍。 今天别人只顾着看稀奇,他却是有心留意了,每一个工序都“截取”了片段留在脑海中,此刻回想起来,依然那么清晰。 这种莫名其妙而来的超强记忆力,已经在他被刘老“封闭训练”的时候就体现了出来,此刻更是体现得淋漓尽致,脑海中的每一刀每一划,都是那么的清晰流畅,仿佛就在眼前操作。 他也不知道这样“偷师”行不行,不过效果还是有的,在反复的回味之中,渐渐的有些明悟,虽然还没有实践,不过总算是“眼见为实”,却是比单纯看书本要形象得多。 沉浸在这种反思之中,吴晨不知不觉竟然睡着了,半夜醒来,发生身上都是汗渍斑斑的,起身的冲了个热水澡,这才继续沉沉的睡去。 第二天开始,冯仁奎每天都很准时的到酒店等他们,这倒让他们几个爱睡懒觉的小年轻有些不好意思,也跟着“奋发”了几天,连早餐也正常起来。 就这样,在扬州城里逛了几天玉石市场,看了许多雕件。吴晨是有心学习之人,不停的跟冯仁奎请教探讨,对于各种技法所形成的效果,逐一的掌握,却也是一点都不疲累。 反倒是大牙跟许婧,跟着逛了一天,觉得还行,第二天到了中午,便找了借口溜走了,扬州烟花之地,不趁机好好游玩一番,整天对着冷冰冰的玉石,美则美矣,终归不抵这人间烟火不是?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399章若蓝归 到了第四天夜里,刚回到家里的冯仁奎便被古老叫了去。 师徒二人相面而坐,古老稍微询问了一下这几天冯仁奎跟吴晨他们相处的感觉,见他对这几个年轻人还是比较满意的,便缓缓的点了点头,将吴晨他们所求之事跟他说了。最后说道:“仁奎啊,我思来想去,这些年也委屈你了。” “哪里话,要不是师父您,也没有我今天。”冯仁奎感激的看了一眼古老,在那个荒瑾的年月里,他一个流浪的小孤儿,结识了同样落魄的古老,便跟在他身边,直到今天,实际上算半个儿子都不为过。 他为人专注刻苦,加上也有些天赋,这么些年来,更是学了一身的好本事,要是别人,到了这个级别,早就出去自己闯荡了,凭他在业内的偌大名声,拥有自己的一份产业也不是什么难题,他却一直默默的守在师父的御工坊,带着一波又一波的年轻人,堪称新时代的劳模。 “你这个人哪,专业性强,但是不善于与人沟通,也不会经营,这也是这么多年我为什么不放你出去的原因。” 古老和蔼的看着自己这个爱徒,单纯以手艺论,早就远胜了其他的师兄弟,就连自己在这个年纪的时候,也因为时代原因,搁置太久,有些生疏,怕也达不到冯仁奎此刻的水平。 “本来呢,我是想着把御工坊留给你们师兄弟几个……” “御工坊是五师弟的,我没想那些个,我就想跟着师父……”冯仁奎闷声闷气的说道。 “别提这个逆子!”古老眼中精光一闪,厉声说道,见他想说话,摆了摆手,继续说道:“你听我说。御工坊现在看来是有人惦记上了,同样的,还有你们这帮子人的手艺。为师正在愁着呢,这次未尝不是一个机遇。” 古老这几天思索良久,也觉得该给自己这些徒弟们安排好后路,他们这些人都是手艺人,连生意人都算不上,不太懂得社会上那些弯弯绕绕,如果能够给他们找棵大树遮风挡雨,让他们安心雕刻,未尝不是一种幸福。 像中孚珠宝这样的,虽然是新涌出来的公司,但是后台不错,如果真的如他们所说,是真心实意要干事的,倒是可以考虑考虑。当然,古老的意思,还是想让冯仁奎多跟他们接触接触,再带些小徒过去,到广府去考察一段时间,合得来则合,合不来则散,不用太过于勉强,至于御工坊,还是会为他保留一份股份的。 冯仁奎见古老身为坚决,不敢违逆,只好诺诺的应了。 到了第二天,古老便邀请吴晨等人到府上小聚,将冯仁奎同意去广府的事情说了。这事其实吴晨他们心里都已经有些了底,因此也不感到突兀,只是内心高兴之下,不停的感谢古老跟冯大师。 中午便在古宅大院里摆了酒席,几个人正喝的气氛热烈的,那个中年妇女突然跑进来,对古老喊道:“小姐回来了。” 吴晨等人吃喝正酣,闻言都停了下来。他们刚踏入扬州,便听到有关这古家小姐的传闻,一直都很好奇,只是古老一直没提,他们也就不敢多问,怕其中有什么不便之处。 没想到此时却是自行回来了。 几个人都眼巴巴的望着门口,过不了一会,还没听到脚步声,但见一道斜斜的身影从雕花格子的木门外晃动,一个女子走了进来,在外间阳光斑斓之下,一时看不清楚,只觉得身影苗条轻盈,素雅无比,风姿绰约,身材曼妙,缓缓走来,犹如仙子。来人显然也没有想到里边这么多人,脚步一顿,略微有些迟疑,才走了进来。 光影从她的身后逐渐退去,只见到一张优雅明亮的脸庞露了出来。 “咦,若蓝?!”孔四率先站了起来,声音震得整个房内都在嗡嗡作响。 吴晨定睛一看,却正不是若蓝是谁?这可真是巧了! “怎么,你们认识?”大牙冷不防的让孔四给嚎得心惊胆战的,这家伙向来稳重,瞧他现在这激动的小样,里面肯定大有文章啊。 “嗯,这就是我跟木头在江州遇到的那位女子。”孔四用力的点了点头,目光如炬,却是连看都没有看大牙一眼。 “孔四哥、吴大哥,你们怎么在这里?”古若蓝进来之后,看到吴晨他们,也是一脸的又惊又喜,“你们所说要寻访的前辈,该不会就是我爷爷吧?” “正是古老。”吴晨也是觉得这正是巧上加巧了,不过如此一来,倒是什么都可以对上了,这爷孙两人分别在两边吊念那个蓝婆婆,却是让他们跟大牙两边给遇上了。 “爷爷。”古若蓝这才想起还没有跟爷爷问好呢。 “怎么赶在饭点回来了?吃过了没有?”古老爱怜的看着孙女,他自然不会跟自己的孙女计较,实际上,这段时间他还没见过孙女这般的开心过呢,乐呵呵的招呼着她坐到自己的身边。 “我跟常伯在路上吃了些,倒是不饿。”古若蓝轻声说道。 我靠,这还有一个?大牙这才注意到她身后,还有一个身高瘦的老者,面无表情,不声不响的跟着,要不是大白天,还真能给他吓坏了。 常伯冷冰冰的脸上丝毫都没有笑容,就算是见到古老,也只是抿着嘴,微微的躬了下身,算是问好了。 古老爷子还是特意让下人弄了两碗鱼翅羹过来,看着她跟常伯吃了下去,这才让撤了席子。因为这次小别,古若蓝前往江州吊唁蓝婆婆,也有古老的一份心意,所以爷孙俩先告了个罪,回到房间里,自有一番交谈。 冯仁奎引着吴晨他们换到茶位上,品茶聊天。吴晨他们便将中孚珠宝的实际情况都一一跟冯仁奎说了,聊了一通工坊的设置跟管理,这方面冯仁奎极有经验,一一作答,吴晨几个都很是满意。 既然答应了要到广府去,这边便有很多需要交接的,此外就是挑选一批小工跟随他南下,这些都需要抓紧办理。坐了一会,等到古老他们出来,冯仁奎便告辞,回到工坊那边去了。 吴晨记挂着雕刻的事情,便顺带着向古老讨教,他虽然没有学过,不过凭着昨日的死记硬背,说起来也是像模像样,聊着聊着,倒也勾起了古老的兴致,带着他返身进了后面一间老屋,却是他老人家自己的工作室,现在用的不多,但也齐全,工具原料都是现成的,古老挑出一块中等山料,现场教学起来。 吴晨把握着时间,自然知道不可能一一都过一遍,便将自己又疑惑之处,细细的向古老请教,再稍作实践,体会掌握。 古老见他一点就通,这等天性,让他在惊讶的同时,也暗暗对刘老哥有些羡慕嫉妒,敢情这老哥憋了这么多年,迟迟不肯收徒,都在这里等着呢! 他们在屋里忙活,外面却是悠闲得很,几个年轻人聊了一会,便都熟悉起来,有说有笑的,一派祥和温馨,当然,像木偶般坐在一边的常伯是个例外。 一直到了傍晚,古老跟吴晨才从屋里出来。 对于吴晨的“好学”,孔四他们早就习以为常,不过古若蓝却是有些讶异,爷爷上了年纪之后,这几年一直很少再亲自动手,加上弟子们也早就功成名就,能够独当一面了,所以也很少再有教人的机会,没想到今天却是一呆就是一下午,而且看起来,还挺是愉悦的,应该是对吴大哥非常的满意。 看着日头偏西,差不多到了饭点,吴晨便极力邀请古老到外面一通用餐。这几天麻烦他们老古家许多了,一直都是他们作为地主请自己,好歹自己也该尽份心意,否则就算古老不怪他们,自己也会觉得礼数不到。 接下来,几个人又在扬州呆了两天,不过却是分开行动,吴晨每天都泡在御工坊里,四处钻悠,把每道工序都看了个遍,遇到不尽了然的细节,便请教起冯仁奎来,短短的两天,却是让他初步掌握了玉雕的诸多技巧,剩下的就要回家慢慢实践跟琢磨了。 大牙跟许婧两人则要悠闲得多,第一天,孔四还一大早就吼醒他们,约上古若蓝一道,在文昌阁一带游玩,到了第二天,孔四没有来叫唤,他们两人干脆躲在房间里睡起懒觉来,再好的风景,也架不住这么天天在外边跑,更何况大牙日夜操劳,走起路来,两条腿都有如灌了铅水一般。 到了晚上,吴晨先自回来了,把闷在房间里两人叫起来吃饭,才发现孔四还没有回来,掏出电话就准备给他打过去,却被大牙一把拦住。 “咋了,这小子干啥去了?”吴晨见大牙笑得一脸的意味深长,肯定是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 “嘿……嘿嘿……你小子整天顾着那些石头,哪里知道,老四这棵三十年的老树要发芽了!” “发芽?你是说他……” “没错啦!”大牙看着恍然大悟的吴晨,得意的说道:“这就叫棋逢对手、将遇良才,童子功碰到了小仙女,没救了哇!”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400章庙香会 吴晨让大牙说的有些汗颜,自己尽顾着学雕工了,对兄弟的关心着实不够啊。 现在仔细想想,缘分这玩意还真是奇妙,孔四跟古若蓝,一个是人高马大的山东大汉、一个是娇小玲珑的江南女子,却还真心有点古之知音的模样。 晚饭之后,几个人故意在大堂喝着咖啡聊天,正坐得有些不耐烦,就见到孔四风尘仆仆的大门口处进来,让他们逮了个正着,马上带回房间,审问了起来。 “能不能给口茶喝?”孔四坐在椅子上,瞧着对面二男一女,俱皆一脸的八卦,忍不住苦笑一声。 “少来!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政策你不知道啊?”大牙嘿嘿奸笑几声,活脱脱一个汉奸模样,“老实交代问题,否则回头关起来,让你写材料。” 孔四可怜巴巴的望着吴晨,见他不为所动,无奈之下,只好说道:“有什么好交代的,不就是去了一趟观音山嘛!” “嘿嘿,我就说了吧,这其中必有奸情!”大牙双手一摊,冲着吴晨直乐。 “什么奸情!”孔四大为不满的喊道,“也就是去逛一逛,聊聊天,听了会清曲,还别说,这扬州的清曲跟评话,真叫一个绝……” “去去去,少来这套,将文雅的留给文雅之人吧,咱还是来说说粗俗的……”大牙挥了挥手,将话题拽了回来,“嗯,对了,就是这个聊天,你们都聊了些什么?” 我靠,还真的审讯审上瘾了?孔四白了他们一眼,站起来自己倒了一大杯水,咕噜咕噜的喝了下去,重新坐下来,跟他们说道,让古老爷子发愁的事,还是从这观音山起源的呢。 原来这观音山之于扬州,就像香山之于京城、白云山之于广府,除了风景宜人之外,每年的农历六月十九日,也就说观音菩萨得道之日,便是观音山香会。这香会起源于明代,兴旺于清代,也是扬州最盛的庙香会。 特别是这些年来,逐年增加了不少传统淮扬文化跟当地特色,更显得兴旺,每到这天,城里之人便往者观音山上挤,大有左牵黄,右擎苍,锦帽貂裘,万人卷香山之势。 今年香会之山上,来了一位“贵宾”,虽说是便服出访,却也是各种便衣更随,一点都不马虎,当地人早就习惯了这种架势,纷纷避开那一片。 古若蓝也是喜欢清静,专往僻静处走,不合却遇到了那位贵人的小公子,当时并不知道,看对方脸有抑郁之色,闲聊了几句,没成想过了两个多月后,便有当地领导上门来,闲聊了一通,最后提说了此事。 古老爷子一听到对方的名字,心里便有些不乐意。虽然在媒体上这位大领导的形象无比光辉伟大,但是在他们当地人的心目里,却实在有些不咋地。 他还以为只是下面官员听到什么风声,为了迎合上意,自作主张。所以便以子孙之事,由子孙自行解决为由,软嗒嗒的给挡了回去。 本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没想到从这时起,隔三差五的便有官员来“施加压力”,各种软磨硬泡,一直闹腾了许久,弄得整个扬州府的人都有所耳闻。 偏生古老爷子也是个倔脾气,越往后语气越生硬,甚至远在京城的那位大领导托人来“请”他上京一谈,都被他拒绝了,经过这件事情之后,事情总算是有些消停。 不过古老爷子他们也知道,到了这个地步,算是把对方给彻底得罪了,按照对方一向的强势做派,还有留在老家那些兄弟亲人的高调,只怕没有那么容易了解,此刻虽然风平浪静,只怕只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前奏。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大牙恍然大悟,这都什么时代了,还有这种事情,“还好是在现在,放在以前,还不得是活生生的王老虎抢亲啊?” 吴晨跟孔四等人面面相觑,俱都无语,要不说生活就是一场戏,什么狗血剧情都可能发生。 “嗯,不过说起来,这古家妹纸,也的确是惹人疼,难怪……”大牙摸着下巴,一脸的沉思。 “嗯?”许婧适时的哼了一声,这是当着老娘不存呢吧? “嘿嘿,说的是正事、正事……”大牙急忙一脸的谄笑。 “你们这说了半天,到底若蓝自己是个什么意思?”许婧见一群大老爷们,尽在扯淡,说来说去说不到重点上,忍不住插嘴问道。 “要是有那个意思,还用这样发愁么?”孔四苦笑了一声。 “那就不理会对方好了,什么大领导,这都什么社会了,管他呢!”许婧听了半天,也不知道他们说的到底是谁,都有些急了,“到底是谁啊?用得着这么隐晦么。” 大牙往门口瞟了一眼,拉着许婧的胳膊,凑在他身边,低声说了一个名字,见她没有半点反应,心里便有些郁闷,女人果然不是政治动物,眼里只有百货商场! “你瞪什么瞪!真以为我不看电视吗?反正你们要找死,我也拦不住。”许婧见大牙像看大白痴一样看着自己,顿时没好气的说道。 就他们几个小屁民,参合到这件事情里面去,只怕到头来,连渣都不知道掉在哪!本来惹不起,那就赶紧躲起来好了,偏生这话她又说不出口,这几个男人都不是省油的灯,劝是劝不住的,更何况这里面还夹着若蓝妹纸呢。 现在只能寄希望吴晨了,这家伙向来沉着冷静,不像大牙那么冲动,真心希望他能想清楚了,知难而退。 这么一想,许婧便把眼光望向吴晨,果然见他摇了摇头,说道:“这件事情,没那么简单。” 好歹在体制内混过那么一阵,虽然无心八卦,但是许多“小道消息”还是会不经意的钻到吴晨的耳朵里,特别是有徐志飞那么一个“好基友”在,吴晨对于那位大领导的了解,还是比只能看电视或者报纸的其它几人要多一些。 按道理,身居高位、手握重权,加之为人向来强势,怎么着的,也不会光光为了儿女亲事这种狗血事情劳师动众。至于这其中还有什么缘故,却不是他们能够猜的出来的。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401章一箭三雕 “先不管别人是怎么想的,这事绝对不能让他们得逞!” 孔四闷头闷气的说道,别说是古若蓝了,就算是一陌生女子,碰到了就要管,这就是他跟吴晨的不同。 吴晨更多的是受到后世儒家文化的熏陶,秉承“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有多大能力,就做多大事情,从不装逼被打脸,就算有时候看着实力悬殊,却也是在有一赌之力的情况下才会出手,像这种完全没有还手之力的事情,他向来是慎之又慎。 但是孔四却是不同,作为正儿八经是老夫子的传人,骨子里却有一股子“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气概,就算是以卵击石,自取灭亡,也不会袖手旁观。 “那是!管他是什么鸟,大不了天天来查水表,就算想生吃了爷,也得问问爷爷这口大牙同不同意!”大牙完全就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他才不管那些弯弯绕绕呢,这种事情都扔给吴晨去想就是了,“木头,你好歹想个章程出来。” 吴晨苦笑了一声,他知道在大牙的眼里,向来只有亲近与否,没有是非之分,更是个混不吝的,就算刀架在脖子上,也要先啃掉对方两口肉的主儿。 “章程倒有一个。”吴晨沉吟了一会,慢慢抛开内心的恐惧,缓缓的说道:“如果古若蓝已经名花有主了,这事也就不会有什么纠缠。只是对方落了面子,后头……” “后头的先不说了!”大牙一掌拍在吴晨的大腿上,疼得他直龇牙,“这事就这么定了!老四,接下来就看你的啦。” “看俺什么看!”孔四双眼一瞪,就算他心里有些明悟,不过这种事情,打死也不能承认! “你看看,我就说这小子心里乐意了吧!”大牙嘿嘿一笑,孔四还是没有经验啊,这副做派明显就是欲盖弥彰嘛!他冲着吴晨眨巴了几下眼睛,说道:“不是我说你,泡了那么多妞,还不懂得总结,感觉这玩意,向来就是缺啥稀罕啥!就说这矮的吧,就喜欢找个高的,这瘦的就喜欢胖的,穷屌丝就喜欢白富美,这白富美嘛……呃,还是喜欢找个高富帅……” “你瞎咧咧啥呢!”孔四让他绕了半天,也补知道他们这是在叨叨什么。 “也没啥,就是恭喜你正式踏入哥们这个行列!”大牙呵呵笑道,“你娃终于要长大了啊!哥们作为一个先驱,必然是要嘱咐几句的,这女人呐,现在看着是好,往后在一起了,你就知道惨字是怎么写的了……” “用得着等以后么?”许婧听他越扯越没边,毫不客气的伸出了钳子手,“现在老娘就让你知道怎么写的!” 在大牙一片鬼哭神嚎之中,大家哈哈一笑,都觉得松快了许多,氛围便没有了一开始那么沉郁。 “我倒是有个主意。”吴晨想了想,说道,“咱们跟古老爷子商量一下,回头等中孚珠宝开业的时候,请他跟若蓝也到广府去参加。” 这是一箭三雕之计。 一来,古老爷子挂着中孚珠宝荣誉顾问的名字,开店之时露个脸,也算是题中之义,对于中孚珠宝的宣传大有好处。 二来,古若蓝到广府走走,换个环境,或许心里不会总记挂着那事,心情会好一些,趁此机会,也能跟孔四多多“交流”。这两人,一个看来就是慢热型的,一个又是练什么“童子功”没经验的,估计谁都不会轻易捅破那层纸。不过就他们那一副“知音”样,给点时间,或许一切就顺其自然了呢。 三来,古老爷子到了广府,自然是要跟刘老走动的,顺便借个势,以免一般的小爪牙们不明就里,急于抱大腿,而干出什么伤害到古家跟御工坊的事情来。 “好是好,就是不知道古老愿不愿意,毕竟上了年纪,最是贪恋故土,这么千里迢迢的南下,就怕他不肯。”孔四率先赞成,顺便的也说出了自己的担心。 “这个就要看你了!”大牙笑嘻嘻的看着孔四,想不到这大个子还福气不小,人家娇滴滴的一个江南小姐就跟她对上眼了,“这胳膊还能扭过大腿?只要若蓝一心要让他陪着去广府走走,那古老爷子就算心里有些不愿,只怕也得走这一趟!” “什么胳膊腿!”许婧瞪了他一眼,笑骂了一声,“不过这方法倒是好,都说隔代亲,依我看,这若蓝妹纸就是古老爷子的命根子,让她去开口,想来古老爷子也没法拒绝。” “就是,这个理!”大牙一拍大腿,还是媳妇好啊,一点就透,看来这段时间的体力精力没有白费,还是很有“磨合”效果的嘛! “嗯,这样吧,你明天就去找若蓝,随便找个借口,总之就是邀请她到广府去走走,哄得她答应了,再提古老作陪的事。”吴晨点了点头,这是个好主意,难得大牙还能这么靠谱,必须给他点个赞! 孔四喝口水的工夫,也没容他商量,活儿已经派了下来,难怪人家都说开会千万不能上洗手间!不过他也没推辞,虽然哄女孩子这种事,还没有干过,不过想来那若蓝小姐为人直爽聪慧,也不是忸怩之人,到时候直接说了便是。 商量已定,众人便各自回房休息去了。 不提大牙跟许婧回到房里,自有娱乐。吴晨跟刘老打了个电话,将自己所了解到的情况,向他做了汇报,并把自己的主意说了,希望他老人家也出面邀请一下古老。 “嗯,让他们来走走也好。”刘老听完没有说什么,只是嘱咐他出门在外,要多加小心。细论起来,那位所谓的“贵人”其实并不入他的眼,只是人家现在当着权,实力不容小视,而且一旦上升到他们这个层面来,后面便有无数盘根错杂的势力派别,并不是那么简单的。 有了刘老的首肯,吴晨心里便踏实了许多。他还没狂妄到去做当螳臂当车的事情,也不是那种不管不顾坑爹的脑残。 来扬州之前,师徒两人万万都没想到会有这种事情,现在居然遇到了,自然是不会撒手不管的,但是如何处理却是个大问题。 不说刘老,就是吴晨也深深明白,所谓政治,就是在双方均势,甚至己方弱势的时候,能够善于妥协,暗中蓄势,一旦水到渠成,则顺势而为,以雷霆万钧之势,倾轧而下,斩草除根! 这也是为什么古往今来的********中,往往相持多年,突然之间就有一方土崩瓦解,顷刻间灰飞烟灭,****未见,结果已定。 挂了电话之后,吴晨又跟黄晓琳打了电话,这也是吴晨渐渐养成的习惯,睡觉前跟黄晓琳瞎扯几句,想着对方的红颜倩影,睡得格外踏实甜蜜。 …… 等到吴晨醒来的时候,孔四已经走了,大牙跟许婧两个人也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浪漫”去了。吴晨随便吃了点东西,抬腿就来到“御工坊”里找冯仁奎,这几天的学习,理论囤积了一大堆,偶尔也上上手,在冯仁奎的指点下,大有收获! 雕刻其实跟书法有很多想通之处,讲究个胸有成竹、下笔入神,此外就是笔触轻重跟走向的处理等等,各个流派都有自己不同的处理方式,比如京派就偏向重而无工,一笔呵成,而扬派则讲究个细腻轻灵,拉笔之时轻重缓急,都有讲究。 吴晨终归是年轻,手稳力沉,需要掌握的是刀尖的着力火候,这种手感需要长时间的训练,却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完成的。 今天他特意挑了一块拳头大的三角形山料,照着成品,依样画葫芦的将它雕成“三娘教子”,这是一个极为繁复的题材,对于他这样新得不能再新的菜鸟来说,难度不小,折腾到中午的时候,才勉强雕出半个三娘的身子来,没想到冯仁奎看了之后,一个劲的夸他悟性高,技术要领都掌握得不错,而且手感也好,现在就是还欠些火候而已。 “真的假的?”吴晨让他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再看看自己手里的那个雕件,怎么有点狗屁不是的样子,甚至怀疑是不是这个看着木讷的“大师”,也开始变着法子拍未来老板的马屁。 “玉雕讲究线条、力度、还有推磨。你现在推磨功夫还不够,这个没有办法,需要慢慢练习,不过线条力度的拿捏都已然是不错,真看不出是刚学了几天之人,说真的,这样的悟性,我还没见过!” 冯仁奎这个老实人,也难得的露出了一脸笑容,话也多了许多,看来这几天的接触,他对于这年轻人很是满意。 左右是个练手的玩意,并不之前,吴晨便把它揣进兜里,回头有空再慢慢刻,完成了也是自己的第一件作品。 眼见午饭时分,吴晨忧心孔四那边的情形,便给他打了个电话,结果孔四在电话里让他们到古宅吃饭。 御工坊是有大食堂的,都是徒子徒孙自己人,所以食堂的伙食并不差。吴晨不是个爱热闹的人,但是对这种大锅饭却有种天然的喜好,总感觉这么吃饭特别香。 他本来是想中午就在这里解决的,既然孔四这么说,他也想过去看看那边情形到底如何,叫上冯仁奎,两人便往古宅而去。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402章知音袅袅(上) 人并不多,除了古老爷孙两人之外,还有孔四,此外就是一直沉默的常伯。 见到吴晨跟冯仁奎,古老爷子挥了挥手,便开席了,从分量上看,倒也是不少的,可能早就准备了他们两人的份。 吴晨看孔四一脸无谓,大口吃饭,大口喝汤的,忍不住心里有种淡淡的忧愁,让这个家伙使美男计,是不是个原则性的错误?偏偏这家伙也没给自己个眼色,不好判断啊。 饭后,几口热茶下肚,古老先问起冯仁奎南下的事情准备得如何,得知他已经交割完毕,随行的徒弟们也都已经放假回家去了,只等这边一声令下,便可召集人马同去。 “嗯。”古老点了点头,对于这个不哼不哈的弟子,不管是管理能力还是雕工技艺,他向来是满意的,从某种意义上来,此子才是他在玉雕事业上的传承人,此番让他南下,也隐隐有让他代替自己的意思。 “你下午再收拾一下,明天就先下去吧。”古老爷子右手轻敲着太师椅的靠臂,说道:“你们先去,我先把这边的事情交代一下,过段日子,再跟你若蓝侄女一同过去。” 古老这话大出吴晨跟冯仁奎的意料之外! 吴晨惊讶的是,孔四这家伙闷声闷气的就把这事给办成了,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跟古老他们说的,看古老的样子,应该是定下来了。 他拿眼睛瞟了一眼孔四,搁在大腿上的右手偷偷的竖了个大拇指,准备给他点个赞的,却见这家伙犹自低头专注自己手里的茶杯,不时的放在鼻子下方闻一闻,再抿上一口,细细品味起来。 这都是从哪里学来的?虽然孔四做得有模有样,不过吴晨心里不爽,怎么看都像是一只大熊在嗅着一朵玫瑰,充满喜感! 冯仁奎心里的震惊远比吴晨来的猛烈,他是完全不知道有这么一回子事情的。从小跟着古老长大,说是半个儿子,一点都不为过,他自然知道古老很少离开扬州,就算是偶尔前往京城、上海等地参加行业聚会,那也都是以前的事了,这两年,几乎就不再四处走动。没曾想,这一次却是要千里迢迢,南下广府,而且还是携带孙女一起同行,真不知道这几个年轻人有什么魔力。 古老宣布完后,又喝了几口茶,便回房间休息去了,让他们自行各自准备去。冯仁奎也跟他们告了辞,回到御工坊,通知其它随行人员收拾行装、做好准备,明天出发! 像他们这样出行的,而且要在广府扎根常驻,便不单单是出差那么简单,家里要安顿,应手的器具也都要携带,琐事还是挺多的。 大队人马就要开赴广府,中孚珠宝正副两位总经理却都不在呢!本来说好的,回头去杭州接上王雨鸢,再一并回广府,现在看来只能是兵分两路了。至于怎么走,回头再商量吧。 冯仁奎走后,剩下吴晨、孔四跟古若蓝三人,常伯则不知道“飘荡”到什么地方去了。吴晨趁着上洗手间的空当,给孔四使了个眼色,让他跟着,两人来到外间,瞧瞧四周无人,吴晨便忍不住问道:“真行!说说吧,你是怎么说服老爷子的?” “不用我去说,都是若蓝跟他说的。”孔四闷声说道,原来他一大早上门来,找到古若蓝,也没有什么弯弯绕,把他们商量之事直接就跟她说了。 古若蓝听了之后,知道他们是记挂自己的事情,心里甚是感激,也觉得吴晨的提议极好,便去跟古老爷子嘀咕了许久,回头来告诉孔四,老爷子甚是心动呢。 “就这么简单?” “不就这么简单?” “呃……”吴晨被噎了一下,其实事情也就这么简单,说便说了,行不行再看情况呗。还是自己把事情给搞复杂了,倒不如孔四这么单刀直入呢,还落得个清闲,这不听他意思,都搁这里听了一上午的琴了呢。 听到孔四提到琴,他倒是想了起来,之前在船上之时,便觉得古若蓝那把清吟有些古怪,不如趁着现在去看看。 两人回到堂屋,瞧见古若蓝还在那里坐等他们,听他们想看琴,便带着往自己的琴室而去。 古老经营多年,宅邸极大,吴晨跟在后头,沿着一条曲直的长廊,往侧院而去,在长廊的两边,栽种了无数珍贵的花草,几块嶙峋巨大的怪石,随机的摆放着,四周围叠了一些碎石,看上去清雅冷峻,虽然是在冬季,却也有另一番不同的美感。 来古宅几次,吴晨还是第一次这般闲看,只觉得其中无一不透露出主人的精心来,估计古老这些年闭门谢客,就寄情于这些景致之中了吧。 吴晨一边瞎想着,一边不经意的看着前方的古若蓝,一头浓密披撒而下的乌黑秀发,长至腰际,随着她的走动,轻轻摇摆,犹如瀑布一般。在这柔顺的匹练的黑发上,一条细细的白色发带,显得分外分明。更衬出隐约露出来的后脖跟脸侧,肤色白皙来。 从后方看出,直如仙子一般。他忍不住惊叹,也只有古宅这等地儿才能养出如此女子来, 琴室在侧院,不大的一个方室,里面简洁而空旷,从另一边出去,有一个小亭子,上面简单的放置着一方半矮方形石台,看上去也可能是古若蓝日常练琴所在。 不过此刻外间天冷,却只能再里间了。 “请坐吧。”古若蓝款款站定,脸庞清秀绝俗,眼眸晶莹如玉明亮聪慧,浅浅的微笑,让人感觉十分的亲切。 “嗯。”吴晨点了点头,依言坐了下来,室内闻着有一股幽香,再看台上有一个小小的香炉,只是今天古若蓝并没有燃香,直接返身拿出了那把古琴,搁案上,稍微调试了几下。 在她修长如玉的手指之下,那把清吟古琴,纯净细腻的漆胎充满了古朴,常年的精心保养,使得胎质中隐约可见闪闪烁烁的鹿角霜。 “有什么问题吗?”古若蓝放置完毕,抬起头来,展颜一笑,满室****。 “没有……”吴晨一路上只顾着欣赏美人了,心里没有编制好的借口,一下子有点被问住了,期期艾艾的说道:“这个…其实我对古琴也不是很了解,只不过是看着这漆跟包浆有些小疑点。” 这倒不是吴晨要谦虚,若论起对古琴的了解,他跟古若蓝完全是没有可比性,就连孔四都要比他强上许多,吴晨可不想班门弄斧。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403章知音袅袅(下) 如果正规的从古琴鉴赏的角度的话,除了看断纹,还要从古琴的造型、材质、胎质、漆色、音色、线条、弧度、款识等方面去综合辨别,结合有关的文献,一一进行比对甄别。 吴晨无奈之下,只能选择剑走偏锋,从漆色跟包浆入手,这才是他擅长的领域,却是无关古琴与否。 “哦?”古若蓝听他这么一说,忍不住轻轻伸手碰触琴面上的漆胎和断纹,感觉上面的纹理不像是伪造出来的。 这把琴她自小便携带在身上,可谓是知之甚熟,上面每一斑每一点,闭着眼睛都能知道是在哪里。虽然音色铿锵有力,更显清亮,比一般的宋琴来,要显得质地古朴,不过这也有可能是琴身的料子好,因此她从来都没有觉得有问题。 吴晨闭着眼睛,细想了一下,最后只能指着古琴腹部铭文处说道,这里的纹漆看似一体,但是从脱漆处所呈现出来的包浆,却与整个琴身有细微的区别。 “这个也算正常吧?”孔四觉得吴晨这是在鸡蛋里挑骨头,所谓的包浆,又称“黑漆古”,是在悠悠岁月中因为灰尘、汗水,把玩者的手泽,或者土埋水浸,经久的摩挲,甚至空气中射线的穿越,层层积淀,逐渐形成的表面皮壳。 包浆既然承托岁月,年代越久的东西,包浆越厚。漆下部分长期没有接触到空气,是不会形成包浆的,因此由脱漆而露出来的地方,上面形成的包浆,肯定不如漆胎上那么浑厚。 “说的没错。就是这么个道理,所以才有古怪。”吴晨点了点头,示意古若蓝将琴半翻了过来,露出底部,这才指着那块区域,问道,“此处你们再没重新修正了吧?” 古若蓝摇了摇头,这把琴到了她手里后就是这样,在铭文哪里的确有一块月牙形的脱漆,只是蓝奶奶当年也从未重新上漆,她也就习惯了。 “这就对了。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此处脱漆之后,后人再也没有对它重新修缮。但是你们看,这脱漆的地方,也是见不到原木的,也就是说这里本来就有一层漆。” 古若蓝跟孔四都点了点头,特别是古若蓝,早就知道这一点了,在她想来,这也有可能是当年易安居士斫琴之时,先自过了一遍清漆,后来不知道因为什么缘故,又加上了现在这一层。 “古怪之处就是,这里面一层漆的包浆,远比这外面一层的包浆要浑厚些!” 吴晨也不再藏着掖着,直接把自己疑惑之处点了出来! 怎么可能!孔四跟古若蓝面面相觑,这完全违反了常识!就像考古一样,都是通过土层来断代,一般是越古老的年代越在底下,现在倒好,有人跟他们说这古老的土层反倒在上面了! 两人将信将疑的再次仔细看了起来,却是看不出有什么区别来。要知道,古琴不似一般的玉器或者瓷器那样,时常把玩,就算擦拭,也大都用一些丝巾棉绒之类的,相对而言,没那么容易起包浆,因此哪怕是几百年了,上面的包浆也不是一般人能够看得出来的! 而吴晨居然能够看得出两者的区别?! 饶是孔四对于吴晨有股子盲目的信任,此刻也忍不住下意识的问了一声:“你确定?” “嗯!”吴晨给了他一个大白眼,这种事情能乱说么!自从上次在船上见过之后,他就一直在思索着如何破解这道谜题,思来想去,也就只有这么一个破绽了! 有时候,拥有秘密真是一件令人痛苦的事啊! “难道是说,这把古琴是在另一把更古的琴上面重新斫成的?” 古若蓝不亏是斫琴师,一点就透,虽然这个结论有些惊人,不过从刚才的逻辑上来讲,却是很自然就能推断出来。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吴晨实话实说,他所能看出来的也就这一点了,里面的琴身远非宋代这么简单。 李清照夫妇两人作为收藏名家,如果得到一把古琴,也是完全有可能,只是古琴之珍贵,大家都清楚,一般只会修缮,而不会重新斫成另外一把琴,这其中又有什么典故呢? 三个人一时都陷入了深思,只可惜他们到最后都无法给出一个具有说服力的理由来,在没有确切的证据面前,要让古若蓝把这把视同生命的琴重新拆开,却是几无可能!而且此琴的珍贵,在当年就足够抵上半座小城,放到今天,更是国宝!哪里就敢随意的刮漆呢? “管它是什么呢!若蓝用着顺手便是!”孔四突然一拍大腿,说道,“反正也不是要买卖的,以后真有机缘了,自然会有答案,何必自寻烦恼呢!” 此话有理! 孔四这么一说,另外两人心里都是一松,历来古玩中存疑的物件不少,并非都能一一破解的。 见古若蓝将琴缓缓的放下,吴晨心里一动,便提议让古若蓝来一曲,让他们也欣赏一下她的琴技,当夜在江州,听得并不过瘾啊! “那我就献丑了。”古若蓝带着几分羞赧,收敛心神,将琴身放平,这是特制的琴桌,用干透的松质木料制作而成,桌面并太厚,有助于古琴发音,增加音量。 坐下来之后,古若蓝也没有急着弹奏,而是先擦了擦手,对着他们嫣然一笑,这才伸出十根纤白细润的手指,轻轻按在琴弦上。 就在他们两人被古若蓝一笑所惑,有些心神荡漾之时,忽然,一阵流畅的琴声响了起来,音色沧桑古朴、醇厚凝重。 吴晨闭目聆听,只觉得琴声和缓平和,时又时无,有如泉水叮咚般透彻,不到片刻之后,突然音调一转,声音越来越急促,就好像是雨打芭蕉一样密集,又像是大珠小珠落玉盘般清脆,提领人的思绪,慢慢的已是到了另一个时空,像是万马千军雄壮来袭,在金戈铁马之中,透发出丝丝缕缕的萧瑟之气。 “呜~~”突然一声长啸,冲天而起,沉稳雄厚之中,尽透一股旷荡浩然之豪气,浩瀚广博,犹如面朝一片汪洋大海,随着琴声而行,逐渐浑厚,恍如压抑胸中良久,迟迟无法宣泄,,逐渐走高之后,声势凌厉,直刺人心! 啸声于重重琴声之中左冲右突,所向披靡,却始终无法最终刺透四周如水般用来的琴声,到最后逐渐沉郁,微微有嘶吼之象,悲愤中带着无比的苍凉,有如落日西去,碧蓝余晖。 吴晨听得心里荡漾,双手紧握,牙根紧咬,千百种滋味尽上心头,竟然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既想纵声高笑,又想仰脖狂哭,不知不觉泪水从眼缝之中垂流而下…… …… “瑶池俟畔飞天舞,仙音绕梁抚弦琴。” 也不知道琴声停下来了多久,琴室内一片空寂,只有粗重的鼻息跟砰然的心跳声。 …… 吴晨终于缓缓的睁开双眼,趁着他们不经意之间,偷偷的擦了一把眼泪! 丢老脸了!居然这样被人弄哭了,吴晨有些赫然,转首一看,却见孔四跟古若蓝四目相对,竟都有些痴了。 “咳咳咳!” 不带这样的啊,让哥们显得是多么的多余啊!吴晨好不客气的咳嗽了几声,惊醒了还沉浸在别样情绪中的二人。 “这是我听过,最好的十面埋伏!”吴晨见孔四斜过来的眼神不善,大有见自己杀而焚之的意味,感觉清了清喉咙,大赞了一声。 “让吴大哥见笑了!”古若蓝抿嘴一笑,一边声音有点虚弱的说道。一边拿出一条丝巾,轻轻的擦了擦额头,上面已经是汗水淋淋,可以看得出来,单这一曲,却是耗费了她无数的心力。 孔四的加入,让她的琴声不在那么孤单,而是有了具体的物象,缠斗不休,完全突破了自己平日练习的预期。 “太完美了!”吴晨摇了摇头,犹自赞叹不已,此刻他脑海中还盘旋着刚才的旋律,难怪古人都要说三日不知肉味! “失礼了!”古若蓝擦完额头,才发现身上也是大汗淋漓的,有些不好意思,便告了个罪,返身出去换洗一下。 等他出去之后,吴晨赶紧拿出手巾来,把不争气的泪痕抹干净了,厚着脸皮对孔四说道:“对了,老四,你这手埙能不能教教我?” 孔四胸膛起伏,看来刚才也是耗力甚巨,却是神情抖索的,将手势跟如何发气都跟吴晨演示了一边。 这是他们孔家独门秘方,用来练气所用。功夫么,外练筋骨皮,内练一口气!特别是古八极这种霸道刚猛的功夫,更是全靠一口气撑着,而这练气之法,说白了,就是调动全身力量,逼出丹田之气,顺势而上,喷涌而出,续而不断!全然没有影视剧中那么神秘,动不动就打坐,吸收日月灵气之类的。 “刚开始悠着点,别太要强了,你中气不够,别把自己给憋伤了!” 孔四教完之后,不忘叮嘱了一声,像这种完全靠一口气撑着的,弄不好还真的容易伤了内腑。外伤好治,内痨难疗,却不是闹着玩的。 被鄙视了一把的吴晨,小小的郁闷了一下,不过想起刚才孔四那磅礴大气,知道他所言非虚,自己就是憋的大小便失禁了,只怕也难及百分之一,这种事万万不可勉强。 等到古若蓝出来,两人又闲坐了一会,便告辞回去了,找到大牙之后,详细计划了一番。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404章楼外楼 第二天早上,吴晨他们便上了古宅,向古老跟古若蓝辞行。连同冯仁奎及他所带之人,大家聚在古宅,吃喝了一顿,便分道而行。 按照昨晚谈好的,吴晨前往杭州,接上王雨鸢这个总经理,再回广府。因为不知道还要在杭州耽搁几天,所以也不能大家一起都绕道杭州。 由孔四这个中孚珠宝的副总经理,陪着冯仁奎他们先行回广府,将他们在杜钦那里,帮他们安顿好,顺便再主理中孚珠宝一应事宜。 大牙跟许婧则是跟着回广府去,外间虽好,不过许婧始终还是有些记挂着林榛的那个书屋,照她的说法,吴晨跟林榛都有些太理想主义了,大牙这个货呢又是个甩手掌柜,都靠不住啊,还得自己多操心点,要不任由他们去折腾,真就成了个无底窟窿了! 大牙的奔驰被孔四征用了去,本来说好他也回广府的,现在却是拎着个行李箱,钻进了吴晨的车子,说是不放心吴晨一个人,要陪着他一道。 也不知道他昨晚是如何跟许婧交代的,居然能够让她放行。吴晨看着大牙黑肿的眼眶,心里满满的都是感慨,兄弟都不容易啊! “路上慢着点。过不了多久就能见到了!”吴晨跟孔四将那副一直放在路虎上的巨画给搬到了大牙的奔驰上,见他有些依依不舍的样子,便拍了拍他的肩膀,冲站在大门口的古若蓝那边扬了扬头。 “去你的吧!”孔四哈哈一笑,交代道:“就你们两个去杭州,记得多看着大牙一点,别惹事!” “知道了,有我呢!”吴晨心里感动,点了点头。 送走了孔四跟冯仁奎他们大队人马之后,吴晨跟大牙再向古老他们告别,两人驾着车子,出了扬州,沿着扬溧高速,一路往南走。 大牙一上了高速便睡着了,吴晨一个人开着车,听着音乐,偶尔看看四周的风景,处处都是江南水乡景色,虽是冬天,却也未见过于凋敝,四个多小时就这么过来了。 到了傍晚时分,已经是进了杭州市区,找了个路边停下,唤醒仍在流着口水的大牙。两人在路边的小树后面撒了泡尿,便给王雨鸢打电话过去,告诉她自己已经到了市区,按照导航的指引,到她那里也就半个小时。 王雨鸢的小店本来是开在西湖之畔,靠着岳飞庙,正是繁华之地,生意也还过得去,只是一直做不大,每个月所赚,大部分都入了房东的口袋。这一次回来之后,开始清点店里的财务跟库存,将为数不多不多的一些中高档玉件挑拣出来,准备带回广府,并入中孚珠宝的库存,其它的低档货,能卖的都尽量打折卖了,余下的也都折价转让给了邻近的一些小店。 忙忙碌碌的过了一阵子,终于消停下来,原本店里的几个小姑娘,想继续留在这里的,都给了遣散费,剩下两三个想跟着她一起去广府的,也都让她们先回临近的老家去,权当是放了长假,回头要走的时候再叫上她们。 安排妥当之后,王雨鸢便一个人在西湖边上呆了两天,等着吴晨过来。西湖她是玩得极熟的了,也不再去游逛,每日里泡一杯茶,就这岸边,看老人们打麻将或者唱越剧什么的,慢悠悠的也就过了。 接到吴晨的电话后,她便返身走回到酒店,也不进去,在门外的遮光伞下喝着咖啡坐等,大约过了四十多分钟,就见到吴晨的路虎,缓缓的裹挟在车流里驶了进来,便走了起来,到旋转门口等他们停好车后,过来回合。 “久等了吧?这天堂里也是车来车往啊,塞得厉害!” 有阵子不见了,此番再看,王雨鸢越发的显得风姿绰约,知性之中多了几分江南的妩媚。 “现在哪里不塞车,沿这西湖边走一圈,步行比开车还要快些哩。”王雨鸢浅笑吟吟,愈加甜美,带着浓浓的江南女子的柔糯声音说道:“知道你们是吃货,先回房放下行李,我带你们去吃好吃的!” “别误会,他才是吃货,我可不是。”大牙睡了一路,依然倦容满面,可以看出昨晚被许婧压榨甚巨,今天这算是逃出魔掌了。 “行啦,给你来点黄酒补一补,话说这里的花雕,虽然没有绍兴那般纯正,却也是不错的。” 到了杭州,自然是要去西湖,到了西湖,自然是要去“楼外楼”的。 “西湖醋鱼何处美,独数杭州楼外楼。” 这家创建于清朝道光年间的百年老店,便坐落于风景优美的孤山之麓,像一颗明珠镶嵌在山光水色之中,熠熠生辉。四周尽是人文景点,除了西湖十景的平湖秋月外,还有苏小小墓、秋瑾墓等,不过更让吴晨感兴趣的,还是四照阁、文澜阁、以及西泠印社等人文古迹。 听王雨鸢说,浙江博物馆也在临近,只可惜时间比较紧,否则真该去逛一逛。现在还是先把肚子给填饱吧! 因为没有定位,只能再靠窗处,要了一张桌子,点了西湖醋鱼,还有宋嫂鱼羹等招牌菜,分量挺足的,再加上几式小吃,要了两角热好的上好花雕,对着窗外的湖光夜色,享用了起来。 冬日暖酒,大牙自承不是吃货,把四两酒喝掉了一多半,饭后便有些昏昏欲睡,出了门口,便自行走回酒店睡觉去了。 华灯初上,时间尚早,虽然开了一下午的车,吴晨自觉精神还是不错,便跟王雨鸢两人,沿着西湖边缓缓而行,感受一下这千古名胜。 西湖与别的地方不同,一年四季,风光皆有不同,几乎没有淡季之说,此时虽是初冬之夜,却也人来人往的,煞是热闹。 “冷啊?”王雨鸢见吴晨边走边跺脚,双手都塞到裤兜里去了。 “有点,没想到这江南之地,也是这般的冷。”吴晨有点小小的郁闷,他这次出来,的确带的衣服不多,不过看气温也没那么低,怎么就有股子阴嗖嗖的贼冷呢。 “都怪我粗心,没提醒你。江南是湿冷之地,同样温度,要比别的地方冷上不少。”王雨鸢看他模样,抿嘴一笑,柔柔糯糯的说道,“要不我们去解百给你买些衣服?” “这倒不用。冷一冷也好,头脑清醒。”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405章从良(上) 吴晨呵了呵双手,看着王雨鸢穿的比自己还少,一件长袖休闲印花旗袍,外面披着一件大披肩,下面只穿了一条肉色裤袜,配着一双半高小皮靴,把曼妙的身材全给展露了出来,相比之下,自己倒是有点“虚”了。 “哦,你怕怎么个不清醒法?”王雨鸢闻言,侧过半个身子来,笑靥款款的,更显得妩媚。 “这个……我不是那个意思。” 吴晨吞了一下口水,哥们虽然不是好sè之徒,可也架不住此时此景,还加上这般挑逗吧,要知道,此刻他是多么需要一个温暖的怀抱。 “那你是什么意思?” 王雨鸢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一双弯月般的眼睛里,分明都是**他妈的意味。 “……”吴晨感受到对方有些火辣的眼光,身上的寒意登时少了几分,内心竟隐约也有一丝渴望。 “吱呀~”一声紧急刹车声突然响了起来,把有些“不清醒”的两个人吓了一跳,向着声响处看去,却见一脸跑车在前方不远处,缓缓的倒退了回来,停在了人行道边上,随着车门上扬,从里面走出来个一身休闲的年轻人。 “啊哈,果然是你!”那人下了车子之后,一脸笑容的往他们走了过来。 看样子是跟王雨鸢认识的,吴晨看对方一脸笑容的,并没有什么恶意,全身便放松了下来,不过再看身边的王雨鸢,却是脸色有些不好。 “雨姐,怎么?换男人了?这么久没见,想我了没有?”那年轻人貌似脾气挺急的,几步路功夫,已经连珠串的问了一堆。 吴晨见情况有些不对,走前一步,挡在王雨鸢前面,冷冷的看着他。 “咦,年纪也不大嘛!”那年轻人走到跟前,笑嘻嘻的看着吴晨,“兄弟,同好啊!哈哈,对了,我是雨姐的前任。怎么样,滋味不错吧,你还别说,到现在想起来,感觉还非常爽!” “闭嘴吧你!”吴晨见他越说越不像话,伸手便往他领口抓去。 “嘿嘿,这就要动手了,文明点行不行?”那青年一手横挡,将吴晨的手臂扫了开去,仍然笑得一脸的阳光无公害,“雨姐,你现在怎么品味这么底了?哦,对了,听说你把点都给盘出去了,该不会真的要从良了吧?啧啧,你说你何必呢,跟着我有什么不好的,非要跟这小子回乡下?” 吴晨苦笑一声,不再废话,这家伙明着是来找茬的,却偏偏一副知心模样,就刚才那一下,吴晨已经知道对方跟徐少东一样,是正儿八经练过的,不过当此时也,却也只能迎难而上了。 对付这种人,只能一击必杀,不能缠斗,他握了握拳,瞄准对方脖子一侧,准备来个声东击西,不是挥拳过去,而是整个人随着铺上,真正的杀招是用膝盖顶上对方的档下。 不过他刚刚握起拳头,已被后面的王雨鸢拉住。不知道为什么,她脑海中突然想起吴晨在阳美街头,跟人打斗的时候,跟人搂在地上打滚的场景,莫名其妙感到一种幸福,顺势从后面搂着吴晨的脖子,嗲嗲的说道:“咱们不跟小屁孩一般见识!” 这时候,从车里下来的一个妙龄女郎,也走了过来,搂着年轻人,说道:“孙少,老佛爷那边的拍卖会快开始了,咱们还是走吧。” “哈,急什么!”孙少一把搂过女郎来,冲着王雨鸢点了点头,“给你介绍个前辈,当年雨姐出来玩的时候,你还在教室里当你的乖乖女呢。” 那女郎冲王雨鸢她们笑了笑,便想着拉孙少离开,她也知道,自己这种花瓶的期限不会太久,到时候可能混得未必都有王雨鸢好。 吴晨见她脸庞清秀,身材曼妙,年纪不大,却是出落得娇美非常,放在高校里,绝对秒杀那些什么校花之类的。 “怎么样,看上了吧?呵呵,要不咱们四个玩玩?”孙少见吴晨盯着身边的女孩看,嘿嘿一笑,出口相邀,在他的圈子里,这种事情实在太过正常了。 “没兴趣!”王雨鸢硬邦邦的顶了回去! “虚伪了不是?想当年咱不也经常来个4p,5p的,你还不是照样玩得不亦乐乎!” “滚!”吴晨能感受到肩膀上传来的微微颤抖!他对眼前这个自我感觉良好的所谓孙少实在无语了。 “我们走吧!”王雨鸢低声说道,拽着吴晨转身就走。 “这就走了?我现在去听雨轩参加拍卖会,后半夜有个扒,老地方,喜欢的你就过来,呵呵。”孙少倒也是没有过多纠缠,有点恋恋不舍的在后面喊道。 王雨鸢闻言一震,脑海中乱糟糟的,满是各种昏暗灯光下,张牙舞爪的裸体,男男女女、重重叠叠的,充满了淫乱不堪的各种喘息和呻yin声。 “怎么样?想念那种滋味了吧!哥几个聊起你来,都有些不舍呢!”孙少在后面见王雨鸢身形一顿,停了下来,以为她有些心动了,不禁有些得意。 “走吧,孙少,再不走就来不及了!”那少女却是知道王雨鸢的感受的,拉着孙少的胳膊,软言软语的磨了起来。 “随时欢迎啊!”孙少又喊了一声,搂着那个少女,转身钻进了兰博基尼,油门一轰,往前飙去,留下一串轰鸣声。 …… “你怎么不说话?” 走了一小段,冷风一吹,王雨鸢打了个冷颤,看了看身边一直沉默不语的吴晨,真不知道身边这个男人此刻是如何看待自己的,她心里充满了悲哀,突然觉得这满湖光影都失去了魅力,一股子冷由外而内,又从骨子透了出来。 “我在想,那男的怎么看着有点面熟?”吴晨从刚才开始便在想着这事,听到王雨鸢问起,下意识的脱口而出,说完之后才意识到不妥,自己不该提起这个话题的,“你没事吧?” “没事!”王雨鸢抱着双臂,看起来很有些无助。 “嗯,那就好,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明天太阳照常升起。”吴晨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谁没有年少疏狂过呢。 “谢谢你……”王雨鸢转过身来,看着满脸真诚的吴晨,心里一阵感动,伸开双手抱住了吴晨,将头埋在他的怀里,感觉到无比的温暖。 吴晨分明能感受到她起伏的胸部传来的阵阵松软,还有发丝飘来的香味,顿时有些手脚僵硬,挨了一会,才轻轻的环抱着她,一只手放在王雨鸢的背后,慢慢的抚摸着。 过了许久,两人终于缓缓分开,王雨鸢低头整理了一下,刚才在吴晨的怀里,不知道怎么的,眼泪忍不住的流了出来,似乎漫天的委屈跟憋闷都随着滚烫的泪水,滑落到吴晨的胸口上。 “对不起啊……” “说什么呢!”吴晨觉得胸口湿漉漉的,被寒风一吹,更是凉飕飕的,唉,好人难做啊! “走吧,别站这里发傻了!”见前方有一间茶楼,灯光迷离的,有种温暖的感觉,吴晨便轻轻的拍了拍王雨鸢的肩膀。 经过刚才的拥抱之后,现在两人已经接受了这种程度的身体接触,王雨鸢心情也好了不少,点了点头,拉着吴晨的手进了茶楼。 寻了个幽静的雅间,关上门窗之后,在橘红色的灯光下,坐在厚厚的棉垫之上,两人都觉得温暖舒适多了。 看着正闭着眼睛,嗅着热气腾腾的龙井香气,自我陶醉的吴晨,王雨鸢干脆侧躺了下去,将头靠在吴晨柔软的大腿上。 感觉到吴晨的僵硬,她浅浅一笑,说道:“放心吧,姐不会缠着你的,就想这样抱抱你。” “……”吴晨也不知道说什么,他虽然不算花心,但是此时此刻,却也没有当柳下惠的念头,便伸出手来,靠在王雨鸢的腰侧,轻轻的抚摸了起来。 “嗯……”王雨鸢舒服的哼哼了一声,像只小猫一样蜷缩起来,将头钻在吴晨双腿与腹部交接之处,闭着眼睛享受着。 过了一会,她慢慢的睁开眼睛,缓缓的讲述着自己的过往。 刚才那个孙少,名叫孙宁,父亲便是著名的连锁巨头的创始人,在当地算得上是响当当的一号人物。作为这个庞大零售帝国的唯一接班人,孙宁自小便受到良好的教育,高中毕业之后便去了美国留学,学业各方面都不错,并非一般垮掉的那种富二代。孙父高兴之余,自然是宠爱有加,在孙宁去美国求学之初,便一次性砸了两个亿,在美国为他单独购置了一套豪华别墅,至于名车什么的,那更是不在话下。 虽然有父亲的纵容,但是心高气傲的孙大少也并非一般人可比,求学期间就开始自己捣鼓生意,完全不依靠父亲的关系之下,硬生生的让他赚到了第一桶金,在富二代之中,也是名声鹤立,被誉为富二代的领军人物。 偏偏这孙大少极度****,而且口味特殊,喜欢热闹,经常在自己的住所举办所谓的派对,各种饮品药品、工具道具什么都有,玩得嗨时,男男女女俱皆赤身裸体,随机淫乱。 王雨鸢遇到孙宁的时候,还是刚从乡下到杭州打工的小店员,虽然年纪偏大,却是长得清秀雅致。有一天遇到了刚从美国回来,带着女孩到店里购买香水的孙宁,之后便时常见他过来光顾。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406章从良(下) 年少多金、英俊潇洒,这样的男生,对王雨鸢这种刚从村里上来的女孩子拥有绝对的杀伤力,不久两人便在了一起,刚开始还比较正常,不久后,孙宁便开始要求她学着岛国动作片中,采用各种方式跟体位。有一天,突然拿出许多的道具出来,上上下下前前后后都捣弄了个遍,每次都要持续许久。 虽然王雨鸢并不适应这种方式,不过为了孙宁,还是默默的忍受了,而且努力学习各种技巧,尽力去取悦自己的“白马王子”,毕竟孙宁对她还是不错的,跟着他,不单生活无忧,渐渐的还拥有了自己的小店。 可悲的是,到了后来,孙宁开始叫上其它的女孩一起玩,再后来,就让她参加了那些趴,在灯光音乐还有药品的作用下,同时跟多个男人发生关系。 每次清醒过来之后,看着遍地狼藉,和身上的斑斑点点,感受到身体好几个地方的红肿疼痛,忍不住偷偷跑到卫生间里吐了起来。 每天都活在对自我的否定跟质疑中,这种感觉在让她极度的不安跟恐惧,在无数次的挣扎之后,她终于下定决心离开孙宁那个圈子。 好在孙宁有的是美女,倒也不怎么纠缠她,两人算是好合好散吧,只是偶尔的孙宁想起她来,会到店里去撩拨撩拨她。 一年多前,孙宁因为在闹市区醉酒飙车,在人行道上撞死了一个大学生,被网络一跟进报道,闹得沸沸扬扬的,压都压不住,最后终于还是被关了起来。 “原来是他!我说怎么看着有点眼熟呢!”吴晨恍然大悟,那件事情绝对是年度大事件之一,不单是他这种小屁民关注,就连无数的法学界专家也炒成一团,甚是还因此催生了有关“危险驾驶”的条规。 作为当事人,这孙大少的照片可没少在各种门户网站上曝光,这点印象倒还是有的。 “他不是关进去了么?怎么又在这里了?”吴晨记得当时貌似是判了三年还是两年?总之现在肯定是不到时间的,这人就出现在这里了,而且还开着车,听那动静,死性不改啊! 王雨鸢苦笑了一声,孙家的实力就摆在那里,当时要不是各大媒体疯狂报道,再加上竞争对手暗中推波助澜,早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虽然是进去了,可也没受什么苦,不到一年半载就放了出来,据说是有重大立功表现,在他的检举下,破了好几个案子,抓了不少小偷跟抢劫犯。 “他还跟这些人混在一起?”吴晨有点目瞪口呆的,这叫有备无患么?还是这孙少不单性趣独特,爱好也广泛啊。 “说你木头真没错!”王雨鸢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张开小嘴在他腹部的肌肉上轻轻的咬了一小口,说道:“那都是他的律师从办案民警那里买来的线索,再让他去举报的!” “……这么黑?”吴晨虽然在体制内,却也真心不知道有这些事情,而且龙泽正经就是个警察呢,多一派正气啊,每天起早摸黑的忙活,简直就是新时代的“三过家门而不入。”,哪里有这么多的乱七八糟! “比这黑的还多着呢!”王雨鸢仰起脸来,跟吴晨说完这些,她心里好受了许多,感动之中,也有些意动。 别看这个吴晨整天心机甚重的样子,其实骨子里还是很单纯的,这也是吸引她的很重要原因,本来她还碍于周萱,轻易不肯表露出对于吴晨的好感来,不过今晚姻缘错会的,却是有了亲热的机会。 她也没想着能够跟吴晨有什么结果,人活一世,自在最重要,只要于人无害,适当的快乐也无可厚非。 王雨鸢伸出一只手,顺着吴晨的胸膛跟脖子,慢慢的抚摸到他的脸颊,在耳垂之处轻轻的打着转。 一阵酥麻传来,吴晨心里砰砰作响,下面被压到之处忍不住有些蠢蠢欲动,他微微低头,看着仰着脸蛋的王雨鸢。 四周清静、灯光幽幽,映照着王雨鸢满脸的成熟妩媚,一双半眯着的眼睛,汪汪水水的,尽是媚态,两片微微张开的嘴唇,娇艳粉嫩。 吴晨脑子一阵醉醺醺的空白,呼着热气弯下了腰,嘴唇印着在王雨鸢娇嫩欲滴的脸上,寻摸着她的嘴唇,很快,两人的舌头便搅合在了一起。 王雨鸢一片香滑又充满弹性的舌头,搅着吴晨的舌尖,又推又吸的,灵活异常,片刻功夫,吴晨已经被挑逗得全身喷张,原本搂着她腰肢的手臂,顺着衣服边缘边探了进去,摸索着一团绵柔,揉搓了起来。 过了许久,两人已然是卧倒在地上棉垫之上,王雨鸢翻身在上,四肢缠着吴晨,身体如蛇般扭动着,磨蹭着身下的男人,舌头轻轻的从嘴里滑出,顺着被扒开的上衣,灵巧的顺着脸颊一路舔吻了下来,最后停留在吴晨的肚脐附近,打着转儿。 “嘶~”麻麻痒痒的感觉从小腹传来,吴晨忍不住挺动了一下,裤子便被王雨鸢解开,用手掌伸入进去,揉搓了一会,用腕背慢慢的褪了下去。 越过一片茂密森林,王雨鸢的舌尖继续往下,时而轻舔,时而扫动,直撩拨得那地儿犹如擎天之柱,这才用舌尖顺着柱子攀爬了上去,转动几圈,猛的尽根含入,尽力吮吸了起来。 阵阵无法言语的舒爽传来,吴晨身上不停的抖起鸡皮疙瘩,脑子空白一片,注意力全在了下方,随着王雨鸢左右晃动脑袋,哼哼了起来。 过了一会,王雨鸢松开那地儿,往前倾趴,覆盖在吴晨的身上,轻轻的磨蹭了几下,却是已经衣裳全去,嫩滑的皮肤扫过,让吴晨无比的舒服,全身放松,唯有一处依然坚挺。 王雨鸢胸前两团白肉,若即若离的在吴晨的腹部往上磨蹭着,到了他胸口部分,两人已然是嘴唇相对。 被轻撬开嘴唇的吴晨,正要体会嘴里香滑,下面突然就进入到一片温润之中,也不见两人如何动弹,吴晨却能感觉到对方下面时紧时松,竟是能自由张合! 他终是花丛新手,如何受得了,忍不住便挺动了起来…… 房间里响起微微压抑的呻yin声…… ……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407章武林会(上) 因为是在外面,虽然别有一番异样的激情,不过终归还是怕有人进来,完事之后,两人又把衣服穿上。 自觉有些筋疲力尽,腿脚发软的吴晨靠在矮几上,伸长了双腿,懒散的摊开着四肢,闭着眼睛,慢慢的回味着刚才的疯狂。王雨鸢成熟的身体,娴熟多样的技巧,让他完全陷入了肆意汪洋之中。 王雨鸢拢了拢凌乱的头发,喘着粗气,觉得唇干舌燥的,拿起已经凉了的茶杯,先漱了漱口,又喝下了大半杯子来,这才有些缓过神来。微微的舔了舔有些红肿的双唇,看着一副懒散的吴晨,看不出这个木头,看着文文弱弱的,却是如此强悍,好几次她都忍不住要高声喊叫出来了,只能自己捂着嘴巴。 此时,房间里散发了******他妈的味道,也不好意思叫服务员重新换茶,两人将就着喝着冷茶,对于体力有些透支的两人来说,这种冰凉的感觉,反倒要更为舒服些。 休息了一会,吴晨空荡荡的脑袋中,才慢慢觉得重新有了充实的感觉,各种意识纷纷复苏起来。 “对了,雨姐,刚才他们说的那个老佛爷,又是什么人?” 一听到这个称呼,吴晨就想起慈禧来,也不知道这位爷到底是什么来头,这个称呼本身就意味着地位身份,当却又远不止这么简单。 王雨鸢摇了摇头,这个她却是不太清楚,之前也曾隐约听孙宁简略说过,只知道是在这江浙道上的富豪圈里,极有实力的一位前辈,就连一向自视甚高的孙大少都对其颇为顾忌。 西湖之畔,自古就是达官贵人圈地之地,到如今,还留有若干当年的豪宅别墅,其中有不少在这些年让神秘富商们购入囊中,做了避暑之地,也有的改成了私人会所,其中最有名的莫过于电商之王马云发起的江南会。 这个身材瘦小却充满了奇思妙想的“奇人”,联合了另外八位顶级浙商,在原来的“先贤堂”所在,创建了被称为杭州最最高档而低调的江南会。会所位于杭州三台山路的鹆鹄湾一带,隐没在青山绿水之间,远没有其他西湖周边景点来得喧闹。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隐秘而带有江南派别兴致的高端私人会所,每一个家会所后面都有一个或者一串响当当的人物,这里面,最神秘的莫过于这位“老佛爷”与其掌管的武林会。 据说,就是这个神秘的武林会,是一个由政界名流圈、商界名流圈、文化名流圈、社会名流圈组成的精英的聚合点。每一位会员都是叱咤商界的英雄人物,他们是来自全球的知名企业家、资本大鳄、学者耆英、政界领袖。 武林会取名杭州古称“武林”二字,同时也以江湖闻名,到处洋溢着金庸武侠式的感觉,饭桌上有热闹非凡的江湖菜,生意场上有侠气十足的“江湖令”。传说中的江湖令,由会员持有,如若持有者的公司出现紧急状况,出示此令,轮值主席则有义务召开“武林大会”,共同商讨对策,帮助会员度过危机。并且,会员仅有一次使用令牌的机会。 以上种种,也只是王雨鸢以前偶尔听孙宁讲起,实际如何,却也是不知道的。此刻听在吴晨耳中,却有些不可思议,对于他而言,这种简直是闻所未闻,现实生活中,还有这么江湖的事情?以为是“侠客行”么? 看来地域文化差别还是很大的,潮汕商圈虽然也抱团,但是大都以商会的形式出现,特别是在海外或者港府等地,这些商会都是会在当地注册,而潮商之间的互帮互助也是出了名的,却似乎没有这些隐秘的属性?更多的是传统家庭走动式的互动,比如老黄,也算是大名鼎鼎的一方土豪,日常活动却是以家庭为中心,就算跟其它的潮商走动,也大都是喝茶打麻将,完全看不出这些人都是大名鼎鼎的富豪。 而这一带显然跟他们这些老派的做法完全不同,更喜欢以会所的形式来聚会,很少涉及到家庭活动。 吴晨脑海中简单的滑过一个对比,潮商圈子有点像意大利的黑手党,传统而注重家庭,而浙商则有点像英美的精英分子,神秘而注重仪式。 当然,这些都只是他的初步印象,事实未必如此。他摇了摇头,把这些不相干的思绪都挡在外面,将注意力集中回到正事上,“那个拍卖会是怎么回事?” 王雨鸢摇了摇头,她也没有参加过,只听说武林会不定期会有一些宝贝,却只接受内部拍卖,如果是外人想参加,需要三个以上的会员担保,方能入场。 “我晕,要三个会员担保,那还不如直接入会。” “我也不知道,可能入会审核比较严格吧”王雨鸢看着吴晨一脸沉思,“怎么,难道你有兴趣?” “嘿嘿,本来还想着去看看的,不过看来是没什么机会了。”吴晨点了点头,心里实在有种过宝山而空手的遗憾,“走吧,回去了。” 密闭的房间里,有股子********之后的气息,两人都有些心虚,不敢让服务员到房间里买单。出门之后开着厢门,让它透气,直接到了前台将账单结了。 这个季节,正是温差最大的时候,越到深夜,气温降得越快,走到外面,一股子冷风扑面而来,两人便相拥着,往酒店快步走去。 刚回到吴晨的房间,两人又拥抱着互相摩挲了一下对方的身体,堪堪暖和过来,吴晨就接到大牙的电话。 “喂,木头,你还没回来呢?”大牙带着点迷糊的声音响了起来。 “呃……刚回来了。你还没睡?”吴晨心虚的往门口看了看,生怕这货就在门外,那真是拦都拦不住。 “醒了,刚刚去敲你门,不在呢,我就回来拿手机。”大牙懒洋洋的说道。 电话里分明能听到拖鞋走路的踢踏声,看来这家伙又转了过来,吴晨赶紧跟王雨鸢整理好衣服,又帮她稍微理了下头发,把房门打开,两人在外间的沙发上坐等,过了一会,才听到大牙的脚步声,人也随着转了进来。 “咦,你也在呢?”大牙一进门见到王雨鸢也在,便问了一声,丝毫没注意到他们两个坐姿端正得过于诡异,“正好!一起吃夜宵去!” “这才几点,就吃夜宵?”吴晨看了看时间,还不到十一点呢! “这人真奇怪!饿了就吃呗,还分几点的?”大牙揉了揉肚皮,果然有些咕咕响。他晚上太累了,吃不下,这睡了一觉,反倒真有些饿了。 吴晨今天下午开了一天车,刚才又折腾了那么一场,除了累乏之外,其实也有点小小的饿了,本来想着回来将就着就洗洗睡了。不过既然大牙要吃,那就陪着吃去呗,否则他还不知道要在这里磨蹭到什么时候,不把这货给伺候好了,想睡觉,那是没门的。 “洗洗去吧,一身的酒味!半小时后,大堂见!” 晚上虽然喝得不多,无奈大牙向来解酒缓慢,这一走进,还真有一股子味道呢! “用不着半小时,五分钟搞定!”大牙辍着拖鞋,施施然的去了。 等他一走,王雨鸢也赶紧回房间去冲洗一番,将身体里残留的汁液也趁机挤了出来。换了一身厚一些的衣服,简单的化了个淡妆,就到了楼下大堂,见他们两个已经坐在大堂一侧等着。 “女人就是麻烦,所以说出门最好……”大牙正一脸过来人的教导着吴晨,看见王雨鸢从电梯口出来,一声近身黑色套装包裹得身体玲珑有致,一条深色的大披肩裹在身上,有一股子浓烈的女人味,不禁呆了一下,嘴里对着吴晨低声念叨道,“有时候啊,还是要多担待些,体谅些……” “哈,走吧!”吴晨见人到齐了,一拍大腿,站了起来,率先走了出去。 附近还是有些茶楼酒楼的,几人也不走远,随便挑了一家,要了些点心,就着茶水,主食就免了。 喝茶的空当,吴晨将刚才的事情简约的跟他说了,当然是省略了有关王雨鸢的部分。大牙刚刚睡醒,又洗了个澡,正在精神头上,像听说书一样听他说什么武林会,大感兴趣,不时的插话盘问,无奈吴晨也就知道那么一点传闻,哪里讲得出什么道道来,直搞得大牙心里跟猫儿抓了似的痒痒。 “木头,那不是有个拍卖会吗?去看看呗。”大牙两眼发光,直接就怂恿起吴晨来了。 “呵呵,谁知道是拍卖什么,要是土地房产什么的,哪里还有我们什么事?再说了,咱也进不去,人家那种地方,想想都知道戒备森严了。”吴晨其实也很遗憾。 “反正现在要睡觉也还早,过去看看呗,说不定能混进去了!”大牙可不管这些,车到山前必有路。 吃完夜宵,在大牙的极力怂恿之下,两人讲王雨鸢先送回了酒店,开了车子,照着从保安那里打听来的地址,直奔了过去。