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书由奇书网(www.qishuk.com)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   极品小奸臣   作者: 刘输煮江湖   简介:   小贾是理工高材生,一次试验失败,穿越到傻子身上。   好不容易混入官场,却被当成摆设。   空有济世之心,却走上的奸妄之路.....   大周挫败了兵变,这个历史也没有了大宋朝....   权力,诡计,应接不暇,且看官场小白的理工男,如何在内忧外患之下,叱咤风云! 第1章 傻子贾富贵   隆佑三年六月。河北道博州堂邑县,贾家沟子村。   村里著名的二傻子贾富贵,扛着镰刀,顶着骄阳,走在干涸的河堤上。   家里人都去地里收麦子去了,他还在睡懒觉,被回家做饭的老娘,用扫帚抽起来的。   贾富贵到了三岁的时候,便只长身体,不长智商了,所以及冠之龄的他,现在还是三岁智商,俗称弱智。   太热了!再傻也知道怕热啊,他坐在河堤上,拿草帽呼扇着,傻傻的看着天上……   另一个时空,理工大学高材生小贾,设计了一架微型可悬停电动飞机,专为外卖送餐定制,将来也可用于其他的同城快递业务。   这款研发机型,大大解决了骑手的安全问题,配送时间也将缩短一大半的时间。   届时,像那些在被窝里看小说的人,想喝点啥,吃点啥,就不用等太焦急了。   可天公不作美,壮志未酬身先死。   他在试验向珠穆朗玛峰上送餐时,发动机不堪重负,凌空坠落了……   爆炸让他晕了过去,灼痛又让他醒了过来。没时间考虑,为什么天寒地冻的地方失事,却在骄阳似火的地方落地?地上还有个一动不动的个傻子在看自己。   “那傻子!让开!靠!”   一句话的功夫,设计师小贾以每秒万米的速度,砸向了正在河堤休息的贾富贵。   咦?人呢?   贾富贵仰头看了看天,这么高掉下来竟然没事?我砸的那倒霉蛋呢?四处找不见,活见鬼了!   咦?自己怎么拿了把镰刀?这衣服,靠!真臭,泛着酸的臭!   他好像感觉到了什么,又觉的不可思议。   远处的村落,炊烟袅袅,大地一片金黄,平添一分苍茫,贾富贵信步走了过去……   “富贵他娘!富贵他娘呀!哎呀!你儿子傻了呀!”   贾富贵母亲周氏将面盆一摔,这狗剩他娘啥意思?全村都知道的事儿,你又来强调个啥?!   周氏怒气冲冲的走出家门,拎着擀面杖子,冷着脸:“狗剩他娘!你鬼嚎什么?我家啥时候得罪你了?!”   狗剩娘一看这架势,就知道富贵他娘误会了,透着歉意说道:“哎呀!富贵他娘,别误会呀!你家富贵他平时认家,见到我也知道打招呼,可今天,他找不到家了!”   “找不到家了?这不省心的!”   周氏解下围裙,随手挂在篱笆门上,带着疑惑,跟着狗剩娘去了。   贾富贵感觉,这个盛行古装的村子,住的都是精神病患者。   自己问个路,他们全围着傻笑!   正欲离开这个古怪的村子,跑来个妇女,上来就关切的问道:“你怎么回事?不是让你去地里帮忙吗?”   明显的关切,让贾富贵终于感觉碰到了正常人,露出了礼貌的微笑:“您好,阿姨,我迷路了,所以来问个路……”   “哈哈!”   “这下好了,连亲娘都不认识了!”   “娃儿!你知道她是谁吗?哈哈……”   “呃……”村民们肆无忌惮的戏谑调笑,让周氏急怒攻心,脱下鞋底子,就朝贾富贵抽了过来。   “你这个憨货!连娘都记不住!我打死你个兔崽子!走!跟我回家!”周氏不由分说,揪住他耳朵就走。   贾富贵急了:“哎!你这人怎么回事?我报警了哈!放手!”   周氏的手劲大,贾富贵竟然低着头,被拎进了一个破院子。   好在整个村对他的傻,已经司空见惯,都没跟着看热闹,周氏则继续和面蒸馒头。   贾富贵呆滞的坐在木墩上,真滑稽,穿越了,原主记忆一点没有,砸向原主的应该是意识吧?反正他拥有了这副闻之欲呕的身体。   馒头香味出来,院门响起,他这辈子的便宜父亲回来了,还跟了个女孩。   肤白肉嫩的,倒不像受罪的样子,一身古装干净利落,人也长得俊俏,可为啥冷着个脸?   “你个老不死的!儿子又傻了,你说你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啊!”周氏看见丈夫回来就开始埋怨。   贾富贵父亲,贾有财,老实巴交的庄稼汉,但老实不代表不跟老婆拌嘴。   “你这憨娘们儿!儿子哪天不傻?呵呵……”   周氏揭开锅盖,将馒头拾进筐里:“哼!他连家都不认识了,还当我面喊姨,我连姐妹都没有,他哪来的姨?”   贾有财乐呵呵的转向贾富贵:“儿子!老子是谁?”   贾富贵很想揍这个满口黄牙的中年男人,不过想想这状况,自己还真得喊人家老子。   对于贾有财和周氏夫妇,这只是平淡日子里的小插曲。吃过午饭,老两口还要割麦子。   周氏收拾停当,嘱咐道:“妙妙,把你男人看好喽,别让他乱跑。富贵啊,听你媳妇话哈,不然娘回来揍你!”   贾富贵张大了嘴巴,呆滞的的样子,看着更傻了。这原来是便宜媳妇啊!这气质、这样貌、这嫩乎!难道原主是被乐傻的?   周氏走了,贾富贵有些拘束了,这孤男寡女的,怎么开口打个招呼呢?   不过媳妇先开口了:“喂!过来!看见这里的蚂蚁没?你就在这,数下它们有多少只哈!”   说完便回屋去了。她坐在屋里的梳妆镜前,眼泪不住的开始掉下来,这梳妆镜是父母唯一的嫁妆。   她郑妙妙出身小富之家,父亲是郑氏酒楼东家。就在不久前,县令公子看上了在酒楼帮忙的她,一阵算计,将她硬抢回去。   抵死不从的她大喊:就是嫁给傻子也不嫁给你!   现在,她真想说,就是嫁给猪也不嫁给这傻子!   郑妙妙拿着剪刀,对着身体比划。脖子?不行,憋死太难受;   心脏?不行也疼;手腕?咝!慢慢的流血,会把人吓死的!!   算了!反正这傻子比较听话,到了不可避免的那一天,就让他变成太监!郑妙妙将剪刀放回了抽屉。   贾富贵蹲在地上,看着忙碌的蚂蚁,便宜媳妇让数这个做什么?这不是把人当傻子吗?靠!他现在的身份,可不就是个傻子!   初来乍到,他的首要任务是了解这个时代,从哪里找突破口呢?思来想去,贾富贵看向了便宜媳妇所在的屋子…… 第2章 为什么只有一只母蚂蚁   推开虚掩的屋门,他走了进来打量。   屋里的土炕上铺着麦秆,一条破被子靠墙卷着,唯一的好物件,就是这个梳妆台了,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郑妙妙平静的问道:“傻子,蚂蚁数完了?”   唉!堂堂一个设计师,优秀的名校高材生,竟然在一天不到的时间里,沦落成了一个数蚂蚁的傻子……   “蚂蚁有五百只,其中有四百九十九只公蚂蚁,一只母蚂蚁。”   郑妙妙被贾富贵的回答吸引了,竟忘了他是傻子。好奇道:“为什么只有一只母蚂蚁?”   贾富贵往土炕上一坐,扯了根麦秆把玩。   “嘿嘿……因为那些公蚂蚁都是傻子,只需一只聪明的母蚂蚁使唤就行了。”   “噗呲!”   郑妙妙忍俊不禁笑了出来,把贾富贵看的魂都飞了,这便宜媳妇肯定不是庄户人家的!   郑妙妙笑完,才意识到自己在跟傻子说话,收起了笑容,真丢死个人!被个傻子逗笑了!   贾富贵问道:“今年是哪一年?你娘家是哪的?你怎么嫁这里啦?”   贾富贵的微笑,在郑妙妙眼里,仍旧是傻不拉叽的。唉!反正他是个傻子,就当对猪弹琴吧,太多的话,憋在心里是不好受。   郑妙妙转向了梳妆镜,轻启朱唇,娓娓道来……   随着便宜媳妇的讲诉,贾富贵搞清楚了这个时代。   太祖郭威灭北汉,建立了后周,死后由养子柴荣即位。柴荣病亡后,归德军节度使赵匡胤,在陈桥驿被部将黄袍加身,兵变未遂。   赵匡胤被诛杀九族后,柴氏皇族为了避免武将叛乱,施行士大夫与天子共治天下的国策。至此,大周走向了文强武弱的局面。   按便宜媳妇所说,她本是堂邑县南关街,郑氏酒楼东家千金。可张县令家的公子,酒后忽然对她产生了邪念。   虽说官二代也算良配,可这个张衙内属于太混账的官二代!   妾室一大溜,还要往里塞,玩腻歪了就寻由头打出家门!   郑妙妙父母肯定不让闺女进火坑,于是酒楼的菜里,出现了头发、苍蝇、蟑螂……   下三滥的手段,虽毫无创意,却简单有效,郑妙妙到底是被弄到了红纱帐。   她抱着必死之心,用剪刀抵住了脖子,喊出了那句,让她不知道该不该后悔的那句话:就是嫁给傻子也不嫁给你!   惹恼了的张衙内暗恨,好!那就如你所愿!便让狗腿子遍地找傻子,找到了贾家沟子村的贾富贵,也就是现在的他。   当时,贾有财夫妇可真是乐坏了,这简直是天上掉仙女啊!   而且还没有聘礼啥的,婚书直接送手上!人也绑好了,还是县令家的大公子,亲自送上门!   终于不愁延续香火的老两口,那是千恩万谢!县令公子都走没影了,还在不停磕头。   郑妙妙说了大半天话,心情舒缓了许多。看着入神的贾富贵,却仍旧充满怨恨。不由生出一丝恶趣味,向窗外看了一眼,阴森森的盯着他。   “喂!傻子,你知道太监吗?”   “知……不知道……”   “哼哼……你想不想知道太监的滋味?”   “不……想知道……”   “哼哼……太监就是……”   郑妙妙涨红了脸,怎么鬼使神差的问起这个啦?自己一个黄花大闺女,向一个男人解释什么叫太监!哎呀!羞死个人!   转而一想,他一个傻子懂什么?冷着脸吓唬:“反正太监很可怕!以后敢不听我的话,就让你变成太监!”   贾富贵暗笑,这傻丫头想逗傻子玩呢,不对!这傻丫头想逗我玩呢!好,来而不往非礼也。   “嘿嘿!我告诉你什么是太监好不好?”贾富贵傻笑道。   郑妙妙好奇:“咦?你知道?说来听听。”   “从前有一个男人……”贾富贵说完便打住。   “嗯?下面呢?”   “没了!”   “下面怎么会没了呢?”   “要有还是太监吗?”   郑妙妙气的要暴走!这话连起来不就是,一个男人下面没了吗?这傻子耍我!   “出去!”   “好嘞!”   贾富贵奸人得逞,惬意的出了屋子,极度无聊之下,又蹲去数蚂蚁了。   郑妙妙恨恨的透过窗户,咬牙看着数蚂蚁的贾富贵,安慰着自己。这傻子肯定说的是下面答案没有了,不是说的下面那个没有了……   老两口忙完回家,周氏叹着气生火热饭。贾有财把拌好的野菜,端到院子的饭桌上。   周氏嘀咕:“本来家里就有一个祖宗了,这下又添一个祖宗!”   贾有财乐了:“你这娘们儿,得了便宜还卖乖!这儿媳妇到哪找去?说话都透着大户人家的味道!”   周氏白了他一眼:“大户人家?有啥用?这都个把月了,还是没肯同房!我不管,如果今天再不同房,哼!我就摁着他俩完事!”   “我说你急个啥?当年你不也这样,过了年把,才肯跟我同房!她这个把月算啥嘛?”贾有财嫌她啰嗦,说完,就去叫了郑妙妙出屋吃饭。   麦收的季节,傍晚都是燥热,粗布衣料更让人热的抓狂。   水井里冰镇过的野菜,凉拌出来,吃着格外舒坦。只是这暗黄色的馒头,有点难以下咽。   饭后,贾有财去水井里提上来一桶水,贾富贵舀了一碗,咕咚下肚。咝哈……一股凉意直通肺腑,那叫一个爽啊!   贾富贵有些尴尬的看着便宜父亲,一口爹真难叫出口。   硬着头皮,学着古装剧里的样子,躬身道:“父亲大人,俺想洗个澡,换一套干净衣衫,可否方便?”   贾有财跳了起来!嘴唇有些控制不住的哆嗦。他儿子开窍了?说话咋文绉绉的了?还父亲大人,唉呀!这都是大户人家的公子,才这么叫的!   “老婆子!快把大闺女送来的那套衣服,拿给儿子穿上!儿子要那个……沐……什么来着?沐啊更衣!”贾有财激动,忘记沐浴更衣怎么说了,直接用啊代替了……   闷热的夜晚,冰凉的井水兜头浇下,毛巾搓过的地方,泥灰滚滚而落。   郑妙妙在屋里平心静气的躺着,一把破旧的芭蕉扇轻轻的摇着。   来这里一个多月了,她现在好想念县城里的爹娘,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也不知道那官痞是不是还纠缠不休?酒楼也盘掉了,他们该怎么活呀?还有尚幼的弟弟,才刚刚会说话……   屋门响动,郑妙妙起身将草席铺在地上。   “去睡地上!”   “哦……” 第3章 岳丈家的处境   次日一大早,喝着面疙瘩汤的时候,郑妙妙将回娘家看看的想法说给了周氏。   周氏叹了口气:“唉!妙妙,你是大户千金,委屈你到了我们家。我们也知道,烧八百辈子高香,也攀不到你这样的媳妇!”   “但是你这金凤凰,落到咱这破鸡窝里了,我们是不可能放走了,婚书是不会给你的!”   郑妙妙平静的说:“我知道,昨晚富贵洗了个澡,也可以见人了,我带他一起回去。”   周氏露出了和蔼的笑容,看样子这大户千金认命了。   “老头子,快抓只鸡带给亲家!还有鸡蛋也带着。富贵呀!记着听媳妇话!要是妙妙回来说你不听话,看到这扫帚没?娘就用这个狠狠的揍你!”   贾有财咧着嘴,乐呵呵的抓了只大公鸡,用麻绳捆了,这亲家礼,可不能心疼!   贾富贵今日焕然一新,有个姐姐真好,知道家里掉下个便宜弟媳,用私房钱买了套崭新的粗布衣裤给他。   周氏不住口的唠叨:“富贵啊,到了丈人家,不要说话!只要你不说话呀,没人知道你是个傻子……”   郑妙妙一直都在沉默中,待周氏唠叨完,便率先走了,贾富贵就老实的跟着,反正他是傻子,又不认路。   “妙妙啊!一定记得带他看下姐姐哈!”贾有财高声嘱咐。   看人走远,又欣慰道:“唉!我们家儿子,收拾出来,还真是大户公子模样啊!”   周氏喃喃道:“嗯!只要别说话……”   到县城要走十里乡路,一片金黄的齐鲁大地,麦芒与尘土在空中随风共舞。   “热死了!喂!要不我们休息下?”贾富贵在后世,再差劲也有个自行车骑啊!   郑妙妙没有回答,仍旧挂着泪花沉默前行。她想坚强一些,可这命运弄人,被痞子抢回去又送给傻子……   贾富贵心里也悲愤,与女人同行,不让其提东西,是男人的优良美德。可这也太远了!她空手无所谓,自己可提着两只鸡,还背着鸡蛋野菜!   走到了南关街,两人已是风尘仆仆。贾富贵嘀咕:“新衣服白换了,又脏兮兮的了!”   郑妙妙带他进了一条巷子,乡邻们跟郑妙妙打着招呼:“妙妙回来了啊?呦!这是姑爷吧?”   郑妙妙突然变得热情:“三婶子忙那?我今天回家来看看娘亲。”   贾富贵:“嘿嘿……”   又碰到个老头。   “唷!这不是妙丫头吗?带姑爷来串门?”   “二大爷这是打酒去呀?我从夫家拎了两只鸡,回家孝敬孝敬。”   贾富贵:“嘿嘿……”   ……   在一户稍好的人家门前停下,郑妙妙左右看了下,秀气的小脚猛地跺下……   “嗷呜!”贾富贵手里两只鸡落地,抱着脚直跳!满脸愤怒:“你干什么?!”   “我和人说话,不准再嘿嘿!”郑妙妙对他的愤怒,选择了无视。调整了下情绪,抬手敲门。   随着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满脸愁容的妇人走了出来,看见门外的人,喜极而泣。   “闺女啊!你受苦了!呜呜……庄稼活会不会做啊?呜呜……那傻子打不打人啊?呜呜……”郑妙妙母女贾俩抱头痛哭。   “娘放心,庄稼活没让我插手,富贵他虽傻,但好歹听话,也就将就过下去吧……呜呜……总比那狗衙内好些!”   “嘿嘿!”贾富贵看岳母望过来,礼貌的笑了笑。当然,岳母先入为主的观念作祟,当成了傻笑。   再傻也是持有婚书的姑爷,贾富贵被让进了院子,郑妙妙一直在瞪眼,提醒他不要乱说话。   “来了啊?”郑有礼在院子里,对着几条坏长凳发呆,头也不抬的打了声招呼。   “爹!这是咋回事?”郑妙妙看着明显被摔坏的长凳问道。   郑有礼叹气:“闺女,以后别回来了,都说破家的县令……唉!县令家的公子就给我们家破了……哎呀!”   郑妙妙气急:“我都去傻子家了!他为什么还不放过我们?!”   “哐!哐!哐!”一阵大力的拍门声响起。   郑母紧张的开了门,两个泼皮走了进来。在贾富贵看来,古今泼皮都一个鸟样,那就是吊儿郎当!   “郑有礼!期限到了,快还钱了!”一个泼皮,单脚踩上条板凳,晃着一根哨棒耀武扬威。   郑有礼似乎陷入了绝境:“陈二狗子,以前你在我那吃着拿着,我老汉可曾小气过?现在你明知他们在坑我,还如此帮凶!”   陈二狗似乎有点不好意思,将脚放了下来。不过并没打算让步:“郑东家,小的以前是受过您恩惠,不过我们也是小喽啰。衙内交代,今天不还,明日离宅!看样子,我们明天一大早要帮您搬家了!我们走!”   说完两人拽的二五八万似的出去了。   一家人无计可施,愁云惨淡。郑妙妙的弟弟刚会走路,坏人一走,才“哇”的一声哭出来。   郑妙妙抱起弟弟安慰:“虎子乖哈!姐姐在这里,咱不怕哈!哦哦……嘟嘟……”   贾富贵是傻子,悲痛的郑妙妙一家人,都无视他的存在。但现在的贾富贵不是傻子啊!他是理工大学高材生,一流的科企设计师!   唉!可惜是后世的……   贾富贵看这样也不是办法,扶起郑有礼坐下,说道:“爹!不要难过,我出去想想办法。”   郑有礼一愣,郑妙妙错愕片刻,恨声道:“喊我爹喊的倒挺顺溜!”   贾富贵讪讪的挠了下头。在狼多肉少的后世,每个小伙都会屁颠的,管女孩的父亲叫声爹。   事不宜迟,他将东西留下一半,剩下的要去见姐夫。   刚迈出大门,又转了回来:“呃!嘿嘿……那个……我不认识我姐……”   “唉!”郑家人病急乱投医,看他要出门想办法,一时竟忽略了他是个傻子!   郑妙妙将弟弟交给母亲,在家也不是办法,按地址带他去找姐姐吧,反正也不准备抱希望了。   一路上,郑妙妙不停嘱咐着:“你姐是柳秀才的三房妾室,你要省些事,留了东西就走。还有!你姐要给你钱什么的,千万别去接!会害了她……” 第4章 跟随姐夫逛青楼   柳秀才三十多岁了,自诩风流,依靠着免了赋税的百亩田地,整日里寻花问柳,乃是南关街翠红楼的铁杆恩客。   昨夜风流太混账,日上三竿仍卧床。   下人敲窗叫到:“老爷,舅老爷来访!”   柳秀才迷糊着问:“哪个舅老爷啊?”   “是三夫人家的。”下人回道。   柳秀才不情愿的起身,身边女人抓紧为他更衣,嘴里却嘟囔:“那小蹄子的傻弟弟怎么来了?倒霉催的!”   柳秀才烦躁的甩开了她,束起腰带出门。院子里,小妾贾莲已经让傻小舅子坐在了小亭子里。   “呵呵,富贵来了呀!听说你娶了媳妇,当姐夫的也没上门看望,真是遗憾!”柳秀才说着,便坐了下来,目光盯着郑妙妙,便移不开了。   贾莲看在心里,不敢吱声。郑妙妙感觉那目光和张衙内如同一辙,便将脸色一冷。   贾富贵心中大骂,这欠踢的酸秀才,也不知道便宜姐姐怎么嫁过来的?   “姐姐!我想看下你的房间可以吗?”郑妙妙带着微怒说道。   “啊?哦……好。官人,我带弟媳去了哈?”   柳秀才一挥手:“去吧,去吧!呵呵,我跟弟弟聊会儿!”   看着俩人进屋,柳秀才贱兮兮的问道:“喂!傻舅子,这漂亮媳妇娶回家,洞房了没?”   贾富贵决定装傻充愣:“嘿嘿……洞了……”   “我看着不像啊?姐夫对这个,可是了如指掌啊!”   寥寥数言,贾富贵就想一拳捣在他脸上,不过想想来的目的,还是将石桌下的拳头松开了。   “姐夫,媳妇是张衙内送的,我得谢谢他。他是县令大老爷的儿子,你应该不够资格认识他吧?嘿嘿……”贾富贵呆傻的语气中,用上了激将法。   心怀鬼胎的柳秀才,却压根没意思到,他的傻舅子会激将。   将贾富贵带进书房,立感清幽雅致。   “看看,姐夫这青楼诗,便是本县的青鹤先生,也称赞过的!还有这副字,乃本县青鹤先生亲笔!”   说完又泄气道:“嗐!我跟你这傻子说这做啥?告诉你!今晚翠红楼的飘飘姑娘,嘿嘿,要行摘花之礼了!张衙内专门请了我做帮手呢!”   柳秀才随着又解释了一通何谓摘花之礼。   贾富贵一听,有戏了:“姐夫,能带我去玩吗?”   “嘿!”柳秀才刚准备嘲讽他,转头一想,复又坐下:“你真想去?那让你媳妇先和你姐睡我家,晚些,我就带你去如何?”   贾富贵歪着头思考,柳秀才着急:“你不是要谢谢那张衙内吗?姐夫带你去和他一起玩,对了!到时候姐夫给你买糖吃!”   “有糖吃?!”   “当然!那么一大包糖!都给你!”柳秀才比划着画了个大圆圈。   “好!骗人的是小狗!”贾富贵开心傻笑,心里大恨,今天老子非得整死你不可!   “嗯嗯!骗人是小狗加王八蛋!”柳秀才更加信誓旦旦,心中兴奋,今日小爷非得把你这傻子灌醉不可!   各怀鬼胎的姐夫和小舅子,拉钩上吊之后,各自心中奸笑……   堂邑县分东、南、西、北四关,对应四个城门楼子。   翠红楼就在直通南关城门的主干道上。夜幕降临,就是欢客的世界了。   柳秀才带着贾富贵到来,径直走向了张衙内所在,果然是常客。   “柳三,你怎么才来?告诉你!若今日不能胜出,我弄死你!”张衙内并没有将狗腿子放眼里。   柳秀才眼里闪过一丝怨毒,又瞅了下小舅子,还好,他是个傻子。   今天贾富贵穿的干净,张衙内扫了一眼,把他当成了柳秀才的下人。   青楼大厅中的高台上,飘飘姑娘挂着薄如蝉翼的面纱,高高在上,轻抚琴弦。   一个女侍待琴音落下,俏声说道:“各位公子老爷。南关张公子,人称金杵檀郎,也是我们翠红楼的大恩客!有请张公子!”   张衙内拿着柳秀才递过来的宣纸,便要登台。走过贾富贵身边时,贾富贵又给了他两张,低声道:“青鹤先生……”   张衙内手一抖,将纸收在一起,快步上了台子。   “我!金杵檀郎!献丑了!”说完,便将宣纸拿出。   飘飘姑娘奏起了轻轻的琴音,张衙内缓缓踱步,便读了起来。   “白纱轻,轻遮娇艳更朦胧,粉黛弯眉,靓眸流转,更惹人怜,今宵郎且抛酒盏,鸳鸯帐里轻缠绵……”   一首诗读完,大厅里的寻欢客们躁动起来。   “哈哈……我就说吧,他刚才就等柳秀才呢!”   “这柳秀才怎么不撞个墙,掉个坑啥的?堪堪时辰到了,他就来了……”   张衙内信心满满,狗腿子里有个文人,太爽啦!不过今天似乎有些意外……   称赞的人是不少,可作为裁判的几个青倌,却有些冷淡。   刚才的侍女说道:“张公子,您还有两次机会,要不要继续?”   有高手?他这才注意到台下,最显眼的地方,有一个劲敌!这不是西关的张举人吗?怎么跑南关来了?   抓紧翻看下面的纸张,这字!真丑!还有只写了偏旁的!   咦?   只见纸上写到:郑有礼乃故交,恩怨勾销,送首诗与你,权当面礼。顺便打赏我学生五两跑腿费,后会有期。   张衙内暗道好险,青鹤先生是当朝御史中丞!虽被贬回家,但朝廷就这尿性,对士大夫那是优待到极致,只要不死,就可能起复!   本就一时兴起,又没吃亏,卖个面子吧,不然老爹能打死我!张衙内打定主意后,拿出了最后一张纸。   “聚殷勤开宴红楼……尽今生燕侣莺俦。语话相投,情意绸缪。拚醉花前,多少风流。”   张衙内擦了下汗,不是热的,实在是字太难认了!不过效果是真的轰动!   “哎呀呀!这才叫诗啊!”   “这都……都可以传世了!这不是柳秀才的词风啊?”   “这张衙内另有高人吧?”   “呃……”贾富贵很满意,元朝徐琰的传世之作《青楼十咏》,唉!便宜那青鹤先生了!   那西关的举人,没面子的离开了,飘飘姑娘起身回房,按约定,她今日的摘花礼,就是张衙内的了。   “喂!这真是青鹤先生写的?”张衙内指着草书问贾富贵。   贾富贵傻笑:“嘿嘿……我写的,有糖吃。”   柳秀才急到:“衙内,这是我小妾的弟弟,他就是贾家沟子的贾富贵啊!”   张衙内想了起来,郑有礼的女儿就是送给这傻子了!不禁疑惑:“青鹤先生教你写字?”   “嗯嗯……字……好玩!不写……挨打!”贾富贵继续装。   是了,怪不得这字缺胳膊少腿的!原来是不想留把柄。   张衙内掏出了五两银锭:“喂!富贵,以后有好诗就抄来给我,我还有银子……”   说完,匆匆上楼,会他的飘飘姑娘去了。   柳秀才虽有些迷糊,不过他可没忘记心事。   “来!富贵,姐夫教你喝酒……” 第5章 夜算贼秀才   贾富贵暗乐,便宜姐夫要坑他了。好!老子正好替刚认识的亲姐姐,教训你一顿!   柳秀才要了酒,挥退了花娘,推到傻舅子面前……   南关街的深夜,月黑风高。   凉风吹去了日间的燥热,行走在空荡荡的大街上,也是一种享受。   “姐夫,别丢下我!”   “你这傻鸟!别跟着!就睡路边上,明天来带你!”   柳秀才快气疯了,他这傻舅子喝醉了竟不睡觉!虽然东倒西歪,就是甩不掉他!   那小美人儿,竟然被这傻子得了,真是一朵鲜花插狗屎上了!   嗯!美人儿肯定想脱离苦海,得抓紧甩掉他,有人等着英雄救美呢……   柳秀才在一个小巷子口转了进去,又从另一个巷子口钻了出来。得意的拍拍手,终于甩掉了……   突然眼前一黑,被人用麻袋套住,肚子一痛,弓起了身子。   然后感觉脚上一凉,臭烘烘的物什,随之伸进麻袋,塞到了嘴里,又酸又咸……   这不是别人,正是他小舅子!贾富贵将他拖到路边的拴马桩,绑了个结实,然后将他身上的荷包打开,把银钱取了干净。   整个过程一气呵成,贾富贵嘴里始终没出声音,做完这些事,便回跑了一个路口,在地上一躺。   呼!真过瘾,在后世虽然打过架,可从没敢这么做过。夏天的夜晚,睡在大街上,真他娘的舒坦……   郑妙妙和贾莲两人都不敢睡觉。   贾莲有心让弟媳妇和自己睡,又怕柳秀才回来,往她这屋住。   郑妙妙想独自回家,又担心傻丈夫没人管,在这个嫁鸡随鸡的时代,还真是没办法。   两个女人聊到深夜,早已互诉衷肠。同病相怜让俩人没了距离。   坐等也不是办法,她俩决定出去寻找,起码把贾富贵找回来,至于柳秀才,反正夜宿青楼习惯了。   黑灯瞎火的南关街,看着任何黑影都像在动,郑妙妙两人紧紧的抱在一起前行。   “姐姐,应该没有鬼吧?”   “哪……哪会有……有鬼?自己吓……吓自己……而已……”   “呜呜!姐!我腰上多了个手!!”   “怎么会多个手?怎么会……哎呀!是我的手滑下去了!”   “吓死我了!咱回去吧?”   两个人一步一挪,微风吹过树枝,都能让俩胆小鬼抱着不敢动弹。   “呜!呜!呜!”   清晰的呜声,在黑暗里无比恐怖,俩人眼泪都吓得直流,还不敢呼救。   “姐,应该是人,这是被堵住嘴了。”   “你咋知道?”   “我被那狗衙内绑架时,嘴就被塞了东西,也是这么叫的。”   两人后悔没拿个家伙,紧绷着心弦,向那团模糊的黑影靠去。   挨到跟前,贾莲终于确定,这就是自己的官人柳秀才,慌忙解了下来。   柳秀才将嘴里的臭布扯掉,看到救自己的是小妾贾氏,惊慌未定之下有些感动。   贾莲问道:“官人,我弟弟呢?”   柳秀才答不出来,不过这下三个人,不再怕黑了,一路向青楼方向找过去。   刚到路口,便发现贾富贵躺在路边,睡的正香。郑妙妙气恼,上前就将他踢起,然后和贾莲道别,领着贾富贵回自己家。   柳秀才偷腥不成,还被抢了银子,灰头丧气。   到了家里,大夫人和二夫人起床迎接,都被他粗暴的推开,然后径直去了贾莲的屋里。   贾莲在满脸恨意的两个妻妾面前,福了下身子,轻快的跟了进去。   ……   天色大亮,归家太晚的郑妙妙还在呼呼大睡,贾富贵却早早的起来了,在院子逗小舅子。   刚会走路不久的虎子,特喜欢对人笑,他对着贾富贵嘿嘿笑两声,惹的贾富贵对他嘿嘿笑两声。   郑母难过的收拾着家当,喃喃的跟郑有礼说到:“当家的,你说虎子会不会跟咱姑爷学傻了呀?”   郑有礼看了眼互相对着傻笑的一大一小,不禁感慨:“傻了也好,就不知道什么是受罪了。”   唉!这家产今天就是别人的了,以后只能去乡下做个佃农了。   “去把妙妙叫醒吧,让她快领了姑爷回去,万一被人纠缠上,就不好脱身了。”   郑妙妙被叫醒,有些过意不去:“爹,娘,昨晚回来太迟了……”   郑有礼无奈的苦笑:“法子难找啊,带姑爷回去吧,好好过日子,爹以后帮不了你啦!”   悲从心来,一家三口抱头痛哭,只有贾富贵和小舅子在对着傻笑。   “哒、哒、哒……”   这次的敲门声温柔了许多,或许是乡邻吧?郑母去开了门,昨日的两个泼皮走了进来。   郑有礼背上包袱,郑母抱起虎子,便准备离家。   泼皮陈二狗掏出了字据,说道:“郑东家,这是字据,交给您了!青鹤先生说,以后恩怨两清,您做什么,我们都不会打扰了。”   说完还躬了下身子才离开。   郑有礼夫妇惊喜交加,这张衙内良心回来了吗?两清了好,虽然郑氏酒楼没了,但可以开个饭馆啥的啊!   “妙妙,这张衙内良心发现了,爹再开个饭馆,继续过好日子!回头爹想法子,让你离开那傻子家!”郑有礼又充满了生活的向往。   贾富贵在一旁傻眼了,大爷的!张衙内良心发现了,你们郑家良心被狗吃了!   郑妙妙却忽然感觉到了不寻常!细想起昨日傍晚,贾富贵拿了柳秀才的字画,然后问青鹤先生是谁?今日陈二狗又提到青鹤先生。   那副字,署名正是青鹤先生!自己无聊之下,对猪弹琴,跟贾富贵还介绍了一通。   贾莲又说过,柳秀才跟张衙内经常厮混,昨夜偏偏还带了贾富贵去青楼!肯定有猫腻!   郑妙妙看着东张西望的贾富贵,怎么看,都老样子嘛!   郑有礼可不管闺女在想啥,精神十足的将东西往回收拾。   又不住的交代闺女:“妙妙,你带着他回去,然后跟这傻子的爹娘说说,回来帮着重新开店!哼!癞蛤蟆吃到了天鹅肉,给我吐出来!”   贾富贵望向天空,老天爷啊!劈死这个奸商吧!先还让回去好好过日子,现在又让回来白干活! 第6章 好大的银锭子   娘家无忧了,郑妙妙心情好了起来。当然,还有个遗憾,就是稀里糊涂,成了傻子的媳妇,还有个欠烧的婚约。   回村的路上,扬尘依旧。   郑妙妙摸着腰间的五两银锭,心下暗忖,这傻子给收拾干净了,也还凑活,重要的是听话啊!   贾富贵按了下怀里的碎银,这是抢的柳秀才的。五两跑腿费给了便宜媳妇,留点私房钱……应该不过份吧?   俏媳妇领着傻相公回村,村里人戏谑的打着招呼,逗弄着贾富贵。   郑妙妙气恼,却无可奈何,偏偏这傻子还乐呵呵的跟人打招呼,于是加快了脚步,不再等他。   回到家,周氏正忙着蒸馒头,贾有财编著草席。   老两口看着小两口双双把家还,脸上满是欣慰。   “妙妙啊!娘家还好吧?”周氏搓着手上的面粉问道。   郑妙妙点头:“嗯,还好,家父想重新开张,问富贵能不能去帮忙?”   贾有财笑到:“亲家公这是想做亏本生意啊?富贵他能做啥?傻吃傻睡的……”   “就是呀!前几天还找不到家!”周氏补刀。   贾富贵已经适应了自己空气般的存在,这身份也不错,不管有什么异常举动,别人都不会在意。   郑妙妙是认同老两口的话,可父亲说的明白,家中资金不足了,雇不起人,有个不开工钱的劳力,总归是划算的。   便说道:“家父说,富贵以后总得自己当家,若不学点本事,以后家小都得受罪……”   “家小?”周氏放下活计,将贾有财扯到屋里:“你个死老头子听听!家小啊!亲家公都想到咱儿子今后的事了!就你这没用的,从没想过我们老了以后咋办?!”   贾有财对老伴的斥责,从来不缺乏斗志:“傻娘们懂个啥?儿子和媳妇去县城,也没个靠山。媳妇还没洞房,市井混杂的营生,去抛头露面,哼!你放得下心?真是!”   周氏仔细想想,可不是,媳妇可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呢!   想到这里,周氏出了屋。   “妙妙,你看富贵他能不能做得了啊?”   郑妙妙使劲捏了下银锭,狠下心,拿了出来:“这是富贵赚的,昨天他去给人做了帮闲。”   “好大的银锭子!”贾有财和周氏激动的接过来,翻来覆去的摸着:“哎呀!只见过东头地主家的婆娘拿过,这一辈子都没摸过银锭啊!”   周氏不可置信的问道:“妙妙,这真是当了天帮闲赚的?”   郑妙妙瞟了一眼贾富贵,说道:“是,家父说,多教教他,劈个柴,擦个桌子啥的,也没……没啥问题。”   仿佛为了证明便宜媳妇的话,贾富贵又掏出来二两碎银给周氏:“喏!赚的!嘿嘿……”   郑妙妙的眉间,慢慢拧成一个川字,心里来气!这傻不拉叽的憨货,竟然还会藏私!   周氏可没多想,她只看到了银子,这城里的钱,真好赚!   “老头子!就让富贵去吧。但是妙妙啊,你必须得呆在家里,我们家富贵虽傻,但媳妇可得清清白白的!”周氏的口气不容置疑。   贾富贵讶然:“我不认路!”   “我让狗剩套驴车,送你过去!”   最后的挣扎,被周氏轻描淡写的化解。贾富贵郁闷,媳妇都在自己家里,还去老丈人家干啥劲啊?   夜晚,贾富贵在院子里提水洗澡。贾有财嘀咕:“儿子怎么变得那么爱洗澡?”   周氏翻了个身,说道:“肯定是媳妇叫的嘛!哪个女人会喜欢自己男人臭烘烘的……”   郑妙妙听着院子里哗哗的水声,在想着心事。其实傻子只要爱洗澡,也不是那么讨厌,可惜父亲开店,自己虽是熟手,却帮不上忙了……   屋门响起,郑妙妙起身,依旧熟练的将草席铺地上。   “睡吧!以后身上有了银钱,全部交我!”   “哦……”   次日,天刚亮堂。   周氏便去叫了狗剩,让他帮忙把儿子送到县城。   郑妙妙更担心,父亲是否忙的过来,可这婆婆说话,她可没见过有哪个媳妇不听的。   ……   郑有礼现在是斗志重燃,跑遍了县城,只为寻找合适的位置。结果还是认为老地方最好,可自己的酒楼,已经被人占了。   傻女婿已经住到了家里,和小虎子很是投缘。也是,年龄不一样,智商却是相同的。   最后,郑有礼决定,就在曾经的郑氏酒楼对面开,凭自己的人脉积累,开起来应该容易。   地址选好,简单收拾过后,就开始做开张准备了。   郑有礼在院子里喝着茶,思考着开张大计。   “哎呀……对面的望仙楼,酒也好,菜也好,也不知道哪请来的师傅?喂!傻姑爷,你除了和三岁娃交朋友,还会啥?” 第7章 傻姑爷造酒   郑有礼的难处,贾富贵已经看的明白,可自己说话,他信吗?   “我会造酒,很烈很烈的酒!比所有的酒都烈!”   “怎么个烈法?”   “您喝一杯就醉!”   “嗯……不错!去和虎子玩吧,回头给你买糖……”   郑有礼觉得好笑,一杯就醉?拿一坛看我醉不醉?笑话!   唉!郑有礼盘算着,厨房要请个掌勺,自己任掌柜,傻姑爷擦桌子、扫地、刷碗、倒茶、切菜、劈柴、烧……   嘶!好像他忙不过来!   ……   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中,南关街的郑氏酒楼开张啦!   原来的郑氏酒楼就在对面,现在成了望仙楼,也是郑有礼最直接的竞争对手。   郑有礼到底没有太过吝啬,大价钱请了掌勺老师傅,还请了个机灵的店小二。   贾富贵是打杂,反正别闲着就行,另外还被老丈人勒令不许多说话。   开业当天就遇冷,只有寥寥几桌,还大多是熟客照顾。   “郑掌柜,你家既然开在望仙楼对面,没有独门的绝活可不行啊!”一个食客说道。   郑有礼拱手虚心问道:“李员外,还请指教?”   食客说道:“御厨!汴梁城里出来的御厨!勺里乾坤倪无味!别看年纪老了,可这绝活不会老啊!”   同桌的另一个食客附和道:“老郑啊,原来你这的酒,的确也没得说,可望仙楼是皇城特供酒啊!你若在东、西、北关,那无所谓,可这南关……唉!能吃的起酒楼的,谁还在乎钱?在乎的是稀罕啊!”   郑有礼皱眉,之前忘记打听对手底细了!唉!完蛋了!转眼一看,傻姑爷在身边傻站着呢,烦躁道:“你站这做甚?去厨房看有什么活儿没?真是糟心!”   贾富贵去了厨房,扒起了葱皮,心里想着今后的打算。   趁着当傻子的这段时间,已经熟悉了这个时代,总不能就这么碌碌无为下去吧?   自己想做点感兴趣的事,也没底子去做。不求叱咤风云,好歹得做个有妻有妾的富家翁吧?   岳丈这酒楼,看来要泡汤了。自己会弄出后世的酒来,可咋说才能让人相信呢?不相信就没钱,没钱就无法做,真是个死结……   趁着午后打烊,贾富贵偷偷溜到了姐夫家。柳秀才正在书房苦恼,作为张衙内最有文化的狗腿子,风花雪月的勾当,全交给了他。   当贾富贵进来时,柳秀才急忙让贾莲退了出去。   “富贵,是不是又抄了青鹤先生的诗作啊?”柳秀才期待的问道。   贾富贵晃了下手中的纸:“嗯!五两一首!”   “喏!二十两!拿着!”柳秀才拿过纸张数了下,掏了四个银锭。   贾富贵叫嚷:“五个!”   “够了!不然下次不要了!”   贾富贵退而求其次:“姐夫,我想让姐姐带我会回村里一趟,可以不?”   柳秀才可不在意这些,不耐烦的挥挥手:“去吧去吧!你看你这字……神仙打架!我还得重抄一遍……”   次日,郑氏酒楼更是生意惨淡。贾莲按约定,雇了马车来接弟弟。   一脸愁容的郑有礼,也没拦着,他还在思考换哪个地方重新开呢。   离开了郑氏酒楼,贾富贵去酒坊买了十坛酒。又到了铁器店,让老板把最大的铁锅盖,里面卷上沟槽,姐弟俩便回了贾家沟子村。   一双儿女回家,贾有财一家其乐融融,唯独郑妙妙心里空落落的。郑氏酒楼的对手太强,父亲这次要栽跟头了。   贾有财扯过女儿问道:“妮子啊!你整这么一车酒做啥?爹可怎么喝的完啊?”   贾莲笑道:“爹,你可不能喝,这是富贵的。”   贾有财又摆弄着大锅盖:“这锅盖那么大!也用不上啊,盖沿里面怎么还有槽子……”   说着话,突然放下锅盖,脱下鞋子就直奔贾富贵:“你个王八羔子!你把好好的酒倒锅里作甚?还怎么喝啊?!”   贾富贵被吓一跳:“喂!别捣乱!”   “我捣乱?你敢说你爹捣乱?”贾有财气不打一处来,三坛子好酒,就这样被傻儿子倒进锅里了!   贾富贵是傻子,说啥也没人信,还是姐姐贾莲劝住了暴跳的父亲。   整个下午,柴火灶子都被贾富贵占用了。晚上一家人,吃着凉拌菜,就着冷馒头,贾有财对闺女的责怪就没停过。   “妮子啊!你就宠惯弟弟吧,这十坛酒,被他煮一天了,烧干了一锅,又添一锅,嗨呀!”贾有财撕着馒头,就是想不通。   周氏则安慰着儿媳妇:“妙妙啊,富贵这姐姐,就是太宠惯弟弟,你别介意哈。今儿晚上啊,妮子跟我睡,老头子就睡柴房……”   “哎!老婆子!凭啥我睡柴房?让妮子和儿媳睡去!富贵睡柴房!”贾有财毫不思索的反对。   周氏戳了一下他:“你脑子怎的就那么死呢?儿子睡柴房,孙子哪来?”   贾富贵可不知道家人在安排他睡哪,他正在厨房忙活。   酒精容易挥发,直接煮酒,那么剩下的就是水了,没酒劲了。   所以必须让水蒸气凝结,然后顺着锅盖的弧度,汇聚到沟槽里,然后顺着出口,流进坛子里。   这技术说开了,一个铜板都不值,可谁又能想到呢?嘿嘿……   贾富贵到底睡柴房了,因为贾莲和郑妙妙之前聊的投机,所以想多说会话,“姐姐,你说那天晚上,是富贵在捉弄姐夫?”郑妙妙问身旁的贾莲。   贾莲也好笑:“是啊,回来的路上,富贵说了,那天他眼睛不老实,老看你。”   郑妙妙有些意外:“不会吧?他还懂吃醋?”   贾莲幽幽的说:“唉!弟弟好像开窍了,他说会造酒,岳丈不相信。他就从我家官人那弄了银子,买了这些东西。”   郑妙妙更奇:“你弟弟,你当家的钱,你就任由他?”   贾莲说道:“反正总比用来夜宿青楼的好。只是富贵怎么得到青鹤先生青睐的,我还真不懂。”   贾莲哪里想到,郑妙妙心里,已经充满了太多好奇的问号……   临睡前的宁静,每个人都会想一下自己的心事。而贾富贵的心事,便是怎样合理的由傻子变成正常人?