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408章武林会(下) 一路上,吴晨还是有些担心的,此时距离遇到孙宁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差不多三个多小时,说不定人家早就结束了呢!年轻人喜欢熬夜,老人家们未必会这么晚还没散局! 沿着临湖的大道,拐过一条满是柳树的小径,已经到了孤山脚下,挨着西湖的一边,错落着的苦脸瓣树中间,夹杂了无数的垂柳,隔着各种枝条,依稀可以望见期间的幽幽灯光,著名的几家会所便座落在此。 没有路牌指示,他们也不知道哪家才是武林会,慢慢的往里面寻摸着,终于在临水的一角,眼尖的大牙率先发现了写有“武林”二字的大红灯笼。 看上去很是静谧,似乎也没有什么保安在外围站着,吴晨一边小心翼翼的开着车子靠近,一边观察着傍水而建的纯木质结构建筑群,影影绰绰的看上去就像是嵌入湖中的航空母舰。 到了大门口一处草地之处,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几个黑衣人,挥手拦住了他们的车。见吴晨的车牌并非登记过的,人也很是陌生,不过车子却是真心不错,所以也没有赶他们走,而是问他们有没有邀请函。 “这个……我们是来找人的。”大牙在副驾座上伸过来一个头,冲着询问的黑衣人露齿一笑,在绿幽幽的射灯跟高悬的红灯笼照耀下,有那么几分骇人。 黑衣人冷不防的还真有点被他吓到了,听他们是来找人的,也不敢怠慢,详细询问了一番。 大牙不缓不忙的指着吴晨说道,这是孙宁他大哥,麻烦让他出来一下。 也不知道里面是真的没手机信号,还是他们淡定的神情真的镇住了,黑衣人并没有让他们自己打电话,而是通过对讲机跟里面的人沟通了一下,过了不久,就见孙宁施施然的走了出来。 “是你?”到了车前,孙宁一看到吴晨就乐了,这小子开的车倒也不错,不过就凭他也敢自认为自己的大哥? “谢谢了啊。没事了,我们聊聊!”吴晨伸出手来,对着黑衣人挥了挥手,顺便对着孙宁傻笑了一下,“怎么样?老佛爷的拍卖会结束了没?” “干嘛?”孙宁的警惕性还是比较高的,特别是大牙这种长相,怎么看都不像好人。 “没干嘛!要是没结束,想跟你斗斗气呗。”吴晨嘿嘿一笑,一脸挑衅的味道。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如果没有孙宁帮忙,他们根本就进不去。对于孙宁这种心高气傲之人,要想让他帮忙,求他是万万没可能的,倒不如激他一下,或许还有戏。当然,这种激将的“烂招”是否有效,吴晨心里也是没底,只能听天由命了! “你?”孙宁看了一眼淡定的吴晨,转身就走,“莫名其妙!” “嘿嘿,行啦,回去吧,我就说过,什么孙大少,就是个只会玩女人的草包!”大牙用高得足以让孙宁听得清清楚楚的声音对吴晨说道,“害我大老远的跑来,没劲,还是回去洗洗睡吧!” “哈,小子,激将这一套对你孙大少没用,啊晓得?”孙宁转过身来,笑呵呵的冲他们说道,“连这门都进不去,这本身就证明了,还比啥比啊。我跟你们很熟么?” 吴晨心里一凉,这家伙看来倒不是个脑残,这一趟算是白来了。他启动车子慢慢往后倒车,调转方向,准备回去。 “哎”孙宁脸上似笑非笑的说道:“苦巴巴找上门来,这就走了?” “咋滴,你还真能把我们弄进去?”吴晨踩了个刹车,正好大牙这一边对着孙宁的位置,扯皮招人厌的事,交给这个货,保准没错,百分之百能让人想揍他!“哎,对了,忘了问你一句,这里边的拍卖结束了没?要是结束了,爷爷可没兴趣跟你在这里扯蛋,留着你自撸去吧!” “粗俗!”孙宁对着两颗大白牙鄙视了一把,挥了挥手说道:“重头戏刚要上演,进来吧,让本大少看看你们的斤两!” “不是说要三个会员介绍,才能邀请么?”吴晨心里暗喜,脸上却满是疑问。 “啊呸!什么邀请,还真当自己是贵宾了!”孙宁自然看得出吴晨他们是真心想进去,虽然心里有些戒备,不过却也想看看他们到底想捣什么鬼,“下来,帮本少爷拎包。就说是跟帮的!” 这也行?吴晨无心去跟他计较,在一旁停好车之后,将信将疑的跟着孙宁往里边走去。别说这一招,还真的行得通。 两人跟着孙宁,一路弯弯绕绕的,居然让他们走了进去,看来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洗练之后,这里的安保已经开始有些松懈,并不如想象中那么戒备森严了。 到了里面一个木制的大厅,四角是粗大的柱子,顶棚全是木头跟竹子做成,挂着无数的花绸伞,这是杭州出名的特产,以竹作骨,以绸张面,采用印染、刺绣等方法,在面上绘制各种人文景观、百花仕女等等,份外的轻盈美观。 此处用花伞作为装饰,陪着山色湖景,儒雅风liu,很是应景,显然这里的主人,也是个有心之人。 “到了没有?怎么绕来绕去的,你不会是想找个僻静处下黑手吧!” 大牙疑惑的看着孙宁,这话说得别说是孙宁了,就是吴晨都差点吐血。 “我没你那么弱智,放心吧,前面就到了!”孙宁轻蔑的瞟了大牙一眼,耸了耸肩,很潇洒的往前走去。 外间是一条略高半米的开阔长廊,正对着西湖,零零散散的有一些人坐着喝茶,神态甚是悠闲,吴晨他们一路走过,也未见有人观望他们,想来是已然习惯了,各干各的。 长廊的尽头是一栋巨大的木屋,门口处站着一个妙龄少女,见他们过来,有些欢欣雀跃,跳过来一把跨着孙宁的胳膊。 “嗯咳!”受到冷落的大牙,适时的表达了不满。 “里面怎么样了?”孙宁仰着脸,一脸的不屑,自顾问着女孩。 “差不多了吧,我出来的时候,好像在拍一个青花大盘。”女孩子弱弱的答道,这些她也是不懂,所以才会出来透透气,顺便等等孙宁。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409章夫差剑(上) 女孩说完,看了看吴晨,认得是刚才路上相遇的男子,不知道怎么的跟孙大少就走到一起了。 “嗯,带他们一起玩玩。”孙宁淡淡的说道,懒得多话。听在女孩耳里,却有种异样的感觉,不禁又看了看吴晨他们两人。 孙大少喜欢“玩”,这可是圈里出名的了,经常通宵达旦的举办各种嗨趴,人数也不会太多,多则十几人,少则四五人,内容自然是难以启齿。 让她奇怪的是,今晚孙大少怎么会邀请了这两个陌生人,一想到等会的各种不堪的场面,她还是微微有点羞涩,偷偷望了望吴晨,这家伙长得还是眉清目秀的,只是看着文弱了些,也不知道那方面厉害不厉害,等会倒是可以好好挑逗一下。 不过,当她再次看大牙的时候,心里的那点兴致就消失无踪了,长得寒碜也就算了,闭着眼睛还能忍受,问题是这家伙一张尖脸上顶着两个黑眼圈,脸色中隐隐透出一股青色来,一看就是个纵欲无度的主,而且还不定有什么特殊癖好呢! 黑暗中,光影斑斓的,大牙也没发现女孩脸色惨淡,感觉到她在看自己,边露齿一笑,顺带向她抛了个媚眼,还别说,自从跟了许婧之后,大牙自小便碎了一地,被无数女孩子践踏过的自信心,可以说是瞬间满血复活。 “走吧,别恶心人了。”吴晨见孙宁已经往里面走去,便拽着大牙跟了进去。 到了里面,却也没有他们想象中那么热闹,而且所谓的“里外”,紧紧是一个概念而已,穿过木墙,后面是一个大堂子,靠着湖水的一面是露天的,有几排台阶,延伸到水里,两侧是一些小的房间,布置得十分妥当,用各种颜色的布条隔着,微风掠过,轻轻飘动,整个空间便显得十分的空灵。 跟湖水相对的另一面,却是一堵大墙,两侧各有一门,向来后面也是很大的空间。 他们进来的时候,大堂之中错落的坐着十多拨人,合起来也不到四五十个吧,在宽大的木制结构之中,一点都不觉得拥挤。 吴晨见他们东一拨,西一拨的,有些低声聊着天,有些喝着茶看着湖水,悠闲无比,怎么都看不出跟“拍卖”有什么关联,该不会是已经散场了吧? 孙宁搂着女孩,走到临湖一边的,径直在红色的布艺沙发上坐了下来,那里有几个大小不等的年轻人,见孙宁来了,俱都抬头示意,却也没有大声招呼。 既然已经进来了,吴晨两人自然不会跟过去自讨没趣,便找了个阴暗的角落里坐了下来,一个穿着浅绿色无袖旗袍的女子轻盈的走了过来,浅笑着问他们有什么需要。 大牙看了她半天,吞吞口水道,就果汁吧,绿茶闻着是香,但是他喝不习惯。 “怎么没看到东西?” 等那女孩离开之后,大牙环顾了一周,这里像是喝茶休闲的,如果再在水面浮一条小画舫,上面坐了一个姑娘,来一段评书弹唱什么的,倒是有几分像私人堂会。 说好听点,半分烟尘不染,说不好听点,就是大家闲的蛋疼,快午夜了,湖面虽有水光,却也灯息人散,还在这里静坐。 大牙向来如此,自己整天闲的发慌,却看不得别人悠闲,中学时候,他们读得都是寄宿学校,每天夜里晚自习,吴晨总是很老实的霸着好几个位置,捧一本书摇头晃脑的读,不是唐宋八大家,就是唐诗宋词,有时候把自己给念叨得心灵澎湃了,也会用他那螃蟹般的钢笔字挥毫一番,即兴写些打油诗。 这个时候,大牙一般是坐不住的,挨着班级去串门,跟男同学说些俏皮话,将各班的美女,逐一巡视过之后,才回来找吴晨这个呆子交流,通过言语描绘各种美女的不同,特别是一些细节,比如谁谁谁今晚没有戴文胸,透过灯光能看到葡萄一般的紫黑,比如那个女孩今晚穿了裙子,却双脚盘开,一腿搁在边上的椅子上,以至于露出了白色的或者粉红色的****! 有一阵,女生流行剪着齐耳根的短碎发,露出捂藏了十几年的白皙脖子,像阳春三月刚刚露出的嫩芽,在清晨湿润的空气中由内而外的散发着诱人的气息。 向来只关注三点一线的大牙,如获至宝,每天的巡视内容又多了一个,回来便跟吴晨描述哪个美女的皮肤最好,哪位昨晚睡觉乱蹬蚊帐,留下了若干红点,凡此种种,呱噪得吴晨受不了,满腔的意境全然给破坏掉了。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某一天,大牙突然发现隔壁班某个美女的脖子处,多了一个嘴型的紫酱印痕,懵懂中的大牙,在四处求解之后,终于恍然大悟,原来生活还可以如此! 打那之后,大牙便变着法子,想着要怎么样,才能让自己在众多的美女脖子之中,也印上那么一个嘴型的紫酱印痕。这种想法让他老实了许多,每天不再跟吴晨探索发现心得,改为摸索种种设计方案,只可惜到了本科毕业,也没能实践过。 此刻,凉风微起,穿堂过室,清新中带有一股湖水的腥味。吴晨并不是一个急性子,刚才进来的时候,那个女孩分明跟孙宁说了还没有结束,而且还提到青花大盘,这就证明自己并没有白费力气进来。 只是不太清楚这里的规矩,像自己这样的闲人是否也能够参与竞价?这才是他所担心的。 过了一会,靠着里边那墙上的门帘掀开,从里面走出一个穿着长袖布衣的短发老头,笑呵呵的对着大家一拱手,转身又回去了。 这时,陆续的有人离座开始进到里面,呆的时间都不久,便出来了,又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依然一副悠然模样。 吴晨看了一阵,慢慢有些觉悟,或许此处的规矩便是如此,大家各自看货,私下报价,却并补交流,有点等同于暗标。 只是像这样,事先并无图册,现场看货时间又短,对于买方来说便有些不公平,且不说真假打眼什么的,就是贸然间估价也难,弹性太大! “嘿,也没有什么大牌人物嘛!” 大牙观察了一会,偷偷跟吴晨说道,之前听说这里是精英云集,还以为是怎么得呢,没想到看了几拨人,也没有在报纸或者电视上见过的商业精英。 “这里估计是外堂。真正的会员哪里用得着在这里闲坐?” 吴晨摇了摇头,像他们都能混进来的地儿,肯定不会是什么核心所在。不过他也不能确定,江浙一带向来多富商,像马云那么高调的,绝对是个异类。特别是各种财富排行榜变成“落马榜”之后,许多富豪更是越发的低调。 不管如何,既然来了,总要想着办法进去!就在他们傍徨无计之时,孙宁站了起来,跟他一伙的人中,只有另外一个女子跟着站了起来,却不是原来那个。其它人似乎都没有什么兴致,歪歪斜斜的躺坐着,自顾忙着自己的事儿。 孙宁走到他们附近,冲他们挥了挥手,示意他们跟着过去。等吴晨他们过去之后,抛给他们一个手牌,估计是从同伴那里弄过来的。 “带着,回头出价的时候填你们自己的名字,不会有人黑你们的。” 孙宁似笑非笑的看着大牙,似乎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似的,说完,也不理会他们,掉头掀开布帘,走了进去。 跟在他后面的那个女孩子,长得清爽漂亮,看起来挺有范儿的,她跟孙宁他们一样,都是富二代,而不是校花嫩模之类的。此番跟过来,却是看着吴晨他们,像在打量两件“床上用品”的神态,脸上挂着一丝**他妈的意味。 吴晨让她看得丝丝冷意从后背传来,有点慌乱,低头看起了手里沉甸甸的牌子,做的有点像是没有长柄的令牌,上面刻着一个“宾”字,应该是类似“临时卡”这样的玩意。 反倒是大牙,展颜一笑,顺带“帅气”的放了两下电。见对方并没有一脸的鄙夷,反倒饶有兴趣的看着自己,大牙越发的得意,正准备上前搭讪,便被吴晨拉着,往里面走起。 掀开布帘,才发现这堵青砖砌成的墙,足足有半米多厚,看着像古城墙一般雄壮坚固,后面是一条两米多宽的曲廊,不长,走几步,绕一个弯就到了后面的大堂! 这里显然跟外面不一样,柔和的橙红灯光下,四处挂满了纱幔,到处是铺着黄色布垫的红木家具,空气中漂着一股若有若有的檀香味。感觉有点像故宫里某个贵妃的住所,但是空间却要庞大得多。 中间放着一个四方的红木香案,上面摆放着一把青铜剑,再无杂物,显得有点孤单。 大牙进来一见,双眼便先亮了,捅了捅吴晨的后腰,“这把怎么样?就是不知道卖不卖!等会得问问。” “摆设来的!买回去挂墙上辟邪啊?”吴晨知道他一直像找一把像样的“武器”,特别是孔四有了“太阿”之后,更是激发了大牙无穷的激情。 不过这把剑放在这里,太显眼了,他刚才进来的时候,也是看了一眼,不过只扫了那么一眼,便不再关注,转而四周看了起来。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410章夫差剑(中) 不是他不喜欢青铜器,而是这把剑的品相太好了!上面虽然有那么几丝绿斑,不过整体呈现出来一种青蓝色的青铜原光,用行话说,这叫“八成新”,还是很有一眼的,不过刚进来,他也没空去仔细观赏,先摸清楚四周环境为妙。 不料,孙宁却是径直走到那个案子边上,背着双手,像模像样的看了起来。把个吴晨给弄糊涂了,不会就是这把剑吧? 大牙见状,心里大喜,拉着吴晨也是围了上去,在另一边凑着,越看越喜欢。 整把古剑呈现出良好的凹凸感,在灯光下发着冷峻的寒光。 “好剑!”大牙他也不知道是什么剑,只从心里有一股子喜欢,好几次忍不住要用手去抚摸。 “看看就得了!”吴晨侧过脑袋,低声说道。 从他们这一边看过去,剑的腊部铸有两行铭文,他刚才仔细辨认了半天,正是“攻吴王元差自作其夫用”。 初初看过去,没有什么印象,再读一遍,差点笑了出来。这十个字并没有什么大错,但是次序显然刻错了,其中“夫”字与“元”字误倒了,应该是“夫差”“元用”,也就是吴王自制用剑的意思,这下倒好了,去哪里找出一个吴王“元差”来? “怎么?假的?”大牙嘴里低声说着,脸都没抬,“假的更好,便宜!买回去说不定能糊弄老四那个傻大个跟我换呢。” 吴晨一阵无语,大牙真是敢想,就算是真的吴王夫差剑,那也只能算是珍品,从地位上来说,还比不上越王勾践剑!而且吴国在夫差早期,国力达到顶峰,南灭越国,西击楚国,北犯中原,威震天下。 其独特的地理位置,也导致铸剑业的发达,几乎那个时期的名剑都出在吴国,向来尚武的吴王,又怎么会放过这种机会呢,因此历史上的夫差剑流传不少,却不止一把。 后世考古出土的“夫差剑”便有好几把,据他所知,山东、河南等地都有,甚至台岛某个叫什么阁的也曾经在海外的拍卖会上购得一把,作为阁藏。 不过以上诸剑的品相都没有眼前的这一把来得完好。 当然,就算是真的,也比不上太阿这等上古神器,孔四又怎么可能用视如性命的太阿古剑跟他换这一把呢?更何况这还是一把做旧的赝品! 孔四外表粗狂,心里明白着呢,哪里是大牙这种粗心货能比的,这么浅显的纰漏他能看不出来? 也不知道是谁做了,怎么会出这种低级错误呢,真是可惜了这么好的手艺!吴晨一边惊叹一边准备离开,随眼瞄了一眼,差点让一道精光给晃瞎了眼! “咦。”吴晨忍不住张嘴,吸了一口气,这一蓬光芒,绝不是射灯的反光,而是他所熟悉的宝光无疑! 见鬼了! 难道这是真的?吴晨又看了几眼,没错!深紫色的光芒,与以往不同的是,这种深沉内敛的光华,竟然有些晃眼。 因为几个人凑得过近,从这边看过去,眼睛的余光,不可避免的会扫到正对面那个女孩的胸部上的两点嫣红,在视线边缘若隐若现。 正在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时候,那两点突然往前挺了挺,清晰了许多,把吴晨给吓了一跳,急忙收回了眼光,最后一个念头就是,没有穿文胸! 那女娃隔着案子,故意抖动着挺翘的胸部,笑眯眯的看着吴晨,这小子看起来还是个雏儿啊,不似这个圈子里的人,不知道孙大少从哪里找来的。 “咳咳……”大牙也察觉到了吴晨的异样,再一瞧对面女孩的神情,心里登时“明白”过来,忍不住埋怨道:“别看了,到底怎么样?” “好!”吴晨下意识的说道,微微弱弱的,在极为静谧空旷的室内,却是几个人都能听到了。那女孩子更是昂首挺胸,不停的放电。 时间也差不多了,孙宁率先走到一旁。刚才领他们进来的那个老头正独自坐在那里,悠然的喝着茶呢。 孙宁将手牌递了过去,放在一个机器模样上扫了一下,顺手按了几个数字,便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大牙跟吴晨面面相觑,难道这就是报价? 那个女孩子见他们一脸的懵懂,估计是第一次来的,脚步轻移,走了过来,轻声而简短的对他们解释了一下,这个令牌就是标志,扫描之后,编号便会录入系统,报价也只有自己知道,等到所有人看完之后,系统会择出最高价格。 “给多少?”大牙听完,低声问了一下吴晨,喜欢归喜欢,这种事情还是得靠木头拿定主意。 这有点像暗标,真心不好判断! 吴晨也在心里盘算着,夫差剑虽然有几把,像这类国宝,是严禁在民间流通的,只能再博物馆里见到了,因此堪称无价之宝,唯一能够参考的就是国外拍卖会上偶尔一现的同类物件。 “三千?”大牙见吴晨微垂在裆前的手伸出三根手指,拇指搭在食指的第一节上,这是他们的暗号,大牙自然是一看就明白,不禁皱了皱眉头,这个价格会不会太低了,就算是假的,这做工,也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出来的,别说三千,就是三万,他都愿意。 “加个万!”吴晨嘟囔着说道,好在离得近了,大牙还是能够看到他的嘴型。 三千万?! 大牙双眼一睁,正要说话,就被吴晨给瞪了回去,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 奶奶的,假的也这么贵?三千万可是相当大牙的大半个身家了,跟着吴晨投的格古斋又没有什么盈利,这一下,也不禁让他有些踌躇起来!为了确认,他还是搂过吴晨的脑袋来,趴在他耳边说道:“真的假的?” “三千万,未必能拿到。你要不要,不要我投了,别回头……” “行啦!”大牙嘿嘿一笑,松开吴晨的脑袋,从他手里抢过令牌来,往老头那边走去,还不忘给拿个女郎一个**他妈的微笑,微微摇了摇头,表示哥们不是好这口,别误会。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411章夫差剑(下) 报了价格出来,又坐回到原来的位置去。 大牙双手套在头上,装着活动脖子,趁机四处看了看,见没有人关注他们,便低声问起吴晨来。他心里实在没底,要不是出于对吴晨的盲目信任,无论如何也不会把半幅身家给扔了进去。 “放心吧,就怕拿不下来,真拍到了,亏不了你!”吴晨喝了一口咖啡,这个价格完全是出于保险,虽然有如此的纰漏,不过既然能到了这里,就不可能没有人识货,再说了,就算没有人识货,这里非富即贵,保不齐那个人为了面子,砸个一两千万下去呢。 “你不是说这剑有问题么?” “是有点问题,差点走货了。” …… “聊什么呢?” 就在他们两个交头接耳的时候,刚才那个女孩子走了过来,直接一屁股坐在他们身边。 “嘿,说曹操曹操就到!”大牙错愕之间,立马就脸上堆满了笑容,指着吴晨说道:“这家伙有色心没色胆,正在怂恿我去找你要电话号码呢。” 这话效果显然极好,那女孩子听完侧着脑袋,似笑非笑的看着吴晨,饶有兴致的问道:“是吗?” 吴晨差点一口鲜血吐出来,心里充满了怨念,自己的反应速度向来不慢的,为什么每次都是大牙抢先一步。做戏做全套,他点了点头,颇有几分腼腆。 “是吧,你看!”大牙得意洋洋的说道:“现在的年轻人啊,见到美女就腿软,你放心,我这正在批评教育他呢!” “教育什么呀!”女郎浅笑吟吟的说道:“我叫苏妍,朋友们都叫我苏苏。” “幸会幸会!”大牙很绅士的点了点头,伸出一只手过来,跟苏苏握了握。 两人的风格都属于豪放派的,很快就小声聊了起来,吴晨在一边也不是插上几句,放置大牙将话题扯得没边。 这个苏苏却不是什么花瓶女,而是正儿八经的富二代,父亲曾经是江南一带名噪一时的钢铁大王,拥有全国最大的私人钢铁厂,后来将业务逐步扩展到养殖业跟汽车行业,慢慢的退出了钢铁这个行业。 作为家里唯一的掌上明珠,在念完高中后,便到了日本留学,后来又在美国完成了硕士学业,这才回来没两年,已经开始融入家族企业的日常管理之中。 跟孙宁他们一样,这群拥有海外背景的富二代们,沿袭前辈的做法,也有了自己的圈子,对外就叫“接班人之光”,致力于成为“创二代”,跟父辈们不同的是,这些人除了业务交流之外,还热衷于慈善这种西式的方式。 不为外人所知的是,他们还崇尚内部的各种交流,包括肉体上的交合,对于长期受到美日文化教育的他们,对于传统的贞操观念,早就没有那么看重,而是更为看重享受,在物质极度富足情况下,除了“二次创业”能够给他们带来精神享受之外,肉体的交合也是日常娱乐的一部分。 当然,基于国情,这些生活方式,只限于圈子的内部,偶尔也会寻觅一些外围的嫩模或者俊男,这是着一些“朋友”们大都是以花瓶的形式存在,只有在行乐的时候,作为交换或者集体行欢的工具,永远也无法真正触及他们的核心部分。 今晚,苏苏也是听到那个花瓶女孩说孙宁带了两个“朋友”一起来玩玩,一时兴起,过来看看,早就玩惯了各种类型的男人,苏苏倒也对大牙这种长相奇特之人没有什么偏见。只要聊得来就行,反正大家就是玩玩,愉悦感最重要,其它都是浮云。 对于这些毫无所知的吴晨跟大牙两个人,心里还是充满了疑问,慢慢的套着话儿。 “怎么没见着老佛爷?” “老佛爷?”苏苏一脸惊奇的看着吴晨,貌似对方问了个非常白痴的问题,“老佛爷哪里那么容易见到,她老人家极少出现的。” “不会吧?这么贵重的拍卖,她作为组织者都不在?” “切,这算什么!”苏苏不屑的说道,“又不是什么大事,老佛爷虽然是武林会的召集者,却很少露面的,一般都是由管事的出来张罗。” 说完,见吴晨脸带失望之意,这倒让她心里有些起疑,说道:“你们不会是来找她老人家的吧?” “嘿嘿,哪里够得着呢,只是听的传说多了,好奇而已。” “就是,你说得什么人,才敢自称老佛爷!”大牙及时的补了一刀。 “那倒不是自称,而是江南道上大家对她老人家的尊称。”苏苏笑了笑说道,她以前也不是很明白,这两年开始涉世,才知道这个神秘的老人家,实力是多么恐怖。 与北方不同的是,江南跟广府相似,政治氛围向来不太浓烈,反倒是盛行商贾之道,作为这片古老大陆最早的资本主义萌芽地,江浙一带的资本意识要远胜于其它地方,可以说,谁掌握了资本,谁便掌握了这片大地的主导权,这也是马云等人为什么成立江南会等的最主要原因。 这个老佛爷,苏苏其实也了解得并不多,仅有的所知,几乎都是从父辈跟圈里听来的,据信这位老人家掌握着无数的民间资本,触角无所不在,至于其它的背景,她却也不是太清楚。 吴晨跟大牙旁敲侧击了一番,见问不出什么来,又怕她生疑,便将话题转向别的方面,问起她今晚的收获来,却是得了一块鸡血印石,准备送给自己父亲作礼物的。 见她掏出来一个巴掌大的鸡血石,切成长条印石模样,主体为灰黑色,侧面各有两道一指宽的大红血痕交织上下,在柔和的灯光下,显得有些诡异。 “是个好东西!”吴晨接过来,随手把玩了两下,入手沉稳、质地细腻。 苏苏哪里接触过这些,只是家里老头这几年开始喜欢上这些玩意了,她这才投其所好,逐步缓解前些年因为叛逆造成的父女间的紧张关系,今晚买下这一块,其实也只是想着这石头出现在这里,定然是不会差到哪里去的,至于为什么好,却是一窍不通。 现在见吴晨的样子,还挺像模像样的,便双手靠在桌上,身子往前探,饶有兴趣的说道:“你还懂这个?要不跟我说说,怎么个好法。” 随着她的逼近,一股隐约的香味传来,跟一般的香水不同,里面似乎参杂着一些****的东西,有股子********时候散发的原始味道。 吴晨身子略微往后靠了靠,把心思放在手里的石头上。 能够号称“印石之后”,鸡血石的贵重可见一斑,品评鸡血石,首先是看“血”的红色,以鲜、凝、厚为佳。鲜者红如淋漓之鲜血;凝者聚而不散;厚者指有厚度有层次深透于石层中。另外鸡血石的地张,也是判断鸡血石的重要依据。地张就是红色染在什么样的石头上。鸡血石的地张以纯净、半透明,无钉与血之鲜红色彩交相辉映者为上品。 这一块印章血色鲜红,厚度跟层次感都极好,已经是极为难得的佳品。 “看不出,还是个学问人呢。” 苏苏满足的把印石放回袋中,吴晨虽然说话有些南方口音,不过人却长得清秀,有些江南人的样貌特征,她心里便有些痒痒的,想着要不要单独约他出去先行玩乐一会。 吴晨却是完全没有这般心情,这块鸡血石倒是提醒了他,是不是该趁机往昌化走一趟呢! 传统的鸡血石,便是指浙江的昌化鸡血石,后来才有了内蒙的巴林,至于像桂林等地,也有产鸡血石,不过由于成矿原因,跟以上两个地方的鸡血石不在一个级别上,向来被视为“杂牌”。 虽然不想田黄一样,早就断产了,不过随着近代大量的开采,两个传统的产区,昌化跟巴林的鸡血石原矿,也是日渐枯竭,如果不趁着现在有机会去看看,只怕以后就只能看山沟了! “你们跟孙大少不是一路的吧?” 苏苏一手撑着腮帮子,一脸花痴样的看着吴晨,午夜将近,她体内固有的荷尔蒙又开始习惯性的蠢蠢欲动起来。聊了这一会,她也算是看出来了,这两个家伙跟孙宁言谈举止都不是一路人。 “他?”大牙鄙夷的往那边望了一眼,有些言不由衷的说道:“没兴趣搞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 “哦,你是不是说……”苏苏媚笑了一下,话虽然这么说,人却是侧着脸蛋,向吴晨抛了个媚眼过去。 “咳咳,都快午夜了,也该有个结果了吧?”大牙见苏苏靠在桌子上,顾着给吴晨放电,便有些不耐烦,环顾了一周,见已经没有人再进出内堂。 “差不多了,这应该是最后一件了吧。”苏苏糯糯的回了一句,“你们要是不想参加孙少等会的party,不如我带你们去个好地方玩。” 这是得有多****啊! 就在吴晨目瞪口呆的时候,刚才那位老者又掀开帘子,径直走到他们面前,低声邀请他们进去。 这就表明他们中标了么? 吴晨跟大牙心里都有一股子狂喜,起身就走,浑然没有理会身边有些失落的苏苏。 来到里边,照着老头的指示,刷了卡,接过一个跟剑身大小相仿的木匣子,打开来,里面躺着刚才那一把“夫差剑”,离开了灯光之后,宝光内敛,越发沉古。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412章老佛爷(上) “两位,这边请,有人想见见你们。” 老头收了钱,笑得跟一个老狐狸一般,弯着腰,伸出一只手,往大堂居中的壁墙展开,对吴晨他们说道。 吴晨跟大牙对望了一眼,从彼此的眼神中,都看到了几分不情愿,此地异常诡秘,东西既然已经到手,还是速速离开为妙,真要节外生枝,弄不好被人黑在这里,叫天天不应,入地倒是有门。 那老头见他们脸带犹豫,便说道,“呵呵,不会太久的,应该不会耽搁你们什么时间的。” 吴晨见老头说完,还冲外边眨了眨眼,知道他是想岔了,以为自己是急着跟外面那些人去苟合呢,不过这样也好,只要认定自己跟外面孙大少他们是同伙,应该不会随便黑自己,毕竟那个圈子也是这一片的新一代的“精英”,身后牵扯着多少实力雄厚的经济大鳄,任是谁想动他们,也得好好想一想。 两人对视了一眼,以前以后的跟在老头身后,从墙壁一侧走了过去,才发现这里原来是两层的,因为视觉的原因,在灯光下,不仔细看却是瞧不大出来。 从两米多宽的甬道进去,后面是一个露天大院,中间天井处是一个瓜果棚,天气寒冷,只剩下厚实的木架子跟缠绕着的枯藤蔓条,看不出种的是什么。四周的走廊之上,挂满了大小的红色灯笼,红彤彤的空间,让人仿佛一夜回到了以前的年代。 许是夜深了,并没有什么人走动。几人走到一间亮着灯的屋子前面,老头轻轻推开木门,领着他们进去。 从老头恭敬的动作神情来看,这里面之人身份定然不俗,吴晨屏气跟在后面,走了进去,大牙殿在最后,不忘四周扫了一眼。 屋子装饰甚多,各种木制的柜台各自,填充了四壁,分割了空间,从入门处的博古架拐过去,就见到里面挂满了各种唐卡,地上铺着厚厚的红绒百鸟朝凤地毯。 一个老妇坐在一张木制座椅上,腿间披着一条偌大的毯被,直垂到地上,将下半身连同椅子都给遮挡住了。 他们进来的时候,老妇人正双手蜷在腿间打盹呢! “老佛爷…老佛爷……” 老头走近去,弯着腰低声轻轻呼唤了几声。声音不大,但是听在吴晨他们耳朵里,却是震如惊雷,眼前这个昏昏欲睡的老妪就是传说中的“老佛爷”? “嗯…唔…”老妇人从半迷糊状态中醒来,用手揉了一把肥嘟嘟的脸,眯着眼睛望过来,“人到了?” “是!”老头躬身应道,指着吴晨他们说道,“就是他们。” “哦,小伙子,来来来,坐近前点,让老身看看。”老佛爷点了点头,对着吴晨他们招了招手。 “老佛爷好!”吴晨两人规规矩矩的躬身问了一声好,这才挨着她边上的红木座椅坐了下来。 挨身坐近之后,吴晨他们才发现这位老佛爷并没有看起来那么昏老,大约在六十岁左右,一张脸蛋长得白里透红,犹如玉雕的菩萨,轮廓圆润、天圆地方,神态慈祥,倒有几分邻家老奶奶的模样。 “小伙子,跟老身说说,怎么就想到用这个价格投下这把剑呢?” “您老不会是要反悔吧?”大牙忍不住把手里的匣子往怀里搂了搂,刚刚刷的是吴晨的卡,所谓仔卖爷田不心疼,三千万虽然占了半个身家,他却是一点感觉都没有,反倒是怀里这把古剑,真的合了他自己的心意。 “呵呵,放心吧,老身就是问问,东西还是你的。”老佛爷呵呵一笑,示意他不用紧张。 这把古剑铭文上的古怪,但凡是玩这行的,都不可能看不出来,这也是其存在争议的地方,在这种情况下,一般人不会花费太高的价钱去获得,但是这两个小年轻人,一出手便是三千万,这远超过了今晚其它人的报价,显得有点惊世骇俗,这才惊动了在后面跟人谈完事的老佛爷,亲自见见这投标之人。 吴晨其实是有些心疼的,像这种青铜器,根本不可能流通,也就是说入手之后,除非私下交易,否则就只能作为个人私藏,而且还后患无穷,一旦走漏的风声,不定什么部门就来查你。 三千万呢!也就是大牙喜欢,要是他自己,估计是下不去这个手! 至于是怎么看好这把古剑的,真相自然不能细说,不过吴晨早就今日不比往常了,积累的知识足够多,消化了这么久,编起理由来,自然是一套一套,从工艺到包浆,再到锈斑,铭文笔触等等,就连那两处铭文误倒,他也能给编出一个很牵强的理由来。 “后生可畏啊!”老佛爷笑眯眯的听他们说完,隔着毯子揉摸着自己的大腿,赞叹道。 人来成精,她哪里看不出来吴晨绕了一大堆,其实并没有漏了底,难为他有这一番见识,说起来头头是道,更难得的是那份沉稳,小小年纪,竟然颇有大家风范,假以时日,这小子必定成绩非凡。 听到她老人家的夸奖,吴晨跟大牙自然是连连逊谢,直言“不敢当”。 “年轻人懂得谦虚,这个很好!”老佛爷点了点头,从腰间摸索了一会,掏出一个小玩意出来,却是一只鼻烟壶,“你看看这个做得怎么样?” 吴晨赶紧站起来,双手接了过来,顺手摸了一下,应该是玛瑙的,再看其造型,膛大胎薄,也就是俗称的“飘”,或者漂壶,这在整个鼻烟壶制作之中可称得上是精品,最珍贵之处在于它的精湛工艺。壶虽然膛大,但壁很薄,壶里装的东西,从外面都能看清,最绝的是匠师掏膛时左右前后相差无几,故盖上盖,放在水中壶不下沉,因此而得名。 内画竟是兰亭序半文,字体清晰,布局匀称,就连吴晨这种不太懂的人看了都直叫好。 吴晨翻过另一面,却是一副简单的画面,一个少年追逐着一只蝴蝶,左上角有“乙未冬日马少宣作”及“少宣”二字椭圆形白文钤印。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413章老佛爷(下) “马少宣?”吴晨皱了皱眉头,不过想到这是老佛爷所持之物,便也释然。 “这马少宣是谁?很有名么?”大牙在边上凑着脑袋瞧了半天,一张嘴就露了馅。 吴晨抬头见老佛爷也是一脸考究自己的意味,便在脑海中匆匆组织了一下,将有关马少宣的资料串了一串。 古玩这一行,所涉甚广,细分起来,有无数的小行业,还有不同的地方流派,正所谓是山头林立,每个山头都有自己的一些标志性人物,而能够成为行业翘楚,得到各个流派承认的,便可谓之宗师,在漫长的历史长河中,被一致追认为行业第一人的不多。 正如唐英之于制瓷、陆子冈之于玉雕一样,马少宣位列京派“四大名旦”之首,被誉为内画壶艺术中的毕加索,其作品的珍贵程度不言而喻。 “这么牛叉?那这个能值得多少钱?”大牙吐了吐舌头,陆子冈神马的他不清楚,但是毕加索却是如雷贯耳。 “如果真是马少宣的,以这种风格,应该是早期的作品,现在至少也在五百万以上。”吴晨一手摩挲着鼻烟壶,摇了摇头,“至于这一个,不好说。” “你是说……?”大牙脱口说了一半,愣是给憋了回去,望了老佛爷一眼,他再不晓事,也知道此刻说出来不妥。 吴晨点了点头,将鼻烟壶递还给了老佛爷,微笑着低声说道:“老人家,这个壶,我看不好。” 吴晨那话即是表明了态度,一般而言,别人也不会再行追问,但是老佛爷貌似没有要放过他的意思,脸上也没有特别的表情,接过来之后,放在手上,“哦,说来听听。” 这倒是有些难为了吴晨,主要是他对于鼻烟壶这种玩意并不是很在行,囫囵吞枣啃下了许多资料,再加上在马老那里把玩过那么一些,并未将这种流行于北方的杂项作为主业,花费的精力极少。刚才之所以能看出来,主要是因为想着老佛爷有考究之意,因此偷偷作弊了一下,才知道,这壶竟然岁数比自己还小,怎么可能是马少宣的作品呢。 细究起来,这个壶做得极其工整雅致,颇得马少宣作品的真谛。都知道马少宣以工笔“一面诗一面画”的内画技艺见长,字法欧体,极工整严谨。所画之少年,正是用若明若暗的浅墨色调,一如黑白照片那样柔和、逼真,使人物的形象、神韵栩栩如生。便是行家也不免打眼,更何况是他这个没摸过几个鼻烟壶之人? 此刻要他一一说出来,却也只能是照马画驴,胡说一通,半真半假的掺和了一通,糊弄着过去。 他这一副做派,看在老佛爷眼里,却是以为是吴晨刻意为之,毕竟各家鉴赏流派都有自己的独门绝技,轻易不好示之以人,因此就算是那些大家,除非特别熟悉的老友,相互切磋起来,说的却也大都是明面上的东西。 “老人家,您就别考究我们了,公布答案吧。”大牙在一边看了半天,也算是看出门道来了,敢情这老佛爷是有意为之,看样子自己应该是清楚底细的。 “呵呵,这是以为朋友的后辈所作,的确是仿的马少宣作品。”老佛爷笑眯眯的说道,她这位朋友的后辈,却是冀派第三代传人姜文昌,其壶内书法在内画史上是继清代马少宣之后崛起的又一位实力派书家,年纪轻轻便获奖无数,堪称大师。 吴晨也不知道她为什么眼巴巴的把他们叫进来,只为了瞎聊几句,再让他们看这个已经有了答案的鼻烟壶? 就在他疑惑之时,老佛爷让老头拿来一把银白色的令牌,递给了他们,交代道往后有什么事情,只要出示这柄令牌,武林会的同仁都会尽力帮忙的。 吴晨嘴里迭声相谢,接过来一看,却是铂金整体压制而成,远比刚才那一柄要小巧得多,反面中间处雕刻着一团龙案,正面是一个武字,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就是武林会的会员卡。 老佛爷笑呵呵的打断他们,挥了挥手,她有心给武林会留下年轻的种子,这几年对年轻人也是颇多照顾,否则孙宁他们也不可能到这里来。 那老头出来刚开始进来的时候说了几句话,后面便再也没有说话,待吴晨他们走后,才低声问道:“您老莫非是看上他们了?” “嗯,那个姓吴的小子不错。”老佛爷点了点头,若有所思的看着前方的地面。一真一假,全都让他在瞬间便看穿了,这份眼力,别说在年轻一辈绝无仅有,就是在他们这一辈也是少见。 “那您何不跟他们明言?”老头一脸的不解。 “事缓则圆,不用急,先了解一下他们的底细先。”老佛爷仍然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老头点了点头,这倒不是什么难事,就算吴晨用的是假名字,凭着监控里的头像,他们也能够很快就匹配出此人的身份信息,后头的背景调查,自然有人去跟进。 “要不您休息吧?”老头说完,见老佛爷点了点头,便走到她后面,推着椅子往一边的通道去了。 原来这偌大的椅子竟然是一张特制的轮椅,刚刚离开的吴晨他们,万万也想不到这威名赫赫的老佛爷竟然是下半身瘫痪之人。 吴晨他们出来之后,夜已深沉,微微有露,越发寒冷。 刚才经过外堂的时候,见人都散光了,孙宁跟苏苏他们也都已经不在,应该是去举办他们所谓的“嗨啪”去了。 本以为会有一场冲突,现在看来却是异常的风平浪静,吴晨都怀疑是不是孙宁看不起自己两个,带他们进去仅仅是为了让他们两个“乡巴佬”见识一下,顺带炫耀一番,再找机会羞辱一下自己。 没想到自己两个却被老佛爷叫了去,一聊聊了许久,那孙大少估计是等不及了,先自散去。 “怎么这么小气,就给了一把?”大牙坐在副驾座上,玩起那块小令牌来,体积不大,一只手都能攥在手里,弄一链子便能挂在胸口,玩嘻哈风格的或许会喜欢。 “你以为是批发的啊?别玩了,赶紧收好吧。” 东西虽小,分量却重。吴晨极少平白无故的接受别人的馈赠,这老佛爷无缘无故的给了自己一块牌子,却又什么都没说,像这种诡异的事情,吴晨还是有些不习惯,始终有点惴惴不安。 “是福是祸,还未必呢!” “怕个鸟,这又不是什么令牌,有吩咐你还得照做啊?”大牙对他这种杞人忧天,向来补以为然,“大不了回头把它卖了,这么一块铂金应该也能值些钱吧?怎么着都是赚了呢。” “别扯淡,回头不定有什么用处呢!”吴晨知道跟他说也是废话,腾出一只手来抢夺。 “还给你就是了,又不是什么好东西!”大牙酸溜溜的塞进正在开车的吴晨裤兜里,抽开木匣子,玩起自己的“夫差剑”来。 “别乱比划,赶紧收起来!”吴晨赶紧告诫他,回头自己收着玩儿便可,千万别拎出来到处张扬,更别轻易带出门,“怀璧其罪!这可不是什么西瓜刀。” 回到酒店,吴晨困得两腿发软,也不顾大牙犹在兴奋之中,自己回房间洗洗睡觉去了。至于大牙,自然是给许婧和孔四都打了电话,好好的臭屁了一番。 许婧听完后,二话不说的就是一通臭骂,三千或者三万,那也就算了,这是三千万哪,活活的就买了把“古剑”?有这个闲钱,多开一家分店不好? 女人就是不可理喻啊!大牙赔笑了半天,好不容易把许婧给打发完了,觉得脑袋还有些嗡嗡响。满腔的喜悦消失了一大半。 …… 第二天大牙大老早就醒了,在床上翻来覆去烙了一会床单,便爬起来,喊上还在赖床的吴晨,再叫上王雨鸢,到外面觅食。初冬的杭州已经很是阴冷,太阳没有出来,大街上便有一股子如丝如雾的寒气飘动着。 不习惯这种早寒的两个人,稀溜溜的龇牙咧嘴哆嗦了一会,跟王雨鸢转进一间小店,要了两屉小笼包,刚上来,便急着咬了一口,里面全是汤,差点被烫到了,不过味道实在鲜美。 看着像饿死鬼的两个人,王雨鸢笑了笑,给他们要了两大碗加了木耳的咸豆浆,自己则要了一碗清淡的牛肉粉丝,牛肉切成很小的末,调料也就是酱油和味精,一大碗,滑溜溜的粉丝,香嫩的牛肉,抢着小笼包的两个人看着,美味,也要了一碗,分了吃。 热乎乎的早晨下肚,便没有了那么的饿,吴晨看着街上已经热闹起来的人群,把自己想要顺路去昌化看看的想法跟他们商量了一下。说是顺道,其实昌化在杭州的西边,并不往南,有些勉强。 大牙本来就无所谓,王雨鸢心里也想着多跟吴晨呆一阵,虽然跟吴晨有了身体接触,不过她还是很有觉悟的,要是回到广府,估计就没有自己什么事了。再加上算一算时间也还来得及,既然吴晨想去,大不了再兜个弯便是。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414章昌化行(上) 商量完毕,吃完早点,退了房,吴晨便先开着车,按照导航的指示,一路兜转着上了高速。 “抓紧睡一会吧,等会还要你替呢!”吴晨其实也是有些困乏的,昨晚上耗费了不少体力,又忙活到大半夜,人到现在还有些缓不过来呢。 车到了临安服务站,停留了一下,换了大牙开车,吴晨直接倒在副驾驶座上,睡了起来。 到中午时分,已经是到了昌化地界,从岔路上拐下弯弯绕绕的匝道,远远的看到前方出现了一个收费站,收费站上面有个巨大的牌子,写着:“昌化人民欢迎您”七个大字。 大牙松了口气,话说吴晨这个货跟王雨鸢两人,一路上自顾睡得香甜,车里有女人在,又不好抽烟,可把他给憋坏了。他就纳了闷了,这两人怎么都一个德性,上了车就睡觉,比自己还困,昨晚他后来跟孔四聊到大半夜,深入交流了有关“剑”的种种,两个人聊得兴起,到了很晚才睡着。 吴晨一个翻身,从副驾驶座上醒了过来,揉揉眼睛,四周望了一下,迷迷糊糊的说道:“这就到昌化了?” “你以为呢?”大牙给他扔了一根烟过去,没好气的说道:“我说你们两位可真能睡,一路上都不带眼睛眨巴一下的。真不知道你们昨晚干嘛去了!” “嘘!瞎吵吵什么!”吴晨心虚的白了他一眼,准备下车点烟。 正在后座沙发翻身起来的王雨鸢,听到他们说话,想起昨晚的****,有些说不出的感觉,既惬意又微微有种羞怯,便假装听不到,起来梳拢了一下衣服,从边上的冰箱里掏出两瓶冰冻的柠檬茶,下车递给了抽烟的两人。 “唉,木头,昌化出的那个鸡血石不是很贵重么?怎么这个地方看起来,着实不怎么滴啊?” “原产地差不多都这样吧,毕竟一手价格往往并不高。”吴晨看了看四周,自然风光还算是不错的,竹林成荫,层层叠叠,夹杂着枯草流水,充满了原始色彩的诱huo力,最适合张艺谋拍的大片。 通往镇中心的道路两侧,也都布满了各种高地不一的房屋,跟江浙东部一带的乡下相比,略显得有些落后。 略微休息了一下,便驱车沿着道路往镇子中心,昌化镇中心并不大,一面依着一条大溪流,充满江南传统的老房子隐约在各种树木之中。一路走去,酱油醋茶、家长里短的集市不少,经营石头的招牌也时有所见,但是却没有想象中那么多跟密集,并不像阳美一般,家家户户都以此为生。 这个地儿适合郊游啊! 几个人慢悠悠的晃到镇上,找了个地方打尖休整了一番,跟伙计打听了一下,才知道昌化鸡血石的产地,却是在镇西的玉岩山,距离这里还有五十多公里,是属于浙西大峡谷的源头,属于天目山系。 镇子里面,自然也有经营此类的集市市场,不过都是些二手货,一般客人来到这里,也都只是逛逛,真正的交易都在产地那边。 “呃,哪里有住的地儿没?”大牙一听还要往山上走,两眼都瞪出来了,该不会还要自己动手挖吧! “放心吧,那个地方有的是酒店,甚至比这镇里的都好!”小二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把个玉岩山给狠狠的夸了一通,着实让人怀疑他的老家是不是就在那一带,这是顺带着做起广告来了,“不过从这里往那边去,都是小道跟山路,一般的车子倒是不太方便。” “没事,我们车子就是专门挑战高难度的!最好是那种坑坑洼洼的土路,外带石砾无数的。”大牙嘿嘿一笑,话说吴晨这辆路虎自从买了之后,还没真正在野外折腾过呢,白白糟蹋了它卓越的野外性能。 “那倒不会,道路虽然不大,修的还是柏油路,只是走的车多了,特别是超载的货车一多,路面都被压得破损不堪,修修补补的,效果不大。” 说话间,菜也上来了,小店做得一般,几个人匆匆吃完,便开车从镇子另一边出了中心,前往玉岩山方向而已。 大牙刚才一听路不好走,反倒是来劲了,非要抢着开车,吴晨自然是懒得跟他抢,趁机躲个清闲。 “继续睡吧,你们!” 冲出镇子之后,大牙一脸坏笑的说道。道路狭小,他恶作剧的一路狂飙,专拣坑坑洼洼的地方跑,把车子开得颠来晃去的,不时来个小小的跳跃,犹如大海之中一叶小舟。 “我靠,你悠着点!”被他颠地难受,赶紧提醒后排的王雨鸢系上安全带。他话还没说完,从他们后面串过来一辆红色的宝马m6,呼啸着擦身而过,留下一片尘土,将吴晨他们笼罩在一片混沌之中。 “咳咳!”大牙下意识的踩了一下刹车,吱的一声,停了下来! 吴晨差点被弹了出去,赶紧抓住靠手,往后看了一下王雨鸢,还好都系着安全带,没出什么问题。再看大牙,皱着张脸还在咳嗽呢,不由得大怒,骂到:“空调开着内循环呢,你咳个鬼啊!” “哦……习惯性而已嘛!”大牙被他骂的有些不好意思,再看窗外没有完全闪去的尘土,有些老羞成怒,“这他妈谁啊,这么缺德的!” 吴晨调了调座位,没有搭他的茬,说起来大牙也好不到哪里去,这是五十步笑一百步呢! “对头,坐稳了喽!”大牙扭头见他们两个调整好了安全带,咧嘴一笑,脚下一轰油门,“哄哄”呼啸着冲了出去! “你干嘛,别乱来啊!” “切,人家跑车都不怕,你怕鸟!没事,稳稳的吧你们!” 大牙嘴里说着,手脚可不慢,一溜烟的追了上去。此时已经出了昌化镇一两公里,路况越发的变得不堪起来,水泥路面铺着一层黄沙土,到处是裂开的坑洼,露出里面黑灰色的泥土来,有些还积着水呢! 往来车辆也不少,不时有些载货的大东风、甚至集装车路过,吭哧吭哧的,在这坑坑洼洼的路面上颠簸着,严重超载的车厢,看起来随时都要侧翻下来的样子!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415章昌化行(下) 虽然路虎是专门的越野车,自动减震系统堪称全球遗留,但是也架不住这么造啊!吴晨跟王雨鸢颠簸在车流跟漫天灰尘之中,看得心惊胆战的,却不敢打扰正在全神贯注开车的大牙,生怕一个走神,就出什么事故。 “哈哈,爽吧!这才真正体验!哟呵~~”大牙便开便吼,刷刷的追过几辆车,有时候一个急刹,避让迎面而来的大卡车,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完全忘了身边还有两个受苦受难的同胞! 妈的,这路还不如土路呢!至少土路还没有路基,不怕翻滚出去!拿大牙没办法的吴晨,只能在心里埋怨起来,不过回头想想也没辙,这年头,有赚钱的事情,一窝蜂的挤上去,但是要花钱,个个都他娘的跑的比免子都快,想靠那些承包鸡血石矿的所谓企业家们,肯定是没戏! 估计这条路还是得当地财政买单,却也架不住超载车辆的倾轧,现在烂成这样了,谁也不想掏自个腰包,往这无底洞里填补。 这种情况,也不是只有昌化才有!基本上很难有好的解决办法,只能这么将就着,年复一年的。反正也不经常来,吴晨刚才收了这白操的心,帮着大牙死死的盯住前方。 过不了多久,他们就追上了在前方一路狂飙的红色m6,“嘿嘿,小样的,看你往哪里跑!” 大牙趁着前方是一个直道,没有来车,死命一脚油门,时速瞬间窜到了180,唰的一下超了过去,也不打灯,直接就别会右边车道来,脚下一松,任由速度慢慢降了下来,稳稳的搁在m6的前方,不紧不慢的开着,扬起一片黄灰色…… 这不是找抽么!吴晨对大牙这素质大为头疼,趁着没那么颠簸,赶紧换了个姿势,放松下一路绷紧的肌肉,再看看王雨鸢,都有点花容失色了。 他们车大,横在两条道之间,见前方有车过来才避让一下,后面那m6一直超不过去,后来索性停了下来,估计里面的人骂得直跺脚! 车速放缓之后,几个人都感觉好多了,就连大牙也是轮流擦了擦手心的汗,后面的路有些弯弯绕,那辆红色m6也再没追了上来,他们一路跑了一个多小时,来到一个小镇子,看上去居然要比昌化镇还要热闹一点,下车一打听,才知道已经是玉岩山脚下。 “果然是正地儿了,人气很旺啊!” 他们也不知道这里到底应该是叫镇,还是村,从规模上来说应该是一个村子发展起来的集市,到处人来人往的,煞是热闹,除了偶尔不多的吃食店,还有占地极宽,但是楼层不高的“宾馆”外,几乎都是卖石头的店,有大有小,横竖铺开几条大街。 跟昌化满大街小巷的青石板不同的是,这里的房子大都是后建的,典型的城乡结合部造型,有些贴着或蓝或黄的马赛克,有些干脆就裸着水泥墙面。 不过,从山脚下往上望去,还是有些别墅,是建在半山腰上的,零落着耸立在树荫之中,不用问也能猜到都是当地土豪的居所。每个地方总有贫富差距,这玉岩山的鸡血石自明代便有开采,数百年来,早就形成了各种格局,虽然天朝建国后,有过那么一阵的压抑期,不过改革开放的春风一吹到,当地各种活头之人便开始张罗忙碌,早起的鸟儿有虫吃,这是颠扑不破的至理,三十多年下来,形成了一定的资源垄断,矿主跟普通百姓之间的差距,比起以前来,更为明显。 “木头,这里就有市场,要不先进去逛逛?”大牙见路边有个菜市场般的大棚子,靠路边的摊位上摆的全是石头,应该就是所谓的鸡血石的交易市场了。 吴晨循声望去,见那个集市人进人出的,热闹异常,应该是比较有名气的,他也想过去见识一下,心里念头一闪,回身见王雨鸢,一脸的愁苦像。 这一路上的颠簸,连吴晨都有些吃不消,更不用说是她了,别说休息了,颠簸得手脚发软,人见憔悴,瞧得吴晨都有些心疼,便对着大牙笑骂道:“你急什么呀,先安顿下,看看哪里有好一点的地儿,休息休息……” “得咧!”大牙从后视镜看了一眼王雨鸢,明悟起来,点了点头,开着车子,缓缓的滑进小镇里,从两边店铺的门面就可以看出来,越到中心越见繁荣,只是镇子也没那么大,不一会就到头了,除了几间挂着“xx宾馆”的私人酒店之外,没有看起来像样一点的住处。 “这不是坑爹么,连个星级酒店都没有?” 虽说出门在外,能将就就将就,又不是没住过农民屋!不过人生地不熟,他们又是来“淘金”的,要是有正规点的酒店,多少也能让人放心些。 “你等等。”吴晨让大牙靠边停了一下,开了车门出去,就近找了个小店打听起来。 听说他们是来“看石头”的,那小店主很是热情,指了指山上的一处看起来像是别墅模样的地方,告诉他们那就是当地最好的酒店了,几星的不知道,但是一般贵宾来了,也都住在那里。 吴晨感谢了一番,又婉言谢绝了店主请他“看看自家石头”的热情邀请,快步走回到车里,指挥着大牙往山腰上开去。 不是他不给那位大叔面子,主要是那些石头看起来,与其叫“鸡血石”,不如叫“涂血石”,满满的红色,看着就像是刷漆的,卖给那些想带点纪念品回去的人还差不多。 从这里上山的路,反倒是极好的,特别是从岔路往“酒店”拐进去的小道,修得更是平整顺滑,两侧也种了些乔木,看高低大小应该有些年头了。 果然是各人自扫门前雪!此路通达,开起来平稳舒服多了,不到一小会就到了一个巨大的木门之前,虽然是木制的,却也做得宏伟异常,看起来丝毫不比石雕气势弱到那里去。 站得笔直的保安等他们停车之后,从岗位上下来,很有礼貌的敬了个礼,得知他们是来住店的,冲门房挥了挥手,便放他们进去了。 里面却是极大的一个山庄,放眼过去,一栋栋独立的小别墅沿着两侧的道路,一直蜿蜒进去,迎面是一个大堂模样,透过几层玻璃,隐约能见到后面有个人工小湖。 大牙把车子停到大堂门口,跳了下来,跟着吴晨来到大堂之中。 里面人并不多,只有几个穿着制服的小姑娘在聊着天,见他们进来,笑意吟吟的问他们是否要住宿。 见她们长得粉嫩喜人,说话也是绵嗲嗲的,大牙自我感觉良好,便跟他们攀谈了起来,得知这里都是独栋别墅式的房间,不过如果客人过少,可以拼凑。 “不用了!挑最好的来一栋便是。”大牙嘿嘿的看着吴晨,双手一挥,一副土豪样子,惹得几个服务员满眼的星光。 “好的!”一个穿着黑色套裙的小姑娘,很欢快的帮他们登记跟刷了押金卡之后,拿出一叠房卡,上了车子,带领他们绕到后面去,边走边靠着前排的座位,跟他们介绍自家酒店的特色,只夸得天上有地下无,又隐约的提到“各种服务都有”,说这话的时候,眼睛偷偷的瞟了瞟边上的王雨鸢,见她一脸淡然,这才稍稍放了心。 他们所要的地点在山腰的最顶端,一个独立的平台之上,视野极好,能够望见下方整个镇子,远眺则尽是田野溪流,看着分外舒服,而且四周间隔甚远,显得有些空旷幽深。 “这是我们的至尊房了,你们来得真巧,正好还有一套,要是晚点来,可就未必了哦。”服务员指示他们将车子停在门口的独立露天车位上,下了车后莲步轻移,带着他们到了门口,拿出一张房卡,推开门进去。 一楼大大堂空阔,布置得不错,都是欧式家具,看起来档次也不低,让他们意外的是,靠边上的台上,还摆了一张自动麻将座。 服务员又给他们讲解了一番这里特有的设施,迟迟没有离开的意思,吴晨他们只好从她手里接过房卡,把行李搬了进来,一人挑了一间房,先进去休息了。 一路风尘仆仆的,吴晨从了一个热水澡,换了干净衣服,浑身清爽,便下到一楼大堂,发现那个小姑娘坐在沙发上,见到他下来,很热情的站了起来,叫了一声“吴先生。” “你怎么还没走?”吴晨见她还没离开,这显然过于热情了,再想起她刚才不停暗示的“服务”,心里便有些忐忑,“这个……小姐,我们不需要那种服务。” “……”小姑娘见他突然忸怩了起来,扑哧一笑,“吴先生,您误会了!应该是初来此地吧?是不是来看石头的?” “你怎么知道的?”吴晨不禁有些发窘,看来自己是不是太不纯洁了! “这你不用管!我猜的没错吧?”小姑娘眨了眨眼睛,得意的说道。这哪里还用怎么看,只要是看着面生大,大都是第一次来,至于看石头,那更是简单,要不是为了这个地方的鸡血石,谁千里迢迢的跑来这山沟沟里,还住酒店。 “呵呵,没错!怎么样,有什么介绍么?”吴晨呵呵一笑,这个世界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小姑娘既然眼巴巴的等在这里,又提到石头,肯定是有所指。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416章青梅酒 果然,小姑娘点了点头,说道,她有个本家伯伯就是在卖石头的,家里的就有不少好的石料呢!要是吴晨他们愿意去看的话,她可以带路的。 原来如此,敢情这小姑娘还兼着这个职啊,估计是跟导游一样,有定点的关系户,通过带客源抽佣来的,至于什么本家伯伯之类的,纯属于扯淡。 一般说来,除外游玩之人,对于这种行为,向来是深恶痛绝,并且避之如虎,摆明了要宰人的,还有谁会往上凑呢。 小姑娘见吴晨有些踌躇,大概也知道他在想什么,急忙解释道,她真是本地人,绝对不会忽悠人的,她本家伯伯的家就在山下,并不远。 吴晨倒也没有什么偏见,反正对于他而言,别人想用一些假货次货来蒙他,那是不可能,而且说真的,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也没什么地方可去,左右下午没事,去看看也无妨,如果实在不济,再顺道去集市逛逛就是。 这么一想,吴晨便点了点头,只是奇怪她们这里上班环境这么宽松,居然还能中途翘班的,说走就走?听了小姑娘的解释,才知道她们老板也是当地人,对这些员工很是体恤,只要不妨碍正常工作,离开一会倒是没有问题的,当然回头得把离开的时间补回来就是。现在不是旺季,所以没什么问题,等会去打卡就行了。 “那成!” 人家小姑娘都说到这份上了,吴晨自然不能驳了人家面子,便说是等大牙他们下来,再一道过去好了。 过了一会王雨鸢也下来了,几个人左等右等,都过老大一会,大牙还没下来。吴晨便上楼去敲开他的房门,这货真躺床上,用手机跟许婧视频聊天呢,见吴晨进来,奇怪的问他道:“赶了一早上的路,下午不是要休息么?” “休息什么呀!咱们时间紧,得空就出去看看!”吴晨毫不客气的把衣服丢给他,“赶紧的,我们在楼下等你。” “这人就这样,打小就霸道。”大牙对着手机做了个无奈的动作,嘟着两片薄嘴唇,亲吻了一番屏幕,这才结束了跟许婧的视频,穿好衣服,下到一楼,跟吴晨他们会合,开着车子晃悠悠的来到山下。 小姑娘所谓的“本家伯伯”,那房子至少也得有上百年,用厚实的泥石砌成的外墙,木头顶梁铺着青瓦,也不知道多少年没有修缮了。坐落在山脚边上,跟集市中心还有一段距离,四周并不繁华,零落分布着大大小小的农户,看来这一片应该是原住民长久生活之地了。 “张伯伯!有客人来哩!”小姑娘喊着,看起来十分的稔熟,直接就从半开的屋门闯了进去。这倒是让吴晨心里放下一大半来,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混古玩行混久了,听到太多有关设套埋雷的故事,把自己也弄得疑神疑鬼起来! 几个人抬腿跟着小姑娘进了院门,里面是一个不大的黄土地面天井,四周有几间房子,柱子上挂满了各种竹编的农具,以及干农活用的犁头耙子等物件,在院子的一头随意的堆了许多的石头,有些上面还裹着黄泥。 “哎,来啦来啦。”一个半白短发的老头从房间里迎了出来,呵呵笑着将他们往里屋迎。等到大家都坐定之后,呼喊着老伴捧来了一坛子自己酿造的果子酒来招待大家。 “这是我们这里的特产,自家酿造的青梅酒,你们尝尝,不会上头的。”小姑娘边帮着摆碗倒酒便给他们介绍到,原来他们这里除了竹林,就是梅海,没到清明谷雨季节,满山青梅,家家户户都会备一些,用酒头浸泡之后,埋在地下一段时间,需要时候取出来饮用,却是爽口清凉,如果是在炎炎夏季,更是家家自备的绝好饮品。 听说是当地习俗,吴晨跟大牙也不好推脱,端起来喝了一口,入口甘甜,没有多少酒精的味道,却有几分像是果汁,而且冰凉爽口,甚能提神。 王雨鸢却是推脱女孩子,不习惯喝这些,只要了点清水,毕竟刚来人家的地头,左右没有个熟人,还是留点心眼吧。 靠山吃山,靠海吃海。对于他们这些时代居住在玉岩山的人来说,除了农业劳作之外,还有不少的山货,自从鸡血石出名了之后,也靠上山采一些石头出来卖,不过现在的矿区基本都被承包了,所以不像以前那么容易捡到好的石头了。 要知道,像这类玉石的开采,其实都差不多,刚开始的时候,大都是采集裸露在山体外的原石,等到这些都被采得差不多了,就只能用挖的了,到了现在这个年代,则是需要用炸药爆眼,再用手掘或机掘深挖,从里面采出深埋地下的鸡血石来。 这户人家看着是实诚人,不太像那种满嘴忽悠的家伙,但是吴晨听他们这么一说,心里凉了半截,想来这位老人家说的也是实情,都到了这个必须用钩机深挖的年代了,哪里是那么好找的,满山随便逛一逛便能捡到什么好料子!光看刚才院子里那些就知道了,真心是石头啊,跟鸡血石没有多大关系。 “张伯伯,您不是前几天挖到一块好料子么?就拿出来看看呗。”小姑娘终究是心气盛,见吴晨一脸黯然的样子,觉得落了面子,便帮着开口说道。 “呵呵,小丫头,就知道你惦记着!”老张笑呵呵的说道,满脸的骄傲,虽然现在是大机械时代,山上大都让外面的大公司给包了,不过作为土生土长的当地人,他们偶尔还是能够凭借着对地形的熟习跟祖辈留下来的经验,从山上采到一些品质不错的鸡血石的。 “您老还自己上山挖石头?”大牙见着老头怎么滴也有六十来岁了吧,虽然看着硬朗,但是上山挖矿这种体力活,年轻人都未必能够胜任。 “多年老习惯了,得空就到山上转转。”老张嘿嘿一笑,带着山农典型的腼腆跟憨厚。 “你们是不知道,张伯伯可是这一带有名的高手!打小便跟着老一辈上山,这山上每一沟每一壑,没有比他更熟的了!” 说完也不等张伯伯谦虚,便给他们说起了老张的前尘往事,还真的有不少的事迹,要不是山里人老实,早就大发了!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417章鸡血石 吴晨等人,喝着小酒,听着故事,倒也是其乐融融,到后来,吴晨心里闪念一动,如果这小姑娘不是在刻意吹嘘的话,回头倒是不妨让这老张头作为向导,带自己去山里面转转,说不定有什么发现呢!未必就不比在集市上闲逛要强些。 听到小姑娘讲述自己的英雄史,老张有些不好意思,连连摆手,不过脸上却还是有一种自得,“你们别听她瞎吹,呵呵,要不我把石头拿出来,你们看看?” “行啊!那我们就见识见识老叔的宝贝!”大牙两碗酒下肚,周身舒坦,又听了半天故事,真想找点事做呢,浑然忘了自己连什么是鸡血石都不知道的事实。 老张让老伴陪着他们稍等片刻,自己走到另外一屋里,过了片刻,抱着一个大包裹就过来,“咚”的一声放在桌子上,占掉了一大半桌面。 解开来,里面却有大大小小好几块石头,最大的也就跟哈密瓜那般大小,最小的只有拳头般大,从这一点也可以看出来,这的确是零零散散挖来的,所以没有大件。 如果是在矿区深挖之下,鸡血石也有几百斤重的大件,甚至上千斤的原石都有,当然跟翡翠原料一样,那么大的一块不可能全都有鸡血,也只是在局部有,分割成若干细料之后,也差不多这么大。想老张这样独自山上挖石头,一是不可能挖得太深,遇到巨料的机会极少,二来也不好搬运回来,如果真有大料,早就轰动当地,还没出山就让人给收走了。 “大叔,您这也是鸡血石?没糊弄我们吧?”大牙等了半天,终于见到所谓的“好东西”,结果却是大失所望,除了两块上面略微有点铜钱大小的不规则绯红之外,其它的跟普通的石头,根本没什么区别嘛! 哪里有半点想象中红遍江山的那种感觉,虽然他不太懂鸡血石,但就这样,还不如在广府路边小摊上那些几百块钱,打磨得圆溜溜的摆件!就这,还敢号称是鸡血石之乡?是不是有点坠了昌化的名声? 老张一听,心里就有些郁闷,呆呆的看着他,这都是哪里来的生客,完全就不懂嘛,该不会今天是白忙活了吧! “呵呵,老人家,能否让我仔细看看?”吴晨见老张有些失落,赶紧接话道,虽然他也是第一次鸡血石的原石,感觉跟印象中的成品差太多了,不过有了翡翠的经验,想来应该差不多的道理。 “行!你们看吧!”老张连连摇头道,诚然,鸡血石也有完全将鸡血流露在外的,不过,那毕竟是少数!更多的原石都是有石皮的,只不过有些石皮少一点,有些多点,就全包住了,很不幸,他这几块,几乎都是包了起来的,不过,根据他自己的经验,还有四邻好友的共同鉴定,这里面出血的可能性极高! 现在就看这几位够不够眼力了! “木头,全靠你了!”大牙跟着看了一会,除了大小跟外部原色略微有点不同,他还是觉得这些就跟普通石头没什么两样,鬼才分得出那些里面会出鸡血! 他倒也光棍,知道自己不是这块料,干脆把这艰巨的任务直接推给了吴晨,自己坐边上,又倒了碗青梅酒,喝了起来。 “用不用找个高光灯筒?”王雨鸢同样看不出来什么,只是她毕竟比大牙混玉石市场的时间多了,想来都是大同小异。 “不用了,这里光线足够。”吴晨摇了摇头,鸡血石不是玉石,跟翡翠还不太一样,质地不以通透为标准,而是以浓腻为好,因此就算石皮不厚,高光手电也是穿透不过,作用寥寥。况且老张为人还算厚道,并没有带他们到阴暗的房间里去看,而是在这堂屋之中,光线充足,完全能够看清楚石头上面的纹路以及血丝的走向。 当然,就算看不清楚,其实也没关系,他又不是真的能够靠表皮的表现来断定里面的内容,现在将石头翻来覆去的,不外乎是做个样子而已。没翻检出一块来,总是偷偷用视线沁入到石头里面,快速的过了一遍! 作为鬼谷会的传人,各种重要的古玩玉石自然是必须深入学习的“课程”,田黄、鸡血、芙蓉,合称为“印石三宝”,那是印章杂项里面的重头戏,吴晨自然是下了苦功夫。 田黄就不用说了,号称“印石之王”,早在清代初期就被选作贡品进献宫廷,深得帝王赏识,乾隆帝祭天拜田黄,更使它身价百倍,地位无人能比,现在早就断产了,更显得珍贵。 吴晨第一次拜会刘老的时候,便是用的一块田黄“文山之印”做了见面礼,当然刘老也回了他不菲的“礼金”。 芙蓉石,其实也是寿山石,也有人称之为白寿山石,原色介于淡黄跟白嫩之间,凝结脂润、细腻纯净,以清白明莹、洁身自好的品格,被誉为“石中君子”受到文人雅士的推崇,品玩起来最容易上“包浆”。它的异军突起,要归功于田黄石原料的枯竭,作为田黄的替代品,从而跻身于“印石三宝”之列。 而作为“印石之后”的鸡血石,以其艳丽明亮的色彩而著称,最顶级的鸡血石,是唯一能够跟田黄分庭抗礼的极品。 对于“印石之后”,吴晨没少下功夫,虽然对着的都是成品印章或者雕件,但是对于其鉴别特征,还是了如指掌的。 一理通,万里通。 吴晨之所以学习能力如此强悍,善于举一反三,毫无疑问是很重要的一个原因。 细说起来,这昌化鸡血石和缅甸翡翠,颇有相通之处,比如翡翠中的“色”,在鸡血石中,则称之为“血”,原理都是在地质变化之中,不同的离子沁入石料之中,产生了化学反应,久而久之形成的不同色彩! 跟翡翠中由于铬离子渗入的浓度不同而形成不同的“翠”一样,鸡血石中的“血”,由于辰砂的渗入程度,形成了鲜红、正红、深红、紫红等不同的等级,其形状则有块红、条红、星红、霞红等,并能达到鲜、凝、厚最佳,深沉有厚度,深透石中,有集结或鸡血石斑布均衡为佳。 与翡翠的“种地”类似,鸡血石的“地”也分为几个不同的等级,只是不像翡翠那样以“x种”来区分,而是分为冻地、软地、刚地和硬地四大类。 综合“血”跟“地”,鸡血石的等级基本可分为大红袍、玻璃冻、田黄冻、羊脂冻、牛角冻、朱砂冻、藕粉冻、五彩冻、桃红冻、豆青冻、玛瑙冻、木纹冻、鱼脑冻、鱼子冻、蛇皮冻、雪花冻等等。 全红或者解开六面全是血的,最为极品,其中红而通灵的鸡血石就被称为“大红袍”,其地位,跟翡翠中的帝王绿一般,是鸡血石中最为珍贵之物,少之又少,能否遇见,全靠机缘,却是强求不得的。 其余的,根据血量而分等级,血量少于百分之十者为一般的料子,少于百分之三十为中档料子,大于百分之三十者为高档,市面上常见的,大都是以上这些,有些奸商为了混淆视听,将含血量只有二三十的,都称为“大红袍”,以此抬高身价。 而像那大于百分之五十的珍品,甚至是带有百分之七十以上的极品,则几乎在市面上是见不到的,一经面世,便被达官贵人揽入手中,极少流通。 吴晨一边在脑海中回忆着关于鸡血石的知识,一边摆布着手中的石料,异能不时的渗透进去,不过让他失望的是,这几块石头,倒也有血,只是渗出的血色,分布得太散,而且略微显得暗沉,也就是所谓的色邪而不正,就算是取出来,也只能算是普通。 将几块略小的石头一一翻检之后,吴晨怕自己有所遗失,又统一的扫描了一遍,确定真的没有什么让他动心的,就算是血色最多的那一块,也只有略微一片淡红,论起价值来,还不如另外一块,虽然只有几条细细的血丝,但是色泽鲜红纯正。 吴晨失望的将这些石头放到了一边,直起腰来,稍微揉了一下眼睛,放松放松有点酸胀的眼部肌肉。 看来这些石头都是零散挖来的,并不在矿脉之上,因此虽然含有一定的辰砂,却是成分不多,略微有些遗憾。现在就剩下最大的这一块了,吴晨准备休息一下,再看。 “唉,大叔,您这酒不错啊!还有没有,卖一坛给我们带走呗!” 大牙见吴晨的样子,心里有了底,看来是没见到什么好玩意,不过一想喝了人家的酒,又叨烦了这许多,就这么空手而归,也不大好。 这种果酒清凉甘甜,又没有多少酒精度数,打上一些,放在车里的冰箱,路上解渴,比什么饮料都强。 “嘿,这当什么事!你们既然喜欢,莫说买了,打些带回去就是。”老张一听,便知道今天这生意估计要黄,失望之余,还是表达了山里人的莫大善意,叫唤着老婆子,让她再去挖一坛子出来。 他老伴跑出去一会便回来,搓着两只手,期期艾艾的有些不好意思,原来小坛的已经没有了。 “那就开大缸的!”老张双手一挥,豪气的说道。 “唉!”老伴应了一声,生怕吴晨他们误会是自己吝啬,便叫上大牙,拎着几个大可乐罐子,往一边的房间去了。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418章青花龙缸(上) 过了一会,大牙果然打过来几瓶青梅酒,也不知道是泡了多久,酒汁已经有些黄蜡蜡的带有透明的质感。 “好东西啊!”大牙一进门就只夸奖,“这酒都有粘性了,滴下来能抽成丝!这得有多少年头了!” 老张听他这么一说,嘿嘿一笑,眨巴眨巴了眼珠子,得意的说道:“多少年头,我也说不好,就看你运气,说不定能喝出几十年前的原汁原味呢!” “啥意思?您这酒不会是从您小时候放到现在的吧?”大牙一听,吓了一跳,这还他妈能是酒吗?就算是正经茅台,完全密封,也架不住这么搁置啊,该不会喝出什么事情来吧? “也是、也不是!”老张还在卖关子,他老伴倒是看不下去了,啪叽啪叽的说了一大通。 原来他们老张家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就住到这里了,除了捣鼓那点田地,偶尔也上山打猎,再弄些果树什么的,因此世代都有酿制果子酒的习惯,家里放着好几个大大小小的酒缸,里面的酒倒是没有断过,过些年就开一些出来喝,却不完全喝完,而是留个底子,作为酒引子,差不多了,就再加酒跟青梅进去,继续密封起来,搁在阴凉处。 这个传统在大动荡的年代,特别是大饥荒的时候,差点就给断了,在缺粮短食到四处饿死人的年代,哪里还有这个能力去酿酒?也是老张头的爹醒目,当年早早的便将几个缸子给封好,埋深山里头去了,再加上他们这一代当年人烟不算旺,乡里乡亲彼此还是很友好,只文攻,不武斗,这才留存了下来。 到了后来,老张才将这些缸缸罐罐给起了出来,重新往里面注酒!这里面也不知道混合了多少年不同的梅酒在里面,因此老张头才这么说。 还有这么个典故?大牙听得直拍大腿,连连高呼,“传奇!绝对是传奇!” 吴晨跟王雨鸢互相看了看,也觉得其间很不可思议,他心念一动,突然问道:“大娘,能不能也带我去看看你们的酒?” 吴晨此话一出,不单王雨鸢有些有些惊讶,就连大牙也是疑惑的看着他,这个木头向来不喜欢喝酒,今儿这是怎么了?难道这些陈年老酒也是古董? 这么一想,也有可能,听老张头那么说,这些酒怎么滴也有上百年了吧?要是按照洋酒的分级,绝对够得上xo,甚至是xxoo级别了!说是百年陈酿,也还行,只是让他们这么折腾,剩不了多少酒味。 老张是以为吴晨看上了他的酒,话说这又不是第一个了,就他那几大缸陈年老酒,不断的有老板来询问,前些日子,老人还以三十万的价格卖过一缸,要求就是留点酒底子。 王雨鸢对这酒没有兴趣,就陪着大娘,还有给他们带路的小姑娘,在堂屋里聊天,吴晨跟大牙两人,随着老张头来到隔壁一间阴暗的小杂物间,黄土地面上,摆满了杂物,几个木架子上还搁着老旧的簸箕等。在屋子的一角,码着高矮大小不一的好几口缸子,刚走近,就能闻到一股隐约的酒香味,丝毫不冲鼻。 当头的是一个大水缸模样,足足有一米二三高,都能到人的肚脐眼处,上面盖着用木板制成的盖子,上面跟四周更是用碎布跟尼龙纸缠得严实。 “好大的一口缸!” 灯光昏暗,吴晨看了一眼,见那缸也就是普通的大水缸,这种水缸在以前的农村,几乎家家户户都有一个,没什么稀罕的,便随口夸奖了一声,人却望里面走去。 “就是这一缸,是刚刚开封的!”大牙跟在他后面,指着边上一只大约半人高,有点像大型腰鼓模样的瓦缸说道,眼见为实,这里面的酒,那是杠杠的老酒了,如果吴晨真心想要,他是建议就买这一坛好了,而且这个缸的造型属于高而不宽的那种,放在车里方便。 “嗯!”吴晨蹲了下来,用手在缸面上敲了敲,声音沉闷,显然里面装满了酒。因为长年浸泡果酒的缘故,外表都有一层冰凉的湿润。 “呵呵,都差不多,只有大小的区别,年代都差不多!”老张头弓着腰,跟在他们的后面,见吴晨瞧得仔细,以为他是在挑酒,便给他解释了一下。 “嗯,我就是随便看看。”吴晨站起来,淡淡的说道,心里有些微微的失望,看来这些大缸的确是有些年代了,不过大都是农村所用之物,甚至不乏建国后烧造的,从价值上来说,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就像那个大水缸子,他们村里便多的是,在他们小时候,像这种男孩子,帮大人打水装缸,这是每天必须干的活儿。就算是现在大都在自家里头挖个小井,用上摇泵,还是有不少人保留着这样的储水大缸。说贵不贵,如果真想要,几百块钱一口,任你扛走。 “不用管他,他就是这股磨叽劲。”大牙心里也有些不耐烦,不就是一坛子酒么,都一样,随便扛一缸走就是了,用不着这么左挑右捡的?又不是在市场上买茅台,还怕挑到假货! 吴晨回头冲他们呵呵一笑,指了指刚才打开的那一缸,说道:“要不就……” 话没说完,却停了下来,原来在这一缸的边上,还有另外一口长相比较独特的怪缸,因为灯光的关系,自己刚才也没注意到。 一般的缸,都是讲究收口大腹,这样既便于封口,又能增加容积。而这一口看起来却是开口的,有些像撇口碗,只是规模要大的多,一眼看过去,大约有七十多公分高,口沿处的半径却得有一米以上,往下逐步修整,到了足部,半径估计也就六七十公分。 这种敞口斜壁,“口高比”较大的缸,便不时一般制式了,在吴晨的印象中,极少有民间采用这种并不实用的所谓大缸,该不会又是一个遗漏下来的宝贝吧? 不过当吴晨蹲下来查看之后,差点哑口失笑,马上就有一种自嘲的感觉。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419章青花龙缸(下) 或许是检漏捡多了,还真以为到处有宝贝呢,这大缸从材质上就不可能是什么高级货物,用的是最普通的砂质陶器,也就是所谓的“砂锅”,跟其它大缸没什么两样,外表到也是上了一层褐色的釉,不过做工几位粗糙,有些地方都露出砂质来,口沿处也有各种上釉时,垂滴下来的痕迹,从品相上来看,比其它的大缸都要不如。 也不知道是那个乡下私窑粗制滥造出来的,烧红砖都没这么不经心的! “到底怎么样!随便扛一缸走就是了。”大牙此时也看出一点门道来了,木头这哪里是要卖酒,估计是看上人家的缸了!他怕老张头也察觉出来,便在一边洗起火炭来。 “嗯,随便吧。”吴晨拍了拍手,上面因为抚摸留下不少粘附在酒缸上的液体。站起来之前,他还是心有不甘的用异能看了一眼,结果差点把他给震得坐到地上去。 只见这层极度粗糙的砂质陶器,只有薄薄的一层,里面包裹着的却是一层青花大片!没错的,是青花,碧蓝深沉的釉面、精密细腻、洁白坚硬的胎质一种舒服熟悉的感觉瞬间就涌上了吴晨的心头。 妈的!这也行! 吴晨不敢细看,也来不及去仔细思索着其中的关键,趁着身体往后摇晃的势头,站了起来。 就这一会工夫,编的瞎话已经出口,对着大牙说道:“要不就这一缸吧,也不用开封了,直接带走。咱们也没那么早回去,这不是还要在外面晃荡许久么,要是开了封的,整天放车里,也不大好吧。” “呃……”大牙此刻心里越发坚信吴晨是看上这缸了,虽然他不知道木头这货干嘛非要弄回一缸去,不过却不妨碍他接着吴晨的话说道:“也是,咱们还要去杭州、上海兜个大半年呢,扛着上酒店,肯定是不现实的啦,只能放车里。对了,大爷,回头还得麻烦您再帮忙弄点尼龙袋来,好好包裹严实了。” 吴晨听得心里好笑,还半年呢,这哥们真心能扯,而且之前听老张头的意思,他是卖酒不卖缸,剩下点酒头还能继续泡呢,换个新缸,那差别可就大了!大牙这货倒好,直接就当人家已经同意卖了,这份厚脸皮实在是自己望尘莫及啊! “这个……”老张让他们一来一往的整得有点反应不过来,这些老缸都是宝贝啊,用老人的话说,泡了那么多年酒,就是倒一桶水下去,唰一唰,舀上来都能当酒喝了!这也是他为什么从来没想过要卖缸的原因。 “行啦!就这一缸了,多少钱,你开个价吧!”大牙见他脸带犹豫,赶紧趁热打铁,伸出手搂着老张头的肩膀,对着他扬了扬眉头,一副哥们跟你是一伙的神情,“反正你这里老缸也这么多,不在乎这么一个。与人方便,与己方便嘛。至于价格,你尽管开,别跟他客气,这小子虽然长得土头土脸的,却是个有钱人,咱不用跟他客气,趁机好好的宰他一把!” “呵呵,老伯,您别听他的。我们呢,是真心实意像跟你买这坛酒。嗯,放车里不方便,也不要太大的,就这么一缸好了,后座整理下,勉强应该能够放得下。” 吴晨见老张头一脸的为难,怕大牙忽悠太过了,反而适得其反。对于这种实诚人,还是要以诚动人啊,当然自己醉翁之意不在酒这一点,那是万万不可透露的,做古玩的不是做慈善,生意便是生意,否则还有什么检漏的意义? 大牙听他那么一说,瞥了个白眼,还放得下呢!这么大一口缸,搁在那里,除非是把后排的沙发给收起来,不过那样一来,王雨鸢又坐到哪里?就你这小样,一句实话都没有,还敢自称诚心实意? “大爷,这个老话说得好!酒香还怕巷子深呢,是不?您把这卖给我们,也算是传薪接火,回去我们就照着您这法子,保证不让它断了续,呵呵,你看,这不也是造福人群么,多我们几个能喝到这上了年纪的好酒……你看,我就说您老最是通情达理,同意卖给我们了!” 老张头让大牙扯得头晕脑胀的,边听着边点头,大牙便不肯放过他,拍拍肩膀说道:“那行,就这么定了,你开个价吧!” “呵呵,这个……”老张还在点头,心里谋思着什么价格好,按理说这一坛酒比上次卖的还要多一些,三十几万应该可以,不过那只是卖酒,缸子就不好估价了! “要不这样吧,一起这个数!”期期艾艾之下,老张伸了一个巴掌出来! “五十万?”吴晨跟老张头确认了一下,见他点了点头,心里狂喜之下,当场便应了下来:“成交!” 五十万买这么一坛子酒? 别看大牙忽悠得顺溜,其实那都是帮着吴晨的搭台,心里着实有些不情愿,不过既然吴晨已经拍板,他也不再多话!这笔买卖就算是成交了! “来!搭把手!”老张头倒也是勤快,立马就找来一块厚木板,放在地上,叫上吴晨大牙,三个人把一缸子酒给挪到木板上,这才用绳子套在四周,拿着一根小腿粗细的木棍,让他们两个年轻人给抬到了外间。 别看缸不大,装满酒,却是异常的沉! 吴晨怕大牙那身子板力道不够,一直小心翼翼的提醒他,别磕着碰着了,虽然没有细看,但是这里面藏着的肯定是个青花大缸无疑! 他走在后面,好几次都忍不住,跃跃欲试,想要开异能扫一下里面这个青花大缸到底是什么,不过一看到大牙两片一扭一扭的屁股,就活生生的给忍住了,奶奶的,小时候成天看,现在再看都觉得恶心了! 一直抬到大门口,他们停车的地方,才放了下来。里面聊天的三个女人听到动静,也都出来了,老张头便招呼着老伴去找些尼龙袋子,几个人把一个缸子裹了又裹,用胶纸缠住,最后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个纸箱子,虽然稍微有些高,但是长宽都合适,又套了进去,四角空挡处塞了一些枯草,整得严实了,这才搬了上车。 吴晨把后排稍微调整了一下,将沙发收了起来,又将后排往后厢挪动,勉强空出一个地儿来,放置这个大缸。好在此缸虽然大,不过高度有限,也就比座位高出一截来,上面蒙块布,又变成了一个小台子,坐在一边的王雨鸢,还能把它当靠手。 吴晨前前后后试了几下,发现还是挺稳实的,这才放下心来。跟着大伙儿一起回到屋里,休息一下,太久没有干这种重体力活,简单的几步路,楞是把肩膀给压得火辣辣的疼。 再看大牙也好不到哪里去?一直揉着肩膀,这可跟运动大不相同!还没坐下来,先抓起一碗酒,咕噜咕噜的喝了下去,这才抬起头来,对着老张头说道,“大叔,这附近有什么可以转账的地方没有?” 五十万不是小数目,他们身上也不会带有这么多的现金。 这也算是无心插柳了,虽然石头买卖没成,却成交了这么一笔,世事之奇,无所不有。大家心里都很高兴! 老张乐呵呵的点了点头,对这两个小子的爽快很是满意,一点价钱都不讲的!要是所有客商都像他们一样,那得多爽利! 他们这里虽然在镇子边缘,不过从门口那条路往前走,就有不少的银行网点。小姑娘自靠奋勇的说道,可以带他们过去转账。 吴晨喝了一小口酒,没有参与他们的讨论,这会儿正在看桌子上那块大的石头,这个橄榄形的石料,有点像翡翠的赌石,一侧裂有一口,风化处,微微透出一片暗红色来。 想来这应该就是老张头他们为什么觉得这一块是宝贝而自行得意的缘由了,这么厚的石皮,里面出红,稍有经验的人,都知道这一块里面肯定有血,至于到底如何,那就得解出来才能见分晓了。 但是不管如何,仅仅从这表皮来看,绝对是一块值得一赌的好料!如果拿去集市上赌的话,遇到靠谱的人,怎么滴也得有二三十万,这不是挖到宝是什么? 不过吴晨刚刚趁着别人热聊的空当,瞄了一眼,里面表现得很一般,计算是取出来,也只能算是中低档,做成印章,卖给有需要的人回家把玩,还是可以的。 “老人家,这一块石头,你准备怎么卖?” “这一块?”正在跟人说话的老张头没提放吴晨又把话题给转了回来,看了一眼这个宝贝,便把心里的价格给说了,“三十万吧!” 别看他不太懂鸡血石,但是好歹也是在玉岩山下住了一辈子,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基本的行情还是知道的。这一块里面肯定有血的,但是血能进去多深,他就没把握了。 “哦,那就算了吧。”吴晨看了看,有点遗憾的放下手里的石料。其实,但凡见血,只要不是太次,怎么着二三十万还是能够值当的,这个价格买回去,怎么着也是有赚头,只是这不符合他一向的理念,差价太小,白折腾!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420章昌化山黄 “还有没有其它的?”吴晨扫了一眼桌面这些石头,有些不甘心,专程来看石头的,却是一点收获都没有,貌似说不过去。 “没有了。”老张摇了摇头,有点羞怯,貌似别人没看上自己这些东西,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对了,您院子那头不是还堆着一大堆石头么?”大牙突然插话说道,就在他们刚刚进来的时候,看到过那一大堆石头呢,那么随意的堆在外面,想来就不会是什么好东西,不过再怎么说也是石头啊! 木头这货,不是最擅长从废物堆里挑出好玩意来,美其名“检漏”么,说不定就那一堆废石,就能挑出什么好东西来呢! 不过他这也只是帮吴晨搭个话头,回头真要去挑石头的话,他自己是打死也不去凑热闹的,还是老老实实的呆屋里坐着,舒坦! “那一些?” 老张还没说话,小姑娘倒是先扑哧一声笑了起来,捂着嘴巴笑道:“那些是石头没错,不过却是张伯伯捡回来,准备垒猪圈的!都是在这附近山脚随便捡回来的,就是普通的路石,可不是什么鸡血石!” 听她这么一说,大家都哈哈笑了起来,大牙脸色一红,我靠,你们也没挂块牌子,谁知道啊! “木头,要不你再去看看,说不定这捡来的石头里也有宝贝呢!没听说过么,还有人走路踢到一块石头,脚趾头都流血了,那人大怒之下,捡起来正准备扔掉,却发现闪闪发光,原来是块金子!” “真的呀?”小姑娘讶异的问道。 “当然了,不信你问问他!”大牙自得满满的指着吴晨说道。 “咳咳……或许也是有的吧。”吴晨都快被他弄得无语了,真不知道他怎么就能想起这事来,那故事明明就是《民间故事》里的,都是在那个资讯极度贫乏的年代,编辑们编造出来哄骗广大农民兄弟的,哪里就能当真的! “你看,我说的没错吧!”大牙越发的得意起来,“所以说,这个世界都是由无数的偶然组成的,你以为没有那么巧的时候,它偏偏就是那么巧……” “呵呵,大叔,要不咱们过去看看吧?”吴晨赶紧拉着老张头出了门,再不走,还不定大牙这货要编出什么瞎话来呢,自己还偏偏得给他兜着,真是要了老命了。 不过大牙口中的“偶然”并没有发生,吴晨跟老张头过去,对着一堆石头挑挑拣拣之后,可以确定那就是一堆普通的砾石块,用来垒猪圈倒是合适! 老张家的东西都在这里了,连人家的猪圈石都给挑拣了一遍,还能怎么样? 吴晨转身就往回走,心里直后悔不该听大牙瞎扯淡,转身正准备回去的时候,没走几步,脚底下踢到了什么东西,拿眼看起,像是一枚小石子,直溜溜的窜出去好远,撞在台阶上,又弹了回来。 “啥玩意?” 吴晨见那小石块黄灿灿的打着转,该不会真如大牙所说,出门还踢到金子吧? 他走过去,蹲下身子,把那块不到乒乓球大小的石块捡了起来,第一眼的感觉就像是田黄!通体泛黄,一角石皮处略微色沉一点,呈现出一股橘红,这跟鸡血石那种“血”不是一个色系的。 “这是?”听到脚步声,吴晨知道是老张也跟了过来,便站了起来,举着那块小石子给老张看。 “嗨,就是这玩意,以前还闹过一阵风波呢!”老张从吴晨手里那块小石头后,凑到眼跟前一看,顿时就乐了。 原来这是他们这里的一种石头,不多见,但是也时常能挖到,因为不是鸡血石,所以当地人也不当回事,随手就扔,有些稍微圆润点的,也有人带回家来,给小孩子玩玩啥的。 前几年,也不知道怎么的,突然盛传了一阵,说这是什么黄石,后来就来一群人,又是设备又是专家的,气势很盛,也挖了不老少,取了个名字叫昌化山黄,着实热闹了一番,不过折腾了两三年,始终没有炒上去,后来那些人也就撤了。 昌化山黄?这不是赤luo裸的往寿山田黄这个路子上靠么? 吴晨又从老张头手里拿回那块小石头,用三只手指捏着,斜对阳光,看了起来。 也不知道这一小块是老张头什么时候带回来的,又扔地上多久了,上面灰蒙蒙的披着一层土灰,在阳光的照射下,并不见得几多晶莹,也看不出有什么油腻细润来。 吴晨看了一会,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反倒让阳光刺得眼睛有些不舒服。 “要不这样吧,这一块卖给我,我拿回去作为标本研究研究。” “嗨,卖什么卖啊,你要就拿去好了,又不值当什么钱!”老张头一听,呵呵一笑,几十万的生意都做了,这块说不定几块钱都没人要的破石头,还值当说个卖字? “那不行!好歹也是个玩意,还是开个价吧。” 吴晨向来不占这种小便宜,生意场上,还是明码明价的交易为好,否则回头万一有什么纠葛,却是说不清楚。 “送你啦!”老张头大声的说道,“这石头不是什么稀罕物,在我们后山头沟里,有的是,老汉都稀得去挖它!” 吴晨最怕这种推来推去的客套,从兜里掏出几百块钱,也没仔细数,就塞给了老张头,就算这块石头不值得这个价格,好歹也是白吃白喝了人家那么多酒,而且,还弄了那么一个大缸呢! “送什么呀?”两人说话声音大了点,里边的人都听到了,纷纷走了出来,见他们推来送去的,都不知道在搞什么。 “呵呵,没什么,跟张大叔买一块小石头。”吴晨见状,不由分说,将钱塞到老张头的口袋里,转身便往回走。 “这怎么好呢……”人一多,老张头反倒不好意思再说什么,乐呵呵的有些不好意思,见吴晨已经往屋里走了,只好收下。 “什么石头?” 回到屋内,大牙便让吴晨把那块小黄石拿出来给大家看看,见那模样,便都没了兴趣,连老张头都有些不好意思,嘿嘿直说不值当什么钱的东西,这位吴小哥非要给钱。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421章农家集市(上) “值不值钱的,就当买个纪念品吧。”吴晨把小石块装进兜里,略有些遗憾的说道,到了昌化,却没买到什么鸡血石,的确说不过去。 老张头跟小姑娘貌似也有些过意不去,便说道,现在天色尚早,吴晨他们要是没其它什么事的话,不如带他们到集市去逛逛。 玉岩山历来盛产鸡血石,只不过在以往,尚属于达官贵人、文人骚客所玩的高雅之物,普通百姓温饱都有问题,谁有兴致去玩什么石头。这些年,随着国家经济腾飞,大家的日子逐渐过得宽裕了,才有了闲钱跟兴趣,这也是全民收藏热的物质基础。 鸡血石作为印石之后,自然受到热捧,十几二十年前,这里便开始有了大型的矿区,虽然大型的交易,往往都是在矿场直接完成的,不过架不住有些看起来“一般”的石料流出来,再加上当地人也不是吃素的,正所谓你吃肉来我啃骨头,你外地人都能在这里架机器、开大车的挖石头,咱们再不济也能锄头加铲子,其中也不乏有挖着挖着便挖大发了,同样承包了矿区,鸟枪换炮之人。 这些零散流出的石料,便逐渐形成了集市,招揽了无数的散客,十几年发展起来,现在几乎整个镇子都是石料的各种交易市场,只不过哪里来的那么多石头,所以除了本地的鸡血石之外,还有许多临近地区所谓的“奇石”。就是那些鸡血石中,也有不少是作假的料子,专门坑外来的散客,特别是吴晨他们这些看起来年少多金,还有美女相伴的人,正是最好的目标。 老张头跟小姑娘他们这也是好心,有他们当地人跟着,一般的鸡鸣狗盗之辈也不敢太放肆。 “行啊!”吴晨正有这个意思,见老张他们这么热情,心里感激,也不推辞。收拾了一番,跟在老张身后,也没有开车,直接顺着村庄的大路往中心热闹处走去。小姑娘则要赶回去补班差,自行先走回去了。 几人走在出村的大道上,冬日下午,正是农闲时候,三三两两的村人聚在一起聊天,见了老张头,都纷纷相互问候,看起来老张的为人还是不错的,至少在村人间有那么点威望。 大道并不甚长,说话间,吴晨一行人已经走到离村落这边最近的一个集市的,这个鸡血石交易市场主要是以当地村人为主,自发成立发展起来的,规划得比较散乱,几乎都是靠占地为摊,用些简易的木板塑料带围起来,里面搁着零石,就是自己的摊位了,五花八门的摊位无处不在,看上去跟农贸市场没有什么两样。 不过还是有些规律的,那些像老张头这样,并不以此为主业,没事上山挖一些石头的村民们,也懒得抢夺好的摊位,或挑担,或用独板车,随便在外围占一块地方,三几个人凑在一起,聊大天打牌的都有。 而那些跟矿区有些关系,能弄到石料的人,大都在里面占到比较好的位置的,,正儿八经的门板铺开,里面堆放摆设,倒也像模像样。 下午的集市还是挺热闹的,叫价声不住在众人耳边响起。 “张叔......”吴晨等人刚刚走近,便有人上来招呼,是一个年轻力壮的小后生。 “嗯,带客人过来看看。”老张双手背在后面,有些矜持的说道,“狗蛋,有什么好东西啊?都拿出来吧,我这客人眼光可挑了。” 那个叫狗蛋的汉子估计是老张头的后辈,听他叫自己小名,也不敢说什么,反而边引着他们边上自己的摊位走去,边笑嘻嘻的说道:“看您说的,您老带来的客人,自然是压箱底的都要拿出来!” 几步路的功夫就走到了他的摊位,看摊的是狗蛋媳妇,正坐在马扎上跟隔壁摊子的一位妇女聊大天,见他们过来,急忙站了起来,也跟老张头问了声好。 “来,看看,都在这里了!”狗蛋呵呵一笑,指着摊位上满满当当石头说道。 他这里的石料比起老张家的来,要多了许多,而且从外面看品相还不错,有些都可以清晰的看到鸡血的纹路或者是其他色彩。 “你娃儿这段挺努力的嘛!”老张头看着这石料,至少也得有上百块,体积最大的足有上百公斤,这些不大可能是自己挖出来的,不由得羡慕还是年轻人有路子。 吴晨和老张告了一声罪,摇了摇手,拒绝了狗蛋媳妇递过来的手电,此时天色还早,看起来不费眼,而且他也没有多大兴趣一个一个看过去,直接蹲下来,来回扫了几眼。 王雨鸢多少对于鸡血石也有点了解,就在另一边看了起来,反倒是大牙一来是看不懂,二来对这玩意也没什么兴趣,干脆坐在马扎上,给老张头跟狗蛋散了把烟,就地聊了起来。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吴晨终于把所有的石料看了一遍,花费这么长时间,主要是因为狗蛋这些石料大都是原石,也就是从土里挖出来之后,洗掉上面的泥土,便摆出来卖了。 鸡血石并非跟翡翠一样,都是全赌料,主要还是看血色的分布,有些直接裸露在外的,相当于半赌料或者明料,直接就能加工成为制品,也有些带有石皮或者杂质,外表看起来跟普通的石头没有太大的区别,不容易看清楚里面血色的状况,这就跟翡翠全赌料一样,需要“赌”了。 其实论起来,吴晨对于那些明料没有多大兴趣,红彤彤的鸡血就挂在表面上,谁不知道是个宝贝,出价必然是高的,这中间就没有他发挥的余地了。 好在狗蛋这些都是原石,有些连泥土痕都还在呢,所以吴晨才有兴趣花费了这偌大的功夫,逐一看了过来。 “就这几块吧。”吴晨挑挑拣拣的,终于停了下来,指着放到一边的几块原石说道,“麻烦你开个价。” “挑好了?”狗蛋拿眼一看,顿时眉开眼笑的,那堆石料一共有五块,除了两块较小的之外,另外还有三块都有足球那般大,合总该有上百斤了吧。他们这个市场在整个玉岩山下来说,算是杂牌军,跟几个大的正规集市完全没法比,平常来的也都是散客,这一笔已经算是比较大的买卖了。 “这么快?”王雨鸢也看了一圈,不过什么都没挑出来,她见吴晨额头微微出汗,掏出随身带的手巾递给了他。虽然已经习惯了吴晨的“高效率”,不过这鸡血石跟翡翠赌料可不大一样,之前并没有听说过吴晨对这东西也熟悉的。 吴晨也不客气,接过她递来的毛巾,擦了擦额头,说道:“差不多吧,太多了不好挑,反正就是这些了。” 说真的,他也是有些看不过来,这鸡血石感觉就跟翡翠赌石一样,全靠“眼力”,但是一个致命之处在于,翡翠赌料一般都是比较大的,像拳头小的全赌料,几乎可以不用看! 而像这鸡血石,却是要琐碎得多了,零零散散的,以小料居多!还真不能忽视了那些比拳头还小的石料,说不定里面就有一条大红血丝! 再加上吴晨对鸡血石其实并太熟悉,什么看表皮,那纯属于扯蛋,最终还是要用异能一一察看,这一百多块石料看下来,真是要了他的老命,顿时有点回到当年趴在单位里看文件看多了,头昏脑胀的赶脚。 这里都是卖零散料,所以并非按公斤算,而是按个卖,狗蛋掏出一包红色南京烟,散了一圈,再给吴晨点上火,自己也吸了一口,吐出一个烟圈,这才蹲下来,逐个看起吴晨挑选出来的这几块赌料。 吴晨挑出来的这五块之中,只有一块是外面稍微渗血的,其余的看上去和普通的山石没有多大的区别。 别看他是货主,不过这么多的石料,却也不能一一明码标价,只是有一个大概的印象,此时再根据情况讲价。 狗蛋吸了一口气,好家伙,看上的都是全赌料啊!这玩意可卖不上什么价钱,他最得意的几块既然没有在这里面! 就这几块之中,那块见血的也只是淡淡的一丝,既不成片,色泽也不够艳丽,整体算下来,都是低档货! 鸡血石、鸡血石、出血才是鸡血石,只要见到红,就能卖个好价钱,如果能有百分之三十左右的血,都可以称得上是高档鸡血石料了,而要是能达到百分之五十以上的珍品,狗蛋自己都没见过。 没办法,做生意嘛,既然买家挑了货,只能给出个价了,他先紧着值钱的看,三个大的中那一块带血丝的,大约二三十斤重,如果放在其他地方,表现其实也很普通,只是矮个子里挑高个,这五块里面,就它出血了,在靠近一侧的地方,有一条不大的暗红血丝,大约只有小拇指长短。 好在另外一侧,愣是让他给找出了一块不到指甲大的红斑,虽然颜色不大一样,这一小点要更为暗沉一些,不过总算是两头出红了,勉强能够卖得个好价钱! 两头出红鸡血石原石,往往表示里面很有可能有血袋贯穿整个石块,这就是要发的前奏,当然,也有可能是鸡血分散,就仅仅在这两头有那么一点一丝的,那就只能怪买的人上辈子敢了缺德事。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422章农家集市(下) 其它的四块料子,看着就跟山石一般,都出不了什么价格,狗蛋稍微瞄了一下,便对吴晨说道:“这一块呢二十万,另外四块加起来五万,总共二十五万,你看怎么样?” “凭啥这一块就要二十万?” 吴晨还没说话呢,坐一边的大牙倒先插嘴了,按照他看来,这几块石头都一个样,就是山上随便拣出来的,实在不知道为什么价格差别这么大。 “这是两头血啊!”狗蛋一看他的懵懂样,只好耐心的跟他说道,但凡这种石头,价格都要高得多,就前几个月,他卖过一块比这个还小的,都值十好几万呢! “就这?叫做两头血?”大牙忍不住也蹲了下来,看到那指甲大的一点就想笑,该不会是用油漆点上去的吧?他吐了口口水上去,用手指死命的戳来开!顿时把大家都给恶心到了! “我靠!就这样吧。”吴晨也懒得再次还价,这个价格应该说还是比较公道的,鸡血石的料子和翡翠原石,还是有很大区别的,许多在表皮上没有任何特征的翡翠原石,里面也可能出高翠,这是因为其石皮跟里边的玉料,完全是不同的分子结构。 但是鸡血石却是不同,整石都是相同的料子,价值就看血色根血量,因此哪怕是原石上,如果有血的话,多少都会裸露出一些来,否则就表明里面出血的几率就会很小,特别是一些小石块,总共就那么丁点大的料,再出血,血量也到不了哪里去。 所以另外几块加起来,五万元其实已经偏高了,不过吴晨这一下午忙的,也有些累乏了,只要不太离谱,便不再讨价还价。 大牙擦了几下,没有擦掉,看来是真的了,他也不懂行情,站起来看着老张头眨巴了两下眼珠子。 老张头走过来踢了踢脚下的石块,说道:“这个价格也差不多,这些年,山上的鸡血石是越来越少了,要说起来,以前的老矿早就被采完了,现在挖的大都是新的矿脉,有些血量是不必以前,唉,要都是老矿石的话,价格比这个要贵多了。” 听到老张头的话后,狗蛋媳妇凑过来插道:“那是,那是,现在大老板们都是全自动机械化,只怕老祖宗挖了几百年的山头,不用多久就让他们给刨光了哩!” “去去去,女人家家的掺和什么!”狗蛋挥了挥手,把媳妇赶到一边去,“那些竹条过来,给客人包上!” 她说的虽然没有错,不过要不是有这些大老板过来挖矿,怎么会有他家的买卖?他可是全靠在矿场当个小领导的二哥,淘弄些石料出来卖,正经是一门生意。 放在以前,哪里有他什么事?就是老张叔这样的高手,也只能偶尔挖一挖山石出来卖,更别提他这种人家了,还不是只能在田里刨地皮! 狗蛋媳妇看来是个好脾气的,挨了男人的训,也不顶嘴,从边上那里一些旧报纸,塑料袋出来,把石头包裹了一下放到袋子里,又拿出一些用竹片编成的小提篮,却是半成品,只编了一半,上面露出一条条的竹篾子来。 原来他们这里盛产竹子,到处都是竹海,因此家家户户都会些竹活。别小看了这些竹子,用处可大了,放在过去,物资贫乏的年代,家里用具几乎都是竹子编的,竹条泡水之后还能当绳子用,出门就拎着几根竹丝捆绑的礼物,到了夜间,出门还能用泡了油的竹篾子,点着了当电筒。 狗蛋媳妇将抱在塑料袋里的石块,一一挑拣到两个篮子里,再把上面的竹条子往中间一拢,就全包了起来,那过来一根小藤条,在上面绕了几圈,打了个结,这就成了两个鼓起来像是腰鼓一样的东西了,方便他们提拎。 没有那么多的现金,吴晨便让大牙看顾着两个篮子,自己跟狗蛋到了外面转账,回来之后,狗蛋拿出一根扁担,问清楚他们车子停在哪里,准备帮他们挑到了车子旁边。 吴晨他们车子就放在老张头那边,还得劳烦狗蛋给他们挑过去,上百斤呢,对于他们这些庄家人来说不是事,不过对于吴晨跟大牙这种多年不干农活的“农村娃”来说,却是够呛! 几个人挑着担子,嘻嘻哈哈的往回走,狗蛋一路上还跟人不停打招呼,貌似做了一笔“大买卖”,脸上都有了光彩。 直送到老张头门口,又帮着他们把东西放到车上这才笑嘻嘻的跟他们告别,走了回去。 “后面都快满了吧?带着这么多石头,不碍事?能不能像翡翠那样解出来?” 等狗蛋走后,大牙便提醒吴晨,本来他这一款路虎的空间极为宽大,无奈被一口大缸给挤占了大半个后排,行李都搁到后厢去了,这两个篮子放进去还真有点不够位置了! 吴晨被他一提醒,也觉得这是个棘手之事,这刚到呢,就没地儿放了,后头还不定有什么收获,难不成真要雇车? 这鸡血石既然能赌,自然也是需要“解石”的,只是不知道这里有没有?吴晨一问老张头,才知道刚才他们去的那个集市就有,不过设备老旧,时常卡壳,有时候还会蹦了石头,平常都是大家闹着玩儿,真要解石,到镇中心那些比较大的集市,就有不老少。 吴晨放下心来,只要有解石的地方,就不怕了。他看了看天色,日头已经西斜,手头上的石头又不多,便说道:“回头再说吧!先找个地方填饱肚子先。” “要不就在我家里凑合一下?”老张头笑呵呵的说道,别看他这里山野,不过他还是很有信心的,他们这一片野味还是不老少的,野兔子、菌类什么的都有,这些可都是城里人喜欢的菜。 这一下午下来,对这几个年轻人倒是有不少的好感,不像有些富家子弟,一副冲天鼻孔,到哪都像是要用钱砸人的样子。 “就不麻烦您老了。”吴晨对老张头也是印象不错,不过他刚才在酒店跟小姑娘闲聊的时候,听说他们酒店又烧烤场,这会他正有些饿了呢,一想到烤得黄澄澄直冒油的肉,就想留口水。 老张头听他这么一说,也不客气,正要跟他们告别回家。吴晨心里一动,喊住了他,斟酌着问道:“等等,张大叔,我想问您一个事。您平常都是到哪里挖石头的?”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423章借力打力(一) “我?”老张头一愣,没想到这后生问这个问题,“要说起来,也没个固定的地方,以前吧都在前山这里,老坑多,那时候山沟里就有不老少,不过现在都让人承包了,只能到后山去了,哪里也有些地方被承包了,不过还有一些地方没有主儿。” “嗯。”吴晨点了点头,其实他也分不清楚后山前山到底哪跟哪,从这山脚下看过去,这玉岩山并非一座孤峰,而是由许多不高的山头连接起来的。 “要是方便,我想这几天找个时间,请您老带我们到山里转转,也好见识见识一下这闻名天下的玉岩山。当然,耽误您的时间,我们会给您导游费的,您看……” 吴晨一字一句,慢吞吞的说道,生怕引起老张头有什么误会来。 “嗨!我当是什么事呢!这个没问题,最近正是农闲,也没啥事干,明天就能上山。你别说,我放在后山上的夹子也该去看看了!”老张头很爽快的答应了,“只不过你们如果想看石头的话,我倒是建议你们去那些大矿场看,他们那每天挖出来的石头都是按吨算的,如果跟着我,可能一天就白瞎了。” “没事,我们就是上去转转。”吴晨也知道老张头是个老实人,他这个话说得没错,不过他另有打算,却是不急着去矿场转悠。 见他这么说,老张头也不推辞,约了个时间,明天带他们上山去。乡下人起得早,本来老张头见他们都是城里来的,便好心的约了早上八点钟,在他家里等着。没想到吴晨一听就叫苦不迭,他还想着睡懒觉呢,最后改成了明天早上十点钟,在老张头家里集合,一起上山去。 从老张头家里出来,不一会就到了半山腰酒店,忙活了一天,又臭又累的,吴晨又冲了个热水澡,稍微休息了一下,便换了一套衣服,分别给他们打了电话,就到楼下集合,叫了辆接驳车,前往烧烤场而去。 “咦,这车也在这里!” 路过一处小别墅的时候,大牙见到门口停着一辆红色的跑车,仔细一看,正是他们在路上超过的那一辆红色m6,除了它之外,还能看到另外一辆黑色大奔s600硕大厚实的屁股。能开这种车来的人,应该不会跟人拼凑,看起来是一伙的,只是品味相差有点大。 “不会是美女过来私会情儿吧?”大牙充分发挥起想象力来,刚才一路黄尘,还真没仔细看清楚对方车里到底是男是女呢! “那么八卦干嘛!赶紧填饱肚子要紧!”吴晨瞪了他一眼,刚才出门的时候,看了眼路虎,愣是让大牙的糟蹋得一身泥,左前轮子挡风板处,也不知道是磕到了什么地方,都凹了一小块进去! 酒店有自助餐厅,据说还可以,不过据服务员所说,她们这里还有一个烧烤场,都是抓的新鲜野味,每天限量供应,价格虽然很贵,但是有钱的老板们都喜欢到那里消遣。 在江南吃一顿烧烤不容易,因此吴晨他们都很是心动,这一番便是直奔那里而去的,在一个小山坳之上,开了一片平地,也没怎么修整,保留了很多的自然因素,只搭着几米高的铁棚遮阳,在另一头有个小屋子,用土台隔成两处,一边是酒水杂食,一边是放野味的地方。 他们没有什么事情干,来得较早,山上只有两拨人,散开在一座座土垒边缘,显得空旷无比。 本以为江浙一带没有什么野味,到了一看,吓了吴晨一跳,这里不单有各种蛇、野猪、野鸭等常见的野味,还有一种很漂亮的鸟,据说是环颈雉,甚至还有两只叠在笼子里的穿山甲,也不知是死是活! “这是鹿吧?”大牙指着一只单独关押只笼子里灰黄色的动物,看着不大,而且貌似没有尾巴。 “这是獐。”跟在一旁的老板笑呵呵的说道,“这可是个好玩意,全身都是宝,不容易见,今天好不容易有一只,三位老板,怎么样,要不就它了?” “这不会是什么保护动物吧?”吴晨皱了皱眉头,问道。 “嘿,什么保护不保护的,那都是扯淡,动物生出来不就是让人吃的嘛。”老板心里小小的鄙视了一把,装啥孙子呢,听口音就是南方来的,那地方才是吃这些的发源地,他们这里也是这些年才逐渐做开了,“更何况,这越保护越稀少不是?难得!” “呃,算了吧。”吴晨摇了摇头,他一向反对吃这些珍稀动物,没有买卖便没有杀害,这话说得在理,不过他也不是什么书呆子,知道这种行为不是他去痛斥一下老板便能够解决的,做好自己便是。 也不顾大牙在一边嘴馋,只要了一只野鸡跟半只羊,再点了些冰镇的酒水跟水果,找了个烧烤坑子坐着,便抽烟便欣赏起山景来。 很快,东西都上来了,炭火也是烧得正旺,架了两个木架子,用铁条交叉着穿过,放在木炭上方一米多处,烧烤了起来,很快就有油脂滴落,窜起一缕缕的浓烟。 再也想不到会在这江南水乡之地烤羊吃,看着逐渐变得有些蜡黄的鸡羊,几人都觉得有些饥肠辘辘起来,两个男生不停的往半只羊上来回刷着蜂蜜等调料,王雨鸢则主要负责那个鸡,两相比较起来,块头是在相差太大。 正在他们忙得不亦乐乎的时候,从山下又开了一辆接驳车,跳下来男男女女几个年轻人,隔着老远,就喊着老板,让他准备最好的野味上来。 大牙一听声音就乐,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来的人却不是孙宁他们又是谁? 吴晨跟王雨鸢也是听到声音,抬头望去,只见三男二女,兴高采烈的往老板那地儿去呢。 王雨鸢心里一震,五味杂陈,不安的往吴晨那里看了过去,却遇到他坚定而明亮的眼神,充满了关怀跟赞赏,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突然一阵暖流经过,安定了许多,感觉眼前这个男人就像一颗大树一样,可以供自己遮风避雨。 是啊,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昂首向前,太阳照样升起!这个道理她也清楚,只是知易行难,每每跟孙宁相遇,她心里都会有种慌乱,甚至于不止一次在黑夜里扪心自问,自己是否对这个孙大少还余情未了,只是不堪他的羞辱,这才远离了他们。 不过经过杭州茶馆那一晚之后,她的心态似乎发生了极大的变化,对于过往真正的看淡了许多。女人心,海底针,有时候连她自己都难于察觉到。 “啊哈!原来是你们!” 吴晨他们不想去招惹,对方却是看到了他们,孙宁跟苏苏抬腿就走了过来,剩下三人在那边跟老板交代着怎么处理那只幼獐。 “怎么样,几位也对鸡血石感兴趣?”孙宁边走边跟他们打招呼,显得十分的热情,他这种态度倒是让吴晨他们很无奈,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呢。 虽然如此,不过大牙一点好脸色都没有,直接就挥了挥手,“去去去,边儿去,怎么跟个苍蝇一样,走到哪跟到哪!” 他这个话说得很不客气,直接就啪啪的甩到孙宁的脸上,就算他涵养再好,也是一脸的尴尬,隐隐透出怒火来,心里暗暗后悔自己这算是找上门来了。要是别人他早就发作了,只是这来这两个家伙昨晚中标了不说,还被老佛爷请了进去一通聊,直到他们走了还没见到出来的,这不能不让他有些忌惮,愣在哪里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呀,看不出来还挺牙尖嘴利的。”苏苏知道孙大少心高气傲的,这一番受辱,心里定然过意不去,便有心化解,冲大牙抛了个媚眼。 “……” 碰到美女,大牙立马就熄了火,完全没有察觉到差点便被拉起做了种马,笑嘻嘻的对着苏苏傻笑。 “有事吗?没事就这样吧。”吴晨冷冷的下了逐客令,对于苏苏他虽然没有好感,却也没有恶意,这个女孩跟他们并没有什么冲突,甚至还算是友好,如果没有她的那块鸡血石,他们现在也不会在这里。 但是对于孙宁,还是从心里有一股子反感。就像是来自两个世界的人,心底间相互都存在一丝天然的抵触,这种抵触表现出来,便是彼此的鄙视。 并不是每个纨绔都像徐少东那样,随时都可以被同化,这不是架子的问题,而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一种本性。 “牛x!”孙宁终于忍不住了,伸出大拇指,咬牙切齿“夸”了一句,转身就走。苏苏冲他们抛了个媚眼,扭着屁股也跟着走了过去。 她昨晚回到孙大少的别墅之后,十几个人疯狂玩了差不多一宿,身体里灌了满满的都是男人的东西,到了天快亮的时候,才满足的沉沉睡去。到了午后醒来,吃着“早餐”的时候,也不知道怎么提到了鸡血石,正好他们几个小伙伴中也有人最近在准备投资这边的矿石,还没散去的几位便相约着过来看看。 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吴晨他们,虽然不知道他们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不过从昨晚的表现来,这两个家伙的实力不俗,眼力也是杠杠的,否则不会得到老佛爷的赏识。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424章借力打力(二) 苏苏怕孙宁乱来,趁着回去的几步路,她附在孙宁的耳边,把这层意思跟他说清楚了。之所以如此,并非她对孙宁有什么情意,虽然肉体上发生了无数次的关系,他们心里彼此都明白,就是个玩伴,最主要的是他们作为“接班人之光”的核心人员,有着共同的团体利益,在这一点上,他们在他们的前辈身上学到了许多。 “那个雨姐已经远走高飞了,该撒手便撒手吧。”苏苏最后劝道,又不是家人,这样的女人多了去了,随便找个什么“可乐妹妹”之类的,好好tiáo教起来,未必就比王雨鸢差。 “嗯,这个我省得。”孙宁阴着脸,点了点头,他并不是鲁莽之人,否则也不会隐隐间成为小一辈的领军人物,只是刚才大牙那几巴掌甩的实在过狠了,一时心里还有些接受不了。 因了这番意外遭遇,双方的大好心情都被破坏殆尽。 吴晨跟王雨鸢埋头专心烤起肉来,只有大牙便哼着小曲便不时的往孙宁那边瞟过去,也不知道是在对孙宁炫耀,还是在给苏苏抛媚眼。 此时,山下又来了一辆车子,下来几个人,当头一个穿着深灰色中山装的男人领路,直往吴晨他们这边走来。 “木头,该不会是姓孙的叫了帮手吧?”大牙眼观八方,见那几个家伙有点来者不善的意思,心里一紧,急忙提醒吴晨。 吴晨闻言直起腰来,转身看过去,来人总共有四个人,除了当头那个中年人外,后面还有另外一个长得肥肥胖胖的中年人,跟两个很精壮的小伙了,看穿戴都不像是打手,便打定主意,以不变应万变,候在当地。 来人走到他们身前停住,打头那个中年人,还没说话,先自满脸堆笑,自我介绍说是这里的主管,至于什么事,却是期期艾艾的说了半天,也不知道他到底要干嘛。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大牙见跟在他后面的那几位脸色都有些不善,而这位看着挺精明的,偏偏话都说不圆乎,心里便有几许不耐烦。 “几位老板,嘿,是这样的,你们住的那栋房间,我们已经预定出去了,现在……实在不好意思哈。” 吴晨听了半天,这才明白过来,敢情这是要来清他们房间啊,这都叫什么事!哪里有客人入住了,还往外赶的,而且这也是对方的服务员给安排的,倒不是自己强要入住的么。 “这个……是,实在不好意思哈,都怪服务员闹了乌龙……我正批评教育呢!” “跟他们废的什么话!就这么点破事,都要个半天,直接搬走不就完事了?”后面一个满脸蛮横的家伙不耐烦的说道。 吴晨一听心里就乐,真是横的人满大街,这人不单横,而且还有楞!再看那人,完全就是一副鼻子朝天的样子,站他边上的那个年轻人,也是一副鄙夷的神态,完全就是站在看好戏。 “扯蛋吧你!”吴晨嘿嘿一笑,也懒得跟他废话,这里是酒店,还是得找酒店的人,就算真的是对方先预定了,那也是他们的过失,断没有此刻让自己换个地儿的理。 那主管看着也是个老实人,吭吭哧哧的搓着一双手,他心里也为难,其实所谓的预定只是说辞,现在是淡季,酒店空房还多的是,就算是相同等级的,也不是没有,本来已经给这两位小爷开了另外一栋别墅,不知道为什么逛了一圈后,死活要换到这一栋。 奶奶的,怎么就摊上这事,也不知道这几个人到底是如何得罪了这个小公子,不过对方来头不小,这不是没有办法,才硬着头皮过来的,“这个……要不您几位便行个方便?” “屁话!”大牙硬邦邦的便给挡了回去,一点商量的余地都不给留。 本来吴晨也无可无不可,不过见那两个年轻人态度十分嚣张,跟他们同行的那个中年人看来也不是什么好鸟,心里却便不愿了,他拦了拦大牙,冲着对方说道:“其实,要换也可以,不过就怕我同伴不乐意。” 吴晨说完,冲着尚在土屋那边的孙宁他们扬了扬头,“只要我的同伴们没意见,我们马上就搬!” “算你识相!”那年轻人瞟了两眼,带着另外两人走了过去。倒是那个主管一个劲的给他们赔不是。 “呵呵,没有关系,看看吧。”吴晨似笑非笑的双手环胸,坐了下来,看着那边的光景。 大牙这时候也反映过来了,妈的,要不都说读书人嫣坏,木头这小子这是要阴对方一把啊,只不过也不知道能否凑效。 那两个青年人跟肥胖中年人直来到土围前面,对着站在那里的孙宁他们冲口便喊道:“喂,那个谁谁谁,对,说你呢!” 孙宁跟苏苏跟同伴们正在看厨师杀幼獐,这獐皮可是好东西,准备回头让他们收拾干净了带回去。闻言之下,转过身来,见一个青年,手指都快指到脸上了,心里顿然大怒,这哪里冒出来的孙子,这般没教养! 孙宁本来心里就有些恼怒,这下火气又被拱了上来,略微退后半步,盯着眼前的小子,冷冰冰的说道:“有什么事吗?” 那青年见他们人众,而且神情也不是善茬,心里本来有些发怵,不过见孙宁身边的苏苏,长得一对杏花眼,有事没事便多几分风liu,心里又有些痒痒,双手划拉着,让他们赶紧把房子让出来。 孙宁冷笑着听完他的废话,心里早就不耐烦了,再看他一副天下老子最大的样子,火气窜起来,啪的一声就把对方的手给拍到了一边,“哪里来的野小子,你娘没教你么?” 那青年颐指气使惯了,哪里想到今天碰到硬茬,被拍到一边的手背上火辣辣的疼,这一掌无异是拍到自己的脸上,愣怔了一下。跟着他一起来的另一个青年人急忙过去察看,那个中年人也是立马就崩出来,指着孙宁喝道:“你们他妈的找死啊,这位是林书记的公子,你也敢动手!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425章借力打力(三) 对于这种土包子,孙宁都懒得搭话,他旁边一个小伙子站上前来,不屑的说道:“林书记?哪个林书记?” “自然是我们临安市的林书记!”中年人挺着胸脯,满脸的骄傲的说道。不了却引起对方一阵怪笑,“我当是谁呢,书记,好怕怕啊!” 孙宁也是哼着冷笑一声,虽说民不与官斗,不过今天早就不是只有权势一元社会了,有时候资本的力量并不会差到那里去,这还是在国内,要是在美国那种地方,连总统也不外乎是财阀的一条狗,远没有看起来那么风光,背后满满当当的全是资本的影子,至于所谓的“民主”,那更是扯蛋,也就是糊弄不知情的国人而已,真正在那边混过的,有几个能享受到想象中的狗屁民主! 虽然同时所谓“x二代”,不过他们这群人还是有些骄傲的,自认是奋进的一代,跟这些仗着父母的姿态作威作福的坑爹货,完全就是两回事。 中年人见他们吓不倒他们,心里便有些苦涩,这群二愣子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这么不给面子,万一林家公子出了什么问题,他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真他妈的倒霉,怎么让自己遇到这种事情!最近村里有一块矿区转让,他跟临近几个老板彼此竞争激烈,费了偌大的心思,这才请来了林公子到自己的矿区“助阵”,本想着好吃好喝招待一番,晚上再找几个美女陪着玩一宿,明天送走之时,再奉上几块上好石头,这一圈戏便算是做足了。 没曾想遇到了这档子破事!事情的起因他也是清楚的,不外乎就是林公子在路上跟人开车斗气,后来发现那车子居然就停留在相同的酒店,而且还不远,就存心来找茬。 本来这种事情也不是什么大事,跟酒店说一声便是,就算对方是客商,多少也要给点面子。哪知道这林公子非要亲自上来找场子,这下可好,碰到硬茬了,只怕不能善了。 作为地主,他又不好退避,只好硬着头皮上了,“小子,别没事找事,叫你让房间是给你面子,林公子一个电话,捏死你们还不是跟捏死只蚂蚁!” “哈哈哈……”孙宁等人肆无忌惮的笑了起来,像是听天书一样的,饶有兴致的看着他们。 林公子突然嚎叫一声,伸出两只爪子便往孙宁胸口抓去。他是家里的一脉单传,大小就是家里长辈的掌中肉,随着父亲地位的提升,外面不论是谁,见了他都要客客气气的,早就养成了他飞扬跋扈目中无人的性格,这些年打着父亲的旗号招揽生意,也从未受过这等侮辱,叫他如何忍受得了。 “这就要动粗么?”孙宁淡淡一笑,一把抓住对方的手腕,顺脚一踢,正踢在林公子的大腿处,余势扫过去,砸中了他胯下的两颗蛋蛋。 那地儿正是男人最脆弱之处,这一脚好在踹的不是很实在,否则只怕当场就要出人命了,林公子嚎叫了一声,双手捂着裆部,弓着身子,慢慢的倒了下去。 这一下动上手,也就在瞬间,孙宁撂倒对方之后,本想顺势再踹几脚的,不了对方这么不堪一击,直接就躺地上,除了嚎那么一声,再无声响了,这反倒让他下不去脚,抬着一只右脚,空荡荡的摆了一个怪异的姿势。 “喂,起来了,装什么死啊!” “不大对,老大,这小子不会真的不行了吧?” 跟在孙宁后面的一个小青年,见那林公子脸色铁青,眼泪鼻涕混着冷汗,满张脸却是湿漉漉的一团,看起来有点不妙啊。 “这……”跟着林公子而来的两人,这才醒悟过来,蹲下来一看,见他那副模样,顿时慌了手脚!中年人浑身便打起斗来,那个年轻人更是手足无措的嚎叫了起来。 “滚!”孙宁一脚将他踹翻在地,蹲下来探了探林公子的鼻息,又摸了摸颈脖处的脉搏,“死不了,嚎什么嚎!祥子,打120。” 后面那句话却是对跟他后面的一年轻人说的。那个叫祥子的哎了一声,掏出电话来便拨打了起来,他毕竟经的事情少,没有孙宁那般镇定,手脚都有些发抖。 被孙宁踹倒在地的那个青年,也醒悟起来,爬起来拿着电话一个劲的往外拨打。 孙宁又招了招手,将另外一个男同伴叫了过来,两人扶着林公子放平,一个按压着他的双腿,双手在大腿内侧不停的拍打,另一个按压他的人中,折腾了一会,才见林公子一双死鱼眼转动了起来,跟着就是大声嚎叫,撕心裂肺的,像上了屠宰场! 这般动静闹得大发了,周围的人全都给惊动到,连烧烤场的老板跟员工也都纷纷跑出来,围观,却是把端坐在原地的吴晨他们都给挡到了。 “够劲爆!”大牙见没什么热闹可以看,拍了拍手,对吴晨说道:“木头,你这一招真阴险!” “去你的!会不会说话呢,什么叫做阴险!” 吴晨将手边的烤羊翻了个个,往上面又涂了些佐料,再撒上些孜然,香喷喷的味道已经从油黄的表皮飘了出来。 “再烤一会,就可以开始吃了!”大牙闻着香味,也有些陶醉,不过心里始终还是有些疑惑,“不是,我说你怎么知道他们就会搞起来?” “我怎么知道。再说了,他们爱搞不搞,跟我们有什么关系么?”吴晨淡淡的说道,继续翻滚着手里的半片羊肉。 “少装逼了!”大牙看着吴晨一心专注烤羊肉,两耳不闻身边时的小样,恨得直咬牙,“还不是你把他们给引了过去。他们要不互相咬起来,回头还不得找你算账!” “我只是借个势而已,事情却是他们自己搞起来的。”吴晨呵呵一笑,他其实也不敢确定他们会不会冲突起来,不过却也不妨一试,就算不成也没关系。 “看不出这个孙宁这么火爆哈。”大牙啧啧称奇。 吴晨也不想跟他解释,孙宁这种人心高气傲的,却不见得就是脾气好,对他们一再容忍,那是因为摸不透自己的底,心里始终有些顾忌。混迹体制多年,什么事情可以借势,他还是略知一二的,可以说他们就是借了老佛爷之势,让孙宁有些忌讳,又借着他的势,把林公子给推到了那边。 只是没想到事情进展得如此顺利,这两拨人一遇上,便是火星撞地球,直接干上了,都是有头有脸之人,谁输谁赢可不干自己什么事了。向来孙宁那种人,就算是碰到天大的麻烦,也会死扛着,半点漏不到自己这边来。 还是先把肚子填饱了再说! 他跟大牙看顾的这半只羊,自然没有那么快,但是王雨鸢负责的那只野鸡,却是烤得差不多了,油黄铮亮的,不断的滴油,香味飘然啊! 从架子上拿下来之后,放在盘子之上,用刀子一剖,唰的便往两边裂开,露出里面白花花冒着热气的鸡肉来。 “雨姐这手艺好!外焦里嫩的!”大牙也不客气,用锡纸包住一只鸡腿,撕下来直接就咬了起来!虽然略微有点淡,不过却是原味十足。 “饿死鬼,小心烫到了!”王雨鸢见他撕咬得嘴角直流油,赶紧给他倒了杯冰啤酒,再拿了点纸巾放在他身边。 吴晨用刀子将剩下的鸡肉给分成了几片,这才跟王雨鸢拿着叉子,分食起来。 这时候,那边的动静已经小了许多,从来口处,“咿唔咿唔”的驶来一辆救护车,开到他们那一边,几个医护人员抬着担架就跳了下来。 林公子此刻感觉好多了,却是躺在地上不肯起来,满眼怨毒的盯着孙宁等人,他已经问清楚同伴,知道他给“家里头”打了电话! 从小到大就没挨过这样的打,哪里能够就这么算了!“家里头”既然知道自己出事了,肯定会有后续措施,现在只要挨到来人,再慢慢收拾着几个狗男女! “起来吧!”孙宁见他这幅做派,心里更是鄙视,悠悠的说道:“别落下病根了,回头有好姑娘也只能用手!” “你他妈……”林公子刚才嚎得声音都哑了,此刻嘶声骂道,还没说完,又挨了一脚,只听得孙宁冷冷的说道,“再不滚,信不信老子阉了你!” 他其实下体还在疼痛,此刻硬撑着也是为了等援兵,听到孙宁的声音,心里闪过一丝恐惧,不敢再多言,任由医护人员抬上医护车。临上车前,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灵台一明,特意交代跟他同来的年轻人,留在此地,看住这几个家伙,实在看不住,也要跟酒店拿到他们的名单。 与他们同来的那个中年老板,脑袋早就晕乎成一团,跟着上了救护车,一张脸愁得快要滴下水来了,他也知道这林公子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吃过这种亏呢,此刻在自己的地盘上,应邀而来,万一真是有个三长两短,自己就等着跑路吧! 酒店那个主管也好不到哪里去,早就通过对讲机叫来一群保安,却有不敢轻易动手,只能围在四周,防止事态扩大。 他又不是傻子,否则也不可能当到主管这个位置,对方连林公子都不放在眼里,上来就是拳打脚踢的,听到对方报了名头之后也是丝毫不慌,这等硬茬非要往上撞,除非自己脑袋让驴给踢了!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426章借力打力(四) 孙宁一伙也不理会他们,招手把烧烤场老板叫过来,让他继续清理那只獐子,家伙什都弄上,饿死了! 看他们这么若无其事,保安们更是不敢乱动,老板也是唯唯诺诺的招呼伙计们继续干活,本来就搞得差不多了,不大功夫就收拾妥当,铺开烧得红火的路子,旁若无人的烧烤了起来。只有那个叫祥子的,拿着电话不停的在拨打。 在另一边已经把一只鸡给消灭掉的吴晨,在内心不禁赞了一声,事到临头有静气,是个能成事的人!从孙宁愿意带他们进入武林会开始,吴晨就觉得这个人不简单,今天更是领教了一番他的王八之气,至少明面上看起来,无愧于他们那个“接班人之光”的称号。 因为这么一闹,原来还有另外两拨人在烧烤,此刻也都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等人人群一散,就只剩下他们这两拨人,一东一西的,遥想相望,此外还有不少保安,散布在四周,无聊的溜达或者聊着天,显得十分诡异。 “来!别傻愣着了,搭把手!”吴晨把半只羊烤得香喷喷,不断滴着油,让人看着垂涎欲滴。他招呼着大牙,两人把它抬了起来,架在一旁另一个没有炉火的木架上,拿起刀叉来,抢着片开了! 王雨鸢笑吟吟的坐在一边,看着他们两个土匪的干活。吴晨他们把外面一层给片了下来,露出里面白花花的羊肉来,又架回到炉火上烤,这是他们的习惯,里面的肉,熟是熟了,只是没有烤味,还得再加工。 慢慢的两大盘烤肉,油黄香脆,三个人也不客气,就着啤酒,大快朵颐起来! 天色渐晚,日落西山,已经有种冥暗,吴晨他们堪堪一盘烤肉下肚,大呼过瘾之时,地下开来了两辆警车,一前一后,只开到山上中间位置才停了下来,从里面跳下来几个气势汹汹的警察。 “谁是这里的负责人!” 酒店的主管早就跑过来侯在一边,见他们这么问,心里怨念不小,装什么逼啊,这间酒店既然号称是此地最强,平常对这些爷们自然也没少孝敬,昨晚在这里消费,还是自己给签的单,现在倒是这般嘴脸,不过他也不敢多说,心里苦笑了一声,说道:“李所长,您这是……” 李所长这才假装看到他,冷哼了一声,说道,这事情可严重了,林书记的儿子让人给打成重伤,现在正在医院抢救,酒店也是要负起责任的! “是是是,这个……我们老板出差去了,我刚才已经给他打了电话,他一听就急了,正往回赶呢!要求我们一定要配合好处理……”主管见他一点情面都不给,心里打着鼓,要说林公子重伤抢救,打死他也不行,不过人终归是在即的地头出了事,上面真动起怒来,只怕他们老板也是顶不住。 听他一直罗里罗嗦,李所长心里不耐,双手一挥,打断了他,“废话不说了,凶手是那几个,统统带回去!” 主管急忙往孙宁他们那边指了指,此时,跟林公子一起来的那个年轻人,也凑了过来,跟李所长叨咕来了。 “行啦,你们过去把人带走。”李所长指挥着几名手下,又对那个主管说道:“你等会也得跟着回去做个口供。” “是是是,一定配合!”主管苦吧着一张脸,心里却是松了一些,有这些爷出名,怎么折腾那都是他们官家的事情。 事情看着似乎挺顺当的,没想到几个警察到了孙宁那边却是遇到了麻烦,人家该吃吃该喝喝,嘴里还说着风凉话,根本就不把他们放在眼里嘛! 这么好的讨好林书记的机会,怎么能够放过,此次跟着李所长来的,都是他的心腹,平日里跟着他作威作福惯了,还没见过这样的硬茬,本想说几句义正言辞的话语,想想自己也觉得没意思,干脆跑回去请示起李队来了。 “妈的,养你们这群废物,瞧瞧你们那副怂样!”李所长正从主观那里接过一支烟,惬意的抽着,见手下灰头土脸的跑回来,登时气不打一处来,伸出手对着手下的头,劈头盖脸的扇了过去,一边扇嘴里还一边骂骂咧咧的。 “老大,真不怪我们,对方完全不配合……” “我x,不配合你们不会上手段啊!他们敢动你一下试试看!那叫袭警,懂不懂?!”李所长恨铁不成钢的骂道! 心里烦躁之余,将手里的香烟一把扔掉,快步走了过去,亲自上阵,给这群废物手下做个示范。 “你们!还有你们,嗯,统统给老子站起来!”李所长走到近边,虎躯一震,王八之气侧漏无疑。 看着那几个年轻人站了起来,他得意的扫了一圈手下,从他们眼中透露出来的崇拜,让他心里无比的爽!在这种爽快之下,他照本宣科的念了一通“规定动作”,无外乎就是对方涉及严重伤人,必须跟他们回去。 “要是我们不跟您回去呢?”孙宁没有出头,却是那个叫祥子的答话道。 “我……”李所长差点就爆粗口,见对方一脸的似笑非笑,满满的不屑,心里一闪,活生生的将个操字给憋住了。 不过仗着背后有林书记撑腰,他胆气顿时壮了几分,本来这事情轮不到他,远在临安分局的局长在接到书记秘书的电话之后,第一时间就赶往这边来了,只是终归有些遥远,所以给他们当地的下属打了电话,让他们先行赶来出来,务必保证林公子的安全,同时严惩凶手,一个不能漏网! 事到临头,李所长脑中倒是一片清明,妈的,管你是天王老子,只有上头顶着,他就不怕!他也懒得跟对方闲话,这种事情了解得越少越对自己有利,回头推脱起来,权当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纯粹按照上级指示办理。 想到此处,他顿时大喝一声:“统统都带走!” 一众手下一听老大口号,这是要强上了,纷纷掏出手铐来。 “谁敢!”孙宁冷哼了一声,“你们最好等一等,不要后悔。” “我……”李所长习惯性的噎了一下,刚要说话,兜里的手机就震动了起来,拿出来听了一会,脸色变得一片红一片白的,挂了电话,二话不说,掉头就走。