看来,又漂亮又识字的媳妇,会是个最佳突破口…… 第8章 青鹤先生的愤怒   一大早,周氏又唤了狗剩,套了驴车。   贾富贵借口要和媳妇学习认字和算账,周氏便同意了小两口一起进城,特别嘱咐了贾富贵要和媳妇睡一个床上。   郑有礼坐在空荡荡的酒楼里,整个中午就接待了三桌客人。划拉着账单,呆呆的出神。   “爹!我来了!”   郑有礼一看,欣喜的站起:“妙妙啊!快进来,还没吃饭吧,来来来……”   贾富贵和狗剩将三坛酒抱了进来,郑妙妙招呼到:“狗剩兄弟,麻烦你了,来吃个便饭吧。”   狗剩有些腼腆:“不了,我要抓紧回家拖粮食呢,地里都收完了,回去迟了,我爹会揍的。”   说完就转身赶了驴车回去了。郑有礼围着三坛酒说道:“妙妙,咱家就是酒楼,你还带酒来作甚?”   郑妙妙抿嘴一笑:“爹呀!这是富贵鼓捣的,他要帮您想办法呢?”   “哎呦!这酒坛子不就是西关酒坊的吗?那酒虽好,可也不是上等啊?”   郑妙妙轻车熟路的收拾着柜台账本,来到了这里,她有了用武之地。   “爹,这可是富贵辛苦了一整天,一会也没偷懒弄出来的,肯定比对面的酒好百倍!”   郑有礼摇头:“哼!他要能弄出那样的酒,老爹我今天就给你们布置屋子,让你们住一起!”   郑妙妙羞恼:“爹你说啥呢?”   郑有礼板着脸道:“怎么?他癞蛤蟆还真想吃天鹅肉?告诉你,和离咱不怕!凭我闺女这样貌,自然能找到好人家,相夫教子……哼!”   贾富贵呆愣着无语,看着父女俩的对话,仿佛自己就是个空气!你们知道这样很伤人吗?   郑有礼去厨房端了几碟小菜,接着说道:“别忙活了,来吃点东西,这菜都是卖不完的,不吃也浪费。”   转眼又对贾富贵喝到:“你还傻站着着做哈?把酒倒上啊!唉!”   “哦哦……”贾富贵腹诽着将酒坛拿桌上,往酒壶里灌满,再给老丈人斟了半碗。   郑妙妙也招呼了贾富贵坐下,郑有礼看着面前的的半碗酒,忍不住又是一顿牢骚。   “妙妙啊,你看!这斟酒为什么又叫做满上?常言道酒要满,茶要浅,这是最基本的礼数!你看看这傻姑爷,就半碗!”说完气呼呼的一饮而尽!   “爹!慢点!哎呀!你喝那么急做什么?快吃口菜压压……”郑妙妙掏出手帕,帮父亲擦拭着,看着呛出眼泪的父亲哭笑不得。   好一会儿,郑有礼说不出话来,吃了几口菜,望着空酒碗久久不语。   “爹!您没事吧?”郑妙妙担心的问道。   郑有礼幽幽的说道:“我让你娘收拾间屋子去……”   贾富贵心中窃喜,这下总不会让我睡地上了吧……   可郑有礼这奸商本性不改,房间是收拾出来了,不过是贾富贵单独睡。   当天,郑氏酒楼挂出告示,暂时停业三天,在自家院子里搞起了小作坊。   “富贵啊,好好干!等你学会了识字,学会了算账,咱郑氏酒楼生意红火了,就单独买座宅子,到时候你和妙妙就可以一起过日子了……”   郑妙妙听不下去,带着弟弟小虎子玩去了。贾富贵忿忿不平,可对老丈人的无耻行径毫无办法。   贾富贵添着柴火,看着满脸放光的老丈人,决定给他添些堵:“岳父大人,怎么让别人知道咱有这酒呢?”   对啊!怎么宣传呢?郑氏酒楼是老招牌,人们对它的印象根深蒂固,就算换了名字,人家一看他这张老脸,就知道他是郑有礼。   这问题是傻姑爷提出来的,嘶!他看着贾富贵若有所思……   耳聋的人眼睛明亮,眼盲的人触觉灵敏,尺有所短,寸有所长,难道我这姑爷是……人傻情商高,脑笨心思活?   ……   青鹤先生是堂邑县城的文学泰斗,乃是朝廷御史中丞蔡纪,至于被贬赋闲,傻子才当真!   县城东关,权贵豪宅。   蔡府内,蔡纪脸色阴沉的可怕,下人们战战兢兢。   “我蔡纪光明磊落,一生清廉,诗词歌赋,无一不是磅礴大气、刚正凛然!这些青楼诗,老夫何曾作过?!”   管家看着老爷歇斯底里,躬身安慰:“老爷,传言说此子是个傻子,您学生里,是否有天资愚钝之人呢?”   蔡纪一拍桌子:“哼!这些青楼诗,虽然轻佻,可却是上乘佳作,哪一首拿出来,都可以传世封名!这人才华绝不输于老夫!”   管家神情凝重:“老爷,这没道理啊?青楼诗虽非老爷所长,但并不伤人名气啊!哪个文人没有过洒脱不羁的往事?若老爷作个青楼诗,还能传为美谈呢!”   刚说到这里,门外小厮来报:“老爷,南关郑氏酒楼开业!”   “关我何事?不去!哼!这些商贾之流,就知道天天寻靠山!”蔡纪拂袖欲挥退下人。   那小厮急到:“禀老爷,不是请您去,是他们出口不逊,嚣张挑衅!”   管家嘲讽:“在堂邑县,竟然还有人敢挑衅?县令大人见了我们老爷,还得下轿子呢!”   小厮见老爷不大相信,说道:“小公子正在理论,并遣小的来报告的。那……郑氏酒楼的告示上,写的是,青鹤先生也没喝过的酒,这里有!青鹤先生也比不过的诗,这里有!”   蔡纪眼睛要喷出火来:“看来正主就在这郑氏酒楼了!来呀!召集家丁,都给我带上家伙,看看我这落了平阳的虎,是否就能被他们欺负!?”   平日里满是优越感的家丁们,难得碰到家主老爷亲自出门干仗,一个个都表现的斗志昂扬,惹的家眷女婢们人心惶惶。   从东关到南关,气势汹汹的蔡府家丁所到之处,行人纷纷避让,然后又跟随其后,看看哪个不长眼的倒霉蛋,惹了最不该惹的人。   “给我砸了!” 第9章 冠名剑兰春   蔡纪一到郑氏酒楼门前,就看到了那气人的两排字:青鹤先生没喝过的酒,这里有;青鹤先生比不过的诗,这里有。   真是岂有此理!蔡纪指着告示牌,命令家丁:“给我砸了!”   “父亲大人!暂且休怒,以免上当……”   蔡纪的儿子,蔡攸,劝住了父亲:“父亲,这酒估计您真没喝过,还有这诗……”   “放屁!我御酒都吃过!攸儿莫拦!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人,敢如此嚣张!”   蔡纪让家丁围住了酒楼,自己带着俩护卫踏步而入。   郑氏酒楼里,郑有礼已经躲在柜台后面,不敢露头。郑妙妙硬撑着立在一旁,父女俩都在心里咒骂着贾富贵。   那蔡纪是堂邑县城最大的人物,虽好名声,但绝不是什么善茬!   贾富贵先发制人,见蔡纪一进门,就迎上前去:“青鹤先生果然来了!哈哈……”   “果然?”蔡纪一愣,难道此人料定我会来?可自己的确不认识他啊?   沉住气,冷然道:“我蔡纪一把年纪,不与你这后生一般见识,叫你身后之人出来吧!”   贾富贵向身后一看,疑惑道:“先生,在下身后是墙啊?”   “你消遣老夫?”蔡纪怒火更炽。   酒楼内的食客轰然大笑,这个小二,一直都感觉傻傻的,果然又傻气一次。   蔡攸上前,和蔡纪耳语:“父亲,这就是送青楼诗的傻子,贾富贵!”   蔡纪思索,看样子,这背后之人不想露面,那自己就先解决了喽啰!   贾富贵一看蔡纪踟蹰,便趁热打铁:“前唐有诗仙李白,谓之斗酒诗百篇。素闻青鹤先生好烈酒,所以,诗词皆爽直大气、狂放不羁!尤其是酒后狂草,让世人膜拜啊!”   “别说好话!拿酒!若是不及御酒,老夫就把这酒楼砸了!”蔡纪久经官场,浑然不在意小奉承。   贾富贵将酒斟了半碗,蔡纪一拍桌子:“倒满了!”   贾富贵手一哆嗦,满满的一碗酒便溢了出来。   “青鹤先生,小口喝……”   蔡纪本想斯文点,一听这话,心气上来,娘的!“咕咚咕咚”两三口闷下肚。   “哼!不过如……如!咳咳!菜……咳……水……”   帅不过三秒,蔡纪脸呛的通红,心里气苦,这下丢人大发了!   其实,看热闹的人都在等这一刻,前面已经好多人中招了,这郑氏酒楼的酒,那真是一个烈啊!   贾富贵和蔡攸把他扶进雅间,青鹤先生可不能出大丑,不然贾富贵真没办法收拾了。   蔡纪缓了一会儿,身体仍感飘飘欲仙,浑身说不出的舒坦。这酒要是送到宫里……   蔡纪收起了脾气,努力的坐正,开始问话贾富贵。   “这酒是哪里出的?”   “就是我们郑氏酒楼。”   “你做的?”   “正是!”   “我听说你冒充我学生?”   “正是!”   蔡纪平静的点点头,又问道:“那青楼诗怎么回事?”   贾富贵说道:“我原本浑浑噩噩,这些您老可以去问。有一日,我姐夫将您老的诗作,拿来观赏。我就有感而发,写了几首,现在却什么诗也写不出了……”   蔡纪摸了下胡须,带着教训的口气说道:“这就是意境!佳句本天成,妙手偶得之,你底子不足,所以后继乏力,后面写不出诗来,便是如此!”   贾富贵又道:“是啊!所以我就说是青鹤先生所做,反正本来就是看着您的诗作出的。这样一来,您不就是,我素未谋面的老师了吗?嘿嘿……”   蔡纪听着顺心了许多,让儿子把家丁们撤了。这时,雅间里只有他和贾富贵俩人了。   “贾富贵,嗯……这名字挺有财气的。”蔡纪慢条斯理的问道:“不知你这酒,可有名字?”   贾富贵表现出一脸的崇拜:“老师,这酒若能得到您给赐名,定能天下闻名啊!现在还没有名字。”   蔡纪暗喜,这酒刚出世,作为行家,深知其会火遍天下!若能命名,自己流芳千百年,还真不是问题!   现在的蔡纪,全然是一副和蔼的大儒风范,看着贾富贵是万分的顺眼!   “富贵,这酒的名字,老夫就献丑了哈。不过,之前老夫脾气大了些,我即便赋了名字,可难免让人以为……以为我冠名不正啊!”   贾富贵笑到:“老师此言差矣了,这分明就是一桩美谈啊!以后让人提起这酒,就能想到这桩快意恩仇的雅事!”   如此难堪说成了雅事?这便宜学生还真是个妙人!嗯,明白了,这可是文人们的拿手好戏。   畅酣淋漓的矛盾,然后惺惺相惜,一笑泯恩仇,这话题,永远会被人津津乐道!   外面,郑有礼看着凶神恶煞的蔡府家丁撤去,这才安定了一些,招呼着满堂的客人。   不一会儿,蔡纪率先走了出来,酒楼里突然安静,都在好奇,青鹤先生会怎么了结?   蔡纪对着众人拱手,朗声道:“各位街坊乡亲,适才有些误会,原来是我那顽皮的学生,怕请不动我前来,所以才如此激将,实在惭愧啊!呵呵……”   众人皆一副恍然大悟状。   这时,贾富贵跑了出来,带着焦急的哭腔喊到:“老师,学生又傻又笨,总惹您生气,看在学生还努力的份上,这新酿出来的酒,还请赐个名字吧?!”   蔡纪露出了一丝不忍,又透着一股恨铁不成钢,悲天悯人的说道:“唉!也罢,既然你选择了从商,那就由你!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望你以后多多用心!这酒嘛?烈如利剑割喉,香如幽兰清醇,饮之如沐春风,就叫它剑兰春吧!”   食客们喝起了彩,他们亲自见证了一段传奇佳话!   “哎呀!这剑兰春,听着就清爽大气啊!”   “不愧是青鹤先生,这好名字张口就来!”   “娘的!那傻小子,真有福气!”   “蔡大人这脾气,真是洒脱飘逸……”   一片恭维声中,蔡纪施施然离去,两名家丁抱了四坛酒紧跟其后……   郑氏酒楼的剑兰春,也随之火遍全城!   蔡纪回了府,就开始书写手信,两坛剑兰春,也将快马加鞭送往京城。   愤怒出门,欢愉而归,他赚大发了,这剑兰春所到之处,那就是他蔡纪的声名所在!   郑有礼体会到了什么叫过山车般的心情。   告示挂出时,名人效应立显,人们纷纷进来品酒,郑有礼看着贾富贵如亲爷爷般;   蔡纪闹上门,他吓得六神无主,大骂贾富贵就是个灰孙子;   现在最有名望的青鹤先生,给酒冠了名字,意味着他郑氏酒楼,将傲视全城!   哎呀!我郑有礼向来,都是把女婿当亲儿子待的……   有人欢喜有人愁,望仙楼东家,看着对门同行发生的一切,一脸平静的唤了小厮,让其带上书信直奔博州。   信封上赫然写着:叔父大人亲启…… 第10章 大周皇帝柴舟   接连几天的生意火爆,郑有礼又雇了八个小厮,用于造酒和打杂。   贾富贵的身价水涨船高,成了酒楼的技术骨干,整日里除了盯着蒸酒,便是和郑妙妙学写字和算账。   贾富贵所不适应的,只是古代的换算单位,以及毛笔字带来的生涩感。   说字难看,只是相对于古代文人,至于缺胳膊少腿,大爷的!你让一个现代人,怎么写得出繁体字嘛……   所以,可怜的贾富贵,起初还觉得学写字,有红袖添香的感觉,现在只想离媳妇远远的。   可郑妙妙觉得他学习神速,口算和理解能力惊人,引起了极大的成就感,停下手里的事情,就把他揪过来学习。   贾富贵痛并快乐着,两人之间,已然没有了心理上的障碍。   大周都城,汴梁。   皇帝柴舟在御书房唉声叹气,自己善待文人,大臣的唾沫星子喷到脸上,也不会生出怒气。   历代各朝,哪个帝王不是牢牢握着权力,可自己呢?权力都放的一干二净,自己甚至都不插手,可那些官员,还说自己是昏君!   自己只是想安心写字作诗,朕将权力放给了你们,陪自己的百十个老婆乐呵怎么了?怎么了?!   唉!不敢重用武将,这是传统,可文官又内斗不止,让他极度厌烦。   思来想去,还是这些身边内侍们最贴心,办事麻利,从不顶嘴……   柴舟皇帝想到这里,就觉得难受:“童大官,高太尉,你们说朕像个昏君吗?”   御书房内,站着柴舟皇帝的两个宠臣。   童贯是个宦官,也是柴舟皇帝龙潜时的旧人,所以格外受宠。   高俅原本是一位诗人大豪的小吏,由于为人机灵圆滑,又踢得一脚好球,而且还是地地道道的文人,因缘际会,被柴舟视为心腹。   两人听到皇帝问话,慌忙趴在地上。   童贯说道:“陛下!这是谁如此胡言乱语!杂家拼了这脑袋不要,也让他受尽千刀万剐!挫骨扬灰!”   高俅附和:“就是,上古的尧舜禹汤,小的不懂,不敢妄言。可历代君王,有哪一个能像陛下您一样,如此优待大臣?这还不满足,他们想做什么?!”   柴舟皇帝深有感触:“是啊,朕不但没有抓着权力不放!地方上,但凡抵挡不住的乱民山贼,朕哪一次不是让童大官,放弃舒适的日子,去带兵平乱?”   童贯感动着应和:“为陛下分忧,小人不怕吃苦!”   柴舟皇帝又道:“还有高太尉,一介文官,数次前往辽夏边关,平复羌人叛乱,出使夏国解决争端!现在回到都城,还要每日里操练禁军!和朕踢个球!碍谁鸟事!?”   高俅感激涕零:“陛下,您心里装着微臣,微臣死而无憾矣!”   柴舟皇帝越说越气:“哼!朕的江山,朕想怎样便怎样!走!出宫!”   两人忙问:“出宫所为何事?”   “微服私访下青楼!”   童贯和高俅大骇:“使不得呀!陛下,您再被他们知晓,我们二人可真就没命了!”   柴舟皇帝不以为然:“朕还没死,谁敢动你们?!”   童贯哭到:“大臣们不敢,可王爷们敢啊!”   柴舟皇帝泄气,先皇也真是,整个什么打龙鞭?上打昏君,下打谗臣,可自己又不是昏君!   童贯笑着劝道:“陛下,小的昨日得了一坛好酒,说句大逆不道的话,您都没见识过!”   高俅跳起来斥道:“大胆!你说谁没见识?”   童贯:“你!”   柴舟皇帝拂袖道:“行了!你们两个难道也要效仿他们?”   高俅心中一凛,明白他们这位皇帝,最不喜欢下边人争斗,只要下面一番和气,兄友弟恭的,就能讨他欢喜。   于是,赶紧认错:“微臣知错!都怪微臣平日里混迹朝堂,把繁文缛节学了个通透。”   柴舟皇帝气的发笑:“你呀!少和那些顽固学,就知道挑人毛病!你刚才说混迹朝堂,朕是不是得罚你?朕的朝堂是用来混迹的吗?”   高俅擦了下冷汗:“是是,微臣愿罚!”   童贯大度的说道:“高太尉这也是维护圣威,不过杂家不会在意,反而欢喜,因为陛下多一个体己人,小的也高兴啊!若高太尉肯进宫与杂家共侍左右……”   高俅忙打断了他:“你还说没在意!这都要让我……让我……”   “哈哈!你们两个啊,斗斗嘴都能让朕心情舒畅!”柴舟皇帝大乐:“高太尉放心!朕有一个童大官够了!”   童贯谄媚的说道:“陛下,咱跑题了,小的将这剑兰春带来了,请陛下品尝!”   “好!”柴舟皇帝说道:“咱们品酒去,不生那鸟气!待风声过了……再说吧!”   堂邑县城,蔡府。   蔡纪拿著书信,脸上满是得意之色。   蔡府管家笑道:“老爷,这是遇到什么喜事了,您可乐了好一会儿了!”   蔡纪弹了下书信,说道:“童将军来信了,说这剑兰春啊,圣上万分喜爱,要列为贡酒呢!”   “哎呀呀!那老爷可吃亏了!”管家故作惋惜状。   蔡纪疑惑的笑到:“呵呵,怎么个吃亏法?”   管家摇头晃脑,故作高深:“老爷您想啊,这酒是您给冠的名,又是以您之手,直达天颜!那郑氏酒楼,却到现在也没个孝敬!太没礼数了!”   蔡纪大度道:“呵呵,怎能如此说话?在商言商,他们在数钱呢,心里哪还有别人?哈哈……”   心里却乐开了花!童贯果然仗义,借着剑兰春的名字典故,让自己在柴舟皇帝心里扎了根。   看来,自己不久,又要位列朝堂,叱咤风云了!   哎呀!闲来无事,就去郑氏酒楼捧个场吧!顺便看看那有意思的小鬼头! 第11章 阶级壁垒的敲门砖   郑氏酒楼。   郑有礼在核对着账目,现在他可是春风得意,钱哗啦啦的进账,闭口不提另买宅院的事。   贾富贵万分懊恼,自从郑妙妙找回了自我,便愈发的光彩动人,透着一股商业女强人的自信,如同他在后世的那个女上司,那滋味……   “喂!别走神!”郑妙妙敲着桌子:“这一篇文章,你怎么又写倒了!?”   贾富贵无语,皱眉道:“姑奶奶!这从左往右写,看着不舒服吗?”   郑妙妙玉手一拍:“你见过谁是从左边动笔的?不从右边写,就不准吃饭!”   “哈哈……”一阵笑声响起。   贾富贵和郑妙妙抬首一看,原来是蔡纪上门了。   郑有礼抓紧放下账本,从柜台跑出来,哈着腰谄媚:“原来是青鹤先生大驾光临,哎呦!您看小老儿这脑袋!光想着忙买卖了,却忘了去拜访大贵人!您老可千万别生气呀!”   转头向小二叫嚷:“快备上最好的菜!沽上一壶剑兰春!来来,青鹤先生请上座!”   蔡纪矜持的在靠窗的位置坐了,笑道:“郑东家,今日老夫过来,一是来尝酒,二来呀,是想和你这女婿唠上几句。”   “富贵!快来侍候着青鹤先生!”郑有礼叫过姑爷,又点头哈腰的说:“小老儿这就让他们,送两坛酒到您府上,你们聊着。”   蔡纪点点头,然后示意贾富贵对坐了。   “富贵啊,你这被媳妇教识字,倒也快活啊……”蔡纪端起茶杯,吹了口气:“想当年,老夫年少时,不听话,可没少让手心遭罪啊!那夫子的心可狠着呢!”   贾富贵泄气道:“常言道,严师出高徒,所以老师您现在是泰山北斗!小的也想那个……什么来着?哦!十年寒窗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知!”   蔡纪笑骂:“你这小鬼头!野心不小!十年哪够?多少人几十年还是个秀才童生?贾富贵贼贼的放低了声音:“我是说给我家娘子听的,苦读哪有做买卖轻松?”   “这倒也是。”蔡纪乐了,深沉的说道:“不过随便一个小吏,就能让你吃不了兜着走!老夫……呵呵……可是当面顶撞过上面的,照样逍遥自在!这才是苦读的真谛!”   贾富贵一愣,还真是!士大夫们玩失败了还可以重来,自己这蝼蚁百姓,可是很难翻身的……   贾富贵不好意思的端起酒杯:“老师,您可是答应我做您学生的!”   蔡纪端起酒,虚碰了下,看着他那可怜巴巴的样子,心情舒坦,故意吊着胃口:“那是权宜之计!你这写字,从右往左都不懂!我收了你做学生,不是找不自在吗?”   郑妙妙正要添茶,闻言道:“青鹤先生,您有所不知,富贵他学的可快着呢!”   “嗐!”蔡纪笑着摆手:“没用!你这个年纪再学,太迟了……对了,听说你是个……”   “傻子!”贾富贵神情懊恼:“青鹤先生,小的真是难受啊!人们对于我是傻子的好奇心,都盖过了我这酒!”   贾富贵给蔡纪满上酒,又说道:“小的自幼家贫,又喜爱乱鼓捣,整日里脏兮兮的,乡邻不理解啊!就把我当成傻子了!”   有了剑南春酒的背书,蔡纪相信了,尤其是郑氏酒楼开张,这小鬼头使出的诡计,让自己过后才意识到被当枪使了。   “呵呵!”蔡纪小口抿一口酒,目光有些诡诈:“老夫可以收你做学生,但是你得弄一样东西,能像这剑兰春一样,能入老夫的眼!如何?”   贾富贵来了兴趣:“啥东西?好玩的?还是好吃的?或者是武术?小的可会太极拳!”   “太极拳?去去去!武夫的玩意儿!”蔡纪嫌弃,又低声道:“只要足够好玩,或者足够好吃都行,能让老夫看上一样,正式收你到门下!哈哈……”   贾富贵暗乐,真是打瞌睡碰到了枕头!好玩儿的玩意儿,那多了去了!   “行!青鹤先生,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蔡纪笑到:“嗯,做出来自管去我府上!老夫给你留个条子,免得我那门子不搭理你。”   蔡纪留了个便条,便悠然自得的回府。这小鬼头,能做出来最好,反正自己也是随口消遣。   领导一句话,下属跑断腿。蔡纪可以不当回事,可在贾富贵眼里,这是打破阶级壁垒的敲门砖啊!   也没心思学写文章了,经史子集那些注释解义,太要命了!反正他觉得没用,纯属浪费青春!   郑妙妙也没有强求,能从傻子被自己训练成正常人,她已经很满足了。要把其训练成一个状元?嘻嘻!那些夫子们得羞愧到自杀……   贾富贵拿着毛笔,心里想着后世有啥好玩的。然后,他画了一样东西,让郑妙妙观看。   “喂!见过这个没?”   郑妙妙凝眉思索,摇头:“这是渔网?”   看来没见过,贾富贵欣喜道:“就是它了!嘿嘿!”   贾富贵打了声招呼,就直奔坊市而去……   博州……   府衙后宅,博州知府倪宁皱着眉头,手里拿着老家人的书信。   他祖籍堂邑,堂兄乃是汴梁皇宫多年的御厨,混了个名号,叫作倪无味,才从宫里请辞不久。   堂侄子倪大宝,整日游手好闲,青楼赌坊的常客。所以堂兄请辞后,帮着他开了一家酒楼,便是望仙楼。   前些日子来信,堂侄子说他酒楼对面,出了好酒,比自己酒楼的皇家特供还要好!   话里话外,就是想让他利用权力,抢人秘方!当时自己就将信扔一边去了,做生意怎能如此卑鄙?到底是个市井泼皮!   堂堂一州知府,是用来对付一个小酒楼的吗?   如今,望仙楼又来了书信,让倪宁纠结了起来。   那蔡纪和圣上的宠臣童贯走的很近,宫里传来的风声,就是这蔡纪冠名的剑兰春,伴随着其中的雅事,让圣上产生了兴趣。   不能让那老匹夫再冒头了!这剑兰春必须得毁掉!想定之后,倪宁铺开宣纸,开始写回信…… 第12章 脸疼的羽毛球   贾富贵整整耗时一天,看似简单的物件,却没有后世随手可得的便利。不过还好,到底是做成了!   郑妙妙好奇的拿着一把,问道:“喂!这是做什么用的?”   “你以后能不能换个称呼?老喂喂喂的!多难听!”   贾富贵说着话,继续和鸡毛较劲,缺乏塑料胶,只能用上棉布包木头,加上鸡毛做球?   郑妙妙无动于衷:“喂!你这也不好捞鱼吧?拍苍蝇?嗯……洞洞太大了吧?”   贾富贵看她继续“喂”,也不较劲了,说道:“这叫羽毛球,要双人修炼,最好男女双打!”   郑妙妙跃跃欲试,从未见过这东西的她,总是不得要领,竟然当兵器耍了起来。   平时正经惯了的冷面女,突然露出了娇憨样子,让贾富贵一呆。   “看什么看?做你的事!”感到了异样,郑妙妙啐道。   “嘿嘿……”贾富贵站起,举着插着羽毛的球球:“喂!来,我教你玩。”   贾富贵让郑妙妙站在一边,自己跑到另一边。酒楼里的伙计们,趁着没客人,都跑出来看稀奇。   “看好了哈!我发球了!”说完,贾富贵将球抛起,“嗖”的一声直奔郑妙妙。   众目睽睽之下,羽毛球“啪”一声,砸在了郑妙妙鼻子上……   贾富贵气道:“你怎么不接球啊?”   “怎么接呀?”   “球飞到你那的时候,你再拍过来!”   “哦!”郑妙妙揉了下鼻子。   贾富贵再发球。   “啪!”   “你怎么又不接?”   郑妙妙摸着额头,跺脚道:“你老砸到我脸上做什么!?你是不是故意的?你肯定是故意的!贾富贵,我饶不了你!”   大周朝史上,第一次的羽毛球对决赛,以女选手追打男选手几条街而告终……   贾富贵用了几天时间,才把酒楼的伙计们教熟悉,这才带着悟性最好的两人,去拜访蔡纪。   经过示范,蔡纪大感兴趣:“杨教头!来练练!”   “是!”   一个壮汉应声过来,满脸的正气凛然,不苟言笑,脸上有一大块乌青。   盯着贾富贵,抱拳道:“请!”   贾富贵竟有些胆怯,强笑到:“嘿嘿……壮士,咱这是娱乐、玩耍,可不是比武哈!”   “在下知晓!请!”杨教头又抱拳。   这应该就是典型的武夫吧?贾富贵将羽毛球抛起……   “嗖!”   “咻!”   “哎呦!”   贾富贵揉着鼻头,眼泪汪汪,幽怨着说道:“杨教头,别使这么大力气啊!疼死我了!”   杨教头有力的抱了拳,不卑不亢的说道:“既然是比试,某定当全力施为,这是尊重对手!承让了!”   “哈哈……唉呀!”蔡纪拍拍杨教头肩膀:“你呀!就是性子太直,他一个弱娃子,哪能禁得住你这力气啊?”   蔡纪又走到贾富贵跟前:“这东西,老夫喜欢,你专门做一副好看的,材料上乘点!明日拿给老夫。”   贾富贵谄笑道:“青鹤先生,您看咱的约定?”   “没忘!”蔡纪乐呵呵的说道:“今日你就是老夫正式的门生,可以光明正大的提老夫名号了!不过,可不准败坏老夫的名声!尤其不准再提青楼诗!哼!”   贾富贵讪笑道:“是,学生遵命!”   “快把东西做好送来!滚吧!”蔡纪看起来心情挺好:“等下,这是杨教头,老夫新收的护院,没事可以多认识下!”   “是!古德拜!杨教头!”说完就领着伙计跑了。   古人重礼数,杨教头下意识的挥手,嘴里喃喃:“咕嘟败……”   贾富贵攀上了高枝,心情愉快,在回酒楼的路上,碰到了焦急寻他的伙计,说是自己姐姐哭着上门了!   便宜姐姐贾莲嫁给柳秀才在前,所以作为弟弟的他,是不好去拆散人家的。   上次自己演了那么一出,看他们关系好点,也就没过问了,今天又怎么了呢?   贾富贵跑回酒楼,看到姐姐正在委屈,郑妙妙也两眼通红着安慰。   “姐!怎么了?可是那柳三又欺负你?”贾富贵焦急的问道。   贾富贵对贾莲有些生疏感,可贾莲对他这个弟弟是没有的。   抓着弟弟的胳膊哭到:“富贵,姐姐没办法照顾你了,你以后好好听媳妇的话!姐这心里,唯独就是放不下你!”   贾莲又拉过郑妙妙的手,将其和弟弟摞在一起:“妹妹,我弟弟是有点傻,可他小时候可聪明呢!很早就不尿床了,而且还懂事、老实……就是委屈了你……”   郑妙妙也哭的稀里哗啦:“放心吧!姐姐,我不会抛弃他的!别伤心了……呜呜……”   贾富贵第一次碰到了便宜媳妇的小手,不过这场景,和交代后事一样!也没透露出来到底出了啥事!   “姐你先别哭啊!到底出了啥事啊?”   “你姐夫他……”   “老子剁了他!”   贾富贵跑去厨房,拎了把菜刀出来,一旁的郑有礼,忙和伙计们阻拦了下来。   郑有礼气急败坏:“伤了人要吃官司的!你要进牢房,我闺女咋办?!”   看着暴怒的弟弟,贾莲欣慰不已,这世上,自己也是有人疼的!   擦了眼泪,她将贾富贵手里的菜刀拿下,然后解释了前因后果……   原来,这张衙内,不知道是腻歪了青楼,还是怎的?竟然打起了狗腿子们媳妇的主意!   借口携带家眷出城游玩,将柳秀才最漂亮的二房小妾,给强行带回家糟蹋了。   那小妾平日里最受柳秀才喜爱,天降横祸之后,她终日以泪洗面,柳秀才也不愿碰她。   但是夺妻之恨,是特别践踏尊严的!柳秀才不再和张衙内往来,心里憋屈,却无可奈何。   贾莲心软,就照顾着二房,尽管平日里老欺负自己。   若事情就这么结束就算了,前些日子,那张衙内又传话,要柳秀才的三房,就是贾莲去陪喝酒。   贾莲吓得六神无主,慌张的问柳秀才怎么办?可柳秀才只顾沉默,一声不吭。   贾莲心知,柳秀才父母双亡,两个哥哥也跟父母同去。独自一人的他,靠着百十亩田地生活。   整日里不愁吃穿的柳秀才,吃喝嫖赌,吊儿郎当,仗着一点文墨,混迹欢场。可看似风光无限,其实就是任人宰割的可怜虫! 第13章 柳秀才的憋屈   贾莲想通此节,心生绝望,打定了主意要一死了之。   于是便来郑氏酒楼寻贾富贵,恳求着弟媳妇,照顾她的傻弟弟。   郑有礼一拍大腿:“富贵他姐呀!你放心,你弟弟可是我家的顶梁柱!明日我就买了宅子,让他俩圆房!”   “爹!”郑妙妙娇嗔。   贾富贵脸色古怪,要不是姐姐正悲伤,定要和岳丈理论,天天说明日,明日何其多?   “姐,你别回去了,暂时先住这里,我和姐夫聊聊天去……”贾富贵决定,还是得和姐夫去谈谈,起身就要走。   “我和你去!”   郑妙妙拿了菜刀壮胆,贾莲跺跺脚也跟了上去。   柳宅……   柳秀才妻子曹氏热着饭菜,秀才老爷在书房,二房在屋里,三房出门未归,可怜她这个主母,要亲自动手了。   “娘亲,有客人敲门。”一个奶声奶气的男娃,跑到曹氏跟前叫到。   曹氏紧张的要命,她知道张衙内要欺负自家,可她现在也没了主意,望了眼书房,把孩子关了间屋子,嘱咐他别出声。   “哐!哐!哐!”   “柳三!你别装死!给老子开门!”   曹氏哆嗦着拉开了门栓,惊喜道:“莲儿妹子!我还道是那恶棍来了……”   郑妙妙和贾莲在后,贾富贵阴沉着脸:“我就是恶棍!柳三呢?!”   贾莲无措道:“富贵,别无礼!叫姐夫!”   “姐姐都要没了!还有个屁的姐夫啊!”   贾富贵直奔书房,一脚踹开了房门,便看见柳秀才站在书桌旁,桌子上还摆了把大刀,刀鞘都掉了颜色。   贾富贵脸色一缓:“我还以为你是条毛毛虫,只会动,不会硬呢!还知道买把刀拼命!”   柳秀才不说话,只是眼神微不可查的瞟了眼屏风。   “你准备怎么做?”   贾富贵问着话,郑妙妙收起了菜刀。   柳秀才一脸平静,透着些许悲壮:“想我满腹经纶,给他鞍前马后!丧狗一样的求他,却还是保不住自己妾室!不如去落草算了!”   “落草?可你一个文弱书生,哪个山头要你?”贾莲带着哭腔。   柳秀才的正室曹氏,闻言委顿于地,撕心裂肺的哭嚎起来:“爹娘啊!这就是你们给女儿找的……找的门当户对啊!啊哈!啊!我的儿啊!我苦命的儿啊!”   曹氏的儿子见母亲哭,吓得紧紧的缩在母亲怀里。   柳秀才怒道:“你哭什么?这家产自然留给你母子俩!”   贾富贵问道:“那我姐呢?她怎么办?”   “这么多年未开枝散叶,就按七出律和离吧……”   贾莲气的发抖:“这怪我吗?你天天混在哪?你心里不清楚吗?!”   贾莲和柳秀才的姻缘,来自于一次偶遇。贾富贵生病,家里无钱抓药,于是贾莲拿攒的一篮鸡蛋,到县城售卖。   而柳秀才作为一个文人,风流倜傥,飘逸洒脱,最得女子们爱慕。   贾莲身材高挑,秀而不媚,脂粉堆里玩腻歪的柳秀才,便上前搭讪。借口回家取钱,一路情诗示爱,贾莲便非他不嫁了……   毕竟贾莲是传统农家女子,嫁过来之后,才发现所嫁非人。可当初嫁人是办了酒,拿了婚书的,只能默默的守着活寡。   柳秀才被张衙内如此侮辱,也想起对不住贾莲,不由得沉默起来……   贾富贵拉着贾莲出门,郑妙妙示威般的亮了下菜刀,也摔门而出。   这时屏风后转出一人,拿起桌上的长刀,说道:“差点露出破绽,三郎,暂时不要打草惊蛇,还需慢慢接近那厮,以图大计!”   柳秀才失魂落魄:“我这好日子,就这么结束了吗?”   那人道:“三郎,你是拿笔杆子的,我们是粗人,但这江山,已经烂到了骨子里!与其苟且偷生受人鸟气,何不顶天立地,搏出个男人样来!”   “好,石秀大哥,我就听你的!”柳秀才一拳砸桌上,龇牙咧嘴。“但不知,今后我上了梁山,能做些什么?”   石秀笑道:“我梁山好汉众多,唯独缺少读书人,你定要担任要职的……”   ……   贾富贵可不管柳秀才今后如何。   由于是小妾,贾莲对他的照顾,都是抠出来的,也有偷出来的。这些卑微的关怀,让贾富贵,容不得姐姐受气。   从郑妙妙的遭遇,又到贾莲现在的处境,贾富贵越来越感受到,权力的重要。   贾莲和郑妙妙住在了一起,两人整日里忙乎着账目、采购,倒也相得益彰。   贾富贵拿着精铁做成的羽毛球拍,踏进蔡纪府中。球拍杆是铁皮卷成的管状,轻便又结实,握手处还缠了金丝,看着就高端大气上档次!   蔡纪拿着球拍,是越看越满意。   没办法,当今圣上就好这口,偏偏这方面,是那高太尉的强项,童大官为了新鲜玩意,可着急着呢!   交代下人用绸子包好,即刻送往汴梁,交给童贯。   看着正打量自己宅邸的贾富贵,蔡纪又露出了迷之微笑:“富贵啊,你这球拍老夫很满意!你还有什么好东西没?让老夫开开眼。”   “我会太极拳!真的!”   贾富贵在后世,跟着公园里的老大爷,的确学过太极拳,蔡纪这把年纪,应该肯定喜欢。   可蔡纪一听是拳法,有些意兴阑珊,叫过杨教头:“富贵老说什么太极拳,你来和他比划一下。”   杨教头将长枪放回兵器架,摆了个架势:“请!”   贾富贵对这个脸上有块乌青的憨大个,有些无语,永远都是冷冰冰的,起说话也是惜字如金。   “请个毛线!我这太极拳是健身的,练会了能延年益寿、调节身心、舒缓压力!你懂不懂?”贾富贵教训完,不着痕迹的退到蔡纪身旁。   “不懂!还请赐教!”   贾富贵怕丢面子,又要找回场子,说道:“我给你演示一下吧,你收了架势吧!先给你看一下。”   贾富贵迈开双脚,左脚向左平移,双手抬手……   太极拳起式一开,贾富贵便行云流水的打起了套路,忽缓忽急,煞是好看!   打完收式,看样子,蔡纪丝毫没有兴趣,摇摇手:“呵呵,挺好看……杨教头,你平时爱酒,和我这学生多熟悉熟悉……”   蔡纪回房,贾富贵有些泄气。 第14章 青面兽杨志   贾富贵意兴阑珊的准备回去,那杨教头却叫住了他:“喂!你这拳法哪学的?”   “教头喜欢?”贾富贵眼睛亮了起来。   杨教头有些不自然,眼光有些躲闪的说道:“呵呵,你这套拳法,能传外人吗?”   “当然可以!不过,这只能锻炼下身体,不适合搏斗……”   杨志带着一丝讨好:“兄弟,不瞒你说,你那拳法处处精妙,唯独……呵呵,令师好像没教给你发力方法。”   贾富贵更是惊喜,太极拳一直被诟病不能实战,但它作为武术,必定有其法门才对!   “杨大哥,我一直参不透这拳法,要不我们俩一起探讨?”   杨志激动:“我正有此意!”   贾富贵欣喜:“那正好,咱们试着练练,还未请教,杨教头大名?”   “在下杨志,祖上杨老令公!”杨教头抱拳说道。   贾富贵瞪大了眼睛:“青面兽杨志!”   杨志脸上终于有了笑容:“我脸上这块乌青,唉!倒成了记号……”   贾富贵知道,这个时空的高俅和童贯,已经和原来历史一样,踏进朝堂,呼风唤雨,没想到梁山人物竟然也能碰到!   知道面前的人是杨志,贾富贵更加的热情了,两人便在院子里,研究起了太极拳。   贾富贵搓着手说道:“这个……杨大哥,你看我多久能练成?”   “我刚看你的拳法,已经熟练至极,所欠缺的乃是发力诀窍,以及基本功,多练习几年,定有大成!”   贾富贵有些失望:“啊?要几年?那么长时间啊!”   杨志看他如此,气到:“这武艺讲究根基扎实,可你却学了个花拳绣腿!”   “嘿嘿……别生气啊!小弟和杨大哥一见如故,等下请大哥喝杯小酒如何?”   短短的时间里,杨志终于不再惜字如金了,对这个小兄弟,亲近了起来。   “好!再练一个时辰……喂!你别停下啊……”   杨志学的如饥似渴,贾富贵努力学着发力技巧。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午时,两人冲了把澡,贾富贵便邀着喝酒。   到了郑氏酒楼,贾富贵亲自炒了盘绿豆芽,一盘黄瓜拌猪头肉……满满当当整了六碟下酒菜。   “哎哎!”杨志忙将酒碗拿开:“兄弟!换小酒盏吧,这个没有一口闷的感觉啊!”   贾富贵奇道:“江湖好汉不是都讲究大碗喝酒吗?”   杨志重重把碗放桌上:“那你也得看啥酒啊?这剑兰春我可是见识过的!”   原来古时好汉们也怕蒸馏酒啊!   换了小酒盏,两人碰了个杯,关系也正式熟络了。   贾富贵满脑子后世的水浒传,问道:“杨大哥,你怎么做了护院教头?”   杨志懊恼的闷了口酒,说道:“兄弟不知,武将再威风,也只是个武夫……”   “我自幼流落关西,凭武举,得官至殿司制使。可叹天不佑我,押送生辰纲时,在黄河翻了船,不敢回京,便流落江湖。”   贾富贵唏嘘:“那后来呢?”   杨志叹道:“后来朝廷大赫天下,我就准备去东京寻个正当营生。谁知身上盘缠用尽,卖刀时,与泼皮争执,失手伤了他!呵呵……便被刺配充军了。”   “唉,正好遇到蔡御史家丁送酒,遇到山贼,帮了下忙,便被家丁们带了回来,蔡御史见我有些武艺,便收留了。”   贾富贵举杯说道:“杨大哥倒也是因祸得福了!小弟敬大哥一杯!”   两人一饮而尽。   杨志说道:“小兄弟,你这酒可真带劲!在府中,御史老爷赏过一碗,我还道是老爷吝啬,没想到,一碗就晕乎了!哈哈……”   “杨大哥,以后你尽管来,小弟这酒管够!放心,绝不收钱!”贾富贵拍着胸脯说道。   杨志向柜台忙活的郑妙妙了下嘴:“我相信兄弟的大方,可实在怕兄弟会挨弟妹的虎爪!哈哈……”   作为一个正常的男人,贾富贵有必要表明自己是爷们:“哼!兄弟别的不敢说,但在这里!我说东没人敢说西,我说让她倒酒,她绝不敢提壶茶!”   杨志微笑着摇摇头。   贾富贵看他不信,大朝郑妙妙说道:“喂!过来给我倒杯酒!”   郑妙妙抬眼一看,“啪”一声合上账本,拎着茶壶,就面无表情的走过来。   “不能喝就少喝点!德行!”郑妙妙说完,就倒了杯茶给他。   杨志憋笑,贾富贵低声道:“喂!我没喝多,快倒杯酒!”   “不准再喝了!”郑妙妙转身离开,继续低头算账。   杨志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贾富贵讪讪:“我这媳妇总是担心我身体……”   这时,酒楼门口突现异状!   “贾富贵!给小爷出来!” 第15章 便宜媳妇要被抢   杨志一头雾水,贾富贵心里咯噔。   郑有礼屁颠的上前招呼:“哎呦!张衙内……请问贵客几位?”   鼻孔朝天的张衙内,折扇轻轻拍着手掌,阴阳怪气:“郑老头,小爷今天来,不是找你的,你安心做你的生意。小爷向来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既然上次说开了,那么我们的事情一笔勾销!”   说完,便走到贾富贵跟前,身后是陈二狗几个泼皮。   张衙内阴沉着脸说道:“没想到一个傻子,竟然开窍了!贾富贵,废话不多说,送你的媳妇,小爷要收回了!”   贾富贵刚要张嘴,郑有礼急的满头大汗:“衙内,这……这又是怎么了啊?他们都同房了啊!”   “哈哈!”张衙内斜着眼冷笑:“同房?小爷又不在乎!若在乎,当初又何必送他!”   贾富贵握紧了拳头,心想这混蛋,肯定是铁了心来找茬的。   忍着怒气道:“张衙内,婚姻大事岂是儿戏?我可是有婚书的!”   张衙内更是张狂:“婚书?你当小爷跟你一样是个傻子吗?那是随便写的!没有进衙门簿书的!哈哈……”   狗腿子陈二狗得意道:“嘿嘿……我家衙内岂会做亏本生意?傻子,这么漂亮的小妞,让你白享用了半年,你就偷着笑吧!”   贾富贵扫了眼狗腿子们,心里发苦,只要张衙内发话,这些人就能把自己撕咬成破布一条。   “别啰嗦了!把郑小美人给小爷带走!嘿嘿……”张衙内指着柜台后的郑妙妙说道。   郑有礼忙抱住张衙内的大腿:“衙内!衙内……小老儿赔钱,求求你放过我闺女!啊……小老儿五万两身家全给你!比当初还多出一倍有余呢!”   郑妙妙的刚烈性子激发,摸出柜台里的剪刀,厉声叫喊:“狗贼!