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427章借力打力(五) 众手下莫名其妙的,跟着钻进车子,一溜烟往山下赶,出了酒店大门,才有胆子大的问到:“老大,到底怎么回事?” “妈的,上头说是误会,让咱们别插手了,回去顾好林公子就是。” “这不是拿咱们当猴耍嘛?” “呸!就你也配?想当猴还不够格呢!”李所长郁闷的骂了一声,什么狗屁的误会,明摆着就是惹了比自己狠的角色,上头认栽了呗。还好自己刚才没有动手,否则说不定惹出什么天大的破事来呢!这么一想,他又暗呼侥幸。 不提李所长一伙灰溜溜的赶往医院看完林公子去了,吴晨他们一直呆在一边,吃喝着看热闹。虽然没有烧烤过这么大只的羊,不过慢丝条理的,加上佐料齐全,炭火旺盛,倒也是有滋有味,吃了好一阵子江南菜的吴晨跟大牙,更是直呼过瘾,把半只羊给吃得剩下个骨架子! “他妈的,这一顿可以顶三天!”大牙挺了挺吃得圆溜溜的肚子,里面满满的都是肉!感觉都有些吃撑了。 “没见过你们这么土匪的,简直就是饿死鬼投胎啊。”王雨鸢便收拾便笑话到,明明吃不完,还非要抢着吃,一点吃相都没有。 “你不懂!这才叫津津有味!”大牙嘿嘿一笑,为了更加有助于王雨鸢理解,又补刀道:“就跟那个一样,每次都得有点急哄哄的,才显得有激情,更有感觉!要是慢悠悠的,看着报纸聊着天,喝着茶水扯着蛋,那还不如搂了睡觉!” “呸,那是你自己吧,未必每个人都这样!” “女人俺是不知道,男人都这样,你别看木头慢悠悠的,真正办事,肯定也跑不了,是吧?”大牙嘿嘿的笑道,“这叫普遍规律!” 科学家最擅长的就是从普遍中归纳总结出普适性的规律,再演绎应用到世间万物中去。从小立志要当科学家的他,这一套归纳演绎的方法早就烂熟了,虽然在这事情上他归纳的范本只有他自己,但是不妨碍他对于其真实性的坚信。 “别没羞没臊的!”吴晨向来不在这种事情上多费口舌,是真男人,就该床上见真章,整天呈口舌之快的,大都是有些难言之隐。就大牙那样的,真办起事来,还不定是谁津津有味呢! “哎,木头,你看那女的又过来了,你说她是不是对我有意思?”正在他们瞎扯之际,大牙见到苏苏往他们这边走了过来。 “我看八成有那个意思!怎么样?要不今晚给你放个假?”吴晨嘿嘿一笑。 “去,像我这么忠贞淳朴之人,怎么可能这么随便就勾搭别人呢!”大牙两眼盯着走过来的苏苏,“不过,这女的看着就有滋味,你看这小腿、这腰肢……啧啧啧……” 吴晨跟王雨鸢被他弄得无语,王雨鸢不想跟她打照面,便转身去洗手了。 苏苏走到跟前,用手指点了点他们,笑着说道:“没想到你们这么坏哦。” “啥意思?”吴晨一脸不解的装疯卖傻起来。 “呵呵,大家都是明白人,记得欠我们一个人情哦。”苏苏冲吴晨做了鬼脸,说道:“晚上没有什么事情吧,要不一起玩玩?” “呃……这个就不用了吧,我们还得到处打听打听,看看有什么矿区可以去看看呢。”吴晨让她直勾勾的眼神看的有些受不了,这小妞也不知道是什么做的,浑身上下都充满着欲望,让人不敢逼视。 “怎么?你们该不会是漫无目的的瞎逛吧?”苏苏惊诧的闪着大眼睛。 “呵呵,我们也是临时起意,过来看看,在这边也没有什么熟人,所以只能到集市逛逛。”吴晨呵呵一笑,这事还是因为眼前这个美女所起,否则自己真没想到这近在咫尺的鸡血石产地! 听他这么一说,苏苏眼珠一转,倒是有个主意,这里她虽然也不熟悉,架不住有“兄弟”在这里投资,拥有的矿区还不小,此处他们到来,就是跟他们一起除了孙宁跟祥子之外的另一个男的,因为是幕后老板,所以刚才起冲突的时候,那位当地矿主倒不认识他。 她们此来便是应邀来看看这里的矿产资源,如果可以的话,说不定会合伙再投资,这种事情多了去。 跟父辈最大的不同之处在于,他们的父辈几乎都是通过实业完成资本的积累,一辈子都专注于某一个行业,很少有精力踏入到全新的领域,而他们这一代,手握资本,更多的是跳出原有,实现多元化,从实业经营转型为资本运作。 听吴晨这么一说,她倒是有心邀请他们同行,一个人看也是看,两个人看也是看,而且从专业的角度来说,眼前这个长得斯斯文文一脸白净的家伙,貌似要比她们强一些,虽然不知道老佛爷跟他说了什么,不过能够入得了她老人家的眼的,肯定不会差。 不过她也知道孙宁跟他们不对付,再加上一个王雨鸢横在中间,通行肯定有些不妥,想了想,她还是将朋友的名字跟矿区名字跟他们说了,其实离得也是不远,如果他们有兴趣,倒是不妨前往一看,好过他们漫无目标的乱转。 “嗯。”吴晨重重的点了点头,对于这个女孩子,他虽然没有什么好感,心里还是好生感激,至少人家表现出莫大的善意来,自己也没必要装逼作死。 又聊了几句,苏苏便回到了孙宁那边去了,毕竟在这里呆得太久,也不太合适。 “走吧,咱们也会去了。”吴晨他们酒足饭饱的,呆着也没热闹可瞧了,简单收拾了一下,往酒店房间走去。 这里离他们那个住处,距离不近,不过都是在酒店之内,天色冥暗,三个人沿着小径往回走 ,自有一番景色,权当是饭后散步。 “木头,我觉得还是不过瘾,光看热闹了。像这种自己巴巴的把脸凑过来的主,就应该好好扇几下。这下倒好,尽让孙宁那小子爽了!” 大牙边走边觉得遗憾,吴晨这一招虽然高明,借着孙宁的手,轻轻松松的就打得那个装逼的林公子一脸血,不过始终不如自己动手来得爽快! “都多大年纪了,还整天想着干嘛呢?”吴晨淡淡的说道,他其实对于装逼者也很有打脸的冲动,不过打脸可以有很多种方式,未必就是要自己动手干架。再说了,这是在人家的地头上,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就算回头对方有什么怒火,首当其冲的也是孙宁他们,只要对方顶得住了,余波就不会到自己这里。 当然一个小小的县级市书记儿子,对于现在的吴晨来说,也未必就真的放在眼里,更何况是对方主动凑上来的,说破天也不是自己的责任。他之所以如此做,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吴晨隐约发现,自己现在对这种小角色已经不大感兴趣,没有了打脸的冲动。这种感觉很奇怪,就像吃饱了野味,现在再放一碗米饭在他前面,愣是提不起欲望来。 看来打脸也需要“门当户对”啊,只是他发现这种机会其实并不多,要么对方太高大上的,比如古家惹上的那家“贵人”,完全不在一个等级的,想打人家脸,压根就够不着。要么就是想罗少春或者林公子这样的,已经看不上眼了,人家凑过来,自己打着都没劲! 回到酒店,已经是华灯初上光景,因为晚上吃了太多的烤肉,肚子里满满的都是油水,走了一段路,现在都还有点涨呢,几个人凑在吴晨房间里,摆出一套旅行装的功夫茶具,喝了几杯浓浓的乌岽单枞,顿时觉得肠胃和顺、全身舒畅。 江南一带开始便没有供应市政暖气,不过这种级别的酒店里,中央空调倒是有冷暖的,吴晨跟大牙都是在岭南一带,耐不住这里的阴冷,一进门便把空调直接拨到最高档,过不了多久,温度一高,几个人都熏熏然有些困意。 坐了一会,大牙跟王雨鸢便告辞而去,吴晨冲了个凉,出来觉得四周暖烘烘的有些干燥,头发也不抹干,只披了一件浴袍在身上,从旧衣服里掏出那块下午从老张头家里“买来”的小石块来,在水盆里,用酒店的牙刷带牙膏洗洗的洗刷了一会,这才坐到沙发上,对着灯光看了起来。 从外表上看,这块不到半个巴掌大,呈现出三角型的小石块,除了厚的那一面为橙褐色之外,其它几面都是浅黄色,在灯光下,淡淡的有些晶莹剔透的感觉,虽然达不到田黄那种级别,但是跟芙蓉石相比,还是差不到哪里去的。 这要是落在哪个小贩的手中,指不定就加工成伪造寿山石的印章,这种形状的石块,做个闲章最是合适,上次吴晨跟徐少东所购的“天意每随人”的那一枚,形状跟这一块便差不多,从质地上来轮,这一块的石质要好过于那一块呢,如果能找个篆刻大师动手,价值却也不低。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428章意外之喜 这是一块上好的鸡血石无疑,老张头他们虽然是本地人,但是却传统的将除带血之外的石头给排斥在鸡血石之外,其实从市场的角度来说,除了红色的“鸡血”以外,鸡血石的底色还有各种各样的颜色,比如黑、白、黄、绿、蓝、灰褐、紫、青等常见颜色,也都叫做鸡血石,只不过其价值远比不上红色的“鸡血”而已。 这就有点像似翡翠中,除了红翡绿翠之外,其它的颜色、蓝、紫、黄、黑等,价值都不大,但是这又是泛指一般品种而言,如果是每种色系中的绝品,那又一跃成为一宝难求的绝世精品,比如紫眼睛、鸡油黄等等。 道理相同,在鸡血石之中,其它的底色虽然价值不高,但是一旦达到某种层级,却又要比一般的鸡血珍品还要珍贵。 在这些杂色之中,往往并非只有单色,而是由浓淡深浅不一的各种色彩相互融合,天然浑成,构成自然美丽的图案,只需要略作人工雕凿,便能呈现出自然独特之美来! 与单色满红的极品“大红袍”并称的“刘关张”,便是这种自然色彩的奇妙组合,一般是指黑、白两种颜色的质地,加上鸡血红,共同构成了整块石头的整体颜色,色彩奇丽,变化万千,完全体现大自然造化之妙! 不过,就跟翡翠中的“帝王绿”、“鸡油黄”等一样,这些极品鸡血石,大多存在于传说之中,现实中却也难得一见的。 物以稀为贵为贵!到了这种级别的极品,已经不是用钱可以去衡量的了,已经被人收藏的,往往不会再行出让,毕竟能够拥有这些极品的人,非富即贵,你要求购的人不差钱,他拥有的人也不差钱,想买吗?没门!因此,在源头上对于这些极品的争夺就更为激烈,往往是一旦面世,立马就被各路资本竞相追逐。 吴晨这一块倒没那么邪乎,也就是黄底之石,只不过这种品质的石头,几百块也算是捡了个小漏,他是打算留着回去自己刻个闲章,当个纪念。 引起他注意的是,这块石头的边缘处有几点黑斑,虽然不大,但是跟普通的黑灰色不同,黑得发亮,有点像是煤块在阳光下闪着磷光。 虽然不是学地质出身的,不过好歹也算是沉浸在翡翠赌料上许久,各种相关的知识还是有所涉及,根据石头的伴生原理,在这附近极有可能出现黑底的石头,而根据这一块的质地,完全达到“冻”的级别,如果运气好的,或许还能发现相同级别甚至更高级的黑色石头! 从色泽排序来看,这可是仅次于大红的鸡血石,而且由于成矿的原因,黑底的鸡血石往往不会是单色,如果再有点血,哪怕不是“刘关张”,也是比较珍贵的! 这才是他突然灵机一动,让老张头带他们上山的缘由,否则的话,谁愿意没事往山沟里钻,虽然这里山清水秀、竹海梅林、风景堪称一绝,但是对于他们这些本身就是从山沟里出来的娃娃,却也没有太多的诱huo力! 吴晨对于手里的这块盈盈一握的小石块,还是很喜欢的,摊开半躺在长沙发上,抽着烟、喝着茶,把玩了一会,这才收了起来,准备关灯睡觉。 “咚咚咚”门上传来了轻微的敲门声,吴晨一听就知道不会是大牙,要是那货过来,早就捶得乒乓响了,那里会这么轻微细柔的,难道是王雨鸢?这么晚了还有什么事么? 吴晨走过去打开门来,果然见王雨鸢裹着一件大浴袍站在外面,看其头发微干,应该是刚刚洗完澡,身上一股淡香飘过来,让吴晨有些心荡神怡。 “还不休息?”吴晨赶紧闪到一边,让王雨鸢走了进来,顺手关上了门。 “你不也没休息?” 王雨鸢带着一股香气,走了进来,蓬松的头发披散在洁白的皮肤上,带着一种成熟的魅力,走到里面,将裹着的浴袍轻轻脱下,露出里面黑色吊带真丝睡裙,在长沙发上坐了下来,修长白嫩的双腿盘在臀下,笑眯眯的看着吴晨。 “呃……”吴晨吞了吞口水,脑海中顿时浮现起跟王雨鸢各种翻云覆雨的场面来,站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 王雨鸢浅笑一声,拉着他的手,往怀里一带,两人便滚落在沙发之上。一番拥吻之后,躺在沙发上,王雨鸢用手轻轻的在吴晨的胸口抚摸着,吐气如兰,说道:“放心吧,姐都是过来人,不会纠缠着你,也不要什么名分……” “雨姐……”吴晨抓住她活动的小手,侧过身子来,看着她明亮而水汪汪的眼睛。 “嘘……”王雨鸢嘟着红艳的嘴唇,“你听我说完……” “姐自从离开孙宁之后,就没了念想,这两年,也不是没有人来追姐,但是姐都没动心,一来呢是之前太疯狂了,现在已经很难再有那种激情;再者呢也算是看透了吧,只想着就这样打理着小店过一辈子。” “没曾想却遇到了你,也不知道怎么的,就觉得你是个可以依靠的人,说是崇拜也好,说是感激也罢……真的,你不用说,姐心里清楚着呢,很感激你给姐这个机会,离开这个伤心之地,还能有自己的事业。在这里,日子虽然过得自在,但是每天醒来,都有一种无法言语的压抑!这种感觉你或许不会懂,你也不需要懂,只要你知道姐心里是感激你的就好。” “当然,姐也是喜欢你的,不单纯仅仅是感激,这是两回事。跟你在一起,姐感觉很快乐,一点都不抗拒,似乎都是那么的自然而然,很久都没有这种感觉了。” “这段时间以来,我都想清楚了,以后姐的全部心力就放在中孚珠宝上面,一定要把它做出来!” “姐姐喜欢你,这是咱俩才知道的秘密,我连周丫头也不会跟她说的,除了工作之外,姐不会缠着你,不过只要你只要你想要,随时都可以找我,我是不会拒绝你的……” 吴晨看着眼前这个充满着成熟气息的女人,听着她有些语无伦次的囔囔自语,心里万千种滋味,伸手揽过她的腰脖,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口,翻身上去,慢慢往下亲吻了下去……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429章上山挖石 大牙醒来的时候,窗外已经日上三竿,拉开窗帘,阳光分外刺目。 “我靠,不会迟到吧!”大牙赶紧用手抹了下眼镜缝,四处找手机,忙活了一阵才想起来昨晚跟许婧视频到没电,放着充电呢,跑过去一看,还没开机。 什么破玩意,不开机居然就不闹铃了? 他按了开机键,一头扎进卫生间里,噼里啪啦的一分钟搞定,出来换好衣服拿起手机出门,看了一眼,才九点一刻。 三个人的房间都在二楼,他走到吴晨的房间,把房门擂得山动,等了一会见没动静,边往楼下走去,边拿出手机来,给吴晨打了过去。 “喂,木头你在干嘛呢?”电话一接通,大牙边埋怨开了,这小子吃早餐也不叫自己,现在也不知道还有没有。 “你等等,我马上就到,嘿嘿,带你吃好吃的去!”吴晨急急忙忙的挂了电话。 过不了一会,大牙就见吴晨从楼梯走了下来,吓了他一跳,“我靠,你怎么在上面,刚才敲你门怎么没人呢?” “嘿嘿,在洗手间呢!”吴晨随口答道。 “不对,我怎么觉得你怪怪的?”大牙摸着下巴,上下打量起吴晨来,“雨姐呢?也在上面?” “呃……”吴晨赶紧旁顾左右而言他,“怪什么怪!别想多了,还是想想等会下去吃什么吧。” “这个……”大牙瞪了一眼,越发有些奇怪,却见王雨鸢穿着一身合体的运动休闲装,款款的从楼梯走了下来,就连脚上的鞋子也换成了登山鞋! “人都齐了,那就走吧!”吴晨“听到”脚步声,回头一见王雨鸢,高呼了一声,率先往外面走去。 酒店有自助餐,餐厅在他们昨天登记那个大堂后面,凭房卡边能进去吃。本来这几位都是喜欢大街小巷到处吃小吃主,无奈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又不知道集市里到底有什么好吃的,只好在酒店的自助餐厅随便吃了一下,便下山找老张头去了。 老张头见到他们,直摇头,城里来的娃就是娇气,睡到现在才起。他自己一大早就起来,也不敢走远,就在家里忙来忙的。 一番问好之后,老张从门后面拎出一个大布袋,看起来有点像是古时候那种褡裢,密密麻麻的都是袋子,缝在一起,往肩膀上一甩,下面再扣住,整个人就成了杂物包了,里面转满了水瓶还有小铲子、凿子之类的。 “不用那么辛苦,放车里就行了!”大牙见状,赶紧跟老张头说道,哪能让老人家自己干这种活儿。 “你们那个大车去不了,得开摩托!” 老张头摇了摇头,原来后山没有大路,大都是人走牛踩出来的羊肠小道,车子最多只能绕到有矿场的地方,剩下的就要自己走路了,这样的话,还不知道要走到什么时候,如果开摩托的话,能够绕着小道在山里闯来闯去,反倒是无碍。 “摩托?”吴晨跟大牙一听就乐,在乡下现在还有不少呢,早年他们也是玩得溜溜转的,没想到今天在这里又开上了。 “您老还真有钱,家里摩托都备两辆!”大牙精神头一上来,恭维老张头的话脱口而出。 “哪里就那么败家了。”老张头笑呵呵的,一出口就噎了大牙一下,“一辆是跟隔壁他叔借的,就不知道你们骑不骑得惯!” 说话间,人到了院子,大牙一看就被惊呆了,这也叫摩托?前后两个车泸沽倒是在,一个光秃秃的发动机挂在中间座位下面,再往下就是露在外面的粗铁链子,跟几十年前的老凤凰自行车有几分相像。 “这……轮子上好歹也装个挡泥板呗。”大牙走过去,在其中一辆坐了下去,避震还不错,粗大的弹簧被压得咯吱咯吱的响。 “嗨,要那些个劳什子干啥,山上树枝多,早晚也被打掉!”老张头拿出两把钥匙,分别插了进去,打开之后居然还是脚踩发动的,可真是有些年头了。发动车子之后,老张有从边上拿了一捆工具,看着有锄头跟铲子之类的,用帆布包了一包,搁在自己开的那辆摩托一边,用铁条子焊成的小架子里边。 大牙这时倒也自觉,跟着老张头一辆,把另外一辆让给了吴晨跟王雨鸢,四人驾着两辆摩托,出了门,一溜烟的往山上开去。 前面一段还算好,基本都是大路,沿着山坡盘旋着在几个山头之间拐来拐去,不是能见到被挖得光秃秃的山沟,有些甚至已经挖掉了半个山头,剩下一面全是黄泥跟山石的陡峭山壁。在山下的时候还没有觉得,这么一转反倒是满目疮痍。 对于这种大面积破坏植被的行为,身为当地人的老张头貌似很是不爽,一路上虽然迎风,却是扯着大嗓子跟大牙倾诉。 “政府就不管管?” “管?怎么管?”老张很是不满的喊道:“刚开始倒是还有些人敢说话,可是又能怎么样呢,到后来,还不是都不吭声了!” 能承包的主都不是省油的灯,有些关系硬到连当地官员都得退避三尺,稍微有什么整顿行动,上面就来招呼,搞得两头不讨好,净给自己惹麻烦!再加上这些矿主也会做人,趁机对这些基层干部再意思意思,干脆大家都睁只眼闭只眼了! 大概过了一个多小时,终于绕道大山的后面,从这里看过去,后边却是要原生态了许多,就算偶尔有那么几处已经有机械在动工了,不过整体还是比较荒凉。 当然,这种原生态最直观的,就是脚下的路,从水泥路面变成了泥沙路边,再变成了全是草楂跟砂石的小道,左右两条大避震一直在痛苦的呻yin着,让人深深的怀疑会不会散架,大牙坐在后面,上下颠得好几次都想跳下去走路。 吴晨已经好久没有开过这种车子了,几次差点摔倒,到后面干脆两条腿一直虚蹬着路边,就这样摇摇晃晃的跟在老张头他们后面。反倒是王雨鸢没有那般的痛苦,她整个人贴在吴晨的身上,两条胳膊从他张开的双手下方,紧紧的揽住他的腹部,将头埋在吴晨的后辈之上,看都不看外面,闻着吴晨身上微微出汗的一股男人味道,陶醉在这羊肠小道之上哩。 “我说老张大叔,这还得有多远啊?”趁着下车来推过一个小坎的时候,大牙跳了跳,整理一下被颠得快要移位的五脏六腑,一脸苦相的看着老张头。 “其实要挖呢,到处都可以挖,就看你运气了!”老张头顺手一挥,划了一个大圈,看的大牙目瞪口呆的,这尼玛无从下手啊,这样挖还真的不比大海捞针容易到哪里去! “行啦,张大叔逗你玩的呢!”吴晨气喘嘘嘘的推着摩托车跟了上来,虽然这是产地,不过挖矿是要跟着矿脉走的,所以才有地质勘探这么一说,“大叔,那地儿块到了吧?” “就在前边不远了,就在这个山头跟前面那个中间的山谷里,不过等一会还得走下去,没路了。” “那赶紧走吧!” 到了这里已经没有什么路了,不过山体和缓,加上都是伏地生的草丛,只要绕开那些灌木,摩托车还是能走的。 往下再走了一段,各种灌木乔木多了起来,就彻底没戏了。老张头倒也豪爽,直接就将摩托车放倒,也没上锁,拔了钥匙,扛起工具就往前走。 人比人,气死人,自己两个年轻小伙子,体力都还不如一个六十来岁的老头呢!吴晨跟大牙虽然累得气喘吁吁的,哪里好意思让一个老人家自己扛着工具走路,还是走过去帮他分担了一些,王雨鸢也没闲着,帮着他们拿着外套呢! 这里是在一个较矮的山头下坡处,长着各种竹子跟不知名的乔木,弯弯绕绕的藤条跟绿苔遍布其中,各种蛙鸣鸟叫,虽然没有那种森天大树,却也有一股阴凉古朴! 老张头领着他们从一处缓坡趟了下去,渐渐的便到了一处山石密布,泉水细流的山涧之中。 “就是这里了!”老张头在一个相对平缓点的石台上面,放下工具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喘着粗气说道。 “嗯,歇一歇!”大牙一屁股坐了下来,掏出香烟来,散给吴晨跟老张头,抽着烟看了一眼四周。这山涧说大不大,处在两个山头之间,有些内凹,要不是有人带过来,从山上或者山下,未必就能发现。 “空气真好!” 潺潺的小泉水划过黑色的山石,飞溅出一串串的小水珠,这都是负离子啊!空气能不好么? 王雨鸢也被这青山绿水所吸引,心情大好,把手里的两件外套小心翼翼的放在一边干净的石头上,卷起袖子,露出纤纤细手,蹲在一边,掬起一捧清水,入手冷冽。 “呵呵,再过些日子就要结冰了哩!”老张头吐了一口烟,笑呵呵的说道,山上气温本来就要比下面低几度,这种泉水出土之时尚有低温,但在山涧里流淌而下,却是冰冷异常,“这水好啊,真正的老山泉,且甘甜着呢!”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430章五彩同石 “那您老还背这么一大袋矿泉水?”大牙看了看那个布袋里,好几瓶子那种绿色包装的品牌款泉水呢! “这不是怕你们城里娃讲究,嫌这水不卫生,给你们备着的呢!” “张大叔,我们也是小山村出来的,以前放牛的时候,中午懒得回家吃饭,就在小溪边上抓些小鱼小虾,就地埋锅造饭呢!别说这山泉水,就是洗澡水都照喝!” 大牙一根烟抽完,为了表示自己不是吹牛,一脸埋到水里去,咕咕咕的冒了一通气泡,抬起脸来,仰天“哇”了一口,脑袋一甩,水珠飞溅,把吴晨跟王雨鸢他们弄得哇哇大叫! “我去你的!”吴晨伸出一只脚,差点把大牙给踹到水里去! 闹了一通,将老张头带来的干粮都分吃完毕。老张头便指着这一片说道,平常他也来这里挖石头,近水土质松软些,不过还没挖到过带血的。 他其实也没抱太大的希望,只是吴晨一再坚持要上来看看,他也不好拒绝,怕人家小年轻笑话自己藏私。 “嗯,我们就随便挖挖,真要没什么收获,就全当是游山玩水来了!”吴晨见这样子,心里也是凉了半截!就他们所处的这个地方,石头倒是特别的多,当都是普通的山石,云母花岗岩什么的,这些跟鸡血石的成矿分子完全不搭嘎! 说干就干,老张头拿起一把锄头,沿着水流边的湿土挖了一个两米多宽的浅坑,倒是刨出一些散碎石块来,不过一看表皮就知道跟鸡血石不是一路货,随手就扔了。 “我来吧!”吴晨拿起铲子来,接过老张头的班,在浅坑上继续往下挖。 老张头喝了两口水,便跟他们告辞而去,跑到山那边去看他放的山夹子去了。 等他一走,大牙便把吴晨拉了上来,埋怨道,这样瞎搞一通,纯属于无的放矢,完全不科学嘛!在他的提议下,干脆就挖这一段小山涧! 吴晨跟大牙都不是搞勘探的,哪里知道什么山脉矿脉,不过这个地方既然已经让水流冲刷了不知多少年,凹陷进去的地方,就是自己可以省下来的功夫。 “那就干吧!”大牙玩性重,话还没说完,卷起裤腿,噗通就跳进水里,直把他冻得哇哇叫!好在这里的积水不到膝盖,他顺着大石台看了上下左右察看了一番,跳上来跟吴晨说道,下面都是小石块跟沙子,应该不难挖! 两人都是打小就下水摸鱼的主,干起这种事情来熟门熟路,先走到水流的上头,用石块跟泥土将水流堵住,任其流向另外一边,再回到刚才那个平台处,一人拿了一把铲子,跳到水里。 “先得把这一块大石头给翘开,再把下面的小石块清光,这水就能倾泻而下了!”大牙用手里的铁铲敲了敲他们刚才站立的那一块大石头。 “嗯。”吴晨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这块大石至少也有好几百斤重,就他们两人只怕够呛! “我也来!”王雨鸢受到他们的鼓舞,也有些跃跃欲试,脱掉了鞋袜,卷起裤腿,就要下水。 “你就别下来了!”吴晨平视过去,正好看到她一双白嫩嫩的脚丫子,青葱玉石一般的脚趾上涂着鲜红的指甲油,这么娇嫩嫩的一双玉足,哪里舍得让它下到水里,都是沙石泥土呢! 大牙呵呵一笑,接过吴晨的话说道:“就是,雨姐,这苦力活不适合你,再说这地儿也不够三个人站的,您就在上面呆着吧,得空给我们点烟递水就成!” “有你这么当苦力的么?还得人伺候着?”吴晨瞪了他一眼,“干活干活!” 王雨鸢把石台上的杂物搬到一边的草坡上时,他们两个便沿着石头细细看了一下,不由得叫了一声苦,这块大石平平稳稳的压得踏实,并没有什么支撑物,要撬开它还真不是一件容易事。 “要是老四在就好!”大牙感叹了一声,早知道就不该让他独自先回去了呢! “要不要把教主也叫过来啊?让他给踏踏脉?”吴晨似笑非笑的说道。 “去,别阴阳怪气的好不好,怪冷的!”大牙不满的骂了一声,拿起铲子,转到巨石靠着下边缓坡那边,在底下铲了起来! 两人捣鼓了好大一阵,终于把石头给撬开,沿着山涧咕隆咕隆的滚了下去,原来石头下面被压着的地方,全是沙石,泛起一阵黄浊来,几条似虾非虾的半透明动物冒了起来,很快就被水流给冲了下去。 大石块一去,剩下的就好办了,两人拿着铲子,顺着水流的势头,把出口处的泥沙一个劲的往下铲掉,眼见着脚下的水渐渐的干了。 “噹~”大牙干得正欢,不知道铲到了什么东西,一个力道没有拿捏好,震得手指有些发麻!差点就扔了手里的铁锹。 “他娘的,不会又是一块大石头吧!” 这个时候水已经基本上流光了,吴晨蹲下去,用双手沿着铲出来的月牙型凹槽扒开沙子,只见一个圆锥形状的石块立在沙堆里,被大牙铲开了一个口子,在余留的浑浊积水中显得色彩斑斓! 有戏! 虽然没有见到血色,不过吴晨还是一阵小小的激动!没想到得来全不费功夫,在这浅地表就能找到鸡血石! 大牙见他模样,从王雨鸢手里接过一把小铲子,蹲下来帮着把四周的泥沙给逐一清理掉,这一动上手,没想到却是越清理越深,面积越来越大!到后来竟然发现没法清理得开! “你去拿件大的来!”吴晨扭头对大牙说道,等他离开之后,展开异能,顺着沙石看了下去,只见这块五彩斑斓的石头往下竟然还有一米多深! 他娘的,这么大?! 吴晨倒吸了一口冷气,稳了稳神,站了起来,从大牙手里接过一把类似洛阳铲那样的直铲子,这块石头越往下越大,外表便满是色彩,如果不知道的,就这么直直的铲下去,很容易便给铲蹦了。 “怎么样?是不是有什么发现?”王雨鸢见他们两个累得满头汗水,便蹲在上面,递过来几张纸巾,还有拧开的矿泉水。 “嗯,就是太大了,有点麻烦!” 吴晨一脸喜色的说道,得亏了大牙,要不谁会想到大石头下面的地里还压着这么一块宝? 喝完水之后,两人都是一身赶紧,吴晨围着那块大石头慢慢的将上面的散石给撬开,大牙则是拿着一把小铲子,跟在后面,将剩下的泥沙一一清理干净。 是在太深了,到后来两人都有些腰酸背痛,只能轮流着搞,足足弄了一个多小时,那块巨石才终于完全露了出来,这还得得益于这是水流经过之处,上面是沙子居多,地下也是湿泥为主,否则就这么大的块头,如果是嵌在山体里的,还不知道要挖到猴年马月! 虽然还裹着不少的泥沙,整块石头看起来有些“斑斓”,不过已经足够把三个人都给震住了! 大牙眼睛差点都瞪出来了,至少两米多长,高也有一米五几吧?奶奶的,这还不得好几十吨重? “你们有没有发现!这块鸡血石有点像一只乌龟?!” 王雨鸢一高兴,也不管不顾的,光着脚丫跳了下来,脚底让小石子给硌了一下,疼得她龇了一下牙,一个趔趄,扑倒在吴晨怀里,胸前两团软绵绵,顶在吴晨的胸口腹间,让他心神一荡,竟抱着忘了撒手。 “咳咳咳!”大牙不合时令的咳嗽了几句,这种庆祝方式也太特别了吧?有碍观瞻啊! “等等!你们先上去!”吴晨赶紧放开王雨鸢柔软的身体,弯腰捡起地上的工具,率先爬了上去,又把王雨鸢给拉了上来,等大牙也到了上面之后,才拿着锄头,跑到上面,把刚才他们做的那个“小坝”给扒开,水流顿时冲刷而下,将地上的泥沙都冲了出去! 回来之后,吴晨喊上大牙,两人又跳到水里,抓了些野草,泼着水把那块巨石稍微洗了一下,露出原有的颜色来! “红、黑、黄、紫、白……五彩同石!” 饶是吴晨向来镇定,也是乐得合不上嘴! 在鸡血石上,有黑、白、红三种色并陈者,以喻戏剧脸谱中的刘备、关公、张飞,便是大名鼎鼎的“刘关张”了,而这一块五彩鸡血红印石多了黄紫两色,更是难得! “貌似没有多少血啊!”大牙退后两步,仔细端详起来,这一面以紫色为主色调,占了大概七成的面积,此外就是金黄和白色作为衬托,只有一条红线弯弯曲曲的,“咦,我怎么越看越觉得像是一条盘龙?” 吴晨走到他身边去,看了一眼,果然有点像恐龙,再仔细看,又有点像盘龙,那条红线颜色极为鲜艳夺目,在这一面中间略微靠右的地方,顺着色斑跟石形盘旋而上,活脱脱就是这条盘龙的龙筋! 鬼斧神工!绝对是大自然的杰作! 血量对于这块巨石来说,已经不是最主要的了!就凭着一条鲜红触目的龙筋,已经价值连城了!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431章龙龟献瑞 王雨鸢因为刚才那么一扑,现在生怕大牙笑话,便没有挤在一处,而是在另一边看,左右看不出“龙”来,反而是越看越像只乌龟在伸头迎客,连龟壳都很明显呢,怎么可能是龙呢? 对着栩栩如生、略微伸出来“****”,她怔怔的有些不知所措,心里有些羞急,会不会是自己太过于那啥了? “咦,你脸红个啥呢?” 大牙对于价值毫无概念,左右是个宝贝就是了!他抬头见王雨鸢站在一旁,呆呆的有些出神,不禁好奇的问道。 “啊……”王雨鸢被他一问,更加不好意思,也不回答,假装弯下腰去洗手。 “哎,奇怪了,木头,你过来看,这边怎么看着像只乌龟?” 大牙摇了摇头,往石头上一看,登时便叫了起来。 这一面的色彩更为多样,五种颜色都有,看起来也越发明显,活脱脱就是一直乌龟,半伸着脑袋,欲迎欲还的! 这一新发现,让两人又狂喜了一通。 这一整块石头上,居然正面是龟,反面是龙!再加上五彩齐现!这别说见所未见,就是闻也从未闻过! “木头,你估计这值多少钱?”对于价格,大牙一向都是比较虚心讨教的。 “不知道……”吴晨对于鸡血石的行情也没有翡翠那么熟悉,一时不好判断,不过就这一块,保守估计,怎么着也得过亿吧? “啧啧啧、又是龟的、又是龙的……这不是祥瑞么?该不会意示着咱们这一趟要发大财吧?”大牙忍不住轻轻抚摸了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刚刚从地下挖出来,石体显得异常冰寒。 这不是废话么,有这块石头,还不是发财?不过这个主意不错,就叫“龙龟献瑞”,含瑞祥之寓意。 兴奋了一阵,三人便坐到石头上面休息。 吴晨抽着烟,眯着眼睛想着心思,东西倒是好东西,就是有些发愁到底怎么把这一块给弄下去!这么大的一块,粗粗估计得有四、五吨重,扛是肯定扛不下去的,就是孔四在,那也没戏! 就在他发愁的时候,老张头却是兴高采烈的拎着一只兔子,还有一个野鸡,晃悠悠的回来!原来他刚才跑这一趟,见之前下的夹子夹到了兔子,想着今晚请吴晨他们吃饭,又觉得不够招待客人,便在山谷里赶野鸡,这种野鸡飞不高,脑袋又不灵光,只要不停的追着打,便会惊慌四处扑腾,有时候跑着跑着又跑了回来,也是老张运气不错,让他用石块给砸到了一只。 不过这些运气,在这块巨石面前都显得那么的渺小。 他第一眼看到这块“龙龟献瑞”的巨石,便楞了半晌,直到大牙在他耳边吼他,才清醒过来。 “亲娘咧,这不是做梦吧!” 老张头揉了揉眼珠,有点如在梦中,不,就是在梦里,也没见过这么惊天动地的石头! 他在山里一辈子了,品相不怎么样的“刘关张”也算是见识过,但是传说中的五彩鸡血石,还是第一次见,更何况这五彩搭配还这么唯妙唯俏、鬼斧神工! “张大叔,怎么样,没见过吧?”大牙见他那副样子,心里越发得意! “嗯!”老张头老老实实的点了点头,心里也有些说不出的滋味,自己在这一带活动了这么久,却从没发现过这么一个宝贝,愣是让这几个小伙子给挖了出来!唉,天意难测啊! 吴晨知道他心里的滋味,给大牙使了下眼色,这个时候再去刺激人家,多不厚道!就算老张头是个老实人,在这种时候,心情激荡,再受到刺激,不定就有了什么是非呢! “老张叔,您给说说,这是什么石头?”吴晨掏出烟来,递给了老张头一根,趁机问道,这也有转移话题,把老张头从震撼中拉出来的意思。 “这不就是鸡血石么?还有什么说道?”大牙是真不知道,全凭运气走天下。 “这里面倒是有些讲究!”老张头心里酸涩,不过还是很认真的辨认了一下,说道,眼前这一块应该是软地鸡血石。 原来,这昌化的鸡血石,质地成分主要是辰砂跟迪开石、高岭石化热液蚀变及汞矿的产物,二者交融,共生一体,色泽、硬度均有所不同。大概有冻地、软地跟硬地三种。 冻地鸡血石是鸡血石之精英,历来是人们追求的主要目标和开采的主要对象,不少名品、珍品均出自该品种。冻地鸡血石的成分是辰砂与地开石、高岭石组成的天然集合体,微透明至透明,强蜡状光泽。 软地鸡血石是以多姿多彩的软彩石为地,其透明度、光泽度虽不如冻地鸡血石,但不少品种的血色、血形与色彩丰富的质地相融合形成美丽的图纹,却胜过冻地鸡血石。它是鸡血石中最常见的一类,产量约占60%左右。这类鸡血石的成分是辰砂与地开石、高岭石和少量明矾石、石英细粒组成,有一定蜡状光泽,不透明或部分微透明。 硬地鸡血石则因为难以雕刻,均属低档品,但其中一种称“皮血”的品种则属上档或中档品。此品种的特点是在硬地的表面伴生着鲜艳的“鸡血”,形成了单面或双面的“鸡血”薄皮,故俗称“皮血”。好的“皮血”是制作工艺品和仿古摆件的极好材料,有的只要经表面抛光就是一件十分美观的艺术品。 在这三种之中,作为“地”的彩石共有两种,色彩最丰富的一类石材是软彩石,它的显明个性是色相绚丽多姿,变幻无穷,富于变化的色泽、图纹,或似人物、动物,或似花鸟、鱼虫,或似山水、楼阁,或似抽象画图,栩栩如生,令人惊叹。 冻彩石是昌化石中质地最佳者,它的视觉特点是清亮、晶莹、细润,透明至微透明,具有强蜡状光泽。冻彩石的主要成分为比较纯的地开石、高岭石组成,大多有绵性。 像这一块“龙龟献瑞”,从表露出来的质地看,却是软地鸡血石,虽然相对于冻地鸡血石而言,价值要略逊一筹,不过那都是针对一般规格的石头而言,这么大的一块,而且天然的形色如此珍贵,只能用极品来形容了!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432章拍卖石王(一) 此时,日头已经有些软了,山林之间泛起的阵阵寒意,包裹了兴奋过后,渐渐冷静下来的人们。 这块巨石好是好!就是不知道怎么弄出去? 老张头的确是个热心人,虽然心存了羡慕嫉妒,却还是帮着他们想了办法,在这玉岩山上便有许多采矿场,机器都是现成的,可以去租借。 事不宜迟,吴晨见天色已然不早了,怕耽搁下去,到了晚上反倒惹上什么是非,便让大牙跟王雨鸢在此处守着,他自己跟老张头,骑上摩托,一溜烟跑到就近的一家采石场中,协商了一番,花了五万现大洋租用了一台能上山的简易吊机和运输车,还有二十多个年轻小伙子。 为了掩人耳目,吴晨顺便讨要了一些大麻袋跟帆布,让老张头骑着摩托先行回到山涧处,交给大牙,先把石头给罩住了。自己则在后面,带着大部队,浩浩荡荡的赶往山上。 现代化装备就是好,装着履带的小吊机一路高歌猛进,遇到实在过不去的沟坎,便用树枝泥石铺路。为了赶时间,吴晨一点也不吝啬,不停的追加奖金,等到了地方,花费已经多了好几万大洋!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在金钱的刺激之下,众人用命,终于在天黑之前把那块巨石给弄下了山,用叉车给放到了酒店里吴晨他们别墅门口的车位上。 “谢谢、谢谢!”吴晨从先回来取现金的大牙包里掏出一叠叠红色人民币,递给了小工头!除了谈妥的之外,还额外加了十万,比刚才一路不停许诺的数额略多一些。 那个小工头被砸得有些晕头转向的,满脸的幸福慢慢!除了租用设备的钱需要上交之外,余下的这些可都是兄弟们的私房钱了! 到底是什么石头,让这几位小老板这么不惜血本? 临走之时,他看了一眼那块被帆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巨大石料,心里充满了好奇,不过人家货主没有打算给大家看,他也不会傻乎乎的去问,毕竟挣到手里红彤彤的现金才是王道! “唉,歇会吧!” 一进门,吴晨跟大牙就累得瘫倒在沙发上,连抽烟都没力气了,哪里还顾得上一身的汗臭味跟衣服上的斑斑泥痕! “……那我就先回去了,等会一起到我家里吃饭啊!”老张头也是累得够呛,临走之时,还热情相邀他们。 “等等,张大叔!”吴晨从沙发上爬了起来,将包里还剩下的十万现金全部拿了出来,两只手捧着,递给了老张头,“这是给您的,今天真的是麻烦您了,我都不知道怎么感谢您!” “说什么话!”老张头看着那扎眼的钱,心里百感交集,却是一个劲的推迟,“这怎么使得!” “唉,您老就别推辞了!要不是您,我们也不可能找到这一块石头,这都是您应得的,如果您嫌少,我等会再去取一些。”吴晨态度很坚决的说道。 “不少、不少!”老张头一叠声的说道,心里很是感激,虽然这钱跟那块石头比起来,犹如九牛一毛,可这是人家小老板仗义!换成别人,未必有这番心意呢!更何况自己没出什么力,就赚了这十万块,好比是捡来的,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老张叔,您就别客气了!”正在帮他们煮水准备泡茶的王雨鸢,扭过头来,也帮着劝道,看着她笑意吟吟的明艳脸庞,老张头诺诺的不知道说什么。 吴晨趁机把钱给塞到了他的怀里。 等老张心满意足的走了之后,人还斜挂在沙发上的大牙便笑骂了一声:“木头,你比我还败家啊,这石头还没出手呢,先几十万红票子撒出去了!” 吴晨呵呵一笑,他当然知道大牙这是趁机报复,纯粹为了损自己几句,倒不是心疼钱,也懒得跟他还嘴,也赖到沙发上,喝着王雨鸢冲泡出来的绿茶,闭着眼睛稍作歇息。 王雨鸢本来是想叫他们去洗刷一下的,这又是泥又是汗的,把沙发都涂得不成样子了,回头只怕要被酒店的人说道。不过见他们两个实在累得不成样子,便给他们添了点茶水,自己先上楼去梳洗了。 “对了,你昨晚是不是留了那个苏苏的电话?”吴晨突然睁开眼睛,用脚尖捅了捅差点睡过去的大牙。 “干嘛?”昏昏欲睡的大牙,翻了个身,连眼睛都不带张开的,嘟囔着说道:“这上面不是有一个嘛?还要再去招惹一个?” “想什么呢!”吴晨有些心虚的骂到,自己爬起来,在他口袋里摸出手机来,解锁之后在通讯录里查找了起来。 “咦,你怎么知道我密码的?” “废话,变来变去就那么几个套路,我能不知道!”吴晨边找着,边说道。大牙的密码不是什么生日或者学号之类的,而是他自己编制的一套密码,曾经向吴晨推广过,可惜他一点兴趣都没有。 “切,大道至简,懂不懂?”大牙嘟囔了一声,双脚一伸,把吴晨踢到另一边去,“爱干嘛干嘛去,吃饭叫我!” “懒货!”吴晨无奈的看了他一眼,骂了一句很不自觉的话!走到外面,翻检出苏苏的电话,给她拨打了过去。 “喂,苏苏吗?我是吴晨!” “哦,小帅哥,想我了?” “这个……昨天你不是说有个哥们在开矿么?正好我们这有块石头,太大了,不想带走,要不麻烦你有空带他们过来看一下?” “石头啊?”苏苏一听,就有些兴趣乏乏了,她朋友自家开着矿场,虽然也有跟当地人收一些散碎的好料子,不过终归是小生意,吴晨就为这事找她,说真的,她的心里多少有点小失望。 “不是一般的石头!”吴晨听她语气有些恹恹,只好自卖自夸了,“如果有什么朋友对这方面也感兴趣的,都可以邀请过来。” “哦,你是想搞个小专场?”苏苏对石头没有多大兴趣,之前她买下那块鸡血石,完全是为了孝敬老爸,对于她而言,冷冰冰的质感,永远没有柔软温暖的肉体来得舒服。 不过她对于热闹倒是很有兴致,正好在这偏僻之地,也没什么玩乐,听到吴晨有这么个点子,还是很乐意凑合的,便答应帮他去约人,晚上在他这里开个大party,主题就是“赌石”! “嘻嘻,到时候我给你当主持,不过说好了哦,要是交易成功,我可是要抽佣的!” “行啊,没问题!我给你百分之五!”吴晨笑呵呵的说道,这个价格虽然达不到大型拍卖会的标准,当时却要比小型的窜货场高了。 “没劲,跟你说着玩的呢,谁贪图你那点小钱!”作为一代白富美外加创二代,苏苏也就那么随口一说,没想到吴晨这个人还当真了,“等着吧,晚上八点钟,到你那!” “喂!……”吴晨还没说完,对方就挂了,这女人也太爽利了吧,都不带商量的?现在已经快六点了,哥几个还没吃饭呢! 他呆怔怔了一会,回头踢醒大牙,“赶紧的,洗澡、吃饭去!” “干嘛,火烧眉毛的?”大牙刚刚入睡,正是香甜,对于吴晨的粗暴十分的不满,没看这人都给累趴下了,哥们就不能怜香惜玉?呃……这个体恤一点? 吴晨见他一副惫怠样,便将刚才在电话里跟苏苏商定的事情跟他说了,时间紧急,这还一身泥巴跟臭汗,肚子也饿得咕咕叫呢! “我靠,还有这事!”大牙一骨碌爬起来,摇摇晃晃的就往楼上跑,走了一半,回头说道:“不过,我们要都去吃饭了,这石头怎么办?” 这么“贵重”的物品,就放在门口,要没有个人看着,回头让人用叉车给“叉”走了,却是找谁说理去? 吴晨挥了挥手,让他先上去,自己回头按了服务电话,找到那个带他们去老张头家的小姑娘,正好她在上班,就请她带着两个保安过来帮着看顾一下,当然私底下是有“小费”的。 晚饭就在老张家吃,怎么说也是大主顾了,老张家份外热情,除了兔子野鸡,还有猴头菇、冬笋等当地特产,又焖又炖的,就着果酒,一顿好吃! 因为惦记着晚上的事情,三人也不敢多喝,酒足饭饱之后,还有点时间,坐着闲聊了一会,吴晨便询问老张头,在他们当地可有大金主? “怎么?想出手?”老张老于世故,一听就知道吴晨这是不打算带回去。 “嗯。”吴晨也不瞒着,把约了今晚的局跟老张说了。 仓促之间,他也是没有办法,还不知道苏苏能带什么人来,有备无患,虽然老张这个本分人,看起来不大像是能够找到什么大金主,不过他终归是当地人,集市里多少有些收货的老板,多一个便是多一份热闹,也能增加点竞争。 老张头听得就在今晚,微微有些发愣,这年轻人也太心急了,刚刚弄了回来,黑灯瞎火的,就不能消停一两天?再说了下午看吴晨那副模样,还以为他要保密了,早知道这样,早点透些风声出去也好啊!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433章拍卖石王(二) 时间太紧,老张头也不敢过于托大,只说道试试,拿起电话来,想了想,打了几个电话,都是问号码的,最后终于打给了一个姓王的老板。 “王总,我是那个……小张他叔啊,对,对对对,就是张小五……是这样的,我这儿呢,有个客商……” 听着老张头在那边讲电话,大牙忍不住跟吴晨咬起耳朵来,他倒不是不相信老张头的为人,只是跟吴晨的想法差不多,这么仓促间找来的人,恐怕也不是什么大老板。 “怎么样?”吴晨见老张头挂了电话,一脸的喜色,看来有几分靠谱。 “巧了!”老张眉开眼笑的说道:“今儿个王总还真在镇上没走!正喝着呢。” “王总,什么人呐?”大牙看他样子,貌似此人挺牛逼的。 “嗨,大珠宝商!他家祖上就是出了名的浙商,当年那名气可是杠杠的,就连京城的江浙会馆,都有他家的一份子!”老张头一脸红光的说道,其激动的模样,让大牙都怀疑这老哥们是不是为了给自己脸上抹金,所以故意夸大其词。 “张大叔,您说的是不是上海王家?”王雨鸢突然插话说道,“他们也有人在这里?” “对哩!大侄女也知道?”老张头听她一口的江南软语,狐疑的问道:“对了,大侄女也是姓王,难道是?” 王雨鸢脸蛋微微一红,说道:“那倒不是,我哪里有那么好的命!” 原来这王家是江浙一带的珠宝世家,祖上便是开金铺的,后来又开起票号,名气极大。这种家庭,在天朝建立之后受到很大的冲击,家里产业也都被收归国营了,不过毕竟底蕴还在,趁着改革开放的春风,很快的又发展了起来,现在专注于华东市场,在全国名声不显,但是在当地却是大有名气。 作为珠宝业的小辈,王雨鸢自然是知道他们这一家的,只是没想到这么巧,也有人过来。 “是哩!这王家在这玉岩山上,便有矿场,没想到今日这么巧,也在这里。”老张头笑呵呵的说道,这可是个真正的大金主,不是当地一般的小矿主可以比的,他的侄子张小五便跟着王总混饭吃,刚才便是找他打听的电话。 “听上去倒是挺靠谱的。”大牙突然想了个事,出言问道:“不过照你们这么说,这位王总本身就有鸡血石矿,干嘛还来采购?” “这王家开的是珠宝公司,不是卖原石的。他们自己就需要大量的鸡血原石,这鸡血石矿的产量不大,可满足不了自己的开销,所以……” 这道理吴晨是明白的,大的珠宝公司一般都会想方设法进入上游市场,投资各种矿场,这样一方面能够保证自家原料的持续供求,另一方面也可以提高自己在跟上游供货商谈判时候的竞价能力。就像周记一样,不单在缅甸有翡翠原矿,也在澳洲投资金矿,甚至到非洲投资钻石矿场,真正的做到了全球化自我供应。 这也提醒了吴晨,未来的中孚珠宝,只怕也要走上这条上下游扩张的机会,一手抓原料供应、一手抓终端销售,形成哑铃状的企业机构。 如果有机会的话,不妨便从这鸡血石开始做起!这么一想,吴晨似乎又看到了新目标,心里有股跃跃欲试的兴奋感。 不过眼前还是先把今晚这事给办了再说! 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吴晨几人便跟老张头一起到了酒店,因为还要给那个王老板带路,便留酒店大堂坐等。 吴晨他们回到房间处,见那个小姑娘正坐在门口路灯下的长凳上,两个保安围在一边聊得热火朝天的。说起来,这小姑娘也算颇有姿势,难得有这么个好机会,保安哥哥自然是要好好表现表现。 不过他们的殷勤之路,随着吴晨他们的到来便算是告终了,在收到大牙给他们的酬金之后,满脸高兴之中带着那么一丝遗憾。 吴晨见状,干脆成人之美,让他们留下来继续帮忙,有酒店保安在,至少有那么一点威慑力,他们这也算是大客户的要求,只需要跟大堂经理通告一声便可。 客人既然这么上道,那两个保安自然是感激不尽,一个劲的拍着胸脯,信誓旦旦的保证绝对不会出什么乱子! 这种感觉真好!大牙哈哈一笑,率先走了进去。 且不管平时如何玩耍,有什么爱好,作为新一代的商人,苏苏她们还是很守时的,八点钟刚到,一行人便到了吴晨他们这一栋小别墅之中,满满当当的竟然不下二十多人,一下子就把一楼大堂给挤得有些拥挤了。 吴晨跟大牙见昨天晚上再烧烤场那几个人走在里面,孙宁自然是打头的,这本来就是意料中的事,便伸出手去,很冷淡的跟他握了握手。 因为事先知道他回来,所以王雨鸢刚刚帮忙准备了茶水饮料之后,便回到楼上看电视去了。 “招待不周,多多见谅!”吴晨跟大牙逐一的跟大家问好致歉。临时起意,办起来便没有那么周全,除了茶水,几乎什么都没有。 反倒是孙宁一伙,手里大包小包的,又是红酒又是香槟的,甚至还有水果沙拉,进来之后也都没客气,占据了中心处,将东西统一放置在一起,看起来倒真是有几分来开party的模样。 “怎么样?还满意吧?”苏苏皱着鼻子,有点小得意的对吴晨说道。 “呵呵,太感激了!”吴晨对她竖了个大拇指,夸奖道,他见这些人都是些小年轻,最大的也不过三十几岁,有那么几个看起来一脸年少多金的样子,就是不知道成色如何。 不过,在这么个小地方,又是这么短的时间内,能够凑齐这些人,的确不容易,所以他这一声感激说的十分真诚,倒是把苏苏给说乐了。 “德行!说说吧,到底怎么个拍法,是暗标啊还是明标?”。 “没那么麻烦,朋友们有谁喜欢的,随便喊个价吧!”吴晨大声的回到道,这话也是有意让其他人也听到,这就是明标竞价了,不过他也没说死,谁价高就归谁,这还得看情况而定呢,万一到时候最高就那么一两千万,自然是不能成交的。 “行啊!”苏苏转了一圈,问道“对了,石头呢?” 虽然之前吴晨电话里把石头狠夸了一通,不过她是不怎么当回事,权当是来玩玩的,听到石头就放在门口,便招呼着大伙儿一起涌到外面来。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434章拍卖石王(三) 冬日的江南夜晚,微风掠过,带着丝丝的寒意,幽冷的led路灯,探照着小别墅门外旷阔的大路。 为了方便大家看货,吴晨他们刚才回来之时,将车子停在了房门另外一边的草坪上,特意把这边的三个露天停车位给空置了出来,那块蒙着帆布的原石,静静的安放在这片小空地中间,犹如一个等待被揭开盖头的新娘子。 虽然还没有见到真面目,不过围观者已经开始议论起来,纷纷猜测这其中的光景,有人便说这里面是一堆石料,而非一个,原因就是这么大的单个石料,就是在矿场用大规模机械挖掘,也是极为少见的。 也有人立马就反对了,除了上半部分,有一些凸出来的“支角”,整个看起来还是比较方正敦实的,而不是金字塔般的“堆”形。 都是年轻人,当下便有人提议开赌,纷纷闹闹的,还没看到石料,已经是热闹非凡了。 这些人,可真能闹!吴晨摇头苦笑,到了这会,老张头还没带着那个所谓的“王老板”过来,他也不等了,反正大家看料也需要时间。 “还有没有下注的?统统到我这里来登记,宁哥做庄!十陪九抽一!”那个叫祥子的年轻人拿着手机,高声叫喊着,见吴晨跟大牙两个人已经拿着大剪刀在解帆布,更是高声催促:“最后的机会了啊,赶紧的!” 站在他一边的孙宁倒是有些平静,笑呵呵的看着弟兄们瞎闹,一直都没有说话。他本来也是个活跃之人,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对着吴晨,心里总有几分难以言语的感觉,是警惕还是沉重? 这当然不会是因为王雨鸢,实际上,对于他来说,女人真如衣服,在一起的时候,也能与人分享,更何况是现在,就算有些念念不忘的,却也不是个什么事。 真正让他上心的是,这个姓吴的小子看着焉巴巴的,却是让自己吃了瘪,就以那天晚上的事,虽然明知道是对方在捣鬼,但是遇到林工资那等蠢货,关乎自己的面子跟性情,还真不得不出手! 虽然这件事情对他而言,不是什么大事,总归还是要动用到家里老爷子的关系来擦屁股,对于心高气傲的孙宁来说,这也是无奈之举。 别看他们这一群人貌似天天无所事事,其实各有各的忙碌,甩着膀子干事,想早日脱出父母的光环,拥有属于自己的天空。聚在一起之时,除了玩乐之外,也没少探讨商机、研究人生哲学,这次来到玉岩山,也是怀有目的的,没想到前脚刚到,后脚就让这姓吴的给“阳谋”了一把。 孙宁想着心事,全然没有将这所谓的“石头”当一回事,吴晨又不是有矿之人,怎么可能在短短一天,弄到什么稀罕物件? 只怕这其中又有什么目的,这块石头只不过是个噱头而已。 吴晨压根就没有在意别人在想什么,在拒绝两个保安的帮手之后,自己跟大牙两个人动手将外面裹得厚厚的几层帆布给剪开,里面还铺垫着不少的麻袋,也一一的抛开。 随着他们的动作加快,那块石头开始显露出来,只是着遮遮掩掩的,半抱琵琶尤遮面。 “咦!” 在互相说闹的人群中,突然有人发出一声奇怪的叫声,分开众人,几步来到那块巨石之旁,瞪着眼睛,脸都快凑到石头上了,就着有些冥暗的灯光,看了起来! 别看这些人大都年纪不大,不过其中着实有几个是在这边发展了一阵,拥有自己的矿场或者门店,常年打交道之下,对于鸡血石的敏感不是一般人能够比拟的。 很快就有几个人也跟了过去,人群慢慢安静了下来,只有撕拉帆布的声音,显得有些诡异。 凑过来的人一多,有些碍手碍脚的,还在撕扯帆布的大牙便没好气的说道:“让一让啦!”,向来不爱体力活的他累得腰酸背疼的,心里正有些火气呢,手下发狠,跟着吴晨两人加快速度,很快就把剩下的布条都给撕扯开了。 刚刚从山涧之间弄过来的巨石,顿时便重见了天日,在路灯之下,露出起狰狞多彩的面目来! “哗!”“嘶~” 在场的几乎都是年轻人,表达情感也都是毫无顾忌,巨石甫一露面,便引起了一片尖叫声,开始还只是凑在跟前的那几位,随着人群听到动静而围拢,声响越来越大,到最后完全是一片热烈喧嚣声。 这等反应,完全超出孙宁的预期,他跟苏苏分开众人,走上前去,也是被那么巨石晃了一眼! 路灯并不太亮,雪白的一片普照下来,晃动的人影之中,那块色彩斑斓的巨石,傲然耸立,光亮处,能见到恍如京剧脸谱般的浓墨重彩! 饶是孙宁他们不大懂得鸡血石,却也知道这绝对是精品! 苏苏也忍不住夸张的“哇”了一声,没想到吴晨他们能够弄到这么一个“巨货!”,心里不由得一荡,眼神便在人群中搜素起来,却只见到大牙,没有看到吴晨。 跟她一样心情激荡的大有人在,其中不乏沉浸其中多年的“高手”,稍微冷静一下,便想到了“作假”上面去,现在这世道,没有什么不能做假的,便是在这玉岩山下的那些集市当中,便有无数做过手脚的“鸡血石”,待要上前去触摸,却被大牙冷冷的拒绝了。 路灯这个亮度,虽然足够看到石头表面的色彩,但是多少显得有些昏暗,看的并不分明,苦于没有带工具,大家本来还以为只是借着名义大家聚会一下,好好的嗨一嗨,哪里会想到还真有这么一出,而且是在户外,就算是在大堂,好歹灯光也亮一些! “让一让!” 就在众人无计之时,吴晨清朗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众人回头,只见他指挥着几个保安,抬着两只折叠方桌,分开众人之后,在石头的两边各自支开一张桌子。 桌子支开之后,上中下各有三层,在每一层都放上几把矿灯模样的应急灯筒,齐刷刷的打开,明亮的光线照在巨石的两边,顿时显现出石头本身颜色的鲜艳夺目! 就在众人又是一声惊呼的时候,吴晨双手抱拳,冲着大家说道:“各位请吧,想上手也可以,只是有一条,挨个来,不要挤成一团便成。” 原来他刚才下了帆布之后,也是心里一动,便转身找到站在外围的两个保安,让他们帮忙呼叫大堂,搬来了这些物事,方便大家鉴别,至于放大镜等常规物件,那就对不起了,酒店没有,他自己也没带着。 “哦,对了,大家有兴趣的尽管看!半个小时后,咱们正式开始,也不用换地儿了,就在这里,苏苏小姐主持!” 吴晨拍了拍手,把大家的目光吸引过来之后,高声宣布道,同时把苏苏给抬了出来,一是感谢她今晚凑了这个局,二来这些人都是她招来的,将她拉入进来,也免得有些人动了歪心眼! 不过,很快他就有点郁闷了,苏苏竟然在他耳边轻声问道:“整这么大发,到底是真的假的呀?” 看来她心里也是没底,人都是自己忽悠来的,万一要是坑了自己朋友,那可不妙! “放心吧!真得不能再真,新鲜出炉的原石!”吴晨点了点头,盯着她的眼睛说道。 “嗯。”面对着吴晨明亮的眼神,苏苏心头突然一阵突突的,有些慌乱,下意识的选择了相信。 这种感觉让她也很讶异,这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男人,竟然对自己有这样的吸引力?要知道,这种感觉,便是对孙宁也从未有过。 这时候,人群已经从原来的吵杂逐渐有序起来,一些跟这行没有多大关系的,干脆散开着,各自拉着姑娘说话呢,这种场合,也是有利于荷尔蒙的分泌。 而有兴趣的大概也就那么五六个人,轮流着上前去看石头,剩下的便聚在那边讨论,大牙带着两个保安虎视眈眈的站在石头边上看顾着。 吴晨刚才的慷慨也起了作用,酒店那位小姑娘,带着几个保安,主动承当起了服务员的角色,手里拿着托盘,里面摆满酒水跟瓜果,穿梭在人群中,整得现场还真有几分party的模样来! 过了大约十几分钟,终于见到山下又有车灯闪现,却是老张头带着王总来了,随着他们上来的,却不止王老板一个人,还有二男一女三个中年人。 王老板长着一副国字脸,身材魁梧,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江南人,联想到他祖上世代都在此立身安命,真让人怀疑是基因突变,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不单是长相,性格也不想江南男子那么内敛,在听完老张头介绍之后,很热情的拉着吴晨的说,连声说道:“呵呵,抱歉了,正有聚会,所以来迟了!对了,这几位老板听说有老料子,也一起过来看看,不介意吧?” “哪里哪里!”吴晨也是一脸笑容的说道:“欢迎还来不及呢!哪来介意之说?” 一番客套,吴晨才知道这几个人都是当地有头有脸之人,之前来的年轻人中也有些与之想熟的,此时也过来打招呼,现场越发热闹起来。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435章拍卖石王(四) 或许是考虑到竞争者的加入,或许是其中有些是他们的晚辈,随着王总等人的到来,现场的气氛反倒没有之前那般活泼热闹。 跟前面那一拨小年轻人不同的是,此番跟着老张头一起上来的这些老板们,显然是有备而来,各种家伙什没少带,在经过初期的震惊之后,开始专注的鉴赏起来。 “老王啊,这他娘的就是一块石王啊!” 说话的是一个四十岁左右模样的精壮汉子,大冬天也就穿着一件长袖t恤加一件无袖马甲,上纽扣都解开着,露出里面因喝酒而泛红的皮肤,当然,更惹人注意的是脖子上那一条粗重的金链,都赶上小指粗细了,让人看了都为他感到累得慌! “嗯!”王总没有嘴里应了一声,并没有抬头,而是拿着一面放大镜,继续一寸一寸的看着。 王总此番来此,主要还是冲着最近放出来的那一块矿区,虽然风传放出来的这一块地儿在后山,并非老坑,而且据说原来勘测结果不是很好,但是各路豪杰还是蜂拥而至。 没办法,随着资源的日渐枯竭,这种一手矿区更是抢手,近两年已经极少有放出来的矿区了,所以,哪怕是块鸡肋,大家也都想啃上一口! 接到老张头电话的时候,他正在跟当地几位老板商谈,都是多年的熟人了,平日里既是竞争对手,又是行业联盟,大家打着哈哈,有意无意的沟通者,探探口风摸摸底。 不想就在这种时候,电话响了,刚开始他以为是当地人捡到什么石头,找上自己来呢,虽然他们公司在这里有矿场、有店铺,平常也从集市或者当地人手里收些料子,但这种小事,自然是不用劳烦到他自己的头上的。 这张小五平常挺机灵的,今儿个是怎么回事,竟然让别人找到自己了,这让他心里有些恼火,回头找张小五了解了一下,才知道下午还真有人挖出一块大石头出来,这事经过那些工人的口口相传,已经在好几个矿区传开了。虽然不知道质量如何,不过看货主出手之阔绰,应该不会差到哪里去。 既然如此,那就一起上去看看吧! 本来没抱着多大希望的众人,一开始见到这群年轻人的架势,还微微皱了皱眉头,越发觉得这就像是一场闹剧。 不过在第一眼见到那块巨石之后,纵是“见多识广”的几位便被深深的吸引住了,太完美了,完美到上面还存留的黄泥痕都显得那么可爱,就在那一瞬间,他们下意识中已经认定了这就是传说中的五彩鸡血石! 更要命的是,不单色彩斑斓,而且造型也完美,没有经过任何的雕琢,却已经呈现出龙龟二相,配合着自身的色块,栩栩如生,仿佛是冥冥中有那么一双“上帝之手”在雕琢、在粉刷、在磨合…… 鬼斧神工!见所未见!称为“石王”一点都不为过!第一印象已经足够激发起他们内心深处那种原始的占有欲! 随着王总他们的到来,吴晨彻底的放下了心,如果真如王雨鸢所说的那样,那么王总绝对是有能力吃下这一块巨料的,这样的话就不怕会流拍,现在就看对方的出价能否达到自己的心理价位了。 拿着一杯香槟,神情轻松的吴晨,跟大牙两人蹲在在草坪伢子上面抽烟,苏苏过来找他们的时候,被他们一手香槟、一手香烟,屁股还一抖一抖的样子给逗乐了。 时间差不多,该她上场了!本来以为玩儿似的苏苏,此刻也已经从同伴们的口中,知道这块巨石的稀罕,突然便有那么些许的紧张,这是过来跟吴晨确认,真的就按之前说的那么来? 那是当然,就看你的发挥了! 吴晨站起来,扔掉烟屁股,抖了抖有些发麻的双腿,很大气的说道。 苏苏被他所感染,心里顿时充满了莫名的自豪感,冲吴晨抛了个媚眼,甩一甩长发,走到巨石边上,拍了拍手,用她原本绵软的声音高声宣布竞价开始! 终于进入主题了,不论如何赞赏,有何种渴望,最终还是要用钱来说话,这就是市场。 不过随着苏苏的话音落地,现场却是一片寂静,大家自觉的围成了一个圆弧,却没有人说话,安静得都能听到草丛之中的虫鸣声。 “嗯?”自觉没人捧场的苏苏,有些气恼的瞪了自己同伴,特别是那几个“矿主”,这么不给苏小姐面子,看回头怎么收拾你们! “我来,两千万!”让他这么带有“风情”的一瞪,果然就有人受不了了,一想到她在身上身下的各种表现,果断的跳出来,吼了一声,这就算是开了个头。 苏苏很满意的看了那哥们一眼,笑吟吟的重复了一遍,两千万! 那位出价的人,见她眼带秋波,满是销魂,心里一荡,便冲她挤眉弄眼了起来,不料苏苏却已经将脸蛋转向了别处。 这个价格不高不低,一下子就把一些本来还心存侥幸的人给彻底打了下去,变成纯看热闹的了。 “我出两千五百万!”祥子看了看孙宁,见他没有开口的意思,便自己喊了一声,他也知道,这个价格其实也就是凑热闹,给姐们捧场,不可能中标。 “两千八百万!” “三千万” …… 毫不意外,价格在一片哄抬声中节节攀高,这其中不少都是打酱油的,本身跟这一行没有任何瓜葛,对所谓的鸡血石也兴趣寥寥的,也随口喊上那么几嘴,全当是闹着玩儿。这些人嘴里抱着价格,心里却是一点都不担心,万一没人应价,最后砸自己手里了! 真要是那样更好,砸的可是馅饼! 哪怕是真心不懂石头之人,也有自己的一套判断标准,像孙大少跟王总这样的大拿还没开口呢,证明价位远没到他们所认可的区间,懒得碎嘴! 在这种心理的推动下,悄悄然的,价格已经逼近了一亿!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436章拍卖石王(五) 价格上亿的鸡血石? 很多人心里开始打起鼓来,顺带着也闭上了嘴,自觉的加入到围观者的行列中去。 这个价格传到外面,已经足够引起整个行业的震动! 鸡血石向来很极少有大料,所以哪怕是大红袍这样的极品,作为雕件都几乎没听说过这么贵的!何况这还只是原石,上面的泥痕还没清理干净呢! “一亿三千万!” 在突破一亿的时候,一个雄壮的声音响了起来,众人一看,却是那位胸口挂着粗大金链的汉子。 “一亿三千万?”苏苏冲着他展颜一笑,再次确认了一下,直接就跳高了百分之三十,让她都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对!”那汉子竖着大拇指,中气十足的应道。这是他第一次报价,但是却显露出一股土豪之气! 这个报价也让周围一片吸气声,哪怕这些都称得上是青年俊彦,但是上亿的石头,还是超出了很多人的心里预期。 一场原本有些嘻哈的玩剧,到了这会才算是终于进入戏肉,现场竞争的气氛也开始变得浓郁了起来。 “你说这一块石头就能卖到这么高?”大牙显然也没想到,此刻已经全然忘了下午累得要死要活的怨念! 原本他也没想着把这块石头给变现了呢,难得搞到这么有纪念意义的一块石头,而且寓意也好,最重要的是自己从深山老林中“亲手”弄出来的呢,这要摆在中孚珠宝或者格古斋大堂中间,一进门就能见到,这得多有现实意义啊,也可以让后人知道当年哥们是怎么创业的! 大牙浑然忘了在中孚珠宝自己是没有股权这一个事实,对这方面他向来没有概念,就像他跟许婧所言,跟着木头,这些东西都不用自己去担心。 现在见到这块“破石头”竟然比翡翠还贵,忍不住有些血气上扬,卖就卖吧,还是现金流来得重要一些! “这才哪跟哪!”吴晨笃定的摇了摇头,这个价格远未到他的心里价位,“粗链子”土豪的报价只是一个分界点,真正的大鳄这才刚刚要出手呢! 果然,场面一时略显停滞之后,在孙宁的示意下,祥子站出来,郑重的报了一个价格:“一亿三千五百万。” 随着他的报价,新一轮抬价又开始了,这一次没有上一轮那么热烈喧闹,但是却是刀刀见血、透着一股子狠劲,激发得四周的寒气越发的生冷。 “一亿五千万……” “一亿五千五百万……” …… 随着价格的节节攀高,再次喊价的人已经不多,可以看得出分为明显的两方阵容,年轻的一波,五六个人聚在孙宁的身边,由祥子报价;年纪稍长的也都围在王老板的旁边,由那位土豪金报价呢。而且现在貌似也没有了萱萱什么事情,她瞪着一双大眼睛,左右看看,干脆不再重复报价了。 虽然谁都没有明言,但是显然有些斗上了,这种情况正是吴晨所乐闻喜见的,他在心里默默的念叨着:“斗吧!斗吧!都不用客气。” 价格很快就攀升到了一亿八千万,双方还是咬得很紧,这时候王老板有些沉不住气了,也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的这些年轻人,看样子又不是托儿,真心有些让人头疼! 此时要他放弃,那是万万不能! 作为立足本地的大珠宝商,鸡血石占了他们公司一半以上的分量,所以对于昌化这块地盘向来重视,这也是为什么作为新一代当家人,会为了一个传言并不富裕的贫矿,亲自跑过来! 没想到矿还没看到,倒是遇到了这么一块“石王”!要知道,每个行业都有王者,这一块居料,毫无疑问是鸡血石中的王中王,有没有后来者不清楚,但是绝对是此前从未有过的! 一亿八千! 在外人看来或许会觉得离谱,但是作为这个行业的老人,他太清楚了,这么一块石王所带来的影响,绝非盈利那么简单!刚才看完这块石料之后,他便下了决断,今天一定要弄到它! 他挥手止住了土豪金,声音迟缓但是坚定的说道:“我出两个亿。” 老大终于出手了,一时间四周都静悄悄的,此刻那些围观的人们,再看向这块石头的时候,上面闪烁的已经不像是五色彩斑,而是金光闪闪! 两个亿! 一直跟在酒店小姑娘身边的那两个保安,咕噜的吞咽了一下口水,敢情他们一晚上就坐着看一堆金山啊,奶奶的,要不说有钱人就是毛病多!这么多钱,都可以睡多少个女人啊! 那个酒店小姑娘这个时候,也没心思顾着身边这两个小伙子心里早就跑偏到十万八千里之外了,双眼冒着星光,一个劲的看着吴晨他们,这两位小老板真是神人,初来咋到就有这样的收获!这可是真金白眼,不似有些“阔少”们,整天牛逼哄哄的,实际上却没有什么身家! 只是可惜了,还有一个姑娘同行,也不知道是哪位的女伴。她反复看了看吴晨跟大牙,心里暗暗的就把那位如花似玉的姐姐,给分配给了长相奇特的大牙。 小姑娘心里转着念想,正好跟吴晨扫过来的眼神对了一下,登时脸红心跳起来,这位姓吴的小老板,看着顺眼多了,看他眼神炯炯的,莫非是对自己有意? 只可惜吴晨此刻的心思,一点都没有在她身上,他略微扫了一下人群,从众人的眼里收到了无数的感觉,既有一脸脑残崇拜样的,也有羡慕嫉妒恨的,其中独有老张头的神情最为奇怪,一脸似笑非笑,有些痴傻了的模样。 老张头心里跟打翻了五味瓶,百般滋味涌在心头,喉咙之间总似乎堵着一块什么东西,若要问他,却也是傻傻的分布清楚,脑海中只盘旋着一个念头,这两位年轻人做事太老辣了,完全就是滴水不漏。 现在他算是明白了吴晨为什么从下午一开始就拼命的撒钱,这哪里是撒钱,这分明就是在堵住他们的嘴啊!要不是那么“慷慨”,何来这么快的效率?至于自己那十万块,是彻底买断了自己的“导游费”。 刚开始自己还一个劲的为他心疼呢,现在看来,九牛一毛都不到,却少了许多可能存在的纷争! 高!是在是高!难怪人家年纪轻轻的就做了小老板,不仅仅是运气好那么简单! 场上众人心思各异,却都一时间无语。 “两亿两千万!” 孙宁清朗而短促的声音再次打破了现场的沉寂,再次将人们的眼光拉回到中心的位置上。只是隐隐间有些对峙的两拨人马,在孙宁的声音之后,又陷入了沉寂,谁都没有动,也没有说话,彷佛两个高手对立,谁都不肯先动,露出破绽来。 王老板眉毛微挑,盯着孙宁,心里盘算着,早就知道这小子是他们的头,此刻才出手,是想要一锤定音,还只是接盘,将价位抬高到另一个层级? 说实话,这时候拼的已经不是所谓的“价值”了,对于这样千年难遇的“石王”来说,本身就是无价的,只看谁的现金充裕,能够吃得下去! 两亿两千万,已经接近他的现金流极限,如果再拼下去,只怕能够调用的资金就要高薪了,需要另外筹措。 孙宁略微站得比自己的小伙伴们往前半步,神态轻松,看着无比的风liu倜傥,仿佛两亿多的现金对于他而言就像是两万块一样,这主要还要得益于他们家族所在的行业,堪称是现金流最为充裕的行业—电商!马云不是号称全国现金流最多之人么?手里握着无数的现金,四处并购。他们孙家虽然进入电商的时点稍微晚了一些,但是之前的底蕴在,作为全国最大的两家连锁巨头之一,手里从来就不乏现金流! 所以孙宁从出国留学开始,卡里的现金就没少于五个亿的,虽然近些年随着自己的投资力度加大,很多要动用到“私房钱”,但是对于一个喜好“玩乐”的创二代来说,现金自然是不少的。 在这一点上,他有绝对的自信,虽然王老板没有认出他来,但是他却已经通过小伙伴,了解到对方的底细,处在一个长期需要囤货的行业,王家的资产或许不少,但是能够周转的现金只怕就没有自己充足了。 正是基于此,孙宁极为自信!扬长避短、单刀直入,这就是一场砸钱的游戏,谁的钱多,谁就能砸死对方!至于这一块石料的价值,懂与不懂,都已经无所谓,有对方在给自己把关呢!只要对方一刻不停,便是表明还没到这一块石料的边际临界点。 “两亿两千五百万!”王总嘴里有些苦涩,都怪时间仓促,自己还没来得及多做准备,这就赤膊上阵了,看来今天这一块“鸡血石王”要跟自己无缘了。 果然,孙宁想都不想,直接就接着:“两亿三千万!” 这就表明了他的态度,同时秀一下肌肉,本少不是要搞一锤子买卖,只要对方敢加价,自己毫不犹豫的会跟进。 “走!”王总想了想,咬咬牙,转身便走,须知在一群小辈面前认栽,面子上可不大好看。不过他刚走出去没两步,心里有有些不甘,回过头来,说道:“还没请教这位是?” “我叫孙宁!”孙宁呵呵一笑,掩饰不住的爽快! “好!长江后浪推前浪!”王总扔下一句话,转身便走了,不一会车子已经开了出去! “好!!!” 这时候,看了半天热闹的人们才反应过来!哄然声动!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437章闹事枪杀 一块千年不遇的石王,一场注定要写入鸡血石史诗的遭遇战,就这样在这玉岩山某个静谧的夜晚突入奇来,又嘎然而止! 随着人群的离去,别墅门口再度陷入了沉静。 手里拿着转账支票的吴晨,看着一片落叶,顺着路灯的光线缓缓飘落,心里突然有一点伤感,像“龙龟献瑞”这样的神奇鸡血石,只怕以后都再不会遇到了。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更何况他本来便爱好这一口,这段时间随着实力的增强,已经可以收藏一些自己喜爱的奇珍异宝了。 虽然理智告诉他,今晚他将这一块巨石快速的出手是明智的,现在对于他而言,现金才是最重要的,还没有奢侈到可以让他随心所欲的份上。 但是看着孙宁一伙兴高采烈的将巨石拉走,他心里不知道为什么还是有姓落落! “行啦,回吧,还在这里吹冷风呢?”大牙打了个哈欠,从下午就连轴转,体力严重不支,刚才在劲头上还没觉得有什么,现在只觉得头昏脑胀,四肢乏力,只想着往大床上一扔,人事不醒。 “嗯,走吧。”一直绷着的弦松了下来,吴晨也是倍感困乏,跟大牙回到屋里,暖和的空气,让人越发的觉得慵懒。 人去楼空,好在小姑娘跟几个保安临走的时候,已经帮着收拾了一番,因此一楼大大堂上跟平常差不多,简洁而温馨。两人都极度困乏,也懒得说话,上得楼来,各自回房。 进了房间,匆匆脱了衣物,便一头扎进洗手间里,任由水流哗啦啦的从头顶冲下来,流过脸庞,顺着脖子,从身体上划过,溅落在地上。 等他冲洗完,裹了一条浴袍出来,正在擦头的时候,又听到轻轻的敲门声,便知道是王雨鸢过来了。 王雨鸢一个晚上都在房间里,眼不见心不烦,刚才是听到他们上楼的声响,这才过来看看,见到吴晨浴袍之中若隐若现的肌肉,心里升腾起一股**来,上前去一把搂住他,双手顺势浴袍之中,抚摸了起来。 吴晨依然是有些疲累,扔掉手里的毛巾,抱着王雨鸢,在她娇嫩的脸上抚摸了一阵,低头亲吻了起来…… 一番温存,吴晨累得直不想动,闭着眼睛,混混沌沌的便想睡去。 “睡吧、睡吧?”王雨鸢躺在一边,轻轻的抚摸着吴晨**的后背,看着这个不算高大,但是却一股精干的男孩,心里万分满足跟爱恋。 “雨姐,明天我们去看矿吧……”陷入半睡半醒中的吴晨呢喃的说道。 他们这一趟来昌化,完全没有计划,且行且看,因此很多决定都是临时起意,在大家争夺那块“龙龟献瑞”的时候,吴晨却早就在谋划着,怎么才能在这里拥有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翡翠原矿太遥远了,自己还没有实力将触角延伸到缅甸那种兵荒马乱之地,但是在国内,既然遇到了机会,不管多么渺茫,都要尽力一试。 只是投资矿场,却不是那么随意的,自己毫无准备之下,资金、人手、关系等等全都不具备,这也是他为什么急于出手“龙龟献瑞”的最主要原因,一方面是为了临时筹备资金,同时也摸一摸各位大主的底子。 当然两亿多的现金,对于一个石矿来说,远远不够,但是作为前期的保证金跟活动经费,却也勉强能够顶用,投资矿场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只要能够在确定一个意向,就不怕没有时间筹集资金去跟招揽人手去。 “嗯,都听你的,乖乖睡吧~”王雨鸢温柔的贴上去,在吴晨的耳边心疼说道,这颗小脑袋里,每天需要想的事情太多了,是该好好休息。 她内心叹了一口气,或许惟其如此,这个男人才能就像一颗逐渐的长开的大树,不断的吸引着四周的人群依附上去。 …… 此刻,远在千里之外的土川,陆怀宇正驾着一辆宝蓝色的玛莎拉蒂,穿过一片繁华的高楼丛林,驶入辅路之中。 在他的身边,赫然坐着的是粉妆素裹的柳小萍,一身合体的短西装,衬托出身材的曼妙来,在低v处微微露出里面粉红的纨衣丝边,以及两团汹涌诱人的的白肉来。 对于这一片迷人之人,陆怀宇早就把玩过无数次,甚至比对自己身体都要熟知。在做了一段时间萍姐的禁脔之后,现在他已经“升任”为司机跟随从了,尽管周围的人有些鄙夷,但是陆怀宇知道,这是一个很重要的位置,承担着“安全”跟“秘密”两个职责,非心腹之人不能担当。 他专注的开着车子,往前方驶去,多年的职业素养跟这段时间的历练,让他更为沉稳,并没有因为跟柳小萍的亲密关系,而蹬鼻子上脸,除非萍姐问他,否则很少夸夸奇谈。 “快到了,萍姐。”拐过一处街角,前方是一个海鲜大酒楼,硕大的霓虹招牌在夜幕中熠熠生辉,昭示着主人的霸气跟地位! “嗯,靠边就行,这次咱们不过去。”柳小萍眼里精光一闪,声音略显低沉的说道。 宝蓝色的玛莎拉蒂缓缓的滑到林荫之下,在一处路灯斑斓的地方停了下来,两人并没有下车,也没有打开音响,就那么静静的坐着。 “砰、砰、砰!”几声枪声响了起来,即便是在嘈杂的夜市里,也显得分外的突兀跟震撼! 海鲜酒店里一片混乱!人群在醒悟之后,疯狂的往门口涌去,带动着不明真相的人们,翻滚着奔跑而出…… 在一片混乱之中,三个汉子疯一般的窜出门口,往停车的方向跑去,居中的那个中年人,脚步明显有些踉跄,棕褐色的皮夹克后面开了一个小洞,随着他的跑动,不停的有血液从里面喷涌出来! 跟在他身边的两个壮汉死死的挽着他,半托半跑的往前飞奔而去!在他们的身前,一辆黑色凯迪拉克suv已经亮起了开锁灯!几个人的眼神也随着亮了起来,近在眼前! 只可惜,就这几步之遥,他们永远都跑不到了,跟在他们后面的一群黑衣人,手里几只自动步枪已经开火。 “哒哒哒……”密集的枪声犹如炒豆一般,无数的子弹从黑黝黝的枪管里喷射而出,噗噗噗的打在身体上,又裹带着肉丝,从另一边穿行而出,乒乓响的打在车身上! ()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438章秘密调查 足足一分多种,qiang手将子弹倾泻一空之后,钻进了一辆用迷彩布蒙住了车牌的奔驰面包车,冲上街道,不一会便消失在了满街霓虹之中!留下三摊血肉模糊到几乎难以分别出是人形的肉堆,倒在那辆犹自闪着小黄灯,不停鸣叫的黑色车子边上。 “走吧!”在不远处的车里,柳小萍拿出一管口红,对着镜子涂了涂口红,猩红的嘴唇,看起来娇艳欲滴。 陆怀宇不敢多看,眼睛望了一眼侧面的路灯,长呼了一口气,暗暗活动了一下僵硬的四肢,一脚踩下去,车子顿了一顿,唰的一声往前方开去…… “放松点,不用那么紧张,这事跟你没有关系。” 柳小萍见他屏气吞声、牙关紧绷,车子开出去也是时快时慢的,便伸出丰满的手,轻轻的抚摸了一下他的脸颊,安慰着他。 想不到这人也有紧张害怕的时候!她心里暗暗一笑,不过这种感觉更为真实,之前这个男人太过于冷静了,冷静到让人怀疑是否是经过特别训练的! 这段时间,她是越来越觉得这个男人用着趁手,刚开始是在床上,每次都能让自己享受到许久未曾有过的快感,基于这种喜好,她有意提拔他,不顾姐妹们笑话他金屋藏娇,把他从会所里面带了出来,时常带在身边。 没想到,在之后的接触中,这个男人表现出来的冷静、睿智还有那种职业素养,远远超出了她身边的其它马仔,这个家伙绝对不简单,这引起了她的好奇跟警觉!暗地里派人将对方的过往查了个底儿掉,这才发现这家伙竟然是个宝,不愧为名校mba毕业! 这虽然没有完全打消她对陆怀宇的怀疑,但并不妨碍对他逐步委以重用,很多秘密也并不避开他,甚至有时候还会有意的询问他的意见,往往能够有惊喜。 至少到目前为止,她对这个英俊的小伙子,各个方面都是很满意的! “嗯!”陆怀宇腾出一只手,按在柳小萍修长而有肉感的手上,从那里传来的温度,让他心里踏实了许多! 别看他外表镇定,其实心里翻江倒海的一团糟,他没想到今晚会经历这么一番惊魂动魄!在刚听到枪声的时候,他便吓了一跳,之后发生在眼前的一幕,更是让他惊恐到完全空白!要知道,这可是在闹市之中,竟然就这样枪杀他人,这柳家得嚣张跋扈到什么地步! 在经历最初的惊吓之后,他开始有些疑惑,并不知道是否是柳小萍有意带他来“亲眼目睹”,如果是如此,又是为了什么?难道是要把自己培养成为“qiang手”? 按理说不应该如此,自己在这个女人面前表现出来的素养,跟一名“qiang手”的定位格格不入,那么她这么做又是为了什么呢? “在想什么呢?”柳小萍拍了拍陆怀宇坚硬的手掌,就算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不过按照他的胆量,也不至于到此刻还惊魂未定的。 “哦,没什么。”陆怀宇随口答道,想了想,又斟酌着说道:“我在想,威哥这样做会不会太……招摇了?听说最近那边在调查他……” 正如柳小萍所言,今晚这件事情跟他没有关系,跟柳小萍也没有关系,他们最多只能算是“目击者”,整件事情都是柳威的人干的,对方是刚刚放出来的一位昔日大佬,十年过去了,沧海桑田的,世道已经变得不是当年那模样了。 这位大佬,也不知道是刚出来没搞清楚状况,还是觉得柳家老大已然漂白,而柳家老二早就背负通缉之名多年,不敢再那么肆无忌惮,因此四处活动,试图夺回自己的地盘,在柳家放出风让他收敛点之后,反而更加的积极,甚至公开侮辱柳家兄弟,所以才有了今天这一幕。 轻视柳家的下场,自然是不会好到那里去,不过正如那位老大没有想到一样,陆怀宇也不知道会在今天目睹这么一场,毕竟柳家兄弟在这些年已经低调了许多,特别是柳罕,在结识到某位贵人之后,除了官方的一些公开活动之后,极少在公开场合露面。 “二哥那个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柳小萍低叹了一声,虽然实力不凡,但是随着年纪的增长,她越来越佩服大哥的低调务实,反倒是二哥这么多年一直都没怎么变过,还是那么好狠斗勇,近些年来在江湖上的很多是非其实都是他搞出来了。 她也知道劝不动,干脆不再去理,今晚之所以带着陆怀宇过来,一是留个后手,万一二哥的人马失手了,也能补一刀,事情做了就得做彻底,不能留后患。二来也是为了考验陆怀宇。 至于他所说道“那边”,她其实不是很担心,查就查吧,最多也就是做做文章,这么多年了,这样的调查还少么,甚至有一次,二哥都被抓进去了,结果大哥只一个电话打过去,说“家里人还在等他回来吃饭呢。”,人还不是照样给放了回来? “有机会还是劝劝二哥吧!”陆怀宇此时心情已经平复了下来,想了想,说道:“总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始终是把柄落在人家手里,早晚是个祸患……” “嗯。”柳小萍点了点头,陆怀宇这小子不错,跟着自己混江湖有些可惜了,虽然有些不舍,不过她已经跟老大提到过,有机会还是放在他身边去,那才是正途。 只不过此刻却也不用跟他说,先用着看吧。 两人没有再说话,陆怀宇打开音响,在激昂的交响乐中,宝蓝色的玛莎拉蒂,穿梭在一片繁华的高楼丛林之中…… …… 在广府某高档小区里,一辆黑色suv慢慢的拐了进去,在一栋靠着江边的高层大楼下面的林荫道上停了下来。 龙泽穿着一身便服,手里提着深蓝色的会议袋,跳下车子,钻进了大楼。 电梯在顶层的复式楼层停了下来,他径直往一间已经打开防盗钢门的房子,走了进去,顺手关了大门。 “头儿,这是最新材料……” “嗯,坐吧。”郑东来坐在沙发上,用手指指了指桌面,并不急于从龙泽手中接过资料,反而有些神情复杂的看着眼前这个挺拔英俊的小子,要是时光倒回二十年,自己大概也是这番模样吧? “说说看,你对此事怎么看的?”郑东来随手翻过来一个茶杯,往里面冲了一杯茶,口中不经意的问道。 “从材料来看,证据不缺,就看上面的意思了。”龙泽拿过热气腾腾的茶杯来,却没有立即便喝,而是放在面前,让它先凉一会。 他可不傻,柳家兄弟罪行累累,而且嚣张跋扈,收集证据一点都不难,奇怪的是这么多年一直没有被绳之以法,甚至连上了部里的专案,都没有结果,更是莫名其妙的从督办名单里消失了,这其中的水有多深,可想而知。 让他奇怪的是,怎么最近头儿又开始让自己秘密跟踪这一条线了,难道上面的风头要变了? “嗯,心急吃不了热豆腐。”郑东来满意的点了点头,他在这一行多年,自然知道里面的厉害,此次也是前思后虑之后,这才让龙泽秘密调查,收集证据,这也算是为自己留一条后路。 也正因为如此,所以才没有成立专案小组,甚至没有动用刑侦等力量,而是交给了看起来毫无关联的龙泽,特警副队长的身份,既然能够让他有机会获得一些资料,也不那么惹眼。 “头……有个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说。”龙泽一口喝下杯中茶,还是觉得有必要跟郑东来说一声。 “嗯,说吧,什么时候变得婆婆妈妈的。”郑东来抬头看了他一眼,不满的骂道。 “最近下面都在传言,说是您会有异动,不知道是否跟这件事情有关?” 纸始终包不住火,特别是他这种针对性的调查,虽然使用了各种变通的手段,但是想瞒住内部的“有心人”,还是很有难度,随着他收集证据的深入,不知道那一天风声就传开了。此刻,只怕就连柳家,也应该有所耳闻了吧? 随着调查柳家的风声传开,同时另一条小道消息也在流传,那就是郑东来的“异动”。异动在仕途是一个中性词,不像提拨或者下放那么导向明显,也不是一般的“调动”,单是一个“异”字,便隐含了各种可大可小的猜测,但凡是用到这个词的,十有八九是有特殊原因,而这种传言,几乎从来都没有落空过。 郑东来显然也是听到过这种风声,这也是让他头疼的地方,最近正在忙于打探消息跟商谈应对之策,不过这种事情却也不用跟龙泽说,免得他瞎担心。 “做好自己的事情。”郑东来眼中精光闪现,交代龙泽继续跟进,要有完整可靠的一手证据,以备不时之需。 “嗯。”龙泽点了点头,从郑东来的神情,他已经知道这事八成不假,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些烦躁。 郑东来是他的伯乐,也是他在系统内最大的靠山,有他在,自己便可专心于业务,而不用去理会那么多的弯弯绕绕,一旦这个靠山异动了,自己的日子便没那么逍遥。 “妈的,这柳家背后难道真是他!” 从郑东来家里出来之后,龙泽并没有马上回到车上,而是在花园里的水池边坐了下来,点了一根烟,慢悠悠的抽着,透过路灯昏黄的光线,依稀能看到头顶一片天空,像一个黑色的罩子笼盖着大地……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439章考察矿道 冬日暖阳,驱赶着林间的丝丝寒意。 “木头,这不是昨天咱们经过的地方么?” 大牙靠在车子前盖上,一脚踩着路虎粗大的轮胎,吐着一口烟雾,四周的山林虽然看起来大同小异,但是像他们这种打小就满山跑的主,还真不容易迷失。 在他的身边,还有另外一辆牧马人越野车,车子边上站着几个小年轻,正在用望眼镜四处观望着。 “嗯。”吴晨将烟头在地上捻灭,喝了一口水,四周的荒凉让他有些心凉,妈的,难怪原来的老板要跑路,这也太贫瘠了吧?就算是他这个毫无地质功底的人看来,就算这个所谓的“矿”能够出石头,量也大不到哪里去! 昨晚在散场之前,吴晨便请苏苏帮忙介绍了其中一位矿主,姓唐的年轻人,家族企业在温州,也是这几年才自己跑过来投资石矿,现在已经有了一个中等规模的矿场。 今天他们就是跟着这位年轻的唐总一起上来的,至于苏苏,此刻只怕还在睡眠之中。 “唐总,要不咱们下去看看?”吴晨虽然一眼没相中这么个地方,不过既然来了,还是想进到里面去看。 那个姓唐的小老板,带着几个伙伴正在边看边谈,听到吴晨的喊话,走了过来,说道,他们就不下去了,原来挖采的地方就在下面,有几个口,那些黄彤彤露出泥石的地方就是。他们早就下去看过了,除了废弃的小矮房跟一些已经生锈的机械,没有什么好看的。 “那行,我们自己下去吧。”吴晨跟他握了握手,本来就不是一路的,人家愿意带着自己上来,也算是够厚道的了。 小唐老板倒也不客套,只是嘱咐了让他们自己注意一下,便离开了。 吴晨他们驱车到了下面,一个用黄土砂石垒成的大平台,上面有几排简易铁屋,正对面是一面被凿得光溜溜的山体,这一面山体上有个大约两米多高的大洞口。 开采石矿,并不像是挖煤那样,是通过地道深入地层,而是采用最为简单粗暴的方式,直接“削山头”,从一侧,将山头像切面包片一样,一层一层的挖下来,几乎全是露天作业,除非是想翡翠原石那种需要挖掘到几十米甚至更深的地方去的,一般并不存在“煤道”或者“井道”,这个山洞应该是原来的矿主迟迟没有挖到好的鸡血石之后,打开这条通道,进去查看里面山体的情形所用。 他们对这些泥土没有什么兴趣,又看不出个好歹来,便让王雨鸢留在外面,吴晨跟大牙两个人,拿上手电筒,沿着那个矿洞钻了进去。 “妈的,怎么这么冷!”随着眼前一暗,大牙觉得一股寒气逼过来,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忍不住转过脸去,对着吴晨说道:“你有没有觉得邪门?” “没那么邪乎,江南的冬天阴冷些。”吴晨紧了紧围脖,冷倒是可以忍受,就是有股子排泄物的味道,像是进了被废弃的公厕。他 先用手电筒四处打量了起来,这种洞穴虽然是人工刚刚挖掘出来的,不过看样子,废弃了有一阵子,就怕里面藏着什么过冬的生物。 这个洞看起来并不大,两米来高,人走在里面有些压抑,大小也只有两三个人并排这么宽,到处用钢筋架子支着顶部。反倒是前方一道幽幽的洞口,通往山体里面,因为有弧度,手电照过去,也不知道还有多深。 大牙用手电筒照看着四周,黑黝黝的石壁之上,有些坑坑洼洼的小洞,上面原本应该是有石头的,只不过被人给挖走了而已。他看了一会,有些索然无趣,边小心翼翼的往内里走去。 “小心点,别乱碰啊。”吴晨见他往里面去,叮嘱了一声,这种洞道,跟以前那些防空洞比起来,近乎于是豆腐渣工程,再加上年久失修,还是很危险的。 “放心吧!”大牙也不敢大意,一路绕开那些支架,慢慢的走了进去。 吴晨用手电筒照着石壁,眼光渗透进去,一层一层的探视进去,老大一会才收了回来。 尼玛!他一边揉着眼睛,一边在心里骂了一声,这也叫鸡血石矿?好几米深都是这种黄泥加普通的山石,这谁承包谁死的地儿啊,难怪原来的矿主在挖了这个洞之后,算是彻底绝望了,直接就跑路了! 不过,既然如此,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趋之如骛? 就算是当地政府出于保护或者别的什么目的,将后山一带暂时封存,不允许开采,但是也没必要将资金砸在这种鸟不生蛋的地方。 吴晨才不信那些多年的老矿主会比自己没有眼力,这个地方,就算不作弊,甚至不用勘探技术,一眼都能看出来没太大的价值了。 或许还是心存侥幸吧,怎么着这也是一个矿,连大葱绿豆生姜都能莫名其妙炒起来的年代,还有什么不可能呢! 吴晨摇了摇头,拿着手电筒继续往里面走去,里面并非是直道,而是避开石根的地方开凿出来,弯弯绕绕的有些蜿蜒,也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大牙的心里暗示,越往里走越觉得阴森恐怖。 甬道并不深,很快就走到了尽头,吴晨电筒一扫,见到大牙蹲在那里,姿势颇为不雅,有点像小时候蹲在蚂蚁洞口看蚂蚁搬运死虫尸体。 他不敢直接走过去,生怕吓到了大牙,先叫了一声,见他招了招手,让自己过去,这才凑过去,问道:“怎么了?” 大牙没有说话,让他也顿了下来,指了指面前的地下手电筒所照的地方,一块湿漉漉所在。 “这不会是你的尿吧?”吴晨皱了皱眉头,一蹲下来,就闻到一股子冲鼻的尿骚味。没想到大牙一听点了点头,就在吴晨要抓狂的瞬间,嘿嘿一笑,说道,别光顾着哥们的尿啊,你看看这是什么。 吴晨一手捏着鼻子,凑过去细看,只见那片潮湿之中,被尿冲开的地方,略微露出一块边角形的东西来。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440章决定投标 虽然只露出一小点小边来,不过这么整齐的边角,不可能是自然形成的,而且看其成色,青中带灰,有点像是古代的青砖。 吴晨一见之下,浑然忘了那股子尿骚味,差点就用手直接去扒开,还好及时的收了手!他低着头,用异能侵透进去,只见果然是方形的青砖,散发着微弱的宝光,年代不近! 让人兴奋的是,这并非是一块独立的青砖,而是一排!垒成了一个小拱门形状,他们看到的这一块,却是在下面作为略微突出的基座之一。 妈的,不会是宝藏吧? 吴晨想要透入到石砖门之后,却因为光线的问题,后面是一片混沌。 “你说会不会是墓道?”大牙已经盯了半天,在荒山野岭之中,最有可能的解释就是碰到古墓了。 “不清楚,先出去再说吧。”吴晨跟大牙对了一眼,见他目光灼灼的,就怕他此刻非要进去,先不论两人赤手空拳的,能否破壁而入,就算真到了里面,什么准备都没有,莫要白白喂了野物! 也不知道几年前的人是怎么挖到这里的,不深不浅就在这里停了下来,再往里面挖几十公分就能发现这道石砖门了。而且最近应该也有不少人进来查看过,也不见有人动手,看来是没有发现这个秘密,没曾想今天让大牙一泡尿给尿出了一块基砖来。 吴晨都不禁暗叹大牙这是什么命啊,纯粹就是一员福将,指那打那,丝毫不带含糊的,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运气这么好呢,买了好几年的彩票,愣是没中过十块钱以上的奖,气的天天大骂有黑幕! 不管里面是什么,现在暂时都动不了,往外走之前,他们两人又特意将地上给铺上了一层碎石泥土,掩盖住了稍微露出来的那一条砖边。 沿着石壁又往回走的时候,吴晨一边想着心事,一边看着中间那一块像墙壁一样的大石头,上面有不少被人凿刻下来的坑洼,就像是大大小小的神龛一样,想必这是带了样石回去研究,也不知道结果如何,导致这个地方被人废弃,他想着心事,眼神涣散,透入石壁之中,很普通的山岩,除了一些地方有结晶之外,没什么特别的。 就在他要放弃的时候,眼中突然扫到一丝红影,让他忍不住驻足观看起来。 大牙走在前面,出了洞口,见王雨鸢俏生生的站在外面,阳光照下来,直如天仙般的美妙,这场景让他都有些恍惚,十多年来,哥几个都是孤单寂寞冷啊,哪里想到现在时来运转,要钱有钱、要人有人,美女不说成群吧,却也不老少! 王雨鸢正有些焦急的打量着呢。她对于这种洞形结构,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有种莫名的恐惧,似乎里面随时会钻出一只怪物来,见到大牙一个人晃悠悠的出来,便拿了一瓶水递给他,顺便问道吴晨怎么还没出来。 “可能是在里面撒尿吧。”大牙回头没见到吴晨,也不以为意,拧开水瓶,咕噜咕噜的喝了一通。 又抽了根烟,连大牙也都有些心急了,正待再进去看看的时候,才发现吴晨脚步轻快的走了出来。 我靠,不会是开大的吧!大牙见他神情愉悦,就像多日便秘一朝解决了的样子,自己都觉得恶心。 吴晨也不多言,几个人开着车子便回了酒店,路上掰着指头算起日子来,离开店之日只有一个多星期了,现在让孔四他们上来,显然是不现实的,看来只能先把这地儿给盘下来,等过了开店大吉之日,再回来看看了! 趁着午饭的时光,吴晨便把自己的想法跟他们都说了,一听到他要盘下这个矿,大牙倒没什么感觉,就算没有那个发现,只要吴晨想干的,肯定有原因。王雨鸢却是详细的询问了许多,毕竟她是中孚珠宝的总经理,这一片矿场又打算是以中孚珠宝的名义来接手,因此有些前因后果她自然是要了解得多一点。 当然,她主要还是立足于中孚珠宝是否需要千里迢迢的跑来投资鸡血石矿场,而对于这片石矿本身倒没有什么意见,在这一点上,她已经跟大牙他们差不过,对吴晨有些盲从了。 吴晨没有办法,只好跟他们讲了一通自己为什么想投资石矿的原因,无外乎就是整合上下游资源,把两人忽悠的一愣一愣的。 饭后,根据商量的结果,他们兵分三路,王雨鸢去找酒店那个小姑娘,大牙则去找老张头,而吴晨则是去找苏苏他们,分头了解情况。 到了晚上回来,汇总了一下,才知道这一片矿原来的老总,在当地也算是有些名望,拥有好几个打矿,曾经因为嫁女儿花了两亿多,而轰动全国,为此上过报纸,挂在网上被广大网民吐槽了n次。 真应了那句话:不做死就不会死,因为好赌,欠下了许多的债务,再加上其它的一些政治因素,最后不得不跑路了,名下的几个矿场也被拿出来拍卖抵债,好一点的早就让人给抢走了,剩下这一个出了名的贫瘠小矿,价格一直没有谈好,后来干脆由当地政府接手,现在才重新放了出来。 果然是吃喝嫖赌毒,唯有这个“赌”跟“毒”最为败家! 几个人感叹了一番,现实是要抓紧时间投标,明天就让王雨鸢以中孚珠宝的名义去当地管理部门备案,顺便拿下招标书。 吴晨自然知道“程序合规性”的重要,像这一类政府主导的招投标,自有其一套规范,流程走下来,都没有那么快,每一个节点都要及时跟进,至少在明面上不会让人抓到什么把柄,这既是为了保护当地政府,也是为了确保“结果”的合法性,不要留下什么手尾。 当然,这些都是明面上的,真要有心拿下这一块矿场,还有很多工作要做在前处,其中之一,便是“官方关系”,以前叫“打招呼、批条子”,现在更多的是若暗若明的各种领导“关心”。 深谙此道的吴晨,自然也不会傻乎乎的以为,凭着自己的所谓报价就能中标,更何况这其中涉及到开发方案等技术标书,现在的中孚珠宝还没有这方面的人才呢,只能是委托设计院临时拼凑一本,只要符合条件就可,谁也不会当真。 这里面要忙的事情太多了,吴晨想了想,先给林榛打了个电话,她之前在许三多的投资公司里,也有不少投资矿业的案例,应该认识不少的设计院,让她帮忙,找一家临时出一份,要求就是时间要紧,最好是明天下午就能出来,为此,哪怕是多砸点钱都没关系。 搞定这一头,又给徐少东打了个电话过去。 “是我呢!怎么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吴晨有些郁闷,这货也不知道正在做什么,声音有些怪怪的。 “知道是你!”徐少东嘿嘿一笑,“放心吧,这两天我就下去广府跟你们会合,到时候给你带个小礼物。” “礼物就免了吧,难得你脱离苦海,到时候多待几天,咱哥们好好喝点就是。” “那可不行,这礼物甩都甩不掉的,哈。”徐少东哈哈大笑起来,让吴晨听得有些毛骨悚然,怎么感觉不像是什么好事!“你也甭问,到时自然清楚了。” 吴晨知道套不出他的话,干脆不管他,把正事给说了,询问徐少东在这一片有没有关系,最好是“又大又正”的。 “喂…还在不在?”吴晨听对方半天没反应,差点就爆粗口,一说到正事就不见人了。 “在呢,我这不是在想着吗?不过我说你们怎么突然跑去昌化搞鸡血石了?”徐少东显然没料到他们会来这么一出。 “屁话,鸡血石不是珠宝啊,难道你想中孚一辈子就只做翡翠?”吴晨一时半会也跟他说不清,只说道细节回到广府再说,现在时间紧,赶紧想想看有没有人,如果没有的话自己再想办法。 “切!你们尽管去投就是了。”徐少东语带不屑的说道,这种小事,还用质疑,也太不把徐二少给放在眼里了吧。 吴晨很满足的挂了电话,冲一旁的大牙跟王雨鸢说道,“这小子最近脑子有点不清楚,这才回到京城多久,又开始一副纨绔调调了,看来回到广府得多给他培养培养一下屌丝的感觉。” 一晚上的事务纷繁,时间过得很快。 回到房间,吴晨便一个人躺在大床上,盯着天花板的水晶灯想事情。 以前是不当家不知道,现在怎么感觉那么多事等着自己呢,完全跟“悠然见南山”的神仙生活不同嘛! 他有些心烦气躁的翻了个身,拿起电话来,跟黄晓琳视频了起来。 “辛苦你了!”看着电话里黄晓琳明艳的脸庞,吴晨突然心疼了起来,忘了自己所有的忧烦,反过来安慰了黄晓琳一顿,这短时间她也是够忙的,但是永远都是那么光鲜靓丽,而且每次见到自己都是笑嘻嘻的,反思一下,自己也太没有担当了! “嗯哪~”黄晓琳撒了个娇,顺带奖励了吴晨一个娇嫩的香吻。她倒没有觉得怎么累,老黄跟黄妈一直都说她就是个操心的命呢!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441章招揽人手 卿卿我我了一顿之后,吴晨便把自己烦心的事情说了,说实话的,他也没想到自己的“业务”发展得这么快速,很有必要再次理顺一下思路了,在这方面,除了黄晓琳,貌似没有人可以帮到自己。 两人在电话里,一步一步的重新设计开来。在最顶端是设立在某个离岸英属岛屿,由吴晨全资拥有的“天行基金”,在港府再设立一间“天行投资控股有限公司”,股东为“天行基金”跟作为自然人股东的“黄晓琳”,在境内则在广府成立“天行资本有限公司”,全面执掌所有境内的股权投资,这话里面就包括了目前的“格古斋”、“中孚珠宝”,还有跟许三多正在筹备的“天狼投资”,而以后所有新的投资领域,吴晨将不再以个人名义进入,而是统一由“天行资本”作为公司法人进行投资跟管理。 吴晨想了想,觉得很有必要将大牙、陈歪嘴、孔四等人都纳入到“天行资本”里面来,作为股东,只是这个思路回头还得跟他们商量一下。 黄晓琳也是个大气的人,虽然吴晨的这种做法,完全不符合“商人”的准则,不过她也知道这根木头做人有自己的价值体系,正是这种不同寻常,才能够让他显得那么与众不同,独显人格魅力! 谁也没有想到,未来一个资本帝国,就在这样的夜晚里,由两个相隔千里的年轻男女,在电话里给划定了基本框架。 “有你在,真好!”吴晨看着依然精神抖索的黄晓琳,情不自禁的感叹道,将嘴巴凑在屏幕上狠狠的嘟嘟了几下。 “嘻嘻、屏幕很脏的,别凑那么近!”黄晓琳侧着脸庞,笑眯眯的接受他的“亲吻”。完了才说道:“其实我也挺内疚的,不能在你身边帮你。要不这样吧,我给你找个助理,往后你的事情也多了,总得有个人帮你记着,你就不用那么劳心了。” “呃……男的女的?”吴晨心里一顿,这也是他自己一直的想法,只是苦于还没有人选而已,没想到黄晓琳倒先提了出来,这个……岂不是就跟放了一根定时炸弹在身边。 “当然是女的了!”黄晓琳调皮的说道,“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嘛,怎么滴,你还喜欢那一口?” “去去去,瞎咧咧什么,你还不知道我,性别男,喜好女……”吴晨一时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胡扯开来。 “那么紧张干吗?嘻嘻,就是给你找个助理,绝不会是密探,放心吧,我才不关心你在外面乱来呢!只要你自己小心点就好,别饥不择食的……”黄晓琳笑眯眯的说道,到后来自己都不好意思说下去了。 “是是是,要不说我家媳妇最好了,也不枉我打小就常在梦里呼喊晓琳万岁!” 吴晨口呼万岁,心里却是汗颜,黄晓琳这种话,谁信谁倒霉,反正俺是不信的!真要以为她不在意,肆无忌惮的在外面乱来,到时候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呢! “谁是你媳妇,八字还没一撇呢!”黄晓琳嘟着小嘴,很享受的说道。 …… 两人聊到很晚,才有些依依不舍的挂了电话,各自安睡。 …… 第二天吴晨睡到中午已过才醒了过来,出门见大牙他们都不在,就给他们打了个电话,才知道早上去办理手续,中午请官员吃饭呢,现在还没完事。 挂了电话之后,吴晨准备出门找吃的,才想起车子让他们开走了,拍了拍有些发晕的脑袋,吴晨给酒店的小姑娘打了个电话,让她陪自己去一趟老张头家里。 小姑娘正在值班,接到电话后,心里甜滋滋的,赶紧找了个人来代班,蹦蹦跳跳的找到吴晨,陪着他一路走到老张家里,一路上尽找话儿跟吴晨说,还有意无意的透露自己的名字叫做“张小花”。 吴晨其实早就在她的胸牌上看到过,只是一直都没有怎么记住,现在也便改口叫她“花儿”,乐得张小花更是笑成一朵花儿。她就不信这位吴大哥会对自己没有感觉,自己虽然跟那位王姐姐不能比,但是好歹也是这村里一朵花呢,不知道有多少年轻小伙子早就眼馋! 到了老张头家里,他却是不在,到隔壁聊天去了,张小花便让吴晨先坐着喝茶,自己跑过去叫,不一会便把老张头喊了回来。 吴晨先说了一通感激老张头的话,然后才把自己此行的目的跟他们说了,他是想着以后要在此地开矿,总得招揽一些熟悉门道的本地人,像老张头这样的人其实不错,为人实诚,而且在当地也有不少亲戚朋友。 一听是这个事情,老张头揉着双手,有些不好意思说道,自己就是一个普通村民,只怕是帮不上什么忙。 “嘿,也不用你做什么,只要帮着看顾一下场子就行!”吴晨知道他上了年纪,本来也没想让他干体力活。 张小花见老张头还在推辞,心里可不乐意了,在一边又是撒娇又是鼓动的,现在这边的田地早就没有多少活儿可以干了,除了自己又矿的,年轻人都在工地帮忙呢,像老张头这样还优哉游哉的人可不多! 两人忽悠了一阵,老张头才算是勉强同意下来了,不过当吴晨提到报酬的时候,却差点让他亮瞎了眼! 底薪五十万!再视情况,每年会有一定的奖金。 虽然吴晨没有说明白到底有什么奖金,但是五十万的底薪,已经是矿场中层以上的水平了!老张头有些激动,这个小老板可真不是盖的,舍得花钱! 而且给他的任务也不难,就是先组织一批人手,在招投标公告之后,看顾着那个小矿,不要让生人靠近,维持原状便是,等待他们回来。在这段时间,顺便招一些熟练的工人等等。 这么轻松的活儿,连老张头都出乎意料,也不再推辞,感激不已的应承了下来。惹得张小花在一旁也吵着要加入。 吴晨见她活泼能来事,而且性格也不错,便答应了下来。这一老一少,也算是中孚珠宝在昌化矿场的第一批员工了,剩下的手续,还需要王雨鸢出面去办理。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442章集市(上) 大牙他们那边搞定之后,还要去工商等地办理若干手续,吴晨事情谈妥,下午也没有什么事情,便让老张头跟张小花带着他去下面的集市逛逛。 玉岩山下有若干个集市,吴晨就去过一次,还是属于村子自发的市场,在狗蛋那里买了几块石料,真正大的集市还没有去看过呢! 三人开着两辆摩托车,突突突的就出了村子,一路往镇子中心开去。老张头在前面带路,张小花非要坐在吴晨开的那辆上面,一上车便很“勇敢”的靠在吴晨的背后,紧紧的搂着,一对发育良好充满弹性的小白兔,挤磨着吴晨的后背,搞得他很不自在,本来就很久没开过摩托了,这一下更是开得摇摇晃晃、走走停停的…… 他们来的这一家集市,是属于规模比较大的,一看就是当地政府规划出来的,一眼望过去,都是规规整整、被各种摊位隔开的十字形通道。 他们此行的目的很明确,一进市场,就直奔几家开采规模比较大的鸡血石摊位而去,老张头边走边介绍道:“呵呵,这家摊位的鸡血石,可是玉岩山最大的矿主的,他们家的料最好……” 在玉岩山采矿的人,分为两种.一种是像王总或者未来的中孚珠宝这样的,采出的石料大多都是自用,但是更多的,则是直接卖石矿,除了在矿场有专门的vip区接待大客户之外,在各个集市也有自己的门店,像他们现在所到的这一家便是如此。 这家门店占地面积是不小,两间打通过来,足足得有两百多个平方,分成两边,一边是大料,从几十斤到数百斤,码得地上满满的,铁架子上也垒了不老少;另一边则是一些小料,大的只有西瓜般大小,小的就拳头那么大,放在木柜跟玻璃架子,按照大小顺序排列的整整齐齐。 可以看得出来,这一家的声誉还是很好的,人气很旺,他们到的时候,里面人头攒动,正在其中挑选着毛料的,不下二十多人,既有散客,也有玉石商人。 吴晨也没想到在这里会碰到熟人,他们刚一进来,就有好几个人凑过来,满脸堆笑的跟他打招呼,可惜他一个都没认出来,听他们话里话外,竟是在阳美的时候目睹过他的风采,没想到在这里遇上了,看来这个圈子实在有点狭小啊。 虽然跟翡翠不是一个圈子的,不过鸡血石贵为“印后”,所制之印,自然是古玩行争抢之物,不过却不是只有制印一途,大块的鸡血石,往往被制作成为摆件,而且其市场价值,要远高于制成印章的价值。 比如一块上佳的鸡血石摆件,如果上拍卖的话,价值要在亿元以上,但是如果分解做成印章的话,哪里能够拍卖出这个价格来?总价值估计也就在几千万上下,却是要缩水了许多。 有关这一点吴晨也曾经觉得很奇怪,后来仔细想想,还是有些许道理的,一则物以稀为贵,毕竟大块的原料难得,一旦被分解,其价值自然会缩水,这就像一颗十克拉的钻石,愣是给切成十颗一克拉的,总价值肯定会缩水;二来呢,印章毕竟属于文人玩物,高雅是高雅了些,只是受众面并不广,不想摆件那样,在山西挖煤的土豪都能摆到台上来显摆! 正是因为如此,大件鸡血石摆件,也是昂贵的艺术品,在珠宝玉石里面占据了一个很重要的位置,作为鸡血石之都,玉岩山这里自然盘旋着不少的珠宝商,特别是江南一带以及北边的珠宝公司老板。 人怕出名猪怕壮,吴晨也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了自己的“敬仰者”,偏偏自己又跟人家不熟,只好打着哈哈,寒暄几句,一来一往,倒是耽搁了不少时间,搞得他都有些心急,偏偏不好打人家的热脸。 “吴老板,前儿这玉岩山上,可是出了一块石王,据说卖了两亿多,不会又是您吧?”一个长得有点贼眉鼠眼的家伙,昨儿这事情可是传开了,大部分的人眼红之下,都在猜测到底是谁,只是谁也没有想到是吴晨,今儿这么一见,便很容易往他头上套去了,毕竟这家伙在阳美的表现太逆天了,让人不服都不行! “呃咳!这个,咱们还是先看看货吧!”吴晨明显希望早点结束这种八卦的话题,左右看了看,“这里的料子还是不错的哦,各位,要不咱们就先散了?” “哦,好好好……您请,您请,不打扰您看货了!”几个老板醒悟过来,忙迭声说道,连敬称都用上了,足见吴晨在这个行业已经初步确立了声望! 吴晨拱了拱手,他怕老张头跟张小花他们无聊,转身说道:“要不你们先随便转转,也不用跟着我的,等会我们再找个地方回合便是。” “嗯。”老张头点了点头,撇下新任老板,转身出去转悠亲戚朋友去了,他今天荣升了,心里有些小高兴,得赶紧找老哥们臭美一番去,同时也找几个本家可靠后生聊聊,抓抓壮丁,组建一支“看场队”,这是“政治任务”来的。 张小花却不肯走,满脸红光的说道,要留下来给吴晨打下手,其实她喜欢看吴晨在观察选择石料时,眼中透露出的那种自信的神采,迷死人了! 也行吧,吴晨不置可否,顺在这一边看了起来。 这一侧都是大料,如果按照翡翠原石的叫法,很多都是“全赌料”,石皮之上,斑点不少,但是很少,或者没有血。 鸡血石少有大料,主要是因为辰砂在成矿的时候往往会比较集中,形成血色,不可能上百公斤的石头都是满红,因此,大件的鸡血石还是比较少的。摆放在这里的这些大料,一旦解开,就算里面能出血,也往往只是取其一点,大部分的边角都是废料。所以别看其块头大,但是比起另一边的那些红灿灿的小个子来,身价大为不如。 “吴老板是吧,有眼力,这可是一块好料!” 吴晨刚在一块体积颇大的鸡血石料旁边站住,马上就被店主给盯上了,凑过来,笑眯眯的说道,他也是个机灵人,否则也不可能做到这间门店的店主位置,察言观色的功夫还是不错的,那么多人对吴晨的逢迎被他看在眼里,自然知道他并非普通散客可比,便支开了其它的店员,自己上来陪着。 他所说的好料子,是块非常规的大料,之所以非常规,是因为一般的原石,总是以“圆”为雏形,哪怕是一头大一头小,整个看起来也是圆溜平滑的,而这一块,却是一个长方体,搁在那边,有点像是以前南方建屋子用的花岗岩“石条”,长有两米多,宽跟高都在五六十公分之间,看上去硬是厚实,应该有半吨多一些。 吴晨被它奇怪的形状所吸引,仔细看了一下,这应该是个半成品,有些地方纯粹就是原石的石皮,黑黝黝滑不溜秋的,而有些地方上面有新的凿痕,石面显得很不规则、凹凸不齐的。要不是因为在上面有几个地方渗出血丝来,还真看不出这是鸡血石来,而是普通石料厂所做的石板条凳。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搞成这样了?”吴晨见店主一直在旁边观看自己的脸上神情,便没有动用异能,只是用手在条石上轻轻抚摸,感受着那股冰凉的感觉,透过时而细腻、时而粗糙的表面传来。 这石面上的鸡血,不大,散开成花瓣状,看不出是浮在面上的,还是往石头下方渗透的,仅从表面上看,这应该是块不错的料子,可以赌一下。 如果是翡翠赌料,现在的吴晨或许能够说出个一二三来,偏偏对鸡血石,实在生疏得很,这块古怪的原石着实引起了他的兴致,便有心做下弊,偏偏店主迟迟不肯离开,在一边傻笑着看着吴晨,希望从他的脸上观察出点什么来。 尼玛,这还怎么让老子“看”料子啊,吴晨心里有些恼火,只好抬起头来,似笑非笑的看着店主说道:“还有事情么?” “没……”店主显然没想到有什么地方惹到了这位小老板,看起来脸色不善哇。 “嗯,没事那您先忙吧,不用招呼我,我自己逛逛,有需要再叫您一声?”吴晨笑呵呵的说道,尾声上扬,听着像是在询问,其实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店主虽然略有些尴尬,不过这样的客人,吴晨也不是第一个了,有些人就喜欢自己慢慢观察石料,这时候被人围观的确会有不爽的感觉,很有礼貌的应了一声,好的,您慢看,我就不打扰了。转身走开,招呼其它客人去了。 吴晨待他走后,见还有一个张小花在一边花痴状的看着自己呢,心里大呼一声天爷,想了想,打发她出去卖两杯奶茶去了,这才静下心来,手抚着那块怪料,眼神渗透了进去。 穿过略带黑灰的石皮,吴晨快速的往里渗透进去,质地不错,看起来是冻地的。 突然,一抹白色的光泽呈现在了眼前,与一般的花岗岩结晶那种惨白不同的是,这种淡淡的白色,看上去略带透明状,给人一种湿润的感觉,却又不像白玉那么的油!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443章集市(中) 白色冻地鸡血石? 再结合黑色表皮,这块石料已经出现了两种黑白两种颜色,而这还仅仅只是深入皮下五公分左右,跟整块石料的厚度比起来,还差得远呢。 看来有戏!吴晨心里狂喜,眼神继续往里深入,突然眼前一亮,在心里暗自盼望的红色陡然就映入了眼帘,甫一入眼,便见鲜红靓丽,犹如鸡血初凝,正是极品鸡血红! 妈的,果然是刘关张! 吴晨心里颤抖,兴奋过度之下,感觉一股凉气从后背顺着脊梁骨窜了上来,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这种感觉只有一个字—爽! 他眼神一滞,眼光便退了出来,看着石皮与自己之间的空气,脑海中不停的闪现出黑、白、红三种色彩。 一直在听说,却从未见到过! 这就是此前吴晨对于刘关张这种极品鸡血石的认识,没想到在这里跟它不期而遇了。 美!太美了! 别看吴晨前两天,刚刚卖了一块五彩鸡血石出去,单从色彩论,要比这一块还多上紫、黄二色,而且造型奇特天然,堪称石王! 但是,在这一瞬间,吴晨还是被这一块给震撼住了! 黑的似碳、白的入玉、红的胜血!都是那么的纯粹而泾渭分明,丝毫没有交融混杂的余地,而且有分布均衡,极其巧妙的融合在了一起,不须人工雕凿,就已经构成了一幅自然美丽的图案。三种浓淡深浅不一的色彩,如果加上人类丰富的想象力和精湛的工艺,只需要稍加雕琢,完全可以轻松勾画出刘关张三个人物来。 如果说之前的那一块“龙龟献瑞”是一副色彩斑斓的油彩,这一块“刘关张”则是巧密精细的工笔画!如果说“龙龟献瑞”是粉润柔和的粉彩,这一块“刘关张”则是反差强烈、刚柔相济的斗彩! 纯粹!这就是此刻吴晨脑中唯一的念头。 就像不是每块紫色的翡翠都能叫做紫眼睛一样,并非每块蕴含“黑白红”三色的鸡血石都能称之为“刘关张”。这还要看其色彩的浓艳程度,分布的均匀程度以及融合的完美度!除此之外,还有质地的考量,这种有点糯糯半透明感觉的料子,正是最上乘的冻地。 吴晨曾经在一本奇石著录上见过刘关张造型的鸡血石摆件,上面描述称那个摆件,从不同的方向观察,都能感觉到人物形象的别异之处,堪堪称为色彩绮丽,变幻万千的石中极品。 这一块石料,目前看起来,完美无缺! “吴大哥,给!”张小花从外面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两杯奶茶,递了一杯香芋味的给吴晨。她原来是叫吴晨“老板”的,不过吴晨听着刺耳,还是让她改叫大哥算了。 “嗯……谢谢!” 吴晨拍了拍手,从张小花手里接过温热的奶茶,边喝着边思考着,仅凭刚才所看到的那一小块,便价值连城了,而这一块原石这么“长条”,还不知道其它的地方情况如何呢。 “吴大哥,是不是觉得这一块可以赌?” 让吴晨刚才那暖暖的眼神给激了一下,小姑娘心里升腾起一种使命感,自觉进入“打下手”的角色中去,见吴晨微微点了点头,便屁颠屁颠的跑过去把店主给叫了过来。 “五百万?这么黑?!”吴晨一听到店主的报价,忍不住吓了一跳,声音也高了起来!这是行情变了,还是当自己是金主加傻大冒呢? 吴晨这一声喊得有些大了,四周的人纷纷看了过来,店主本来一脸的憨笑,现在也变得有些尴尬,但是却是咬着价格不肯松口! “吴老板,这话可不能瞎说,咱这店向来规矩,价格公道、最是童叟无欺的,口碑在这一行里,那是响当当的,怎么可能会随便黑人呢?您别看这料子长得是个子丑,但是架不住它大呀,而且您仔细瞧瞧,这上中下,好几个地方都见血了哩……” “打住、打住。”吴晨拍了拍那“条石”,嘿嘿笑道:“就这色儿,也能叫‘血’?充其量就是斑,还有你看,这色暗沉,既不鲜也补正,而且浮浅,完全渗入不进去,也就这么样了吧。至于个大,满山花岗岩比这大的多了去了,又能值几个钱?” 说着,吴晨略带不屑的说道,“五百万,您还是留着吧。” 其实,这一块石料上面的红色并没有吴晨说得那么不堪,不过也的确有些浅薄,有点像是翡翠赌料上面的藓,吴晨之所以如此贬低,是因为对于鸡血石而言,表面上带不带色,那价值差得不是一般的远,如果这就是一个普通的条石,几百块都先拉着太重! 当天,他也不是信口开河,就算是不大懂,但是好歹也知道,这几块色斑之下,的确不是连续的出血! 店主心里有些苦涩,果然是行家,一针见血!却原来这一点正是这块石料吃吃卖不动,搁置至今的主要原因,普通的散客,谁会花几百万来买这么一块料子呢?有这个实力的往往都是老客,就跟吴晨所说的一样,即使一开始有兴趣,也会觉得与其表现相比,这个价格过高了。 “要不这样吧,您给个价格?” 吴晨略作沉思,伸出两根手指,做了个v字形。 “两百万?那可不行。” 店主大摇其头,作为一个打工者,他也有其苦衷,这些石料的定价区间,早就被上面给限定死了,他能做的空间也是有限,就像眼前的这一块,五百万自然是他漫天要价,但是低于三百万,他也做不了主! “吴大哥,不行就不要了呗,走,我带你去别的地儿看看,这集市里大的店铺还有好几家哩!”张小花在边上看了半天,愣是帮不上什么忙,忍不住插嘴道,欲擒故纵,这一套对于经常到市场淘衣服的她来说,简直太熟悉了! “您看这、这……”店主一见张小花一口脆生生的本地口音,心里一紧,这吴老板显然是有些心动的,可别让这个小丫头给搅黄了,“您看这样好不好,石料呢,就摆在这里,是好是坏,咱也不争辩了,您就再给抬点……” “你给出个最低价吧,合适咱就成交,不合适就算了,下次有机缘再合作。”吴晨摇了摇头,吸了一口奶茶,啜了几颗“珍珠”,在嘴里嚼着。论价值,五百万跟里面的石头比起来,简直就是弱爆了,不过哥们也不是来做慈善的,行商坐贾嘛,追求的就是利益最大化。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444章集市(下) 店主眼睛转了转,见此时已经有好些人围了过来,或远或近的看着他们,这可不太妙,做生意的就怕人比人,价比价,一旦松了口,后面的客人便会纷纷仿效,这生意难做得很! “要不这样吧,咱们里面谈?”店主皱了皱眉头,凑近吴晨,在他耳边低声说道。 “你等等……”吴晨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往边上“弹”开了点,拿起来一看,却是大牙。 “怎么样,你们办完了?……嗯,我在集市看石头呢,你们过来吧……去你的,不单有石头,还有美女呢,赶紧的!我们也差不多了,等会集市门口见吧。”吴晨笑骂了一声,原来大牙在电话里一听到他又在看石头,忍不住埋怨了一句。 眼睛示意张小花,跟她要了这个集市的名字,告诉完大牙之后就挂了,这才回过头来对着店主说道:“不好意思,您刚才说什么?” 店主心里有点小郁闷,不过脸上还是保持着很好的职业笑容,又提议要不进去喝口茶,价格再商量商量? “坐就不坐了。”吴晨抬眼望了望外面,靠在店主的耳边,低声说道:“这样吧,三百万,你看行咱就成交,不行就算了。” 店主面色一僵,这个价格正好打在他的心理线上,不上不下的,就像是吞了一口刺一样,那叫一个难受啊。他看了看吴晨的脸色,貌似随时都要出门而去,他咬了咬牙,说道:“行,吴老板那,算我交您这个朋友了,就这么着吧……” 说实在的,这块料子积在他手里已经一年多了,看的人多,但是肯出三百万的人,却还没有,偏偏上面的人又死板得很,一点都不顾市场感受,这时候要不出手,再放一阵,只怕上边又要提价了呢!到时候就真的不定要搁到猴年马月,这严重影响他们门店的评比跟绩效啊! “行啦,您也不用遗憾,鸡血石带石皮的料子极少,老坑的风化了这么多年,基本上也都露色了,新坑的基本上都不带皮,这块料子说不定解开就是块石头。我这钱就算砸水里了不是?”吴晨搂着身材有点矮小的店主,往柜台方向走起,边安慰着说道。 “嘿嘿,吴老板,我算是看出来了,您真不是一般人。”店主腿短,多迈了几步才跟得上吴晨的节奏。买卖人都图个吉利,哪里有人这么说自己的,就算是别人说起来,都会觉得刺耳,有时候还不定生了什么是非呢,眼前这位倒好,一点都不避讳。 “您这是在夸我啊,还是黑我呀?”吴晨哭笑不得,到了柜台刷了卡,这块鸡血石料就算是归他所有了,就是搬动的时候有点困难。 本来在他们这里,搬运工具还是不少的,既有那种一块铁板,下面4个小轱辘,人在前面拖着便走的,也有类似机场搬运行李的手推车,非常简单,几根钢条加钢板,下面两个轱辘,有些再配上铁篮子,用于装小块石料。 但是这些显然都不适用,几百斤重的石头,只能用小型叉车。 “吴老板,您看……这是给您装车呢?还是送到哪里去?” “等会再说,我先看看其它的料子,等会一起送到解石场。”吴晨却是不急,笃定的说道,他自然知道店主所说的装车是指货车,他的那辆路虎虽大,却也装不下这么个庞然大物,更何况还这么重呢,压在皮椅上,他自己都心疼! “哈哈,欢迎哈……” 听到吴晨还要再看石料,店主一点都没有被耍了的感觉,非常热情的招呼着。有的时候,像吴晨这种人本身就是个活招牌,他在这个店里进货,证明看好这家的货,这就是肯定,传开了,以后还怕没有生意? “行啦,您也不用跟着了,招呼其它人去吧,我就随便逛逛。”吴晨还是一如既往的不习惯有人在边上跟着,老觉得背后凉嗖嗖的有人偷窥。 把老板支开之后,又让张小花留着照看那块料子,吴晨自己在摊位上逛了起来,既然要去解石场,索性便多扫点,大牙他们还没到了。 逛了一圈,不停的有人上来搭讪,都是不认识的人,他有些心烦,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这么多“追随者”,一一打发之后,才有那么点间隙看料子。 只是经过千百年的挖掘,鸡血石老坑早就枯竭了,现在的料子大都是新矿里采出来的,很多料子连百分之三十的出血率都没有,一向眼界都挺高的吴晨,看起来便很是飞快。 两边都看完下来,吴晨才知道,难怪店主满脸的傲娇,的确是有些资本的,一圈下来,还真看到不少好料,其中不乏超过百分之三十的珍品,甚至还有一小块几乎达到百分之七十以上的极品小料,只可惜这些都几乎是明料。 试想一下也是,都出了这么多红了,货主自然是要顺着稍微打磨,慢慢的把满血的地方给露出来,这样价格就高了不止一个档次! 吴晨对于这些价值不菲的料子不太感冒,纯属于欣赏一番,挑了一些中高档的鸡血石料,都是属于全赌料的,但是要像“大红袍”或者“刘关张”这样的极品鸡血石,却是再也没有见到。 到了四点多的时候,大牙的电话适时而到,说车子就停在集市大门外面的马路上,问他在哪家店呢。 “你们不用进来了,我这里收拾下就出去,咱们解石去……” “又解石?好啊!”大牙一听,声音都高了,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解石真心比看石头刺激多了! 除掉那一块“刘关张”大石条之外,吴晨所买的其它鸡血石料子,也有不少,林林总总的十几块,只是不大,大多都在十斤左右,总计在三百多斤。 这些料子,吴晨挑得很快,基本上只要是里面成色不错的,都让他挑了出来,也没仔细去分辨到底价值多少,像这一类全赌料,只要里面带血的,肯定是赚的。 虽然其中品质都不是很高,有些色淡、有些质地一般,却都是市场主流,回头做成印章,或者小雕件,放在“中孚珠宝”里,也算是一个主力品种,有利于快速改变现在“中孚珠宝”产品过于单一的局面,毕竟在南方市场,很少有真正的昌化鸡血石。 吴晨扫的这一批料子,加上之前在狗蛋家里买的那一些,解出来之后的料子,已经足够“中孚珠宝”消化一阵的了! 现在的麻烦就是体积太大,他们带不动,就算是全部解出来,只带明料回去,就他们现在已经塞得有点坐不下人的路虎,却也是极为困难的。 不管如何,先解了再说吧,来昌化也这么久了,还没亲手解过石头,别说大牙,就连吴晨的手都有些痒痒的! 吴晨见那些刚才跟自己老板们都在一边悠着,便抓了一个最近的打听了下,却原来这玉岩山下,每天的午前午后,都是看料的好时间,只因为在这段时间里,各家矿场都会下来当天的石头。 赶好不如赶鲜,这些商人们也都是在午后过来看料子,一个下午挑挑拣拣的,解石的功夫反倒是放在晚上或者第二天的早上了。 原来还有这般讲究!吴晨汗颜了一把,自己这个懒人,一觉睡到午后,倒是赶上了个好时光,嘿嘿。 因为卖得多,店主免费赠送了两辆大推车,上上下下都垒得满满的,外加一辆小叉车,专门车着那块大料,看上去,满载而归啊! 张小花跟刚刚回来的老张头一直虎视眈眈的跟随在装车边上,自觉充当起监督这个神圣的使命来! 吴晨吆喝了一声,跟那群不认识的老板们一一道别,率领着几大车石料,便往集市外面走去,店主知道他们要求解石场,早就帮他们叫了一辆小六轮货车,停在外面等着。 “吴老板,收获不小哈!” 在快出门口的时候,突然一个略微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吴晨停下脚步看了看,却是那夜在跟孙宁竞价中铩羽而归的王总,没想到在这里遇上了,见他冲自己招了招手,便让老张头他们看着工人们装车,自己走了过去。 “随便玩玩,收不收获的,还难说呢。”吴晨呵呵一笑,说道:“怎么,王总也有雅兴?” “什么话嘛!”王总很爽朗的一笑,说道:“之前还怪兄弟眼拙,不知道吴兄弟竟然是鼎鼎大名的‘翡翠王’,多有失敬哈。” 翡翠并非王家的主营,因此上次阳美,这位王总正好没去,却是没见过吴晨,那天也便不认识,事后听其它人说起来,才知道这个长得斯斯文文的年轻人,竟然就是新进冒出来的翡翠王,连公认的翡翠世家出来的新一代领军人物段王爷都栽他手里了,其强悍可想而知。就是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会出现在这里,仅仅是路过,顺便扫一批货呢,还是另有所图? “别,王兄,翡翠王三个字千万不要提!”吴晨第一次听到有人当面对他说起这个词,不禁皱了皱眉头,真是怕啥来啥,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德鬼给自己安了这么个字号,这不是赤luo裸的坑自己么? 所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翡翠王”这个名号,就跟“天下第一贱”差不多,纯属于找死!如果是德高望重者倒也罢了,自己一个刚入行的年轻人,就敢以翡翠王自居,这不单是狂妄,更是脑残! 王总见他神情严肃,丝毫并不作为,心里暗自称奇,年轻人能够有此定力,却是罕见,这事要是摊到自己头上,怕是也会有几分窃喜,半推半就之间就默认了吧。 “好!不提这个。”王总爽快的说道,“不过还有一事,想请吴兄弟帮我把把关,看一看这块料子,如何?”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445章作假鸡血(上) 王总所说的料子,却是一块篮球般大小的鸡血石料,就搁在他的脚边,看来是刚刚挑出来,正在仔细研看的。 吴晨走进一看,上面有一块巴掌大的鸡血,红彤彤的分外惹人,看起来就是价值不菲! “不错呀。”他随口敷衍着,蹲了下来,用手抚摸了一下,凉冰冰的,手感也是不错。 “嘿嘿,我怀疑这可能是作假的。”王总倒是直接,随着蹲下来后,在吴晨耳边说道,声若蚊蝇,语气却透着几分肯定。 “不会吧?”吴晨被王总的话说得吓了一跳,这个世道,鸡血石肯定也有作假的,特别是满大街小贩摊位上,那些价格低廉的鸡血石印章,几乎全是假货。 作伪跟鉴别,向来就是相辅相成,可以说没有作伪,就没有鉴别。 鸡血石虽然作为“印后”,其开始大规模流行的时间,却要远比鬼谷会出现的时间短,因此,在早期的鬼谷会之中根本就没有此类记载,而在后代不断扩充之中,又因为其作为小项,因此在《宝路》之中所载相对较少,反倒是因为刘老自身对于印章的喜好,特别是对于田黄、鸡血这一帝一后,更是研究得非常透彻,所以吴晨跟他学习的时候,有关鸡血石的作伪跟鉴别,也算是一个重点。 鸡血石,且不论质地如何,“血”是作伪的主要对象,所以,给石头染色,就是鸡血石作假里,万变不离其宗的那个宗。 