我杀了你!”   贾莲忙抱住了她,哭喊着别冲动……   贾富贵站到柜台跟前,挡住了蠢蠢欲动的狗腿子们。   “逼人太甚,那就鱼死网破吧!来吧!”   眼见冲突不可避免,食客和伙计们顺着缝隙,溜出了门外。   郑有礼嘴里不停的哀求着,看着要打起来,又将郑妙妙和贾莲堵到柜台里,做着徒劳而无奈的保护。   贾富贵盯着张衙内,目光停留在他的脖子上。他打定主意,拼了小命,按着一个死咬!   “给小爷狠狠的打!”张衙内威风凛凛的招手。   贾富贵一脚踹向他的肚子,扑上去一手按住他头发,牙齿死死咬合在脖子上。   张衙内吓得魂飞魄散,只来得及说了句:“会死人的!”   紧随着就是棍棒加身,后果就是,贾富贵牙咬的更紧……   不过数息之间,伴随着一阵“哎呦”之声,贾富贵松开了牙齿。   张衙内鬼哭狼嚎,撕了衣服紧紧的捂住了脖子上的伤口,一脸的苍白。   杨志扶住了贾富贵,冷冷说道:“太欺负人可不大好!光天化日的,你抢人家媳妇,还有王法吗?”   张衙内看着一地哀嚎的手下,哆嗦着指着杨志:“小爷就是王法!你可知道我……我是谁?”   “呵!”杨志轻蔑一笑:“那你可知老子是谁?”   说完侵略性的上前一步,张衙内慌忙后退两步。   “哈哈……”杨志豪迈的一笑:“趁老子心情没那么糟糕,滚!”   张衙内咬牙道:“好,你有种!二狗子,去县衙叫李捕头!”   “啪!”   杨志将刀鞘拍在柜台,傲然道:“劝你考虑一下后果,如果你觉得梁山军好惹,那就自管去吧!”   张衙内心中一凛:他怎么会和梁山军有关系?看他腰牌,明明是蔡老贼府上啊?   这时,门外进来一人。   “哎呦呦!张衙内哎……小的酒菜都备齐了,您怎么跑这里了呀!”   众人一看,这人都认识,他就是对面望仙楼东家,倪大宝!   倪大宝揣着明白装糊涂:“衙内呀!您这是做什么?哎呦……您脖子咋受伤了?这到底出了啥事啊?”   张衙内听到了梁山军,心里有所顾忌。   放低了声音,对杨志说道:“原来是好汉爷当面,家父与晁当家也是有约在先的,井水不犯河水!但是我们不会怕了你梁山军!”   “呵呵……”杨志拉了张椅子坐下:“张衙内,我与富贵兄弟甚是投缘,既然事情不大,还望给点薄面如何?”   张衙内铁青着脸说道:“小爷借这傻子用了半年之久,他还想用一辈子?”   贾富贵气极反笑:“笑话!只要她愿意,我肯定用一辈子……守护!”   郑妙妙看着贾富贵,有些痴了。本来傻子变正常了,一生也就凑合了,没想到他那么在乎自己!握紧了剪刀,黄泉路上陪他走走吧……   贾富贵真是泄气了,一身的本事,穿越过来还是鸟用没有!   归根结底,还是时代不同的原因,这种明火执仗的抢女人,后世怎么也不会出现啊!   那倪大宝,低声下气的安抚着张衙内,谄媚的说道:“衙内,别生气,一群穷刁民而已,气到了身子多亏得慌啊!这样吧,小的有个建议?”   张衙内看着老神在在的杨志,还有一副拼命架势的贾富贵,知道火候也差不多了……   片刻的沉思,张衙内“哼”了一声说道:“倪东家,你说吧!不过先告诉你,我送他的女人,可是独一无二的,所以银子不行!” 第16章 也算一段佳话   倪大宝笑呵呵的答道:“哎呦呦!那是当然!这郑家女,肯定是独一无二的。来来……您先坐下,我去和郑东家说道说道。”   他拉过一把椅子给张衙内坐下,然后来到贾富贵跟前,轻轻拍了下肩膀,说道:“小兄弟,消消气哈,凡事都离不开一个商量不是?”   “郑东家,哎呀……”倪大宝又扶着郑有礼坐下:“郑东家,郑老哥!虽说同行是冤家,尤其咱又是门对门,可那毕竟是生意啊。唉,人常说民不与官斗,张县令公子可是有令媛身契的,闹到御前,咱不也没理吗?对不对?”   郑有礼抹着眼角说道:“我女儿这身契,也是他用了手段!我一介平民百姓,如此赶尽杀绝!唉……”   郑有礼说道伤心处,又痛哭起来。倪大宝拍打着,看似安慰:“郑老哥哟!赶尽杀绝,说严重了,既然张衙内肯商量,那不就是有余地了吗?”   贾富贵心里叹息,明摆着,不能用钱解决,还得独一无二,这不就指明了,是酿造剑兰春的配方吗?娘的,绕了那么大一圈!   想到这里,贾富贵说道:“张衙内,你直说吧,如何肯把身契给我们?”   “爽快!”张衙内站起来,说道:“小爷可不是逼你,郑小娘子身契在我手上,可不曾与你要一文钱,小爷现在收回,那是理所当然。这没错吧?大周律法也不能说小爷错了吧?”   “那是那是!一点错也没啊!”倪大宝点头哈腰。   张衙内继续得意道:“既然贾富贵与她产生了难舍之情,小爷也不愿做那棒打鸳鸯的恶人!可如此佳人,我也舍不得拱手让人啊?”   道貌岸然的话,出自如此卑鄙无耻之人的口,让人听着满满的违和感。   “张衙内,那富贵这里就感谢您了,你说吧,身契给我们,要什么来交换!”贾富贵咬牙说道。   张衙内道:“小爷也不绕弯子了,剑兰春一出,天下名酒黯然失色,当得独一无二!配方给我,身契与你,恩怨两清,以后咱们还是好朋友!”   “好!成交!”贾富贵立即拍板。   杨志目光里透出了不解,郑妙妙感动莫名。郑有礼的心在滴血,这是源源不断的银子啊!   “痛快!倪东家,就由你来代我交涉,完事去县衙拿身契……”张衙内交代完,径直去了望仙楼。   倪大宝一副尴尬的样子说到:“哎呦呦!郑老哥,你看看这事,咋就落我身上了?这配方,我可从来都没想过啊!”   贾富贵鄙夷,这龟孙子,还以为是个和事佬!果然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啊!   郑有礼肉疼道:“倪东家,你个驴日滴!真够狠那!”   贾莲和郑妙妙拿了绢布,给贾富贵浑身的伤口清理敷药,两个女人眼泪就没停过。   “杨大哥,真的太感谢你了!”贾富贵忍着酒水擦身的疼痛,感谢杨志。   杨志玩味道:“你这打架的功夫,与那村野闲汉有什么区别?以后拳法多练练……”   贾富贵卸下心事,舒畅了许多:“学了个花拳绣腿,用不上啊,幸好有你,不然小弟要归西了……嘿嘿!”   杨志抱了下拳:“哈哈……我先回了!配方没了也就没了。前唐皇帝为了美人,罔顾江山,今日兄弟为得佳人,舍弃秘方!唉!也算他娘的一段佳话吧!告辞!”   ……   蔡府,书房。   贾富贵提了两坛剑兰春上门,摆着愁眉苦脸。   蔡纪笑道:“富贵呀,这是遇到啥事了?”   贾富贵躬身,难过的说:“老师,您说的对,欺负我的人官虽小,却足以破家了。这是最后的两坛酒了,以后您买别人的去吧……”   “这是为何呀?”蔡纪停下笔,抬头问道。   贾富贵便把上午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问道:“老师,学生心里有个疑问,张衙内如此欺压良善,难道县里就没人制衡?那岂不是想要谁命就要谁命?”   蔡纪抚须一笑:“要人命那不至于,那小混蛋每次惹事,都是用的市井闲汉,就是为了规避律法的,呵呵……”   “原来如此……学生明白了!”   欺负了百姓,泼皮们牢里转一圈,案子也结了,老百姓还说不出话来。   看来这样也好,只要郑妙妙的身契换回来,那张衙内也就没由头再找茬了。   至于赚钱,对于自己这理工男来说,根本不算事!唯一蛋疼的就是,这商人地位太低了,随便来个阿猫阿狗的就能欺负!   蔡纪看着贾富贵的模样,顿觉好笑:“富贵啊,配方给了他就算了,无非两家一起卖,反正剑兰春的名字还在。”   贾富贵也看得出,蔡纪是不想插手了,期期艾艾的问道:“学生想博取功名,还望老师指点一下,有那些路子可走?” 第17章 可恶的蔡老贼   蔡纪哈哈大笑了几声,说道:“我大周朝若想吃上皇粮,无非是科举、从军或者与皇室结亲。当然,还有举荐!呵呵……”   “那老师也……嘿嘿……也举荐下我嘛!”贾富贵说完,自己都感觉不好意思了。   蔡纪点了下他的额头,佯怒:“你认为举荐是随随便便的吗?你好歹有拿的出手的才华吧?诗词歌赋、兵书战策、治世安民,武艺……唉!老夫思来想去,你啥也不是啊!”   贾富贵一听,这也太打击人了啊?   “老师,学生会造酒!”   蔡纪不由得来了火气:“那你倒是守住配方啊!你老丈人如此,你也一样,就不知道财不露白吗?”   贾富贵一愣:“学生愚钝,还真不明白?”   蔡纪向门外一指,说道:“正好老夫清闲,出去散散步,顺便给你解惑,不然什么也没教你,也枉为人师不是?”   蔡纪右手负于后,左手捋着下巴,一副名士风范,贾富贵低着头跟随,两人一路向后花园走去。   蔡纪一边走着一边说道:“你丈人老郑头,凭一己之力,从小饭馆开成了大酒楼,在平民百姓中,已经很是难得了!   可有钱了,为啥不多招些伙计?让正值妙龄的闺女抛头露面!岂不闻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乃是女儿家未出阁前的准则?   酒楼又是三教九流的混杂之地,被无良之人纠缠,又怪的谁来?”   贾富贵愤怒,这和后世女孩被非礼,舆论却责怪女孩穿的少,何其相似?   “老师,那这也不算财不露白啊?今日那张衙内,是让望仙楼东家来交涉配方,这明显是官商勾结啊?”   蔡纪叹了口气,到底是涉世未深的年轻人啊!这贾富贵应该是开窍太晚,处处透着幼稚。   抬头看着花园中的空地上,杨教头正和护院们打熬着力气。蔡纪说道:“富贵,你可知这杨志的来历?”   贾富贵答道:“知道些,学生与他饮酒时了解过。”   蔡纪点点头:“杨家一族,满门忠烈!这才几十年不到,后人落了个刺配充军的下场,原因只是生辰纲的船翻了而已。若是文官,呵呵,顶多是的罚俸!”   武将的悲哀,没想到大周朝,还是走了大宋朝的老路,仍旧是天子与士大夫共治天下。   可这和自己无关啊?贾富贵问道:“老师,那望仙楼是什么来路?就因为他老子倪无味是个御厨,张衙内便甘愿出手?”   蔡纪摇摇头:“富贵啊,官场是一门学问,它不是埋头苦干就能做好的。你看为师,为何顶撞圣上,仍旧逍遥自在?”   看着贾富贵仍旧一头雾水的样子,蔡纪心里一晒,和一个涉世未深的家伙,绕什么弯子啊?   “富贵,老夫直说吧,望仙楼东家倪大宝,他的亲叔叔是博州倪知州,而本县又是其治下。   张县令与其乃是一丘之貉,当初你这臭小子,借老夫的名头造势,却不知福兮祸所伏!你这配方,那倪知州才不稀罕,他恼的是剑兰春到了御前!哈哈……”   蔡纪那可恶的笑声里,贾富贵算是明白了,自己莫名其妙,被当了枪使!   他蔡纪名利双收,人家无法得罪他,便欺负自己这个最边缘的炮灰,无足轻重的工具……   道貌岸然的蔡老贼!我……唉!他也是高山仰止的存在啊……   贾富贵悲苦的说道:“老师,我懂了,学生和杨教头学会儿武去。”   “去吧,回头再弄件好玩的东西,待为师有了实缺,就保你当个小吏玩玩!”蔡纪悠哉悠哉的返回前院。   贾富贵腹诽:这蔡老贼和青鹤先生的名号,简直是一点也不符啊,说了一通,竟然对自己的学生不管不问?   到了空地上,杨志将太极拳的招式记住,又指导了下贾富贵发力技巧。   杨志施展起太极拳,让贾富贵开了眼界。   行云流水的招式,明明打起来虎虎生风,看到眼里,却是又柔又缓。   陪练的家丁无比的泄气,都嚷嚷着:这太极拳好生邪门!   轮到贾富贵喂招时,家丁们终于找回了强者的感觉。   不论贾富贵如何出招,总是被家丁一下放倒。家丁也纳闷,这小子的太极拳,和杨教头打的一模一样,怎的如此不堪一击?   杨志拉起灰头土脸的贾富贵,略带歉意的说道:“富贵兄弟,你打拳是徒有其形,基本功跟不上!这样的话,还不如市井泼皮的王八拳呢?”   相对于贾富贵,杨志是对太极拳迷恋上了,甚至尝试给太极拳配上兵器。   贾富贵落寞的说道:“我果然是啥也不是!文不成武不就,杨大哥,天晚了,俺回家咧!”   ……   回去的路上,贾富贵开始审视自己,穿越的优势,只有数理化知识。后世也没有经历过官场,对于军事,更是来自于互联网中。   古代的文化,和后世的文化,完全不是一个概念。除了一些上不了台面的打油诗,和几首有名的诗词外,自己在这大周朝,啥也不是啊!   知识改变命运!老子去学!   经历过九年义务教育的人才,学习下古文,还不是轻而易举?反正古代科举不限制年龄,还不管自学与否。   次日,贾富贵告诉了倪大宝造酒流程,张衙内也没在身契上为难,一切都很顺利。   郑有礼陷入了患得患失之中,这下郑氏酒楼和望仙楼的竞争,更加的激烈。   双方的酒一模一样,郑氏酒楼的剑兰春,望仙楼的仙人醉。所以不可避免,两家打起了价格战。   郑有礼习惯了高利润,所以在价格战中,肉疼无比。贾富贵和郑妙妙不以为然,一个夜以继日的教,一个废寝忘食的学,贾莲倒成了最忙的人。   这个时候,汴梁皇城里的柴舟皇帝,又发起了脾气,高俅殷勤的安抚着,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   “童贯!混账东西,你就这样办事的吗?” 第18章 进京的消息   童贯也是有苦说不出,谁知道蔡纪那老匹夫啥意思?送来了俩苍蝇拍子,还有几个插着鸡毛的球,其他啥也没有。   自己和高俅一人拿个拍子找苍蝇,柴舟皇帝就拿那球当毽子踢,当然踢的乱飞。   三人都知道不是这么玩,可如何玩却也不知道。一阵烦躁过后,柴舟自然朝童贯发起了火,因为东西是他进献的。   童贯猛磕了几下头,急促的说道:“陛下,小的也是刚收到,就着急拿来了。可手下人不晓事,没将玩法带来……”   高俅插话道:“陛下,您看这拍子,是不是打球的呢?”   柴舟一喜:“还是高太尉聪明,既然它们是一起送来的,肯定有联系!童大官,起来!试试!”   童贯拿起球拍,向上抛着羽毛球,兴奋的大笑:“陛下,您看那!小的抛了五次了,哎呀!掉了!”   高俅也拿着球拍抛着,球落下,再拍向天空,周而复始。嘴里不停的“哎……哎……哎……”   “陛下,微臣六个,哈哈……”   柴舟皱着眉头,无语的看着俩人。虽然他俩兴奋的异常,可心里总觉得不是这么玩。   叫停了两个疯子,柴舟命令:“童大官,你将做出这玩意的人,给朕带过来!”   童贯躬身道:“小的遵旨!”   ……   郑氏酒楼……   郑有礼摇着头,盘着账,唉声叹气已经成了习惯。   剑兰春酒不再是独一无二,望仙楼有倪无味这个御厨招牌,生意红红火火。   一坛剑兰春,从最高的十五两降到了六两,唯一的安慰就是,生意还能将就,温饱不成问题。   看着贾富贵被闺女教训着练字,郑有礼也忍不住上前唠叨:“人家五岁启蒙,寒窗苦读十数年,才能混个秀才。你看看你这字,啊?哎呀呀!你就省几张纸吧!那么大了才开窍,老实挣钱不好吗?”   贾富贵一本正经道:“岳父大人,圣人云:学习不一定成功,不学习一定不能成功!”   郑有礼眼一瞪:“哪个先贤说的?!”   “不是先贤,是后贤!”   郑妙妙将书本一摔:“油嘴滑舌!快点练,博取个功名,省得受人欺负!爹,你忙自己的去,女儿还指望以后有人遮风避雨呢!”   郑有礼老脸一红,之前为保酒楼,在身契上画了押,闺女一直窝着气呢。   “富贵兄!呵呵……”   “呦!杨大哥,今天咋有空……”   杨志摆手打断了贾富贵的话:“富贵兄,快随我去府里,蔡老爷有事相召。”   贾富贵放下笔,对郑妙妙笑了笑,然后起身跟杨志出门。   “杨大哥,什么事啊?这么急。”   杨志神秘的说道:“童将军来信了!兄弟你的好日子来了!”   到了蔡府,蔡纪对贾富贵的态度明显不一样了。   “富贵呀!呵呵……为师之前说什么来着?你呢,其他各方面啊,都差强人意,唯有被举荐这条路!还好为师给你搭桥铺路,童将军来信说让你进京一趟,以后就看你造化了!哈哈……”   贾富贵一头雾水的躬身施礼:“多谢老师!不知童将军是?”   蔡纪笑道:“童将军乃是当今圣上的身边人,掌枢密院事,战时任监军!呵呵……”   杨志嗐了一声道:“就是童贯,童大将军!”   贾富贵咋舌,这家伙可得好好抱下大腿,人才到哪里都不会被埋没啊!   “老师,让学生进京做什么呀?”   蔡纪说道:“问那么多做什么?记住,少说多看细思量,若是在京城惹上麻烦,就不是钱财能解决的事了!”   贾富贵应到:“是,学生谨记!”   蔡纪又对杨志说道:“杨教头,正好老夫有些礼物需要押送进京,你点些护卫一起去吧,顺便照应下这榆木疙瘩。”   杨志抱拳道:“是!不知何时出发?”   “明日一早就出发吧,还有这封信也带上,老夫能否回到朝堂,就看这一遭了!”   杨志领命去准备,贾富贵回家做下告别。   蔡纪心里叹道:哎呀!这小子真是运气啊,做个小玩意,就被官家惦记上了!   贾富贵回到酒楼,脸上充满了兴奋,趴在柜台前,对郑妙妙说道:“妙妙,为夫要进京了!”   郑妙妙惊道:“进京做什么?跟那青鹤先生去吗?”   “不是,是童贯要见我。”   郑有礼闻言一脸惊慌,拿算盘砸了他一下:“你这傻小子!想害死我们啊?以后提到大人物,不能直呼其名!”   “那怎么叫?”   郑有礼恨铁不成钢:“童将军、童内侍、童大官、童相都可以!唉!你这呆头呆脑的,别大活人进京,一口袋灰出城!”   贾富贵看老丈人气急败坏,心里也明白古代等级森严,不由得牢记下来。自己作为一个有着无限潜力的人才,为个称呼被埋没,那可冤大了!   贾富贵看到默不作声的姐姐,暗道自己粗心,也没去看姐夫现在怎样了,姐姐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啊?要么将就过下去,要么和离。   走到贾莲跟前,贾富贵低声说道:“姐,我去看下柳三,若他还是和那张衙内鬼混,咱就跟他和离!姐姐这么漂亮贤惠,肯定大把的人排队求婚!”   贾莲抹去眼泪,笑着说道:“富贵,姐姐真感谢弟妹,不是她把我的傻弟弟变正常了,姐姐现在肯定没人可依靠了……”   郑妙妙在旁听着有些不好意思,贾富贵哭笑不得,自己本来就是天之骄子好不好?功劳倒成她的啦。   贾富贵受不了这个场景,又跑到郑有礼跟前:“岳父大人,您看小婿这宅子的事情?”   郑有礼眼一瞪:“哪还有钱置办宅子?”   贾富贵郁闷:“岳父大人,您闺女的身契可在我手上哈!幸好我没丢掉,现在她人是属于我的!”   “哎呀呀!你当你是谁?小混蛋你信不信,我把闺女嫁给傻子也不嫁给你!”   郑有礼的气场,对上贾富贵,那完全是碾压状态!   贾富贵被怼的没脾气,后悔当初没留在家继续当傻子。这倒好,来了丈人家,连个拉手的机会都没有。   时间太紧,在贾莲的担忧下,贾富贵独自前往柳秀才家里。   自上次他跟随张衙内见过一次,这都个把月没消息了,也不知现在是什么情况?唉!看得出来,姐姐仍旧对那个家有些留恋。 第19章 小婿不想跟入赘似的   来到柳秀才家,大门紧闭着,门前的台阶明显没有打扫,深秋的黄叶在地上打着旋,更显荒凉。   扣了几下门环,不一会儿门开了,是柳秀才的正室夫人曹氏。   曹氏一脸木然,看到是他,眼皮便耷拉下来,贾富贵明白,这是不想搭理自己,当然,也不是阻拦自己。   萧瑟的小院子里,还是那个石桌,贾富贵上前,瞅了瞅桌上的小菜,卤拌猪脸、大葱拌豆干、醋汁藕片。   三碟小菜,一坛剑兰春,一摞宣纸旁是文房四宝。让人诧异的是,那一地被蹂躏过的纸团。   “姐夫,雅兴啊!醉酒诗百篇吗?”   柳秀才眯着醉眼,满是憔悴,咧嘴一笑:“傻舅子,你比我好!姐夫佩服你……呃!你有本事能保住自己女人,呵呵……姐夫不行!姐夫不行!不行啊……啊!”   贾富贵心里嘀咕,难道花心姐夫良心未泯?还在乎自己姐姐?看这难受的样子!   不由得心软了:“姐夫,浪子回头金不换,你要是以后好好过日子,我姐还会回来的……”   “不要她回来!”柳秀才抓起未写完的纸,揉成一团,奋力的丢出去……   两米远:“傻舅子,让你姐永远不要回来!我不稀罕她,从此她走她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   “你他娘的欠揍是不?”贾富贵气冲脑门,抓住他衣服:“你个懦夫!你认为我姐会回来?看你这窝囊的样子!”   柳秀才不为所动,颓废的笑道:“谁想窝囊?我也想潇洒,我也想睥睨天下!可是得有那实力啊。人家有个县令老子,我有什么?哈哈……”   贾富贵松开了手,皱了下眉头:“你以后什么打算?就天天醉生梦死?”   柳秀才闷了口酒,一脸惨然:“我打算让张狗贼的妻妾们,侍候老子几晚!”   贾富贵瞠目,半晌才竖起大拇指:“我敬你是条汉子!告辞!”   说完,便朝门在走去,曹氏仍旧一脸木然,仿佛失了魂一般。贾富贵本想打个招呼,想想还是算了,叹了口气,快步离去。   贾富贵心里明白,能否青云直上,就看进京这一遭了!   高俅的发迹,就是因为会踢球而已,一个泼皮闲汉尚能成为太尉,自己更应该轻而易举吧?   他没有去酒楼,而是回到了岳父家中,在自己的房间里,拉出来一口大箱子。   这段时间,贾富贵也没闲着。箱子打开,里面整整齐齐的一排香皂,还有十多个漂亮的木盒,里面是用瓷瓶子装的香水。   有了高度酒,制作香水,那还不轻而易举?这东西送给豪门贵妇,嘿嘿……   权贵家的妻妾们,可不像平民百姓,那都是有强大的娘家的!家庭地位肯定是相当高的。   没有强大的靠山,这些东西是不能拿来卖的,省得和酒一样,被人强取豪夺。   打成了包袱,又跑去院中的实验室,这是之前用作造酒的屋子。随着销量的扩大,酒坊已经搬到了郊外,这里就成了他的专属。   掀开石板,地上露出个坑洞,掏出了一堆黄油纸包着的东西。   随着油纸的打开,一架黑黝黝的钢弩出现在他手中。这些配件,还是他找了县里最好的铁匠打造的。   另外的就是几捆粗粗的竹节,这里面装的是炸药。本来想用瓷罐的,但那玩意丢地上就摔碎了,还是竹节可靠。   他和杨志的关系越来越好,通过杨志,贾富贵也知道了,现在时局动荡,遍地闹匪。很多地方的土匪,连地方军队都无可奈何。   既然有这大杀器,肯定得先弄出来!毕竟命只有一条。   不过贾富贵还是犯了难,这些东西,太重了!   把所有东西丢进大木箱,贾富贵去了酒楼。   明日一早就出发,得好好的吃顿离别酒啊。   亲自下厨炒了几个菜,四人面前都斟上了酒。郑有礼父女先坐了,贾莲似乎有话要说,欲言又止的坐下。   贾富贵放下酒壶,见状说道:“姐姐别担心,我去看了姐夫,喝酒作诗,惬意的很!”   贾莲白了他一眼,忧虑道:“才不问他!富贵,姐姐看到红莺和张衙内去了望仙楼。”   “红莺是谁?”贾富贵问道。   “就是你姐夫的二房。”   贾富贵一脸嫌弃:“管她做什么?弟弟这次进京,哼哼!必须要找个大大的靠山!回来弄死他们!”   郑有礼不屑的一嗤:“敲你这点出息,还找个大靠山,你怎么不去做别人的靠山?”   贾富贵看老丈人就是不爽:“岳父大人,来小婿敬您一杯!”   两人碰杯,一口闷掉,贾富贵继续道:“岳父大人,您走过的路,比我走过的桥都多!”   “是走过的桥,比走过的路多!”郑妙妙低声纠正。   贾富贵摆手:“一样!岳父大人,您想想,这世上谁不需要靠山?谁又不是谁的靠山?妙妙小的时候,岳父您就是她的靠山!   现在她嫁给了我,那么她的靠山就是我!将来您有了外孙子,那我和妙妙就是您外孙的靠山!”   郑有礼面无表情的说道:“你说的对!不过我闺女何时嫁你啦?是订过媒,还是办过酒啊?就这么稀里糊涂的,你就想当我闺女的靠山?我呸!”   “爹呀!你说啥呢?”郑妙妙羞怒。   贾富贵一想,还真是!虽然身契在手上,可自己也得给便宜媳妇弄个婚礼啊!   “岳父大人,您这话说的太对了,圣人云:不办婚礼的夫妻,不是一对完美的夫妻!小婿给您老做个保证!一定要三媒六聘,风风光光的迎娶令千金!”   郑有礼美滋滋的喝了口酒:“小子,说话可要算数,生意人讲究诚信为本!”   贾富贵站起身,自己斟满酒,一饮而尽!豪气干云:“岳父大人!小婿对天发誓!若不三媒六聘、八抬大轿迎娶妙妙,就让我永远孤身一人,孤独终老,做一辈子光棍!”   “好!”郑有礼也闷下一杯:“就冲你这态度,只要你从汴梁好好回来!老夫必定置办宅院!”   “不用!岳父大人,小婿不用您置办了!俺自己来!小婿不想整的跟入赘似的!” 第20章 启程进京   这顿酒,贾富贵是真的醉了,他选择了一条不一样的路。   这一生,他想活的精彩,而不是庸庸碌碌的在底层挣扎!郑有礼如此,柳秀才亦是如此,被人欺负的像个鹌鹑!   贾富贵是被店里伙计拖回家的,郑妙妙一脸的甜蜜,拾起地上被撕破的纸,小心的包进了手绢,招来贾莲的笑话,脸立马滚烫起来。   一夜过去……   贾富贵被郑妙妙叫起了床,醉酒后醒来,脑袋生疼。   郑妙妙打来了洗脸水,一边帮他擦脸一边说道:“跟大人物说话,一定要谨慎啊,不该说的一律不要多说,不要用眼睛盯着别人的脸,少说少看少思量……”   贾富贵伸了下懒腰:“青鹤先生让我少说多看细思量,和你说的不大一样啊!”   郑妙妙嗔怪道:“人家那是做官的法门,咱们草民一个,大人物们的事,咱能考虑出个啥来?万一不合人家心意,捏死你就跟捏死个蚂蚁一样!”   “嗯!有道理!嘿嘿……”贾富贵披好衣衫,转了一圈:“喂!咋样?是不是玉树临风?”   郑妙妙俏目一翻:“呸!傻蛤蟆!”   贾富贵在换下来的衣服里摸索,眉头紧紧的皱起:“咦?身契怎么不见了?”   郑妙妙偷笑不语,扭身出了屋子。   贾富贵懊恼的拍着脑门,隐约想起,自己昨天喝的豪迈,嚷嚷着爱情不需要身契!噢!撕碎了个球的啦……   院子里,一家人都起床了,来为他送行。   贾富贵抱起郑虎转了一圈:“虎子乖,姐夫回来给你带好玩的!”   “嗯!拉勾勾!”小郑虎奶声奶气的声音,引来众人一阵欢笑。   贾莲不舍的嘱咐:“富贵,千万记得,在外面不要惹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吃点亏没坏处,吃亏是福……”   “姐,我知道了,放心吧!”贾富贵心里暖暖的,不觉的就想落泪。   郑有礼一看气氛有些压抑,吼道:“富贵,你小子别忘记昨天说的话!”   “岳父大人,小婿不会忘,只是您到时候,可别老舍不得。”   正说着,杨志敲开了大门,招呼了两个家丁,把贾富贵的大木箱抬了出去。   来到了南关大街,装着生辰纲的驴车有十辆,兵丁百人,蔡府家丁三十人。   贾富贵咋舌:“杨大哥,好大的阵仗啊!他们都听你指挥吗?”   杨志意气风发:“那当然,当年我好歹也是杨门虎将!几千军兵都带过的!”   从家丁手里接过缰绳,杨志说道:“来,这匹马你骑着。”   贾富贵脸憋的通红,搓着手说道:“杨大哥,我还不会骑马……”   跟随着出来的郑妙妙等人,听到这话,都感觉无地自容。   郑有礼跺脚道:“唉呀!骑马和骑驴子不是一样的嘛!你不会连驴子都没骑过吧?”   贾富贵听这话的意思,感情就和后世不会骑自行车一样,让人难以置信吧?   杨志摇摇头笑道:“算了,你就坐车帮上吧。”   大木箱子就放在了第一架车上,贾富贵也就挑了这架车坐了。   “好了,我走了,很快就会回来的,若有耽搁,我就写信给你们!”   贾富贵不停的挥着手,车队浩浩荡荡的启程,郑妙妙和贾莲跟着车队依依不舍,直到被人流遮挡……   堂邑县到汴梁城,途径阳谷、郓城、濮阳。   车队只一天时间便到了阳谷县城,傍晚时分,在县城郊外寻了家客栈。   一路风尘仆仆,路上也没说上几句话,正好趁着打尖联络下感情。   杨志招呼店掌柜:“店家,给牲畜弄草料喂上哈!弄些便宜的饭食,酒水不要,干粮要管够哈!”   “哎……好咧您那!”店家应了声,便去准备了。   杨志招呼着坐下,便开始为贾富贵介绍:“富贵兄弟,这位是堂邑县城厢军都头,马志,马都头。”   贾富贵躬身:“在下贾富贵,见过马都头。”   “哈哈……无需多礼!”马志摆摆手,端起水碗,就牛饮了起来。   杨志呵呵笑道:“我与马兄甚是有缘,都是单名一个志字,呵呵……”   贾富贵谨记少说多看细思量,因为有了一身制式盔甲的马都头,便不能随心所欲的和杨志交谈了。   不一会儿,四碟热菜上来,三人就开始吃了起来。   马志吃口菜,喝口水,一脸的不满意:“杨教头,你是不是小题大做了,这喝顿酒有什么问题?这里紧靠着县城,还能招了贼人不成?”   杨志赔笑道:“马兄,不是小弟拿了鸡毛当令箭,实在是因为小弟犯过一次错啊!当时兄弟我可领着三千兵卒那!”   马志不以为然:“那是黄河里啊,能有什么办法?你杨家一门,但凡是个武人,哪个不是心中敬仰?不过,这也太过谨慎了嘛!”   杨志笑笑,继续吃菜喝水,马志讨了个没趣,转头向贾富贵搭话:“富贵兄弟,你可会武艺?”   贾富贵微笑着摇摇头。   “那你定然会吟诗作赋了?”马志眼睛又亮了一分。   贾富贵又摇了摇头。   马志又放低了声音,期待的问道:“你家是大富豪吗?还是家人为官一方?”   贾富贵感觉好丢人,轻轻的再次摇摇头。   马志一拍桌子:“搞半天,你啥也不是啊?”   杨志忍不住大笑:“马兄,你就别问啦,我这兄弟,就是老实巴交的一个人,为难他作甚,来来,干了!”   马志气到:“就他娘的一碗水,干个鬼劲?我饱了,去休息了!”   马志气呼呼的上楼睡觉,杨志有些歉意:“富贵兄弟,别往心里去,粗鲁武夫,就是这般模样。”   贾富贵终于舒了口气,唏嘘道:“没关系,不过他一个人喝点酒,应该没啥大事吧?”   杨志说起军纪,就严肃了起来:“兄弟,兵者,刀口搏命,生死往往一瞬间,半点也马虎不得!”   两人说着话,客栈掌柜使了个眼色给店伙计,店伙计点点头,不动声色的走了出去…… 第21章 遇袭黄泥岗(一)   杨志的谨慎,是刻在骨子里的,吃过饭,便去后院里值守。   贾富贵一时也睡不着,就陪着杨志聊天。   “杨大哥,明天是不是就到梁山泊了?”   杨志擦拭着佩刀,点点头:“梁山泊这一带,有一股梁山军,四座主峰被湖水环绕,简直就是天然的护城河!呵呵,前些日子,阳谷、梁山、郓城,三县厢兵合攻,损失大半而不能动其分毫!”   贾富贵打开大木箱子,将钢弩背负在身上,又用搭袋装了箭头,绑在了腿上。   “这是啥?拿给我看看。”杨志看着好奇。   贾富贵一边忙活,一边介绍:“杨大哥,这玩意靠钢板发力,绞盘上弦,比弓箭射的还远。”   杨志摸着冰凉的弩身,赞叹不已:“我还从没见过此等神驽!富贵兄弟,我发现你挺会造东西啊,难道是墨家后人不成?”   贾富贵自嘲道:“墨家后人可不敢当,小弟我啊,就是没事爱鼓捣,都走火入魔了!”   拿了个竹节,和杨志并排坐了:“杨大哥,看看这玩意儿,明日分给几个胆子大的,我总感觉明日不太平。”   杨志笑道:“我们又不走梁山泊,这黄泥岗离那远着呢。兄弟莫担心,梁山军离了水寨护佑,就如同上了岸的泥鳅。”   说着又举着竹节问道:“这里面装的啥?怎么还有火药引子?”   贾富贵压着声音说道:“这可是大杀器!点了火丢出去,轰!就炸一大片!”   杨志嗤之以鼻:“这不就是震天雷吗?吓唬人的玩意儿!若是烧敌人粮草,倒是好东西。战阵厮杀毫无用处,不如大刀片子来的得劲!”   看杨志不屑一顾的神情,贾富贵知道再劝无用,只好往自己腰上挂了五个。   杨志看着好笑,这家伙学武不用心,偏喜欢做一些稀罕玩意儿。   贾富贵装备好,走走跳跳,适应了下,就脱下来回房休息,杨志要等马志来接班再睡。   一夜无事……   天刚亮起,贾富贵就听到马志在发牢骚:“哎呦!杨老弟,哥哥我就打了会瞌睡,这不是天亮了嘛!”   杨志语气有些激动:“打瞌睡能躺车上去?身为都头,要以身作则才是吧?”   “杨老弟,我可是正儿八经的都头,你算什么东西?一个护院教头,就想在老子头上拉屎吗?!”马志抹不开面子,梗着脖子回击。   杨志毫不相让:“这次押送,蔡相公和都统大人商定的!我全权负责号令!”   马志鼻孔朝天哼了一声,散漫不羁:“老子是听你号令,你说走大路,我决不走小道,一路上我手下的崽子们可有怨言?我就打了个瞌睡而已……好啊!那你说吧,如何处置老子?”   杨志满腔怒气,拿他没有办法,贾富贵跑下来劝解:“杨大哥,马大哥,都消消气,这次押送,也就半个月的时间,待回头,兄弟请二位大哥不醉不休,剑兰春管够!”   “哼!”   两人一声怒哼,各自回了自己的小团体。   吃过饭,众人开始上路。   贾富贵背上了钢弩,腰间挂了五个粗制手雷,在众人好奇的眼光中,坐到了车帮上。   行军是无聊的,所有人都沉默着。   到了午时,车队已经钻进了黄泥岗,这里是一条林间小道,地上铺着一层落叶。   “杨教头,我们马都头问能不能休息下?”   一个小兵骑着马,来到杨志面前请示。杨志没有犹豫,直接说道:“还一个时辰就过去了,出了黄泥岗再休息!”   小兵回去复命,不一会儿,马志打马过来,面色不渝:“杨教头,带兵不是这么带的!若是遇到贼人,疲兵如何应对?”   杨志不想闹太僵,诚恳的说道:“马大哥,这里是密林,一旦停下遭袭,那就是大麻烦了!”   这时,后队突然停下,厢兵全都下马寻了地方坐下休息。   “兄弟们,一个时辰就出去了,到时休息不迟!”杨志纵马去了后队喊话。   马志对蔡府家丁说道:“弟兄们,休息会吧,我们是走不动了!”   贾富贵下了马车,这种扯皮的事情,必须有更高级别的人物才好调解,自己这种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是很难说合的。   没有意外,杨志垂头丧气的回来,郁闷道:“那就休息会儿吧,注意警戒!”   贾富贵和杨志坐了下来,正喝着水,前方传来了铃铛响,一个商队迎面而来。   “军爷!休息那,呵呵……上好的香甜米酒,要不要来上一碗?”商队管事上前热情的问道。   杨志摆手:“不需要!”说完便不理睬。   没想到那管事不甘心,又提高了声音对着众人吆喝:“上好米酒,又香又甜,解渴不会醉,解乏不上头,军爷们辛苦!一个大钱一碗了啊……”   “喂!当真一个大钱一碗?”马志斜睨着他问道。   管事哈着腰说道:“将爷,平时是十个大钱一碗,可是……唉!我们东家让把货扔了,抓紧赶回去,我就想着碰到人,随便给点钱,就……嘿嘿……”   “我说呢!喏!这是三两,留下两桶给我的弟兄们!”马志掏出了一锭银子。   杨志跳了起来:“不可!马兄,听小弟一言!”   马志不以为意:“甜酒而已,又不会醉。兄弟们!快来吃酒啦!”   一招手,厢兵们兴奋的一窝蜂冲上来,嘴里嚷着都头真爽快,他满脸的得意。   “锵!”   杨志拔出长刀阻拦:“我看谁敢喝!”   马志黑着脸,也拔刀相向。一时间,厢兵和家丁纷纷亮出武器,对峙了起来。   车夫们事不关己,离的远远的,不过并没有逃走。   贾富贵盯着商队的人看去,但见他们个个透着期待,丝毫没有慌张,对比下车夫们的避祸行为,这商队肯定有猫腻!   悄悄的给钢弩上了弦,贾富贵心脏跳的厉害,强作镇静说道:“杨大哥,马大哥,小弟认为喝酒不算事!甜酒和糖水没啥不一样,不过……” 第22章 遇袭黄泥岗(二)   杨志大怒:“就是不一样!不能喝就是不能喝!”   马志咧嘴笑了:“有啥不一样?富贵兄弟这话,说的没毛病!”   贾富贵忙打断两人的话头:“听小弟说啊!两位大哥饮酒解乏并无不可,不过先让一人喝,稍候片刻,咱们再一起喝……”   最后的话只能三个人听到,马志毕竟是和都头,也知道谨慎一点比较好。   “听令!”   “吼!”   “将他们围起来!嘿嘿,小猴子!过来,这第一碗你先喝!”马志挥舞着大刀下着命令。   那叫小猴子的厢兵,炫耀的看了眼同袍,得意的将木碗伸进酒桶。   商队的人有些紧张不安,那管事强颜欢笑:“呵呵,将爷,这是何意啊?”   马志一脸无害的笑道:“嘿嘿……管事放心,若酒喝的好了,我们还要多买一桶。”   管事苦脸:“将爷,小的那就多放一桶,就当结个善缘,不收钱了,我们要马上回去……”   杨志也感觉出了异样,便装了碗酒,靠近了管事:“也不差这一时半刻,来,一起喝!”   管事浑身哆嗦了起来,说话也有些结巴:“军……军爷,小……小的不会饮酒。”   “哎!这酒是甜酒,又不会醉,看不起老子不是?”马志也斜着眼,有意无意的摆弄着长刀。   “扑通!”喝第一碗酒的小猴子,突然倒地。   “快走!”   商队的人突然发难,包围的厢兵措手不及,立时被砍翻了十几人。   “直娘贼!”杨志一刀将管事戳了个透心凉。   马志恼羞成怒,骑上马就开始追杀。这时的厢兵们,大多还没来得及上马,而先包围商队的人,则被冲杀的七零八落。   本来商队只有十余人,不料随着五辆马车的伪装掀开,变成了三十多人!   这些都是悍匪,个个都武艺高强,兵器也五花八门,可怜厢兵们本就仓促应战,平时又荒于操练,一地哀嚎中,贼人便跑远了。   马志和他们对打了几个回合,感觉不敌,慌忙退了回来,这时厢兵们才结成军阵。   马志的脸上被划了道口子,鲜血顺着脸颊流淌,杨志扯了绢布,递给了他。   “杨教头,我马志错了!”马志将绢布捂在伤口,默默的说道。   杨志叹了口气,没有说话,吩咐轻伤的兵士,用商队的马车,把重伤员拉到阳谷县医治,战死的就运回堂邑县。   贾富贵第一次见识了古代的厮杀,不到两分钟的时间,自己这边便阵亡八人,伤了几十人。   由于是近战,贾富贵的钢弩也没有击发。   马志无神的坐在一边,杨志上前拍拍他肩膀:“马兄,这应该是梁山军那伙人,我们还得快些走出林子。”   “差一点,就遭了道,幸亏富贵兄弟谨慎!”马志仍旧低迷。   杨志捶了他一拳,说道:“不就死了八个兵吗?看你这熊样!振作起来,到汴梁好好玩它几天!”   贾富贵有些陌生的看着杨志,这就是杨门之后?什么叫才死了八个人?感情这是八条阿猫阿狗啊!   更让他难以置信的是,马志拿刀鞘顿了下地,恨声说道:“好!以后我马志,绝不再顶撞杨兄!”   娘的,两个人竟然惺惺相惜了!   贾富贵心里有些不痛快,马志身边的小兵听到他们对话,也没有异状,说明士兵的命,还真没人当回事。   倒在地上的小猴子,被清水淋醒,一脸懵然,他还不知道,就这么一会儿,一场厮杀结束了。   吃了干粮,众人开始启程。   厢兵和护院们对峙时,车夫们并没有跑。可当商队变为贼人时,车夫们一个人影也没了。   贾富贵暗笑,看来不论什么时代,平民百姓都是怕匪不怕兵的。   家丁们分出几人充当车夫,厢兵们也提起了精神,警惕的看着周围。   一个时辰后,车队出了黄泥岗,又进入了一片丘陵地。   当走到山丘下的小路时,几块石头滚了下来,山丘后露出了一排脑袋。   “呔!那脸上乌青的狗官,快把生辰纲留下,带上你的虾兵蟹将,逃命去吧!”一个贼人拎着板斧大叫。   杨志纵马上前:“毛贼!有手有脚的,做什么不好?却干些不劳而获的营生!丢不丢人?”   那黑衣满脸毛的大汉狂笑道:“俺们是替天行道!不像你这厮,为虎作伥,甘做贪官走狗!”   马志拍马上前,沉声道:“杨兄,后面的路被堵住了!”   杨志高声喊到:“敢问阁下可是梁山军?”   “嘿嘿……有眼光!俺们就是梁山军,识相的就把货留下,不然就把命也留下!”   “哼!那就看你们的本事了!你们梁山军可有位唤作林冲的好汉?”   那毛脸大汉缩回头,不一会儿又站起身,挥了下板斧:“你说的可是那禁军教头?”   “正是!”   “他说他不在这,让你去梁山泊相见!”   杨志呼了口气,低声道:“看来要攀下交情了,马兄,等会谈不拢,你就从平地冲杀过去,我带人下马步战。”   马志提了长枪,点了点头:“杨兄,小心些,事不可为,便丢下车子吧!”   商量好后,杨志高声道:“林冲大哥,我是杨志,和你上过一次梁山的!我知道你在,可否出来相见?”   毛脸大汉狂笑:“俺兄弟说了,道不同不相为谋!若攀交情,此间事了再说!”   贾富贵感叹,梁山泊有了林冲,才是壮大的真正根本,那可是正儿八经,高等正规军出身啊!   杨志一看,不能善了,回身叮嘱贾富贵跟紧自己,等会全部下马攻山。   那大汉仿佛看穿了杨志的心思,幸灾乐祸的大叫:“乌眼青!我们出动了二百多人呢!哈哈,你认为能打过去吗?”   贾富贵从大木箱里,又掏出几个手雷挂腰上,深秋的天,是寒冷的,他手心里却生出了汗水。   不止是他慌,家丁和厢兵们也不好过,梁山军的名头太响亮了,这可是没事就攻打县城的主。   “下马上山!”   蔡府家丁听到命令,立即向山丘里跑去,而马志则领兵冲进了庄稼地。还好是秋收过了,田地里没有了农作物遮挡。   而梁山军这边,山丘背后,林冲脸色凝重:“这是青面兽杨志,善于军伍,不过他是杨门之后,总想着领兵,不看好我们啊!”   “咦?这是什么战法?”林冲抬起头,看着空荡荡的车队。 第23章 首战告捷   杨志领着三十个家丁上了山,梁山军的弓箭没有了用武之地,而马志的七十厢兵,远远的跑开,形成了骑兵冲锋阵型。   小道上只剩下五架驴车,孤零零的停在原地。只这一手,便让梁山军的优势全无。   林冲迅速作出反应:“不要管骑兵,解决山上的人!”   二百人的队伍撒进山,变的稀稀拉拉,家丁们拿出了弓箭开始对射。   梁山军的弓手只有一小部分,射了个旗鼓相当,两个家丁被射中,疼的大叫。   杨志郁闷:“若有人能绕过去就好了!”   贾富贵舔了下嘴唇:“杨大哥,我带五个人绕后吧?反正他们暂时不敢冲锋。”   杨志明显对贾富贵缺乏信心,不过这个时候,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得到杨志点头,贾富贵招呼了五个家丁,利用矮矮的山丘遮挡,悄悄的向梁山军后方绕去。   五个家丁低声嘀咕着:“你这臭小子,可别把我们哥五个害死!”   贾富贵嘿嘿一笑:“放心吧,我也怕死!”   “老子们可不怕死,是怕稀里糊涂的死了,忒他娘的!总感觉你不靠谱!”   发了几句牢骚,六人紧张而快速的穿行。   贾富贵嘴里叼着燃香,一手持着上了弦的钢弩,穿过前面的乱石堆,就是梁山军所在的山丘了。   为了吸引对方,杨志等人,还在扯着嗓子对骂。   贾富贵招招手,准备转弯了,却突然听到有兵器撞击声,靠!他们也在绕后!   几人隐在石头后,等待他们转出来。   片刻间,梁山军慢慢的钻出来,看样子足足五十余人!   几人感到窒息,一旦露头,便会被剁成肉酱了。家丁们打起了哆嗦,他们走近,便掩不住身形了!   贾富贵此刻忘记了害怕,全被激动所代替。将手雷摆好,用燃香点着了引线,然后朝梁山军扔了过去。   家丁们惶急道:“暴露了!暴露了!你乱丢这玩意儿做啥?”   “轰!轰!轰!”   震耳的爆炸声中,贾富贵露出了头,梁山军只剩下十几个站立的人,显然被震傻了,陆续又倒地了几个。   贾富贵朝着那使板斧的毛脸大汉,扣动了钢弩,正中面门,穿脑而过。   家丁们趁机上前,几下解决了剩下的人,一脸的不可思议:“我们干掉好多人!”   然后,六人开始狂吐,太恶心了!满地残肢断臂,血肉模糊,“小兄弟,你这震天雷怎的如此厉害?”一个家丁有些虚脱。   贾富贵没有接茬,摆摆手道:“快绕吧,别让他们反应过来!”   各人用袖子擦擦嘴角,绕到了梁山军后方。刚才的爆炸声,已经引起了他们注意,此刻正分兵过来。   几人忙用弓箭射住阵脚,贾富贵匍匐着上前,乱石成了最好的掩护。梁山军在山坡上拥挤着一大片人,这是准备接战或者冲锋的。   不过现在,成了手雷最好的发挥目标。贾富贵连续点燃最后的六个手雷,奋力的丢进人群。   梁山军短暂的混乱之后,手雷接二连三的开始爆炸,又是一场炼狱般的存在!   贾富贵开始用弩箭寻找小头目,杨志开始冲锋,远处的马志也趁机杀入。   可怜的梁山军,被从未见过的武器炸的七荤八素,只逃走了寥寥几个人。   静止下来的战场,让杨志和马志目瞪口呆,这等战果,想都不敢想,两人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骑马狂奔。   贾富贵一脸错愕,站到山顶望去,不禁哑然失笑,这两人的目标,是自己的大木箱子,两人抢手雷去了!   梁山军里重伤的被补上一刀,轻伤的则被捆了。   这时,阳谷的县兵也到了,那领兵的县尉看着一地的梁山军尸体,眼里满是贪婪,使劲的搓着手,围着杨志和马志转圈。   马志是急性子:“喂!老兄,你就别转了,有话就直说!”   县尉讪讪笑道:“这个……呵呵,兄弟我叫王大石,领着阳谷县差事。呃……救援来迟,实在惭愧啊!没想到两位将军如此神勇!呵呵……您看我们能不能均些功劳,毕竟兄弟也是拼命来援的。”   马志不假思索的就要拒绝,杨志按住了他,说道:“王县尉,这次我们堂邑县和阳谷县,合力剿匪,都辛苦了,我们要急着上京,战报就劳烦你了。”   县尉大喜:“哎!哎!感谢两位大哥,哈哈……兄弟会办事的!”   ……   这一仗,队伍只剩下了八十余人,还好剩下的路不会再经过山林。   马志喜气洋洋的骑马前行,炫耀着腰上的一圈手雷。   杨志也瞅了一眼自己的腰上:“这是我兄弟的宝贝,你抢的比我还多!”   贾富贵愁眉苦脸:“两位大哥,我就剩三个啦!能不能均一些?”   马志趾高气昂道:“你回头再做就是了!对了,你那箱子里的都什么玩意儿?闻着好香啊!”   贾富贵赌气不说话,引得马志又是狂笑。   贾富贵有了小跟班,和他一起绕后的五个家丁,视若珍宝的摸着各自腰间的手雷。他们有幸每人被分了一个,惹来无数嫉妒的目光。   十天后,到达都城汴梁。   经过一路的熟悉,贾富贵和杨志、马志混的已然熟稔。   一路的风餐露宿,所有人的衣服变得又脏又破,城门守卫一脸厌恶。   面对故意的为难,杨志掏出了童贯的手令,然后看也不看那守卫的谄媚样子。   马志一副小人得志的神情,“哼”了一声。   车队走过,守卫吐了一口,低声咒骂:“什么玩意儿!给个阉人做狗,神气个啥?”   ……   童贯虽是宦官,不过他圣眷太隆,皇宫外,有着自己的府邸。   靠着皇城根的,都是位极人臣的人家。童府大宅最为显眼,因为他是阉人,他不管如何奢华,在朝堂上也不会有人嚼舌头。   童贯正听着小曲,看着杂耍,无欲无求之人,并不喜欢看舞,任你舞姿再撩人,也没反应不是?   “老爷,蔡纪送贺礼的车队到了,请求您召见。”   “哦?把人带进来吧!” 第24章 童大将军   贾富贵、杨志、马志三人跨进大堂躬身行礼,童贯挥退了闲杂人等。   杨志开口:“禀童大将军!我家蔡老爷贺礼五车,安全送达,恭祝大将军福寿延年,青春永驻!”   “哈哈!”童贯大笑:“这蔡老贼,还青春永驻!咱家不是妖怪,祝他青春永驻去吧!”   三人陪着笑,童贯又问道:“前几日,阳谷送来战报,你们遭了梁山贼寇?”   杨志回道:“正是!小的和马都头历经两战,折损人手五十余!”   “哼!”童贯拍案而起:“这群盗匪,倒是越来越猖狂了!高俅这混蛋,调戏人家媳妇,好好的禁军教头,被他逼上了梁山!”   八十万禁军教头,豹子头林冲,因为和高俅的矛盾,逃难至梁山。从此,梁山贼众,由散勇游侠,变成了训练有素的军队!   童贯骂高俅,底下的三人不敢吭声,这两人都是皇帝身边的红人,而且都领着兵权。   骂了一会儿,童贯又问:“谁是贾富贵?”   贾富贵忙到:“禀大将军,小的便是!”   “嗯!”童贯点点头:“你们一路辛苦了,来呀,有赏!”   一旁的下人去端了赏金,足足一百两银子!   三人再次躬身施礼:“谢童大将军赏赐!”   童贯满意的说道:“这些赏赐,主要是你们给咱家涨了脸!梁山盗匪这次伤亡惨重,细作来报,说那林冲都受了重伤!哎呀……长脸那!你们先不要回去,待我面见了圣上再说!”   喝了口茶,又道:“贾富贵留下,你们先下去休息吧。”   “喏!”   杨志和马志端着赏银退了出去,童贯笑眯眯的对贾富贵说道:“贾富贵,蔡老的学生是吧?”   “是!”   “嗯,之前送的羽毛球,官家特别喜欢,只是不知如何把玩。咱们做臣子的,哪个不得把圣上的事,当做自家大事?明日你便随我进宫一趟吧。”   贾富贵应到:“是!禀将军,小的这次带了新的东西,希望您能看上眼。”   童贯笑道:“哦?呵呵,呈上来看看。”   贾富贵上前,将一个木盒放在童贯的桌上。童贯打开,深深的吸了口气:“好香!这是什么东西?”   “将军,这个是香皂,沐浴洗脸,特别清爽干净!这个瓷瓶,是香水,在身上洒上一些,可香可香了。”   童贯一下就看出了关键所在!   现在的贵妇家眷们,基本还是采用的花瓣泡澡,或是熏香,哪有眼前的小瓶子这香味浓郁!   “这怕是极贵的吧?这不会是你自己做的吧?”童贯期许的问道。   贾富贵恭敬道:“正是小的做的,您这是第一瓶。”   “哈哈!”童贯大乐:“哎呀!你有心了,那咱家就收下你这份孝心了,以后有什么事,只管提我名字!”   “小的不敢,您开心就好,嘿嘿……”   “呵呵,你这小滑头,有些意思!去吧,明日穿干净点,桃红!去领他到客房,顺便教他一下进宫的规矩!”   贾富贵躬身告退,随着那个叫桃红的婢女去了客房。   杨志和马志让其他人自行回堂邑县,两人便在门外等候贾富贵。   大户人家都设有专门的客房,专门招待宾客留宿的,待贾富贵出来,三人跟随童府下人,抬着大木箱去了后院。   到了住所,桃红说道:“贾公子,待会自有热水送来,换洗干净了,奴家便教公子宫中礼节。”   这桃红也就双十年华,虽是婢女,却也生的招人稀罕。尖尖下巴,眉下是乌溜溜的美眸,丰亮油厚的长发,细细看去,端的是玲珑剔透!   桃红说完转身离去,马志一脸猥琐:“富贵兄弟,这是童大将军赏你的?”   贾富贵推了他一把:“想啥呢?不要命了?这是童内侍的府上!”   马志往脸上一抽,府上主人是个不能人事的,怎能忍受客人在自家颠龙倒凤?   杨志神情羡慕:“没想到你能面见圣上,真是八辈子修来的福分!唉!我这辈子是不可能了……”   马志鄙夷道:“你看你那德行!这次回去,肯定还有赏银,嘿嘿,我也能再娶房小妾了!要不说富贵险中求,只这一次,便吃喝不愁了!”   杨志撇撇嘴:“道不同不相为谋,懒得理你!”   ……   次日早朝结束,皇帝柴舟迫不及待的去了演武场。   今天要率队和高俅一决高下,他换了一身短打,本就俊朗的他,更加的玉树临风。   到了演武场,高俅和童贯早已等候,见他到来,众人躬身高呼:“陛下!”   柴舟抬手:“免了!高俅!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高俅谄媚道:“陛下,微臣可是全力以赴的,嘿嘿……”   偌大的演武场,有三支不同衣衫的队伍,黄方是殿前司侍卫,属皇帝一方;   黑方是高俅的禁军;红方是童贯的西军胜捷兵。   这些赫赫有名的善战之兵,如今沦为了高层的取乐之物。   柴舟下场和高俅对阵,高俅之所以得宠,并不是他球技有多高,而是因为他面对皇帝时,不会怯场。   若是别人,别说将皇帝撞开了,拦在面前也不敢啊!   直到高俅这个不要命的泼皮出现,柴舟才感受到了竞技的乐趣,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在贾富贵看来,柴舟皇帝他们的竞技太过原始,兵士们都在互相推挤,只有柴舟和高俅在争夺着球。   不过也不妨碍他们热情高涨,黑方的士兵明显不敌黄方,毕竟黄方是天子亲兵。   不一会儿,黄方兵士笑嘻嘻的拖住了高俅,柴舟带着球,踢进了黑方线内。   柴舟畅汗淋漓,一身的汗水,大叫着痛快。   几个妃子上前,殷勤的擦拭,扭着腰肢,嘴里娇声媚语,风情万种,不停的夸着官家神勇……   贾富贵心里鄙夷,知道的这是皇宫,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青楼呢!不过哪个男人不想啊?出了太监。   “童大官!你这家伙乐什么呢?快过来!”柴舟对着童贯招手。   童贯点头哈腰说道:“陛下,您这几日可是连胜啊!小的都不敢接战了,嘿嘿……”   童贯又向身后指了指:“陛下,那做羽毛球的人,今日奴婢带过来了。”   “让他过来!” 第25章 做第十个干儿子吧   听到宣召,贾富贵和杨志上前见礼。   “草民参见陛下!恭祝陛下圣安!”   柴舟呵呵笑道:“平身,来呀!取那羽毛球过来,让他二人演示一下。”   杨志是激动的,本是刺配充军,今却得见天颜,没想到官家如此平易近人,还能和兵士打成一片,他现在是满眼崇拜的小星星。   “杨大哥,你若是不好好发挥,就会让你见识下,什么叫做天子一怒?”贾富贵边走向场地,边提醒杨志。   杨志这才打了个激灵,清醒了过来。   一个小宦官抱着羽毛球拍,小跑过来,贾富贵接过,分给杨志一把,然后两人分开站定。   谢天谢地,正好无风。   贾富贵将球抛起,向杨志拍去,杨志跃起回扣,贾富贵一个燕子抄水,羽毛球贴地飞起……   “好!”柴舟皇帝兴奋的拍手。   场中两人为了能时间长些,都配合的默契,不觉间打了三十多个回合。听到叫喊声,杨志又配上了武艺,更是耀眼夺目。   “好俊的功夫!”柴舟站起,跃跃欲试。   贾富贵暗骂,好你个杨志,秀功夫就算了,你加什么力道啊?   球飞的太快,贾富贵没接住,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杨志身上。这一刻,杨志如同后世的明星一般。   高俅的脸阴沉的可怕,这严重威胁到了他的地位,反观童贯,那是容光焕发,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高俅仗着踢球的技术,和他斗了个旗鼓相当,自己总是充当他们的配角,这下算是攻守易主了。   柴舟上前拍了下杨志肩膀,杨志的骨头都酥透了,差点蹲地上,满脸涨的通红,脸皮激动的直哆嗦。   他这样子,更让柴舟满满的优越感,说话也越来越温和:“好啊!这体格子,不愧是我大周健儿!叫什么名字?作何营生啊?”   杨志满含热泪,激动的的回道:“在下杨志,祖上杨老令公。中过武举,后因犯错,刺配充军,蒙陛下大赦天下,现今是个护院。”   “杨业?”柴舟沉思:“唉!原来是忠良之后!如此人物,怎能做个护院!童贯!”   “奴婢在!”   “你这枢密使怎么做的?如此人才,竟然在眼皮底下还不自知?”   童贯躬身道:“奴婢知罪,实在是奴婢也刚知道呀,杨小将军的勇武,就在这战报里了。”   童贯掏出了阳谷战报呈上。   柴舟紧锁眉头,又慢慢的舒展开来,哈哈大笑两声,说道:“梁山贼寇,还敢自称梁山军!还声称替天行道,哈哈……朕才是替天行道!”   气呼呼坐到椅子上,喝了口茶,又说道:“童贯,这杨家小将立了大功,朕的人才别浪费了!”   童贯躬身:“奴婢领旨。”   “对了,这羽毛球谁做的?”柴舟问道。   贾富贵委屈巴巴的,终于想起老子了,到底是大人物,说跑题就跑题,不带打草稿的!   贾富贵躬身道:“启禀陛下,草民做的羽毛球,不仅适合男人竞技,更是女子的消遣之物,而且混合双打,更是过瘾。”   “好!”柴舟起身:“今日太乏了,童大官,你唤几个机灵的去学了,明日来教朕!”   “奴婢遵旨!”   童贯带贾富贵二人回府,一路上喜气洋洋,想起高俅那脸,黑的跟锅底似的,他就想笑。   八个小内侍恭敬的跟着,他们是随来学羽毛球的。   童贯高兴,到了正堂喝茶,与两人看着戏曲。   “杨将军……”   杨志受宠若惊,慌忙起身:“在下不敢,小的只是个护院而已。”   童贯不以为意的摇手:“你现在就是将军了,回头让人把调令给你!”   “卑职谢过童将军!”   杨志泪眼朦胧,作为武人,没有什么比当将军更激动人心了!   贾富贵神情失落,被童贯看在眼里。   童贯笑呵呵的说道:“富贵啊,看你做的几样东西,甚是讨人欢心啊,每一件都是极品啊!”   终于轮到自己了,贾富贵矜持道:“谢童将军夸赞,微末小技,不足挂齿……”   “哎……不然,但说这香水香皂,就足以让那些贵人家眷趋之若鹜了,咱家可是懂得的。”   贾富贵心里更喜,童贯喝了口茶,看着他期待的目光,说道:“咱家给你个好前程,就收你做我的第十个干儿子吧!” 第26章 高俅的怒火   贾富贵身子一软,脸色惊诧莫名!谁他妈的想当干儿子啊?   童贯脸色不快:“怎么?不乐意?你可知道,有多少人挤破了脑袋,咱家都瞧不上眼?”   贾富贵飞快的转动神经,寻找既能拒绝,又不惹怒人的理由。   “童将军,小的难做啊!”说着就抹起了眼睛,揉的通红。   “说!”   贾富贵难过的说道:“小的刚出生时,被家父友人认作继子,因五岁时尚未开智,便被继父丢弃,幸被家父找回。家父有言:父母在,不做他人子!”   杨志帮腔道:“童将军,富贵之前的确是个傻子,这个当地人都知道。也就是今年初,才被冲喜,恢复正常。”   “冲喜?”童贯疑惑。   杨志恭敬道:“是啊,但凡家里有了不祥之事,便会用新媳妇冲喜,虽然概率极小,可富贵兄弟就撞了大运!不过就是……就是他刚开智,所以文不成,武不就……”   “哈哈……”童贯大笑,新妇冲喜他是听过的,看杨志不似作伪,便也信了:“既然是令尊有言在先,那就有情可原了。”   “谢大将军理解!”贾富贵擦了把冷汗。   童贯略一沉吟,又道:“那你想做什么差事?说与咱家听听。”   “小的想经商……”   “没出息!”童贯鄙夷不屑:“罢了,这次蔡纪给咱家的心意够重,堂邑县令毫无作为,让他待职吧。让蔡纪先做一任县令,你跟着做个吏员吧!”   贾富贵谢过,心里五味杂陈,吏员是个啥,肯定不在编制,唉!   这时,门外下人禀报,太子和凝心公主驾到。   童贯忙去相迎,不料公主早已进的门来。   “唉呀……公主殿下,您慢点。”   童贯虚扶着,生怕她有个闪失。   贾富贵二人躬身行礼。凝心公主正值豆蔻年华,透着青春活力,一身明黄宫装,更衬托的小脸晶莹剔透,忽闪的大眼睛,灵动四射。   “童大官,父皇说你这里有好玩的东西!我要玩!”凝心说着话,四处的打量。   太子柴玉桓一袭黄袍,上面绣着山和龙,紫公服配犀牛金玉带,头戴云游冠。   柴玉桓进门,便宠溺的说道:“凝心,别没礼貌,这是童大官府邸!”   童贯笑道:“哎呦!太子爷,折煞奴婢了,凝心公主喜欢来,奴婢求之不得呢!来呀!快给公主取羽毛球拍!”   这次带来的贺礼,蔡纪把五副球拍全装上了,也让童贯少了些窘迫。   “喂!你就是造出球拍的人吗?”凝心公主一眼就找上了贾富贵。   贾富贵看着孩子气的公主,和善的笑道:“正是在下,没想到公主慧眼如炬,一眼就看出来了……”   凝心公主嘟嘴:“这里就你看着像个奸臣!当然是你了!”   “这……”   贾富贵闹了个大红脸,心里深受打击,从没想到,自己有生之年,竟然被人看作奸臣。   杨志强忍着笑,柴玉桓斥道:“凝心!不得无礼,快向人道歉!”   “就不!哼!只会做无用的小玩意,不是奸臣是什么?”   贾富贵羞愤欲逃,童贯也尴尬,这话把自己也说进去了。   柴玉桓无奈的摇摇头,只好自己打圆场了:“童大官,还望不要见怪,小孩子不懂事。”   “呵呵,无妨无妨,童言无忌嘛……”童贯讪讪的说道。   下人送来球拍,凝心公主开心的拿了,就跑了出去,柴玉桓拱了拱手,也跟着离去了。   经这一闹腾,话题也没心思聊了,贾富贵两人便告退,去教那八个小内侍打羽毛球。   到了后花园的空地,两人做了示范,便让他们自己去练了。   马志也凑了过来,好奇的问着宫里的情景。   杨志问道:“富贵兄弟,怎么好好的机会,你给推了?那可是童将军的干儿子!别人想都不敢想!”   马志惊讶的长大了嘴巴:“童将军的干儿子!唉呀!富贵兄弟,你傻啊!哎呦……肉疼死我了,那是滔天的富贵啊!枉你名字就叫富贵了!”   贾富贵诧异:“两位大哥说的话,小弟咋听不懂?做人干儿子就那么好吗?马大哥,难道你愿意?”   马志的脸极度扭曲:“滚一边去!要是老子要有这机会,立马磕头喊亲爹!”   三人在童府后花园患得患失,高俅府里,却是另一番景象。   一众仆人婢女们噤若寒蝉,正堂里的高俅大老爷,正在怒吼咆哮。   “谁知道那小子什么来历?”高俅喝问。   一个幕僚颤抖着说道:“太尉大人,若是猜测不错的话,这人应该是酿制剑兰春酒的人,也正是此人,刚被蔡纪收做了学生。”   “蔡纪!这老匹夫!”高俅气的直拍桌子。“倪宁来信说,搞到了那酒的配方,为何还有剑兰春进宫?”   “大人,这个小的知道,他那侄儿倪大宝,搞到了配方,却没要求对方停产,也没收回剑兰春的招牌。”   高俅恨的咬牙:“真是废物!废物!那要配方有个屁用!”   颓废的坐下,对那幕僚说道:“找机会,把那小子拉拢过来,哼哼……但凡是个真正的男人,都不会甘愿屈居于阉人脚下!”   高俅的义子,高衙内说道:“父亲大人且勿忧心,奇淫技巧而已,这样的人,最容易拉拢,孩儿可去一试。”   高俅点点头:“嗯,我儿说的对,不过这技巧,也不是谁都能做出来的,所以不要吝啬钱财,用银子和美女可劲的砸!我不信哪个男人挺得住!”   “是!父亲大人,您就放心吧!”   高衙内出了府,便去了烟花柳巷。高俅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一手好字可媲美名流大家,但这个义子,却是不学无术之辈。   到了翠红楼,高衙内被一群莺莺燕燕包围,几个狐朋狗友点头哈腰的奉承。   “刘三!去童府留意下,有个叫贾富贵的家伙,找机会给小爷弄来!”高衙内低声吩咐了一个狗腿子。   那刘三点头:“放心吧您那!小的现在就带兄弟们过去!”   童府……   那八个小内侍练的差不多了,贾富贵便把剩下的几副球拍,让他们拿进宫去练习。   拍拍肚子,贾富贵笑道:“两位大哥,要不咱去外面吃顿大餐?”   “好!来到京城,可得好好逛一下,回去也好吹嘘一番!”马志起身就走。   杨志的性格稳重成熟,咧嘴笑了笑,就跟了上来。   三人眼花缭乱的走在大街上,随意的寻找着酒楼,浑然不知身后跟了几个小尾巴。 第27章 高衙内误绑贾富贵   贾富贵三人走进了一家酒楼,里面还有说书人,便点了酒菜,聊了起来。   此时正说着天波杨府的故事,杨志不由得被吸引了。   马志问道:“杨兄,你这身武艺是杨家祖传吗?”   杨志摇摇头:“我虽是杨家后人,却不是天波府一脉。杨老令公带七子征辽,我祖上便是兵败远走的三郎一支。我的武艺,是已故家将传授的。”   马志唏嘘:“杨兄,兄弟我陪你重振杨门!”   杨志举杯,两人相视一笑,一饮而尽。   贾富贵无精打采,自己文武皆是废材,还被人称作小奸臣!   看着两人意气风发,便起身说道:“两位大哥先聊着,我去方便。”   说完就去了酒楼后院,在茅房解决了内急,见后门大开着,便信步走了出去。   门外是一条小河,一群鸭子在扭着划水。   贾富贵拾起碎石片,打起了水漂,吓的鸭子拼命逃跑,心情舒畅了许多。   突然眼前一黑,人被套进了麻袋,贾富贵刚发出一声惊叫,肚子上就挨了一击,疼的发不出声音了。   凭感觉,知道自己被扔到了车上,一路颠簸的七荤八素,还挨了不少拳头。   贾富贵心里闪出不少念头,童贯恼他不识抬举;梁山贼寇暗杀;遇到贼人抢劫……   胡思乱想来自于毫无头绪。随后,贾富贵感觉,自己被扔进了一个安静的密室,随着关门的声音消失,寂静的可怕。   此刻,他真后悔离开两个保护神,心里念叨着杨马两个大哥。   在翠红楼的房间里,高衙内恋恋不舍的爬了起来,随手丢了几个碎银,对那一脸怨气的花姐说道:“明日再来领教阁下高招!嘿嘿……”   出了翠红楼,高衙内问道:“刘三,不是让你把他弄到翠红楼来吗?怎的到我家去了?”   刘三谄媚道:“衙内您交代的事,小的可不敢有闪失!青楼人多,他叫嚷起来就麻烦了。”   “嗯?叫嚷?难道是柳下惠不成!真是怪事。”   高衙内有个私宅,进门就迎上来两个小妾,他不耐烦道:“家有贵客,矜持点!”   在小妾疑惑中,高衙内又问:“刘三,人呢?”   “在……在密室!”刘三意识到了不对劲。   打开密室的门,高衙内悲伤的解开麻袋:“哎呦喂!兄弟受罪了,您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哟!”   贾富贵眯着眼睛,懵逼的看着眼前沮丧的人,问道:“你是谁?想干什么?”   高衙内二话不说,先跳起来打了刘三一阵巴掌,然后蛋疼的看着贾富贵:“手下人会错意了,我本意是请你相见一面,你信吗?”   贾富贵呼了口气:“信,不然现在也不会如此,毕竟在下有自知之明,自己还不值得被人用苦肉计!”   高衙内讪笑:“值得,值得,不过我是诚心相请,谁知道这废物弄差了……”   刘三委屈道:“爷!您每次说弄人,不都这么弄的吗?前天那个小妞,不就……”   “啪!”   话没说完,刘三又挨了个大嘴巴子。   “滚出去!你个没眼力见的!”   高衙内一声怒斥,刘三灰溜溜的跑了。他转过身来,一张脸,立马变成了春光灿烂。   高衙内挽着贾富贵的手,吩咐着下人:“快上些酒菜,小爷要和贵客喝上几杯!”   “不了,我的朋友还在酒楼等我,我上个茅房的空档,就被你们绑了过来!”贾富贵拒绝道。   高衙内拍着脑袋,略一思索,说道:“那我与你一起呀,正好都相互认识下,交个朋友嘛,嘿嘿……”   “可你是谁啊?莫名其妙,咱俩认识吗?”贾富贵摊手气道。   高衙内又夸张的拍下大腿:“哎呦!忘记介绍了,小……我叫高炳,嘿嘿,我的大名,那是整个京城都家喻户晓啊!”   “啊!失敬,失敬!”贾富贵放下心来,看来真是个权贵子弟。   “我父亲高俅高太尉,那可是当今圣上的近臣!”   “啊?高衙内!”贾富贵惊道。   高炳疑惑:“感情你才反应过来?”   高炳向外走去:“富贵兄,走,去找你的朋友去!”   贾富贵踌躇不决:“初来乍到,忘记什么地方啦……”   “刘三!给小爷过来带路……”   杨志两人聊的兴起,酒足饭饱,才发现贾富贵久久未归,两人担心起来,忙四处寻找起来。   两人前前后后一通找,也没见到人影。   马志按着佩刀郁闷:“杨兄,这小子不会怕让他结账吧?”   杨志笑道:“说啥呢!赏银在我们身上,哪用到他逃单!”   “这么大人了,应该逛街迷路了,去街上找找……”   正走着,一辆豪华的马车停在面前,两人抓紧相让,轿帘掀开,贾富贵那张熟悉的脸出现了。   “富贵兄弟,你这是?”杨志瞪着眼睛问道。   马志围着他打转:“哟呵!富贵啊,你这是有了新欢忘旧友啊!”   高炳钻了出来,居高临下的问道:“富贵兄,这俩土包子就是你朋友!”   马志变了脸色:“呦!富贵,这滚地葫芦是谁?胖乎乎的挺喜庆啊!”   天生犯冲的人,只一个照面,便一股浓烈的火药味!   刘三一看这架势,该轮到自己这狗腿子上场了:“嘴欠是不!?也不打听打听……”   “啪!”   马志一看这种狗腿子上场,就是一嘴巴子抽去。   打狗还得看主人呢,高炳气的哆嗦,招呼随从:“反了!给小爷拿下!”   “谁敢!”杨志拔出了刀。   碰到横的,高衙内胆怯了,嘴上色厉内茬:“小爷乃是高太尉之子!你……你们要造反吗?”   杨志鄙夷的看着这二世祖,将刀归鞘。   之前流落汴梁,便失手杀了个泼皮,落了个刺配充军,杨志强压怒气,不愿再惹事。   高炳看人被吓到,气焰又开始嚣张,贾富贵冷声说道:“高衙内,这两位是我大哥!一起经历过生死的兄弟!多谢您招待,再会!”   马志这才欣慰,揽过贾富贵:“好兄弟!我们走!”   高炳从没有过被人冷落,更没人对他如此不屑一顾过,气的直咬牙。高高在上的优越感,让他没有放下身段挽留,钻进马车,直奔高俅府上。 第28章 郑皇后的香水味   高俅正在院子里练着球技,这是他的命根子。   义子高炳气呼呼的进来,嚷嚷道:“父亲大人,那厮太狂妄了,根本没把我们家放眼里!”   高俅停下来,问道:“你提我了?”   “对啊!”高炳将经过说了一遍。   高俅气的将球砸向他:“跟你说过多少次!不要总把眼睛朝天上!为父当年一无所有,今天的地位,就靠了这个球!”   高炳委屈道:“您也没说他会踢球啊……”   高俅看着饭桶儿子,气不打一处来,随手拿起兵器架上的长棍,就追着他抽了起来。   “你这个废物!哪有东西玩不腻的?那小子会的多呢!童狗贼又送了劳什子香水给皇后,就是出自此人之手!”   高衙内躲闪着问道:“不管怎么说,他就是一个会奇淫技巧的匠人……”   “王八羔子!”高俅大怒,恨铁不成钢:“能不能动动脑子?别只知道往女人身上爬!”   想了想,高俅收敛了脾气,语重心长的说道:“我儿啊!为父当年被人推来让去,谁都不愿收留,偶然碰到当今圣上,就下场玩了一把,因此有了今日偌大的家业!”   “朝中那些大臣,为父不把他们看在眼里,一群呆子而已。唯有这童狗贼,能屈能伸,又讨圣上欢心,现下,他又网罗了贾富贵这个家伙!   你是没见那,官家看了羽毛球,立即就被勾住了魂,以后必然会冷落了踢球。到那时,咱高家便可有可无了,荣华富贵就是过眼云烟!唉!”   高炳这才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说到底,父亲就是个弄臣,失了圣心,屁都不是!   “要不找机会杀了?”   高俅一脚蹬过去:“你以为童狗贼想不到!”   一脸嫌弃的嘱咐道:“他跟你年纪相仿,找机会深交,为父甚至可以举荐他,做个地方官!”   “孩儿明白了,而且要和他打成一片,让他为咱家效力!”   高俅终于露出了宠溺的神情:“去吧,趁着他们还未发迹。雪中送炭总比锦上添花来的实在!”   “是!孩儿遵命!”   ……   次日,柴舟皇帝散朝后,郑皇后陪伴着向演武场走去,身后跟着韦昭仪、杨贵妃、刘贤妃。   柴舟笑呵呵的问道:“皇后,你今日可真香啊,就这么闻着,朕就不愿离开了。”   皇后不胜娇羞的嗔怪:“陛下!哪里香了……”   郑皇后已然三十多岁了,多年以来,皇帝和她,是真的相敬如宾,让她忍受着无数个孤单难捱之夜。   今日这番话,对她来说,简直是破天荒的头一遭!   “呵呵……”柴舟心情舒畅:“皇后,今夜等朕……”   郑皇后心里一阵激动,柴舟又说道:“皇后啊,童大官这羽毛球看着真有意思,待会你和朕对阵如何?”   郑皇后秋波流转:“好,奴家可不会相让哦……您要是输了,可不许生气!”   柴舟大乐:“哈哈!朕肯定生气!若是输了,今日定不饶你!”   郑皇后喷的香水,久久不散,柴舟闻着舒坦,总是不顾形象的靠近,弄的郑皇后心里甜丝丝的。   演武场上,童贯亲自上场,和贾富贵对打,童贯每次失手接不住,贾富贵心里就咯噔一下。   不过童贯却不在意,开心的捡球再打。   “啪!”   “哎呦!”   但凡刚开始打羽毛球的人,总是用脸接球,童贯毫不例外的中招了。   “哈哈……”正赶过来的柴舟,恰好看到这一幕,调侃道:“童大官,疼不疼?哈哈……那小子你摊上事了!敢把东西砸童大官脸上的,坟头的草都一人高了!”   贾富贵不敢接茬,恭敬的施礼,童贯颠颠的跑到柴舟跟前:“陛下,这东西好玩是好玩,就是容易砸脸上,您看奴婢的脸,都肿了!”   柴舟乐道:“这才够味!你来陪朕玩一把。”   柴舟拍了拍皇后的手,走到了场中:“来呀!不要敷衍!”   童贯小心的发球,努力不让球砸到柴舟。可柴舟蛋疼了,拼命的跑着接球,却够不到。   捡了几次,柴舟温怒:“你怎么打的?真扫兴!高俅,你上!”   高俅本来在一旁失落,听到柴舟叫他,立即打了个激灵,屁颠的接过童贯的球拍。   童贯太监做久了,不能亵渎皇帝的心理,早已深入骨髓。可高俅是市井出身,吃喝玩乐放的开。   君臣两人你来我往,互相砸脸中,玩的不亦乐乎。   郑皇后走到童贯跟前:“童内侍,你有心了,这香水可还有吗?”   童贯施礼道:“禀皇后娘娘,这香水不多,制作太过繁杂,就这几瓶,已经是天下独有了。”   “天下独有?”郑皇后暗喜:“这匠人何在?”   童贯哈腰一指:“就是做羽毛球之人,名叫贾富贵。”   皇后微微颔首:“这名字真俗气,做的东西倒雅致。”   童贯低头不语,郑皇后又说道:“以后这香水不要断了,若有所需,尽管找本宫。”   “是,奴婢知道了。”   柴舟皇帝休息了下,呼唤道:“皇后,来与朕大战三百回合!”   郑皇后展颜一笑,含情脉脉:“陛下,妾身得罪了!”   柴舟皇帝不知道,郑皇后昨日第一时间,就让那八个小内侍教会了,后宫争宠,谁也不是小角色。   “啪!”   “皇后!朕要报仇……”   ……   从皇宫回到童府,童贯生着闷气。   “那泼皮到底是难缠,我奉上的羽毛球,倒让他更受宠了,瞧他今天小人得志的样子!哼!”   杨志和贾富贵低着头不做声,不过童贯的养子,童桶发言了:“爹,这有何难,让贾公子再做样好玩的就是了!”   童贯转忧为喜:“对呀!富贵!你可还有好东西?”   贾富贵胸有成竹的说道:“将军,小的还真有,不过要回老家制作。”   童贯拍板:“好!正好此间也无事了,回去之后,香水也别断了供应,皇后可是非常喜欢那。”   “是!可小的有件事……”   “什么事?”   “小的在岳丈家营生,被那堂邑县令的公子刁难,更是抢走了剑兰春的配方……”   童贯奇道:“为何蔡纪没和我说起?”   贾富贵期期艾艾:“可能蔡老爷感觉,这不算大事,毕竟剑兰春酒还能供应。”   童贯大怒:“这蔡老贼,连自己学生都不护佑!不就是因为那县令是高俅一党吗?” 第29章 请问您看谁不顺眼?   童贯来回踱步,吩咐道:“堂邑县紧邻阳谷县,如今梁山贼寇猖獗,原堂邑县厢军统制毫无作为,由杨志顶替吧!至于剑兰春,桶儿,你正好陪贾富贵去一趟,有好东西就让人送来,顺便把酒的事解决了!”   童桶说道:“爹,若有人阻挡?”   “谁敢?他们做这事也上不了台面,闹到官家跟前更好,看他高泼皮敢不敢?”   ……   汴梁城门外。   童贯赏了贾富贵一匹温顺的母马,童桶则坐了马车,跟了四个侍卫随从。   杨志和马志披上了童贯送的盔甲,顶着红缨,着红披风,端的是意气风发。   三人的手雷,仍旧不伦不类的挂在腰上,让童府侍卫为之侧目。   这时,一个骑士奔来:“贾公子稍候!”   众人停下,向后望去,只见又是一辆马车驶来,跟随着四个殿前司军士。   随着轿帘掀开,高炳的笑脸探了出来:“富贵兄,你的任命文书来了!嘿嘿……”   一个军士上前,将文书递给了贾富贵。贾富贵展开一看,满脸的不可思议:“这是真的?”   “那当然!吏部的大印还能有假?”高炳翻眼道。   “可我做不来啊!”   “你着什么急啊!这不是给你带师爷来了嘛!”   一个白衣秀士,拿着折扇钻了出来:“呵呵,见过贾知县,小爷柴进,承蒙关照,嘿嘿……”   贾富贵一脑门黑线,得!又是一个二世祖,咦?柴进!不应该是梁山贼众吗?是了,这是大周朝,赵家夺位没成功,这柴进现在是皇亲!   高炳和童桶,两个官二代配上柴进皇二代,加上自己这个小奸臣!   祸害军团,兵发堂邑县!   一路上,由于父辈的关系,高炳和童桶总是充斥着火药味。   而柴进,则是混的如鱼得水,虽是皇室血脉,但他已经是旁支了,唤柴舟为皇叔父。   他的机灵讨喜,深得柴舟皇帝宠溺。不过,为了皇室正统,柴舟仍旧是把他当猪养着。正因此,他和高炳、童桶成了汴梁三害。   贾富贵、杨志和马志并骑。   马志沮丧道:“这下好了,你俩都高升了!上京时,我官最大,离京时,我官最小了……”   杨志咧嘴笑道:“哎……马兄,官大官小,不都是为了效忠大周嘛?”   “能一样吗?我才领百人,你领三千,你才是真正的将军!还有富贵兄,知县老爷啊!我还得听他的……”   贾富贵哭笑不得:“马兄,我也是忐忑不安那,我连字都写不好,还有这断案啥的,我也不会啊!”   “昏官!”   杨志和马志齐声说罢,大笑起来。   一路游山玩水,众人回到了堂邑县城。   贾富贵有种近乡情怯的感觉,又有一种衣锦还乡的感慨。   柴进建议先去蔡纪府上宣旨,带上蔡府家丁,再去兵营,最后带兵进驻县衙。   高炳责怪道:“柴兄,至于吗?还能有人造反不成?”   柴进摇头:“高兄,这是最稳的法子,你可别忘了,梁山泊周边的县城,可就堂邑县没有受到攻击!”   到了蔡纪家中,蔡纪热情款待。   柴进携带的手谕,是让蔡纪继续担任察院主事,领尚书省。   蔡纪大喜,自己的努力没有白费,看贾富贵更是热情。   得知贾富贵要任堂邑县令,惊诧之余,又拨出十名家丁作为班底。   杨志动情说道:“老爷,属下感谢您老的提拔之恩,没齿难忘!”   “好好……”蔡纪欣慰道:“你本就大才,一身本事正当所用!这是皇恩浩荡啊!”   由于童贯掌兵事,军事交接更加顺利,马志被提拔为营指挥使。   ……   郑氏酒楼……   郑妙妙理着账本,贾莲收拾着桌子,跑堂伙计吆喝着。   郑有礼站在门口迎客,看着对面望仙楼顾客盈门,心里不是滋味。   “这里就是郑氏酒楼了吧?”   “对、对!哈哈,白吃白喝喽!”   郑有礼听着肆无忌惮的话语,只见三个纨绔子弟,流里流气的走来,暗道苦也。   这就是没有靠山的商家,遇到这种人,只有破财消灾。   “哎呦!三位爷!欢迎光临哈……”   “您是东家吧?”   “哎哎……正是小老儿,您请进!尊客三位嘞!”郑有礼向伙计吆喝。   “哇!有美人!”   “不可放肆!快找个大桌!”   郑妙妙和贾莲不动声色的退进厨房,郑妙妙气道:“姐姐,怎的又多了几个官痞?”   贾莲担忧道:“谁知道呢,真是的,我俩以后不能再抛头露面了,唉!”   那三个纨绔占了个八人大桌,八个随从也坐了个大桌,惹得本就不多的食客,不敢高声交谈,气氛有些压抑。   “伙计!把好酒好菜上一桌子!”身着白衫的纨绔叫嚷。   伙计迟疑,郑有礼无奈的挥手,示意伙计照办,心里在滴血,一天白做了!   “东家,过来!”   郑有礼暗叹,强颜欢笑上前:“三位爷有何吩咐?”   黑色锦衣的纨绔说道:“您别叫爷,叫我一声衙内即可,给您介绍一下,这位是童衙内,这位是柴……柴公子!”   郑有礼脸色更加难看,点头哈腰都施礼一遍,之前一个张衙内就整的倾家荡产,这又来了仨!   黑衣服的高炳翘着二郎腿问道:“东家,今天这一桌,我们不会付钱的!”   白衫的柴进说道:“可我们又不能让你吃亏!唉呀……”   赤袍的童桶眼睛望天:“所以呢,东家您说个事,我们哥几个帮你解决了,抵作酒钱吧!”   郑有礼快哭出来了,这可不就是来找茬的嘛!