最常用的办法,就是在石头的表面上,选择一些地方,挖出深浅不一的小坑,然后用红色的硫化汞涂料嵌入,待其自然阴干后,再磨光上蜡。 这种号称“嵌入法”的作假方式最为没有技术含量,简单粗暴,但是效果还算不错,糊弄一般人,完全没有问题,主要是因为硫化汞本来就跟辰砂是同一东西,现在只不过是将其“人工添加”上去而。 可以说,市面上,特别是大街小巷里那些几百上千元、看上去却红彤彤的所谓“鸡血石”,大都是这么来的。 但是,这种方法,有个毛病,就是没有层次,像墙面油漆一样,显得过于平面而生硬。对于经常接触到鸡血石的人来说,鉴别出来没有太大的难度。 业内比较复杂的做法,是在石头上面涂上硫化汞,阴干再涂,再阴干……这个过程,就像是油刷的时候多刷n次,这样显得稍有层次,而且在涂料跟石头接触的地方,会出现“沁入”的现象,这种融合度会才是真正造成鉴别的难度的所在。 如此之后,再将石头整块放到透明的树脂里浸清,拾起晾干,再用细水沙打光。这种方法做出来的,雕刻之后,堂而皇之的摆放到各种“柜台”里面去,作为中档料子出售,已然是可以蒙骗过一般的业内人士了。 用这种方法做成的假鸡血石,全靠外面的树脂份子在“罩着”里面光鲜的“血色”,但是,由于树脂容易老化,放置久了之后,表皮会出现泛黄的迹象,变得不那么“透明”,这就会导致“血色”的退化,看起来不相协调。此外,因为树脂的表皮毛孔较粗,用放大镜仔细观察,其表面有一点点细小坑洼。 除此之外,还有往鸡血石印章上面,直接贴上切片的。也有在真鸡血石上,再添加硫化汞,并在添加的部分表面罩上一层极薄的树脂。 凡此种种,不一而足,既有完全作假的,也有真中有假、假假真真的,如果是几百块,大家心知肚明就是个假货的,那还没有关系。但是如果是高端的,鉴别起来,可就繁杂了。 但是眼前的这一块石料,要说是假的吧,吴晨一眼还真没看出来。 他接过王总递来的强光手电和放大镜后,凑在石头上,眼睛都快贴着放大镜了,在外人看来,这个动作中规中矩的,就是在用放大镜观察石料上鸡血纹的走向。 其实,吴晨直接就撒开了作弊器,眼光穿过放大镜面,渗入到石料的内部,一时间看起来,没有太多作假的痕迹。 他是从那块巴掌大小鸡血看下去的,眼睛刚接触到那块鸡血红的时候,就有一股熟悉的感觉,跟他刚刚看过那些“血”没有多大的区别,至少这一小块鸡血是真的。只是这一片“血”渗入的程度不深,不到一指,往里面,就是些普通的石肉了。 这样的石头应该是会被分解出来,将带血的部位“挖”出来作为印章或者小摆件,以这巴掌大小的一块血,血色不够纯正,切有断纹,质地一般,也就十来万吧。 但是,要说是作假的,吴晨也没看出有什么不对来。吴晨关掉强光手电筒,还给了王总,略微摇了摇头,表示自己看不好。 王总的表情明显一松,他是有意识的考验一下这位被传得玄乎的新进“翡翠王”,现在看来,在鸡血石上的功力只怕也是一般。 作为长期扎根于此行的老商家,他深知,这行当,向来就不怕有钱的,也不怕有技术的,就怕既有钱又有技术,眼前这一位,初来乍到,就以一颗千年不遇的“石王”,震撼登场,如果真的有意跻身此行,到时不可不防。 “您在看看这里……”王总用放大镜的铁边,轻轻的敲了敲那块鸡血石的一侧,在这一边上,有几条手指粗的血线,看起来,远比刚才那一巴掌要来得鲜艳,因为蹲下来的的缘故,吴晨刚才却是没有发现。 吴晨挪动了一下,第一眼就觉得这色的价值,要远高于刚才那一片,而且形状有点想菊花瓣一样,中间开花的节奏,从粗细变化来看,很容易就让人联想到其渗入石下的厚度来。 难道这一边才是这块石头的真正价值所在? 吴晨眼神渗入的一瞬间,那种感觉就有点不对了,表皮上就有一层油脂物存在,但是仅凭这一点,还无法断定就是作假,毕竟现在很多人为了石料的好看,都会进行抛光打蜡,这就有点像是汽车在打蜡之后,会更为光鲜亮丽,从本质上来说,这种不改变里面物理结构或者化学结构,仅仅是使得外表更加美观的做法,并不算是作假。 充其量,也就是化个淡妆,跟动了刀,打了针,填了硅胶什么的,还是有本质的区别。 不过,随着他的眼光深入进去,心里充满了惊骇,这一块料子,果然是被动过手脚的!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446章作假鸡血(下) 好手段!眼前的这块鸡血石,石头是真的,血色也是真的,但是这两者之间没有什么关系,就眼前这片夺目的“菊花血”,就是涂上硫化汞,再用树脂浸清的! 吴晨不敢细看,在匆匆看清里面的底细之后,闭上眼睛,在脑海中慢慢还原整个作假的过程,内心感叹,国人造假,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要不是自己能看到里面的“血”,单纯从外面来看,还真心难辨真假。 “怎么啦,吴兄弟?”一直在身边旁边的王总,脸色随着吴晨的脸色变化,一直都很复杂,从神情上看来,这位小兄弟,怕是已经发现了蹊跷。 “看不好……”吴晨见到旁边有人,便隐晦的说道,照老话儿说,这应该叫做“动过手”,但是这话在这里说出来,未免有些直白。 说完之后,见王总“哦”的一声,吴晨赶紧摆了摆手,示意不愿意再说下去,古玩也好,玩儿石头帮的也好,向来都是“不打假”,大家各自凭眼力吃饭,吴晨虽然对于这种作假贩假的行为深恶痛绝,却也没有砸人家饭碗的意思,就是鬼谷会的历代前辈,也都没干过这种事,毕竟每一行都有每一行的规矩。 所以,即使网上对于和大人在《藏宝》节目中用护宝捶砸赝品的事情争议极大,但是吴晨向来不倾向那一方。现在的人就是咸吃萝卜****蛋,什么事情都要议一议,还能搅和起一团火气来。 就像最近冒出来的广西某地所谓的“狗肉节”,四处宣传之后,遭到一帮爱狗人士的谴责,继而演变成双方阵营在网上大骂,十足的狗血。照大牙的说法,这些人真是吃饱了没事干,闲得蛋疼!你爱狗就自己爱去,别人吃狗肉关你鸟事,要照这帮人的逻辑,你要爱牛马猪、鸡鸭鹅的,那大家刚才直接吃草去了!还有那些吃狗的也是,就吃你的呗,非得四处张扬,纯属找骂!世人就是爱管闲事,又喜欢将自己的观点强加到别人头上去,这才是劣根! 天行有道,自成方圆。吴晨向来不趟这种浑水,当然,像仿汝窑、或者程仿朱仿等,能对整个行业造成毁灭性破坏的,那又得另说了。 王总见吴晨一副莫测高深的样子,倒是不好再追问,其实这一块石料,自然是瞒不过他的眼力的,刚才正准备离开的时候,瞥眼看见吴晨,心里一动,有意考验一下这位传说中的“翡翠王”,现在看来虽然没有结果,但是他心里自有了答案。 吴晨也没再理会他,望了望外面,车子还没装完,便背着双手,沿着排架稍微看了起来,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不单是刚才的那一块,这整间的料子,倒是有一大半都是给“加工”过的,只要是出了一丁点儿颜色的料子,都被他人工上色了。 他娘的,这也有点太过分了吧!吴晨有点被恶心到了,就跟满车西瓜都是被打了针的,看着红彤彤鲜艳,吃起来却全是染料跟糖水。 就在他郁闷的转身想走的时候,王总不知道为什么又拉住了他,嘿嘿一笑,说道:“兄弟,借一步说话。” “呃……”吴晨狐疑的看了看他,这又是怎么了?该不会这一家店面就是这位王总的吧?按理说,做到那个级别的,不至于还干这种低端的事情了。 结果却是出乎他的意料,王总拉着他走开几步,低声说道:“听说吴兄弟这两天在看矿?” “哦,没事到山上逛逛。”吴晨一听他提起这一茬来,心里顿生警惕,如果按照常理来说,两人便是竞争关系,自己这般在别人的地头上横插一脚,想让人爽几乎是不大可能的,“怎么了,王总对那个小矿也有兴趣?” 他这么说便是有些自承其事了,王总呵呵一笑,压低声音说道:“不满你说,兄弟还真的有点兴趣。” “王总这么大的家业,还看得上这么个贫瘠小矿?”吴晨心里一紧,虽然早就想到这次投矿不会那么容易,主要还是临时起意,仓促得很,就算徐少东能够找到人,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是否有效果还难说呢! 这些长期立足本地的商人,早就将上下都打点了这么多年,如果充分发挥基层的力量,打个时间差,自己这边还真未必能够拿得下来。 其实吴晨心里一直有小小的疑惑,为什么像王总这些人,手里握着好几个富矿的人,怎么还会看上这么一个荒凉的小坑呢? “兄弟,您是有所不知啊,再瘦的矿也是一张证。”王总倒是没有瞒着,直接说出了要害,就算他不说,吴晨如果有意进入这一行,用不了多久也能明白这个道理,倒不如送个顺水人情。 所谓的矿产,藏量自然是最重要的,但是对于这样的小矿来说,开采证却更被看重,在这个资源贫乏的年代,手里握有一张证,那便是硬通币,转手便是钱呢!所以每次有新的矿区放出来,竞争都很激烈,只要价格合适,回头便有赚头。 “哦……”吴晨心里一禀,这个情况倒是引起了他的注意,看来自己之前想得过于简单了,没有考虑到这一层,“谢谢王总点拨!” “呵呵,哪里话!”作为强龙,王总此次都觉得有些没有把握,特别是有风声说有人搞定了临安的主要领导,这可是要命的,他一狠心,索性撒开了,大家都来竞争吧。反正他就算没有拿下这一块,影响也不大。 “喂!怎么回事呢,还没出来?”大牙的电话打了进来,他跟王雨鸢两人再外面等得无聊,这是过来催促的呢! “来啦……”吴晨看了看外面,老张头他们那边装车也差不多了,便跟王总握手告别,领着货车往前走了一段,便看到大牙站在车子边上,百无聊赖的四处张望,王雨鸢则稳阵阵的坐在车里。 “怎么搞这么久!”见到吴晨过来,大牙递了一根烟给他们,见后面跟着一辆车,车斗里全是石头,“这么多?这不会都是你刚弄到的吧?” “也还好吧,回头解出来,还不定剩下多少有用的呢!”吴晨接过烟来,却没有点上,看着王雨鸢推开车门,一只穿着小皮靴的先迈了出来,便走过去,扶着她一只手,说道:“跑了一天了吧?用不用先回去休息一下?” “不用了,没那么娇气。”王雨鸢言笑晏晏的下了车,中午喝了点红酒,此刻脸蛋看上去余霞成绮,娇嫩动人,若非眉眼间那么一丝成熟的气质,丝毫看不出已然是三十出头的熟nu。 “那也好,一起去解石场看看吧。”吴晨点了点头,说道。 车里堆放了太多的东西,老张头跟张小花便继续坐在货车上,在前方带路,往赌石场拐去。 吴晨上了车,便将招募了老张头他们的事情跟王雨鸢这个“总经理”汇报了一下,以后这些都是她的兵了。顺便问问他们那边的搞得如何。 “还算顺利吧。”王雨鸢浅浅一笑,将也将今天所忙活的事情都说了。 “你都不知道,那些家伙,中午吃饭的时候,那眼神,真叫个贱!”大牙便开着车,便愤愤然的说道,“要我说,干脆别去伺候这些二货了,为了一个什么都没有的破矿,值当么?”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他也知道,县官不如现管,阎王好见、小鬼难缠,盘剥老百姓最厉害的,往往都是基层小吏,这种事情自古皆然,谁也无法彻底改变。 令他不解的是,吴晨干嘛偏偏就看上这么一个破矿!照他的想法,搞上一把就走人,速战速决,没必要还要留个烂摊子在。 “值不值得以后再说吧。现在最主要的是先保证把它盘下来。”吴晨倒没有大牙那么的义愤,人在江湖,有时候真的是身不由己,看大牙还在这里发牢骚,足见就算中午吃饭时候,那些人开了些王雨鸢的玩笑,也在极为有限的范围之内,真要有什么出格的地方,照大牙的脾气,此刻自己估计不是在派出所捞人,就是在医院看望他了。 他将跟王总聊到的事情简短的说完之后,说道,最好是在之前的价格上面再提高一些,以便商务评分上能占点优势,像这种招标的,技术评分很有讲究,哪怕大家都是拼凑出来的方案,在主导方若有若有的暗示下,最后结果是会有较大的区别。 现在的问题是,他们并不知道自己一方在这方面是否能够占优,因此只好争取在商务评分项下多捞一点分数。 “你这是要砸钱啊!”大牙刚刚才觉得不值得,现在见吴晨的架势,颇有不惜一切也要拿下来的感觉,心里不免好奇,以吴晨的性子,这种情况实在不多见。 “嗯,可以这么说。”吴晨难得这么大手大脚的,只是形式所迫,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只能如此提高几率而已,所谓尽人力、听天命;就算是有人帮忙,自己也得尽力不是?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447章双龙交汇(上) 玉岩山下的解石场颇多,有些大的集市里便有,不过因为场地的问题,都是比较简陋。比如吴晨刚才逛的那一个集市的外围,便有一处解石场,在空地上支着一台解石机,边上是砂轮打磨机等等。 除了散客,当地一些小摊主,偶尔也会三两成群,聚在这里赌一赌手气,用的都是比较差的料子。每到此时,也都有些围观者,或坐或站,咬着香烟,聊着那家的骚婆娘,慢悠悠的看着。与其说是解石,还不如说是图一乐呵,打发时间而已 大的客商一般都不会在这种地方解石,而是到比较专业的场子,这种场子一般配备都会比较齐全,人气也旺了许多。 在集市的东头,不到两三公里处,便有那么一间。离得并不甚远,只是一路上都是摊位杂物,再加上横行乱串的行人,所以才走得比较久了些。 吴晨他们到了的时候,里面人还不算太多,总共也就那么几堆人,各自围在一起,偶尔传来一些喧闹声,看起来跟翡翠的解石场没有任何的区别。 好久没有解石了,一听到那种熟悉的咯吱声,吴晨竟然有些按耐不住的兴奋感,从车里跳下来之后,指挥着小工把那些小料卸下来,再统一运往一台空置的解石机旁。 大牙也有些跃跃欲试,在他们卸货的时候,办理了手续,切石机用一次一百块钱,这个小的砂轮机五十块钱一次,砂轮片就要另外加钱,十块钱一个…… 大牙也懒得跟老板废话,直接拍了一摞钞票做定金,跑回机器边上,挑了一块外面稍微能见到血的“好石头”,准备来个开门红呢! “你们等好了,我这就一刀见血,嘿嘿……” 这些石料,都是吴晨挑选出来的,里面多少都是有血的,但是,血跟血还是不一样的,像大牙这样,不管不顾一刀下去了,只怕真就见了血了,把有价值的部分都给切成了两半! “等等!,你还是先去买块便宜的解吧,随你怎么切,都不心疼啊……” 吴晨笑了笑,这一块是自己特意挑选出来的,里面的血块虽然不多,但是成条状,正好解开做成印章,价格也是不菲,他还真的怕让大牙给解坏了! “这不是废话嘛!看不起哥们手气是不?要知道,在平洲俺可是一刀解了六千万!” 看来,吴晨这话一点都没有打击到大牙,瞧他那副志得满满的样子,回头只要解出一点血来,只怕都要吹嘘半天。 吴晨知道说不动他,只好说道:“行,你就用这个砂轮机磨吧。” “为啥不用解石机呢?”大牙还是一脸的懵懂,这水磨的功夫最是烦人,远不如一刀两断来得痛快。 “这块料子这么小,怎么切,一刀下去,怕就蹦了!”吴晨没有办法,只好忽悠他道。其实大牙挑的这一块只有一个甜瓜那般大,但是在鸡血石里面已经算是不小的了,用解石机完全没有问题。 “这样啊……那我换一块!”大牙脑子不慢,一下子就盯上那几块西瓜大的石头了。 “时间不早啦,我先解这块大石吧,你就在那边搞吧,多擦几块出来。”吴晨哪里敢让他胡来,说完之后,便指挥着小工,赶紧把那块条石给叉过来,占了位置。 “唉,那我就先动手了!”大牙捋了捋袖子,拿起已经通了电的砂轮机,一边学起印象中吴晨解石的情形,围着自己那屁大的毛料转悠了起来,一边喊着老张头过来帮忙,活脱脱像是一个对着刺猬无从下手的狐狸。 “你帮着看看吧,别让他乱来。”吴晨摇了摇头,对着王雨鸢说道。 王雨鸢以前也经常出入这种场合,虽然不像解石老手那么熟练,但是一些基本的常识要远胜过大牙,有她在边上指导跟监督,吴晨也能放心不少。 且不去管他,自己仔细的打量起那块条石来,这会儿大家都在关注大牙那边的动静,正好仔细的看看这一块石料。 之前在店里的时候,因为人多手杂,没来得及仔细的看以看,此刻却是从头到尾的细细的看了一边,心里的惊讶无法言表。 要不是大家都在给大牙“出谋献策”,就连张小花也被他大呼小叫的吸引了过去,肯定会发现吴晨此刻的神态有些诡异! 尽管对于玉石而言,吴晨也算是阅尽“精品”,但是鸡血石的确是个陌生的领域,无论如何,他也想象不出大自然还有这么奇妙的存在。 就像他之前看过的那样,这块外表看起来极为普通的长条石料,在其因为风化跟浸泡而略显黝黑的表皮之下,质地极为纯粹,除了跟石皮相交的地方有些杂质之外,内里竟然是一根柱子状的“冻地”料子,几乎是半透明、看着有些果冻布丁的感觉,但是却又有点像是凝固的蜡烛。 这么一条长状的石料,而且从头到尾,足足得有一米二三的模样,丝毫都没有无瑕疵和裂纹,从色泽上看,更是令人叫绝!只见一黑一白两条色块搅合在一起,像是盘缠而上的两条长蛇,在这黑白相交之间,布满了点点血斑跟丝丝血痕! 这哪里是什么“刘关张”,分明就是“二龙交汇!” 特别是这其中的鲜艳斑斓的血色,相较于黑白二色而言,要少上血多,在这块料子里面却是刚刚好,说是画龙点睛丝毫不为过,由于它们的存在,使得整条石料都充满了动感跟想象空间,盘旋纠缠的两条色彩,竟都像是活动着的。 二龙相盘生瑞气! 极好的题材,大自然已经充分给予了灵性,不需要过多的人工雕琢,稍微动刀,便能完全显示出无比的魅力来。吴晨在脑海中不停的转换着各种想法,设想着如何将这一块鸡血石给取出来。 这么奇特的石料,如果换一个人来解,就算是再有经验,也很难不破坏到里面的“冻色”,不过对于吴晨来说,却是毫无难度,唯一比较麻烦的就是时间可能要花费得更长而已。因为两条色块并非平面,而是凹凸盘旋,需要慢慢的将相交之处的窝旋纹里面的杂质给扣出来。 “好料!” 冷不防的,吴晨耳边响起一阵叫声,把自在愣怔的他吓了一跳!一时没反应过来,心里闪过一阵这还没解出来了,怎么就都知道了? 他回头一看,却是大牙那边已经擦出“血”来了,笑得分外灿烂,在黄佟佟的阳光下,两颗雪白的大门牙都闪着光!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448章双龙交汇(下)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围了好几个人过来,刚才那么一声吼,也不知道是那位仁兄的杰作,随着这么一热闹,原本还聚在别的几个摊子的人,也跑了不老少过来。 吴晨不由得摇了摇头,这不花钱的热闹,果然是向来就不缺少观众啊。 “妈呀,这块石头不错啊,这才擦了一会就出血了……” “这本来就有血的好吧!不过擦出来更大了而已……” “这就是擦涨了呢!” “命真好!就这一块怎么也得几十万了吧!” “这才哪里到哪里啊,要是继续再擦出血来,还不定能卖多少钱哩……” 看热闹的人中,既有行家,也有就在当地的村民,一知半解的,纯粹午后无聊,到处转悠之人。这一番讨论起来,有些乱哄哄的,完全可以听得出水平参差不起,见解纷飞。 不过这些话听在大牙的耳朵里,却是无比的爽快!他是个典型的人来疯,人越多越来劲,得意的冲吴晨喊道:“木头!见红了!过来看看,这个能值多少钱!” 不用看吴晨都知道,这一块料子的血色还是很正的,就是偏小了点,没办法,个头总共就那么大,有个三分之一的血量就已经很不错了!大牙是顺着露出来的那点血斑擦进去的,自然是将这一块血都给擦了出来,只不过再深入进去,也就差不多了。 “没事,你继续擦吧,小心点就行。”吴晨才不去接这个手呢,面前的这个大“条石”才是重中之重,他已经琢磨好,应该怎么下刀了。 “得咧!”大牙也不谦虚,趁着休息够了,拿起砂轮机,再次“吱吱吱”的擦了起来,只不过这一次果然手气就没有那么好了,过了一会,已经不见了血色,四周响起一片叹息声,别看这个石料小,要是血量多的话,照样是个无价宝,可惜了了! “雨姐,你说这个能值多少钱?”大牙对于血色的等级一窍不通,只凭大小轮价格,站在他一边“监工”的几位可都要比他强些。 “料子的话,几十万吧,主要还是看后期的雕工。” 王雨鸢也搞不清吴晨的想法,如果是想在解石场当场卖掉的话,是有些可惜,毕竟现在自己的中孚珠宝业缺少这方面的原料,不过话说回来,如果是要带回去的话,又似乎不应该只扫了这些货,加上在狗蛋家买的那一些,拢总也就不到二十块,千里迢迢的,还要专门雇个车运送回去呢。 “才几十万啊?” 几十万也不少了,不说大涨吧,总归是有不少的赚头,不料大牙听完,脱口就说到,语气似乎还颇为不甘。 人比人,气死人!就这样了还不满足!周围正眼红的人群中,听了大牙这话,估计有不少人连打死他的心都有了! 或许是跟着吴晨见证了太多的神奇,像这样的小涨,王雨鸢也没有太大的感触,淡淡的说道,“呵呵,几万块的料子,这也算是赚了十多倍了,知足吧!” 反倒是老张头跟张小花白白激动了一把,本来还想说几句恭喜话的老张头,干脆把话都给咽了回去,蹲着身子帮忙收拾。 “木头,这一块要不要切出来?”大牙略微有些失望之下,掉头问吴晨道。 “能取的都取出来,料子带回去就是!” 吴晨正在指挥小工帮忙挪动那块大料,哪里有空去理会他,挥挥手说道:“有什么问雨姐做主就行。” “我靠!”大牙见他一脸“少来烦我”的模样,不满的骂了一声,对老张头说道,“有没有小一点的解石机,再弄一台来,咱们也把这些废料给解开来。” “好!”老张头一听,看了看王雨鸢,见她也点了点头,就站起来,跑到小老板哪里搬来一台小小的切石器,只到膝盖高模样,适合这种零小石料的切割。 见他们模样,是打算把料子都自己解出来带回去,本来还有心出价的几个当地小老板苦笑一声,转身走了,剩下的都是一些无所事事,纯粹看热闹的人。 “要不,咱们直接从这里切下去,上面这一片红的给拿走?剩下的废料就扔了?” 真摆好架势了,大牙反而心里有些没底,看了看王雨鸢,让她拿主意。 无奈王雨鸢也不是高手,又询问了一下老张头,“要不再擦擦出血的背面,往里擦个一两公分看看,要是见不到颜色,那就直接切出来……” “行!就这么办!”大牙见老张头也是点了点头,便不再废话,把石料的擦面翻了上来,拿着砂轮机对了半天,心一狠便按了下去。 “吱吱吱~”砂轮摩擦石质的声音响了起来,不过听声音有些发虚,证明大牙没有太过用力。 “唉,哥们,不就是擦块石头嘛,速度点好不好啊?” “这就怂了啊,哈哈……” “就是,我说那哥们,直接切一刀,多痛快呢,说不定还有收获,哈!” 见到大牙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刚刚被他牛逼哄哄给刺激到的看客们,可不答应了,纷纷出言相激,恨不得他真的一刀切下去,里面也全是血,把一块好料子给切垮掉了呢! “嚷嚷个球!”老张头可不干了,这位小老板他也算是看出来了,生人来的,那经得起四周人这么怂恿,要知道鸡血石的石皮薄得很,万一心里烦躁,狠命来那么一下,吃得太深了,说不定就把一块血肉给活活的铲掉了呢! 作为当地人,老张头可一点都不怵这些闲人,没事看个热闹,你就好好看呗,还嘴这么欠干嘛!想欺负小老板面生不是?他作为中孚珠宝在当地的“元老”,这时候的作用可就发挥了出来。 大牙却是不急,对这种场合,向来不怯场,越是热闹越好呢,他冲着人群露一口大白牙,不小心让灰尘给呛了一下,赶紧示意老张头再往上面滴点水。手里稳稳阵的擦开了。 不过结果显然不太好,随着一阵“咔嚓”声,地上已经落下一层白色的石屑粉末,大牙擦开之处,却依然还是石头,并没有鸡血,在擦进去两公分之后,他干脆停了下来,在水盆里稍微洗了下手,接过张小花递过来的水,咕噜咕噜的喝了起来。 王雨鸢伸出纤纤玉手,将放在地上的石块,在水盆里洗了洗,红彤彤的鸡血随着水波晃动,映射出她修长的手越发的娇嫩喜人,看得四周一片咕噜的吞口水声,不过在老张头发飙之后,却也没有人敢再轻易出轻薄之言。 “嗯,还算不错!把这后面稍微切掉一块吧,留下一点底座,回头还是个不错的印章呢!” 王雨鸢微微甩掉水珠,前后看了几下,经过清水的浸泡之后,上面的血色更显得灵动,也算是难得的正红了,就是小了点,只能做成印章,这可比雕件价格要稍微低一些。 说干就干,大牙稍作休息,便动起手来,按照王雨鸢的说法,将大半个鸡血石给解了出来,洗净收好! 怎么着,这也算是开门红了! 大牙很满足的给自己找了个理由,抱过来一块西瓜大小的料子,偷偷看了吴晨一眼,见他也准备解石了,估计一时顾不到他们这边来,便低着声音说道:“这么大的一块,咱们干脆来个一刀两断吧。” 照他的意思,就跟切西瓜一样,从中间一刀下去,里面是好是坏一目了然了。这种方式痛快是痛快了,不过石料始终不是西瓜,被这么一切,万一破坏了里面的“红瓤”,损失可就大了! 所以他这个主意,谁都没有理会,稍微探讨了一下,还是决定根据形状,先从一头开始擦起,这一块因为外皮没有表现,大牙擦得很快,一会功夫就擦出一个弧面来,什么都没有,他放下手里的砂轮机,甩了甩略微有点发麻的手臂,让老张头接着继续擦,自己蹲在边上抽烟偷懒。 王雨鸢看了一眼那堆石料,十几块呢,照这样,今天怕是解不玩,便吩咐张小花再去要了一个擦石的砂轮机,大家轮流着擦,争取尽量多解些出来。 “我来吧!” 等到张小花拿了一个砂轮机过来,大牙见王雨鸢蹲下来想上手,他哪里能让美女干活,扔掉烟嘴,抢了过去。 王雨鸢这一番撸好袖子,将外衣下摆掖在牛仔裤里,胸前两团圆弧显得更为突出,不但大,而且圆!蹲下来之后,包裹在紧身牛仔裤中的臀部,更是呼之欲出,看着都能想象到其中的丰满跟弹性来。 不单是看热闹的那群大老爷们,就是张小花都有些相形见拙起来,这位姐姐长得这么漂亮,身材又这么好,难怪吴大哥那么喜欢她!想到这里,她忍不住往吴晨那里看了过去,见他一个人呆呆的看着那块石头,两天站着两个小工人,却还没有动手,便站了起来,走过去。 “吴大哥,我来帮你吧!” “哦!来了正好,帮我扶着脚底……” 沉思了良久,吴晨已经想好怎么解开眼前这一块料子了。现在只是在歇息片刻,正准备动手了呢。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449章疯狂解涨 这么奇形怪状的石头,外表又没有特别的表征,只有略微靠近中间处,有那么两朵不明显的血花。 正常情况下,像这样的石料,一般都会切成几段,然后再根据切面来判断后续怎么处理。 不过吴晨显然不是这么想的,并没有将整个石条给横着切开的准备,而是顺着长度的方向摆开了架势,要的就是完整的将里面“双龙相交”给取出来,之所以耽搁了这么久,主要还是角度不好摆! 这又不是切木料,将整根大木头给搁在切割机床上,从头推倒尾,便能解出来!要知道解石机的齿轮是只能上下移动,而不能前后推送,因此需要将石料竖起来,将近两米的高度,可不是一般的解石机能够容纳得下的,而且从他画好的线上看,这一刀下去,将外面一层十多公分的“石皮”给切掉。 十多公分,已经比大牙他们刚才擦的那一块石头都要略微高一些,只是放在这么大的料子身上,却显得“娇小浅薄”,又是从上而下的,在长达两米的切割过程中,很难保证齿轮不吃偏,这就需要解石的人具有很强的掌控力。 国乱思良将,这个时候要是孔四在就好了! 吴晨想了半天,决定还是自己动手了,因为高度的问题,只能站到凳子上,让张小花帮着他扶着点底下。 深吸了一口气,吴晨双脚抓“地”,气沉丹田,试了试脚下的“根基”,很是稳当,这才抓起手柄,缓缓的切了下去! “咔嚓”之声不绝,随着齿轮飞转,不断的“吃”进石肉里面,大部分的粉末随着水流往下淌去,但是仍然有不少飞溅了开来,这可苦了站在下面的张小花,梳得光溜溜的大辫子,很快就真的变成了“小花”。 大概“吃”下去三十多公分,吴晨便赶到有些力竭,示意站在一边的小工关了电源,随着减速下来的劲儿,将齿轮拨了出来。 “你没事吧?” 待机器彻底停稳了,吴晨侧着脑袋往下看,便见到张小花闭着眼睛皱着眉头的一张苦瓜脸。 “没事哩!”张小花摇了摇头,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比刘胡兰还坚决,“怎么样,出血了没有?” “还没有!”吴晨一看便笑了,假装凑过去顺着那条切缝往里瞄了瞄,有点惋惜的说道。 “那要不要再换个地方?” “不用了,就这么切!” 从这个角度看下去,张小花的脸蛋还是挺好看的,具有江南水乡特有的柔和的线条,而且皮肤也不错,虽然没有那么白皙,但是也是顺滑紧绷,有着少女的健康。只不过脸上的表情着实让人忍俊不禁,吴晨不知道怎么的就想到少女初yè那种“痛而不言”的坚决神态来。 唉,看来自己岛国片看多了,心灵都不纯洁了哇! 吴晨自责了一下,扶着把手,将齿轮再次下沉到缝隙里面去,略微虚扶着,示意小工打开开关,继续往下切割下去。 但凡解过石的人都知道,随着齿轮的深入,其难度成几何级数的增加,对于解石之人的要求也是越发的高! 吴晨不敢大意,也不敢太过于按实了,生怕齿轮吃偏,那就麻烦了!双手扶着略微有点震动的手柄,感受着飞转的齿轮跟石头之间的触碰,尽量的保持着不虚不实的力道,慢慢的往下切去, 这一次又吃下去十几公分便停了手,吴晨让张小花走开一些,舀了些清水冲洗了一些,再看看切线是否垂直,没有偏离原来的轨道。 他们在这边解得慢悠悠的,也没有什么异常情况出现,围观的人群大感没趣,都看着另一边大牙他们擦石,相对而言,要远比这边刺激多了,此时他们已经擦出了好几块石头来,每一块都出血! 见鬼了! 这么好的手气,激起周围的人群,原本走开的那些小老板们也都纷纷重新围了过来,尽管明知道没有收获的可能,但是沾沾手气也好!在这种心理的驱使下,甚至连原本也在解石的一拨人都停了下来,跑过来凑着热闹! 只见人越围越多,大牙心里得意,哪怕石料都是吴晨挑的,但是也是经过自己的手擦出来的啊! 连续出血,这种好事哪里有?没见那些围观者的言语之中,充满了一股酸酸的味道么? “来,这一次,咱们来个全红!” 亢奋的大牙,完全不顾手掌有些火辣辣的疼,又抱过来一块石料,冲着王雨鸢得意的说道。这么旺的手气,怎么能停下来呢? “嗯”王雨鸢小心的将刚刚解出来的鸡血石收好,此时她也是亲自上马,跟这老张头和大牙轮流解着。 略微带点汗水的额头上,刘海紊乱,后面一头秀发披洒下去,遮住了半个娇躯,在发丝晃动间,盈盈一握的细腰跟丰满的臀部形成一个诱人的曲线,惹得身后一群毛头小伙子不停的擦鼻血。 “张叔,您休息下吧!” 王雨鸢担心老张头上了年纪,身体吃不消。 “没事!”连续的解涨,连老张头都分外兴奋,顾不上老腰老腿的,喝了一口水,又准备接着来。 大家的心理都已经进入了白热化,不单是看的人上瘾,就是他们这几个解石之人,心理面也都有一股无名的熊熊烈火在烧着! 接下来的结果,更是让现场陷入一种癫狂!接连又解了好几块,不管大小、无论表现,全部见红! “哗!” 周围的声浪已经压抑不住,各种赤luo裸的羡慕嫉妒恨,全都出来了,这个时候全场几乎都围了过来,就连老板跟小工人们也疯了一样的往人群里挤! 火爆啊!连续近十块鸡血石全部解涨!这是神马情况,就算是最传奇的故事中,都没有出现过的场景,却让他们在这个不经意的午后给遇到了,这是何等的幸事! “解啊!怎么停了!这不是还有吗?!” “就是,赶紧继续啊!” “老夫纵横玉岩山下二十余载,从未见过此情此景哇!” “切!你连床上都纵横不了吧?” “……” 疯狂!这一场解石,注定是要在玉岩山下被传诵许久! 我勒个个去!解个鸟!没见哥们手都起泡了! 大牙埋汰了一句,人确实得意洋洋的站了起来,仰天灌下了半瓶水,这种感觉真他妈的爽!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450章见好就收 吴晨此刻已经将巨石给切下了两面,里面都是白花花的石花,就连那两块原本依附在表面上的红斑,下面也是什么都没有,跟大牙他们那边比起来,简直就是一边天上,一边地下。 “吴大哥,加油!一定会出血的!” 张小花看着地上两片两米多长,十来公分高的石板,心里很是失落,不过她怕吴晨不好受,握着拳头给他加油! “呵呵,没事,慢慢来,不用急!” 已经跳下来休息的吴晨点了一根烟抽着,冲小姑娘笑了笑,看来自己没有找错人啊,张小花虽然是在酒店里上班,还是很好的保持了乡下人的淳朴,自己原先倒是有点误会她了,还以为都是跟那些导游一样,是个“八面玲珑”的女孩呢,这种“过于精明”的女孩子,向来是他比较反感的。 安慰完张小花,吴晨见在这边帮忙的两个小工,也忍不住一直往大牙那边看,有些按捺不住,便挥了挥手,说道休息一会,大家过去看看吧! 这时候虽然已经暂时停止了擦石,但是四周的气氛热烈依旧,各种声浪此起彼伏,其中还夹杂着一些骂娘声。 吴晨跟张小花好不容易挤进去之后,见到大牙志得满满的站在哪里,老张头却是坐在一块石料上喝水,王雨鸢也是累得一手扶着小蛮腰,一只手正在擦着额头上的汗水。 “木头,过来看看哥们的手气!” 见到吴晨进来,大牙一把拉住他,嘴里大声喊着,等到吴晨凑过来了,他却附耳低声说道:“木头,你跟我说实话,这些石头是不是同一批那个的?” “什么那个?”吴晨一时没明白他说的什么,只是见他脸色古怪,貌似有点不妥。 “就是作假呗!要不然怎么一开一个准,该不会是注色进去的吧?” 大牙见冲他挤了半天眼睛都白挤了,不由得有些着急,趴在吴晨的耳朵边上,压低了声音说道。 “怎么啦,你不是想来自认运气逆天的么?”吴晨听他说得有些贼兮兮的,心里不由得好笑。 “跟你说真的呢!这也太……” 就算大牙自信有逆天的运气,这石头也让他擦得有些不敢置信了,这他妈的哪里是解石,分明就是开了挂,硬生生的刷数据啊!刷得他自己都有些手软! “你当是西瓜呢!拿个针筒就能往里面打红色素啊!” 吴晨没好气的拍了他一下,这脑袋想得都是什么呢,这也不怪大牙,两人再平洲解石也没这样的,而阳美的逆天之行,大牙又偏偏不在。碰到这种情况,正常人都难免会犯憷。 大牙歪着脑袋看了看吴晨,无奈的说道:“是不是先就这样吧,现场有点乱啊。” 吴晨对大牙的警惕大大的点了个赞,从目前已经解出来的这十多块石料来看,价值已经远超千万,更主要的是这种连续解涨的情景,对人的冲击实在是太强烈的,保不齐在疯狂的氛围里,就有些心里失衡之人,做出什么事情来呢。 虽说这里靠着集市,派出所也不远,但是所谓财帛动人心,在连续的刺激下,未必就没有人疯狂起来,自己这几个人老人女孩的都有,真乱起来,也抵挡不了。 只是可惜了自己那一大块石料还没有解开来。 “谢谢各位捧场了,今儿就解这么多了,都散了吧!” 老张头已经累得老腰都快站不直了,加上此刻日已西斜,听得他们说要散了,也没有意见,站起来,喘匀自己的气息,高声对着人群喊道。 “这就完了?忒不过瘾了吧?” “这不是老张叔嘛!怎么你也跟他们一伙?” “屁话!”老张头看来也是有些脾气的,对于这些起哄之人,丝毫不留情面,老子都在这里解了半天了,还看不出是一伙的! “散了、散了!” 老板听到他们说要散了,挺着个大肚子,走过来笑眯眯的劝道,时间还早呢,不妨多解一阵子。 他打心里是为这几位客人高兴的,今天这么火爆,相信很快就能传开,对于他们这个解石场是个极好的宣传!至于人群汹涌什么的,他倒不放在心上,能开解石场的,自然需要一定的实力,没那么好惹,这才能震得住场,出一次事,基本就可以宣告倒闭了。 “不了。”吴晨淡定的说道,语气颇为坚决,其实他也是累得够呛,“贵地真是旺!今天全是托了您的福气了!” “客套了,哈哈!”老板见他们去意已决,也不多留,这样也好,至少全涨的记录算是保留了下来,否则万一下一块切垮了,反倒不是很美妙。 等到人潮略微散去,几个人再次将石料归拢,重新清点了一番,吴晨又把从那块“石柱”接下来的两片石板上面带血的部分给挖了出来,回头做成小印章,几万块钱还是能卖出去的。 “老张叔,这里有没有比较靠谱的车行?”吴晨想了想,缓缓的问道。 本来今天是打算将这些石料给解出来,归拢一下放到车里去,不过现在看来,怕是放不下了,特别是那块出乎他意料的条石,就算是完全解出来,已经塞得满满当当的车里也是放不下,那不如干脆雇佣一辆专业的押运车,还能顺势再扫一批货回去! 老张头显然没有这方面的意识,反倒是张小花在酒店上班,也接触过一些外地的大客商,说道当地就有几家比较靠谱的押运公司,都是在珠江三角洲很出名的,其中不乏有国营的,很是靠谱,就是收费很高。 “嗯!” 只要安全可靠,收费高点倒无所谓,吴晨问清楚之后,便让大家收拾了一下,将已经解出来的石料放回到路虎的后车厢里,还没解开的跟那块解了一般的条石,还用刚刚从集市租来的货车拉回酒店。 晚上就在老张头家里吃起了火锅野味,都是新鲜食材,分外鲜美! “来,走一个!” 大牙情绪高涨,今天连续解涨,也算是为中孚珠宝打响了第一炮,以后老张头等人在这里立足,也倍儿有面子。不过让他更高兴的是,吴晨那货忙活了大半天,就拿回来两团半个巴掌大的小印章石块,价值也差得老远了,难道这还不值得浮一大白,哈哈,大牙得意洋洋的跟老张头他们碰杯,连张小花也敬上了,就是故意不跟吴晨喝。 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吴晨对他这种极其幼稚的行为表示很无力,自己抿了一小口,还别说,刚刚从地里取出来的老酒,不需要冰镇就有一股甘凉,配着火锅真好,分外解乏! 见到吴晨有点形单影只的,王雨鸢跟张小花都暗自好笑,却偏不给他面子,凑在一起吃得不亦乐乎,张小花一个劲的夸张王雨鸢好看,身上的衣服也好看,不停的问东问西的,王雨鸢也是有问必答,聊得火热,外人看起来还以为是就别重逢的小亲戚呢! 老张头不好太冷落了吴晨,端着一杯酒,先敬了吴晨,说道:“吴总,您让我去落实人手的事情……是这样的,我们本家有几个小年轻,原来一直在给别人帮工……” “老张叔,这个你看着办就行。”吴晨摆了摆手,指着王雨鸢说道:“还有,叫我小吴就行了,我可不是什么总,正经的老总在这边呢。” “都一样、都一样!”老张头微微红着一张脸,就算他再“村”,也不可能会看不出这个王总九成还得听这位吴总的。 说到公司事务,王雨鸢她们今天已经去做了工商登记手续,地址什么的当然都是瞎填,让老张头回头再找个地方作为临时办公场所,顺便的将人手先招揽齐全了,等王雨鸢回来一一见过之后做决定。 “还有一个事情,这两天,麻烦你们帮着打听打听。”吴晨对着老张头跟张小花说道。 “啥事?”张小花虽然还没有从酒店辞职,却已经把自己当成了中孚珠宝的元老了,见到吴晨分派任务下来,分外兴奋。 “还是有关这个矿的事情。为了这个事,不少人都跑了过来。我是想让你们多打听打听,看看那些的呼声比较高。”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吴晨看过矿之后,被其荒凉贫瘠给吓到了,有些掉以轻心,不过今天下午王总的一句话让他警醒过来。难怪那么多诸侯都跑过来了,连孙宁他们貌似也是过来看矿的,如果真如王总所言,这后面的竞争程度又多激烈,可想而知。 偏偏自己两眼一抹黑,对于当地的官场生态全然无解,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想要虎口夺食,难度不小。 不管如何,先搞清楚有哪些主要的竞争对手再说吧! 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所以他们也没有太过耽搁,吃完晚饭之后,便驱车回了酒店。 进了房间,吴晨也顾不上冲洗,便脱衣服便给苏苏打了个电话过去,准备探探口风再说,在他的印象里,这一波应该算是实力不俗的,连正经的书记儿子都说揍就揍,完了这两天还跟没事一样,这背后的实力可想而知,至于资金,对于他们这些江浙创二代来说,更是不在话下,如果他们有意的话,事情将非常棘手。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451章鸡血石矿〔一〕 “喂,怎么了?这就想我了?”苏苏在电话里的声音有点迷离,周围还有些让人听着脸红耳赤的背景声音,可想而知,此时她们正在做的事情。 “呃……要是不方便,等你忙完了再给你电话吧。” 没想到这么早就开始了,吴晨有些措手不及,听着靡靡之音,自行脑补了一番。 “嗯哪……”苏苏呻吟了一声,软绵绵的说道:“没关系的…有事情你就说吧…” 这样都行?吴晨心里这个郁闷啊,将外套脱掉扔在床上,边说着边找了个沙发坐下,断断续续的终于勉强将这通电话给打完了,结果还是让人满意的。 据苏苏所言,她们此行的确是有考察这个矿区的意思,只不过在实地勘探评估之后,她跟孙宁等几位大佬都没有太大的意愿,毕竟这么一个小矿,实在有点上不了台面,为此跟人展开激烈竞争,有些不值当。 从小就在商圈里打滚长大的他们,在父辈的言传身教之下,自然知道人脉资源的可贵性,所谓养兵千日、用在一时,有些资源只能再紧要关头才能动用,所以,平日里能少用一次便是一次。 不过在当地开有矿场的那位小唐老板,却是稍有兴致,再瘦的骨头也有点滋味,不妨多要点,当然,跟吴晨他们这种志在必得想比起来,小唐老板这些显然并没有投入太多的资源进去,抱着可有可无的心态。 挂了电话,吴晨心里安定了不少,听起来对方虽然实力超群,但是却并非自己的障碍,心情愉快之下,脑海中便有些靡靡影像,苏苏带着喘息的声音犹在耳边,将他给拱得一阵阵的冒火,脱掉衣服之后跑到洗手间,龇牙咧嘴的冲了一通冷水,将身上搓得通红,这才跑出来,赖在床上给黄晓琳一通电话,好生温存了半天,知道大牙在门口一通捶门,这才依依不舍的跟黄晓琳道别。 “干嘛呢,走水啦?” 打开房门,吴晨大为不满的冲大牙吼道,这个时候,不去陪许婧,跑这里来捣什么蛋! “聊完了!不理我呢!过来找你喝茶。” 刚通了电话,两人争吵了几句,许婧一赌气挂了电话,还直接关机了,搞得大牙好生郁闷,这是找吴晨“滴功夫茶”来了。 “兄弟,女人都是用来哄的,你怎么能犯这么大的错误呢?” 回到里面茶几旁,吴晨一边调侃着一边摆上茶具,晚上火锅虽然好,不过有些油腻,现在来一泡茶,也是不错! 等着烧水的时候,刚才把王雨鸢也叫了过来,稍微聊了聊,正好就收到林榛发过来的技术标书,几人把事情重新合计了一番,决定第二天仍然由王雨鸢去投递标书,在原来预计的价格上面又提高了不少。 等到他们走后,吴晨又给林榛打了个电话过去,问清楚了缘由,却原来是她们的那个“晨曦书吧”已经准备开张了,但是林榛不愿意让吴晨操心,便没有跟他说,许婧把这怨气给算到了大牙的身上去了。 “辛苦你了。”吴晨有些愧疚,看着电话视频里的林榛,并未见得消瘦憔悴,依然是那么性感曼妙。 “说什么呢!”林榛可有些不依了,现在的生活正是她自己想要的,不过她都极少对吴晨表示感激,那样显得太过于生分了,两人十几年,从青春萌动逐渐走到了成熟,有些话不用挂在嘴上的。 “你自己在外面,别太委屈了自己哦。” “呃……”吴晨见林榛一脸的狐媚,眼里藏不住的坏笑,知道她在说的是什么,好不容易偃旗息鼓下去的身体,突然又有些冲动,这女人真是要了命了! “看你脸红耳赤的,是不是憋坏了……”林榛媚笑一声,将镜头拉远,玲珑的身躯便整个进到了里面,黑丝吊带中掩盖不住的沟壑,在一只手的揉捏之下,汹涌澎湃。 …… 且不说吴晨他们在这里隔空旖旎,在玉岩山下的另一处位于田野山间的豪华别墅里,林公子举着一杯红酒,左手抓起一条烤鱿鱼丝,胡乱塞进嘴里,嚼动了几口,就着红酒,咽了下去。 在他身边的沙发上,还坐着几个人,一个跟他年纪相仿的,正是那天一直跟在他身边,叫春子的那位年轻人,两个中年人,一个正是那个石矿老板,另外一个则是李所长。 “李所长,查清楚了没有?”林公子重重的放下红酒杯,斜着眼睛看着李所长,他心里是有些恼火的!这都什么人啊,让你穿这身衣服就是当打手用的,事到临头却怂了!也不知道上前便先搞几下,不知者无罪嘛! “查了。”李所长跟这位林公子交互不多,本来还为了能攀上这位公子而激动了两天,现在则是有些头疼了,这他妈的就是个不靠谱的主啊! 别看他只是一个小小的派出所长,好歹也是鸡头一个,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里,横向霸道惯了,哪里想到这两天跟着这个颐指气使的林工资,被回来喝起的就像家奴一般,妈的,早知道当时去了医院后,就不该再鸟他! “查了,你就说说看啊!”林公子对于李所长的迟钝很有些不满啊,看着也是个混了多年的老混子了,怎么这么不机灵的。 “是。”李所长压了压心里一闪而过的不快,挤出满脸的笑,应了一声,缓缓的将自己的了解的情况说一下。孙宁那边的来头已经不用他说了,林公子在接到老爹的训斥电话之后,已经明了自己踢到了硬石头,干脆连报复的心都收拾了起来,连他家老头子都怂了,更何况是他! 但是,让他们以外的是,李所长一打听之下,那个姓吴的,却跟孙宁他们不是一伙的,双方貌似还有些不太对付,这一点已经听过孙宁他们在当地的一些小伙伴们得到了证实。 “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李所长说完,看了一眼翘着两条腿的林公子。 “那个姓吴的什么来头?” 也就是说,这件事情,林公子是让人摆了一道,活生生的招了一顿打。林公子自然不会去找自己的不是,一下子将怒火全倒在了吴晨这货“外乡人”身上。 “没什么来头,不过似乎有点本事,来了之后,听说还卖了个石王,已经赚了不老少,又到处在看矿呢。” 李所长喝了一口红酒,半真半假的说道。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452章鸡血石矿〔二〕 吴晨拍卖石王的事情,虽然是小范围之内进行的,但是也已经在圈内传开了,一点都不难掌握。至于其有什么来头,李所长则是毫无头绪,也没想真的去查,而且就以他的能力,也查不出什么来,干脆不费那个心,现在随口也就那么一说。 甚至,在自觉尊严碎了一地的李所长心里,还隐隐有那么一丝邪恶,最好那个姓吴的小伙子能有通天的本事,把这林公子给收了,像这种生来坑爹的货,早死早清净! 果然,林公子一听,双目一挑,骂道:“妈的,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何况是个没后台的货色,仗着有点臭钱就敢来惹事?!” 这是仇富么?李所长听得心里直发笑,这位林公子倒是一点自觉都没有啊,话说回来,谁是地头蛇还说不准呢。 “林公子…,那个小子这两天上蹿下跳的,可不消停啊!”石矿老板等林公子发完“少年意气”之后,才苦着一张脸,挪动了一下肥胖的身体,略微往前倾,“这矿……” 他姓种,因为长得肥胖,外号叫种马,属于当地土生土长起来的“企业家”,原先靠着贩卖二道石头发了点小财,后来投中了一个小矿,逐渐做了起来,现在也算是有一定的身家了。这一次他是看重了这个矿场的牌,因此不惜血本的请来林公子造势,本想着好吃好喝的伺候两天,把人送走,这事就完结了,没想到半路杀出个吴晨来,搞了那么一出。 打的是林公子,出血的却是自己,光是抚慰金就给了一百万,这才稍稍平息了林公子心里的“怒火”,否则今晚自己都到不了这边! 钱出了,也就算了,只是现在风声有点不对,原以为林公子已经算是顶天的大树了,没想到就这么让人白白一通打,看来这事情还是有点玄啊,万一矿没弄下来,自己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老钟,放心吧!这事我心理有谱呢!”林公子心思显然不在这上面,对于钟老板的话很是不满。什么狗屁石矿,有老子的脸面重要么! “这姓吴的,是不是还在玉岩山?” “是。”李所长言简意赅的说道:“今天去了集市跟解石场,又大发了一笔,不过没解完,明天估计还会继续!” “那就好!明天我们再去会会他。”林公子双眼一迷,射出一道凶狠的眼光,“老种,明天你带上个厉害点的石头师傅,看本公子怎么发落他!” 还来?就不能消停点么,好歹先把正事给办了哇!种老板心里一阵发苦,无奈只能点了点头,他不愿意多谈,便跟李所长一起告辞了出去。 随着他们前脚出门,后脚就进来了两个妙龄少女,很快,房间里就是一片靡费之声。 …… 吴晨没有跟王雨鸢去投标,而是喊上老张头,又去了那个小矿区看了一会,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这才放心。 面对着荒凉破败的厂区,吴晨随便找了块石块坐着抽了根烟,跟老张头细细商量了一下,在他们不在的这段时间里,要怎么做好前期工作,包括厂区的平整跟修缮,还有护矿队的建立等等。 老张头见他说得那么笃定,便多了几分重视,一一记在脑海中。吴晨特意强调了要第一时间用水泥石块将那个洞口堵住,老张头也都记了下来,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这个洞本来就是临时开凿的,工程简陋,加上荒废日久,里面更是破败不已,随时都有危险,如果还留着,到时候人多手杂的,不定会出什么乱子呢,还是封了妥当。 “这个…老板,你就这么笃定能拿得下来?” 这才是老张头真正关心的地方,虽然这位小老板人看着是靠谱的,特别是在拍卖“龙龟献瑞”和连续解涨之后,他对吴晨已经有种说不出的信任,不过投矿这种涉及政fu的事情,谁说得准呢? 别他在这边热火张罗着,万一到时候让别人投了去,那可就是个笑话了,他老张头一辈子在这玉岩山下,最是爱护名声,真要闹出这种笑话来,都不好对晚辈们交代。 “老张叔,人你尽管招,事情等开标落定之后再办。” 吴晨也知道老张头是怎么想的,吸了一口烟,喷着烟雾,用手划了一圈山上,说道:“我跟你透个底,咱中孚是要在这里落地生根,就算这次不成了,也会从别人手里盘矿场过来,无非就是高价而已。到时候照样需要大量的人手,所以您老放心,我们不会半途撒丫的。” “嗯,对了,雨姐正在办理工商手续,回头公司账户会先打些钱在里面,这段时间,就由您老支配着用先。” 要想马儿跑,就得喂点草。对于这个道理,吴晨向来深知并且力行,他这也算是给老张头吃了一颗定心丸。 “是,老板!”果然,老张叔两眼亮了许多,倒也不是一味的贪钱,只是心里更为有谱了,同时一种说不出的被信任感,瞬间就让人充满了力量! “呵呵,已经跟你说过了,不要叫我老板了。”吴晨听了就是一阵恶寒,这比“吴总”还刺耳呢,不过他也想不出别的合适的称谓。 “好的,老板。”老张头很认真的点了点头。 “……”吴晨一脸的狂汗,只好随他去了,“走吧,看货去。” 今儿个,他不打算到集市上去看了,所以跟老张头商量了之后,知道在这玉岩山,除了到农户家看私货跟集市买卖之外,其实最大宗的交易,还是在矿区。 在这里,石头就是硬通货,稍大点的矿区,都有自己的销售渠道,像集市那种零售终端,占的比重并不大,真正大头的,还是在矿区跟大客户的交易。 根据规模的不同,各家也略有些不一样,简陋的是直接到仓库看货,稍微好一点的便有所谓的vip客户区,做得更大的,甚至还有展示区等等,不一而足。 吴晨边给小唐老板打了电话,约好到他们矿区去看看,上次劳对方带路,后来便各自散开了,还没来得及好好的谢谢对方,顺带的也去看看别人家的货色,学习学习。 时间差不多了,吴晨不愿意迟到,便跟老张头各自开着一辆摩托,直接前往小唐老板所说的地点。 在山上绕来绕去,很快就已经开到山夹缝的一处山坡上,在一处被刨得黄土朝天的平地找到了厂区,被门口的保安拦了下来。 等保安一通电话打进去,过不了一会,就见到小唐老板带着几个穿着工作服的人,一脸热情的走了过来,一边将他们往里边领,一边介绍着。 这几个穿着工作服的人都是在这个场口的工作人员,小唐老板平常也很少在这边的,都是他们分工负责。吴晨逐一跟他们握手,一时间也记不得太多的人名,在这一点他,他向来很佩服见人不忘,留名必记得的徐志飞。 厂区里面倒也是窗明几净的,跟外头热火朝天、尘土飞扬大为不同,吴晨坐了一会,一个矿场的负责人便很热情的邀请他们去挖矿现场看看。 吴晨摇了摇头,今天来这里的目的并不在此,再说了这种露天采石也没什么看头的,都是大同小异,先用挖掘机大挖特挖一通,然后用大卡车运到另一边,将成块的石头都给挑出来,剩下的泥渣则随处堆放,定期运到外面卖掉,也是一笔收入。 挑出来的石头,还要进行甄别,是鸡血石的再运到仓库,进行多遍的精选后,分成不同的登记,对外销售。而一般的石头则随处处理,或者流落到外面去。 吴晨的目的很明确,就是带着老张头来了解一些管理方面的事情,然后就是看货! 茶过三巡,该说的也都说的差不多了,吴晨真想说让他们带自己去仓库看看呢,外面的保安通报,又来了一女的,说是找吴老板的,放进来一看,却是张小花。 早上吴晨让她去找租车的了,这会儿却是办完了事情,一刻没有停留,跑过来“粘”着老板呢! “辛苦了。”看着她头上微微渗出的汗水,吴晨毫不吝啬的给了一个赞许。 他并不是一个很阳光帅气的男孩,但是略微显得有些小的单眼皮里面射出来的精光,混合着脸上淳朴天然的笑容,极具穿透力,充满了灿烂跟温暖。 被他这么一笑,张小花竟然有点痴了,直到老张头咳嗽一声,才惊醒过来。这种只有在阅历丰厚才会有的笑容,在吴晨的脸上展现开来,对于张小花这样的小姑娘,具有无比的杀伤力。 “要不咱们便去看看货吧?” 等张小花喝了茶水,略作休息,吴晨便对着小唐老板说道。主随客便,小唐老板也没有异议,对于自己的库存,他还是信心满满的,这是他最好的矿区,刚接到吴晨电话的时候,他第一时间便想到了这里。 别看你拍了个石王出去,我这里的矿场才是真正源源不断的摇钱树!作为一个外地来此投资的年轻一代,他还是有些野心的,随着日益成功,自尊也在膨胀。那天晚上吴晨拍卖石王的时候,他也在场,只是在老大孙宁跟王总切换到“单挑模式”之后,便没有他什么事情了。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453章鸡血石矿〔三〕 一群人出了管理处,往仓库走去。 就地取材,一路上铺满了石头,都是在初选的时候淘汰下来的山石,像这样的石头,场子里还杂七杂八的搁放着无数堆,大大小小的像一个个小山头。 照理说,这里面也有一些是属于被错漏的鸡血石,只不过数量太少了,埋没在这些石堆之中,只能是被一些“有门路”的当地人挑拣着出去卖掉。 这种事情多了,大家一般都睁着眼闭着眼,左右不会是什么太好的料子,随他们去吧。 出乎吴晨意料的是,这里的仓库居然是露天的,用石块水泥垒起了三四米的外墙,很是简陋的围了起来,大门那里用木头搭建有两间小屋,里里外外的有几个穿着保安服的人员在看护着。 进到里边,却是有点像个小型的足球场,除了环绕一圈的“跑道”之外,中间还有一个“十字形”的宽阔大路连通着。路的两边空地上,修着半米来高的水泥矮台,满满当当的全是石料! 妈的,怕不得有几万块吧?! 饶是见多识广,吴晨还是第一眼就被这规模给晃了一下,也数不清到底是几千还是几万,只见大大小小的黑压压的好几大片,像是列阵等着被检阅的士兵。 谁说没有料子了?一个矿场,扣除掉每天的吞吐量,就有这么多的库存。 不过,很快他就发现这里面怕是混杂了不少滥竽充数的家伙,就拿身边一块个头吓人的石料来说,一点都不比自己卖掉的那块“龙龟献瑞”小,但是品相就差远了,上面倒是有一片红色,不过是用红漆刷上去的记号! 他偷偷瞄了一眼,更是哭笑不得,纯粹就是一块大石头,买回去连景观石都算不上! 好料难觅啊!吴晨苦笑着往前看去,经过了一整片货区,也没有勾起他再次作弊的**。 老张头跟张小花两人,一左一右的跟在他的背后,看着他一路直摇头,看起来甚是不满意,不敢说话打扰他,默默往前走着。 陪着他们的小唐老板几人,见状也不好自吹自擂,十来个人竟然就这样安静的走着看着,谁也没有多话。 走了十来分钟,气氛压抑得让人有点累觉无爱! 自家的料子没有那么不堪吧?小唐老板终于沉不住了,走了过去,低声对着吴晨解释道,这些货物虽然看着不怎么样,但是里面的确有不少高料,他们这个场口历来就是口碑不错的。之所以现在看起来这样,主要还是因为这是初选出来的,杂七杂八的混杂在一起。 “那你还不带我们去看精选出来的石头?” 吴晨还没有说话,张小花倒先不满了,她已经正式跟酒店辞了工,自觉不自觉的把自己当成了“中孚”的一员。 小唐老板有些让她给呛着了,心里闪过一丝不快,不过见她是个女孩子,不好一般见识。其实他心里也是有苦衷的,最近他出货出的比较快,精选过的高料都卖的差不多了,师傅有人手不足,所以填补得比较慢,偏偏这又是个技术活,还不是什么人都能随便划拉几下就行的。 “没事,先看看这些也还可以。价格便宜嘛,是吧,唐老板?” 吴晨淡淡的说道,越原始的料子越符合他的胃口,商品的流通,每个环节都不可避免的会产生溢价,也就是所谓的增值部分,因此,相对而言,越处于商品的上游,性价比越高。鸡血石料也不例外,初选跟精选过的价格,差距甚远,吴晨自然更倾向于前者,虽然看起来花费的功夫越大,而且风险也高,但是这种风险对于他而言,却几乎是零。 充分利用自身的核心竞争优势,获取最大利益。只要不是太麻烦,吴晨自然不会放弃自己独有的能力,来取得常人所无法想象的利益。 “呵呵,只要你挑出来的,在往日价格上,我再给你打个九折!” 小唐老板自觉有点掉面子,拍着胸脯说道。 “那我就多谢了!别的不说,今天就在唐老板这里多进些货!” 吴晨也是一脸的春风,颇受鼓舞的样子。 在商言商,大家都心智肚明,小唐老板不可能脑残到做亏本买卖,打折只是个噱头,如果吴晨拿的少,这个差别便不大,这点人情送起来丝毫不成问题,如果吴晨扫的货多,那权当是薄利多销,降低库存的时间成本,完全可以弥补起来。 “难得大家这么开心!我看不如这样吧。你们也不用陪着了,该干啥干啥去,让我们三个呢自己看就行了,这么多,花费的时间不会少。”吴晨笑容可掬的说道,“不过得麻烦你们一个事,能不能找一桶油漆过来,就蓝色的吧。” 听他这么一说,小唐老板等人登时就明白过来了,拿油漆是为了方便在看好了的料子上面画个记号,回头再统一搬运。这是要大扫货啊! “痛快!”小唐老板哈哈一笑,对身边一个管理者低语了几句,那人打了个电话,很快就有员工拎着两桶调好的油漆过来,桶里还搁着几把长柄刷子。 虽然吴晨说了不用他们作陪,不过小唐老板等人全当是客套话了,更有两个矿场工作人员在一边拎着两个油漆桶,笑嘻嘻的看着吴晨,看起来有点傻。 老张头跟张小花很主动将他们手里的油漆桶给接管了,这种事,还是自己来比较稳妥点,万一老板看的货多,对方一通乱涂,岂不是傻眼了。这种事情虽然少见,却也不是没有,再说了,论起眼力来,连老张头都自认远远不能跟“小吴老板”比,更别提张小花了,此时不主动点,难道背着双手在后面看着老板干活么! “那我们就开始了?”吴晨笑吟吟的看着小唐老板,见他也是点了点头,便带着二张往前继续走去。刚才这一片两边的石头,大大小小的怎么也得有几百上千块吧,还真没有他看得上眼的。 这会再往前走去,吴晨走在前头,快速的扫描了开来,零散着的还是有一些不错的石料,他也不急,扫过了一片之后,再回头让老张头跟张小花逐一刷上蓝漆。 不过看起来,吴晨特别的挑剔,两大片石头,也就挑了出来那么几块,连老张头都觉得这位吴老板是不是太挑剔了,这样弄下去,只怕搞不了多少啊,他为人老实,见对方这么多人陪着,心里倒有几分过意不去。张小花倒是没有这种觉悟,仗着年轻,爬上爬下的,指哪刷哪。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454章解石场见〔一〕 吴晨心里也略微有些郁闷,刚开始如入宝山的震撼,已经消失不见了。水货太多了,就是机器,不间断的扫描,只怕也会发热,这万一要是短路或者烧坏了,可不太美妙! 一边腹诽着,一边飞快的往前走着,吴晨现在只想尽快将这些石头给扫完收工。 咦,有货! 走过了好几片之后,眼前突然一亮,满满的一片红! 他怕是自己看太多了,眼睛充血产生的错觉,赶紧低下头来,闭着眼睛养了养神,脑袋中一阵眩晕,有点像蹲久了突然站起来那种感觉。 “怎么了?”跟在一旁的张小花见老板身体微微有些摇晃,紧张的问道。 “没事。”吴晨揉了揉眼睛,站稳了身形,回头冲他们一笑,“歇歇吧,来,抽根烟。” 此时,跟在他后面的只有忠诚的二张,小唐老板他们早就远远的吊在后头,自己边走边看起来。他们心里甚至还有些疑惑,这吴晨是真的要来看料子的么?没见过像他这么看石头的嘛! 吴晨知道他们的想法,远远的跟他们挥了挥手,打了个招呼,自顾着跟老张头抽起烟来。 “老板…是不是这里的料子不行?要是不好,咱们换一家吧。” 老张头吐了一口烟,瞟了一眼不远处的小唐老板他们,压低声音对着吴晨说道。这玉岩山也不是只有这么一家,实在不行就到别处看看呗。 “没事,就这里,休息下,准备干活了。”吴晨呵呵一笑,弹了弹烟灰,笃定的说道。 果然是初选出来的石头,都没有错放,还是按照出土的批次堆放起来。这就能解释为什么有些片区只有极少真正意义上的鸡血石了,那是没有挖到鸡血矿脉嘛! 而眼前的这一片,显然是掘到了成片的辰砂区!几百块石头里面,竟然有一大半里面都有血,而且血色鲜艳,刚刚看过去便是红彤彤的一片! 不对啊?吴晨从鼻孔中缓缓的喷出两道烟雾,压抑住自己内心的狂热,心里盘算着,鸡血石跟翡翠原石不一样,没有严格意义上的石皮,出血的石块,大部分都会裸露在表面,像这样全然包裹在内里,外表一点都不显的石料极少。 如果真的是挖到辰矿脉的话,出来的石头,也应该大部分是在外表就能见到血的,又怎么会都这样灰头灰脸的显得那么低调呢? 难道是出血的都被挑拣了出来? “嗨,吴老板,收获不大呀!”小唐老板他们跟了上来,见吴晨靠着休息,便调侃了一声。 “呵呵,正好我想问你们呢,怎么这些石料大都看不到血?” “出血的都直接入库了。” 一个矿场负责人嘿嘿一笑,看来是搞技术的,脑子直接。换一个做市场的,绝对不会这么说话,**裸的给自己掉价啊。 “难怪!” 吴晨恍然大悟,果然是如此了,对方所说的入库是指精品库,这些只怕是在匆忙之间,还没来得及挑拣。 抽完烟后,吴晨冲他们笑了笑,示意自己去看料子了,然后爬到水泥矮台的空隙处,背对着旁人,先扫了一眼,心里就有了底。左右装作看了一会,跳下来后,用手一挥,对着张小花说道:“划上吧。” “这么多?全部吗?”张小花吓了一跳,吴晨这一手划的圈圈可有点大,至少得有三四十块石头呢! “对!全划上!” 吴晨点了点头,很坚决的说道,隐然之间有些王八之气横生,把周围的人都给震住了。没想到这不出手便罢,一出手就这么大手笔啊! “老板…”老张头皱了皱眉头,拉着吴晨,稍稍避开众人,低声说道:“这不太好吧?” 他也搞不清楚自家老板这是要搞什么,也不是没有成堆石头买走的先例,但是真就没有像吴晨这么“随意”的,看他样子又不像是心烦气躁或者是为了面子就胡来之人,不过本着尽职的态度,老张头还是要劝上一劝的。 “嗯。”吴晨感激的拍了拍老张头,对于他负责任的态度很是满意,“放心吧,我心里有谱。刷上吧。” 他划出来的这一堆石头里面有好有坏,但是几乎都带血,最差的几块,也能取出一个小印章料来,最好的一块,则是含血量超过百分之七十,简直就直追传说中的大红袍了! 如果是他自己来淘换东西,或许不会这么大手笔,而是将最好的几块给挑出来,不过,现在他是为了中孚珠宝而来,又已经安排了押运车,不用担心运输的问题,所以只要是过得去的,多多益善。 “好嘞!”张小花没有老张头那么多顾虑,一待吴晨确认之后,便跳上矮台,拿着刷子,对着吴晨所划定的石头,每一块都给刷上一个大大的圆弧,遇到不好确定是否在范围之内的,便拿着大眼睛望着吴晨,待他确认一下再下手,干得不亦乐乎! “好魄力!”小唐老板跟几个矿场负责人都是笑得合不拢嘴,这才是大客户,叫一个爽快!吴晨这种客商正是他们最喜欢的,不亚于那些长期合作的几个大客商! 接下来的进程,有点出乎其它人的意料,吴晨依然是走在前头,边走边看着,二张拎着油漆桶跟在后面,像两个骄傲的列兵跟在将军后面,张小花更是腰板挺得笔直,胸部直往前凸,等到吴晨一有指令,边冲上去一通乱涂乱画。 老张头刚开始还有些犹豫,到后来见老板意志甚坚,加上也划了不老少,渐渐的就习惯了,手脚一点都不必张小花慢。 