哀求的说道:“三位爷只管饮酒吃饭,不收钱,小老儿也没啥事。”   高炳沉着脸道:“怎么会没事?贾……呃!肯定有事,因为有人说你有事,说!你看谁不顺眼?小爷现在就去给你出气!”   八个随从掩嘴偷笑,自己的主子这哪是帮人出气啊,这都把主家吓到了。   郑有礼哪里敢说话,郑妙妙夺过厨子手里的菜刀,贾莲没拦住,心里一横,也拎了一把跟出来。   郑妙妙拉开父亲,菜刀指向三人:“要白吃白喝请随便,不要欺人太甚!”   三个纨绔忙举手:“喂喂喂!会伤到人的!小姑娘家家的,能不能淑女点!”   高炳又道:“我们是帮你家出气的!”   郑妙妙怒目而视:“我就看对面望仙楼不顺眼!你们去砸了呀!” 第30章 三大纨绔砸酒楼   郑妙妙气鼓鼓的说完,菜刀指着店对面,身子让开了路。   贾莲靠在郑妙妙身边,随时准备鱼死网破,郑有礼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让人错愕的是,三个纨绔默默起身,不知何时,手里都多了根棍棒。   众目睽睽之下,三个人带着凶神恶煞的随从,径直走向了对面,一棍将迎客的望仙楼东家,打倒在地上。   然后一声令下,众人冲进去,将望仙楼砸了个稀巴烂,食客们四散而逃。   郑氏酒楼的人还没回过神,三个纨绔笑嘻嘻的拍着手回来。   高炳对着无比震惊的郑有礼说道:“您老早说不就完了吗?这下我们也吃的心安理得不是?”   童桶贪婪的看着郑妙妙和贾莲,口中说道:“美人还是淑女些好,这凶巴巴的,嫁不出去!”   这话噎的郑妙妙两人,胸膛极速起伏。   郑有礼回过神,忙去催厨房上菜,厨子跑出来喊到:“东家,菜刀拿来,要切菜!”   对面的望仙楼东家倪大宝,一身狼狈,怨毒的看了眼郑氏酒楼,脚步踉跄的离开了,留下了混乱的酒楼……   在郑有礼等人忐忑不安中,三个纨绔果然说话算话,吃完抹了嘴就走,没有留下一文钱。   这下,食客们才敢出声,纷纷对郑有礼夸着。   “郑东家,您闺女可真威风!”   “郑老兄,令千金不让须眉啊!”   “呃……”郑有礼难堪的回应着,也不知道将来是福是祸。   贾莲在柜台好奇的问着:“妙妙,你说这是咋回事?不会是……不会其中有人看上你了吧?”   “你说啥呢?姐!那天富贵舍命相护的时候,我就决定心无他属了……”   郑氏酒楼的人一头雾水,柳秀才家的大门又被敲开。   开门的仍旧是大妇曹氏,一看三个纨绔嬉皮笑脸,慌忙关闭大门。   不过为时已晚,三个纨绔抵开门,高炳叫到:“喂!你家就这么待客的吗?”   童桶跳脚:“柳秀才!给小爷滚出来!”   柴进拍了下他脑袋:“这是姐夫!”   “柳姐夫!我们进来了!”   三个纨绔坐到了院中的石桌,八大护卫整齐的站成一排。   柳秀才抖如筛糠,只道张衙内要整自己,不过入眼的,皆是陌生人。   “请……请问三位……有……有何贵干?”   高炳笑嘻嘻的问道:“小爷听说柳秀才有个心愿?”   “没有,在下何时有什么心愿?”   童桶上前说道:“今儿个我三位英雄好汉,便是帮助你了却心愿的,但说无妨!”   柴进目光盯住了曹氏,问道:“柳秀才,这位就是你媳妇?果然貌美如花、倾国倾城啊!”   柳秀才微微侧身挡了一下:“人老珠黄,孩子都生了好几个,谈何倾国倾城,根本就不敢拿出门见人……”   高炳大怒:“好你个柳秀才,连我兄弟的姐姐都敢如此诽谤!说!有没有欺负她?”   柳秀才心一沉,果然是来整自己的,二房已经被你们糟蹋,那是小妾就算了,这可是正室!   心如死灰之下,柳秀才不卑不亢说道:“这是我柳三的女人!我的结发正室!只属于我一个人,你们都是个屁!”   三人一怒,又忽然一喜。   “这才对嘛!自己的女人,就该这么霸道的护着!真爷们!佩服。”   曹氏破天荒的感觉柳秀才,原来是那么的顶天立地,将头靠在柳秀才背上,泪流满面:“柳郎,妾身陪你去走黄泉路……”   说完亮出了剪刀,就准备刺向自己脖子!   “哎!哎!哎!”   三个纨绔慌忙后退,今天这是咋了?碰到的女人,都喜欢动家伙,还是京城女子温柔些。   柴进长的最面善,慢慢的说道:“这位夫人,可是叫贾莲?”   柳秀才冷道:“不是!贾莲被老子休了!”   童桶怒道:“柳三,你小子有点不是东西!枉我兄弟还来帮你完成心愿!”   高炳叫到:“柳秀才!让你媳妇进屋,有些私事,怕吓到她了!”   柳秀才劝曹氏回避,使了眼色,让她去通知贾莲躲起来。   曹氏担忧的点头,领着孩子从后院逃出了家门。   不觉已然到了傍晚,郑氏酒楼正准备着晚间营业。   正忙活着,柳秀才大妇慌张的跑了进来,直奔贾莲。   “莲妹子,你快躲起来,坏人闹到家里了!”   曹氏边哭着,边说着。贾莲懵然问道:“大姐怎么找到这的?柳郎怎么了?”   曹氏泣不成声:“三个坏人带着八个狗腿子,杀上了门去,点名要找你。柳郎说早把你休掉了,让我来通知你躲起来……”   郑妙妙惊讶:“可是穿着白、黑、红三个颜色的纨绔?”   曹氏诧异:“你怎么知道的?”   贾莲放下抹布,坚定的说道:“妙妙,我得去看看!”   “别去!我们斗不过的……莺妹子已经……已经……”曹氏难以启齿。   正说话间,一个伙计提着肉菜进来,嘴里嚷到:“东家,我看到您姑爷回来了!”   郑有礼忙问:“贾富贵?”   “当然!不然您有几个姑爷?”   “他在哪里?”   “我买肉时,看到他去了翠红楼……”   “贾富贵!”郑妙妙暴跳如雷:“家里正需要人,你却敢去逛青楼!”   不由分说,便夺门而出,贾莲担心叫到:“妹妹,冷静点!”   …… 第31章 柳秀才青楼发威   曹氏将孩子交给了郑有礼,三个女人直奔翠红楼,可到了跟前,却不敢进去了。   正踌躇间,贾莲却看到了柳秀才和那三个纨绔,只见他们谈笑风生的下了马车,在老板娘的恶心扭动中,进了翠红楼。   “哼,果然狗改不了吃屎!”   贾莲和曹氏心里一痛,郑妙妙却冷静下来:“两位姐姐,我们等他们出来再说吧。”   贾莲撇嘴道:“我俩倒无所谓,他天天宿在青楼,都习惯了的。就是我这傻弟弟,怎的也如此混蛋!”   “我要让他变成太监!”   “妹妹别急!等他为我家留个后不迟……”   而此刻,正在翠红楼内的贾富贵,忽觉某个部位凉飕飕的,并紧了双腿。   贾富贵穿的锦衣华服,一副土财主的模样,杨志和马志如同哼哈二将,站在他身后。   贾富贵扭头笑道:“辛苦两位大哥啦!”   马志黑着脸:“最好让我们看的过瘾些!”   “肯定的!”   贾富贵这次联合几个纨绔,就是专门来报复,小人得志,是很猖狂的!   抢老子女人,还抢老子的酒,更是欺负到老子姐姐头上!睚眦必报是咱的本性,反正老子不是君子,也不稀罕君子!   ……   柳秀才经过最初的惊慌过后,三个纨绔表露了身份,高俅、童贯、皇叔父从他们嘴里出来,激动的心情无以复加!   去他奶奶的张衙内,老子现在认识的可是大周顶尖的衙内!   当一脸斯文白净的柴进,说出要整治张衙内时,柳秀才都要跳起来。   只消片刻,柳秀才脑海里就浮现了好几种方案,一扫往日的阴霾,他浑身充满了斗志!   得知张衙内几乎天天腻在翠红楼,几人便开始制定计划,三个纨绔和一个狗腿子,一脸的猥琐。   进了翠红楼,三个京城纨绔坐了一桌,各自搂了花姐,柳秀才独自坐在一旁。   三个纨绔和贾富贵点头致意,便装作不认识,而柳秀才还蒙在鼓里。   听着小曲,喝着香茶,过了会儿,张衙内等人进来了。   他身边跟着不苟言笑的红莺,红莺一眼就瞅见了柳秀才,嘴唇哆嗦了一下,没有吭声,只有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柳秀才有了靠山,又是专门来找场子的,一声不吭的将红莺拉到自己身边,然后挽着她的手坐下,倒了杯茶送到她嘴边,悠悠的说道:“莺莺,你受罪了,我没保护好你!”   “哟!哟!哟……”张衙内拍着手说道:“这不是柳秀才吗?这美人,小爷还没玩够呢!再过几日还你!哈哈……”   红莺看了看柳秀才,沉默的起身,柳秀才一把拉住:“莺莺,以后老子不会再让你受委屈了!”   说着将红莺拉到怀里,红莺放声哭了起来:“柳郎!没用了,迟了,我已经不干净了!”   张衙内猥琐道:“这有啥?洗洗不就干净了……哈哈……”   贾富贵起身到了跟前:“好巧!姐夫在呢!又被疯狗欺负了?”   张衙内气笑:“这不是那傻子吗?竟然也学会找花姐了?啧啧……姐夫带小舅子来青楼,罕见那!哈哈……”   张衙内的狗腿子陈二狗,一脸不善的钻了出来,柳秀才拉过贾富贵:“你快回去,待会儿别伤到你!”   贾富贵故作惊讶:“姐夫!你在关心我?没事姐夫!有事咱哥俩一起扛,我帮你揍他!”   柳秀才呵斥道:“你别掺合!姐夫能处理,明日我就接你姐回家,你快去告诉她,让她高兴高兴!”   “那你打不过咋办?”   柳秀才豪气冲天,睥睨天下,扫了一眼看热闹的青楼花客,朗声说道:“我柳三曾经混蛋!但从今以后,绝不会让妻儿,再受他娘的鸟气!”   “好!”   三大纨绔,贾富贵和杨志马志,以及带来的随从带头叫好,引得整个青楼掌声不绝!   柳秀才激动的脸色通红,腰杆从没像今天这么直过!   这一切,都被门口探出的三个脑袋看在眼里。   贾莲和曹氏捂着嘴,眼泪感动的哗哗啦啦。郑妙妙哼道:“这傻子怎么也凑上热闹了?就不怕挨揍吗?”   三个女人继续看着,张衙内被气的笑弯了腰:“小爷这是在做梦吗?一个绿帽书生,一个狗屁傻子,哈哈……哎呦……要联手揍我?哈哈……笑死我了!”   “啪!”   张衙内捂着脸愣住了,不敢置信的看着柳秀才:“你敢打我?”   “啪!”   张衙内又指着贾富贵,瞪大了眼:“你也敢打我?”   贾富贵乐道:“你还在怀疑?”   抓过头发,将他按住,朝他肚子上打了几拳。反正豁出去了,柳秀才抓了茶杯菜碟,劈头盖脸,朝张衙内身上猛砸。   京城三大纨绔,兴奋的大声呼和叫好。陈二狗这才反应过来,一把推开贾富贵:“贾富贵!你们要造反吗?”   高炳一脚踹开了他:“别插手!让他们单打独斗!”   陈二狗大叫到:“他俩打一个!哪里是单打独斗了?”   高炳嘿嘿笑道:“我就说的是,让你家主子单打独斗!哈哈……”   他看张衙内被打懵了,不由得色内厉茬:“你们可知,这是张县令家公子?你们……”   “呀!敢吓唬小爷?带走!”   侍卫们把张衙内,连带三个狗腿子全绑了,拖到马车里,扬长而去。   而贾富贵和柳秀才则留了下来,这样就证明,他俩和绑架张衙内的,不是一伙人了。   装逼成功,贾富贵两人雄赳赳的出了翠红楼,留下了充满八卦心思的花客们。   门外的三个女人,要跑没影了。红莺亦步亦趋的跟着,杨志和马志一脸的乐呵。   “姐夫,去郑氏酒楼庆贺一番!”   柳秀才端着身架道:“嗯!好,没想到你今日也敢出手!我心甚慰啊……”   杨志两人闻言,使劲的憋着笑。   到了郑氏酒楼,柳秀才依旧身板挺的笔直。   见到贾莲,酷酷的说道:“莲儿,今晚就回家去吧,以后没人敢欺负咱了!”   大大咧咧的寻了座位,带着教训的口吻说道:“富贵以后多看看书,虽然考不上秀才,但做些生意也需要,不能整天靠女人吃饭!”   “姐夫教训的是!”贾富贵配合道。   郑妙妙听得不顺耳,冷笑道:“我家富贵,靠的是自己双手,可没摇尾乞怜,去吃残羹剩饭!”   这是嘲讽柳秀才之前,给张衙内当狗腿子的事呢!   柳秀才被怼的脸色不自然,贾莲忙打圆场,准备酒菜……   翠红楼那么大的动静,自然惊动了县衙。张县令扭曲的面孔前,是浑身哆嗦不停的翠红楼老板娘,还有几个本地花客。 第32章 白挨的一嘴巴子   张县令绞尽了脑汁,到底是何方神圣闹事呢?按面前几人的描述,明显是几个外地人。   本来是和南关柳秀才,以及其小舅子起了冲突,然后才和那几个外地人纠缠起来。   最关键的地方是,陈二狗说出了自己身份,对方并没有丝毫害怕……   “本官问你,柳秀才和那些人可有交谈?”   翠红楼老板娘回道:“奴家没见到,那柳秀才,看到自己小妾在衙内身边,这才起了争夺。”   一个花客接口到:“是啊,那柳秀才的小舅子正好也在翠红楼,柳秀才有了帮凶,便生了贼胆,殴打了张衙内。”   这时,县衙捕头急急跑来:“老爷,捕快们到齐了,这么晚,出了啥事?”   张县令咬牙切齿下达命令:“我儿被贼人绑架了!通知四关城门,不准擅自开启!你们再去招呼些帮闲,挨家挨户的搜!”   捕头大惊,赶紧布置人手去了……   柳秀才喝完酒,带着三位夫人回了家,贾富贵终于可以和郑妙妙聊些私话了。   贾富贵一脸神秘:“喂!过几日,我请人提亲!”   “什么?和谁提亲?”   “装!当然是向岳父大人提亲了,让抠门的岳父大人,将他的宝贝闺女嫁给我!”   郑妙妙嗔道:“谁要嫁给你?连个宅子都没有,可别说乡下有房子!”   贾富贵白她一眼:“你懂啥?乡下比城里好太多,想吃啥就种啥!唉呀……蓝天白云,鸡鸣狗叫,男耕女织,夫唱妇随,白头到老,无欲无求……”   郑妙妙俏声笑道:“怎么感觉像出家啊?”   贾富贵惊奇:“也不错!和尚尼姑,同屋参禅!”   “滚!”   转头看着柜台里,父亲在盘账,郑妙妙轻轻的柔声道:“富贵,不用为难,我就陪你到乡下,平平安安的过日子,不用在乎我爹,只要你别负了我……”   贾富贵有些感动,不忍再逗弄她,抓过她手,一脸深情:“妙妙,你真好,放心,我不会让你受苦的,明天我就让你做县令的女人,享受荣华富……”   “啪!”   贾富贵猝不及防的挨了一嘴巴,一脸深情还没来得及转换,整个人都懵了。   郑妙妙手指着他,气急攻心,红着眼圈骂道:“你不是人!你是个王八蛋!离开我家!去死!”   哭骂声中,郑有礼跑了过来,忙问道怎么了。   郑妙妙哭到:“爹!女儿的命好苦!女儿不活了,省得被人糟蹋,来世再报养育之恩吧!呜呜……”   郑有礼急的跺脚:“好好的这是咋了嘛?富贵,你怎么惹到我闺女了?”   “我也不知道啊!她……她是不是有间歇性……”   贾富贵真不知道该如何说了,郑妙妙闻言更伤心了:“贾富贵!你亲口说的,要把我送给县令!你……你狼心狗肺!不是男人!呜……”   贾富贵百口莫辩:“岳父大人,我说的是,明天就让她做县令夫人,这有错吗?”   “滚!”郑有礼浑身哆嗦:“我早就看出来,你不是啥好鸟了,果然和那柳秀才是一丘之貉!之前还装的人模狗样,现在露出本性了吧!滚出去!”   贾富贵知道自己现在是县令,所以感觉不到话里有啥毛病,但听在郑妙妙父女心里,却是另外一层意思了。再者,谁能想到如此不学无术之人,能当上县令啊?   贾富贵被推到了酒楼门口,无奈的说道:“妙妙,你不喜欢我当县令,那我就辞掉好了!”   此话一出,如晴天霹雳!郑有礼掏掏耳朵:“你说啥?你当县令?”   “不当了,既然妙妙不喜欢我做官,我就陪她经商好了。”   郑妙妙挂着泪珠愣住,郑有礼又将贾富贵拉进来:“说说,啥意思?你何时做官了?”   贾富贵从怀里掏出印信文书,递给了郑有礼。   郑有礼凑着灯笼,细细看了起来,手哆嗦着,一脸的喜悦,郑妙妙虽好奇,却不敢问。   郑有礼将文书小心的叠好,交给了贾富贵。   转身对着闺女训斥:“你这死妮子,哭闹什么?做县令夫人有啥不好!?领着姑爷快些回家去!真是不省心!”   郑妙妙被训的莫名其妙,啜泣不止,慢慢的向家中走去,贾富贵快步跟上,留下呵呵傻笑的老丈人。   天色完全黑了,路上的衙役帮闲们,正急吼吼的忙活着。   贾富贵责怪道:“喂!你突然发什么失心疯呢?我这英俊的半边脸,都被你打肿了!”   “活该!”   “难道我就白挨了?”   “对!”   “能不能讲点道理?我说话都不利索了!”   “滚!”   “呃……”到了家里,贾富贵悻悻的躺床上,摸着脸,暗道报应不爽!打了人家脸,一天没过去,自己脸就被打了。   正酝酿睡觉,屋门响动,郑妙妙拿了热毛巾,给他敷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柳秀才将三位妻妾留在家,摸黑来到了城门口,守卫笑着给他开了门,然后关上。   不一会儿,县衙捕头骑马来问道:“兄弟,可有人出城?”   “没有!门一直关着呢!”   “谢了!明日等通知再开……”   捕头随即离去,柳秀才来到了城外的一个破院子。昏暗的土屋里,张衙内和三个跟班,被五花大绑。   借着灯光,张衙内看清了柳秀才,激动到:“柳兄,快救我!之前我错了,回头找十个清白女人赔偿你!”   三大纨绔嘿嘿笑着,这种整人的法子,在京城里可不好做,所以他们现在无比兴奋。   高炳闻言说道:“那不就是祸害别的姑娘了吗?那可不行!”   柳秀才拿着马鞭抽了上去,恨声说道:“老子为你鞍前马后,斯文扫地,你却当老子是条流浪狗!去死吧!”   张衙内被抽的打滚,不停的告饶,许的银钱一步步涨价。   打的累了,柳秀才气喘吁吁道:“让你的妻妾陪老子玩几天,就饶了你狗命!”   “好!好!没问题,柳爷!兄弟我八个女人,没关系!妻妾如衣服,兄弟你随便穿啊!呜呜……”   柳秀才看着张衙内的恶心样,心里没有了兴致,他可没想真去那样做。   冷静下来的柳秀才,忽然想到一个严重的问题,迟疑着说出了自己的忧虑。   “三位衙……啊!三位好汉,若放他回去,我就没命了咋办?” 第33章 柳秀才进衙门   高炳说道:“那还不简单,杀人灭口!”   “别别!好汉们!我不会乱说的,柳爷,我就说碰到了梁山贼寇,他们想用我交换粮草!我父亲肯定会相信的!”   强烈的求生欲,让众人心情大好,自古以来,人们的快乐,都是建立在别人痛苦上的,就是这么残忍。   陈二狗哭嚎道:“衙内你别说了,这情况您还看不出来吗?柳三都露脸了,就是不打算放过我们了!”   张衙内一想,可不是吗?若不要命,对方不可能现出真身的。   心如死灰之下,张衙内无神的喃喃道:“我上有八十高堂,下有三岁小儿,好汉们放了我吧,呜呜……”   “好!”   “啊?”   柴进人畜无害的说道:“你那么可怜,我们就放了你啊!还有什么问题吗?”   绝处逢生最适合现在的张衙内了,在不敢置信中,四个人被推出了破院子。   没敢解开上身的绳子,四个人狼狈的跑到城门口,才相信自己真被放了。   张衙内喊了城门,却没有回应。   互相解开绳子,嘴里恨恨骂到:“一群傻子,还有柳三,小爷要让你家破人亡!”   ……   放了张衙内,柳秀才局促的说道:“三位爷,现在到我家暂住吧?”   童桶随意的回道:“我们人多,不大方便吧,你自己回去吧,我们就在这里将就啦。”   “不能啊!”柳秀才急到:“你们把他放了,明天我必定没命!你们住我家,他们才不敢动我呀!”   “你就没想到,我们是假冒的?哪有权贵子弟住城外的?嘿嘿……”童桶不嫌事大,吓唬起柳秀才。   柳秀才却神色异常,语无伦次道:“你……你们……可是石秀大哥的……朋……朋友?”   “石秀大哥?”   “对啊,你们既然不是衙内,这荒郊野外的,肯定是梁山军了!”   柴进皱眉,拉过高、童二人,低声道:“看样子,富贵兄的姐夫,和梁山贼寇有牵连!”   三人脊背发凉,这荒郊野外,不大安全啊!   二话不多说,三个纨绔带着柳秀才和侍卫,匆匆忙忙来到城门口,看到张衙内四人,被冻的瑟瑟发抖。   “哟呵!还在呢?怎么不进城?”高炳骑在马上问到。   张衙内紧张道:“城门守卫估计睡了,叫不应啊!”   高炳高声吆喝:“开城门啦!”   “咯吱吱……”   沉重的城门立即被打开,众人故意靠着张衙内进城。   张衙内使劲对守卫使眼色,可那守卫睡眼惺忪,根本不看他。   “张衙内,去柳秀才家里做客啊?”   这哪是争取意见啊?不待他说话,就被押进马车,去了柳秀才家里。   张衙内直到天亮,也没受到虐待,心情稍微缓了些。   次日天明……   贾富贵起床洗漱,郑有礼满脸堆笑,又是打水,又是拿毛巾。   看着女儿走路不由来气:“以后就是知县夫人了,走路还是没规矩,不让笑话吗?!”   郑妙妙嘟嘴,脚步放慢了一些。   郑母看了看又说道:“她爹,我总感觉不对劲啊!人家官夫人走路……啊!对了,得找个丫鬟搀着!”   “娘!我还年轻着那!不需要搀着……”   “啊!对!还有这头发,可为娘……不会盘啊……”郑母泄气。   贾富贵哭笑不得:“岳父母大人,小婿还没进县衙呢,着什么急啊?”   一家人折腾着,郑有礼是最兴奋的,没靠山的日子跟灰孙子一样,这下自己姑爷直接成一地父母官了!   听到敲门声,郑母上前打开,杨志和马志全副披挂,威风凛凛的纳头便拜:“末将参见县令老爷!”   “咳咳……嗯!上衙!”   贾富贵腆胸叠肚,迈出了六亲不认的步伐。   “我家姑爷真是星君下凡,威武霸气啊!”   ……   堂邑县衙……   张县令和李县丞坐在明镜高悬之下,桌案下首是刑名师爷,另有两名书吏,两排衙役,手持杀威棒站立。   张衙内揪着柳秀才进了大堂,捕头躬身道:“禀老爷,案犯柳三带到!”   捕快们将柳秀才踹地上,张衙内哭嚎:“爹!柳秀才伙同梁山贼寇,将我绑出城去,差点打死孩儿啦……看看!看看!”   张衙内扯起破烂的衣服,浑身一条条的伤口触目惊心。   “啪!”   张县令一拍惊堂木,喝到:“案犯柳三!还不从实招来!”   柳秀才梗着脖子:“哼!小狗贼霸占我小妾!他是你儿子,反正随你处置吧!”   “放肆!”张县令怒道:“我大周,天子犯法与民同罪,何况我这县令?头上这明镜高悬,你以为是摆设吗?如何勾结贼寇,快快招来!”   “避重就轻!先解决你家强抢民女,再说不迟!”   “来呀!用刑!”   “是!”   两个衙役上前,撂翻了柳秀才,旁边持棍的衙役,数着数,狠狠打了起来!   柳秀才暗惊,说好的不会让我受到伤害呢?王八蛋们都一个德行!哎呦……   被打的皮开肉绽,张县令冷冷问道:“说!石秀是谁?接头地点在哪?如若属实,便饶你绑架我儿一事,本县可够公正无私吧?”   张衙内急道:“爹!孩儿的伤……”   “放肆!为了我大周天下,做些牺牲又算什么?”   李县丞拱手:“张大人真乃忠臣啊!”   “尽臣子本分而已!”   县衙门口看热闹的交头接耳,有人心里嘀咕,没想到这张扒皮,还有些风骨……   人群中,石秀几个人心里叫苦,城里的暗线,不是一时半会就撤出的,这柳秀才熬不住麻烦了!   也不知道哪里出了纰漏?一大早,石秀等人来联系柳秀才,就见他被抓进县衙。   这时,柳秀才虽疼的直叫,但还是强硬:“什么石秀木秀?老子不认识!梁山都是替天行道的好汉,我有啥资格认识?”   惊堂木一响,张县令喝到:“执迷不悟!押入死牢,严刑侍候!”   “慢着!” 第34章 官场小白贾知县   李县丞呵呵笑道:“张大人,绑架令郎的事,也搞个明白比较好。”   张县令一愣,这有啥问的,严刑拷打之下,还不是想怎样就怎样?   李县丞问道:“柳秀才,你说衙内强占了你小妾?可属实?”   柳秀才惨然一笑:“小狗贼大庭广众之下,胁迫我小妾伴随,人人尽知!”   张衙内嚣张的说道:“李县丞!你个左贰官,管好你自己就可以!”   “闭嘴!”张县令喝住了儿子,转头沉着脸对李县丞说道:“问案自有本官,你是否越界了?”   李县丞淡淡一笑:“现在不算越界了,因为……你此刻该下台了!”   “嗯?”张县令满脸疑惑。   李县丞起身:“来呀!恭迎新任知县大人!”   看热闹的人群被分开,一身崭新官服的贾富贵,在兵丁的簇拥下,昂首走了进来。   张县令堂木一拍:“大胆!”   贾富贵吓得一个趔趄,长长的帽翅歪了一边。   定下神来,暗骂一声,高声道:“你下来,现在轮到我了!”   全身披挂的士兵,将衙役推开,杨志和马志将张县令揪了下去,贾富贵当堂坐了。   贾富贵感觉道一丝异样,扭头看向并坐的李县丞,疑惑道:“您?”   李县丞眨眨眼:“自己人,放心。”   县衙大堂一片寂静,落针可闻。所有的目光齐刷刷的看向贾富贵。   来的时候,贾富贵脑海里,全是后世影视剧的印象,本来都想好了如何做,可谓信心满满。   可现在举起惊堂木,却脑袋一片空白,第一句该说什么呢?   “咳咳!哏!”   李县丞开口了:“这位是新任堂邑知县,前些日子,黄泥岗大捷,便是贾知县担任的前锋!歼灭梁山贼寇二百余!”   柴进站到案前补充,手里抖出文书,朗声念道:“堂邑县贾家沟子村,贾富贵进献剑兰春酒有功!又以乡兵之身,勇杀贼寇,以少胜多。因功取士,得举臣所荐,调任知博州堂邑县……”   衙门外,有很多认识的人,都惊呼了起来。   “这新知县,不是郑氏酒楼的姑爷吗?”   “听说是个傻子……”   “好像是入赘郑家的吧?唉呀!”   “真不敢相信,当县令老爷了!”   “呃……”柳秀才趴地上,张着嘴巴望着,心里乐开了花,哈哈!小舅子成知县了!老子以后可以横着走了……   张县令气急败坏:“你手里的任命是假的!官员交接的程序就不对!”   柴进又拿出金灿灿的令牌:“我乃陛下钦命,河北道巡查观风使!这任命盖有吏部大印,圣上亲批!”   柳秀才眼睛瞪的更大,这人就是自称官家侄儿的,哈哈,没跑了,我赌对了!   贾富贵终于适应了过来,惊堂木一拍:“柳三!私通贼寇、欺负我姐!来呀!打入死牢!”   柳秀才“扑通”趴地上,怎么还要进死牢?傻舅子要害死姐夫,让他姐改嫁!   “贾富贵!你敢害姐夫!呜……呜……”   衙役为了在新知县面前表现,往他嘴里塞了铁核桃。   贾富贵又说道:“张家父子!”   忽然发现,张县令本人没犯错啊?这没理由收监啊?   李县丞无奈的摇摇头,这新知县分明是个官场小白。示意他看着,然后抓过了惊堂木。   “啪!”   “原堂邑知县张德,私通梁山贼寇,以钱粮免灾祸,有辱国体,有损圣威!助长匪徒气焰,予以撤职查办!”   李县丞将一叠供词材料扬了扬,又说道:“原堂邑县令张德之子张中厚,强抢民女、欺诈勒索、致死两条人命!打入死牢!”   张家父子脸如死灰,李县丞既然敢如此,定然掌握了证据!   没想到李县丞还没完,又是一叠材料:“堂邑县衙捕头宋江!本应保一地平安,却窝藏贼寇,资助浪荡游侠,又盘剥百姓,用以资寇!给我拿下,投入死牢!”   “老爷,冤枉啊!看在共事两年的份上,重新审查啊!我只是好客而已啊……”   贾富贵目不暇接,小心脏被震的扑通扑通的,宋江这贼头,原来就在这里!看样子还没造反呢!   “退堂!”   “威……武!”   贾富贵看向李县丞的目光,满是崇拜的小星星,这才是为官者的霸气侧漏!一通操作,行云流水,让人看的赏心悦目!   李县丞和善的拍了下发呆的贾富贵,微微笑道:“贾知县,摆桌酒席庆祝庆祝啊?”   “啊?哦!好好……庆祝,我请客!”贾富贵掩饰着囧态。   贾富贵要请客,自然而然的选在了郑氏酒楼。   郑有礼得到消息,穿的特别正式,怀着激动的心情站在门口。   心思快的人,早就来捧场了,郑家姑爷当了县令,也得抓紧混个熟脸不是?   “郑东家!唉呀,兄弟我好久没来吃酒了,今日突然就特别的想啊!”   “哈哈,您请,今日给您打八折!”   店里的桌子几乎坐满了,郑有礼在门口望眼欲穿,姑爷怎的还不来?千万别等客人少了再来!   一个伙计飞奔而来:“东家,姑爷他们来了!”   “快快,打起精神来!”   郑有礼矜持了起来,自己现在是县令的老丈人,不能丢了面子。   “哎呦!青鹤先生,您可是稀客啊!快请进!”郑有礼微微躬身道。   蔡纪回礼:“郑东家,你可寻得一个好姑爷啊!哈哈……”   郑有礼谦虚一番,又招呼道:“县丞老爷,小老儿可就见过您一次……”   李县丞拱手道:“以后见面就多了……”   郑有礼忽然呆滞,面前这三个人,不正是昨日为了吃白食,砸了望仙楼的纨绔吗?   三人笑嘻嘻的拱手:“郑东家,我们又来了,还是白吃不付钱哦!嘿嘿……”   贾富贵向郑有礼介绍:“岳父大人,这是高衙内,高太尉的公子;这是童衙内,童大将军公子;这一位是当今圣上最疼爱的皇侄子,东海郡王公子。”   每报一个名字,郑有礼就暗自庆幸一下,幸好这些祸害,都跟姑爷关系不错…… 第35章 不简单的李县丞   这些大人物的光临,大大的满足了郑有礼的虚荣心,小人得志的样子,让人见了就想抽。   贾富贵给众人让座时,气氛却突然怪异了起来。   这只怪贾富贵不懂官场猫腻,也不知道当前形势。   贾富贵以为蔡纪年龄最大,又是喷过皇帝的,理应坐上首。   结果蔡纪却推让给李县丞,贾富贵心里想当然的认为,县丞比县令还小一品,就把李县丞拉过去,让蔡纪就别客气了。   李县丞一脸黑线,却乐坏了高炳和童桶。   柴进讪讪道:“李太傅,我……我可以帮您揍他一顿。”   “哼!”   李县丞来了脾气,一把将蔡纪推到了主陪,坦然自若的坐了主宾位。   贾富贵手足无措,看众人的模样,好像李县丞地位最高似的!   蔡纪哭笑不得:“富贵啊,你呀!唉!快坐吧,多敬李县丞一杯,只有好处!”   柴进不忍贾富贵难堪,便解释道:“富贵,这李县丞,可是大有来头的……”   众人落座,通过柴进的一通话,贾富贵心里豁然开朗,心里呐喊,终于碰到了一个大忠臣!   原来这李县丞,姓李名纲字伯纪,就是原来历史上的李纲!   在大周朝,李纲是太子柴玉桓的老师,也是宗学里的教谕。更是吏部尚书兼谏院御史,而且还善于领兵打仗!   这些光环,谁敢不敬?自己倒好,面对最高直属领导,将人家扒拉到一边去了!   贾富贵喏喏道:“那太傅大人,怎么当起县丞来了?”   李纲恨声道:“梁山贼寇日益强大,朝廷屡次围剿无功,可梁山贼寇的活动范围内,唯独堂邑县未受波及,此事蹊跷,圣上便让我换了身份,来这里调查。”   “哇!无间道,卧底!”贾富贵兴奋到。   “哼!不学无术!老夫这是暗线,也叫细作!”李纲这时也明白了,这新知县,肯定是个弄臣上位。   李纲不由得产生一起厌恶,又看了一下三个纨绔子弟,更确定了这是个草包货。   酒过三巡,李纲本着务实的原则,做了个酒桌会议。   “本官领圣命,决定对梁山贼寇用兵,梁山军已达五万之众,发展迅速,随时可占领州县!   原堂邑县令张德,捕头宋江,一个资敌避祸,一个施恩结寇!用一县钱粮,养了梁山半数之兵!   在座的各位,可是梁山军的祭旗优选,不要再浑浑噩噩了!   贾知县,你以后多学多看,一切事物自有本官处理!不管你是何方神圣,在我李纲眼里,只有人才与废物!”   李纲说的口干,喝了杯茶,又道:“夏朝屡屡挑衅,前些年收拾的老实,近来又开始动作,有线报说是辽国怂恿。各位,我大周可谓是内忧外患,老夫不怕人笨,只要他有心于社稷!老夫就能把他用到该用的地方!”   说完又一脸嫌弃的看了下三个纨绔,还不屑的瞟了贾富贵一眼。   柴进微微欠身:“太傅,我这次也立功了的。”   李纲这才脸色稍缓:“嗯,这次如果成功,我必定上奏官家!”   柴进搓手大喜,他总想在皇叔父面前有所表现,衣食无忧的生活,总感觉和猪一样。   李纲的一席话,贾富贵心里对他更是膜拜,这才是国家栋梁该有的样子。   一腔热血喷薄而出:“李大人!小的对练兵有些熟悉,愿领一支精兵,不日踏平梁山!”   李纲神情厌恶:“赵括纸上谈兵,可好歹胸中有货!你履历年方十七,未学文,未练武,凭进献奇淫技巧入仕……我说,你夸这海口,不害臊吗?”   李纲很想说,那点军功,估计都是捎带上他的。   贾富贵讪讪一笑,自己的确没什么拿出手的,只好挠头掩饰尴尬。   蔡纪忙举杯,活跃下气氛。   李纲用提携后进的语气说道:“你若真想练兵,我可以上书,给你要个巡检职。”   贾富贵大喜:“谢李大人,这巡检有多少兵力?”   “一百!”   “呃!”   ……   县衙大牢……   柳秀才心里慌的可怕,因为事情的发展,完全偏离了方向。   昨夜,柳秀才被三个纨绔的玩笑话,吓出了心里的秘密,心中后悔不迭。   当把张衙内四人,又裹挟进家中之后,那三个纨绔把自己关在屋里,威逼带利诱的,审了一个晚上。也因此,张衙内一夜没受到虐待。   后来那白净斯文的柴进,又列出了一个将计就计。   让他嫁祸给张衙内,然后柴进亮出身份,查办张县令,自己以后也可安枕无忧了。   可如今,自己挨了一顿板子,疼的站不起身,偏偏那傻小舅子,竟然成了新任知县,二话不说,就要害自己性命。   自己被砍了脑袋,连和离都省了,他姐就可以爱嫁谁,就嫁谁了……   一时悲从心来,低声哭了起来。   张衙内更是绝望的歇斯底里,自己在堂邑县,如同太子爷一般,突然从山顶“啪叽”摔地上,落差之大,难以言表。   张德本就胆小,不然也不会资敌换平安了,他只是没想到,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捕头宋江也和梁山军关系密切。   相比他们三人,宋江表现的从容不迫。   看着如丧考妣的三人,宋江说道:“没想到,你们也是心向梁山军之人,呵呵,有你们陪伴,我宋江路上也不孤独了……”   “什么路上?”张衙内张中厚问道。   宋江吐气:“呵!黄泉路!”   一句话出口,死牢里又是一阵凄惨的哭声。   牢门口响起了脚步声,柴进和贾富贵走了进来,身后衙役都换了新面孔。   “富贵!富贵!快放了姐夫,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对你姐的!”柳秀才抓着栅栏狂喊。   “肃静!”衙役上前将他敲了回去。   贾富贵走近,解气的一笑:“张衙内,咱又见面了,嘿嘿……”   张衙内脸色惊恐:“富贵兄,富贵爷,我是王八蛋,我不是人,看在我把身契交还的份上,饶我一命吧!”   “可你把我姐夫的小妾给糟蹋了,如此欺负我姐夫,我脸往哪搁?”   张中厚谄媚中带着希冀:“柳三勾结梁山贼寇,理应当斩,那就和你姐没关系了。您姐夫以后可能是张三,或者李三,柳三的小妾,和您无关啊!”   贾富贵一乐:“可不是吗?你这一说,我茅塞顿开啊!” 第36章 你可别害了姐夫   柳秀才闻言,一脸惶急:“富贵!你别糊涂,判我谋反,那是满门抄斩的,你个大傻子!”   贾富贵大怒:“本官最讨厌别人叫我傻子!来呀!拖出去,我要亲自用刑!”   如狼似虎的衙役,打开门,拖出柳秀才,就进了刑房。   “哎呦!啊!”   不一会传开了惨绝人寰的痛苦哀嚎,吓得张家父子瑟瑟发抖,宋江看似从容的脸上,冷汗直冒。   刑房里,却和他们听到的不一样。   “姐夫,你咋这么会演戏?叫唤的和真的一样!”贾富贵持着鞭子夸赞。   柳秀才咬牙切齿:“你这是真打啊!我能不像吗!?”   “啊!我忘记是演戏了!哎哟……真对不住啊姐夫……”   柳秀才忍着浑身的疼痛,问道:“我还以为你真要害死我,然后让你姐改嫁,哎呦!疼死我了!下面怎么做?”   柴进说道:“过几天,你们装作越狱逃出去……”   贾富贵摇头:“不行,他一个文人,怎么越狱?本来我还想漏个破绽,让梁山军劫法场,不过姐夫怕不够资格。”   柴进问道:“那怎么办?总得有个法子,让他不引起怀疑啊!”   其实,贾富贵心里早已有了方案,宋江的出现,简直是神来之笔。   贾富贵低声说出了自己的计划,柴进越听,眼神越亮:“富贵兄,你这手太绝了,毫无破绽啊!”   贾富贵又叮嘱柳秀才:“姐夫,你这次若立了功,肯定能混个好前程,一定要小心谨慎!”   柳秀才点点头,又有些不放心:“富贵,你小子可别害了姐夫!”   “怎么可能?有我姐在,我也不能害你啊!”   柳秀才鄙夷:“就是有你姐在,才怕你害我!”   三人又敲定了一些细节,柳秀才一阵惨叫过后,被衙役拖死狗般的扔进牢房。   紧接着,衙役又将张德父子拖走。   张德放下了最后一丝尊严,苦苦哀求。进了刑房,衙役便将二人绑上了刑架。   贾富贵喝问:“张德!除了资助贼寇钱粮,还有什么?从实招来,免得受那皮肉之苦!”   张德抖动着说道:“没啦!我也是为了本县百姓啊,那么多县城被攻打,唯独本县风平浪静,百姓安居乐业,这是有功才对啊!”   “有功!”贾富贵一指张中厚:“你这儿子欺行霸市,敲诈了多少钱财?我那剑兰春酒,天下独一无二,被他生生夺去!不然我早就赚了十万两银子不止了!”   张德听这意思,不就是为了钱吗?期待的说道:“我赔,我赔!请让我家人过来,我赔偿十五……啊不!我赔偿二十万两给您,只求放我一马!”   贾富贵来回踱步思考,看的张家父子俩忐忑不安。   “好!既然你如此上道,本官就不抄你家了,不然都充公了,我就拿不到二十万两了。”   “对对,大人英明呐!”张德欣喜若狂。   贾富贵似乎有难言之隐,迟疑道:“若不抄家,也不判刑,总归不好交代啊……”   张德父子心里又是一沉,张中厚福至心灵:“富……那个老爷,您可以罚我们戴罪立功啊?”   张德心里暗骂儿子蠢货,能判个流放就谢天谢地了,你当资敌是鸡鸣狗盗的小事啊!   没想到,自己儿子敢提,新任知县敢应!   “好!那就罚你戴罪立功!张德降为班头,张中厚为衙役,押送柳秀才和宋江进京受审!”   什么叫做幸福来得太突然,这就是!   班头和衙役虽然是不入流的差事,但能证明身家清白啊,这就等于没有了劣迹,平时的人脉走动下,翻身做个官,那是轻而易举啊!   果然是个傻子!父子俩心里鄙夷。   将两人放下来,贾富贵亲自送到牢门口:“张德,待会你家人自会过来,什么时候办好,你俩就什么时候出去!”   张德点头如捣蒜:“哎哎……您放心,我家人来了,立即照办!”   “嗯!我等你好消息!”   说罢,又把宋江拖进刑房。   贾富贵拿起鞭子,疯狂的边抽边问。   “说不说?说不说……”   “啊!啊!”   “说不说!说不说!”   “我说!我说啥?你倒是问那!”   贾富贵鞭子一丢:“没啥问的,我就是想抽你一顿,拖回去吧!”   宋江悲戚,这算啥人那?变态啊……   贾富贵和柴进离开牢房,直接去找了李纲,将经过说了一遍。   柴进一脸兴奋:“太傅,富贵兄太厉害了,这招苦肉计用的出神入化啊!”   “哼!在老夫的基础上做了修改,得意个甚?不过也好,本来我还想牺牲两个衙役,这下不用了,心里也不愧疚了。”   贾富贵惊到:“大人,你……你不会是让无辜的人,去……去送死吧?”   “当然,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老夫带兵,深谙慈不掌兵,不过他们的家人,都会发放双倍抚恤的!”   贾富贵心里不是滋味,之前杨志和马志的谈话,也是这般,士兵死了,他们毫无一丝波澜。   李纲见了贾富贵的神情,呵呵一笑:“你这样还想练兵?看来这巡检,你做不了啊!”   “我能,你任命何时下来,我要训练一支雷霆精兵!哪怕一百人,也会名扬天下!”   李纲捻须笑道:“年轻人冲劲,不过练兵好不好,不是靠喊出来的,要拿出来里溜溜的。”   贾富贵道:“用事实说话!不过,我有个请求!”   “说吧!”   “若我练成了,你收我做你的手下好不好?”贾富贵目光灼灼。   “一言为定,你有真本事,老夫还求之不得呢!”   商量完事,贾富贵期期艾艾的说道:“李大人,小的想求您老一件事……”   看到李纲点头,便说道:“小的还未成亲,现在的郑家女,是那张衙内无意促成的。