就这样往前走去,有些石堆直接就掠过了,有些则是刷下来不少,不到一个小时,他们已经越过三分之二个场子,像刚才那种几十块一起的石料,吴晨都画了好几个圈圈! 在忙着的三个人,都在投入的干活,还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跟在后面的小唐老板他们看得是目瞪口呆! 这哪里是扫货,这简直就是扫荡啊! 该不会是闹着玩的吧?小唐老板心里喜忧参半,既惊讶于吴晨扫货之速度,又担心他回头反悔,白白耍了一通。 趁着吴晨休息的时候,他便凑上前去,对着吴晨说道,“吴老板……这个,你看,这么多料子,咱是不是先让人搬运一些出去?” 吴晨见他神色,便知道了他的担心,点了点头,说道:“也好,这就让工人来搬运吧。” 他也是有些累乏了,选了一块石头坐了下来,对着老张头他们喊着,让他们也休息一下,过来抽烟。 顺便的就问了问张小花,这才知道所雇用的押运车是那种类似银行押钞车一样的半装甲车,要放下这么多的原料,估计够呛!毕竟这种带有铁皮的车子,石头装运起来不太可能将车斗塞得慢慢的,以来是超重,二来呢,这类车子也不像是普通的卡车一样,石头可以往上垒,而是要往里“塞”。 “那就先这些吧!” 喷了一口烟雾,吴晨貌似有些可惜的说道,其实他也有点累了,只想赶紧回去休息呢! “好叻!”小唐老板欢呼一声,语气中有忍不住的喜悦,招呼着让手下赶紧召唤工人们过来,将刷了蓝漆的石料都搬运到仓库大门口,再统一结算。张小花跟老张头不放心,也是跟前跟后的忙活了半天。 看的时候还不觉得,这一搬运起来才知道,还真是他妈的多啊! 看着堆积如小山头的石堆,还有不停往来搬运的工人,吴晨直摇头,自己还是太贪心了。 等到结算的时候,总共花了八百多万。 就这样还打九折呢?!是不是当我们老板是棒槌,不知道行情啊! 对于这个价格,老张头是很有意见的,像这种初选的石头,里面至少又一大半也就是石头而已,所以价格要低得多,他几次愤愤然的要讲价,都被吴晨给拦住了。 再讲也讲不出什么东西来,毕竟人家已经言明,这是没有经过“精选”的初选料,而且八百多万真心不贵,这里面的石头要解出来,作为料子,涨个十倍都不止,更别说经过雕刻之后的成品,那价格更是不可估量! “吴老板就是爽快!以后多多来关照!” 小唐老板笑呵呵的说道,几百万的石料,在他的场口算不上大宗交易,但是吴晨做事的爽快劲让他感觉很舒服! “彼此彼此!”吴晨嘿嘿一笑,经过他这么一扫荡,剩下的只怕都是些“坑爹货”,也不知道后面的人谁这么倒霉。自己则是不知道还要多久才可能再来“关照”了。 “你这是准备运往哪里去?” 因为吴晨他们的车子还没有过来,矿场免费的提供了运送服务。 “不知道能不能先送到山下解石场?能解多少是多少,回头再一起盘上车?” 吴晨想了想,这么多石头,如果都放到酒店,回头押运车又装不下,还不如先下去解开一些。别看石头这么多,里面真的要掏出料子来,只怕剩不下三分之一的体重了! “当然没问题!”小唐老板挥手,让人把那个司机叫了过来,亲自嘱咐道,让他一切听从吴老板的指示,需要跟多久就跟多久!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455章解石场见〔二〕 “又解石?你无聊不无聊?” 大牙在电话里一听到吴晨说要解石,登时叫起苦来,这玩意,爽是爽了,但是哥们到现在手上都长血泡了啊! “可能是要把没解完的再解出来吧,这车里面放不下了。” 坐在副驾驶座上的王雨鸢见大牙一脸的不满,完全看不出昨天那股子干劲来,不由得暗暗称奇,这家伙还真是三分钟热度。 “不是说雇了押运车了么?”大牙还是颇有不满,一天跑下来,累都累坏了,本来想着下午回去好好睡一觉呢,这又要解石了。 等到了解石场,一看之下差点就晕菜了! 只见昨儿解石的地方,又围了老大的一圈子人,里面却是放了一台大六轮货车,卸了一半的石料,已经堆了‘成’人那么高的一大堆!吴晨跟老张头两人正在那里解石呢! 尼玛,这是要死人的节奏啊! 切西瓜都不带这样整车弄的! 大牙唬了一跳,拉住王雨鸢,低声说道:“要不咱们开溜吧,就说是事情还没办好,在外面呢。” 王雨鸢让他说得不禁莞尔,抽身往里面走了进去,大牙无奈之下,也知道跟着往里走。 看的人还真不少,不过氛围有几分诡异,跟昨天的热闹比起来,现在显得就要安静了许多,甚至还听到一些刺耳的嘲弄声。 见到大牙来了,人群突然爆发了一声叫好声,这可是连续十几块全部解涨的牛人!不少见证过昨天的那场神奇之人,纷纷给身边不明真相的哥们普及呢,在他们的嘴里,更是恨不得把大牙给吹得能飞到天上去! 大牙原本有些恹恹的,被人群一拱,马上跟打了鸡血一般,手掌也不觉得疼了,双手抱拳对着外面人群连声道谢,这么多人给自己捧场,这是何等骄傲之事! “赶紧帮忙啦!”吴晨站起来,用袖子抹了一下额头,见大牙那副嘴脸,真像冲过踹一脚。 “什么情况,感觉不大对头啊?”王雨鸢低声问道。 “垮了呗!”吴晨摊开双手,耸了耸肩,目视着一边被切得白花花的石堆说道。 原来,他们下来之后,便要了大小两台解石机,他自己动手,老张头在边上帮手,张小花则负责看场子。这一次吴晨主要是为了减掉体积,也来不及慢工细活的将料子取出来,因此都是避开出血的地方,将那些废料切掉,每块石头也就那么三两刀,刀刀直接见底,切下来之后将废料直接扔到一边,而将可用的料子放在另一边。 这样解起来就特别的块,等到大牙他们来的时候,已经解了三十几块,在外人看来,几乎块块都垮! 他们到来的时候,便有人认出这是昨天解石的那一拨人,口口相传之间,围观的人群便是越来越多,刚开始还有些眼红他们昨天收获的,在吴晨解垮之后,风言风语的嘲弄几句。不过随着他们连续的切垮之后,大家都有些沉默了,就连最刻薄之人也及时闭了嘴。 就像是老天爷特意安排的一样,在连续解涨之后是更为猛烈的解垮,这种刺激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在围观的人群中,不少人充满怜悯的看着吴晨在那里“徒劳”的坐着重复的无用功,暗暗惊叹这小伙子承受能力这么强,到了此时竟然还能沉得住气!要是换一个人,怕不得疯掉了? “切,我还以为什么事情呢!”大牙听了老张头的解释,大手一挥,对着吴晨说道:“起开,我来给你赚回来!” 这话说的牛逼!四周一片轰然叫好!不知不觉之中,对于吴晨的同情,让他们浑然忘了昨天的羡慕嫉妒恨!此刻,都想着看到能解出一块带血的石料来! 在这一阵子叫好声中,忽然传来一阵冷飕飕的声音:“嘿…嘿嘿,丫这水平,也来赌石?我看这小子是想输的光屁股回去啊……” 都说行有行规,跑龙套的也要有一颗演员之心。在场的哪怕是打酱油的,也多少都有过赌石的经历,对于涨垮感同身受,哪怕就是再眼红或者看人家笑话,也大都在心里憋着或者跟身边好友发发牢骚,极少像这样当众打脸的。 这个声音一听就知道是来找茬的! 众人循着那刺耳的声音望去,只见一个肥头肥脑的青年正在站那里,身边的人群早就自动闪开,留出他跟同伴,显得分外显眼。 我靠!又是这个家伙? 大牙看着洋洋得意的林公子,心里一阵纳闷,天下还有这种找打的货,再说了,就算是要找茬报复自己一伙,你好歹也找两个保镖什么的跟着啊,这么原班人马的过来,就不怕再坐一次白车? 其实,林公子就等着他们动手呢!别看他自大狂妄,但也不是一点脑子都没有的人,孙宁他们惹不起,不过这没有什么来头的吴晨可就难说了。经过上次的教训之后,这一次他显然是有备而来,早就让春子掺杂在另外的人群中,拿着手机准备录像呢,只要吴晨他们一动手,自己就有了“证据”,到时候把他们揍一顿不说,还能让李所长“依法办理”。 “怎么样啊?切垮到姥姥家里去了吧?啊哈哈哈……小子,没有那三两肉,就别来搅肉肛!” 林公子本来就是来“挨揍”的,见大牙眼露凶光,口中一对凶器闪闪发亮,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心里越发的兴奋了起来,抖着眉毛,挑衅的看着大牙他们。这要这小子一动手,自己就占了理了,到时候埋伏在人群中的手下一拥而上,先胖揍一顿,再拿着手机里的“罪证”,直接拉到派出所里,看谁还能二话? 吴晨冷冷的看着林公子,对于他在这里现身心里颇有些奇怪,经过上次那件事情之后,还敢公然挑衅,肯定是有备而来。虽然不知道对方憋着什么坏,但是他也不会轻易的跳这个坑,拉住身边的大牙:“干活吧,你跟这种操蛋货斗什么气呢!” “我操…”林公子的脸一下憋的通红,自己在这里跳了半天大仙,对方一点反应都没有,此刻反倒是旁边的人都以为自己是神经病呢! “这他妈是谁啊?怎么看起来弱智一枚!” “没听人家都说了么,操蛋货来的,哈哈。” “操蛋货?那岂不是他妈…” “嘿嘿,不可言传、不可言传啊。” “嘘…小声点,那好像是什么领导的儿子。” “领导的儿子怎么了,狗屁不是!老子头朝天脚踏地,正经一农民,他能咬下我的蛋来?我呸!” 身边看热闹的人议论纷纷起来,也不知道是出于对吴晨连垮三十多块的同情,还是对于这种砸场子的人明显没有什么好感,听起来颇有些同仇敌忾的。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456章解石场见〔三〕 也不怪这些围观的人要同仇敌忾,这里面的人谁没有解垮过啊?也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的这个二货,一竿子就打倒了一船人。 一时间,原本围观解石的人中,许多心里不爽的,便纷纷出言嘲讽起来。 “我操…” 这些声音虽然小,但是却足够钻进林公子等人的耳中,顿时激得他满脸通红,瞪着斗鸡眼,四周乱瞧。 跟在林公子身后的种老板,有点无地自容啊,身形不自觉的挪动了一下,跟林公子保持适度的距离。笑话啊,这是犯了众怒了,这些人不老少都是当地人,光棍得很,而且不老少都是认识他的,回头要骂起来,只怕自己祖宗都得跟着遭殃呢! “林公子…别跟他斗嘴,咱跟他在解石上见真章!” 对于林公子不按既定方针出牌,种老板也是郁闷,赶紧提醒道。本来商量好了,要在集市中给吴晨一个难堪的,种老板这才出人出力,试图帮他找回这个面子,没想到今天吴晨却没有去往集市,而是跑到这里来了。 等他们收到风声,才赶了过来,没想到这林公子一出口就惹了众怒,很是被动啊! “啊…解石,对,解石!”林公子一拍脑门,对着吴晨嚷道:“喂,姓吴的,敢不敢来比比?” “打算怎么个比法?” 吴晨本来都懒得理他,不过实在是让他搅合的烦了,既然非要把脸凑上来,那就打一打吧。 林公子见他答应,心里一喜,便说道,为了公平起见,谁的料子都不用,就在现场找一块,大家赌涨跌! “切,谁知道你是不是事先埋好了雷呢!” 大牙一听就不对头,什么叫现场找一块,哥们有那么傻么,这么样的招式还用出来,真不知道是在鄙视谁的智商。 “认怂了吧?认怂就滚出临安去。” 林公子嚣张的说道,特意将临安二字咬得特别重,昌化也是属于临安境内,自然也在其中。 “无聊!”吴晨拉着大牙,“这样吧,你任选一块,我跟你赌猜价!输了赶紧滚蛋,别跟个苍蝇一样,没完没了的,烦不烦人啊。” 正经事还没干完呢,偏偏有这么一个二货,像个狗皮膏药一样,甩都甩不开,真心让人郁闷。 “猜价,什么猜价?”林公子显然一愣,跟在他身边的种老板急忙跟他解释清楚,就是对赌双方对同一块石料进行估价,看谁赌得准的,就算是赢。当然这是有个前提,就是双方的估价不能太靠近,需要有明显的界限,比如一方赌涨,一方赌跌;或者是大家都赌涨,但是一个估价是几十万,一个估价是几百万; “有没有把握?”林公子吃喝嫖赌样样精通,但是对这鸡血石,就是成型的摆件放他面前,也分不出高低好赖,更别说是原石了。 “徐师傅还是很有实力的…不过……”种老板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林公子给打断了,后面半截话便没有说出来。他本来想说这赌之一道,谁也没有必然的把握,不过看林公子那副混不吝的样子,估计说了也是白说,干脆闭上了嘴巴。 “就这么定了!”林公子对着吴晨说道,“从哪里挑石头你定吧!” “慢!既然要玩,干脆玩大点,不如咱们再加个赌注!” 吴晨却是不急,依然慢悠悠的看着林公子说道。 “你还有什么好赌的!”林公子一脸的不屑。 “不如这样吧,输的人除了滚蛋之外,还得退出那个小矿的竞争!” 吴晨转向种老板,缓缓的说出了那块矿区的编号。 “哗!” 这是要玩儿大发了,在一边跑龙套的酱油们一下子就别吊了起来!赌石也就罢了,多少都是个数,但是退出小矿的竞争行列,这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太疯狂了! 在场的不少人都对那块矿区有所了解,虽然是个小矿,但是想要的人还真不少,真亏了这位小哥能想出这么一折来! “这……”种老板眉头一皱,显然是没想到吴晨还会打这个主意,下意识的就要反驳。 “没问题!”林公子可不管这些,反正那块矿又不是他自己想要的。 见林公子那么爽快的答应了,种老板心里那个郁闷啊,难不成这回要偷鸡蚀把米?不过他又不好直接驳了林公子的面子,没有他的帮助,自己也是拿不到那块矿。 “那就行!” 吴晨呵呵一笑,高声喊来解石场的胖老板,问清楚他这里有没有存货。一般经营解石场的地方,也会附带着做一些原石买卖,囤积一些原石,供给客人现买现解。而客人解下的料子,有些边角的,懒得卖了,往往也是让解石场老板给低价收了,蚊子肉也是肉,坐拥地利,每年下来,这也是一笔不菲的收入。 这么轰动的场面,胖老板早就带着手下围在一边看热闹,此时手里拿着一把宜兴紫砂壶,正吸溜着茶呢,听吴晨关照自己,一张脸笑得跟花一样,这又是一个发财的好机会,最喜欢这种斗鸡的年轻人了,到时候抬价可没完没了,这种机会可是难得。再说了,这种事情对于抬高自家解石场的人气也是大有帮助! “六子,去,把私藏的那几块好料子给拿来!” “是。”一个很机灵的小年轻人应了一声,却没有转身就走,而是斜着眼睛望着自家老板,等了一会,见他没有示意,便小声的问道:“是里面的?还是外面的……” “去你的,当然是里面的!” 胖老板差点就想抬脚踹过去,这小子的机灵劲全长在脸上了,脑袋里全是浆糊!这种场合,能拿假货出来丢人现眼么!这是要关门的节奏吗? 在假货横行的玉岩山下,可以说家家店铺里面都有一些做工上乘的假鸡血石,有些是故意的,有些则是不小心走了眼,砸在手里的,只能等着看看能坑到谁,反正行业就是这样,真假好坏全都混杂在一起,就看你眼力行不行了。 他们这个解石场里自然也有这种货色,只不过为了跟真正的好料区分开来,分开囤放而已。小六子这么问的意思就是要搞清楚老板的意思。 “得咧!” 小六子遭了老板一个白眼,不敢多言,带了两个小弟,一路径跑回屋子里,不大一会便拉来了五六块料子,一溜的摆开,看个头,最小的一块也有篮球般大。 “你们先来吧。”吴晨看着老大不耐烦的林公子说道。 按照约好的方式,他们需要在这里面挑出一块来赌,如果双方对于一块赌石的判断基本一致,则换另外一块,直到大家的分歧足够大。 至于赌石跟价格,自然是包含在赌注之中的,赢了的人拥有最后的赌料,而输了的人则需要承当货主同意的最高价,向货主买断。可以说,在这个赌局之中,货主跟赌赢的一方都有收获,只有输家要承担一切。 “起开!”林公子带着人围了过去,装模作样的看了起来。 轮眼力,他自然是不行的,不过这些人里有带来的高手,此番就全靠他们了,在挑挑拣拣了一番之后,通过耳语,将对每一块的判断都告诉了他,这就有点像是医生会诊之后,他只需要拿着每一块赌石最终的结果便可。 “行了没有啊?”大牙在一边撇着嘴巴喊道:“看个石头都这么磨叽,干脆别赌了!” “嚣张什么,等会看你怎么死!”林公子回头顶了一句,催促着各位行家赶紧汇报结果。 “看好了就闪一边去,别挡住小爷我看石头!”大牙毫不客气的回敬道,论斗嘴,他还真没怕过谁呢。 “行啦,就这一块!”林公子被他搅得心烦意乱的,右手在第三块原石上面一拍,“我出五十万!” “去去去,边儿去,我们还没看呢!”大牙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像赶苍蝇一样,回头看了看吴晨。这种时候他也是有自知之明的,看料还得靠木头,他自己则是负责把对方给激怒。 “行啊,就这块吧,我出五千!”吴晨爽朗的声音显得特别的干脆,脸色淡淡的笑容,让人无法怀疑他是在开玩笑。 “哗!”四周围观的人群这下子可热闹了起来! “这是看死了哇!” “可不是嘛!就这一块红斑都值几千了!难道能是作假的吗!” 人群中一片讶异声响起,除了一些知道吴晨在阳美之行惊天表现的人外,其它的几乎都认定了吴晨这是在蒙。 可不是嘛,连近身去看看都没有,就这么隔着老远瞟上那么几眼,就敢报价,就像打牌,连底牌都不看看,甚至连猜都不猜,这牌刚发出来就扔筹码这不是蒙的又是什么?五千?连看都不看,这不是故意冲着林公子的五十万,又是什么? 听着四周热烈的吵闹声,胖老板的脸上也是红一块绿一块的,吴晨虽然不是冲着他去的,但是好歹料子是自己的,就像人群中所说的,这一块略微椭圆形的料子表现还是可以的,但是外表的那一坨红斑,做成印章都值五千了!吴晨这是**裸的质疑他这一块赌料作假么? 就连王雨鸢也微微有些诧异,不过她已经对吴晨建立了充分的信心,瞪着两只大眼睛,情意绵绵的看着吴晨,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在这种时刻,吴晨身上总有一种极其吸引她的光芒在闪耀。 “老板…要不要再看看?” 可怜的老张头,完全摸不清楚状况,特别是陪着吴晨连续解垮了三十多块石头之后,早就信心全无。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457章解石场见〔四〕 老张头现在对于吴晨的感观也有所改变,以前总觉得那位大牙老板才是个冲动的人,没想到这位吴老板更甚,刚才解石的时候都是抓起来直接就切下去,那感觉就像是在切西瓜一样,都不带犹豫的,结果就是现在呈现出来的样子了。 “不用了,就它吧。”吴晨摇了摇头,他此刻就想着尽快把这人给弄走,好回头继续自己的“解垮”之路,因此也不做任何姿态,至于这块石头,刚才隔着人缝,他早就看过了。 “也是,不就几十万嘛,就它呗!”大牙一直在看着吴晨,是不是闹着玩的,他自然能看出来,见吴晨那样子,他也不管自己心里有没有底,对着林公子便喊道:“喂,那小子,对,就说你,就这一块了,是你动手还是我动手?” 听到大牙这话说得霸气,四周轰然一片叫好声,大家的反应却又跟刚才吴晨说出来的不同,谁让他昨天刚刚创下纪录呢?人的思维也是有惯性的,特别是那些昨天见证了神奇之后,跟身边人吹嘘的,现在更是恨不得大牙再次出手,也好佐证自己不是吹牛! 林公子没有想到碰到这么一个比自己还嚣张的,心里有些怨念,暗骂了一声“等会看你怎么死!”,又转身跟种老板还有赌石师傅稍微商量了一下,最后确定就这一块! 胖老板也是个不省事的,听他们这么一说,挥挥手让六子带人把其它的都给搬了回去,虽然事情没有如他所愿,两人因为竞价,把这价格给抬高了,不过五十万他也满足了,而且效果也达到了,没看到人群汹涌么,还有不少在外面的人,接到在场的电话,听说有赌局,也纷纷涌了进来观看。 “大家都静一静!”胖老板充分发挥主人公的意识,跳上一块大石头上面去,拍了拍手,大声的宣布这次赌局的规矩,当然还有双方的报价,无论如何,这五十万可是要落入他自己的口袋的,所以得强调一下。 虽然没有交纳定金,但是吴晨人跟货还在这里呢,至于那位林公子,身边站在种老板,这是他既然应了下来,众目睽睽的,也不怕他反悔! 在人群的喧闹声中,胖老板宣布完了之后,又跳了下来,身手竟然颇为敏捷,就是一身的肥肉乱颤。 “两位,商量好到底由谁来动手?” “自然是我来!”林公子高声说道。 他出的价格高,由他来操刀,也在常理,如果是出价低的那位动手,万一见料子不错,为了缩水价格,故意给切成几块,却是找谁说理去? “那成!”胖老板见吴晨跟大牙都没有意见,便让到一边,顺便驱赶了一下都往里挤的人群,空出一大片空场来。 吴晨他们也退到原来解石那里,各自找了块石头坐下来,喝水抽烟,好好休息一番。 “我去看着!”张小花跟吴晨说完之后,便跑到林公子那一堆之中,负责起监督的职责来。 “呵呵……”吴晨刚想说不用,这么多人看着呢,小姑娘已经跑了过去。 林公子脱了外套,扔给春子拿着,等石头被摆上解石机后,围着石料转悠了几圈,就在大家以为他要亲自下刀的时候,他却招呼着让种老板身旁的徐师傅来。 “嘁~~”周围顿时一片嘘声,刚才充大头,到了这会却是手软了! 林公子有些恼怒,不过现在也顾不得了,只要这里面解出来鸡血石来,还怕找不回面子? 说起来,这一块石头表现还是不错的,大小适中,表面带着一团血块,只要这点血色能够深入多两指,妥妥的二三十万没有问题,如果里面质地再好一点,或者还有别的地方带血,五十万完全没有问题。当然,就算只值二十万,也是他们胜了,毕竟这是小六的级别,跟吴晨所报的中四差得远了。 所以徐师傅跟种老板他们商量完了之后,信心还是很足的。他在鸡血石这行当里厮混了不少年,现在更是吃着这碗饭,动作非常的娴熟,先是拿了粉笔,在那块料子渗出的血团四周,按照里面可能的走向画了起来,这一片区域是不能碰的。 搞完之后,徐师傅又仔细的在两侧画起了虚线条,这是准备下刀的地方,先把凸起有弧度的外表皮给擦下一片来,更有利于观察。 他之所以如此小心翼翼,是因为虽然这块料子也就是三十多斤重,不大不小,小心无大错,准备工作做得充分一些,总归是好的。 “老徐,怎么不不动手?” 林公子是个心急之人,那里等的了这许多,在一边不停的催促着。 “林公子,这个…先擦擦看吧,要是边上也能出血,这块料子就不能这么切。” “怎么弄都行,快点就是了!”林公子不耐烦的说道,照他的想法,既然都见血了,把这一块直接给起出来就是了,只要过了十万这个坎,便好跟吴晨理论了,至于是否会破坏里面的石料,他才懒得管呢 “嗯”徐师傅不敢反驳,拿起手边的砂轮机。 “老板,要不要……” 老张头听到机器声响,心里还是忍不住一抖,有些可怜巴巴的看着吴晨。 “没事,让他们擦。”吴晨递了一根烟给老张头,暖暖的笑容让老张头几人都觉得踏实了许多。 吴晨心里清楚,这一块赌料,就算是被切成碎块,也找不出第二片带有鸡血的地方,也就只有表面这诱人的一小块。像这种情况虽然不多见,但也不是没有,在亿万年的地质形成过程中,有些石头不免跟带有辰砂的其它石料挨着,受到其他鸡血石的同化,说白了,这块色斑就是“蹭”来的,里面只是一块普通的岩石,连质地都几位普通,真正解出来要估值的话,也就在三千到八千之间,全看买料人的心情跟被忽悠程度。至于五十万,那就只能上坟里去掘了! 此时,“嚓嚓”的砂轮机空转声已经响了有一会,徐师傅感觉手掌握着的手感调整好,终于开始慢慢的抵近石头,沿着上面的虚线打磨了起来。 “吱呀吱呀”的响声,把四周人群的胃口都给吊了起来,没有人再说话,眼睛死死的看着砂轮与石块接触的地方,站在后面的更是着急的踮着脚尖,恨不得就趴到石头边上。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458章解石场见〔五〕 岩石的种类很多,这一块显然是结构比较松软的那种,徐师傅的砂轮机甫一接触到,心里就是一沉,这种石质,就算是鸡血石,只怕也是价值有限。 他心里打着转转,手里却不敢怠慢,稳稳的擦着,速度非常快,不多时,地上就布满了一层白色的粉末。 这一下,不单是他,就是种老板的额头也出了汗,他当然也知道这种白色粉末意味着什么!偏偏不敢出言打扰徐师傅的,只能攥紧了手心,默默的祈祷。 “你怎么了?”林公子见种老板脸颊不停的抖动着,这又是抽哪门子的疯? “哦,没事,看看!”种老板对于这个二货是在没话可说,只能自己擦了擦汗。 徐师傅脸色苍白,低头之时看了一眼自己的东家,见他神色也有些不好,心里更是沉重,看来不单是自己判断出了问题,而是这一块赌料极有可能是要垮了! 此时,从他划定的虚线处,已经往里擦进去了一指多深,别说是出血,就连别的底色都没有,依然是白色的粉末。 人群中已经有些先知先觉者看出了门道,开始起哄,很快就传遍了人群之中,隐隐然竟然传来些许叫好之声。 “不会真的擦垮了吧?” 靠在石头上的大牙看着人群的反应,上半身往后依靠着,望了一眼淡定的吴晨。 “你说呢?!”吴晨没好气的瞪了他一样,难道不是真的擦垮,还是假的?要不认识他的人还真得被他搞晕菜,这赌打的,到了这会自己还摸不清状况呢! “嘿,我那里知道!”大牙一点都不以为耻,掏了根烟递给老张头,“不用紧张,木头这家伙不会做亏本买卖的,以后你就放心的跟着他混,包你荣华富贵,天天吃袍子,顿顿炖蘑菇!” 王雨鸢让他说得一笑,刚开始认识大牙的时候,印象其实不是很好,总觉得神仙窝里那几个人就他最没本事,还好个瞎咧咧。 不过这段时间交往起来下来,发现他其实是个妙人,总能在关键时刻和暖人心,让人松弛下来。而且虽然看着急躁冲动,常常做些让人啼笑皆非的事情,其实并非脑残,反而智商很高,特别对于数字非常的敏感,几乎能够秒算任何数字的运算,吴晨有一次还开玩笑对他们说,要是什么时候密码忘记了,都不用找别人,让大牙帮忙,保证很快就能搞定,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仔细想想,当初聚会神仙窝的人之中,都是一群秒人呢! “哈!果然是垮了!” “神仙手啊!一摸一个准!” “是呢,神人呢!” 这时候四周突然爆发出一片哄叫声,主人公却是冲着吴晨而去的,敢情这哥们是“垮王之王”! “喂,夸你呢,嘻嘻!” 王雨鸢听着大家的议论,笑眯眯的看着吴晨,真不知道他是该高兴还是郁闷。 徐师傅咬了咬牙,平心静气,尽量不让自己受到周围人群的影响,而是换了一面,重新擦了起来,此刻他已经将这一边从虚线处吃进去了不少,如果再擦,就要触碰到实线所在的区域了。 从擦出来的地方看,整块石头的质地都差不多,现在只能靠色了,如果出颜色上乘的血块的话,或许还能板回来! 这是唯一的希望了,徐师傅感觉压力颇大,五十万,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但是,却事关东家的事业跟林公子的脸面。 “好歹出点什么底色吧!” 徐师傅擦石的手,已经不是那么稳了,心里只有最后一点念头,但是这种渴望很快就变成了奢望,从这边擦进去一指多深之后,石头依然是石头,粉末依然是白色的粉末。 “怎么了?”林公子再白痴,也觉得有点不妙,这看了一圈,什么颜色都没有呢! “这个……林公子。”徐师傅是个搞技术的,向来有些口拙,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说:“这块料子虽然是在鸡血石矿内生成的,但是里面很可能没有那个……我建议从中间直接切上一刀,是否有料,一目了然……” “你说什么?!这……这里面就仅仅是石头?”林公子瞪着两只斗鸡眼,什么是石头,什么是鸡血石,他还是明白的,五十多万买了一块石头,这不是扯蛋嘛?! “那倒也未必…如果中间一刀下去,能见红,加上面子上的这一块,要是血色纯正的话……或许还是可以值点回来……” “那你还磨叽什么,赶紧切啊!”林公子让徐师傅这绕老绕去的一大通给绕烦了,哪里来的那么多如果、要是的,赶紧的! 徐师傅暗自苦笑了一声,咬了咬牙,不想再多说什么,对着料子研究了起来,尽管说的是居中一刀切,但也还是有讲究的,吃得深,跟吃得浅,出来的结果可能就大不一样。 现在围观的人群越发的多了,这个解石场地,被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个水泄不通,陆续还有看热闹的人在往人群里挤,现在又不是大型的交易期,难得有这么旺的人气,把个胖老板给乐得直嘿嘿笑,醒目的小六子也趁机递过去一根烟,顺便的给点燃,拍一拍马屁,弥补刚才老板对自己的不满。 “嘿嘿、六子啊,看来是要垮啊。” 心情大好的胖老板,赞许的拍了拍小六子的肩膀,这个小子虽然不堪大用,但是小机灵劲儿还是不错的。 “是、老板好眼力!”小六子贱笑兮兮的点头应和道,“不过,万一垮了,没人给钱怎么办!” “敢!这么多人作证呢,除非是不想再混了!”胖老板幽幽的吐了一口烟,想了想,说道:“嗯,对了,你去把那几条狼狗都拉到大门口栓着!你就在那里看好了,别让咬到人……” “好咧!那小子要敢跑,您就吆喝一声!”小六子转身招呼了两个小年轻,跟着他走了。 一眼就看能看出垮来,这小子果然盛名不虚啊!只是之前怎么连续解垮了那么多呢? 胖老板又吸了一根烟,疑惑的看了看在一边同样优哉游哉的吴晨,通过一些相熟的小老板口口相传,他已经知道吴晨在阳美的一些光荣事迹,之前还不是很信,毕竟这种传说向来水份颇多,听着权当玩儿就算了。不过今天的诡异,倒让他心里多信了几分。 随着人群里议论纷纷,徐师傅的额头这会已经满是虚汗了,经过这一会的观察,在他的心里基本已经给这一块石料判了死刑。 “喂,你倒是快点切啊……” 林公子也是被四周的嘲弄给搅得心里发火,在一旁不停的催促着,语气越来越不善了。 “妈的!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遇到这个傻x小子……” 徐师傅终于忍不住,在心理面骂了一句,心里一横,你他妈的都不怕,我怕个卵子!他抱起那块原石,直接走到切石机旁,启动了电源,只见合金齿轮顿时飞速的旋转了起来,闪烁出一片片耀眼的光芒。 “吱吱吱……咔……” 徐师傅狠心一压,齿轮和石头摩擦所发出的刺耳声音,顿时响了起来! 这一刀切得十分的干脆,很快,齿轮便发出了空转声,却是一刀到底了。四周的众人都屏住了呼吸,紧张的在等待粉末石屑散去。 “垮了!跨啦!” 不知道是谁率先嚎了一声,顿时响起一片响应。 “哈哈,没血,也没色!什么都没有!” “完垮!” “五十万?五十块都嫌贵,哈哈哈……” 也不知道基于什么心里,总有些人笑起来肆无忌惮,恨不得别人死了爹,他才快活! “今天,真是开眼了!见证了垮神的诞生啊!” 也有人冲着吴晨而去,不过语气里更多的是调侃,甚至还有些钦佩!能垮到这个程度,这得是什么人呐!就像离球门线一米的铲射,想不进比进都难! 不过这其中也有一些人,默默的看着吴晨,心思跟胖老板倒是一致,隐隐间有些明悟,这家伙太神了,只怕之前那些切垮的石料是有蹊跷的。 “我操!你们不是说这块料子值五十万吗?就这熊样,值个屁!” 林公子跳着脚骂了起来,把责任都推给了种老板跟徐师傅! “林公子,这解石有风险,也是跟你说过……” 是人都有三分火气,当着这么多人,众目睽睽之下,徐师傅被林公子当孙子一样的训,脸上顿时黑了下来!妈的,老子就是吃口饭而已,再说还不是你手下呢! “老徐!”种老板脸上也是一阵赤一阵绿的,忍了忍,拉住徐师傅,强笑着对林公子说道:“解垮了就解垮了,咱们再从长计议。” “还计议个屁!你说现在怎么办!”林公子一点都不给他面子,须知自己的面子都掉了一地呢!这么多人的嘲笑,每一声都啪啪的打在他的脸上。 “这个……” 种老板差点一口鲜血吐出来,妈的,你输的只是面子,老子是丢人赔钱,更要命的是丢了矿场的竞争权! 不过他也不敢发火,眼前这位小祖宗就是个混蛋,这万一再惹恼了,更是得不偿失,只要关系维护好,后面还有的是机会。 “哈哈,狗咬狗,一嘴毛!” 就在他们急脸赤白的时候,一个刺耳的声音适时而至,不用看,就知道是那个长着一对大门牙的家伙!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459章解石场见〔六〕 “怎么样,两位,是愿赌服输呢?还是想赖账呀?” 大牙悠悠的的走了过来,那姿势,那语气,让人一看就想揍他一顿。 “我操……”林公子怒火攻心,也顾不得给人群中的“自己人”使个眼色,抡起手臂,就往大牙脸上招呼过去。 离得这么远,大牙又有防备,哪里就能让他得逞,直接抬脚踹在林公子的胯下,只听得一声嚎叫,林公子弓着身子,又倒在地上了。 事起突然,周围“哗”的一声响,陷入了沉寂。 “操什么操啊,哥们不好这一口,回家找你妈去!还有悠着点,别那么用力,小心折断了。”大牙摊开双手对着人群,悠悠的说道:“大家都看到了,不关我事哦,他自己扑上来撞到的。” 这时候,人群才反应了过来,爆发出一阵阵喊声,林公子潜伏在人群中的人马也顾不得暴露了,纷纷挤开人堆,跑了过来。 种老板更是吓得一身的冷汗,蹲下来扶着林公子,连身喊着,查看起来。见他抱着胯下,一脸青筋白汗的,只顾着嘶嚎。 还好,声音听起来中气还在,也没有翻白眼,比上次显然要轻得多了! 种老板心里松了口气,顿时怨念无数,妈蛋,这都什么事,这位小祖宗这么不禁造,就别动不动要动手嘛! “别乱来哦!” 林公子刚倒地,吴晨已经蹦了起来,速度还不慢,在对方几人冲到面前的时候,他已经在大牙的身边,声音不大,但是充满了冰冷的质感,让人不由得感到一股寒气。原本来势汹汹的几个人,因此而停滞了一下。 一鼓作气,再而竭,这一停便被泄掉了。冲到面前的春子等人,见吴晨跟大牙一个黑着脸,一个冷笑连连,竟不敢动手。 “走吧!赶紧看医生去!”种老板这次有了经验,见几个小年轻还在愣着,大声吼叫道。 众人七手八脚的把林公子搀扶起来,半抬半拖的,正准备走,胖老板可不干了,跳过来拦住去处,一张肥脸上笑得横肉乱抖:“几位,还没付款呢!” “给他!”种老板那里顾得上这些,胡乱从包里掏出一张卡来,扔给徐师傅,让他搞定,自己则跟着王大春等人,扶着林公子匆匆而去。 胖老板也不再拦着,对着外面大声吼道:“六子,放人!” 小六子领了差事,便不能在里面看热闹了,跟两个小兄弟蹲在大门处,无聊的抽着烟,撩拨那几条大狼狗玩儿,突然听到老板大声吼叫,穿过人群的吵杂声,依稀便是让他关门放狗,顿时精神一震,扔掉手里的香烟,将嘴里含着还没吸溜下去的一股浓烟,全喷在前面狼狗的脸上。 “来啦!”他也不管几条大狗死命的打喷嚏,伸出手就解下绳子,分了两头给边上的两位小兄弟。 “六哥,不会有事吧?人这么多……”一个小兄弟看了一眼乱糟糟的人群,有点担心。 “怕什么!老板交代的,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呢!”小六子不满的瞪了他一眼,“看好了,就刚才那个一脸粉刺的小矮胖子,别咬错了!” “是……”那位小兄弟郁闷的应了一句,瞧六哥这话说的,貌似是让自己去咬人似得! 刚刚从人群里狼狈而出的种老板等人,迎面就看到几条狼狗铺面而来,顿时一片鬼哭狼嚎,那里还顾得上林公子的死活,不由自主的撒手就跑!可怜刚刚醒过神来的林公子,啪的一声,摔在地上,眼瞅着几个血盆大口扑了过来,吓得一声惨嚎,裤裆立时便湿了! “我靠!”不单是他们,就连站在附近的人群,也一下子炸了窝,四散逃跑,鬼哭狼嚎的! 不好!身在人群中的胖老板脸色一变,白毛汗全都出来!拔腿就往外冲,动作之敏捷,跟身形完全对不上号……人还没出来,一声大吼已经从他身体喷薄而出! 冲在最前面的那条大狼狗已经兴奋得双眼发红,口水顺着齿牙流淌着,正待纵身一跃,最最后的一扑,突然听到主人胆战心惊的怒吼声,吓得一个激灵,活生生刹住了身形,抬着眼睛狐疑的往了一眼声音发来的地方,迎接它的,却是一只胖乎乎的大脚! “滚!”胖老板惊吓之下,王八气发作,恶狠狠的踹了一脚当头那只狼狗,又冲着已经停下来,眼巴巴的看着他的另外几条踢过去,将它们都赶走之后,招了招手,让小六子过来,一巴掌扇了过去! “妈的,不是让你放人么!” “放人……”小六子捂着火辣辣的脑袋,心里憋屈得很,只听说过放狗的,这人还用得着放吗?再说放人就放人,你瞎喊什么啊!不过他也不敢顶嘴,往回跑过去,招呼着人手将狗拉回到后院拴起来。 “这个,您没事吧?”胖老板一把掺起软成一团的林公子,这小子也是个怂蛋,软得跟面条似的,偏偏死沉死沉的,还一个劲的往地下出溜! 种老板跟王大春等人,这时候也折返着跑了回来,脸上讪讪的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在周围惊魂的阵哄笑声中,七手八脚的将林公子给抬着走了。 这一下可算是栽到家了,要是自己,都没脸再出现!大牙跟着嘿嘿笑了几声,捡起解石机上的被抛下的“废料”,这是战利品,拎回去,说不定还能解出点什么来呢! 胖老板目送着林公子他们离开,甩了一把冷汗,还好没出大篓子!回头再收拾六子这个蠢货! 他拍了拍手,对着刚刚炸开,乱成一团的人群,高声吼道:“今天没事了,都散了、散了!” 热闹来得快,去得也快!随着人潮汹涌而去,很快就只剩下满地纸张烟头。 胖老板见没什么事情了,拉着徐师傅先回房里转账去了。 “就这么散了呀?”大牙还停留在热闹之中,有点恋恋不舍呢,“木头,还解石不?” “解!”吴晨点了点头,经过这么一闹,倒是休息得挺充分的,摆开位置,又解了起来,直到天色发暗,到处亮起了灯火,这才收手,停了下来,将解下来的石料搬到安保车上,又兜了一圈,将之前的那块大石头也装了进去,折腾到半夜,才回到酒店。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460章打道回府 “是不是要回去了?” 好不容易回到酒店,大牙一进门就往沙发上窜,把自己横着摔在软绵绵的沙发上面,一边微调着身体,一边问道。 “明天就回去了。时间还是蛮赶的。”吴晨也是累得两只胳膊差点举不起来。刚才一路上他盘算了一下,现在分公司也已经注册下来,老张头他们可以先顶着一阵了。 “不等投标结果?”” 王雨鸢今天才把标书递交了上去,就这样走了,心里总有些不踏实。 “等也没用,且有几天,才是开标的日子呢!”吴晨想了想,当地该孝敬的都孝敬了,剩下的其实还是看上面谁“打招呼”的招牌大且对路。也就是说,无论结果如何,都已经不是他们能够左右的了,留在这里也是空等,那边中孚珠宝还在等着开业呢,不如先回去。回头要是中标了,让老张头作为授权代表参加开标后的手续就是。 回到房间,他本来想给徐少东打个电话,后来想想还是算了,徐二少之人办事还是靠谱的,能够做的,不用追问他也会尽力做好的。再说现在体制内山头林立,这里又是某位大佬的固有地盘,下面的人未必就会听招呼。当然了,话说回来,这种小得不能再小的小事,却也到不了那么高的层级,就看是否正好有合适的人选而已。 等到半夜,王雨鸢便过来了,缀着一双小拖鞋,外面裹了一件浴袍,露出白皙修长的小腿。吴晨开门之后,她一蹦一蹦的小跑进来,嘴里嘟囔着:外面真冷,虽然整个别墅都开了中央空调,但是走在走廊上,还是能感觉到一丝寒气,顺着白嫩的腿间往里钻。 还是屋里暖和啊! 王雨鸢进来就觉得有一种温热,走到小厅的沙发边上,将鞋子甩开,光着脚丫在雪白的毛毯上面蹦蹦了两下,身上就暖和了过来。 吴晨关掉门之后,转身就看到脱掉面睡袍的王雨鸢,只穿着一件香槟色真丝吊带,里面竟然是真空的,从低v只见,白晃晃的一条沟壑显得分外诱人。 明天就要回广府了,到了那边且更要忙碌起来,再加上周萱在一旁,王雨鸢也不好再单独照吴晨,所以今晚虽然有些疲累,还是过来了。 “这两天辛苦你了。”吴晨也不装大尾巴狼,走过去,拥抱着王雨鸢坐了下来,将她横搁在自己的腿上,一只手抚摸着她雪白的**,望着她略有疲态的脸庞,怜惜的说道。这个女人真的很能干,当初提议让她当这个中孚珠宝的总经理,一点都没错,比自己跟孔四他们要靠谱许多,更别提大牙跟徐少东这些甩手掌柜了。 王雨鸢窝在吴晨的腿间,双腿微微蜷曲起来,构成一道美丽的m形弧线,随着吴晨的轻抚,阵阵的快意从顺滑的肌肤传了上来,听到吴晨夸她“能干”,俏脸微微一红,伸出猩红的舌头,在他的胸口舔了起来…… 吴晨便觉得下面有些**的,顶着王雨鸢的腰间,一下一下的抖动。双手顺着她丰腴的大腿滑向根部,这才发现王雨鸢竟然没有穿底裤,花间已然湿润一片。他忍不住将王雨鸢放平在沙发上,俯身下去…… 很快,沙发上便响起了一阵阵迷离的呻吟…… 第二天,老张头跟张小花一老早就带了早餐过来,都是在街边买的特色小吃,比酒店一成不变的早餐好吃多了。就在一楼的大堂,简单的吃过之后,便对在这边的分公司事务重新对着二张交代了一番。 老张头手里拿着公司的开户卡,心里直哆嗦,这是他招兵买马的经费,也是上级对自己的信任与期待啊!早已经习惯了不按常理出牌的吴晨等人,老张头还是深感责任重大,一个劲的做着保证!跟他不一样的是,张小花听闻他们这就要回去,心里颇为不舍,瞪着一双大眼珠子,无辜而略带哀怨,看得王雨鸢心里也是暗自好笑。 今天还要赶路,便没有多说,上了车之后,大牙见吴晨跟王雨鸢两人,一个脸色暗晦,一个圆润光彩,便抢着上了驾驶座:“我来开,你们好好睡一觉吧!” “好好开,别惹事!”吴晨心虚,听大牙这话怪怪的,赶紧转移了话题,他也觉得手脚有些发软,上了副驾驶位,挑好座位,系上安全带,就闭着眼睛开始打迷糊。 大牙嘿嘿一笑,开着车子出了酒店,后面跟着载石料的押运车,慢慢的开上了那条颠簸的坑爹路,就算是路虎的避震好,也是不是的“坑”那么一下,让他心里充满了怨念,政fu也真是抠门,每天这么多车进出,光是矿区的税收都富得流油,就不能多投点修路? 从玉岩山往回走,可以先回到昌化,再往北上高速,不过一般南下的车辆,却都是往南走一段国道省道,再上高速口。大牙也不急,随着车流,慢悠悠的在这土疙瘩路上颠簸而行。 初冬时刻,田间野里,还是有些原始的景色可以让人欣赏的,加上今天天气不错,日商三竿时分,暖阳照射下来,平添了几分温暖。 吴晨迷糊了一会,悠悠醒来之时,嘴里寡淡,转身见后面王雨鸢睡得正香,就冲大牙打了个眼色,将车子停靠到路边,下车先拿着一瓶水漱了漱口,接过大牙递过来的香烟,站在车头处,抽了起来。 “这是什么地方?” 吴晨揉了揉眼角,看这道路的规模,应该是省道一级,硬实的水泥路面,许久没有重修过了,坑坑洼洼的,汽车一碾过便扬起无数的灰尘,将路边错落的竹林跟矮灌木披上了一片黄蒙蒙的色彩。 这一路段边上,有许多的路边小店,看起来生意还可以,虽然还没到饭点,却也有不少人停靠,特别是一些大货车,更是停下来休息、加水抽烟休息的,也算是人气不错。 “鬼知道,好像再往前走一段就能上高速了。”大牙四周看了看,总归是那个小镇吧。他是按照导航走的,哪里又去看地名。早知道这条路这么慢悠悠的,还不如一开始就往北走,再沿高速南下呢! 跟在后面的押运车也缓缓的靠了过来,停在一边,两个押运员并没有下车,只是隔着挡风玻璃,冲他们挥了挥手,示意一下,便在车上自行拿起泡好的茶壶喝了起来。 吴晨本来还想招呼他们下来抽根烟,顺便休息一下,见他们一副职业模样,也就不再勉强。 这时候,王雨鸢也醒了过来,见两个大男人站车前面抽烟呢,便从后排冰箱里拿出两瓶冰镇咖啡,下了车递给他们。 “怎么醒了?” 吴晨扭开盖子,喝了一口,冰冷的感觉,无比舒爽! “呵呵,好像睡了不少时间了呢。”王雨鸢嘻嘻一笑,做了几个伸展动作,分外成熟的身体体现出了难得的柔韧 正在这个时候,从边上一间店里,走出来一群人,四五个年轻男人,簇拥着当中的一个年轻男子,大声说笑着走了过来。 当中那人有意无意的瞄了一眼吴晨他们的车牌,不过很快就被王雨鸢给吸引了,不由双眼瞪得溜圆,眼里放射出狼一样的光芒。王雨鸢的风度、气质明显和普通女子不同,成熟中透着一股子俏丽,为她美丽的容颜增色不少。 王雨鸢让他看得不舒服,很厌恶地蹙了蹙眉头。 吴晨感觉到王雨鸢的不安,斜眼看去,只见为首那个年轻男子穿着一间皮夹克,外套大敞着,只扣了最下面的两个扣子,约莫二十七八岁的样子,满脸痞气,望向王雨鸢的眼神,色迷迷的,一副哈喇子就要控制不住的样子。 不过跟在他身边的几个同伴,却都是穿着制服的,看起来有点像是路政。 这他妈的上班打牙祭来了! 吴晨心里鄙视无比,把政fu的名声就是让这种小地方的基层人员活生生的给糟蹋完了。 那年轻男子恋恋不舍地望了王雨鸢好一阵子,才在众人的簇拥之下,转身离去,临走的时候,又回头望了一眼,正好与吴晨四目相对,两人的神情都有些冷冰冰的。 “什么玩意啊?!”大牙冷笑了一声,“癞蛤蟆还想吃天鹅肉。看他那眼神,像刀子似的。满嘴哈喇子,什么玩意?” “算了吧,天下这种无聊的男人多了去呢!”王雨鸢不想为了这么一个莫名其妙的家伙影响大家的心情,结果吴晨扭开盖子递过来的咖啡,喝了一口,脸上笑意盈盈。 “就是见不得这么猥琐之人!” 大牙满脸的鄙夷,长相如何那是父母给的,人品如何那就纯粹是自个的事了! “嗯,喝完走吧。”吴晨也是点了点头,这种人一看就是小地方的痞子,托了什么关系,穿了一身皮,最是惹是生非,称之为“车匪路霸”一点都不为过。 略微休息了一下,吴晨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便让载有石料的押运车在前先行,像这种备案的正规运输公司,还是比较靠谱的,就算让他们自己直接送到广府,也是没有问题。 这次上了车,换了吴晨开车,他上了驾驶座,启动车子,缓缓往前开去。 驶过一片山坳,突然见到前方又一个关卡。 吴晨眉头一皱,国家早就取消了这一级别的收费项目,只是有些地方还在胡来。不过让他不爽的是,刚才那个年轻男子,和他的同伴们就坐在关卡旁边的一株大树之下,一边抽烟聊天,一边斜乜着过往的车辆。。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461章恶狗挡道〔一〕 这正是无巧不成书,看来这几个家伙就是在此处设卡检查的人了。 见到路虎车开了过来,本来大喇喇坐在那里的年轻男子,猛地站起身来,扔掉手里的烟头,率先走了过来,脸上带着一抹****的笑容。另外几个穿着制服的男子立即跟上,嘻嘻哈哈地笑着,围了上来。 “停车!停车!停车检查!” 一个穿着制服的人,手里挥舞着一根警棍,隔着车窗肆无忌惮的喊道! 吴晨早就放慢了车速,这一下更是彻底的踩死了刹车。 “检查什么?”吴晨摇下车窗,冷冷的说道,他向来就不爱和这种人打交道,更别说此人的态度实在是恶劣了点。 “哪那么多废话,让你停车就停车,警察办案……” 那个年轻人板着脸,冷冷的说道,眼神却是往后座的王雨鸢瞟去,明显的醉温之意不在酒。而领头的那位年轻人,则是直接就站在后座的车门外,敲着车窗,色眯眯的说道:“美女,下车接受检查。” 年轻男子直勾勾地盯着王雨鸢,眼里就像要伸出两只手来,在王雨鸢身上来回抚摸。刚才隔得远,看不真切,如今这么近,更要大饱眼福了。王雨鸢着实漂亮,一股熟女气质更是诱人,见过她的男人,没有不怦然心动的。 “废话,要检查什么,赶紧的!”吴晨虽然是个泥人,却也有三把火,他跟大牙两人对望了一眼,彼此都知道对方这架势,就是找事来的,只不过在没有露出真面目之前,他还不想动手。 “驾驶证,行驶证,还有身份证都拿出未,检查!” 一股子酒气隔着车窗喷了进来,这上下不靠的时间,这些家伙居然就已经是满身酒气了,再加上一看就全身的流氓坯子像,哪里有点公务人员的样子。 “检查可以,不过请先出示你的证件!”吴晨冷哼了一声,不徐不疾地说道。 “我靠,还怀疑我们是假冒的、是不是?啊,是不是?”那个领头的年轻男子突然情绪激动起来,满嘴喷着酒气,用力的拍打着车窗,王雨鸢双眉紧蹙,下意识的向旁边躲闪了一下。 “你干嘛!”吴晨大喝一声,冷冷的说道:“办理公务之前,先出示证件,这是基本的程序。这个都不清楚吗?” “劳资一吧掌搭死嫩切,错,大木娘个比!”年轻男子直接就爆了本地粗口,骂了句粗话,恶狠狠地盯住了吴晨。 吴晨跟大牙两人听得一愣一愣的,虽然听不懂是啥意思,不过国人说话,凡是带个“逼”字的,肯定是骂人来的。 一听到带头大哥开骂,旁边几个青年男子也跟着叫嚣起来,各种方言乱飞,更是让吴晨他们觉得头大,不过还有一句话勉强能够听懂:“……我们斐哥的爸爸可是大队长……外地佬,放明白点,跟我们回局里去接受调查!” 吴晨跟大牙对望了一眼,看来又是碰到“土匪路霸”了,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这个某某大队长的衙内,占着老子的职务之便,纠结了一批小坯子,在这种小地方横行霸道。 这样的事情在以往可不鲜见,他们小时候就经常在放学的路上见到这种家伙,举着一根“停车牌”,随便拦停过往的货车,敲诈勒索。只是随着时代的进步,行业的整顿,现在这种现象几乎已经销声匿迹,想不到自己倒在这个地方遇到了! 这个斐哥一看就不是什么好鸟,仗势欺人惯了的。不做死就不会死,现在还敢这样搞,简直就是无法无天了? “您这么作,你爹造吗?” 大牙已经解开安全带,从副驾驶座上侧过来,笑嘻嘻的对着那个脚“婓哥”的家伙说道。 “你娘比,什么意思!”那家伙显然是个土包子,听不懂大牙在说什么,瞪着一对死鱼眼,凶巴巴的说道。 “你们是什么单位的?”吴晨嘿嘿一笑,反问道。 “你管得着嘛!我怀疑你们这车是偷的,跟、跟我们回去接受调查!” 婓哥“酒壮贼人胆”,早就让他们纠缠得不耐烦,压根就不想再废话,大叫大嚷起来,一双血红的醉眼只是盯住王雨鸢高耸的胸部。 他这一发飙,另外的几个小家伙也是跟着喊了起来,更有甚者,还用手里的棍子敲打着小车的顶壳。 “下来下来,跟我们回去!” 王雨鸢见他们凶神恶煞的,心里有点慌乱,对方人多势众,又无法无天的,还不定能干出什么事情来呢。 吴晨眼里闪过一抹凶厉之色,脸上神情却异常镇定,高声说道:“别敲!我们这就下来!” “哈哈哈……”外面一片怪叫声,那几个青年男子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七嘴八舌地叫道:“外地佬,算你识相……” 就在他们叫嚣的时候,吴晨已经悄悄打开了车门锁,猛的往外一推,只听得“砰”地一声巨响,随即就是一连串的惊叫和惨呼声,围在车门外的几名青年男子,本来就喝得脚步有些轻浮,被车门猛的一撞,倒成了一团,站在最前面叫的最凶的那个,更是被撞得满头是血。 “我操……你敢打人?”变起仓促之间,站在后车窗外的婓哥顿时目瞪口呆,酒也醒了几分! “人渣!” 吴晨骂了一声,既然动手,便手下补留情,车门一推开,人也跟着窜了出来。刚一着地,并补停留,手上扶着车门,一脚侧踹过去,将婓哥蹬得踉跄了几步。 眼光扫动之下,见大牙已经从另一边包抄过去,便不再理会婓哥,而是照着躺在地上哼哼唧唧的几个年轻人闷头便踹,先把后面快挺身而起的一位给踹到,照着脑袋狠狠的踩了几脚,那人哀嚎一声,晕了过去。 婓哥那一下也是吃的实劲,腹内的翻滚,酒气上涌,差点一口就呕吐出来,幸好抓住车门的手柄,这才没有没有摔倒,尚未回过神,人影一闪,大牙已经从车后方绕过来。 “你……你要干嘛!……哎呀……”婓哥望着凶神恶煞的大牙,惊慌失措,才只叫了半句,大牙早就一把抓着他的头发,恶狠狠的往车上撞去,“砰”地一声大响,婓哥鼻血长流,软塌塌的往地上出溜,竟是晕死了过去。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462章恶狗挡道〔二〕 此时,距离检查卡不远的一个大树下,停着一辆丰田霸道,透过贴有深色防爆膜的车窗玻璃,林公子完全被眼前的这一幕给吓呆了。 这他妈的不会是混黑道的吧,下手这么狠?! “走!赶紧走……”林公子顿时觉得裆下火辣辣的,又有些酸疼! 幸好自己没有下车!一想到两次进了医院,林公子顿时有些心惊胆颤。 “吱呀……”开车的王大春,哪里敢怠慢,发动车子,一溜烟的跑得没了踪影,哪里还顾得上外面那帮狐朋狗友的死活! 林公子也不是个不谙世事的人,憋了半天坏,终于通过一众“朋友”找到了这个婓哥,俗话说县官不如现管,别看婓哥这种人层次不高,但是干这些恶心人的活,绝对是轻车熟路。 只不过相较而言,两人的级别不一样,平常也不大认识,这一下将他们吃瘪,林公子是吃过苦头的,哪里还敢停留,自然是拍马飞奔。 可怜了婓哥等人,本来为了拍一拍这位市里来的“大哥”的马屁,一通酒灌下去,个个拍着胸脯,再加上出来的时候让王雨鸢的美貌给晃得浑身痒痒的,认了车子就返回这里“拦截”。刚刚还在商量着等会要怎么才能一举两得,顺便把这美人儿给办了,没想到现在就躺在地上了。 平常在此处设卡检查的,原本不止这几个人,反倒是“婓哥”等人是属于“机动部队”,偶尔过来打打牙祭的,平常哪里有过来。 此时,其他人都在检查另外的车辆,待得察觉这里不对,纷纷叫喊着冲过来的时候,婓哥等人早已被打得人事不知。 “走!” 吴晨冲大牙吼了一声,钻进车里,砰的一下把车门关死,他们对于这种场合的斗争经验,非常丰富,一招得手,便不能久留。 “去你的吧!”大牙抓着软趴着的婓哥双肩上的衣服,将他从车轮子边上推开,转身绕跑到副驾座,拉开车门,连纵带跳的扑了进去。 吴晨眼神一闪,二话不说,将油门一踩到底,路虎车“轰”的咆哮一声,带着一股轻颤,如箭一般窜了出去。那根横在前头的黄色条纹木杆,被撞成三四截,四散崩飞。 所谓的关卡,也就是这么一根横杆,冲了过去之后,道路上反而车子少了许多,吴晨脚下松动,轻轻放慢了油门,车子还是一下子就冲到了一百多公里的时速,很快就将那个关卡甩在了后面。 关卡那边早就一片混乱,好些个货车司机趁机就想跟着冲过去,奶奶的,路上却全被人给挡住了。 吴晨他们多年养成的习惯,此时又是在别人的地头,下手很重,丝毫也不曾留情,婓哥跟另外两个家伙满头满脸的鲜血直淌,好在还有呼吸,大家伙吓得又是叫唤又是掐人中,半天也没有动静,最后还是一个小兄弟激灵,扭开一瓶矿泉水,兜头兜脸的淋了下去,才把人给弄醒过来。 “啊!啊~~”还没睁开眼,婓哥已经嘶吼了起来,语气中充满了疼痛跟恐惧。 “婓哥,现在怎么办?” 身边的人让他嚎得心里直发麻,好不容易才挨到婓哥停了下来,低着头喘着粗气。 “妈的,追啊!”婓哥抬起头来,恶狠狠的骂到,不小心扯到了脸上的伤口,疼得他脸都绿了。 “婓哥,他们……是路虎……” “路你娘的!在这破路上,还能飞上天去!”婓哥一脸气急败坏的骂到。要不是脸上实在疼的厉害,早就一脚踹过去了。 “婓哥,我刚才已经给邓队他们打了电话。”另一个人马上就插了上来,“前面还有路口,他们跑不了!” “好!”婓哥扭过头去,搂着那个家伙的肩膀,连声夸奖。 忙乱了一阵,众人钻进三辆车里,追了出去。他们这三辆车,除了两辆是现代的路政车外,还有一辆是丰田,要是在高速上,这会别说是追了,就连吴晨他们的影子早就望不到。 不过毕竟是在省道之上,吴晨他们跑出去一段之后,前方行驶的车辆就多了起来,特别是大大小小的货车,慢悠悠地行驶着,把不大的道路都给挤成粥了。 无奈之下,吴晨一边稳稳把着方向盘,一边不停的闪灯鸣笛,在车丛里钻来窜去,速度始终提不上来。 “追!给我追!”婓哥头上已经包着一块黑布,却是放在车里的网球裤,临时拿过来凑和着用。 看着前方在车缝里时隐时现的路虎,他的脸上突然显出一阵狂热!妈的,敢打老子,等会有你们好瞧!嗯,还有那个妞……在他脑海里已经浮现出抓住王雨鸢后的各种不堪场面! “快快快!”车上众人,立马就轰然响应,一个个摩拳擦掌,这样的机会,可算是可遇不可求,好不容易碰上了,自然要紧紧抓住,好好表现一番。 就连刚才受伤的两位,也都是伤疤没好就忘了疼,献媚地说道:“婓哥,待会抓住这些外地佬,咱们收拾那个男的,嘿嘿,那个女的嘛,就由您亲自动手了……” “嘿嘿,鸡仔,还是你最了解我的意思……今晚上,一定要好好的玩个痛快……到时候,哥们都有份数!” 婓哥一听鸡仔提起王雨鸢,顿时浑身都麻酥酥的,似乎脑袋和肚子也不是疼得那么厉害了,婓哥想打了鸡血一样,兴奋不已,更是一个劲的催促:“快追快追!” “他们追上来了!”王雨鸢从车后面看到几辆车子穿来穿去的紧跟了上来,特别是两辆刷着路政喷漆的车子更是惹眼,一看就知道是刚才那些人。 “嗯!坐好了!”吴晨专注的看着前面,根本就无暇光顾后面,时速在六十到一百二之间激烈的变幻着,很快就追上了他们那一辆押运车。 看着自己的雇主开的车突然蹿来蹿去,押运员也是有几分错愕,打了电话过来询问。吴晨让大牙拿着,告诉他们只管做好自己的事情,把石料运送到广府便成,其它的不用多管。 让他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前方的车流明显的慢了许多,已经开始有些拥堵的迹象,饶是他不停的狂响喇叭,甚至不惜碾压着路基穿行,还是根本就提速不上来。 过不了十分钟,后面的车子还没真的追上,但是前方已经可以见到堵截的了,两台警车一左一右的停在一边,一个警察挥舞着闪着红灯的停车牌,在放过前面的车辆之后,冲着吴晨他们示意,让他们靠边停车。 “怎么办?冲过去?”大牙死死的盯着那名警察,腰间的皮带上还揣着手枪呢,貌似不是交警,不过用脚趾头都能想到,跟刚才那个操蛋家伙是一伙的。 “给东子打电话!”吴晨摇了摇头,减低了速度,缓缓的往路边靠去。虽然没有封路,但是前方车流拥堵,未必就能冲得过去。 而且现在的情况,显然跟刚才那些乱收费的山寨关卡不一样,这是正儿八经的警察,如果冲关的话,对方是能够开枪的,饶是自己的车有防弹功能,左右是捞一罪名。 路虎车缓缓在路旁靠边停下,立马就围了过来几名警察,甚至还有的手就握在腰间,其中一名四十左右,没有带帽子的中年人,冲着车里高声喝令,让他们下车。 “喂、东子!” 大牙电话甫一接通,就被吴晨抢了过来,将眼前的事情,三言两语的跟他说了。 “你们在哪里?” 徐少东一听就乐了,这两个哥们也太能惹事了。 “快到安微了!”吴晨冲车控台的导航看了一样,这才惊觉已经跑了这么远,黄山都快到了,妈的,肯定是大牙一开始开错路了,否则早就上了高速,哪里还在这里晃悠呢! 徐少东哼哼哈哈的笑了一通,就给挂了电话。搞得吴晨心里也甚是没底,紧急关头,这还没说清楚呢。 这时候外面的警察已经开始不耐烦的敲打门窗,声色渐厉。 吴晨缓缓放下车窗,冲着为首的警察展颜一笑,一脸无害的样子。 那个警察被他笑得有些莫名其妙,愣了片刻,板着脸,让他们下车。吴晨哪里肯听,这种基层警员鱼龙混杂,什么破事干不出来,这一下去了,还能有个好。 见他一点都不慌乱,那个领头的警察倒也不敢造次,他的眼力可比那些小痞子们好多了,这车一看就不是普通人能够开的,再加上吴晨一脸灿烂的笑容,更让他心里没底,话说现在各种二代横行,一不小心,下岗都是轻的。 不过打电话给他的人也不是好惹的,婓哥正经是他的主管大队长的儿子,现在被人打了,报到自己这边来,不接着也不是个事。 就在他犹豫的时刻,后面的车子已经追了上来。 见警察拦住了路虎车,婓哥简直高兴坏了,仿佛捡了个天大的元宝,咧开嘴只顾傻笑,急匆匆的从车里跳下来,带着从其它车子下来的七八个人,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 一边走一边兴高采烈地叫道,望向车窗内吴晨的眼神,就好像饿狼看到了小绵羊,闪耀着冷酷和嘲讽的光芒。 “邓叔,辛苦了!哈哈,抓住这两个家伙啦,好好……” 此刻他的心里充斥着一股子激荡,浑然忘了全身的伤痛,好小子,叫你打我!待会你就知道,什么叫哭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斐少……”邓队的反应有点古怪,一把拦住了气势汹汹的斐少,这家伙的脾性他太了解了,说句不好听的,就是个混球,对方要是换了个平头百姓也就算了,偏偏是这么一副模样,万一真有什么来头,让斐少这么一冲动,到时候惹出什么事情来了,还不是得自己背黑窝!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463章恶狗挡道〔三〕 “怎么啦?” 正在兴头上的斐少,见邓队拦住了他,有些莫名其妙,这人好不容易追上了,怎么还不动手? “这个……”邓队长拉斐少稍微拉到一边。说实在话的,看着眼前这个纨绔子弟被人给揍成了猪头,他心里早就乐开了花,特别是那条套在头上,撕剪得不伦不类的网球裤,让他好几次差点就憋不住想笑出来。话说,这些年,大家伙也没少受这位小爷的窝囊气,今天撞上硬骨头了,溅得满头血,估计不止他一个人偷着乐! 不过面子上他可不敢露出来,斐少的老子,也就是他的顶头上司,那是是出了名的护犊子,弄的不好,回头自己只怕是小鞋不断,他正了正容,压低声音说道:“大侄子啊,我看这人不简单,还是先问清楚了再说 这是为斐少留面子,免得这嚣张跋扈的斐少当场嚷嚷起来,到时候不好收场。 不料他还是高估了斐少的智商,这位小主就是个嚣张到极点的傻瓜,透过暗色的车窗玻璃,隐约瞟了一眼里面王雨鸢曼妙的倩影,心里一阵火烧火燎的,哪里听得下去,闻言大怒:“我呸!狗屁的不简单?公然拒绝检查,还恶意伤害公务人员,这还用问清楚。” 看来他也并非完全没脑子,爆完粗口,还不忘了给吴晨他们扣上个大帽子!只不过听在邓队长他们耳朵里,这都是屁话,就斐少他们那个山寨的检查关卡,本身就是个违法的事情,也是他们有一搭没一搭的,上面又睁只眼闭着眼,这才没人去管。 至于公务人员,我呸!就你们这几个连组织关系都没有的狐朋狗友,连“临时工”都算不上,纯属穿上制服的山寨版! 当然,没有人回去揭穿他。只是邓队长心里窝火加着急,脸色都有点阴沉沉的,想要挤出笑容来,都甚为勉强。虽然只是一个小地方的警察队长,他倒是有几分见识,只可惜碰到了这么一个二百五。 “我去!谁也不许拦我,谁敢拦我我就找谁算账!看你们这样!”斐少心里火急火燎的,不耐烦的吼道,一把扒拉开韩队,径直向吴晨方向冲去,跟着他的那些狐朋狗友也是呼啦叫嚣着一起往前冲! 你们不动手,老子自己来! 但婓哥显然是忘了身上的疼,在他看来,这么多人围着,吴晨他们总算是落到了自己手里,还不是想怎么弄就怎么弄?他敢还手,直接就捶死他了!那个妞,可不舍得…… 还没容他脑海中王雨鸢的倩影消失,身上已经一疼,胳膊上咔嚓一声,软绵绵的垂了下来,紧接着脑袋一蒙,咣的一声大响,无数的金星迸发出来,瞬间陷入昏暗之中…… 原本跟在斐少后面的人,见到了很诡异的一幕,只见他们的婓哥冲过去,伸手往车里就去抓姓吴的那小子,结果脑袋直接就撞在车窗的上沿,连哼都没哼一声,像是条麻袋般软了下去。 “我……” 跟得最近的鸡仔下意识的刹住了脚步,喉咙咕噜一声,傻呆呆的站在那里,其它的人也都愣住了,一时半会,竟然全无声息。 吴晨实在太镇定了,这份镇定,可不像是装出来的。只有真正大有来头的角色,才会有这份底气。 “还愣着干嘛?把他送医院啊!”吴晨冷笑了一声,对着呆如木鸡的人群说道,“想让他残废么?那就等着吧。” 这一招果然有效,把那些家伙全给镇住了。这他妈的就是一个不要命的家伙,在这种情况下还敢动手,斐少已经人事不省了,谁还愿意上前去触这个霉头! 几个小痞子都不傻,登时一声吆喝,抬起斐少钻进了车子,把现场扔给了邓队他们。送人去医院正好是一个好理由,回头就算他老子怪罪下来,也有话说不是。再说了,现场还有正经的警察在呢,责怪下来也轮不到他们。 “这个,吴先生……还得麻烦你跟我们回局里去做个调查……” 邓队长目送他们离去之后,这才回过身来,严肃而认真的对着吴晨说道。之前的姑且不论,刚才可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发生的“斗殴”,这可不能不管。 “没问题。”吴晨也知道自己这么一走了之,对方脱不了干系,总归是要给个说法。 邓队长见他们懂事上道,顿时如释重负,也不给他们上措施,挥了挥手,准备让自己的人上去替下吴晨开车,这也是规矩,但是却被吴晨拒绝了。 “还是等等吧,邓队长。”吴晨打开车门走了下来,掏出香烟来,跟熟人一样给在场的警察都散了一圈。 虽然他们是冲着自己来的,不过吴晨也能理解,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更何况是在体制之内呢,更何况对方场面掌控得不错,至少不是凶神恶煞的“酷吏”,用套话说,就是还是“有点原则”的。 邓队长被他搞得哭笑不得,心里越发生疑,不敢轻举妄动,自是暗暗心急,这老大的儿子都进医院了,自己这边还在这里称兄道弟的,回头怕是不会有好果子吃。 “你放心吧,他吃不了你!”吴晨见他脸上不自在,知道他在想什么,嘿嘿一笑。 就在邓队长跟一众手下有些不知所措之时,他的电话响了起来,他本以为是顶头老大收到消息,打电话过来斥骂的,没想到一看,却是局里的一把手,口气颇为不善,恶狠狠的先训斥了他们一通,听说吴晨他们没事,明显的松了一口气。 “吴公子,我们局长让您接下电话,不知道是否方便?”邓队长脸上一通红一通赤的,是是了半天,捂着电话,弱弱的问了下吴晨。他听局长在里面称呼“吴公子”,心里顿时坐实了自己之前的猜测,暗呼侥幸的同时,连尊称都用上了。 “方便!”吴晨知道徐少东那边已经发力了,最后还是落在了当地系统的一把手身上,至于邓队长这种级别的,太低档次了,也不会直接找到他。 在电话里,吴晨很客气的感谢了对方的关心,把事情经过略微讲了一下,顺便夸了邓队长几句,什么正直、有原则有底线、现场掌控能力强等等高帽子免费送了一堆,把邓队长给乐得心里都开了花,听着吴晨说话,满腔的调调,水平极高,那可不是豪门子弟,耳濡目染下来的本能么? 扯了一通之后,吴晨很有礼貌的跟邓队长握手告别,开着车子嘿嘿的往南走。大牙跟王雨鸢一直没有下车,看着他表演,启程之后,才感叹道:这家伙,越来越会装犊子了!完全可以冒充官员四处行骗去了。 在他们离开不久,一辆警车疾驰而至,先来一个方头肥脑的家伙,正是那位斐少的父亲,正在酒店努力耕耘的他,被上面劈头盖脸痛骂了一顿之后,屁颠屁颠的赶到现场,始终还是晚了。只好回去把气撒在自家儿子身上,这是后话,却也不提。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464章打道回府 被这么一耽搁,吴晨等人便在途中休息了一晚,到了第二天才返回了广府,先在平洲下了高速,引着押运车缓缓的到了加工厂。 孔四跟杜钦老早就接到大牙的电话,正在喝茶坐等呢,听到车响,便跑了出来。 跳下车来,吴晨先冲杜钦跟孔四两人,捣了几拳,当是活动筋骨!这两个家伙都是肌肉男,不用武器根本没法造成伤害值。 杜钦回敬了两个组合拳,见后面跟着一辆押运车,便叫上工人,亲自引到后面入库。现在的入库跟库存管理,已经开始试行从周记搬过来的一套程序,由他自己亲自负责。 “等会,那块大料先帮我卸下来啊。”吴晨赶紧拦住他,先把“二龙交辉”那块巨料给弄了下来,再把路虎车的后箱整理了一番,留下两三块散料,勉强能够塞得下。 “收获这么多?” 打开两边的车门,孔四就被他们吓了一跳,那边是满满当当的一车石头,这边也是颇为拥挤,木头还是那个德行啊,走过路过,从不错过。 “哈哈,有不少宝贝呢!”吴晨特意拍了拍那块巨石,心里且得意着呢。 可惜孔四的兴趣完全不在这块解了一半,模样丑陋的石头上面,明显带着敷衍的嗯嗯了几声,转头对着大牙说道:“听说你搞了一把好剑?先拿出来耍耍!” “就知道你惦记!放心,我才不像你那么小气,回头让你耍个够!”大牙得意的拍了拍车身。 “别回头,先拿出来看看呗!”眉开眼笑的孔四很没有节操的搂着大牙,就要上车去。 “咳咳……”备受冷落的吴晨心里很不爽啊,随**代道:“悠着点,那么旧的玩意,禁不起折腾……” 还在“浓情蜜意”之中的大牙一听,后背立马就僵直了,一条腿半瞪在车门处,死活上不去,“哎,老四,要不我说还是算了吧,回去再说,回头再……” “嘛意思?”孔四心里正火热着呢,哪里由得了他推脱,拎着他的后背,稍微一使劲,就把大牙给提溜了上去。 “嘿嘿,叫你逞能!”听得大牙一声惨叫,吴晨坏坏的笑了笑,啪的一声,关上车后厢门,转身掏出一支烟,刚点上,就看到冯仁奎快步走了过来,赶紧扔掉还没吸上两口的烟,迎了上去。 “冯师傅!”吴晨双手紧握,很是热情的问候道。通过电话,吴晨已经从杜钦那里知道,自从冯仁奎过来之后,工厂的一切明显顺利了许多,短短的几天,已经全面接管了加工区,现在逐步的也在开始招小工,原来从周记借调过来的一众师傅,已经交接完成,回去了。 “吴老板,你回来啦!”冯仁奎看起来也是很是高兴。 “别,还是叫我吴兄弟吧,什么老板的听不习惯!我又不是什么真的老板。”吴晨头都大了,轮起来,自己还算了冯仁奎半个学生呢,玉石雕刻这一块,刘老教的是见识、古老教的是手法,正儿八经实践的,却是这个冯仁奎手把手给带的。 “那也成。”冯仁奎叫着老板也有些别扭,还是这么称呼随意些。 吴晨见他手上还戴着护套,身上溅有泥痕,知道他是刚从加工线上下来,“辛苦你了,也不用这么急,还是休息一段再说吧。” “没关系,手艺人嘛!闲不下来。”冯仁奎对于这里的一切还是很满意的,看得出来这几个年轻人是存了心思要大搞一场,并非那些搞一波便走的投机者。 “嗯,这里的环境还能适应吧?”吴晨也知道,与其让他们无所事事的,还不如手里有点活儿干,再加上现在其实也很急需一批产品上线,所以也不矫情,只要冯仁奎他们觉得节奏合适,不要有被压榨的感觉就好。 不管怎么说,冯仁奎也是一代“大师”了,要不是上面一直有古老压着,让人忽略了他的才能,现在的名气在行业内,可算是顶尖的。 这么一个身份的人,不远千里迢迢的赶赴过来,偏偏中孚珠宝却是刚刚创始,孔四跟杜钦他们只能先在加工厂附近包租了一栋房子,先让他们这大队人马安顿下来,回头再建自己的宿舍楼。当然这些都是针对一般的工人师傅的,而对于冯仁奎,他们还是租用了比较好的套间,以后真的落地下来,以他的收入,在当地买一套豪宅,丝毫不成问题。 “几位小老板都很照顾,挺好的!”冯仁奎向来对于这些要求不高,一点都没有大师的自觉,如果不是因为带有家眷,他倒是宁愿跟弟子们混在厂区呢。 这会子功夫,大牙跟孔四已经跳了下来,跟冯仁奎也打了声招呼。虽然对于“夫差剑”心里痒痒的,不过孔四也不是拧不清的人,姑且放过了愁眉苦脸的大牙。 “冯师傅,你刚才没看到,这次又给你拉回来了许多石头,且有得你忙呢!”大牙松了一口气,对着冯仁奎就是一阵坏笑。 “鸡血石料?”冯仁奎知道他们从浙江回来,一猜便中,江浙一带的琢玉工,对鸡血石可一点都不陌生。 “嗯。”吴晨点了点头,说道:“这次买了一批回来,补充一下品种的空缺吧。” “哈哈,你们是不知道,这家伙可背到家了!”大牙忍不住将他自己连续解涨的光荣事迹跟大家分享了一下,当然吴晨连续解垮的糗事,必须作为背景,衬托出自己的光辉形象。 “扯蛋吧你?”孔四一听便是不信,在对石料的判断上,他早就盲目的信任了吴晨,这事情听着怎么那么荒唐,要是倒过来,还算是符合常理。 “切,就知道你们不信。”大牙也不跟他辩驳,好整以暇的冲着吴晨说道:“木头,你自己来说。” “的确如此。”吴晨毫不吝啬的送给大牙一顶高帽子。 冯仁奎看了看一脸淡然的吴晨,心里微微有些讶异,他还没见识过吴晨在赌石上的神奇,但是,却另外有一件蹊跷的事情,让他存有强烈的好奇。 过来这几天,他们也没地方去,安顿下来之后,他就直接安排接手了加工生产线上的事情,一方面是他听闻现在中孚珠宝急需一批货,所以让大家赶工;另一方面,也是为了通过忙碌,来让这些弟子们逐渐遗忘离家的哀愁。 这些中低档的料子,都不用经过他的手,就是下面这些弟子们,雕刻起这种固定模式的玉件,都是熟门熟路了,他更多的是在掌控整个场子,偶尔才动动手。 几天下来,他突然发现,除掉明料不说,就是解开的赌料里,竟然没有一块里面不出翡翠的,哪怕是外皮表现再差,也能解出不菲的翡翠原料出来,这要放到赌石市场,全是解涨的料子。 是谁这么牛逼?! 这个不经意的发现,让他暗自吃惊,别说是御工坊,就是他所知道的所有珠宝公司,论起库存的“成色”来,都没有听说过有这么“纯粹”的。 更令人吃惊的是,这家公司到目前为止还没有赌石师傅或者顾问,所有的原料,都是那位“小吴老板”,这可不是一般的运气所能解释的!难怪他们敢于进入到这个领域来。 只不过此刻听着大牙所说,又有些过于匪夷所思,要知道,一块赌料,无外乎就是解涨解垮两种结果,就像扔硬币一样,次次扔到正面的概率跟次次扔到反面是一样一样的。 “你们还别不信,就这里有一块呢,你们看看是不是解垮了!” 大牙见他们都是一脸的不可置信,孔四也就罢了,纯粹当时对自己不肯亮剑的打击报复,不过冯仁奎这个“新人”的质疑,就让他有些受不了了,拉开路虎的车后门,拍着刚才好不容易弄上去的那块斜放着的居料喊道。 这块石头向外的一面,正是带有些冻地的石肉,整齐的切痕还新鲜着呢,可不是垮了么? “倒是块不错的底子,只要里面能出色,还不算垮。” 姜还是老得辣,冯仁奎凑过去摸摸看看,很快就发现了蹊跷之处,看来这位小主是要赌一把里面的成色了。 “希望如此吧。” 吴晨点了点头,这里面何止出色,还是见所未见的奇迹!只不过只能自己来解了,切成这样,交给那位解石师傅,几乎都会居中一刀,再行判断,这样可就把双龙给拦腰切断了。 除了这一块之外,另外几块散料,并不是很大,但是里面的血块分外显眼,可谓是色鲜量大,解出来便是顶级的印章料子了,这是他特意挑出来的,出门在外,回来总得给几位长辈带些手信。 既然来了,顺道的便去了车间里看看,现在已经算是初具规模了,十几个人分不开,各个流程工艺都有,看着也有点欣欣向荣的景象。特别是看了一些已经出品的玉件,款式中规中矩,线条顺畅自然,整体充满了质感,完全展示了这些工匠们熟练的技艺,而这些正是市场需求量最大的中低档主流产品。 这一趟江南之行,确实是没有白去!光是请到冯仁奎他们,就已经足够了。 特别是王雨鸢,作为中孚珠宝的老总,这还是她第一次到这边来呢,看过之后,甚是满足啊。 等到杜钦入库完毕之后,几人便收拾了一下,驱车先行回了天行居。 杜钦跟冯仁奎他们却是还要留下来处理一下,将处理完的、没加工完的一一检查过后,统一登记入库,第二天需要继续的再由工人重新取出,这也是完善管理的惯用做法。 到晚上才会过去,再好好聚一聚。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465章琐事很多 阳历十二月的广府,在经过一拨寒流之后,气温又回升到了二十几度,正是一年之中最为怡人的时节。满城的亚热带乔木,也都没有落叶的痕迹,深绿色的叶子顽强的撑起了城市的绿荫。 天行居依山而建,虽无花香四溢,却也到处仍是一片绿意盎然,丝毫看不出这已经是到了冬天。 望着熟悉的白墙青瓦,吴晨心里突然有种归家的安宁,这种之前需要回到乡下老家才会有的感觉,让他心情很是愉悦。 听到动静,正在门卫房里跟大牛他们聊天的陈歪嘴和白素娥等人,一起跑了出来,大家伙热闹了一会,才把他们放了进去。 “教主,听说你现在变成宅男了?” 好些天没见,陈歪嘴的着装打扮大有起色,一身合体的深色中山装,下蹬一双北京老布鞋,再加上那么一头凌乱的及肩长发,有点“高人”的模样了。 听着大牙的调侃,他也只是嘿嘿一笑,一脸的高深莫测。 “这又是什么东西?” 在把料子都搬进地下室之后,最后才将那口大缸给抬到厨房的角落里放着,正在给他们准备糖水的白素娥一见,分外惊奇,她也知道吴晨喜欢往家里淘弄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但是这口大缸也实在太丑了吧? “好酒呢!留着中孚珠宝开业那天用。” 吴晨早有打算,现在需要弄的事情太多了,还是得一件一件的来,倒是也不急着先把这口大缸给公诸于众。 “今晚不先整点?”孔四刚才路上就听大牙吹嘘了一通,对这是几十年的果酒,肚子果断的有些馋了,听到还要留几天,这不是坑爹么。这么多,怕不得有几十斤吧,先整一点也少不到哪里去。 “开封了不好。白姨,交给你看管了哦。”吴晨哪里不知道他们的德行,这要一开封了,不到两天,就得让这群家伙给倒光了,还是交给白素娥看管着比较保险。得罪谁都没事,唯独得罪了白素娥这个大管家,可就没有饭吃了! “对了,你跟周萱说了没有?”回到大堂之中,吴晨便问王雨鸢。 “说了,她还有点事,晚些过来。” 回到广府之后,王雨鸢便自觉的在众人面前跟吴晨保持了一定的距离,说话也不再那么软嗲嗲的,就算是偶尔间投射过去的那么一丝关注的目光,也不会让人觉得异样,毕竟在吴晨高光的时刻,就连孔四、徐少东他们这些家伙的眼光中都可能闪着星星哩! “嗯,先开饭吧!下午接了东子,大家再说。” 离开业的日子还有四天,虽然不是什么隆重事,但是杂七杂八的凑在一起,便变得有些杂乱了。 徐少东、古老跟若蓝他们这些从外地而来的,都需要安排好住处;本地的前辈同行,像田老这些人也都要请到,甚至于段王爷也听闻要来凑热闹…… 偏生吴晨以前便很少搞接待的,对这些事情很是头疼,要是有徐志飞这个长期负责“综合”的在,就好办多了。 白素娥一大早就亲自带人出去采购,准备了一上午,早就做好了丰富的午餐。 饭后略微休息了一下,吴晨便钻进房间里,跟黄晓琳报告自己的行踪,说得迷迷糊糊的睡着了,醒来的时候,见大堂只有白素娥一个人在。 一问之下,才知道大牙拉着陈歪嘴,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孔四则是去看望田老了,王雨鸢也是略微休息了一下,找周萱去。 我靠,这些家伙!怎么树没倒,猢狲就都散了? 吴晨休息了一下,自感精力旺盛,特别是喝了白素娥准备好的糖水,更是心旷神怡,便泡了一大壶茶,下到地下室里来,噼里啪啦的将几块散料都给解了出来,又沿着血线给切割成了长方形的印章料子,再稍微打磨。 因为第一次真正的切割打磨鸡血石,其石质跟翡翠料子又有些不同,因此吴晨分外的小心,生怕出点什么差错,虽然只做了四个,却是花费了不少的时间。 “真是好东西!” 吴晨一手夹着烟,一手提溜着一把长嘴的紫砂壶,像个小老头一样的直接对着嘴吸溜起来。略歪着脑袋,斜斜的看着水盆的几块鸡血石印章,心里一阵阵满足的感觉,让人如饮甘醇。 这几块印章,凑在一起,将一盆清水给映得血红。大的有十公分长、五公分宽模样,小的则只有四五公分高,二三公分宽,看起有点偏平。虽然是从不同的原石里面解出来的,不过都超过百分之七十的血量,放到市场上,那就是被当成“大红袍”级别出售的极品印章了。 那块最小的,踏实准备自己留着,往后用到私章的地方肯定也不少,总得有个能拿得出手的,田黄那种过于奢侈了,想都别想,哪怕就是自己得了一块,也不舍得在上面刻上自己的“名号”,暴殄天物啊! 鸡血石应该是比较合适的,在现存还有生产的印章中,这已经算是最高等级了,在任何场合都不会掉份。当然,那股子凝如鲜血的大红,也着实招人喜欢。 这是他至于另外的四块,他是准备分别送给刘老、田老、古老;还有未来的老泰山老黄同志,礼多人不怪嘛! 这已经是在他在一百多块料子里面逐一挑出来的最好的料子了,而这一百多块又是在几万块石料里挑选出来的,可谓是精品中的精品。 此次昌化之行,的确是收获很大,不单是卖出了一块“石王”,更是带回来了一块“二龙交辉”,虽然这一块比起“龙龟献瑞”的五色同石来说,只有黑白红三种色彩,而且红色并不成片,而是呈斑点状散布。 不过若论起质地跟色泽的纯粹,还有形状的鬼斧神工,“二龙”明显要比“龙龟献瑞”搞出一筹,一旦面世,必定又是业界轰动的大事件! 这一块,他是准备委托古老亲自动手的,到时候便做了天行居的镇宅之物,因此需要在古老在的这段日子里给解出来,然后再跟他老人家好好参详参详。 姑且如此吧! 吴晨捞起水盆里几块石块,先容绒布抹净吸干,从一边的柜子里挑出打小合适的锦盒来,分别装了进去,在这里他可是备了无数各种规格的小盒子,想用到的时候,便能用到。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466章熟女萝莉 从地下室出来,吴晨还是上楼去冲洗了一下,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这才下楼来,一个人坐在大堂的一角,隔着阔大的落地玻璃,看着后院。 阳光洒在蓝色的池水之中,泛着金色的磷光和飘摇的绿树倒影。 他突然发现在泳池的一边,有个一个小小的身影,似乎在动着。走过去一看,却是小盐巴,也不知道它什么时候爬了出来,正在泳池边缘,对着一池碧水,探头探脑的,或许是擦觉到这些水质跟它以往所处的有些不同吧,正尝试着用脚去够一够水呢。 见它鬼鬼祟祟的样子,一丝笑容浮现在了吴晨的脸上,这个老家伙不是在冬眠么,怎么跑出来了。 他童心一起,轻手轻脚的走到它的身后,本想吓唬它一跳,不曾想刚蹲下来,就见它已经转了半个身子过来,扭着脖子,半眯着眼睛看着自己,脸上神情还是有些迷糊,看来是还没有睡醒啊。 “干嘛,还没睡醒啊?”吴晨见小盐巴一副迷迷糊糊的模样,伸出食指在它的头上点了一点,惹得它很是不忿的瞪了一眼,又懒洋洋的眯起眼睛来。 “哈,饿了吧,走,跟我找吃的去!”吴晨起身,走了几步,回头再看,果然见它跟了过来,只是步伐明显要慢了许多,慢悠悠的有些老态龙钟,全然没有夏天在老家乡下那种生龙活虎,终于让人明白什么叫做“龟速”。 吴晨干脆走过去,一把将它捞了起来,两只手捧着,快步走到厨房里,用个深盘子先给它倒了一些水。看着它将头伸了进去,这才站起来,从冰柜里翻了些猪肉出来,切了几条瘦肉部分,放到水里。 “咦,你怎么在这里。” 白素娥从外面走了进来,见到吴晨在,大半下午的,可不是肚子饿了? “给小盐巴弄点吃的。”吴晨呵呵一笑,指了指地上的小盐巴。 “呀,它怎么出来了?”白素娥刚才没仔细看,这要是走过来,不小心还真能将它给踢得到处飞呢。 说起来,她跟老乌龟也是见过的,当时还是一同到的广府,只不过那时候老乌龟已经进入了冬眠,一动不动的任由吴晨搬动,估计此刻还不知道已经是离乡千里了呢! “干嘛叫它小盐巴?”白素娥虽然年过四十,不过一直都活得很单纯,现在更是整天窝在天行居里,操心着大大小小的生活,不单人保养得好,就是心态也是越来越年轻了。走到边上,蹲了下来,微微弓着身子,看着老乌龟探头探脑的喝水呢。 “它……” 白素娥这一蹲下不要紧,吴晨笑呵呵的敢要说话,眼前便是一亮,满满的全是白腻嫩滑,真是拥雪成峰、挼香作露、宛象双珠,他喉间一咕噜,只说得半个它字,便出不来声了。 “它什么呀?” 白素娥听他说了个开头,却没了声响,仰着头望了望,却见吴晨眼睛定定的望着自己的胸口,一时大窘,脸色绯红,嗔骂道:“有什么好看的!” “没……”吴晨囧得有些语无伦次,“不,很好看……哦,也不是……” 白素娥天生异质,形态保持得异常美好,除了哪两点嫣红略为暗沉之外,完全看不出已经是两个小孩的人,加之,她长期不习惯穿戴内衣那些琐碎,因此吴晨倒是饱了眼福。 自从跟王雨鸢有了**接触之后,他终于知道这种成熟到极点的女性的身体,是如何的引诱人。 不过,真心而论,此刻他心里却没有那些杂七杂八的想法,而是有一种说不出的天然的舒适感,就像秋天乡下也夜晚,闻着那股子稻花香味,让人迷迷糊糊很是安详自在。 白素娥也是心里闪过一阵涟漪,在她的眼里,一向是把吴晨当孩子看的,刚才对视了一眼,也觉得吴晨的眼光跟村里那些浪荡子大不一样,少了几份猥琐,倒是多了几分婴儿对母性的那种眷恋。 她敛了敛心神,指着小盐巴说道:“为什么它不吃呀?” “可能是还没睡醒吧。没事,喝点水也好。” 吴晨也没有什么经验,看着小盐巴探头探脑的吸了一会水,扭头就想往外走,赶紧叫住它,指着白素娥说道:“以后要是饿了就找她要吃的,哈,记住了哦,要想不饿肚子,就乖乖听她的话。” “扑哧”白素娥见他跟教小孩一样的,忍不住笑了出来,这乌龟还能听得懂人话吗?估计吴晨也是在掩饰自己的窘态。 不料已经转身要走的小盐巴,闻言之下,扭头看了看白素娥,缓缓的爬过来,伸出一只爪子,搭在她洁白丰腴的脚上,直到白素娥伸出手指,在它的爪上摇了摇,这才优哉游哉的往外爬去。 “它能听懂?”白素娥看着它一路走去,很是惊奇的问道。 “这老东西,机灵着呢,以后你多照顾着它点,它很快就会明白你的意思。” 吴晨也知道自己经常在外面,这家里都是白素娥在操持着,今天算是带着小盐巴拜了山头,这家伙,不能以等闲宠物视之。 “他们怎么还没回来?” 回到大堂之中,吴晨看了看时间,已经四点多了,还没见到一个人影子,无奈之下,自己开着车子前往机场,去接徐少东了。临走的时候告知白素娥,其它人来了,就让他们在家里等着吃吧。 天行居本来就在北面,出了大道,再绕上机场高速,二十来分钟左右就到了,吴晨停好车子,先走到里面一看,还好,航班难得的没有误点。 他又出到外面,抽了根烟,从冰柜里拿出冰冻咖啡,喝了一小瓶,看着时间走了进去,便见下飞机的旅客已经开始涌出来。 吴晨站在出口处,望了几眼,没见到人,拿起手机来,还没有拨打,忽然听到“咯咯”一声轻笑,伴随着一股子淡淡的清香飘过来,眼前一黑,两只小手从拢了过来…… 吴晨下意识的胳膊肘就要往后撞,听着声音有点熟悉,硬生生的收了回来,不过还是触碰到了一团充满弹性的绵软。 他闪身往边上一让,回头便见到一个俏生生的少女,露出一张明媚至极的小脸,梳着两个小辫子,短袖白衬衣,蓝色短裙,漂亮的水晶凉鞋,不正是徐蕾又是谁! 小丫头穿的不多,柔美的小胸部已经发育得很不错了,这么张开双手,半长袖的紧身t恤紧紧的包裹着一堆鼓起来的小兔子,刚才吴晨就是碰到了那里,现在心里有点异样,便觉得有点惹眼。 “你……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没想到在这里遇到她了,吴晨有点愣怔,脑袋一转,便问道:“你哥哥呢?” “什么嘛!难道我就这么不受欢迎啊!” 被吴晨戳了一下,胸口一阵麻酥之下,还停留在刚才那个动作之中的徐蕾,一听就不高兴的嘟起小嘴来。 “呃~当然欢迎!”吴晨见她一脸的小委屈样子,着实让人怜爱,哪里还敢说不欢迎,只是他贸然间最笨,搓着双手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这还差不多!” 徐蕾的脸上立马的阴转晴,蹦蹦跳跳地扑了过来,一把抱着吴晨,仰着小脑袋说道:“吴大哥,分开这么久,有没有想我呢?” “……” 吴晨彻底无语了,抱也不是,推开也不是,摊开双手,脸上的汗忍不住的就涌了出来。 “东子,你丫再不出来,晚上让教主带你住桥洞去!” 他也不是吃素的,虽然情形紧急,在一片窘境之中,也是心思闪念,徐蕾肯定是跟着徐少东过来的,这小子肯定就在边上,这是准备看好戏的节奏么?! “不用喊啦,他还在上洗手间呢!我先出来的。”徐蕾笑呵呵的说道,放开了吴晨,歪着脑袋说道:“怎么感觉你壮了好多?” “……” 吴晨被她弄得快哭了,退后几步,保持安全距离为好,免得到时候徐少东看到了,还以为自己有什么歪主意呢! “不过这样更好看了!”小丫头可一点都不理会他,一手摸着自己的下巴,津津有味的打量起吴晨来,满满的都是赞赏。 “你不是应该还在上课吗?怎么有空出来?”吴晨绞尽脑汁,终于想到了一个转移话题的好办法。夏天刚认识她的时候,就是在她高考后出来游玩回去的飞机上,现在半年过去了,正好是大一的时候,现在才十二月底,离放假还早呢。 “这不是快元旦了嘛,我顺便请了假过来看看你啦。” 徐蕾满不在乎的说道,对于她这种顶级豪门的子女来说,上大学只是一个固定的程序,根本就不用担心。虽然成绩并非是很重要的因素,不过相比较而言,小丫头还算是很争气的,就算不用家里的关系,靠着自己的成绩也能考入那所顶级的京城大学。 这年月,老师也都不是吃素的,对于她这样的“好学生”,能“请假”已经算是很懂事了。 “上了大学,可要好好学习……”吴晨点了点头,板着一张老脸,说道:“大学之道,在明明学……” “好了啦!大叔,还能不能愉快的玩啦?” 徐蕾明显的不吃他这一套,小手一摇一晃的,打断了还在装学究的吴晨,“赶紧打住!最多以后本妞不吃你豆腐就是啦!” “唉……”吴晨摇了摇头,无奈的苦笑道,眼睛往通道里不停的瞟着,这徐少东上个洗手间也不用这么久啊! 好不容易,终于让他看到徐少东俊朗挺拔的身影,在那一刻,竟然有种说不定出的轻松,总算是解脱了!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467章骗子大叔 “啊哈……” 徐少东将拉杆箱一方,过来就给了吴晨一个熊抱! 吴晨望了一眼徐蕾,小丫头正冲他眨巴着眼睛,一脸偷笑,好像在说,看吧,这可不是我的专利。你可别想多了! 这兄妹,一个德行啊! 吴晨可怜兮兮的从徐少东的胳膊里挣脱了出来,跑过去帮他拎着行李,“走吧,大家都等着你……们回去吃饭呢!” 看着一蹦一跳走在前面的徐蕾,吴晨顶了顶徐少东的胳膊,低声问道:“你怎么没跟我说,她也来了?” “咦,我不是跟你说有个惊喜么?”徐少东嘿嘿笑得一肚子坏水。 “就这个?”吴晨苦笑了一声,还真是有惊有喜啊。 “怎么滴,不欢迎啊?那你自己去把她弄走,我可管不了他。” 徐少东脚步不停的往前走去,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悠闲。 “她是你妹,还是我妹?”吴晨很是不爽的说道,有你这么当哥哥的嘛。 “她是我祖宗哩!”徐少东回头冲他一笑,扔下了这句话便走了。 自家这个妹纸,打小就古怪精灵,在长辈面前那叫一个乖巧,任谁都夸,不过在小伙伴面前,那就完全是另外一幅模样啦,他可是惹不起。这一次听说自己要下来,非要跟着来找吴晨,自己还不得不冒充家长,去学校帮她做了伪证,这事情,回头要是让家里老头子知道了,板子铁定还是要落在自己头上。 “哎,我说大叔,本妞这么貌美如花、风情万种的,你不粘着,干嘛非要跟我二哥走一块,你该不会是……” 徐蕾蹦到外面,回头一看,后面两人还在嘀咕着呢,瞧那鬼鬼祟祟的样子,准没好话。 “来了。”吴晨赶紧往前面带路,停车场就在出口外面,隔着几条宽阔的车道。 “好家伙,够气派的呀!”看着吴晨那辆特装的路虎,小丫头忍不住兴奋的拍了拍,“二哥,这比你那辆可好多了。” 生在帝都、长在帝都,又是那样的家庭,什么样的车子没有见过,就他那些小伙伴里面,几千万的跑车都有,只不过他们家风甚严,父母用的都是军车,伯父大堂哥他们身在体制内的,又是配用的公车,也没有超出规格,剩下一个在外面晃悠的徐二少,用的也不过是一辆改装过的牧马人。 “……”徐少东躺着也中枪,干脆假装听不到。他也不至于买不起好车,只是他要弄这么一辆回去,又得让家里老头给审查一番。 一路闲话,很快就回到了天行居,徐家兄妹都没有来过,一见之下,都是惊讶万分,特别是徐蕾这个小丫头,上次在北京见面的时候,吴晨还把自己说的可怜兮兮的呢,什么朝九晚五,什么家徒四壁,各种空虚寂寞冷! 哼!原来都是在博取本妞的同情呀,小丫头毫不客气的给了认真开车的吴晨一个白眼:“大骗子!” “什么?”吴晨有些摸不着头脑,刚才自己也没说什么呀,不知道又是什么地方又惹了这个大丫头。 “行啊!木头,现在都腾上这地儿了!够给力的。”徐少东却是亲历过吴晨的妖孽,而且还共同富裕了起来,因此接受起来要远比“信息落后”的徐蕾容易得多。 饶是如此,他也没有想到吴晨现在整出这么一块地盘来,当初入宅之时,他并没有过来,听到吴晨说是在尊龙府买了宅子,还以为是外围那些独栋的别墅呢,别说吴晨了,就是他自己现在也能轻松搞定,丝毫不用靠家里救济,因此,也并不以为意,没想到这家伙,直接就弄了一处“庄园”出来,看规模,比刘老那还要庞大些呢。 “兄弟们总得有个落脚的地方。”吴晨也不知道是不是该谦虚,以他现在的实力,住在这里也没有什么问题,只是得保持源源不断的吸金能力,才能维持这么一大家子人的生活开支。说道这里,他已经委托家里舅舅,就在村里选块宅基地重新建造房子,对于这个想法,父母倒也没有反对,那不完全是建给他们两口子看的,更重要的是给先人看的哩! 光宗耀祖,本来就是儿孙天然的责任,在这一点上,作为土生土长的潮汕人,吴父吴母自当是不遗余力!活人可以苦点,不能委屈了祖宗,更何况现在儿子发达了呢? 自动感应的大门,在吴晨靠近的时候,已经自行打开了,吴晨冲着走出来的大牛微微一笑,缓缓的驶入到中堂处。 “真漂亮!我要住在这里啦!” 徐蕾抓着小背包,率先蹦下了车子,看着远远近近有好几个菲佣正在整理前院,就是没有海,要不然这种感觉真的有点像是到了长滩的海边度假村呢! “房间都给你们收拾好了!”吴晨走到后面帮她跟徐少东拿行李,虽然没有预料到徐蕾的到来,不过客房倒是长期备着的,除了陈歪嘴、白素娥这样的定居者,孔四、大牙、杜钦他们也都各自有固定的房间,爱住不住,随他们。 知道最近有客人要到,白素娥早早的就带着佣人们把空闲的房间都捯饬了一遍,徐少东他们一来,直接就能住下呢。 “太好了!大叔万岁!”徐蕾蹦蹦跳跳的,一点都不顾忌男女授受不亲,直接就跳到吴晨的怀里。 “等等,你喊他什么?”刚才在机场的时候,徐蕾就这么喊过,只不过徐少东没有注意到而已,现在听得可是真真儿的,这可不能闹着玩,活生生把自己给降了一辈。 “大叔啦,没办法,谁让他小小年纪的,就喜欢装大人,动不动摆出一副学究脸!你没见他就喜欢怎么了,有意见?”徐蕾才不理会自己这个二哥呢,挽着吴晨的胳膊,“走,带我去参观参观你的豪宅。” “一个称呼而已啦,放心吧,二哥!”吴晨哈哈一笑,拍着徐少东的肩膀,看着他脸色不对,心里暗自好笑,按理说自己也不算长得着急,光长相看起来,孔四跟徐少东都比自己要成熟稳重些,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能占他们的便宜,古若蓝还好,只是把自己唤作大哥,这徐蕾愣是让自己涨了一辈。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468章齐聚一堂〔一〕 “东子,哈哈!正说你呢,这就到了!” 在大堂之内的陈歪嘴等人,闻着动静,就知道是他们到了,弟兄们多日不见,都是分外惊喜。一一拥抱在了一起。 “少来!怎么就见木头一个人去接我的,你们这一大群的躲这里喝茶,还好意思说呢!”徐少东搂着大牙,恶狠狠的给了他几下,没办法,陈歪嘴太老了,不好下手,怕万一捶出个好歹来呢,而孔四那个变态佬,则直接忽略掉,捶他不如去捶大石柱呢。 “咳咳……轻点……”大牙心里发苦,妈的,都是欺软怕硬的主啊,如果时光能够倒流,一定苦练降龙十八掌! “咦,怎么带了个小萝莉过来?你换口味了?” 好不容易从徐少东热情的怀抱里挣脱出来之后,大牙忽然眼前一亮,惊艳啊! 这小妮子是哪边来的,也太勾人了吧,漂亮妩媚混合着那么一丝丝玩世不恭的神情,再加上绝对“萝莉”的装扮,想不夺人眼目都难。 “你好,我叫徐蕾,而我二哥的妹妹,亲的哦……”徐蕾冲着大牙笑眯眯的说道,“大牙哥是吧?果然是长相奇特啊!” 刚刚还一脸和蔼可亲的大牙,顿时就像霜打了的茄子一样,整个蔫了下去。 “哈哈,来,我介绍一下,这是我妹妹,徐蕾,还在读书,这次是跟着我过来凑热闹。蕾儿,这是教主、你叫他教主也行、歪嘴叔都行,这是孔四哥,这都是响当当的汉子,跟你哥哥我可是过命的交情……这位是……” 他每说一个,徐蕾便点一下头,看起来十分的乖巧听话,心里却是好笑,这都什么人啊,除了孔四哥,另外两个怎么看都跟“响当当的汉子”扯不上边呢。 等到徐少东说完了,她才抿嘴一笑,说道:“久闻各位大名,久仰久仰哈。” 众人见她模样,十足有些挪揄的成分,也不知道徐少东怎么在她面前编排自己的,想来定无好话。 白素娥也是跟在后面出来的,徐少东却是没有见过她,也不知道跟吴晨是什么关系,便不好乱言,看了看吴晨。 听到是吴晨的“姨”,徐蕾很自来熟的拉着白素娥的手,一个劲的说道:“白姨,您气质真好!一看就是贤良淑德型的,大家闺秀都没有您这样的气质呢!” 白素娥的确是天生丽质,加上生性恬淡,还带有一股子的书香气,最是受到豪门喜好的那种女人,就算是放在哪家豪门之中也不会让人觉得讶异,谁能知道她是来自于一个小山村,一辈子这算是第一次进了大城市的呢? “没你说的那么好。”白素娥对于这种场面还是有些不习惯,笑呵呵的也不知道怎么办。 吴晨见大家都介绍完毕了,便说道:“都别站着了,回屋吧。” 进到里面,白素娥便引着徐少东兄妹,先往二楼去了,他们的房间就安排在西厢,跟陈歪嘴一边。徐蕾跟在她后面,边走边看,这里一点都不比那些高档隐秘的会所差呢! 楼下几人则继续摆开龙门阵。 一口暖茶下去,吴晨才问道,怎么没见到王雨鸢她们? “在路上了呢,很快就到了。”孔四刚刚问过她们,这会正往这边赶呢,估计是路上有些塞车。 话音未落,外面已经响起了银铃般的笑声,只见两个大美人联袂而入,一个长裙飘飘,身材高挑,充满熟女味道,正是王雨鸢,另一个则是一如既往的简练而丰满,气质高雅、风姿卓越,自然是周萱了。 二女各有擅长,这一番走进来,伴随着一股香味,把几个大男人都给看直了眼。 “来了?”吴晨站起来,挪动大牙一侧,主动给她们让座,却换来了周萱一个白眼,却不是来了么?这死木头,回来也不跟自己说一声呢!要不是王雨鸢去找自己,还不知道今天早上人都到了广府。 这一眼彷如电光火石,一闪即逝,但是那股子哀怨,却深深的刺入了吴晨的脑海,他有点心虚的看了看王雨鸢一样,难道这姐妹花都要一起收了么?话说周萱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大美人,正是蜜桃成熟之时,吹弹可破的肌肤,对于男人绝对是有极大的杀伤力,吴晨也不是没有再夜深人静的时候想过这事。 如果他愿意,绝对能够将她们两个都收入帐下,王雨鸢倒是不会说什么,可问题是周萱得愿意啊,别到时候搞得关系复杂了! 作为一个有心人,王雨鸢倒是注意到了,身边这小妮子别看她笑嘻嘻的,从刚才就一直顶着一股子怨气呢,从心里而言,她也是有心撮合吴晨跟周萱二人,哪怕自己的角色略带尴尬。 不过她也隐约知道,吴晨有那么一个“正宫娘娘”,这就难办了,她自己千帆过尽、倒是没什么盼望,对于吴晨也是感激加喜爱交至在一起,再加上身体上的需求跟满足,就算是这样没名没分,甚至偶尔等待吴晨的“临幸”,也是乐意的。 但是以周萱的脾气跟家里背景,却不大可能像自己一样甘心做个无名无份之人。估计这也是吴晨一直对周萱敬而远之的缘故吧,偏偏这个傻丫头看起来有点不可自拔了呀。 唉,随缘吧! 王雨鸢心里暗自叹息了一声,脸上却是笑嘻嘻的给大家问好。作为中孚珠宝的老总,她跟这些伙伴们相处的时间最短呢。 “教主,近来可有喜事吗?” 多日不见,她见陈歪嘴越发的精神焕发,品味也貌似提高了不少,跟第一次见到那副落魄到吓人的气象完全不同,便浅笑着打着趣。她心里很清楚,别看这陈歪嘴虽然长得实在让人不敢恭维,为人也甚是稀里糊涂,半点都没有老人家的觉悟,不过在这群小伙伴中的地位,却着实不低。 “嗨,我还能有什么喜事,看着你们这些年轻人蒸蒸日上,俺就很满足啦。” 话虽这么说,不过陈歪嘴对于王大美女的逢迎还是很满足的,忍不住捋了捋颌下稀疏的山羊胡子,现在他的胡子跟发型虽然都没有变,却也修理得井井有条。 “教主这是枯木要逢春。”大牙呵呵一笑,这身发型套路可都是他给设计,那里不知道陈歪嘴内里一个骚动的心。 这边说笑着,那边徐少东他们已经下来,徐蕾跟二女分别各自惊艳了一下,此刻大堂之中,可谓众女齐聚,各有风骚,任何一个走到街上去,都能引起超高回头率的四个女人,凑在一起,大堂之中的气场显得分外迤逦。 “两位姐姐好!”小丫头甜甜的问了一声好,眼睛看了看,便挨着吴晨一边坐了下来,双腿并拢,两手交叠放在大腿之上,礼仪周端,瞬间变成了乖乖娃,哪里还有干脆那副小魔女的模样。 白素娥也跟她们打了招呼,便返回厨房去了,那边佣人正在准备晚餐呢,她是打算亲自下厨,再做些菜式出来。 等到杨军也回来之后,中孚珠宝跟格古斋的众位股东,除了杜钦这个拿干股的之外,都已经齐全了,望着济济一堂的兄弟姐妹,吴晨清了清喉咙,干脆开个临时的股东大会。 徐蕾乖乖的坐了一会,听到他们要谈正事,便主动的跑去厨房帮忙了。 望着小姑娘一蹦一跳而去,吴晨将自己的想法缓缓的说了出来。 之前他的想法太过于简单了,现在就显得有点凌乱,这些人混杂在一起,交错复杂,很多关系便很难理得清楚,最简单的事情就是大牙跟陈歪嘴、杨军三人之前并非中孚珠宝的股东,但是此次他跟大牙一起弄的这些鸡血石,又该如何处理?特别是那块卖了两亿多的石王,这里面牵涉了太多的利益,如果现在不理顺,只怕会留下隐患。 而此刻,他们的股东队伍早就扩大到了令人头疼的地步,在座的便有了六男二女,特别是在公司资产发生重大变动的情况下,这层关系很有必要需要理顺先。 吴晨跟黄晓琳商量的结果,对于他个人而言,黄晓琳已经帮他在某个离岸英属岛屿,设立了由吴晨全资拥有的“天行基金”,同时,在港府创立的“天行投资控股有限公司”,也已经在办理手续中,股东为“天行基金”跟作为自然人股东的“黄晓琳”。 以上其实都只是用来避税跟挂靠个外企的身份,尽管刚刚出台的政策已经取消了外企的“特殊公民待遇”,特别是税收上跟国内企业并轨。不过,毕竟有个外资的壳子在,有些事情还是比较便利。 而在境内,则是由“天行控股”在广府成立“天行资本投资有限公司”,全面执掌所有境内的股权投资,这话里面就包括了目前的“格古斋”、“中孚珠宝”,还有跟许三多正在筹备的“天狼投资”,而以后所有新的投资领域,吴晨将不再以个人名义进入,而是统一由“天行资本”作为公司法人进行投资跟管理。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469章集聚一堂〔二〕 如果是这样的话,目前需要整合的就是在古玩跟珠宝玉石这两个行业中的旗舰,“格古斋”跟“中孚珠宝”。 吴晨想了许久,决定还是应该在这两者之上,再行成立一家“中孚投资”,将目前的“格古斋”跟“中孚珠宝”的股东权益划归“中孚投资”。这样,便能将在场的所有人都给归拢在一个阵营里面,以后便不会有太多的分歧。 “等等,我说木头啊,你就别绕来绕去的了,这不是摆明了欺负人嘛!直接说该怎么弄就是了,都听你的。” 大牙率先忍不住了,举手直接就打断了吴晨。再看看其它人,也是脸上颇多迷惘之色。 吴晨侃侃而谈了半个多小时,如果是马卓在,这些自然一说便明白,无奈在场的几位,除了周萱跟徐少东略微对于资本运作有点常识外,其它诸人皆是听得头昏脑涨的,对于大牙的提议大表赞同。 “其实很简单。”吴晨苦笑了一声,说道:“再成立一家中孚投资有限公司,在座的大家全都作为股东,持有一定的比例。然后用这家新公司全资收购“格古斋”跟“中孚珠宝”,这样,以后大家就都是“中孚投资”的股东了。 在座的诸人自然没有异议,其实说起来,现在的“格古斋”还算能够初步达到盈亏平衡,而“中孚珠宝”的资产虽多,却全都是对吴晨的负债,真要算起来,那叫一个负资产! 经过这么一段时间,大家其实心里都明白了,要是没有吴晨,什么都是虚的,再次重组,便纷纷提议不能再按照原来那样平分股权,而是要吴晨拿大头,大家都做个小股东算了。 折衷下来,最后重新拟定了方案,由吴晨的“天行资本”持有“中孚投资”百分之五十的股份,王雨鸢跟孔四两位管理者,各持有百分之十;陈歪嘴、大牙、徐少东跟周萱则各占有百分之八;剩下的百分之二由杨军持有,并且正式荣生“格古斋”的总经理,至于杜钦百分之五的干股,则有吴晨的股份里出。 等方案通过之后,吴晨则宣布免除了“格古斋”跟“中孚珠宝”目前所有的债务! 这可是一枚重磅炸弹! 还在懵懂中相互开着玩笑的大牙跟陈歪嘴们都没有意识到,周萱则已经皱了皱眉头,率先提出了反对! “格古斋”那边的情况她并不了解,但是“中孚珠宝”这边,之前就已经欠着吴晨将近三亿的原料,此番再加上那些鸡血石,还有拍卖“石王”的现金,归总起来早就超过了五个亿的债务。吴晨这么一句话,实际上是相当于将二三亿的资产白分给了在场的各位。 这就不是生意之道!既然要合伙就不能这样没有规矩。 周萱振振有词的反驳道,其实在她的心里,隐约有点为吴晨心疼呢,不知不觉之间,她可不愿意这个傻蛋吃这么大的亏! 徐少东也再次为他的“慷慨”所震惊,这家伙真不简单,每次出手都是大手笔,他自己跟赵天野上次在阳美已经深受其惠,只是木头打死不承认而已,所以他们也只能是暗中猜测,但是这次却是**裸的“分红”了,一下子豪掷几个亿,这手笔,这魄力,一般的人哪里会有! 更令他感到奇怪的是,大牙跟陈歪嘴几人却是一脸的坦然,貌似对于吴晨做出什么决定都不惊讶。 “行啦,大家有钱分,终归是好事,是吧?” 大牙一向对钱没有什么概念,就像拍卖了那个“龙龟献瑞”的钱到底去了哪儿,他连想都没想过,现在见周萱一个劲的推脱,心里有些不耐烦,娘们就是娘们啊,始终不如几个大老爷们洒脱。 “就这么定了吧。”孔四一拍大腿,大声的宣布道,“变更登记的事,回头我跟王大妹纸一起去弄。你们就坐等开张吧。” “没那么快,天行资本的注册还没完成呢。”吴晨摇了摇头,这事情也不急,只要内部方案通过,早一阵晚一阵也都这样,现在最要紧的是开业的事情。 本来还不是太想大张旗鼓的,现在看来渐渐有点超出了预想。先把事情安排好了再说吧。好在人手也够多,只要分派得当,却也能应付下来。 王雨鸢这个老总则是早有安排,她以后就要立足在广府了,吴晨早就让杨军以公司的名义在华林寺一带的高档小区先购入了一套两百多平米的大宅子,已经布置好了,就等她入住呢。 徐少东跟徐蕾自然是要住在天行居的了,吴晨也让大牛他们调配出一脸车子来,给徐少东先用着。 此外,吴晨也准备等古老他们过来之后,住在天行居来,这样一算下来,用车还是有些缺口,便让杨军明天先不用管店里了,先去买几辆,清一色的凯迪拉克越野车,最好是能当场提车,只要能快,不要在乎一点折扣。 “看看吧,我就说过这家伙向来比我败家!” 大牙听他满口的财大气粗,笑嘿嘿的为自己正名,大手大脚的可不止自己一人,免得陈歪嘴老是说自己。 “那能一样嘛!”陈歪嘴对于他的自辩根本就是不屑一顾。 吴晨挥了挥手,让他们别跑偏了,除了这些之外,在本地的刘老、田老等,之前已经知会过了,回头还得正式去请。 “开饭啦!” 白素娥适时的提醒他们,事情可以慢慢商量,但是饭却是要按时吃的。 后院池子边上,已经一溜摆开了长案,已经布置完了,几个菲佣尚且在一边站着,夕阳洒下来,满满的都是丰收的感觉! “两位美女姐姐请上座!”徐蕾刚刚跟着白素娥忙前忙后的,此刻小脸颊上也是微微出汗,红扑扑的分外惹人喜欢。 “来,小妹妹,坐一起吧。” 要不说小女孩装起可爱来,男女通杀,周萱她们把一边的“主位”让给了吴晨跟陈歪嘴,这算是一主一老呢。自己挑了个中间的位置坐下,拉着徐蕾的手,聊起了家常。 “还是读书好呢,时间多自由,姐姐真是羡慕死了。” “嗯哪,姐姐工作真是辛苦呢!” 此刻的徐蕾就像个乖乖的邻家小妹妹,看得吴晨都有些错觉了,这还是下午那个吓得自己一头汗的调皮鬼么? 还是徐少东清楚自家妹纸,这丫头鬼着呢,真要以为她好欺负,回头都不知道要怎么死,反正自己是惹不起。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470章集聚一堂〔三〕 “来,今天刚回到,等会还有诸多事情要处理,就先不喝酒了。我以茶代酒,先敬大家一杯!” 饶是吴晨向来不充大头,此刻也不能不站起来当这个主人,没办法,在自己的地头呢。 众人哄然应好,都是自家兄弟,嘻嘻哈哈的喝了一口茶,这才开始吃饭。 白素娥准备了许久,都是按照粤菜系列做的,先喝了一小盅的虫草炖肉汤,再开始吃菜。 不得不说,自从她来了之后,大家的生活水平直线上升的速度都快赶上火箭了,吴晨原本略显单薄的身体,现在也开始变得壮实了许多,就连陈歪嘴都摆脱了以往的面黄肌瘦,脸色开始有些红润,只有大牙一如既往的精瘦,跟日渐丰腴滋润的许婧在一起,实在让人没法不联想到某些事情。 晚饭之后,聊了一会,各自都有事,众人便都散了。 孔四跟杨军同路回去,顺便带着王雨鸢去给她备着的房子,里面早就收拾妥当,且等着王总入住呢,周萱虽然有些不舍,但是还是陪着好姐妹出门而去。 大牙跟陈歪嘴跑到后院,不知道嘀咕什么。 吴晨看看时间正好,便对徐家兄妹说道,去刘老那里吧,刚到,总得给老人家知会一声。 徐家兄妹自然没有二话,特别是徐蕾,早就电话里跟刘老说过要来“看”他呢,打着这面大旗,就算回头家里老头知道自己“逃课”的事,也有话说呢。 三人分批开了两辆车子,很快就到了刘老所在的宅子。 半夜里,门卫分外警戒,远远的便盯着来车,到了近旁,识得是吴晨的车子,便跑过来打招呼,见后车钻出来徐少东兄妹俩,都是熟人了,便要引着他们进去。 “等等,还得麻烦你们,帮我扛下这玩意。” 吴晨也不客气,拉开后车门,露出里面一根粗大木桩模样的东西来,从后车厢一直搁到副驾驶位置上,几乎占掉了一半的空间。 “哇,大叔,这是什么?”徐蕾早就站在吴晨的边上,见那一大根,有点像布,又有点像皮革,但肯定不是木头。 “一幅大画!” 吴晨看着两个门卫一前一后的搬动那副《皇舆全图》,不禁想起了在江州的那个夜晚,差点就跟它擦肩而过了,谁能想到这么大块头的家伙,还能在民间保存到现在呢,说出去都没人信! “好家伙!我说怎么非要开两辆车呢!”徐少东见那两个门卫扛着都有点沉,这是哪里弄来的,不过话说回来,这么大的画,必定不是什么什么好玩意,也不知道吴晨弄来干嘛,该不会是当礼物送给自己的师父吧? 在认识吴晨之前,徐家兄妹每次来广府,少不得要在刘老这里住一住的,对这里也是特别熟悉,徐蕾终归是女孩心性,见他们扛着东西,走得慢悠悠的,便自己一蹦一跳的跑了进去,人还没到,脆脆的声音先响了起来,好在佣人们都认识她,一路上也没拦住。 蹦到书房里,果然见到刘老正在里面挥毫,铁老大一如既往的背着双手肃立在旁边,偶尔瞄上那么一眼,夸奖老爷子两句,让他乐呵乐呵。 听到外面声响,认得是徐蕾的声音,铁老大便没有动作。 “呵呵,来了?”刘老就势将最后两笔勾完,这才搁下手中之笔,拿起湿毛巾来擦了擦手。徐家兄妹电话里已经说过要过来了。 “是呢!这不是先在大叔那里吃完饭,就赶紧过来看您了么!”小丫头的嘴巴还是很甜的,俯身装模作样看了一会,夸道:“您这才真叫书法呐,不像我爹那个大老粗,写得歪歪爬爬的,还忒得意,四处送给战友,前阵子这不是栗叔叔带着大妞到我家相亲么,我家老那头子非要给他写一副,还亲自裱好,让他带回去挂……” 小丫头噼里啪啦的说了一通,信息量有点大,铁老大依然站如松,只嘴角微微露出一丝微笑,这院子平日里过于沉静,就算木头在的时候,也是个少年老成的,除了偶尔跟刘老耍耍小孩子脾气之外,大部分时间也是个寡言的人,也就只有这个丫头每次一来,都搅得好几分生气。 刘老这刚刚还在修生养性呢,骤然有些跟不上节奏,苦笑着摇了摇头,这要是让自己的徐老弟知道自己的“宝贝无敌乖女儿”背后这样埋汰他,还不得失落个死。 “等等、等等、你刚才说什么,在大叔那里吃饭,哪位大叔?” “就是天行居的那位啦!” “天行居……”刘老想了一会,才反应过来说的是吴晨啊,“这不是瞎胡闹嘛!” 他年纪虽然大了点,足够当徐蕾的爷爷了,论辈分却是实打实的“伯伯”,现在自己的徒弟反倒成了“大叔”,乱了套嘛! “才没有呢!”徐蕾嘟着小嘴,一脸委屈的说道:“你没看他年纪不大,整天板着个脸装大人,不是大叔是什么嘛!” “哎,不带这么背后说人坏话的哦。” 随着声音,吴晨跟徐少东联袂而入,听得徐蕾在说自己,先“教训”了一下,这才跟刘老和铁老大问好。 铁老大冲他们点了点头,见自己两名下属,跟在他们后面,肩上还扛着老大一筒东西,便问到:“带的什么东西?” “这是我跟老四在江州碰到的一副画,带回来,让师父帮忙给掌掌眼。” 吴晨一边说,一边指挥着将那一幅话给搁在地上,实在太大了,没有桌子可以铺开。 “皇舆全图?” 像这么大幅的古画,只有皇家才有可能制作,历来便没有多少,而且实用性功能比较大,艺术性相较而言便差了一些,所以画刚展开一小截,刘老便一眼看出了端倪。 “什么图?” 这几个字比较拗口,连徐少东都有些没听明白,更别提徐蕾这个对古玩全然没有了解的小女孩了。 刘老拍着徐蕾的小脑袋,笑呵呵的给他们解释着,所谓的皇舆全图,就是皇家堪舆全国地图的意思,有点像今天国家发布的权威全国地图一样。 “哦。”地图也能当古玩,这倒是第一次听说,徐蕾看着脚下逐渐铺开的图纸,略带橘黄色,看起来挺厚实的。 “这是仿的吧?”徐少东虽然没有见过,不过像这种皇家物品,又是冷门的,应该归在皇家档案里,极少有流落出来的,就是清末民初那段特殊岁月,很多大内宝贝被偷出来,也大都是瓷器金银制品什么的,就算是字画,也都是小件的。 “看看再说。”刘老摇了摇头,玩古玩的,最忌讳心有成见,那样往往容易看走眼。 此画的原件藏于故宫博物院,因为类似于皇家地图,因此除了研究历史的人员外,玩古玩的很少会注意到,可谓是名声不显。 也真因为如此,所以民间仿制这类画作的可能几乎为零,且不说仿制者能否见过原作,单是制作的成本都可能远高于售价这一点就把作假的卡死了。作假的动机,就是为了获得巨额利润,谁吃饱了没事干,去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亏本买卖? 真不知道自己这个木头徒弟,怎么弄了这么一副回来,他眉头微皱,问道:“你是怎么遇上的,说来听听。” 吴晨一边帮忙挪动凳子,一边将他跟孔四那晚在江州所遇之事,跟他们讲述了一遍。 “周家后人?” 有没有这么巧啊!就让吴晨在大街的小摊上给遇到了?这要是放在古玩市场上,也算是一个老套的故事。 “嗯。”吴晨重重的点了点头,世事无常,就是这么巧,至少他自己从这幅画反推回去,自己是信了那个中年人的话的。 “丫头,去,把家伙什拿过来。” 此时画作已经完全铺开,上下宽约两米多,但是长度却在四米左右,饶是书房空间大,却也摆放了一些桌子架子之类的,当中这块空地便有些逼仄。 徐蕾每次来,也都陪着老爷子捣鼓这些她完全看不懂的东西,对书房熟悉得很呢,跑到一边的架子上,拿了放大镜等许多小工具过来。 铁老大则走到一边,将顶上的射灯给打了开来,原本的灯光有些昏黄,老爷子又是上了岁数,视力有些不济了。 刘老带上老花眼睛,蹲了下来,一手拿着放大镜,一手按压着画面,入手的时候,就知道这画的材质珍贵。 吴晨不认得,他却是一搭手就有感觉,先不急着看画,而是细细的看了看“纸张”。 “怎么了?师父。”吴晨跟在刘老的身边呢,人老了,蹲下去,再站起来的都不方便,且得扶着。 “好东西!”刘老看都不看他一眼,扔给他几个字,走到另一边,捋着纸张缓缓的抚摸起来。 “看起来有点像绢,不过怎么这么细?”徐少东也是蹲下来,用手摸了一下,清代作画所用的绢大部分都是叫做“库绢”的材质,比较粗糙,就算是后来苏州出过一种“云片儿”,将库绢压扁碾细,但是也没有达到这种精细程度。 “可能是特制的吧,将丝搅进绢布里面……”这个问题其实很早就困扰着吴晨,当时在江州的时候,他就觉得奇怪。 “这是贡绢。” 刘老不满的看了他们一眼,颇有点恨铁不成钢,这可是在《宝路》之中有提到过的物件,自己这个徒弟居然愣是没有辨认出来,这可怎么得了!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471章齐聚一堂〔四〕 字画的鉴别,用画材质就是一门大学问,具体而言,主要是纸、绢两种,此外还有一些比较冷偏的用材,比如各种皮料、木器、金属箔片等等。 比起明代,清代的书画用材有更大的发展,而且不断有新品问世。纸、绢等材料对繁荣清代书画艺术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以纸张为例,晚明出现的泥金纸在清初被广泛使用。纸色黄,黄中带赤,经久不变质。清代后期虽还有泥金纸,但色已成淡黄,失去了赤黄的特色,并且遇到潮霉后,颜色会变黑。这类金纸也是所谓假金纸的一种。 在清三代年间出现了粉笺纸和腊笺纸。粉笺纸无光,上绘各种花纹;腊笺纸有光泽,有多种颜色的,有些绘有花纹,有些没有。这种纸不易落墨,用时要稍加打磨;印章也盖不上去,只能剪贴。清代大书法家刘墉、黄易、梁同书等就常用粉笺和腊笺写字。 在清代,还有一种半熟的纸,较为罕见,很薄的称为“蝉翼笺”,厚的叫斜纹纸。嘉庆至光绪年间有种日本纸,吴大潋喜用这种纸绘画。道光至咸丰时还有种洒上细密小金片的虚白斋纸,纸角上有“虚白斋制”印章,有些金片现已变黑。 而说到绢,清代最为普遍的就是很粗糙的库绢,这种绢面上加了各种颜色的粉浆,有些是素的,也有些画上了各种金花或粉花,或撒上金片、金星。这种库绢常被用来写字条、字对。 到了嘉庆以后,绢的质量明显下降,质地稀薄,人们多用石头把它辗成扁丝,以期从表面看来不显特别稀薄。这种粗绢上也常加上各色的浆、画花和撒金等,或于白素绢上加重胶矾再磨光,但在上面写字或画画均是不透墨痕的。 清代的仿古画“苏州片”用绢较细,也有用粗的,因而水平高下差距极大。清末,南方各地均产绢,有人以这些又粗又稀的绢来仿明末清初大家的作品,易辨识。 但是,这一副巨画,所用的却是康熙年间所产的贡绢,其上散布金银星,只不过因为存放时间跟环境的关系,导致这些原本耀眼的星点变成了暗斑。 这种经过特殊加工的熟绢,与清中期的库绢有所不同。中间部位以色浆敷染成宫廷特有的黄色,周围绘以缭绕的祥云,其间十龙盘曲环绕,威武矫健,显得堂皇富丽。 诗堂为泥金描海水江涯云龙纹浅栗色纸,中央蟠龙高擎的日轮上有篆文“御书”二字。两侧的“壬”字云,沿袭了明嘉靖朝宫廷纹饰的艺术风格。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一副画上面,这些繁缛之处,都不见了,因此吴晨才没有想到这上面来,毕竟贡绢他也少见,更别说上手了,只凭着只言片语的文字记载跟从画册上所见,实在很难联系起来。 在他看过的画册里,贡绢要远比这个漂亮多了,特别是上面所绘的龙纹,呈现着明显康熙时期的新形象:龙角高耸挺直,龙须长而曲,龙髯似锯齿状,龙的下颚较上颚为长,具有鲜明的时代特征。 很多事情,有时候其实就是隔着一层薄纱,经过刘老这么一“点拨”,吴晨跟徐少东再看,就渐渐有些感觉了。 徐蕾听他们说来说去,都没有自己感兴趣的,撅着小嘴,装模作样的也看了一会,跟平常看到的地图完全不同,没有什么行政区域划分,只有山河城郭跟地理图,看起来怪怪的。 “这地图画得真粗糙!” “呵呵,要跟现在,自然是没法比,不过在当年,这可是划时代的事件!” 刘老一边回应着小丫头,一边挪动着看图,在他的眼里,跟小丫头的感受却是大为不同,这一副地图,山川、关隘、城池、房屋,连绵起伏的崇山峻岭、云山雾海、雄壮城池,全是实景!尽管上面那些繁体文字已经有些淡糊,不过在刘老这一代人看起来,丝毫不会觉得吃力。 这笔力!这功夫!这磅礴的气概!看起来不大像是仿的。 短短时间之内,刘老的脑中的想法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悄悄的发生了转变。 “哎,真无聊,铁大哥,咱们出去逛逛吧。” 徐蕾虽然尽力装出一副乖巧的样子,无奈这幅画实在太大了呀,一老二少这么一一瞅完,还不知道得到什么时候呢! 铁中棠跟着刘老日久了,耳濡目染之下,在古玩上也算是有一些功力的,更何况他早就习惯了站立在刘老身边,倒不会觉得无聊。不过他对徐蕾这个小丫头也很是喜爱的,见她百无聊赖的样子,便目视了一下刘老请示,无奈刘老满门子心思都放在巨画纸上,压根就没注意到他的眼神。 “走啦、走啦。”徐蕾不由分说的,拉着铁老大就往外走去,虽然外面也没什么好玩的,但是总比在这里看着几个人屏声息气的发闷要好。 “来,再挪挪。”刘老仰面沉思了一会,颤巍巍的站了起来。吴晨跟徐少东急忙一左一右的扶着他,觉得他身子微微有些颤抖,这都蹲了半天了,双腿气血不行,很容易犯晕。 “您老先坐着吧,看都看过了,不用再一一细看了吧。”徐少东搬了把凳子过来,给他老人家坐下,他跟吴晨两人则把画作再挪动着,将剩下不多的地方也都展示了出来。 这幅画其实并不全,但是已经足够震撼了,南端直达南洋,北部不单含了蒙古、还有西伯利亚的一部分,东边则是以海为隔,就是西边只到了西安过去一点,大约只到天水、汉中一带,便被截走了。 “这要是仿的,可真是下了血本了。”徐少东只听说过《皇舆全览图》,这是有史可查的,虽然其编绘者存在争议,但是毫无疑问,实物就在宫里藏着呢。 但是这一副就有些奇怪了,连名字都少了一个字,他倒不会据此就认为是假的,就像他所言,如果这是仿的,那么可谓了下了血本,在这种情况下,又怎么会犯这种弱智的错误呢,将名字都仿错了。 第一卷穷则思变第472章齐聚一堂〔五〕 对于徐少东的疑问,刘老不置可否,望着吴晨,想看看他是怎么看的。 “反正我看不出破绽来。”吴晨闷声闷气的说了一句,跟徐少东不同的是,他在鬼谷会的《宝路》记载之中,的确曾经见过《皇舆全图》的记载,寥寥数语,却也交代了是出自于周培公之手,于死前奉于康熙面前,这才有了后来的《皇舆全览图》。 “你是说,这很有可能是正品?”徐少东自然知道他所说的是什么意思。 “我看,这也就是一副假画!”刘老脸上变幻不定,一直都在沉思,现在突然插口说道,“用的是贡绢,用墨也是徽墨,跟原作相同,这恰好就是破绽。这可是一件底稿,谁会这么糟践皇家物品……” 吴晨心里震惊,这画他可是看得真真儿的,除了材料之外,成画的时间也在三代之间,那种宝光的色彩太过于熟悉了。只是他从来没见过周培公的手书真迹,无法从笔画风格判断是否是他的作品,这才拿来给刘老掌眼,没想到这老人家倒好,先是肯定了一大堆,最后来了这么一个结论。 这有点不太符合刘老的风格吧,吴晨疑惑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师父,见他虽然双眼半眯,有些兴趣索然的样子。 “咳咳,这个,师父,今儿天黑,要不明儿咱们再看看。”吴晨还有些不死心,腆着脸蛋对着刘老说道。 “看什么看,就算是真的,也值不了几个钱。”徐少东瞪了吴晨一眼,整这么大的动静,大半夜的折腾老人家不是。 他的话倒是点醒了吴晨,徐少东说得没错,并非所有的“老东西”都值钱,这画就算是真的,这种类型的“古玩”也是无价无市,一般都是捐献给国家,作为研究的史料,从侧面证明周培公的确有干过这么一件事,在他的履历之中增添一笔而已。 难道刘老也是出于这样的考虑?这就奇怪了,老人家可没少忽悠自己给国家做贡献,这次怎么反倒如此了?该不会也为自己这个徒弟心疼了吧?要是这样,那真心是勒了个去,几千万的东西都忽悠出去了,几十万的东西反倒心疼起来…… 吴晨一头雾水,跟着徐少东合力将画像卷地毯一样卷了起来,放在地上。 “师父,要不这还是放在你这里?” 真心是一种体力活!吴晨站起来甩了甩手,小心翼翼的问着刘老道。 “那倒不用,带回去,挂着吧。虽然是假的,自己看着玩也还可以。”刘老淡淡的说道,一副看不上眼的样子,显然是不愿意再谈论这副巨画,转而问道:“上次你在电话里说的那个玄纹樽是怎么回事?” 说起这事,也是吴晨今天来的目的。这一趟江南之行,收获颇多,本来还有一个矾红青花大盘的,那都不用让刘老过眼,就能确定是真的了,所以让孔四带回了“格古斋”,也算是一件重器! 那一件所谓的汝窑天青玄纹樽虽然最后没有拿下,不过却是引起了他的极度不安,之前跟刘老电话里汇报之后,刘老也很是重视。仿汝窑可是行业大敌,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是古玩行作伪的底线,如果这一道被突破的话,那基本就无所不能作假了。 吴晨仔细的回忆了当时的情景,特别是深深印在他脑海中的那个樽,一五一十的讲述给他们听。虽然没有亲眼目睹,不过通过吴晨的描述,刘老跟徐少东还是能在脑海中浮现出来。 “嗯。你去把铁子叫进来吧。”刘老半眯着眼睛,看上去就像一个深夜待睡的老人,偶尔闪露出来的精光才能让人知道他并没有在打迷糊。 吴晨应了一声,走到院子,把满屋子乱窜的铁中棠跟徐蕾叫回到书房之中。 刘老见他们回来,却是要铁中棠去跟进这个事情,将这个事情的来龙气脉简单的说了一遍,便让吴晨把掌握的情况,包括当时了解到的货主资料都跟铁中棠交代清楚。 见铁中棠脸沉如水,默默的听着,也不插话打断自己,吴晨心里便知道,这哥们上次所谓的“出差”可能也是受到刘老的委派。这种事情,由铁老大去办,的确要比自己去跟进来的方便有效得多。 更为重要的是,《皇舆全览图》只是作为地图,甚至有公开的版本,但是《皇舆全图》显然要神秘得多,《宝路》之中隐约提到,这地图乃是周培公集合众多神秘人士,秘密绘制,并非地图那么简单,献于康熙帝之后,便再未问世,从未有人见过。 …… 刘老一一分派完毕,吴晨便将“中孚珠宝”开业之事跟刘老详细的汇报了一番,本来想着小小热闹一下便可,没想到那么多人听到风声,纷纷赶来,吴晨便想着趁机做成一次行业峰会,也算是给中孚珠宝打开了一个新的局面!纵使他再低调,兄弟姐妹多了不说,下面也开始有那么多人跟着混饭吃,人可以继续低调,但有些事却需要高调。 刘老对于自己这个弟子,几乎没有什么不满意的,小小年纪,已近乎妖孽,他也没什么好叮嘱的了,只说那票老兄弟们就由他来组织好了,让吴晨放心去做自己的事,不用担心怠慢了哪位前辈。 从刘宅出来,闻着满天满地的田野香味,吴晨恍如梦中,人际机遇无常,再也想不到一年多的时间,竟然发生了如此巨大的变化,一想到即将到来的峰会,他的心里又燃起了熊熊的焰火…… (第一部完)一个矾红青花大盘的,那都不用让刘老过眼,就能确定是真的了,所以让孔四带回了“格古斋”,也算是一件重器! 那一件所谓的汝窑天青玄纹樽虽然最后没有拿下,不过却是引起了他的极度不安,之前跟刘老电话里汇报之后,刘老也很是重视。仿汝窑可是行业大敌,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是古玩行作伪的底线,如果这一道被突破的话,那基本就无所不能作假了。 吴晨仔细的回忆了当时的情景,特别是深深印在他脑海中的那个樽,一五一十的讲述给他们听。虽然没有亲眼目睹,不过通过吴晨的描述,刘老跟徐少东还是能在脑海中浮现出来。 “嗯。你去把铁子叫进来吧。”刘老半眯着眼睛,看上去就像一个深夜待睡的老人,偶尔闪露出来的精光才能让人知道他并没有在打迷糊。 吴晨应了一声,走到院子,把满屋子乱窜的铁中棠跟徐蕾叫回到书房之中。 刘老见他们回来,却是要铁中棠去跟进这个事情,将这个事情的来龙气脉简单的说了一遍,便让吴晨把掌握的情况,包括当时了解到的货主资料都跟铁中棠交代清楚。 见铁中棠脸沉如水,默默的听着,也不插话打断自己,吴晨心里便知道,这哥们上次所谓的“出差”可能也是受到刘老的委派。这种事情,由铁老大去办,的确要比自己去跟进来的方便有效得多。 更为重要的是,《皇舆全览图》只是作为地图,甚至有公开的版本,但是《皇舆全图》显然要神秘得多,《宝路》之中隐约提到,这地图乃是周培公集合众多神秘人士,秘密绘制,并非地图那么简单,献于康熙帝之后,便再未问世,从未有人见过。 …… 刘老一一分派完毕,吴晨便将“中孚珠宝”开业之事跟刘老详细的汇报了一番,本来想着小小热闹一下便可,没想到那么多人听到风声,纷纷赶来,吴晨便想着趁机做成一次行业峰会,也算是给中孚珠宝打开了一个新的局面!纵使他再低调,兄弟姐妹多了不说,下面也开始有那么多人跟着混饭吃,人可以继续低调,但有些事却需要高调。 刘老对于自己这个弟子,几乎没有什么不满意的,小小年纪,已近乎妖孽,他也没什么好叮嘱的了,只说那票老兄弟们就由他来组织好了,让吴晨放心去做自己的事,不用担心怠慢了哪位前辈。 从刘宅出来,闻着满天满地的田野香味,吴晨恍如梦中,人际机遇无常,再也想不到一年多的时间,竟然发生了如此巨大的变化,一想到即将到来的峰会,他的心里又燃起了熊熊的焰火…… (第一部完) 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新奇书网—http://www.xxqis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