俗话说:没有婚礼的夫妻,不是一对完美的夫妻,所以想请您做个媒……”   李纲开怀道:“做媒可是雅事啊,成人之美乃君子所好,老夫答应你,不过你得先把兵练好。”   贾富贵大礼拜谢,连声答应。   李纲言道,可先招兵,等待任命,贾富贵便回家,去筹备练兵计划。   此时天色已晚,贾富贵回到酒楼,贾莲正在焦急的等待。   “富贵,你姐夫现在怎样了?你现在是知县了,快放他出来啊?” 第37章 五行结拜兄弟   到底是官本位的思想深入人心啊,这话说的,知县就可以随便放人吗?再说,这可是计划中的一部分啊。   为了不露破绽,贾富贵决定先瞒着姐姐:“姐夫勾结梁山贼寇,弟弟费了好大劲,才没牵连到家人,你就放心回家吧,若他死了,咱就改嫁一个好人家。”   “傻弟弟你说的啥话呀?改嫁更过的生不如死!还不如一个奴婢,你快放了他嘛!”贾莲有些生气。   贾富贵愁眉苦脸:“姐啊,有钦差在那,我哪里敢放啊?弟弟才上任一天,里面的道道全都不懂……”   郑妙妙帮腔道:“姐姐,富贵才上任,如履薄冰,还是先等等吧。”   贾莲知道自己要求太过分了,不过仍旧伤心道:“弟弟功成名就了,不管姐姐了,呜呜……也有人关心了,不需要我了……呜呜……我走好了……”   贾富贵心里一阵难受:“姐,不是你想的那样,妙妙她也不是那意思……”   贾莲哭声又大了一分:“还知道护着别人了……”   “唉呀……”贾富贵头疼,这种久违的感觉,自己前世经历过,和女人讲道理,能把自己绕晕。   贾莲走了,贾富贵心里难受的要命,为了大计,只能任她落寞的离去。   郑有礼如今的派头十足,以前迎客哈着腰,现在是挺着腰。   唯一的难受之处就是,现在他急着贾富贵快点和郑妙妙圆房,可贾富贵非得三媒六聘。   郑有礼觉得他简直多此一举,先圆了房再办婚礼就是了,何必走那个形式?一天叮嘱郑妙妙好多遍,让看紧点、主动点!别到手的鸭子整飞了……   不光他患得患失,郑妙妙又何尝不是,回家的路上,郑妙妙低头跟在后面走,贾富贵左右总看不见人。   感觉好别扭,贾富贵停了下来:“喂!你以前不是喜欢走前面吗?在后面,我总感觉把你丢了一样!”   郑妙妙气到:“你现在是县令老爷!哪有家眷走在头里的?快走!”   贾富贵无奈,摇摇头继续走,不过这感觉,真舒坦……   “对了,妙妙,我是不是得衣锦还乡一下?好久没见我父母啦。”   郑妙妙撇嘴:“你终于想起来还有父母啦?我还以为你就把我家,当自家了呢!”   “唉!以前不是混的窝囊嘛!”   ……   衙门的事,根本不需要贾富贵过问,天一亮,他就在家里规划起练兵计划。   一百名士兵,思来想去,只能走特种兵路线。   努力的回忆前世,互联网的优势,让天下没有啥新鲜事。   钢弩是必备的,堪比消音枪械,拆卸式拉杆上弦,不会耗费太多体力,手雷得换成铁壳的。   然后就是防护服,这有点难了,大周允许个人拥有兵器,但禁止私造铠甲,可这乡兵性质的巡检兵丁,谁会给发放啊?   记录上,过后解决。   大周规定,士兵一天两顿饭,这个好办,我自己花钱买总可以吧?   这一列下来,满满当当,好几样事,不是自己能解决的。   还有这兵,李纲说让自己去挑,然后再招一些,兵的话,肯定有底子的比较好……   想到这,贾富贵撒开腿,就直冲蔡纪家跑去。   蔡纪要去京城任职,那家丁得留下来些!   贾富贵低头哈腰,将那天剩余的二十个家丁要了过来。   由于杨志到了军中任职,现在的护院教头,是黄泥岗绕后的五跟班之一。   因那绕后一战,五个人还拜了把子,当头一人说道:“我们五个父辈就是蔡府家丁,所以我们都姓蔡,如今我们结拜,连名字都改了!”   贾富贵好奇:“改叫啥名了?”   “我们取五行相生相克,缺一不可之意,我是老大,我叫蔡金!”   “我叫蔡木!”   “我叫蔡水!”   “蔡火!”   “蔡土!”   贾富贵拍手大赞:“好!世间万物相生相克,缺一不可!以后兄弟就仰仗你们啦!”   “别……别乱称呼!您现在是县令老爷,您要是感觉我们顺眼,叫我们名字就行,嘿嘿!”老大蔡金说道。   贾富贵笑道:“嗯,好好,叫名字,不过,咱是当兄弟处的哈!”   “嗯嗯,嘿嘿……”   贾富贵说起正事:“你们帮我在寻找一个营地,一百人的样子,然后咱们招兵!”   “喏!”   五行兄弟煞有介事的行了军礼。   贾富贵想了想,还是到衙门转了一圈,自己这个县令,只进过大堂算怎么回事?   到了衙门,把每个班房巡视了一遍,权当旅游观光了,毕竟一辈子没见过衙门长啥样。   张德下台,衙门主事的人,倒没调换。新任捕头郭松,原是乡兵伍长,现在很是意气风发。   看着身穿官服的贾富贵,施礼道:“见过县令大人,在下郭松,新调来的班头。”   贾富贵摆出领导派头:“郭松啊,在这做的怎么样啊?有没有什么困难?”   “没有!小的以前只管五个人,现在管七十个,嘿嘿……谢大人栽培。”   “嗯,好好干!一起加油!”   贾富贵转身就去寻李纲了,我连你都不认识,哪里栽培过你了。   李纲正在整理卷宗,看到贾富贵到来,问道:“知县大人,规划的怎样了?还有什么要求吗?”   贾富贵将采购单拿出来:“李大人,这铠甲怎么办?”   李纲瞪眼:“你一个巡检,要什么铠甲?那只有禁军才有!”   贾富贵一脸为难:“李大人,我只有一百兵,没有铠甲的话,几下就被敌人砍完了,我还练什么精兵嘛!?”   “没有!说破了天,也没哪个嫌命长的拨给你!”   贾富贵无奈到:“我自己造总行吧?”   “私造铠甲,形同谋反!”   贾富贵退而求其次:“火药呢?火药能拨付多少?”   “火药?你要多少?”   贾富贵小心的说道:“起码得三百斤吧?”   李纲露出了和善的笑容:“这个就不用客气了,都是为大周效力,我让人拨给你三千斤!不用谢了!”   说完收拾东西就准备走:“我要去处理个案子,你请便吧。”   李纲离开时满脸笑意,这傻小子,要钢刀长枪,也比要那大呲花强啊!   贾富贵看他离去,暗自窃喜,这傻老头,火药管够,谁还要什么铠甲? 第38章 都是棋盘上的当头卒子   贾富贵回到家,张德家人已经送来了现银、珠宝、银票、交钞,共折合纹银二十万两。   郑母看着张家女眷凄苦的模样,感同身受。   抹着眼泪说道:“富贵,你做了知县,可要当个好官啊!不要去欺负人家,不然将来,也会落的这个下场的。”   郑妙妙心里也不是滋味,跟着母亲附和:“富贵,咱不图有多少钱,只要咱光明正大,清正廉洁,哪怕吃糠咽菜,我也愿意!”   贾富贵没等来欢呼雀跃,倒落了个欺负老实人的下场,不由得郁闷。   不过他挺欣慰的,郑妙妙母女是善良纯朴的底层百姓,还没有被纸醉金迷扰乱了良知。   不过,张德资敌的后果,导致将来会死更多人,还有他儿子逼死的人,又找谁来同情?   张德家眷可怜,可是哪个该死的家眷又不可怜?总不能为了他们的可怜,让更多人的家眷,没人去可怜吧?   二十万两收来,贾富贵心情低落,这个矛盾,贾富贵是第一次碰到,几乎成了心里阴影。   第二天,县衙的院子里。   张德父子被释放,并任命为捕快。张家的几个女人激动的痛哭,让贾富贵又增加一分罪恶感。   低声和李纲说道:“李大人,要不别让他们送命了。”   “妇人之仁!”李纲恨铁不成钢:“难道让其他无辜之人去送死吗?”   “可看他们团圆的样子,实在不忍啊!”   李纲叹了口气,这种情形,他也有过。与夏朝对阵时,他下令五百边军,冲阵两万敌军,只为争取时间,让大周主力步兵上山!   若是抹不开感情,那就得用几万步兵和两万骑兵死磕,壮烈是壮烈了,可于事无补啊,徒增更多无意义的伤亡而已。   李纲对贾富贵说了自己往事,又给他做心里安慰。   “老夫年长,就倚老卖老,叫你一声富贵。首先张德是按律抄家流放,张中厚有人命案子,要当斩的。而他的妻妾,也是要充做官妓的。”   贾富贵默默地走向张德父子,到了跟前郑重的说道:“一切都过去了,你父子二人做了捕快,要小心安全。遇到贼人,感觉不能力敌,就算逃跑,也不会受罚的,我说话算话。”   说完便满腹心事的离开了。   张德吐口水,低声骂到:“猫哭耗子!假惺惺的恶心!”   张中厚咬牙切齿:“等以后翻身了,定让他家破人亡,再把他的家眷,当他面折磨千遍!”   张德低声问夫人:“知会过倪宁了吧?”   夫人点头,张德恨声道:“我用二十万两买全家性命,也值了,幸亏这傻子容易满足,要是李县丞那狗东西,老爷我就死定了……”   看张德一家人平复了心情,李纲笑呵呵的上前:“哎呀!张兄,我也是无奈啊,观风使都来了,我只能秉公办理了,还好你们安然无恙……”   张德冷冷笑道:“李县丞好手段啊,也不枉我以往,对你推心置腹,唉,还好,能再次为大周效力,虽芝麻小卒,也算微寸之功啦!”   张中厚更是鄙夷:“我爹也真是,有好处从来不忘某些人,可到头来,恩将仇报啊!”   李纲装作心有愧疚:“唉!是我不地道,被那观风使吓倒了,现在刑部要提审柳三和宋江二人。   本来呢,这是郭松,就是现任捕头,本来是他的差事。我认为呢,要不你俩跑一趟汴梁,咱随便整个功劳,有机会弄个官复原职,您说是不是?”   张德稍稍缓了一丝怨气:“好吧,这里面的道理我懂,毕竟这招我也使过,何时出发?”   “明天午时!”   “谢了!”   张德面无表情的谢过,一家人便往家里赶。   李纲又叫到:“张兄,多吃点好的,晚上多和嫂子温存下……”   张德暗骂李县丞不得好死,心里想着今晚怎么泄火,脑海里浮现着几个小妾的俏影。   而张中厚的心,早已飞向了翠红楼……   贾富贵刚到家,正准备设计迷彩服,高衙内赶来了。   贾富贵看他一副肾虚的模样,笑道:“高兄,从哪来啊?”   高炳不耐烦:“富贵兄,今天我是单独来的,就是有事要说。”   贾富贵疑惑:“啥事?”   高炳找了个椅子坐下:“富贵兄,你这县令,是我父亲走的路子!咱废话不多说,你想没想着,我们的正事!?”   “正事?断案?”   高炳气到:“能不能别装糊涂?我爹让你做县令,是为了让你整点好东西的!”   贾富贵猛然想起,拍着后脑道歉:“都怪我,给忘了这茬事了?放心,我已经想好了,保证高太尉会喜欢!”   “多久做好?”   “三天!”   高炳这才笑嘻嘻的说道:“这才像话嘛!你放心,有我爹罩着,你当一辈子县令都可以!”   贾富贵揉揉脑袋,拿纸画了起来。   高炳刚走,童桶又走了进来。   “富贵兄,本来我父亲的打算,是让你跟着蔡纪,做个吏员,几年历练,就能弄个禁军统领做做。没想到高俅先一步,给你弄了个架空的县令!”   贾富贵奇道:“架空的县令?”   童桶嗤笑:“难道你看不出来?你这县令是来背锅的,张德死有余辜,本来选个武官的,你正好派上用场。”   贾富贵脊背发凉,却还是不明白。   童桶翘着二郎腿,给他说了个明白:“博州的官场,包括张德,都是高俅一党,几个县的县兵乡勇合力围剿梁山,却都惨败而终!这是打高俅的脸啊!   不论谁来当这个县令,张德必死无疑!资敌避战,违背上意,哼!   你来当这县令,李纲必定让你做出表率,亲临前线!成功了,高俅知人善用,失败了,也是高俅知人善用!”   贾富贵产生了新的疑问:“为何成功失败,他都落好?”   童桶摆手:“不多说了,泄露太多,我就牵扯不清了,不过也有好处,你只要不死,就前程似锦?趁着没到那个时候,快弄些香水!我要带回去,本衙内可不想死在这里。”   童桶挥挥衣袖走了,留下风中凌乱的贾富贵,一脑门的官司。   合着自己和张德一样,都是棋盘上的当头卒子啊!   这李纲的忠臣就是这么来的?看来自己得小心了,历史不一样,人物的性格环境肯定也不同了。   原来历史上的小旋风柴进,现在忠心维护着皇统,杨志成了官兵统领。这李纲,谁知道现在是个啥玩意儿啊? 第39章 衣锦还乡   第一次进入官场,就陷进了阴谋算计的漩涡,但对上面的大人物来说,却无关痛痒。   而郑有礼一家,还在没心没肺的研究,如何做个体面的县令家属。   郑妙妙扭着不自然的步子,柔声说道:“老爷累了吧?奴家烹了茶,您喝一口吧……”   “喂!就是一杯白开水,叫什么烹茶啊?”   “人家富家大户,都这么说的!这是西关李员外的夫人,亲自教我的呢……”   贾富贵心事太多,敷衍道:“好,放下吧,别打扰我做正事!”   “是,老爷,奴家在门外随时候着,您若有事,只管吩咐……”   贾富贵不耐烦:“出去出去!以后说话能不能快点?听着着急啊!”   “是!老爷,奴家以后会注意些,望……”   “出去!”   “是!”   郑妙妙这一打岔,让贾富贵更无法静心了,推开图纸,靠在椅子上理起了思路。   凡事皆有因果,三大纨绔跟随自己回来,本身就是不同寻常,自己当初也无从想象,所以不怪自己。   童贯最初只让杨志担了实缺,而本意,的确是让自己当个门客而已,说明奸臣并不是没脑子。   和童贯斗得旗鼓相当的高俅,明显也不傻,却让自己做了知县,这里就有了问题。   按童衙内所说,他这个新任知县,是要到前线做表率的。   胜利了,他高俅举荐了一个干才,失败了,他高俅举荐了一个不畏生死的忠臣!   顺带着,还把童贯的墙角挖了。于是,童桶跟来了,要盯着独一无二的香水。   也惹的高炳追来了,毕竟,自己得还人家一个人情。典型的被人卖了,还得帮人数钱。   李纲并不知道内情,但也不需要知道,因为他只需要一个炮灰而已,所以巡检的一百个兵,就是随自己的炮灰兵。   想通了此节,贾富贵来了精神,只要自己这一百兵,足够强大,那么以后就可以稳占官场了!   现在急需的是帮手了!作坊的技术要教会一些人,不然自己可忙不过来,看来只有回村,招一些乡邻。在古代,亲族的关系还是很强大的!   “喂!妙妙!”   “奴家来了!老爷有何吩咐?”   贾富贵大手一挥:“跟我回娘家!哦不!跟我回村!”   ……   这次回村,一是回家夸官给父母惊喜,二是招同宗子弟担任作坊骨干。   既然是衣锦还乡,那可得搞隆重点,去县衙整了全副仪仗,蔡氏五行兄弟跟随,捕头郭松领着衙役若干,贾富贵和郑妙妙坐上了车轿。   不知不觉中,已经到了天寒地冻的季节,一年的遭遇恍若梦中。   当初郑妙妙还是寻死觅活的落魄千金,现在却和县令老爷同处一轿。   而贾富贵这个傻子,稀里糊涂的成了知县,故意借着天冷,给她暖手。郑妙妙满脸甜蜜的挣脱呵斥,一路抛洒着遭人嫉妒的狗粮。   县令下乡是很少见的,因为乡下处理纠纷,基本都靠各村的乡贤。所以仪仗一出现,县令下乡的消息,就飞向了沿途各村。   老实巴交的村民,大多一辈子没见过县令,听说仪仗的目标,是贾家沟子村,不少有来往的人,赶去通知了。   所以,贾富贵的队伍到达村口时,在寒风凛冽中,站满了看热闹的人们。   贾富贵感慨的说道:“真是近乡情怯啊!”   “那你还显摆?”   郑妙妙一句话给他添了个堵。   人靠衣装马靠鞍,贾富贵走到近前,谁也没认出他来。   一个颤巍巍老爷子拱手道:“县令大人造访,我等有失远迎了,不知县令大人此来,可有公干?”   “太爷爷,天那么冷,您还出来做啥?”贾富贵上前扶住了他。   就这一个动作,村民们感动起来。   “这县令老爷脾气真好啊!”   “是啊,尊老敬贤,是个好官那!”   “他竟然叫太爷爷?这过于做作了吧?”   “呃……”贾富贵把帽子一掀:“太爷爷,是我,富贵啊!嘿嘿……”   “啊?哎呦!”老爷子提起拐棍就给他一下:“这孩子!吓爷爷一跳!不对啊?你不是傻子吗?”   当老爷子举起拐棍,打了一下县令老爷时,他的直系儿孙们,“噗通”跪了一地,吓得魂飞天外,老爷子这是犯什么糊涂了啊?   不过当周围一片哄笑时,他们诧异的抬头,看到了熟悉的面孔,本地著名的傻子,贾富贵。   不管是不是县令,老爷子打他,都没关系了,就是知府,面对宗族长,也得恭敬的受着!   不过没人敢肆无忌惮的喊傻子了,都上前好奇的套着近乎。   “散开!散开!哎呀……我们贾家出了人才呀!快跟我回家!”老爷子拿拐棍拨开小辈们,拉着贾富贵的手,精神十足的拉着回家。   贾富贵向郑妙妙喊到:“每家分上一坛剑兰春!”   贾家村的人沸腾了,一坛剑兰春,可相当于一年收入啊!   “喂喂!别挤我!我是他爹!”贾有财也在人群中,他哪知道是自己儿子当县令了啊!   当知道是县令是儿子以后,他已经挤不到跟前了。   “狗剩!有旺!二驴子……我是他爹!让一边去!”   贾有财一个一个的将面前人拉开,贾富贵也看到了一身狼狈,满脸欣喜的便宜老爹!   贾有财父子俩人咧嘴一笑,泪水成河……   老太爷拍拍贾有财:“有财啊!真没想到,你给咱老贾家,养出了一个知县老爷啊!”   贾有财抹着眼泪,笑着谦虚,在贾富贵的坚持下,老太爷和几个长辈,决定去贾有财家摆上一桌。   如此喜事,不用吩咐,各家的小媳妇老婆子,早一阵风似的窜进贾有财家。   周氏还在给枕套塞着麦秆,呼呼啦啦的来一帮妇人,吓了一跳。   “狗剩他娘,好好的给我家送肉做啥?发财了吗?”周氏诧异的问道。   “快……快生火做饭!”狗剩娘跑的气喘。   狗剩娘轻车熟路进了厨房。周氏又拉住一个人问道:“七嫂,怎么都提了菜过来?难道你们家,都没柴火做饭了吗?”   平静祥和的村庄,每家的厨房,妇人们熟悉的都跟自家一样,也都知道各家的情况。所以,每家都带了菜过来,后面还陆续有晚辈,送着肉菜油料。   这么大的阵仗,周氏不知所措,终于等到狗剩娘引着火,向他说道:“你家富贵,当上县令老爷了!正在村口和老太爷说话呢!” 第40章 乡贤的声音   周氏手有点发抖,难以置信:“我家富贵连家都会忘记……”   “哎呦!肯定是咒语收回了,富贵应该是星宿被贬下凡,受了些惩罚,估计是惩罚够了!”狗剩娘分析的特别肯定。   周氏红着眼睛:“我早就猜到了!怪不得我那当家的,总说俺家富贵,像大户人家的公子……呜呜……”   “富贵他娘,你哭什么?烧水泡茶去呀!”   “哎!哎!”   大冬天里,村民本就没事,都把手拢在袖子里,簇拥着老太爷几人慢慢前行。虽然听不到中心人物在说啥,但仍旧不妨碍他们的热情。   外村的人带着羡慕,早就跑了,他们要通知本村乡贤,县令老爷留在贾家沟子了。   郑妙妙指挥着郭松等人,将两车酒分发完毕,同龄的姑娘们拉着她,说说笑笑的先一步回家。   郑妙妙享受着众星捧月的感觉,懊恼男人们走路比女人还慢。   周氏打量着官太太打扮的儿媳妇,不敢靠前,郑妙妙拉住她的手,蹲了个万福:“给婆婆请安了。”   “请安?哦哦!请安!哎呦……你看看,哈哈……不请安,不请安……”周氏闹了个大笑话。   狗剩娘拍腿笑道:“富贵他娘,人家闺女又不是说的谢谢,你现在应该说免礼!您现在是县令老爷的高堂!”   周氏粗糙干裂的双手无处安放,郑妙妙怕婆婆不自在,便和一帮小姑娘回屋了。   贾富贵等人一进来,院子里就拥挤了,辈分不够的,就各自散了回家了。   周氏只来得及和儿子打了个招呼,就被贾有财呵斥回去了,有宗族长辈,周氏可不敢顶嘴。   衙役们被分到了其他家里招待,贾有财家陆续又来了几个邻村的乡贤。   如此多的体面人,全到了自己家,周氏感觉骨头都轻飘飘的,谦虚着回着妇人们的奉承。   酒过三巡,老太爷说道:“富贵啊,你当了县令,咱家的租子,是不是能减免一些啊?”   其他几人也附和道:“是啊!现在要交的钱粮太多了,各村都有逃户啦……”   “开春时,我们联名上书过张县令,他说如今贼寇作乱,边关告急……”   “可是我们真的承受不住了呀!这名目里,还有生辰纲采办税,这个跟军备有什么关系嘛!”   “呃……”几个乡贤诉苦,把贾富贵难住了,自己上任,县衙里的事,一件都没接触过,哪里懂啊?   他起身拱拱手说道:“各位乡老,为官者,牧一方之民,不能让百姓安居乐业,那就是这个官员的不称职!   晚辈有幸,知堂邑县,作为土生土长的本地子弟,解决困难,责无旁贷!但实在是,我才刚上任,还没有理事,所以要等些日子再说。”   贾有财心里特别骄傲,看看,自己这傻儿子,现在说起官话,多么的顺溜!   贾富贵又说道:“太爷爷,我手底下缺些人手,想在村里招一些……”   贾老爷子欣慰道:“嗯,果然是不忘本啊!还知道提拔族亲,你随便招吧,正好也减轻一下吃饭的压力!”   ……   一通酒席吃过,人们陆续都散了回去,留下空间,让人一家团聚。   周氏这才上前,摸着儿子的官服,激动的左瞧右看。   “你这娘们儿,我说啥来着?咱儿子就是大富大贵的命,所以我才给他取名叫富贵!”贾有财喝着茶,一脸自得。   “我生的!你糟老头子得意什么!”   没外人的时候,周氏可不会让着他。   贾富贵享受着父母朴素的亲情,笑着说道:“爹娘,儿子有事要请你们帮忙。”   周氏嗔怪道:“你这孩子,说什么帮忙的话,是不是要让我们带孩子?”   贾有财点头强调:“你娘带娃可是好手,什么时候要生,就吱一声,让你娘侍候月子去。”   郑妙妙红了脸,贾富贵笑道:“你们急啥,我还想再等等……”   周氏脸一沉:“富贵,人家妙妙可是住进过咱家的,女孩家的名节,你不能随便就毁了!当官了可以招几房小妾,但是不能弃了糟糠之妻啊!”   贾有财也语重心长道:“富贵,妙妙住咱家,村里人都知道,你给换了,村里人不戳咱脊梁骨吗?咱不学那些昏官!”   贾富贵哭笑不得,郑妙妙示威似的,扬了扬下巴。   贾富贵挨着教训,喝了口茶:“你们别乱猜啊!我肯定要娶妙妙啊,毕竟他一直关心着我,主要我也喜欢她嘛!”   郑妙妙心里甜滋滋,贾富贵又道:“儿子准备弄个作坊,配方是我自己摸索的,交给外人,不放心啊,所以想让爹帮忙。”   贾有财严肃起来:“不能交给别人,这个我必须去,只要是秘方,那就是传家的饭碗……”   贾富贵让父母挣了面子,又开始物色人手,在古代,还是自家子弟用着放心。   与此同时,堂邑县衙里,张德父子接了任务,押送柳秀才和宋江进京受审。   昨日死里逃生,一夜过后,父子俩各自折腾的筋疲力尽。   李纲嘱咐道:“尽量走大路,安全些……”   张德挥挥手,扯了锁链就出了衙门。   张中厚嘲讽道:“假惺惺的样子,真他娘的恶心死了!”   宋江呵呵一笑,正准备说话,就被张中厚拿刀鞘抽了一下:“笑什么笑?抽死你!”   宋江气的脸都歪了:“你我都因为和梁山军有染,而遭牵连,为何如此对我?”   张德嘲笑道:“我们现在还是清白之身,你等贼寇,岂可和我们相提并论?”   宋江说不出话来,暗自神伤。   出了城门,父子俩为了撒气,不停推搡抽打两人,柳秀才和宋江叫苦不迭。   两人避开了梁山方向的近路,也选择了黄泥岗进京,碰到几块石头,便坐下休息。   张中厚问道:“爹,这次回来,您还能当县令吗?”   张德恨道:“去了汴梁,直接拜会高太尉,然后我们就留在太尉府上,太尉自然会给我们安排。”   “孩儿看那李县丞,肯定就是童贯的人,那傻子可是进献过剑兰春的!还有厢兵的人保护。”   张德轻蔑道:“那还用说,必是童贯无疑!所以咱高太尉,必然会用我来反击!”   突然,张中厚脸色大变,张德抽刀回身。   “各位好汉爷!有……有话好好说……”   张德父子颤抖着,慢慢的跪了下来…… 第41章 张县令父子死了   悄声无息摸上来的人,足有二十多个,蒙着脸慢慢逼近。   张德吓得失禁,磕头如捣蒜:“好汉爷,我们只是小小衙役,讨个饭吃而已,身上这三千两银票,孝敬各位……”   张中厚也哆嗦着手:“好……爷爷们呐!我这里还有几十两碎银,别伤我们性命!”   那带头的蒙面人,带着嘲弄的神情笑道:“我还以为是个硬仗,没想到只派了两个软蛋!”   说完,摘掉面巾,走到宋江面前,纳头便拜:“宋哥哥,我们来迟了,让你受苦了!”   其他人早就开始给宋江两人松绑,又一个蒙面人摘掉面巾,对着柳秀才大力一拍,欣喜道:“柳兄!俺石秀来也!”   柳秀才激动的无以复加,又笑又跳,忽然想起了什么:“石大哥,稍等。”   说完找了个树枝,对张中厚喝到:“衣服脱了!”   众人玩味的看起了热闹,只见那个年轻的衙役,褪去棉衣,嘴里哈着白气,光着上身,一脸的无助。   柳秀才咬牙切齿,没头没脑的狂抽起来:“让你打我!让你打我!让你抢我女人……”   新仇旧恨涌上心头,张中厚被打的血肉模糊。宋江活动着手脚,慢慢的走到张德面前:“别嚎了!你也脱了!”   张德刚一迟疑,就被一个蒙面人抽在脸上:“我哥哥让你脱了!”   张德绝望的边脱边说道:“梁山好汉们,我是堂邑县令张德啊,送过钱粮给你们晁当家……”   “等等!”一个人阻止了殴打:“这人要交给大当家处理!”   宋江悲愤道:“这厮虽有过资助,但他并不是心向我们!”   那人沉着说道:“不管怎么说,对我等有恩,必当相报!”   张德看到了希望,也感觉出这人地位不低,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快速的说道:“不求相报,只求好汉们能容我投奔……”   “唰!”   张德人头落地,一个魁梧大汉淡淡道:“我宋江哥哥都不容他,留他作甚?!”   “武二!你……”阻拦的人叹了一口气,摇头作罢。   第一次见到如此血腥,柳秀才吓得坐在地上,被石秀笑嘻嘻的拉起:“柳兄弟,你在县衙如此硬气,怎的却怕了?”   “没……没见过杀人……”   “哈哈哈……”   众人闻言大笑,竟对他产生了亲近感。感受到了善意,柳秀才心里的石头,才放了下来。   众人骑马回山,张中厚光着上身哆嗦,不敢吭声,那叫武二的经过他身旁,随手一刀挥过……   贾富贵回到岳丈家时,天已经完全黑了,张德父子死亡的消息,已经传了回来。   阳谷县和堂邑县,各自向朝廷发了奏章。   贾富贵将一杯酒泼在了地面,嘴里喃喃道:“黄泉路上,注意安全!”   要是张中厚的游魂在这里,肯定会大骂他假惺惺……   郑妙妙嘟着嘴巴:“为啥要浪费酒?被他欺负的还不够吗?”   “哎,我贾富贵能遇见心爱之人,毕竟多亏了他啊……”说着,便啃了一口鸡腿。   “我娘不准我回屋睡觉……”   “那就换一间屋啊,空着几个呢!”   “我爹把被子全收走了……”郑妙妙低头委屈。   “岳丈真是!都抠门到女儿身上了,我去要!”   “你去死!”   贾富贵躺在床上数山羊,自己咋就那么欠呢?该拿下就拿下啊?装正人君子,心里爽了,身子受罪!哎哟……   次日天亮……   贾富贵带着蔡氏五兄弟,去了一片废弃的民房,这里紧挨着城墙,作为营地,太适合不过了。   将图纸拿给蔡金:“这是营房图纸,这是行军床,这是生活物资清单,银子去衙门支取。”   贾富贵大手一挥:“你们四个,跟我去招兵!”   其余的家丁早就全城贴了告示,贾富贵搬了桌子,放在了衙门口。   衙门的两个师爷,暂时做了登记员。贾富贵将官服穿的齐整,顶着寒风,看着人来人往。   两个时辰过后,李纲走出了衙门口。   “贾大人辛苦啊!招了几个啦?”   “一个都没,我大周的人,都不喜欢当兵的?”   “老夫说过,你这招兵第一条就不行。”   贾富贵郁闷道:“第一条最简单,怎么不行?”   李纲很有耐心的给他解释:“你这第一条,身家清白之人。呵呵,身家清白的又不愁吃喝,为什么当兵?”   “保家卫国啊!”贾富贵梗着脖子反驳:“夏朝、辽国、还有贼寇,不都需要兵力吗?”   李纲看着面前的榆木疙瘩,不想搭理:“治国有文臣,安邦有武将,傻子才招兵!”   贾富贵无语了:“那你对阵夏国的士兵哪来的?”   李纲说道:“流民,哪里闹灾,就去哪里收兵;剿匪,哪里闹匪,就去诏安,如果再不够,就去抓!”   “去哪抓?”   “你面前的大街上就可以抓!”   贾富贵招来几个捕快,来到大路中央。   “站住!抓了!”   无辜的路人一脸惊慌:“大人,您告示上不是说自愿当兵吗?”   “你年轻力壮的,为何不想当兵?”   “我好好的良家子,为何要想当兵啊?”   “你不当兵,他不当兵,谁来保家卫国?”   “大人,您这是什么道理?城门外那么多逃户,您去选就是,他们巴不得呢!”   贾富贵烦躁的挥挥手,放了那路人。   此时大街上空荡荡的,看到抓兵,没人敢出现在大街上了。   贾富贵搞的一点脾气也没,看着李纲优雅的身姿,恶心的想吐。   带着师爷和家丁们,向城外的难民营走去。   将招兵的桌子一放,告示的第一条给涂掉,人群呼啦一下子围了上来。   贾富贵感慨,这才是热血男儿该有的样子!不过,总感觉场面好别扭……   “大人!我身高七尺!”   “军爷!选我!我砍过柴,杀过鸡……”   “我扛着女人能顶风跑三里!”   “哎哎……我会木匠……”   “呃……”贾富贵跳上桌子,挥舞着家丁手里拿来的长刀:“都安静!全部站好!本官亲自挑人!” 第42章 宋江进梁山   在家丁们的维持下,邋遢的汉子们老实的站了一地,目光里散发着渴望。   贾富贵跳下桌子,指着一人,开始问话。   “你!年龄、籍贯、做过啥?”   “小的十七岁,郓城县人,种地的。”   “为啥跑这里?大白天的不找活干!”   “大老爷啊!郓城那边,谁还敢种地啊,那梁山军经常去征粮,梁山军走了,县衙又来收税粮,两边都惹不起啊!只有堂邑县安稳,我就来了,可用下人的太少了……”   贾富贵问话完毕,向远处望了望,那里是女人和孩子,期盼着男人能寻到活计。   贾富贵来到大周,从没到过城外的流民聚集地,这一打量,心里有些沉重。   若是梁山军有了足够钱粮,这些人就是他们的兵源啊!   可朝廷在内忧外患之下,还在疯狂的糟蹋国本。   贾富贵静下心思,开始挑人。   这一百兵,是要精心打造的,所以必须挑选有家室的人,游侠一类的可不能收。   走到一个有精神头的人跟前,贾富贵问道:“你叫什么?多大?家人在哪?愿意从军吗?”   那人答道:“小的秦小北,十六岁,家人在那边,愿意从军。”   贾富贵点头:“去师爷那登记去吧。”   八十人挑完,都过了饭点,于是将他们先带到未动工的营地,又让人买了好几家的包子。   “这里!以后就是你们的营地,吃饱了一起动手收拾……喂!你藏包子做什么,身上脏兮兮的,还咋吃?”   “我小妹早上没吃东西,我想干完活,带给她,下次不敢了……”   贾富贵一脚踹过去,那人摔在地上,包子也稀碎了。   “你们以后是兵!打仗的兵!不是干活的!要想退出,现在还来的及,以后再走,就是逃兵!逃兵一律当斩!”   贾富贵吼完,才发现这些人,跟鹌鹑一样,仍旧一脸麻木,还带着被惊吓到的样子。   自己也就有过军训的经历而已,如何入手,成了难题。   “今天忙完,每人发放三十个铁钱!不许再藏吃食了!”   贾富贵离开营地,去找杨志。   杨志现在是统领,已经有了亲兵。   他请贾富贵坐下,然后说道:“兄弟,带兵的法门,主要是掌握亲兵。你这一百兵,只需要将二十个家丁训练好即可。”   贾富贵虚心请教:“那其他兵怎么办?”   杨志笑道:“当然是队头去操练啊!记住,中军不散,则全军不散,精锐,一定要带在自己身边!”   辞别杨志,贾富贵回家开始闷头写操练计划。   和杨志的一通请教,发现根本不适合自己的想法。   在后世,几乎所有人都懂,士兵的营养要跟上,纪律要跟上,体能要跟上,最后就是精神宗旨的建设。   不过,现在这些人的追求,好像就是让家人吃饱穿暖……   郑妙妙在北关找到了空地,按照贾富贵画的图纸,规划作坊。   这里暂时规划两个区域,一个专门组装手雷,另一个就是加工香水等奢侈品。   郑妙妙也辛苦了一天,不过特别有精神,有一种小老板刚创业的感觉。   日头快落时,贾富贵想起高衙内的差事,匆匆又去了木匠铺,顺便到铁匠铺定制钢弩的配件。   一通忙活,时间感觉极其不够用,还好,郑妙妙家里,有自己留下的那个实验室,明天做点香水香皂。   和郑妙妙随便吃了晚饭,两人各自休息。   ……   八百里水泊梁山,由黄河决堤改道,滚滚河水与古巨野泽汇聚而成,形成了一望无际的大水泊。   在大水泊的包围之中,是四大主峰和七道山岭。   天然的地理屏障,让攻下梁山,成了朝廷的心病。梁山军经过汴梁禁军教头林冲的加入,已然成了正规军的存在。   而地方军队只有各县的厢兵以及临时组成的乡勇,战斗力渣的连自保都成问题。   林冲的战略是,只控制农村,不进攻县城。而各县城则只守城池,并不主动出击。   这就直接导致,敌对双方相安无事,害苦了夹在中间的百姓。   林冲的伤已经无碍了,黄泥岗一战,损失了一员猛将,让他有些消沉。   至今他也想不明白,只有百十人的地方杂兵,到底用了什么秘法,让自己的手下,折戈于天雷地火。   堂邑县城换了新任知县,以后那边稳定的供给,肯定断了,五万梁山军人吃马嚼,可不是个小数目。   还有那宋江,梁山大半的头领,都受过他的接济,听说要被押送京城,武松石秀等人宁可离开梁山,也要去救。   林冲感到深深的挫败感,梁山军的问题,不在于喽啰,而在于江湖游侠出身的各个头目。   一个头目就意味着一个团体,简直就是前朝的缩小版,聚义厅是朝廷中心,头目们就是各地节度使。   手下来报,说宋江已经解救回梁山,林冲强打精神去迎接。   聚义厅中,晁当家热情的挽着宋江,嘘寒问暖。   宋江抽出手,满含热泪,朝着周围拜了一圈,动情的说道:“我宋江何德何能,让各位兄弟冒死相救?哎……幸亏那新知县糊涂,不然众兄弟们……唉!”   林冲一进门,就看一个黑黑壮壮的人,如妇人般哭啼。   可江湖草莽偏偏就吃这一套,平时杀人不眨眼的狰狞大汉,全都被感染的抹起眼泪。   那武松和宋江是结拜兄弟,红着眼睛说道:“大哥,你放心,以后俺都听你的,若你想解气,咱这就去平了堂邑县衙!”   宋江眼泪说来就来:“武二兄弟,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俗话说,无规矩不成方圆,我宋江能来这里,做一个小小的排头兵,便心愿足矣!岂能意气用事?”   晁盖微不可查的抖动一下,林冲更是沉下了脸,都是一群厮杀汉,这黑矮子,倒拽起文来了!   晁盖为了错开话题,指着柳秀才:“宋江兄弟,这是何人?”   石秀忙到:“禀大当家,这是我发展的暗线,堂邑南关柳秀才,正经的秀才公,还有个名号呢,叫什么“金杵檀郎”!哈哈……”   聚义厅内轰然大笑,有嬉皮笑脸的说道:“如此正经的秀才公,绰号却太不正经了吧?”   柳秀才看着满堂的粗鄙汉子,挤出难看的笑容:“好汉们莫当回事,这……这是烟花柳巷里,别人胡乱叫的,小……小的很正派!”   宋江揽过他,脸上透着敬佩:“别看柳兄弟文弱书生,骨头可硬着呢!大伙可知道新任知县何其人也?” 第43章 衙门论兵   宋江便将堂邑县的变故说了一边,石秀不时做着补充。   众人听完后,对新知县贾富贵破口大骂,石秀安慰柳秀才:“放心,等我们破了堂邑县城,把他姐和他媳妇全给你绑山上!”   柳秀才抖了下嘴唇,我曾经有过这念头,估计只能烂在肚子里了。   林冲一拳砸在柱子上:“皇帝昏庸,奸臣当道!官员只知道敛财享乐,什么歪瓜裂枣都能掌权!”   晁盖身边的军师吴用劝到:“林将军,别想了,以后捉到高俅,定让他百倍偿之!”   林冲恨道:“我知道轻重缓急,现下我们的粮草太紧张了。如今又是天寒地冻的,堂邑换了知县,明年开春,我们就没吃的了!”   吴用点点头:“林将军所言甚是,我们要改变策略,堂邑县城就给我们试刀吧……”   宋江低声问道:“怎的不见我那兄弟李逵?”   林冲沉声说道:“李逵兄弟……黄泥岗一战,死了!”   “我那苦命的兄弟啊……哥哥来晚了呀!若是哥哥在你身边,怎会让你冲在前面?呜哇!”   宋江又是一番悲痛欲绝,听者伤心,闻者流泪。   林冲黑着脸,忍着火气转身离开了。   ……   城门外,天空中正飘扬着稀稀落落的飞雪。   贾富贵这甩手知县,马不停蹄的忙活了三天。   简易的兵营和作坊,已经可以投入使用。贾富贵这个时候,终于感到了满满的充实感,这才是自己的事业!   虽然剑兰春也赚了钱,但总感觉是在岳父的屋檐下。   嗯!等香水开卖,就可以……   “发什么愣啊?和人家告别啊!”   被郑妙妙一拍,贾富贵回过神,快速的摆手:“哦!高兄,童兄!以后常来哈!”   “再也不来了!不好玩!”   “连个漂亮的花娘都没有……”   渐行渐远的车队,蔡纪带走了两车剑兰春,高衙内拉走了一件稀罕玩意儿,童衙内带走了二十瓶香水二十盒香皂。   杨志率了一千厢兵护送,待队伍走远,贾富贵和李纲、柴进两人便各回各家了。   柴进是被李纲留下来打帮手的。   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们,并没有对贾富贵过多关注,更多的是随意利用。不过能被利用,也证明有价值啊!   贾有财和周氏来到县城,就要物色宅院,儿子住老丈人家,也没面子不是?   贾富贵如今财大气粗,母亲看中了一套富商的宅子,要价六百两银子。   周氏咋舌,让中人再找小点的,贾富贵直接两张银票付上。   这次,贾家子弟被带来不少,土地现在很难求生活,作坊主人又是自家人,薪水开的高高的。   贾有财严格遵守着分工分坊,将核心技术保护的紧紧的。   姐姐贾莲,也被拖来,掌管香水的制作。郑妙妙负责账目收支,完全脱离了郑氏酒楼。   所有的事情上了正轨。于是,在不久后的一天,贾富贵被催婚了。   禁不住唠叨,贾富贵提了坛酒,专门弄了上档次的两个精美木盒,一个里面放上一排香水,另一个放了香皂。   到了旷工半月的县衙,贾富贵将礼品,摆在了李纲面前。   “李大人,请您帮忙提亲的事,您还记得吧?”贾富贵满脸堆笑。   李纲故意拿着架子,摸着精美木盒,然后才问道:“贾知县,兵练的怎样了?火药够用吗?军械可齐全?”   贾富贵找椅子坐了,来了精神:“这些兵个个肯吃,过了年,我就给他们改成一天三顿!李大人,小的真太感谢您啦!火药足够用了,兵器有点多,回头再送回去。”   李纲本是随意一问,没想到却是这答案,柴进闻言,也好奇的放下卷宗。   李纲问道:“这个个肯吃……也算成就?还一天改三顿,钱粮哪里来?”   贾富贵已经知道现在的兵制,士兵和百姓一样,是两顿饭。作为现代精英,肯定知道这不适合练兵强度。   “李大人,柴兄,这练兵一道,我自有一套。现在说,你们也不信,不过要是有兴趣,可以随时去观看。”   顿了顿又说道:“多的饭钱我自己出!”   李纲若有所思的问道:“老夫心中有个疑问,据我了解,你招兵时的条件,一是要有家人,二是未有劣迹,三是年龄挑剔,能不能解惑?”   贾富贵诚恳的说道:“我认为,士兵是保家卫国的,而家庭的士兵,更容易知道为谁而战。至于这劣迹,更好解释了,一个优秀的军队,必定军纪严明!若连基本的律法都不遵守,如何遵守更严厉的军纪?   十八岁的年龄,有朝气、有冲劲、学习能力最强,体能也是最佳阶段!而且也最单纯!”   李纲久久不语,柴进也陷入了思考。   贾富贵轻笑:“李大人,这有什么问题吗?”   李纲深吸了口气,盯着他说道:“你这个说法,虽然狗屁不通,但是总感觉是可行。”   贾富贵心里没底了,自己连兵都没当过,虚心请教道:“李大人,您是带兵打过仗的,还请指教一下。”   李纲也不客气,爽快说道:“有无家人,这点不重要,了无牵挂之人,杀敌时心无旁骛,这些往往是悍卒勇将!   你说的未有劣迹,更是荒缪,不论禁军还是厢军,敢于冲锋陷阵者,无不是那些曾经的盗匪贼寇!   这年龄一说,难道老夫这年龄,砍不死人?说到学习能力,呵呵……老夫面前就是孙子兵法!”   说着,还拍了拍桌子上的书。   贾富贵心里一叹,时代观念不一样,各有各理。   没有心思争论,便说道:“李大人,我阅历少,但有一点我知道,军人要有信仰,国家信仰!每个士兵得明白,他报效的是大周!   李大人,您想过没有?边关告急时,百姓们竟然不知道跟自己有何关系!那天招兵时,百姓竟然说,当兵的应该是那些流民乞丐!   呵呵……当兵的理想,不是保境安民,只是为了活命。那为了活命,遇战而逃,不就理所当然了吗?” 第44章 大雪救灾的迷彩服   贾富贵说着说着,语气就有些激动,李纲却开心的笑了起来。   “富贵啊,你是个有想法的,可惜啊!好了,我晚些时间,就去跟郑东家提亲。还有,你婚期最好定在年前,说不定……算了!你回去忙活去吧!”   贾富贵一头雾水的走了,想问又不敢问。说话留一半,是最折磨人的!   望着贾富贵走出了衙门,柴进问道:“太傅,舍不得他?”   李纲和蔼的笑道:“自古慈不掌兵,这也是命运弄人啊,我们正缺这个人选,他就稀里糊涂的撞上来了。也怪老夫,和他说那么多话做什么?没有交际,心里也好受些。”   柴进揉揉头:“我怎么看,他都是个小奸臣,求着蔡纪收他做学生,又想着花样的帮童贯,弄些玩物丧志的东西!”   李纲呵呵一笑:“若他大难不死,老夫真有心收他做个徒弟!”   “太傅,您不是从来不收徒吗?”   “可能我老了吧?”   ……   一场大雪纷纷扬扬,地面没过了小腿,天地一片银装素裹,清冷无尘。   贾富贵带着蔡氏五兄弟,冒着大雪前往兵营。   这五人现在是他的亲兵,不是说他们武艺有多高,纯粹就是因为,贾富贵最先认识他们的。   来到兵营,里面有些不安分的气息。   蔡金吼着让他们出来列队,一通鼓声过后,士兵们整齐的站到雪中。   贾富贵不满的高声问道:“吃过饭没有?”   “吃过!”   “喝过肉汤没有?”   “喝过!”   贾富贵声音又提高一分:“那为什么营房里哭哭啼啼的?!”   “报告!”   “秦小北出列!说!”   秦小北现在是个小队长,一个小队有十个人。   他梗着脖子,嘶哑的说道:“送菜的人说,城外头冻死好多人,可我们兵营禁止外出!我双亲都在外面!啊!呜哇……”   那控制不住的哭嚎,引得所有人开始崩溃。原蔡府家丁们,努力制止。   贾富贵高声道:“我说过,当兵是保家卫国!现在都有!随我出城救灾!记住,不可只顾自家,一切行动听指挥!”   “是!”   “蔡金!通知夫人购买百姓多余的御寒之物!”   “收到!”   “蔡木!通知李县丞调捕快协同救灾!”   “收到!”   “蔡水!领兵十人去借铁锨!”   “蔡火!通知杨统领协同救灾!”   “蔡土!通知作坊停工,到城外熬粥去!”   “是!是!是!”   快速的下完命令,贾富贵带兵向城门跑去。   结果几个守城官兵,不肯开城门,贾富贵说道:“我是堂邑知县,开门!”   守卫回道:“没有李县丞命令,不能开!”   “为什么?”   “禀大人!门外全是流民,大雪灾天,不能放进来!”   “外面要死人了!还有,知县比县丞官大!”   “不能开!李县丞有钦命批文,您都得听他的!”   贾富贵急怒攻心,再去县衙请示,不是浪费时间吗?   “开门,我下的命令,责任我抗!”   “不行……”   贾富贵一身厚实的迷彩穿在身上,强烈的使命感,充斥着身心,性格也变得倔强坚韧。   虽然没当过兵,可不妨碍他在前世,接受军人精神的熏陶。   “啊!哎呦!大人!你这是抗命!”   “我说过了!责任我抗!谁再阻拦,老子拳头侍候!”   那守卫捂着脸,跑去县衙。一大队迷彩服的士兵们,昂首出城。   流民们自发结成的营地,自动远离城门,这是因为在城门边的话,有高官巡查时,会被驱赶。   远处的城墙根下,流民搭建的简易窝棚,被大雪压垮大半,老人孩子站在大雪中,无助的跺脚哭喊,不多的壮年在努力的修整。   “听令!自东向西,依次抢救!不准超前!”   “是!”   巡检兵丁迅速列成横队,冲进流民营地。   这个时候,军队的优势体现出来了,一个小队重建一个窝棚,效率能提升几十倍。   在一声声的感谢中,迷彩服们忘记了劳累,手中的力量更加的无穷。   “二虎子!咱家的棚子也倒了,你忙别人做什么?”   “爹!你等等,还没轮到咱家呢!”   “你这兔崽子!先弄完自家,再帮别人不一样吗?”   “不行!”   “你这个不肖子!你娘还生着病那!”   二虎子用袖子擦了下眼睛,看到了胳膊上的迷彩,低头继续忙活,任由老爹气急败坏的大骂……   这一幕,让流民们搞不懂这是一支什么军队了,但他们的感谢,流露着最浓厚的真情……   杨志的三千厢兵来的最快,全部亮着兵器,一副打仗的模样,吓得流民不自觉的挤向城墙。   贾富贵哈着气跑来,不解的问道:“杨大哥,你们亮着兵器如何救灾?快去抢修窝棚啊,天太冷了!”   杨志讪讪道:“你的亲兵急吼吼的,大哥还以为有流民作乱!”   杨志一挥手,身后亲兵便分散传令。   他带的人规模就大了,短短一个时辰,流民就全进了窝棚。不过在一些哭声里,还是知道有人没挺住。   贾莲已经带著作坊的人,在城外架起了十口大锅,母亲周氏念叨着老天保佑。   郑有礼也被闺女叫来忙活,看着贾富贵到了跟前,肉疼的说道:“姑爷啊!没粮食造酒了,全拖来了,哎!”   贾富贵笑道:“岳父大人,明年再造酒一样,反正没伤到根本……”   “你小子记得多给点聘礼!”   这时,郑妙妙紧急收购的御寒衣被,也运了五辆车出来,正好赶来的衙役们,开始帮着发放。   此时的县衙,空荡荡的,只剩下了李纲和柴进两人。衙役在师爷的指挥下,打开了库房,去城外赈灾了。   李纲黑着脸!他觉得脸被人打了,火辣辣的。   为了避免秩序混乱,大雪一下,就关闭了城门。然后清点库房,准备赈灾物资,并联系了县城里的士绅,捐款捐物。   这都是普遍的做法啊?也是常理啊?这一套做法一直沿用!怎么贾富贵来这么一出,自己感觉成了庸官一样? 第45章 高俅的举贤荐才   李纲最引以为傲的就是,自己是凭踏实的政绩,才位极人臣的。   他每任一方要员,都是清官、好官、儒将、智将。这些都是实打实出来的,可现在让他不是滋味。   一个衙役跑来禀报:“禀县丞老爷,统计出来了,三片流民营地,一共死亡五十二人。灾民窝棚已经全部修整,御寒物资正在发放。知县大人的家眷,正在施粥……”   李纲脸色有点阴沉:“我不是给县里七个大户去了口信吗?他们没去!”   衙役回道:“他们说雪太大了,待雪停了,自会主动前往施粥。”   摆摆手让衙役走了,李纲叹了口气,不怪大户们,因为自己也是如此想法……   “走吧,城外去看看……”   ……   城外的流民营地,已经恢复了安宁,死了的人,也被暂时摆在不远处。   知道官府没放弃自己,他们在衙役的指挥下,井然有序的领着热粥。   李纲来到这里,看着眼前的景象,凝视不语。   人们穿的不伦不类,有男人套了女人衣服的,也有直接裹了被子的……   虽然狼狈,但他们眼神里,是有神采的。十口大锅显然捉禁见肘,贾富贵手里拿着铁皮卷,不停喊话。   “热粥是管够的!领了粥的,先去给老弱病残。问下你的左邻右舍,还能不能爬出来?不能的话,帮着照顾照顾!有困难!就找离你最近的将士……”   杨志的厢军,用着五花八门的工具,清理积雪,并在流民营外筑一道雪墙。   贾富贵看李纲来了,忙跑到跟前,脸上忐忑不安的说道:“李大人,小的想请教个问题……”   “什么问题?”   “殴打城门守卫,强开城门,是……是什么罪名啊?”   李纲平静的看着眼前的年轻人,轻轻拍了下他肩膀,目光里满是欣慰赞许,然后缓缓地说道:“死罪!”   贾富贵身子一抖,果然军令如山!   杨志兴高采烈的跑了过来,捧了一碗热粥,吸溜着邀功:“富贵兄弟,该加固的都整好了,我要带兄弟们回营了。你看看这些兵崽子,干的还挺带劲!哈哈……”   贾富贵一脸凄苦:“杨大哥,我打了守城兵士,破坏了城防律法,李大人说这是死罪!”   “的确该死!大哥的兵说打就打!我面子哪搁?”   杨志两下把粥喝完,吆喝着兵士们撤回营地了。   贾富贵脸皮抽搐,守城兵原来是属厢军啊!再看李纲,只见他似笑非笑,斜睨着自己……   李纲看了看锅里浓浓的杂合粥,问道:“富贵,这些要不少银子吧?”   贾富贵咧嘴笑道:“不多,老丈人也帮忙的,御寒的东西,也花了一笔,不过以后只需要官粮赈灾就可以了。”   李纲点点头:“还有十天,你就要完婚了,老夫到时候要多喝点喜酒。”   李纲说完,便转身回城,身后传来了山呼海啸……   “谢谢县丞老爷!”   “李大人!您是个好官那!”   “县丞老爷长命百岁!”   “呃……”李纲停下脚步,扬起头,感受着冰凉的雪花。又是熟悉的声音,曾经有过无数次,这次,也没落下……   他回头,哑然失笑,贾富贵没穿官服,和巡检兵丁一样的穿着,花花绿绿的,就是一个小兵模样。   李纲笑了下,摇头走了。贾富贵郁闷,自己穿官服来就好了,辛苦大半天,名声给他了……   这场雪的范围很大,汴梁城也是一片白色。   柴舟的消遣娱乐,也转向了室内。   此时,他拿着一个洁白光滑的保龄球,摆动手臂,球体沿着光滑的轨道,撞倒了三个红色实心木瓶。   “唉!又偏了……”柴舟接过宫女递上的茶杯,喝了一口。   郑皇后笑道:“本宫也试试……”   说着也玩了一次,结果球直接离开了轨道。   “嘻嘻,看我的!”   凝心公主这下碰倒了四个,高兴的欢呼雀跃。   柴舟享受着天伦之乐,对着一旁观看的高俅说道:“太尉,你挺会搜罗啊!有了这东西,皇宫里再也不沉闷了!”   高俅正准备说话,一个小内侍跑来,细声禀报:“陛下,博州大雪,各县急报!”   “呈上来!”   柴舟接过,看完后,脸色难看:“十八个县遭灾,堂邑县……传旨!命户部着手赈济吧!”   内侍领命而出,柴舟又打开了一个信封,脸上渐渐有了笑意。   童贯凑趣问道:“陛下,这是什么好消息啊?瞧您乐的。”   柴舟自得到:“朕当年把李纲调到堂邑县,做了个县丞,没成想,他不管到哪,都能干出政绩!看看,堂邑县受灾,亡五十余丁,周边的县城,少则几千,多达万余!”   童贯和高俅腹诽,李纲不是您亲自贬到那去的吗?贬和调的意思,好像不是同义词吧?   虽心里这么想,两人还是异口同声道:“陛下英明!”   柴舟接着看了下去,又说道:“李太傅说,军人救灾应急办法,值得推行天下……提出此法者,堂邑知县兼巡检司贾富贵……”   高俅微微一愣,欲言又止:“陛下,这堂邑知县,是对付梁山贼寇,临时任命的!”   柴舟恍然大悟:“朕记起来了,他是你举荐的!”   高俅躬身道:“陛下,这贾富贵押送生辰纲,立了军功的。这保龄球也是他做的,包括羽毛球。微臣看他有大才,便举荐他暂代堂邑知县。   没想到他对赈灾也得心应手!陛下,这是您洪福齐天啊!”   柴舟龙心大悦:“朕能够安枕无忧,还不是因为有你们,高太尉随时随地,为朝廷聚贤纳才,朕心甚慰啊!”   高俅心里得意洋洋,没想到无心插柳柳成荫。这贾富贵,本是他根据李纲的请求,做的顺水人情,又正好光明正大挖了童贯墙角。   再过些时候,这贾富贵就要作为诱饵剿匪,是生是死都有他的功劳,想想就开心。   而童贯现在的心里,将高俅的八辈祖宗骂了八遍!   当时高俅把贾富贵举荐成知县,童贯憋着心思看他出糗。没想到,自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第46章 富贵迎亲(一)   柴舟放下奏折,说道:“高俅,传旨!堂邑县暂代知县贾富贵,转为知县,提七品俸禄!另传口谕,柴进皇侄儿,为堂邑县衙主簿!”   ……   童府……   童贯从皇宫回来,就逮住童桶训斥:“你这没脑子的东西,随那贾富贵跑一趟,不把香水秘方要来也就罢了!为什么有新鲜玩意儿,你不抢过来!”   童桶委屈道:“您也没交代啊……”   “废物!”童贯拍桌子瞪眼:“你动身前往杨志军中,来年给我搏个出身!顺便和贾富贵交好一下!”   童桶说道:“现在交好他有什么用?人家都跟高俅一党了。”   童贯气的想抽他:“你懂什么?那贾富贵根本就是一个憨货,他哪懂的选边站?”   看自己的养子还在迷茫,童贯又说道:“桶儿,帝王圣眷说起来玄乎,其实很简单,投其所好就行!陛下喜欢玩,你就想着新鲜玩意给他玩,陛下又要操心国家社稷,那么你就举贤荐才!只要陛下需要的时候,问题是在你身上解决的,那么圣眷就是你的!   比如说这次,高俅只因李纲的一个小请求,随手把贾富贵举荐知堂邑县。   他得到了什么?李纲的人情、赈灾的政绩、举荐的苦心、还有贾富贵的知遇之恩!   就连他义子,高炳小儿都知道,去顺来个保龄球进献!你这没脑子的废物!”   说了一大通,不觉又血气上涌。自己是无根之人,把童桶视为已出,可他只学会了偷奸耍滑,心机一点皮毛都没学到!   童桶把他的话消化一下,说道:“爹!我懂了,就是和他交个朋友,让他知道,谁跟他关系最好,是吧?”   “可以这么理解,成大事者,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你去历练一下也好,为父老了以后,可就没人护着你啦!”   童桶哭到:“父亲不会老!要老也是我先老!”   “滚!明天一早就出发,挑几个好手!”   ……   贾宅大喜,鞭炮隆隆,烟火弥漫中,一片喜庆欢乐。   童桶前些天到了堂邑厢兵营,领了监军职。此时和柴进两个纨绔,放开了心性,开心的不亦乐乎。   杨志和马志的年龄略微大些,帮着指挥迎亲队伍。   贾富贵在姐姐的帮助下,穿了大红喜袍,戴了新郎官帽,披上了大红花,骑上高头马,意气风发。   周氏看着高高在马上挥手的样子,一高兴,眼泪就流了出来。贾有财嫌弃道:“你真是……儿子娶亲,又不是入赘,你哭的什么劲?”   杨志一声令下,迎亲队伍伴随着唢呐声启程了。   贾富贵的伴郎,是柴进和童桶,外加拘谨的狗剩。狗剩是贾富贵在村里最熟悉的人,两家关系又近,理所当然的,狗剩成了作坊里的中心人物。   可怜的狗剩,老实巴交长这么大,第一次认识权贵,就是大周顶尖的衙内,心里忐忑如履薄冰。   贾宅远在了西关,因为西关最穷,作坊和兵营占地又大,为了图便宜和便捷,便选在了那里。   队伍到南关郑家,只走了小半个时辰,新娘家的巷子里堵满了人。   知县大人娶亲,排场撑的又如此之大,不少人暗骂劳民伤财,贪官狗官,又满脸羡慕的看着恢弘场面。   “新郎官接亲喽!开门嘞!”   “开门见喜!糖果拿来!”   这是左邻右舍的孩童们,一片童声中,狗剩娘通过门缝,将糖果塞进去。   狗剩这些伴郎们,则抓起炒熟的花生、红枣、糖豆等物,隔着院墙,往里面抛去。   “喂!那小孩,别从墙上掉下来!”   童桶看着墙头,咧着嘴冲他们扔糖果……   糖衣炮弹,首战告捷。   随着大门被推开,贾富贵走进了熟悉而又陌生的院子。   看热闹的街坊,随着跟进来,因为下一步,就是激动人心的时刻,接新娘出阁了。   柴进拍了拍房门:“我家新郎官,常思美娇娘,请问闺里人,可愿登红帐?”   里面传来女子们的娇笑声,一个声音说道:“我家小娘子,只嫁如意郎,敢问小郎君,才华有几两?”   开场白对完,下面就正式进入主题了,整个院子里,都安静了下来。   郑妙妙将盖头掀起,担忧的说道:“你们别出四书五经的题,他不懂。”   “知道了,您盖好吧,只管听着吧……”   这些女子,都是郑妙妙认识不久的富家千金,个个文采斐然,当然是相对于贾富贵来说的。   东关粮商沈家女,沉江雪,才华可以媲美秀才公,也帮着操持家里生意。她和郑妙妙关系最好,担任了为难新郎的重任。   门外催促着出题,沉江雪拿着纸说道:“新郎官,请接对联!锄禾日当午!”   柴进忙准备告诉答案,贾富贵一把推开,高声道:“这个我知道!汗滴禾下土!”   “错!罚一杯酒!”   门外还有两个姑娘,笑嘻嘻的把酒倒满,递到贾富贵面前。   “喂!我答对了!你们翻书查查!”   “我说过,请接对联,你接诗做什么?”   贾富贵无语,被套路了!征询的看着几个伴郎。   院子里的人开始了哄笑。   “这知县老爷连个女子都斗不过……”   “县令起码是举人吧?”   “好像有钱也可以做官……”   “呃……”狗剩低头,他大字不识一个,童桶摇头,他就是个饭桶。柴进在沉思,一时被难住了。   贾富贵福至心灵,脱口而出:“洞房夜三更!”   屋里的女孩掩嘴窃笑,沉江雪脸一红:“妙妙,他故意的……”   此时院子里的人,已经笑的站不起身了,男的更是一脸的心神意会。   柴进张口道:“锄禾日当午,洞房夜三更。富贵兄高!实在是高!”   “还有什么题?快点!”   沉江雪俏声道:“鹦鹉能言难似凤!”   “蜘蛛虽巧不如蝉!”   沉江雪怒将纸张丢下:“妙妙!你确定他不懂诗词?”   郑妙妙也诧异,不过先笑一会儿……   “别笑了!妆都掉了!” 第47章 富贵迎亲(二)   沉江雪被激起了斗志:“新郎官别急……”   “不急!反正离的近,不耽误事!”   沉江雪被呛到,这是新郎官该说的话吗?人家谁不是好言求着伴娘们啊?   “锣鼓喧,鞭炮鸣,胸无点墨亲难成!”   “绫罗弃,绸缎舍,腹有诗书气自华!”   贾富贵有点吃不消了,不好玩,要想好久。提议道:“别出了!能换个吗?对联太容易了!”   “你想怎么玩?”   贾富贵笑道:“我出题你猜!猜出来我喝酒!”   “好!但是我输了不能受罚!”   “当然!你要拿纸记好了!有点长……”   贾富贵看着几个废物伴郎,脸上露出了猥琐的笑,然后慢慢的吟了首诗。   “我来迎亲接娘子,没见佳人心憔悴,人在世间不伴卿,要这繁华有何用?”   沉江雪写完诗,笑的前仰后合:“妙妙,新郎官给你的情诗……哈哈……虽然这诗惨不忍睹,但是挺感人的!哈哈……”   郑妙妙羞恼的推了她一把:“让你猜谜呢,怎么作起诗了?”   沉江雪脸色一寒,又上当了,到门边嗔道:“喂!说好的猜谜呢?你写什么打油诗?”   “这就是谜面,现在我问你,每句诗第一个字读什么?”   沉江雪抢过新娘子手里的诗:“这世上没有我不识的字!听好了,我!没!人!要!”   “知道了!”   “哈哈哈……”   所有人算是开了眼界,整新郎官的,倒被整了!   沉江雪丢人丢大发了,有点抹不开面子,眼泪打起了转。   郑妙妙好气又好笑,亲自来安慰。   另一个姑娘只好顶替,向外喊到:“你们得罪人了,晾在外面吧!”   童桶大喊:“姑娘开门,我们包了特别大的红包!”   “不要,我们不稀罕!”   “呃……”贾富贵拨开童桶:“这里面都是富家千金,谁在乎十两银子的红包啊?看本县爷的!”   “里面的人听着!”   贾富贵一声大吼!屋里的姑娘们都安静下来,看他又出什么幺蛾子。   “泪仙子!每人一瓶嘞!骗人娶不到媳妇哟!”   “吱……哐当!”   屋门猛的被拉开,堵门的姑娘们,呼啦围住了狗剩,这小子抱了一摞的精美木盒。   连女孩手都没碰过的狗剩,被一群花枝招展包围,幸福得快要晕过去。   “早知道,我干这重活了!”童桶心里酸酸的。   姑娘们激动坏了,这泪仙子香水,花钱都买不到。权贵富绅家里,都只送了一两瓶,贵妇千金们,被勾的茶饭不思。   没想到新郎官这么大方,一人给了一瓶!   没人搭理的贾富贵,走到郑妙妙跟前,轻声道:“喂!跟我走吧。”   郑妙妙心头一颤:“现在可以称呼娘子了……”   两人慢慢的走到正堂,拜别郑有礼夫妇。   郑妙妙跪在地上,泣不成声:“爹娘,女儿以后……呜呜……不能侍奉双亲了……”   贾富贵安慰道:“离的这么近,随时都能见到,就别太伤心了。”   郑母红着眼睛,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没办法,姑爷住自家这么久,真没感觉分别有多难受。   郑有礼幽幽道:“老夫也只能在今天耍些威风了……”   装腔作势的咳嗽一声,眉毛上挑:“敬茶!”   却把一旁的司仪整蒙圈了,这活被主家抢了。   郑母按照传统,嘱咐闺女嫁夫从夫、相夫教子、孝敬公婆、守四德、贤惠持家……   一阵忙活,贾富贵背了媳妇上轿。鞭炮声中,唢呐响起,一路吹吹打打,到了贾宅。   两个儿女双全的妇人,扶着红盖头的新娘,前脚迈马鞍,后脚未落抽马鞍,应“好马不配双鞍,烈女不嫁二夫”之意。   贾有财和周氏坐在高堂之上,老两口高兴的合不拢嘴,满脸欣慰的看着小两口。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   到这里,司仪的任务就没了。柴进和童桶就拖着贾富贵敬酒去了。   作为女方闺友,沉江雪几人,是要把新娘子送到洞房的,宾客快要散去的时候,她们才会离开。   婚宴敬酒,是要每个人都敬到的,贾富贵心里有些彷徨。   自己穿越而来,大半的人都不认识,别的好说,贾家沟子的族人,他只认识几个。   堂邑县城有头面的人物,有着柴进帮着介绍,军中的好友就是杨志和马志。   在给贾家沟子村的人敬酒时,贾富贵举杯愣住了,向狗剩眨眨眼,狗剩茫然的给他眨眨眼。   贾富贵憋着通红的脸,面前的中年人也暗自疑惑,许久……   “我不知道怎么称呼您了?”   “嗐!我还以为你又犯……呃!我是你大侄子……”   贾富贵无言以对,中年人说的极其自然,但自己可喊不出大侄子。   曾经是傻子的缘故,贾富贵放开了心结……   一圈酒敬下来,贾富贵发现了一个重要的问题。   没人和他有共同语言,那么久以来,他一直活在别人的身影里,没有自己的交际。   和李纲客套了几句,索性找杨志聊太极拳去了。   听说,新婚之夜喝醉酒,可以放心的胡作非为,他喝醉了……   第二天,宿醉醒来,头疼欲裂。   郑妙妙收拾着屋子,桌子上摆着木盘,里面安静的躺着一块白绢。她的头发,也挽成了新妇样式。   “夫君,您醒了啊?这是醒酒汤……”   郑妙妙满面红光,一片温柔恬静。   “我们洞房了?”   郑妙妙脸色一变:“洞没洞房,你心里没数?”   贾富贵赶紧摇手,从床上坐起来,自己一片溜光的,那肯定是洞了。   梳洗了一下,郑妙妙拿着木盘,幸福的笑道:“夫君走吧,给公婆请安去……”   “交白卷去?”   “哪里是白绢啦……你看嘛……”   郑妙妙无比害羞的掀开一角,贾富贵看到那娇艳的玫瑰红。   “这是我弄的?”   “贾富贵!你够了!我是明媒正娶的正室,你至于吃干抹净耍无赖吗?”   郑妙妙没了好脸色,嘟着嘴,气鼓鼓的自己先出屋了。 第48章 新婚一片空白   贾有财和周氏合不拢嘴,坐在正堂,把媳妇茶喝了。   周氏将查验过的木盘,用了小箱子锁了,忙把郑妙妙挽住。   “妙妙,新婚头几天,你就别忙活了,想吃就吃,想睡就睡!呵呵……这手镯呢,是铜的,已经传了贾家四代媳妇了。现在,就传给第五代媳妇吧!”   “谢婆婆……”郑妙妙蹲了个万福。   周氏开怀一笑:“你虽是新媳妇,可我们都熟的透透的,就别整的跟外人似的啦!”   转身对一旁傻乐的贾有财斥道:“还不去作坊看着!这里有你啥事儿?”   贾有财蔫蔫的走开,周氏又笑道:“看到没,这才是过日子。好了,新媳妇头一天,去休息,回头让富贵给你熬粥!”   贾富贵慢吞吞过来时,郑妙妙剜了一眼,像只骄傲的小天鹅一样回了房。   揉着发胀的脑袋,他悔恨万分。酒喝的一塌糊涂,人生最巅峰的一夜,让他过的一片空白……   穿上了七品官服,贾富贵准备去县衙一趟。   如今他已经是正式知县,李纲似乎有提拔之意,对衙门里的事物,教的很是耐心。   李纲见贾富贵悠闲的进来,温和的笑道:“新郎官,昨夜过的可好?”   “滋味如何?”柴进发亮的眼睛也凑过来。   “唉!”贾富贵仰天长叹,脸上露出萎靡的神色说道:“我的心一片空白……”   李纲哈哈大笑:“日子长着呢,何必一夜耗尽元气!”   柴进猥琐的八卦道:“几次?”   贾富贵不想进行这个话题了,拨开柴进,向李纲问道:“李大人,马上过年了,我们要不要列个明年计划?”   李纲正色道:“计划不忙,富贵,你是个有抱负的。不过,你的巡检兵天天疯跑,然后像养猪一样,什么事也不做……”   “等等!李大人,我的兵每天训练很累,日程安排的满满,还需要做什么事?”   “杨统领的兵,每日操练刀枪棍棒,打熬力气。你的兵,天天满地跑!这是要训练一百逃兵吗?”   贾富贵安抚了下李纲的情绪,低声说道:“李大人,并不是能跑,就是逃兵。我的本意是,我的兵遇到危险,能以最快的速度逃开……”   “啪!”李纲拍案而起:“还不是逃兵吗?”   “此逃非彼逃……”   贾富贵把自己绕进去了,平复心情,又说道:“李大人,我的兵是特种作战,相信我,我可是贴了银子在他们身上的。”   李纲没好气的坐下说道:“明年开春后,准备对梁山用兵,你要全副仪仗,做主攻!”   “我做主攻?我是文官啊!”   “嚷嚷什么?你是做样子,兵没有多少。你的任务就是,做博州十八个县兵的主官,做出大举进攻的样子!将梁山军引向青龙山一侧。然后,我率所有兵力,在其他地方涉水登山!”   贾富贵听的明白,有点小兴奋:“李大人,您的意思,我负责虚张声势,这应该就是声东击西的计策吧?”   李纲:“这一战有些艰苦,如今善战之兵,要布防夏辽边境,我们兵力有些紧张。到时,只有拱卫京师的禁军,能少量支援。”   贾富贵拱手笑道:“原本还想和您商量,明年的治理流民计划,看来我得抓紧练兵了。”   李纲很想说出实情,让他多一些准备,可又怕走漏消息。今天已经说的够多了,可看他,仍旧还是无知乐观的模样。   “富贵,你要实在不会练兵,就交给杨统领暂代,你多在家陪陪新媳妇,争取年前,开花结果。”   贾富贵只当他是打趣,笑道:“离年三十,还有六天,只能看造化了,哈哈,您怎么比我爹娘还着急?”   贾富贵眼看无事,便告辞去兵营看看,他心里总感觉,李纲这是要架空他。难道……这就是尔虞我诈的古代官场?   李纲待贾富贵出去后,摇头轻笑:“有时候,无知也是一种福啊!”   柴进道:“太傅,您别忘了,他只是一个山野村夫,会造一些稀罕玩意的匠人!看他练兵就知道是瞎胡闹!”   李纲自嘲:“忧国忧民之人,太少了!我总觉他是一块璞玉,精雕细琢一番,也是个可造之材……”   李纲的评价,贾富贵无从得知,他对自己的一百巡检兵,比什么都上心。   经过家门口,贾富贵特意换了身常服,用旁观者的身份,看下自己的兵。   城墙内外,完全是两个世界。   县城的街道旁,满是售卖年货的商家小贩,人们脸上,洋溢着过年的欢乐气息。   而城门外的流民们,却显得无所事事,农业为主的社会,失了地,百姓们便很难想到出路。   巡检兵秦小北的父亲秦老汉,和往日一样,笼起双手,佝偻着腰,和同样无所事事的人,在城门口看着人来人往。   他们并不是喜欢热闹,而是因为,会不时有殷实人家,来这里挑短工。   秦老汉最开心的时候,便是那一队花花绿绿的少爷兵,一天几次跑进跑出。   面黄肌瘦的儿子,自从加入巡检兵,身上也有肉了,人也精神,刚毅挺拔。   认识的人都说他们撞大运了,就这么每天跑几趟,啥也不干。那待遇,却让人极度眼红!   足额的厢兵军饷,一块补丁也没有的衣服,一天三顿肉饭,竟然还有安家费!谁不愿意去跑步啊?!   “又来了!”   一声呼喊,人们向远处望去,苍茫的平原雪地,一抹绿色由远而近。   由于都没有帽子,古代男子又不肯剪发,都是长长的马尾。恍惚间,如同一队女兵奔来。   跑到城门口,队伍放慢了速度,整齐划一,目不斜视。   “嘿嘿……你看我儿子,多壮实,以后有地的话,肯定能多种几亩!”秦老汉欣慰的感慨。   “这兵是打仗用的!您老怎么想着种地?”   秦老汉闻言一看,旁边一个陌生的年轻人,一看就是条件不错的人家,白白净净的。   咧开嘴一笑,满脸老实憨厚:“公子,这你就不懂了吧?但凡打仗,肯定是那些破烂的厢兵在前,不然朝廷收编那些贼寇盗匪的做什么?我儿子不一样,第一条就是没有作奸犯科!第二条就是英俊潇洒……”   “停!第二条肯定没有!”年轻公子坚决不信。   秦老汉鄙夷的看着他:“唉!到底是年轻人阅历少!那老汉问你,谁脑袋被驴踢了,好吃好喝养着一群人?”   这时,一旁的几个人被话题吸引,围了过来…… 第49章 梁山风云   这几人也是等活的流民,久违的酸臭味,让年轻公子眉头皱了一下。   其中一人猥琐的说道:“老秦头,你说对了,这巡检使,就是知县大人兼着的,而知县大人,原本是个傻子!嘿嘿……”   “嘿!老耙子,你这就不对了,知县大人刚完婚,你就……”   那猥琐又笑道:“你知道什么?现在谁不知道,真正管事的是李县丞!这县令啥也不是,就是进献有功,走了高俅和童贯的路子……”   年轻公子忍不住问道:“那你知不知道?县令在练兵?”   “练兵?”猥琐汉不屑道:“也就是老秦家走运,碰到个傻子,花钱遛人!他会练什么兵?估计连洞房都不懂!”   年轻公子捏紧了拳头,原来他们眼里,县令是这样的!   “过份了!洞房是个男人就懂!”   “哈哈……县令老爷肯定是……眼前白花花,心中两茫茫。”   “啥意思?”   “有枪不会用呗!哈哈……哎呦!”   贾富贵恼羞成怒,如此编排,孰不可忍!一脚将他踹在地上。   “兄弟们,揍他!敢打老子!”   秦老汉拉不住,眼睁睁的看着富家公子挨揍。   千钧一发时刻,童桶看到了贾富贵,招呼护卫把歹徒抓了,救出狼狈的知县大人。   “你们这些刁民!胆敢袭击知县,聚众造反!带走!”童桶大怒呵斥。   贾富贵脸色不善的盯着猥琐汉:“本官阅片无数!要说懂这事,这世上本官说第一,没人敢说第二!”   那几个人浑身哆嗦着,跪地磕头求饶:“知县老爷,小的有眼无珠,不知大人当面啊……”   “滚!以后再乱嚼舌根,本官给他斩草除根!”   贾富贵悻悻的和童桶回家。如今,童桶在贾宅隔壁买了院子,在贾家吃饭,成了理所当然。   虽然已经同桌吃饭不是一次了,贾有财仍旧拘谨。   贾富贵说道:“爹,这是咱家,怎么搞的我们跟个客人一样?”   童桶起身,又夹了块红烧肉:“财叔,您吃肉,别客气,就当自家就行!”   “这就是我家!”贾富贵郁闷道。   贾有财是真不想上桌,无奈他是最高长辈,又没和儿子分家。童大将军的公子,又特别的尊敬他,每次来都拉着。   身份的根深蒂固,让他既欢喜又难受。   童桶吃了几口,说道:“富贵兄,你别光忙活啊,这都要过年了,你给我做个好玩的东西出来啊!财叔,您说说他。”   贾有财言听计从:“富贵,你别总拿着臭架子,你的这一切,可是人家一手提拔的,别不知道轻重,有什么事,比这重要!”   贾富贵无奈叹气:“童兄,时间太紧啊!这几天我要把装备发放齐全,给他们放个年假,年后就得抓紧训练使用。还几个月,就要开战了,你就不能等等?”   童桶说道:“好好,对了,你以后出门要带护卫了……”   ……   梁山泊里,也是一派新年气象。   柳秀才站在山头上,俯瞰着下面的喧嚣。   “想家了?”宋江笑道。   柳秀才张口道:“妻小还在堂邑县城,却不敢接来,这新年身单影只啊!”   宋江哈哈一笑:“不是有兄弟们吗?谈什么身单影只?若是感到空寂,就随便物色个女人嘛!”   柳秀才摇头轻笑,现在他在梁山军的地位,可以和军师吴用不相上下。   由于宋江的号召力,原本铁板一块的梁山军,分成了三派。   青龙峰,是晁盖为首的一派的地盘。目前,晁盖仍旧是名字上的大当家。   虎头峰,是卢俊义一派,大多是地主豪绅带着庄丁投奔,汇聚而成。   大龟峰,是原大周正规军零散聚集,最典型的就是林冲,这里没有头头。   凤凰顶,就是柳秀才所在的地方,这边的人最多,因为宋江,太会做人了。   作为唯一的文化人,柳秀才成了宋江的军师,他那纸上谈兵的谋略,倒也唬得一帮人信服。   柳秀才悠悠说道:“开春后,我们粮草肯定不够了。而现在,正是县城防守最弱的时候,可晁大当家却不肯用兵。”   “要我说,就直接拿下阳谷县城,让其和梁山泊,相为呼应!”这是宋江的弟弟宋清。   宋江沉思默虑,开口道:“我梁山与阳谷县城,一片坦途,周围河道纵横,正好将阳谷县包围……”   柳秀才接道:“占领阳谷县城,我们的地盘将扩大半个梁山!只要守住河道,我们就有了源源不断的粮食!”   宋江恨声说道:“这才叫开疆扩土!可惜都喜欢窝在这里,坐吃山空!”   “将军,您多去大龟峰和虎头峰联络,问问他们的意见!”柳秀才提议。   宋江点点头,不准备陪他吹冷风了,拍了下柳秀才:“多亏了你,待有一天,让你那小舅子跪在你面前!唉!我那苦命的李逵兄弟……”   说完,便回了正寨。   此刻,青龙峰的晁盖也在惆怅。   短短的时间内,宋江迅速结成一派,隐然有将他取而代之的架势。   “军师,宋江如此拉帮结派,用不了多久,我们必将内乱,你可有良策?”   吴用沉吟道:“大当家的,这个问题,我之前也想过,本来大伙都唯您马首是瞻,梁山军众志成城!   宋江这么一搞,兄弟们盘根错节,一塌糊涂。林冲将军听您的,他和武松又是至交,而武松又和宋江结拜!   这样的后果,便是有了分歧,他们只好观望,不尊号令!我思来想去,有个大胆的想法……”   晁盖大喜:“什么想法?军师说说看!”   吴用坚定的说道:“梁山聚义!”   晁盖本是个村夫,不懂的如何做领导,能当上梁山之主,全靠吴用的智谋。   “军师,咱们不就是聚义兄弟吗?这聚义厅……”   吴用抬手止住话头:“大当家,都是江湖草莽,只晓得靠拢,却不记得谁是地主!因此所有头领们,统一排座次,让您的威望,印在他们心底。宋江之流的影响力,便可消散殆尽……”   吴用停顿了一会儿,又补充道:“这就是人心!和皇帝上朝一样,底下人都习惯了您的存在。久而久之,便以您的意志为风向。” 第50章 我可以当监军   由于宋江的加入,梁山军暗流涌动。   两大阵营分庭抗礼的局面,逐渐开始形成。   宋江要攻打县城,建立稳固根据地,告别抢粮的日子。   晁盖要中央集权,维持梁山军统一,结束散乱的山头。   ……   贾富贵因醉酒,痛失新婚之夜,头脑一片空白下,只有玩,没有乐。   接下来的几天,他疯狂的弥补,心里才稍稍平缓。   大量本钱的投入,香水香皂已经积压。   张灯结彩的贾宅,商号管事们济济一堂。   贾富贵身前摆了张桌子,上面是成排的香水,郑妙妙在一旁担任了秘书。   “各位东家,各位管事,各位来宾!经过连日来的走动,我们彼此都已经熟悉,就不再浪费时间客气了,下面进入正题。   泪仙子香水,独家秘方,别无二家!六道工序,匠心独具!   三十六种珍贵奇花异草,聚天地之灵气,集万物之精华,香气四溢,尊贵奢华!   每瓶售价三十两银子,由于材料限制,工序繁杂,本着有钱大家一起赚的原则,计划供货。我说完了,有关事宜,请大家和我的夫人商谈吧。”   贾富贵讲完,商号主事们挤做一团,都想多拿一点货。   这香水实在是绝世珍品,之前新任知县大人,提着礼盒各家拜访,让大家感觉这县令老爷,说难听点,傻不拉叽。   因为商人地位低,作为官员,见到他们都鼻孔朝天的。没想到新官上任三把火,竟然是练兵、赈灾和送礼!   现在他们知道了,这知县大人,就是个生意人!   心里都琢磨着,明天抓紧套下近乎,因为香皂也要出货了……   经过几天的忙活,清空了库存,然后给所有人放了假,贾家沟子的人带着年货,高高兴兴的回了家。   贾有财老两口也轻松了下来,周氏开始制作饺子馅。善良的贾莲,将柳秀才的两个妻妾也叫了过来,贾宅一派喜气洋洋。   贾富贵喊上了童桶,童桶的八个护卫,赶了马车,车上满满当当的年货。   “富贵兄,这是送给谁的?”   “我的兵啊,放他们三天假,回家过年!”   “这小兵也有年货?”   “当然!你和我一起发!”   “呃……”将车子停到营门,贾富贵让士兵列队,然后训话:“兄弟们,你们辛苦了!过年放假三天,来领年货,然后直接滚蛋!”   士兵们欢呼雀跃,终于可以睡懒觉了!   贾富贵拿过铁皮喇叭,一手分发年货,童桶饶有兴致的打起下手。   “秦小北!”   “到!”   “拿好!滚……”   “是!”   “呃……”年货是一条猪肉,一条干鱼,一包糖果。平时贾富贵和士兵一起训练,发现增进感情的利器,竟然是爆粗口和拿脚踹!   秦小北领了年货,就直奔城外。   出了门口,就看到父亲混在人群里,在等着活计。   “爹!今天还出来做什么?快回家包饺子啦!”   秦老汉忙接过那一条猪肉,满脸肉疼:“这肉要不少钱吧?你这孩子,有钱留着啊!攒几年买房子多好!”   秦小北边走边笑道:“这是巡检司发的年货……”   父子俩走去脏乱的营地,其他人的脸上抽搐。这年货,就算有地种时,也不敢买啊!   更让他们震撼的是,当时流民营挑去的兵,人人都是如此,全都洋溢着欢笑,背着年货,喊上家人回去了。   当不再有巡检兵出来时,安静的人群突然一声巴掌,随之而来的,是不甘的怒喝:“每天跑步而已,你这废物就受不了!”   一个父亲在教训儿子,他儿子觉得跑步太累,离开了兵营。   自己邻居儿子替补了进去,刚才背着年货,一家人乐呵呵的在面前有过……   新年到、新年到,穿新衣、戴新帽。闺女戴花,小子点炮;老头老婆,柿饼子核桃……   贾宅的年夜饭摆了三桌。   杨志孤身一人,被贾富贵叫了过来。柴进和童桶是不请自来的,理由是他俩和贾富贵年龄相仿。   然后就是郑有礼夫妇,贾有财夫妇、贾莲和柳秀才的妻妾。柳秀才正室所生的儿子,名叫柳诚,此时正和小郑虎满院子疯跑。   正好,男人们一桌,女人们一桌,童桶护卫们一桌。   先举杯同庆,然后郑有礼放下酒杯,说道:“今年我郑家和贾家,经历了风雨,经历了悲欢,经历了离合。可老天不薄!我姑爷是知县了!还有剑兰春和泪仙子大卖!姑爷虽然曾经是个傻子,可俗话说得好,否极泰来!   就是因为曾经最傻,经过我闺女调教,所以现在才最聪明!来!第二杯大家敬我!”   贾有财不乐意了:“亲家,你叨叨一大堆,原来是给自己脸上贴金那?”   贾富贵也帮腔道:“岳父大人,这才开席,您怎么就说起醉话了?”   “你闭嘴!”贾有财瞪了儿子一眼:“大人说话,小辈插什么嘴?”   得,里外不是人,你俩老头说话去吧。大家给了面子,敬了郑有礼一杯,贾富贵、杨志和两个纨绔聊自己的话题去了。   年夜饭并没有安心吃太多,童桶坐不住,跑去和小郑虎玩炮仗去了。   杨志这尴尬的年龄最郁闷,和郑贾两个老头,也能客气上,和贾富贵三人,也能凑活聊。   结果就是一个人喝闷酒了,直到小柳诚撞他身上,然后让他带着玩炮仗,才欣喜的拉着跑到院里。   贾富贵对柴进一直很有兴趣,因为他在原来历史上是赫赫有名的小旋风。   “柴兄,你会不会武功?”   “我和护院练过一些,不过,我知道没用。”柴进老实说道。   贾富贵又问道:“那你以后会做什么呢?”   柴进想了想,说道:“我想做节度使,也想当将军,可我以后的路没得选。”   “为什么?”   “我是皇室子弟,只能耐心的一步一步,继承我父王的郡王之位。”   贾富贵遗憾的说道:“那多没意思啊?”   “不过,我可以当监军……” 第51章 梁山军兵临阳谷   大周隆佑四年,新年伊始。   阳谷县城阴云笼罩,县令池唐站在城头,迎着料峭春寒,一筹莫展。   冰雪还未消融,梁山军已经兵临城下。   阳谷县城距离梁山泊最近,而且周围一马平川,夺取阳谷县城,凭借周遭密布的河道,稳稳的梁山前哨!   以往梁山贼寇,从不敢大张旗鼓的出入,如今却想着攻城。   池唐这个县令,倒也兢兢业业,奈何只能治理民政。县兵统领王大石陪在身侧,也毫无办法,只能加固城防,枕戈待旦。   “池大人!开了城门,我们梁山军,定秋毫无犯!大人您要走要留,我们绝不为难!”   梁山军阵前,一个魁梧的汉子,骑在马上奔走呼号。   池唐气愤的回道:“武二!本县当初可待你不薄!你本是个泼皮,惹事生非!念你杀虎除患有功,让你做了捕头!你却又伤人命,如今更是造反!”   武松哈哈一笑,脸上青筋暴起,悲声说道:“胞兄虽软弱可欺,可也不该被刁妇如此残害!我杀他们,何错之有?”   “国有国法!怎能私受人命?”池唐很反感这种观点:“武二,听本官一劝,放弃抵抗,还能保你做个厢军都头,你好好思量!”   “哈哈……池大人,你对我武松有恩,我自当相报!可如今,我们算是各为其主。朝廷昏庸,奸臣乱命!何不阵前起义,替天行道?”   池唐怒极:“哪里是替天行道!替天劫道吧?抢富商路客,还能说是劫富济贫,你们抢百姓粮食,又算什么?!”   这还真是理亏,武松词穷,开始色内厉茬:“百姓现在吃些苦头,将来肯定会得到好处!待我们打出煌煌盛世,定还百姓朗朗乾坤!”   “强词夺理,冥顽不灵!你放马攻城吧!”   武松不屑的狂笑:“攻城?你当我们都是莽夫吗?告诉你也无妨,我们柳军师说的是,围而不攻,只要土地,哈哈,你们就在城里养着吧!”   王大石都要哭出来,池唐无计可施。三千厢兵出城的话,不够人家塞牙缝的,可不出城,县城几万民众,消耗粮草物资,可是惊人的……   堂邑县衙……   贾富贵匆匆自兵营赶来,县衙大堂已经站了不少人。   李纲拿惊堂木拍了下,说道:“阳谷县急报,梁山军突袭县城,贼兵万余,未带工程器械。但贼兵围而不打,只占乡村,若不及时救援,恐县城将不攻自破!”   贾富贵咋舌,农村包围城市?   杨志抱拳说道:“我堂邑县和阳谷县遥相呼应,本应出兵,可我们也只有县兵三千,即便加上乡勇,也只有万余。而且,梁山军训练有素,我们根本无法对阵啊!”   李纲点点头:“圣上不日会有钦命到来,各位做好准备。杨统领,你划几块临时兵营出来!刑师爷,粮仓封闭,停止供应流民!郭捕头,维持城内治安,非常时期,作奸犯科者,从重处理……”   待各人领命走完,贾富贵疑惑的问道:“我这县令做什么?”   李纲说道:“你任务最艰巨!我会把你用在最关键的地方,所以你多练练兵吧。”   “是!李大人,这仗打完,您是不是就回朝堂之上了啊?”   李纲玩味的问道:“怎么?着急接手县令的活?”   贾富贵搓了搓手:“主要是我学了不少,总得早日做点贡献不是?怎么能总是劳累您呢?”   “呵呵,若你福星高照,将来这县令,肯定由你发挥,好了,趁还有些时日,你多陪陪令夫人,回去吧……”   贾富贵拱拱手,郁闷的回家,这李老头啥意思呢?堂堂太傅,霸占着县令的权力,这也就罢了,每次见面,最后都是嘱咐自己,多陪陪媳妇。   这还用你操心啊?年轻气盛、新婚燕尔,干柴烈火,自己就像那耕牛一样,不知疲惫,默默耕耘,任劳任怨……   回到贾宅,周氏几人正在忙活。柳秀才的家眷曹氏和红莺,因为过了个年,熟悉了以后,也搬了过来。   毕竟柳秀才不在,孤儿寡母的。   郑妙妙在书房,忙着账目,让贾富贵看着好没意思。   “妙妙,我发现你对待账本,比对待我好多了。”   “嗯?夫君为何如此认为?”   “你看它们时,是细心呵护的模样,看我时,只一眼都不耐烦!”   “夫君这话说的,你我夫妻二人,纵然郎才女貌。但是,一天到晚瞅着对方,也会腻歪不是?”   贾富贵悲愤的埋怨:“那也不能在……不该分心的时候去念叨账目啊?大煞风景!”   郑妙妙不耐道:“我又没阻拦你!都任你施为了,你还想怎样?”   “那还不如弄个充气的……”贾富贵嘴里嘀咕道。   郑妙妙又气道:“以后分床!”   贾富贵忙换了一副谄媚的模样,猥琐的笑道:“玩笑玩笑……娘子,我们香水赚了多少钱了?”   郑妙妙拿起账本,翻了下说道:“香水和香皂共盈利三十万两,可是夫君的铁器坊,只进不出。我们纯利十万三千两。富贵,这铁器坊,供应的是朝廷军队,这账,谁给报销啊?”   贾富贵打着哈哈:“你夫君乃朝廷命官,理应为圣上分忧,怎能谈钱,徒伤感情!”   郑妙妙没好气的和上账本:“那我们图什么呢?做官不就是为了光耀门楣,再落个好名声流芳百世吗?顺便再挣些家产,让子孙几代不愁吃穿!你倒好!”   话没说完,一个巡检兵慌张跑来。   “大人!厢兵闹事,打伤我们的人了!”   贾富贵一惊:“在哪里?快快!” 第52章 野猪练兵   一路上,贾富贵问清了原委。   阳谷被围,李纲下令增加兵营,意味着又要对梁山贼寇用兵。   几年前,梁山贼寇只有不到万人,阳谷、堂邑、郓城三地厢兵对其围剿,却铩羽而归。   那一战,厢军老兵历历在目,梁山贼寇的战力,超乎想象!   三县兵力损失过半,从此不再主动出击,而梁山军,也日益壮大。   这次出兵消息不胫而走,厢兵们感到时日无多,生无可恋。于是抓紧醉生梦死,吃喝狎赌,寻衅滋事。   一群厢兵东倒西歪,吃饱喝足玩够了,从县城出来回营地。   正好在西关城门外,碰到了跑步归来的巡检兵。   厢兵们指着他们大骂,一群兔爷兵,天天像猪一样养着!送死的,却是他们这些穷军汉!   一句骂,道出厢兵们内心的辛酸苦辣,不由得群情激愤,纷纷将情绪发泄到巡检兵身上。   巡检兵都是未满二十岁的小伙子,数千人里面挑出的八十人!   脸皮薄、世故少,于是强压着怒气,和一群兵油子讲起了道理。   贾富贵带着蔡氏五雄跑来时,秦小北几人,竟委屈的掉起了眼泪,如同受了气的孩子,见到了自家大人。   蔡氏五雄,便是结拜的金木水火土蔡府五个家丁,为了霸气侧漏,重新起了个组合绰号。   参与骂战的主力,是原蔡府的十几个家丁,他们可是走过江湖的。这一开骂,立即成了新兵蛋子们的主心骨。   贾富贵拍了拍秦小北,静静的看着浑然忘我的骂阵双方。   “老子四年前围剿梁山时,你们还在撒尿和泥巴那!”   “胡说!四年前,老子都十五岁了!”   “哈哈!你们这些兔爷兵,跟个娘们一样!”   “胡说!”   蔡金走过去,把胡说兄弟拉开,然后朝厢兵笑道:“对面的老兄,你好意思吗?兵力相等,却被人杀的屁滚尿流!”   那厢兵头子是个中年,敞着怀,斜挎着腰刀,一脸醉态:“老子们好歹上过战场,见过血!你们呢!哈哈,估计见到敌人就尿裤子啦!”   蔡金将钢弩、佩刀、箭袋、手雷统统丢地上。由于伙食的丰富,天天的训练,他一身雄浑的肌肉。   “你们不就是心里泛酸吗?看我们吃的好,穿的暖,觉得不公平是吧?要怪,就怪你们没个好头儿……干啥!”   蔡金被人拉回头,正欲上前干架的他转过头,瞳孔猛地一缩,立即低眉顺眼。   “小的见过杨教头!嘿嘿……”   杨志眉毛一挑,口气不善:“哟呵!还记得我啊?我不是个好头是吧?以前耽误你了,真抱歉啊……”   蔡金点头哈腰,一脸谄媚:“杨教头,刚才说秃噜嘴了,只是他太欺负人,一把年纪,跟一帮孩子骂仗,说话也太侮辱人……”   杨志摆手,这群花花绿绿的少爷兵,没人看的顺眼,只有贾富贵那小子,喜欢的跟宝贝似的。   拨转马头,朝厢兵呵斥道:“都回营!各领三十军棍!”   “喂!杨大哥别走!”   杨志眉头紧锁,那小子的声音!   “哈哈,你管什么闲事啊?他们马上就打起来了!”贾富贵没心没肺的说道。   杨志无奈的下马,贾富贵是知县,比他还高一级,可除了会造东西,啥都不懂。   “军中互斗,是犯军条的,还有,我这些兵,不少是江湖草莽,刺配充军而来,你这些花里胡哨的娃娃们,被打死了多可怜!”   贾富贵笑道:“点到即止嘛!”   杨志气到:“什么点到即止?你当练武喂招呢?那是练武时熟练招式才用!打起来怎么点到即止?”   贾富贵犯起了嘀咕,说道:“李县丞说我的兵用在关键的地方,可他们没有实战经验啊?”   “有猪吗?”杨志问道。   “啊?”   杨志翻身上马,说道:“带五头活猪,明天让你的兵来我营地,我帮你训练。”   两边士兵示威的瞪了下眼,便各自回营。   次日一大早,贾富贵穿戴整齐,带着蔡氏五雄,喊上了童桶。   童桶欢喜的问道:“富贵兄,是不是要做什么好玩意?”   “想什么呢?去买猪。”   童桶错愕:“你家要养猪吗?”   “杨统领要……”   到了坊市,贾富贵看到有活的野猪,便直接让老板捆了五头,童桶的八个护卫和蔡氏五雄,两人一组,轮流扛着向杨志营中走去。   到了厢兵营,秦小北已经带兵列队了,厢兵们对着他们指指点点。   贾富贵看到杨志,便高声喊了起来:“杨大哥!猪来了,五头野猪,哈哈……”   杨志笑道:“来,让你看看怎么练兵!”   走到巡检兵面前,杨志喝道:“杀过猪的,站出来!”   走出来七人,杨志说道:“你们几个站到一边去。”   “剩下的人听好了!等下这五头野猪,就会放到前面的训练场!你们的任务,就是拿刀砍死它们,必须人人见血!不然你们就是兔爷兵!尿裤子兵!”   “哈哈!”   所有的厢兵大笑起来,杨统领终于给他们出了口恶气啊!   贾富贵拍手大笑,这法子不错,他本来还以为是绑树上呢,没成想,是放开。   巡检兵们看着训练场,一脸的苦大仇深。   厢兵们的起哄声,惊的野猪四处乱窜,看着极其吓人。   贾富贵担心道:“杨大哥,会死人的!”   “不会!嘴笼子都套上了,怕什么?”   贾富贵还是有疑惑:“那几个杀过猪的,为什么不让上场?”   杨志哈哈一笑:“都杀过猪,还怕杀人吗?”   八十名巡检兵,畏惧的不敢入场,厢兵们嘲讽声,震耳不绝。   “上啊!十几个人杀一头,怕什么?”   “银样蜡枪头!哈哈……”   “胆小鬼!只会吃猪肉,不敢杀猪!”   “呃……”贾富贵都听不下去了,这也太丢人了,好吃好喝,弄出来一帮少爷兵,这太扯淡了!   “把他们给老子轰进去!”   看热闹的厢兵来了精神,过来几百人,把脸色苍白的训练兵,推进了低矮的围墙。   秦小北几个班长挤在一起,士兵们眼巴巴的看着他们,让他们骑虎难下,只能硬着头皮先上。   五个班长并排持刀,慢慢的走向野猪。五头野猪咆哮着,也看向他们。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看的竟然也有些紧张。   秦小北嘀咕着:野猪兄,站着别动,死的不会痛苦哟……   当距离慢慢的靠近时,野猪“嗷”的一声,转身而逃。五人被吓一跳,屁滚尿流的往回跑。   这滑稽的场面,逗的全场一片欢腾!   童桶嘶吼着加油助威,贾富贵破口大骂。秦小北几人脸红的要滴出血。   五个班长恼羞成怒,呼喊着各班的人,排成一字横队,全部举刀向前,喊着口号,齐步前行。   杨志指着他们笑道:“兄弟,他们这次,肯定会败!” 第53章 暗线陈二狗   果然,野猪绝地求生之下,以其震撼的爆发力,将巡检兵们冲开个缺口。   贾富贵喊到:“你们的刀是摆设吗?砍啊!”   ……   当野猪们被砍成一堆烂肉时,不少人的手还在发抖。幸亏是野猪,如果是敌人。可想而知,心理阴影会更大!   厢兵营的火头兵,将猪肉拖回去改善了伙食。   之后的日子里,每隔两天,巡检兵们就带着五头野猪,到厢军营练胆子,靠杀猪,练出了刀刀入肉的感觉。   厢兵们沾了大光,平时难得一见的荤腥,现在是天天不断,时间一长,关系融洽了许多。   梁山泊……   四大主峰的凤凰顶,在一方的悬崖边上有块巨石,梁山军都是粗野汉子,没有闲情雅致来这里。于是,成了柳秀才的专属之地。   “那张衙内死了,我本可以回家,继续过我那逍遥的日子。而你,也可以继续游手好闲,偷鸡摸狗,可如今却干这差事!”   柳秀才有些颓废,他旁边是一个喽啰,想方设法,成了柳秀才的心腹跟班。   这人便是陈二狗,张衙内的狗腿子之一。他笑的有些谄媚。   没办法,两人现在都成了官府的内应,可曾经被自己欺负的柳秀才,如今是梁山军的军师,还是堂邑知县的亲姐夫!   人比人气死人,陈二狗宽慰道:“柳爷,您这是混资历呢!待此事了结,您前途无量啊!那时候,您在娶几房小妾……”   “别想了!”柳秀才更惆怅:“贾富贵是我小舅子,以前他啥也不是,以后我休想再碰别的女人了,唉!”   陈二狗犹豫的说道:“梁山军这么强大,凭那些破烂户的贼配军,能打的赢吗?”   柳秀才也心里没底:“谁知道啊!其实这里也不错,本军师走到哪里,不是人人敬仰?谁不是对本军师言听计从!说实话,比做个知府都舒坦!”   “要不,咱们就直接呆这里算了,这内应不做也罢!”陈二狗提议道。   柳秀才摇摇头,一脸无奈:“那个柴进小混蛋,让我签了字,按了手印的!一旦我心思歪了,就里外不是人了,只能拼一把了。”   陈二狗有些消沉:“以前,真对不起,我太混账了,若能活着回去……唉!柳爷,您可得提拔小的一下啊!”   “放心吧,就算混不到一官半职,我家里还有些薄产,能支持你做个小买卖糊口……”   人就是这样奇怪,本不可能成为朋友的两人,因为梁山暗线身份,成了无话不谈的兄弟。   这时,远处跑来一个喽啰,说是宋将军有请。柳秀才起身,带着陈二狗过去了。   凤凰顶议事厅,宋江,武松,石秀等人已经等候。   见柳秀才来到。宋江说道:“军师,晁大当家要搞什么排座次,我们兄弟几人商议多时,我等都是兄弟,不分你我,这排座次,不是让人心生嫌隙吗?”   柳秀才来回踱步沉思,因为他农村包围城市的计策,让凤凰顶的众人,获得了一县土地。又定下了安民之策,一年之后,梁山泊将自给自足。   由此,厮杀汉们对他由衷的敬佩。柳秀才一思考,众人皆屏住了呼吸。   柳秀才停住脚步,说道:“将军,晁大当家要夺权!”   “啊?!”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宋江说道:“我们本就遵他为大当家,还要夺谁的权?”   “你的!”   石秀诧异道:“我们围了阳谷县,未损一兵一卒,再有个把月,那县城肯定不攻自破!打了那么大地盘,我们又没邀功自重,凭什么夺我们权?”   柳秀才苦笑着摇摇头:“石大哥,就是因为这些,功高震主啊!但凡听过说书先生,都有这些戏码……”   众人沉默了,这一说开,谁都懂这道理,只是平时哪去想这些?就想着打地盘,喝酒吃肉玩女人了!   武松急脾气上来,骂道:“定是吴用那阴险小人的主意,当日救大哥时,就百般阻拦,杀那狗官父子,又唧唧歪歪!还不是因为宋江哥哥人缘广吗?”   宋江一脸感伤:“武二兄弟不要说了,既然要排座次,就听他的吧,毕竟大局为重!不能因我一人,伤了梁山军之间的和气,兵权要它干嘛?我宋江就算当个喽啰,兄弟们还能不认我?”   武松等人动容道:“大哥重义!管他排什么座次,我们兄弟就听大哥的!”   “报!”   来人是青龙山的,进来躬身道:“大当家有令!各位头领,请到聚义厅议事!”   宋江回道:“好,我通知一下,马上就到。”   转身叹了口气说道:“众位兄弟,那就走一趟吧,不妨事,呵呵……”   武松抓起柳秀才:“军师,你也跟去,若是感觉有什么阴谋,只管说出来,有我武松在,没人敢动你!”   ……   聚义厅……   平时都是板凳马扎子的随便坐,现在整齐的两排椅子,一看就是新打造的。   这一下子,梁山头目们,都不好意思坐了,全都站着,看向高台上的两人。   晁盖双手虚按,众人停止了交头接耳。   “众位兄弟,今日将大家聚到一起,是为了商议,我梁山军以后的发展,毕竟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嘛!下面请吴军师给大家详细说下。”   吴用咳嗽了两嗓子,有些不痛快,亭中一片寂静,就不晓得给点反应。   “各位头领,如今梁山军兵强马壮,精壮已达五万余!若说占个州府,也是绰绰有余啊!想必大伙对那些官绅家的小娘子,也日思夜想吧?”   到底是贼窝里的智多星,一通话让众人嗷嗷叫了起来,他笑着按按手,让场面安静下来。   “但是!我们以前的兵少,各位也都是领着各自的手下,小打小闹无所谓,可咱的宗旨是什么?   是替天行道!还天下人一个朗朗乾坤!皇帝昏庸无道,贪官污吏横行,将咱们逼的走投无路!   我们的林冲兄弟,堂堂八十万禁军教头,何等威风!却被一个市井泼皮,随意的欺凌!玩个球,就能高居帝侧,这朝廷还有救乎?”   众人又是破口大骂。   吴用继续道:“俗话说得好,蛇无头不行,各行其是也不行,政令不一,就是一片散沙。所以,我与大当家商议,为了能更好的打江山平奸贼,咱们排座次,定将星!”   这一番话,说的似乎合情合理,喽啰少的头目便不吭声了。   林冲等原朝廷命官,也不以为意,因为他们,本就看不上梁山军里的权力。卢俊义那一伙人,准备打酱油,比较安分。   最后,大家不约而同,看向了宋江一伙…… 第54章 梁山军定下的目标   宋江等人当然听着有理,谁不知道集权的重要性,这样才能有力一处使。   而且,就算不同意也不行,因为最能打仗的林冲等人,比较热衷听从号令,这是习惯,和谁是大当家无所谓。   望着众人的目光,宋江就要附和。这时柳秀才说话了,他可是来搞破坏的,怎能让你们铁板一块?   “吴军师,在下以为不妥!”   “哦?柳兄弟请说。”   “吴军师所言,乃是谋国之道,攻下了州府,自当是良策。然大战在即,临阵换将,兵家大忌啊!”   这下众头目们明白过来了,投奔梁山时,各人都是带着自己的庄客喽啰,自己使唤起来,又听话又忠心,你这一打乱,谁还听自己啊。   大家心里都做了个比较,若大当家要治谁,那个人的手下,肯定会拼命保护。   若打乱建制,上头要整自己,可不会有弟兄维护自己了!好狠那!一时间,众人反对起来。   吴用心中恼怒,脸上仍旧是用心良苦的模样,“众位兄弟,我们各自的原有人马,今后作!为个人亲兵,以后人马多了,再统一分配,这并不是临阵换将……”   武松问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听谁的?又是谁来统一号令?晁大当家收留我们,赴汤蹈火,我们在所不辞!可手下兄弟也不想守着律条过日子,不然造什么反?”   晁盖迟疑的问道:“你想如何?”   武松道:“我不想如何!我只听宋大哥的!”   宋江不得不说话了,站出来后,先给所有人施了一圈礼。   宋江就这一点好,永远是低姿态,就算是下命令,也是请帮我如何如何,而不是你去如何。   “我宋江,蒙兄弟们抬举,枉称将军,呵呵……大当家要排座次,想来也就是论资排辈,这个,我宋江只是对大伙有过帮衬而已,谈不上什么资历,我认为,还是听晁大当家的吧。”   这话听着谦虚,梁山众人对他更是好感倍增,可听到晁盖和吴用心里,就不是滋味了。   本来论的先来后到,给你整成了论资排辈!而且是偷换概念,让人觉得理所当然,丝毫没有不妥之处。   吴用心思电转之下,紧急补救:“哈哈!宋将军所言甚是!这样吧,宋将军拥护者众,我们便尊宋将军号令罢了!”   柳秀才一惊,捧杀!宋江脸色难看,莽夫武松刚要叫好,被石秀按住。   柳秀才忙接口:“不可!吴军师,您可能有些误会,宋将军非是拥护者众,而是他人缘广而已,谁不喜欢多交些朋友?”   吴用微微一笑:“那柳军师有何建议,说来参考参考?”   柳秀才躬身施礼:“不敢!不才以为,猛虎之威得百兽之王,何况人乎?非雄才大略者,不可为奉也。我梁山军义字当先!可夺城斩帅论英雄!”   此言一出,大多人听着迷糊,一人高声嚷到:“你这贼秀才,用得着和我们拽文吗?说的啥鸟意思?”   柳秀才又是鞠躬:“鲁将军,意思就是,咱定个目标,谁达到了,谁当头……”   “这样说不就懂了吗?真是浪费时间,这法子我赞成!”那鲁将军不耐烦的说道。   晁盖问道:“那大家说说,定个啥目标,呵呵,畅所欲言!”   柳秀才又提议:“禀大当家,小的认为,我梁山军兵强马壮,威震四方,应该定个小目标,打下一个州!”   “嘶!”   所有人倒吸一口冷气,一个州啊!博州全境十八个县,梁山军撒出去,都不带冒泡的!   晁盖诧异的问道:“你确定是州,不是县?”   “当然是州,其实我们把事情看窄了,整个博州的厢兵才十万多人……”   “放……呃!柳军师,别忘记还有乡勇呢。”   林冲冷笑起来:“给我三千马军,可灭十万乡勇。”说罢,便继续作高冷状。   晁盖拍案而起,说道:“那就以攻下博州为准,手刃博州知府倪宁人头者,为梁山之主!”   ……   博州……   知府倪宁正仰在太师椅上,面前烧着暖炉,两个小妾在按头捏肩。   突然脖子一凉,打了个哆嗦,眉头一皱,突的转身,揪住了冰凉的小手。   “爹!爹……疼!疼!”   倪宁宠溺的佯怒道:“爹当然最疼贞儿啦!看你还敢不敢淘气!”   倪贞揉着抓疼的手腕,嘟着小嘴说道:“爹才不疼我!”   倪宁的小妾笑道:“老爷对贞儿,可是最喜欢了,你……”   “滚!”倪贞撇嘴,一脸不屑与厌恶。   倪宁满脸无奈:“贞儿,她们好歹是你的姨娘啊!”   “你是不是心疼了?”倪贞倔强的望着父亲。   倪宁立起身子大笑:“笑话!我心疼什么?大不了再找几个,一直找到你看顺眼的为止!”   两个小妾低眉顺眼,一声也不敢吭。   倪贞对一个小妾命令到:“喂!我要吃枣糕!”   小妾忙在桌子上端了一碟,送到她面前,并用筷子夹起一块,喂到她嘴里。   倪贞细嚼慢咽的吃完,这才满意道:“爹!这两个小妾挺不错,你以后别找了。”   两个小妾福了下身子,脸上明显轻松不少。   倪宁开心道:“好好!爹以后不找了,你出去玩吧,别来捣乱了……”   “好吧!”倪贞冲两个小妾挥挥手:“两位姨娘,好生服侍好我爹,过几天,他可要剿匪去了!”   “是,大小姐。”   倪贞出了门,眼泪就扑簌簌的往下掉,嘴里呢喃道:“堂堂知府千金,也不能找个如意郎君嫁出去,却要强塞给一个混球衙内……”   “妹妹,谁又惹到你了?”   “除了我爹,谁敢惹我?”   说话这人,正是倪宁的远房侄子,倪大宝。担心贾富贵当了知县,对自己赶尽杀绝,于是前来投靠倪宁。   倪大宝笑道:“小妹,叔父也是为了你好啊,这个家没有男丁,叔父担心你将来受气,没人能护着你啊!”   倪贞心底一阵失落:“那更应该找一个两情相悦的啊!对了,你不是要去汴梁开酒楼吗?”   “是啊,叔父出征后,我就去汴梁,凭叔父在京城的人脉,肯定生意兴隆!嘿嘿……”   “到时我也去,没准能碰上个如意郎,然后私奔……” 第55章 当诱饵的肥肉   大周隆佑四年,四月初,天气已经转暖,接连几日都是阴雨连绵。   阳谷县城已经被围月余,城内人心惶惶,县令池唐在粮草不济,消息断绝之下,准备开城投降,县兵统领王大石劝阻。   博州知府倪宁,挂帅剿匪,博州厢军指挥使刘大彪,领厢兵八千,乡勇一万,联合治下十八县兵力,号称十万,驻扎郓城、阳谷、堂邑。   形成三面合围之势,梁山贼寇踞山而守,跑是不可能了。   剿匪大本营设立在堂邑,宣读了圣旨。   李纲为正帅,倪宁为副帅,刘大彪总领博州厢军指挥使,贾富贵任十八县精锐马步军先锋使……   李纲在临时中军大帐读过任命之后,贾富贵心里有些兴奋!   李纲果然没有骗自己,十八县精锐马步军先锋啊!真是关键的位置。   不过李纲接下来的话,让他的心凉了大半截。   “堂邑知县贾大人,此次任务,最为关键。因为,我刚说的职位,只有他的任命是虚的!”   贾富贵心里一咯噔,忙问道:“李县丞,啊不!现在您是兵部尚书兼讨逆宣抚使了!可这虚的是什么意思?”   李纲有些愧疚的说道:“虚的,就是你空有任命,没有实权!”   “哦!那就是我亮起全副仪仗,摇旗呐喊,唱空城计?”   “不是,是要你带十八县精锐,正面进攻!”   “那到底有没有实权啊?”   “没有!你需要和杨志领本部兵马,先解阳谷之围,然后混合阳谷县兵,直取青龙山!”   贾富贵有些发怵了,犹豫的问道:“就是我这十八县总兵官,能指挥的,只有我那一百兵啊?”   李纲脸老脸一红,尴尬到:“本来只有县衙仪仗,幸亏你要了一个巡检,不然一个兵没有……”   杨志也忍不住了,“李帅,厢兵战力如何,您是知道的,何况只有三千兵!阳谷县城外,可是近两万贼寇!”   李纲点点头,“杨统领,阳谷城外贼寇退兵,你方出兵。这是兵符,阳谷县兵由你调度。   贾富贵问道:“李大人,他们要怎样才可退兵?”   “到时便知。”李纲高声道:“三日后出兵,各位抓紧备战吧!”   ……   待出了中军帐,贾富贵叫住了杨志和童桶。   三人回到县城,来到了郑氏酒楼,寻了个安静的隔间。   郑有礼乐呵呵的过来说道:“贤婿啊,今天怎么跑这来吃饭了?平时不都喜欢在家吃吗?”   “岳丈大人!小婿要吃顿好的,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再吃到了……”贾富贵难过的说道。   郑有礼佯怒道:“胡说八道!看样子要对梁山用兵了是吧?怕啥!你是知县,正儿八经的文官,还能让你冲前面去?”   贾富贵懒得多说,“岳父大人,弄几个最贵的菜,再来坛酒,我们今朝有酒今朝醉。”   “付账吗?”   “小婿是外人?”   “你小舅子以后也要成家啊……”   “付账!”   郑有礼堆起灿烂的笑脸,走出去吆喝:“二楼雅座,六道大菜嘞!”   贾富贵叹了口气:“杨大哥,我算是想明白了,我这空头知县,就是块当做诱饵的肥肉!”   童桶笑道:“怎么可能?杨统领不知道跟在你身边吗?”   “那就是两块肥肉!暂且不说,阳谷县城外的兵退不退,单单这青龙峰,就够我们喝一壶的!”   杨志诧异道:“你是说,咱们的主攻方向,是青龙峰?”   “对啊,以前那老李头提过。对了,杨大哥知道那的地形吗?”   杨志回忆到:“我曾经和那林冲交过手,后来不打不相识,他便带我进了梁山泊。当时,朝廷大赦天下,我不愿入伙,就出了梁山。但是在那些逗留的日子,里面的地形,倒也熟悉……”   童桶惊呼:“他们会放你走?”   杨志笑了笑:“和所有人一样,梁山贼寇中,也分好人和坏人。”   “好人和坏人能混在一起?”   贾富贵阻止了童桶的无知:“杨大哥,说正事。”   杨志继续道:“林冲原是朝廷禁军教头,一身武艺,皆源于军中,又熟读兵书战策,说实话,除了武艺相当,其他的,我不如他。   林冲的父亲,在高俅还是泼皮的时候,教训过他。唉!得了圣眷,便记仇,逼的林冲上了梁山落草。”   经过杨志描述,贾富贵将地形理解了个大概。   梁山泊四面环水,水面既宽且广,仅有的陆地相接处,就是青龙山的支脉青龙峰。   而到这个地方,也极其凶险。要攀上陡峭的山脊,然后沿着只容一人行走的山脊,前行三里,才能到达青龙峰。   山脊的两侧,又是汪洋一片,一不留神,人就从几百米高的山崖上掉下来。   这是唯一的陆地入口,也是梁山军的主峰,晁盖大当家的根据地。   水面最窄处,便是重兵把守的大龟峰,说是峰,却更想个大高地,就像个大龟壳子。历次围剿梁山,都是选择这里,做突破口。   但现在,这里是最精锐的,原朝廷官兵为骨干的贼兵驻守,更有林冲这员正规军出身的大将!   而凤凰顶,则直面阳谷县,由于地面开阔平坦,这里建了水寨防守,进退自如。   虎头峰与大水泊之间,有大片平缓的耕地,这里是梁山精锐水军的驻地,基本不会有人去想,由此处进攻梁山。   贾富贵听完后头疼,原来历史上,朝廷开始可没攻下梁山,不知道这大周,会不会出现奇迹?   杨志也沉默不语,厢兵的战力,真的太弱了……   三人胡吃海塞中,又商谈了一下备战的事,相约明日见面后,各自回了家。   贾富贵刚到家,就发现气氛有些不对。   院子里散落着账本,郑妙妙坐在小亭中哭泣,贾莲在一旁安慰,而周氏则有些不知所措。   纳尼?婆媳吵架?男人的世界难题,到底是来了!头疼!贾富贵抬脚就想退出去,不过被姐姐发现了。   “贾富贵!你给我过来!” 第56章 虚惊一场   贾富贵讪笑着,慢慢的走了过去。   郑妙妙挂着泪珠,扭了下身子,给了他个侧脸。周氏有些局促不安,给贾富贵使着眼色。   自古以来,最难解的关系,就是婆媳关系,贾富贵心里天人交战,到底先问谁呢?   想了想,还是先问母亲吧,毕竟媳妇可以灭了灯,慢慢哄。“娘,您这是怎么了?走,咱娘俩,先找个平心静气的地方说话去……”   贾莲拼命的朝郑妙妙努嘴,贾富贵却使个眼神,表示不碍事,贾莲看着傻弟弟,瞪圆了眼睛。   “娘,走啊!不管什么事,咱先把气消了好吗?”周氏不肯动,贾富贵以为母亲在赌气。   最后,周氏实在拿傻儿子没办法,开口道:“儿子啊!你倒是先劝劝你媳妇去啊?”   “先劝娘一个样,咱现在是一家人了……”   “是妙妙在生你的气,你劝娘做什么呀?你这样的知县,平时怎么断案子的哟?”   不是婆媳矛盾啊?嗨!那就没啥大事了!   贾富贵去挽郑妙妙的手,被躲开过去,站到她面前,她又朝另一边扭去。   “唉!妙妙,你不理我,以后可能没机会理了。生我的气呢,也就只有三天可气了……”   郑妙妙微微痛心道:“怎么?要纳妾了,还是要休妻再娶?”   贾富贵愣住:“你就不能……往正经的地方想?”   周氏讪讪道:“儿子啊,纳妾是正经的事,但是休妻再娶,就太不是东西了,会被人骂的。”   这不是火上浇油吗?贾富贵无奈道:“姐,你带娘忙别的去吧,夫妻独处,更容易解决矛盾。”   贾莲担忧的看了弟媳一眼,就挽着周氏离开了。贾富贵蹲地上,将账本捡了起来。   “妙妙,有事就说,夫君的时间真的不多了,待会还得弄点弩箭去……”   郑妙妙气道:“富贵,我不怕穷,我知道你老实本分,也知道你对家里人都好。可你不能败家啊?”   “败家?”贾富贵懵圈了:“妙妙,咱得说清楚,我怎的就败家了啊?”   郑妙妙拿过账本,压着心里的不快,指着账本说道:“你看,咱们的香水,去除全部开支,纯利润十万两!你说香皂要便宜点卖,利润也达到三万两!加起来十三万两!”   贾富贵疑惑:“这么多啊?这不是大喜事吗?”   郑妙妙到了暴发的边缘:“可你的铁器坊,到底是干什么的呀?咱家欠债了!呜呜……”   欠债了?贾富贵翻了下账本,里面的古文记账法,让他看的头疼,轻声问道:“怎么就欠债了?”   郑妙妙知道他对账本头疼,忍着怒气道:“你来看,每具钢弩造价五百两!你造了一百多具!还不算弩箭!火药是不要钱,可铁壳子要钱吧?算上人工,都十万两了……”   “那不还落三万吗?”   “你的兵!天天大鱼大肉,现在还让买野猪,你知道野猪多贵吗?”   贾富贵揽过郑妙妙,温声安慰:“好啦,欠债是暂时的,夫君的本事你还不知道?想赚钱都不用脑子的!”   “噗呲!”   郑妙妙嗔怒道:“不用脑子怎么赚钱?夫君,你说以后没机会了,是什么意思?不会是真要纳妾吧?”   “你想哪去了?”贾富贵突然想到了什么,又低声悄悄问道:“娘子,这男人纳妾的事,你怎么看?”   郑妙妙思考了下,认真的说道:“我认为男人纳妾,应该是……正室不能开枝散叶,或者不能事夫时,还是理所应当的。但是,无缘无故纳妾,这个男人就应该变成太监!”   “嗯!有道理!”贾富贵继续说正题:“你夫君马上要剿匪了,还是个先锋官……”   “啊?!”   郑妙妙担心了起来:“先锋官?你是文官,怎么让你到前头?朝廷瞎眼了吗?”   贾富贵无奈的说道:“他们没瞎眼,只是胡乱抓到了我,我就是块大肥肉!”   “那怎么办呀?”   “多造武器!分给杨大哥一些,也能多些生还的机会!”   郑妙妙点点头,一阵风似的跑了出去……   郑氏酒楼……   “爹!我要钱!”   郑有礼惊愕的在柜台里抬起头,仿佛不认识自己的女儿。   “妙妙,你傻了吗?要钱找你丈夫去啊!你难道……忘记你嫁出去了吗?”   郑妙妙一拍桌子:“爹!我说真的,你这有多少银子,快借我,顺便把伙计也借我!”   “五万两,最多了!你弟弟将来还要……”   “够了!快拿来!把店关了,让伙计到我那帮忙!谢谢爹!”   沈氏粮行……   沉江雪正在核对账目,郑妙妙风风火火奔了进来。   “江雪妹子,借点人手,帮我两天忙……”   ……   郑妙妙出门,贾富贵也没闲着,回到自己的专属密室,拿出了一个箱子,这是他保命的东西。   拿出一身防弹衣套在了身上,这是陶瓷做成的,属于一次性的。   利用陶瓷破碎,来分散弩箭的冲击力,皮革做成的衣服,全部是连接的小口袋,陶瓷碎掉,就直接更换一个。   一把匕首,一把佩刀,一具转轮钢弩。钢弩利用的是转轮设计,上弦的同时,把箭矢也也扣进键箭槽了。   一排的手雷,这些手雷的火药,比之前的颗粒火药更厉害,这是贾富贵留的后手,防止火药配方泄露后,没有制衡。   将头盔戴上后,贾富贵安心了,只要不被人围起来按地上,基本上不会先死了……   郑妙妙忙活了大半天,周氏做好了晚饭,一家人吃过之后,郑妙妙便开始烧水洗澡。   当一切安静下来,贾富贵问道:“妙妙,你真好,这三天造那么多手雷,杨大哥那里就更有保障了!”   郑妙妙注视着他的眼睛,柔声道:“打仗的时候,你别傻乎乎的冲前面,你是官,命令他们上就可以……”   贾富贵哑然失笑:“这叫什么话?我是先锋官,不是大元帅!”   “可你官那么大,死了多亏的慌!”   “好了,一个空架子而已,我能管的,就那一百巡检兵……”   郑妙妙叹了口气:“这三天,我们俩人要辛苦些了!”   “是要辛苦,快睡吧。”贾富贵拍了拍枕边的人。   “我说的是……给贾家开枝散叶……” 第57章 大战梁山泊(一)   梁山泊里的气氛一片紧张,他们本想以阳谷为跳板,然后一路向博州进军,没想到朝廷官兵却先来围剿他们了。   青龙峰议事厅。   梁山军大小头目都聚集在一起。   晁盖凝重的说道:“众位兄弟,这次朝廷官兵来的突然,事先竟毫无预兆!各位有什么想法,就直说吧!”   说完晁盖落座,自顾自的撕了鸡腿,吃将起来。   林冲对于军事,向来是极有主见的,晁盖刚坐下,他便站了出来。   “大当家!凡事皆有迹可循。我们的地盘,虽易守难攻,但相对应的,我们没有战略纵深!就算他们将计划公诸于世,我们仍旧无法动作,原堂邑县令突然被法办,这里才是他们的第一步计划!”   “等等!”一个道士打扮的人说道:“我忽然想起来了,那张德父子,怎么就成了衙役呢?还押送宋江将军,这不应该啊?”   吴用眉头紧锁,是有些蹊跷,当日营救宋江,他们几人也有参与。柳秀才是被石秀发展的暗线,这点倒没什么问题。   再者,当日柳秀才身上,可全是严刑拷打的痕迹,唯独宋江毫发无伤……   吴用对宋江施礼,然后问道:“宋将军,请问在黄泥岗那天,为何对张德父子,如此的不待见?”   宋江傲然说道:“听闻张德,暗下供应梁山物资,宋某当其是一路人,奈何他们期望戴罪立功,对我和柳兄弟,一路恶言相向!宋某岂能安然处之?”   吴用歉意的笑道:“宋将军莫要误会,在下只是,用感觉这里面,有些问题……”   “什么问题?”柳秀才不快道:“吴军师认为,我和宋将军是朝廷的内应?”   “你!我何时……”   “停!”晁盖起身,话里透着左右为难的焦虑:“军师,当年我等七人劫生辰事发,还是身为押司的宋将军通风报信的,这点不必怀疑!”   林冲一看,话题跑到内讧上面了,小心的用着说辞,继续说道:“这些都不算问题。我猜测,大龟峰是他们的主攻方向,不管如何耍花招,梁山泊的地形,都能让他有招变无招!”   “对!”吴用附和道:“张将军的水军,可不是吃素的!哈哈,若我所料不错,青龙峰,必有官兵偷袭!”   柳秀才随之附和:“对对,吴军师到底是算无遗策,青龙山是唯一的山地入口,我们应重兵把守!”   吴用点点头:“青龙峰易守难攻,五百人守住山脊即可,正面只需面对一个人,我想谁都能胜任吧?”   众人不屑的大笑,谁若敢说守不住,估计就没脸在梁山混了。   吴用继续道:“宋将军,凤凰顶直冲阳谷县城,地势平坦,你的兵要回撤固守了。”   宋江点点头,表示同意。   吴用转向林冲:“林将军,你是我们梁山军的用兵大家,大龟峰以及虎头峰,全部由你指挥调度!”   “是!”   “至于青龙峰……”吴用笑了笑,用戏弄的眼神看向一个小个子,玩味的说道:“时迁兄,那一片石头,就由你去跳着玩吧!”   时迁佯怒道:“我好歹也是个统领,你这家伙,就让我带五百兵,去看石头?”   众人又是一阵善意的调笑,时迁混的开,人缘挺不错的。   晁盖也打趣道:“即使你哪没有官兵,也算功劳!哈哈……”   吴用打断了大家的笑声,朗声说道:“这次官军来势汹汹,必定有一番恶战!大家做好部署,养精蓄锐!若灭了他们,趁他们后方兵力空虚,咱们就直取博州!”   ……   三日后,堂邑厢兵开始向阳谷进发。   贾富贵穿戴了整齐的七品官服,仪仗摆了半里,两面大旗上面,写着“十八县讨贼总兵官,堂邑知县贾”。   西关城外,哭声一片,百姓们根本不看好官兵,大都当做死亡告别来送行的,尤其是那一百巡检兵家属。   贾有财失声痛哭道:“儿啊!你可是咱家的独苗啊,爹真希望你永远傻下去,起码不用丢命啊!”   “哎呀!我的儿呀!早知有今天,娘就狠了心,让你早点圆房了,如今妙妙还没动静啊!”周氏懊悔莫及。   贾莲抹了下眼泪,拉住贾有财夫妇:“爹,娘,你们让弟妹也说上句话呀!”   “哦!对对……”   郑妙妙脸上写满了坚强,只是那挂在脸颊的泪珠,出卖了她内心的世界。   她和贾富贵的感情,质朴无华,属于日久生情的那种。   “夫君,快点回来,记得,不要冲的太靠前……”   “嫂子,他不靠前,难道让我靠前?”童桶撇嘴,佯装不满。   贾富贵推了他一把:“单身的人走开些,不要妨碍别人生离死别……”   岳父郑有礼上前,拍了拍贾富贵的肩膀,动情的的说道:“一定要好好的回来,不然妙妙一个人,还不上我那五万两银子……啊……”   岳母大人把他掐到一边去了。   贾富贵站到车轿上面,挥了挥手:“回去吧!我肯定会回来!我还没活够那!”   号角声声,车马隆隆。   杨志三千厢兵,马志为前锋营,两万乡勇跟随,作为疑兵。   一百巡检兵作了贾富贵亲兵营。堂邑县捕快郭松,领五十衙役,由童桶指挥,作为督战队。   郑妙妙赶工出来的手雷,除了乡勇,全被装备上了。杨志和马志是见识过的,一路上对战事非常乐观。   浩浩荡荡的队伍中,最显眼的还是巡检兵,那不仅装备整齐,走路也整齐。   人手一具钢弩,身背箭袋,腰挂手雷,剩下的就是普通的佩刀了。   当部队走到阳谷县城外,太阳已经快下山了,队伍就地扎营。   阳谷县令池唐,看到援兵,整个人都瘫了下来。   这次梁山军围城,竟然没有祸害百姓,让城内外的人们,感到无比的庆幸。   当晚,阳谷县衙内,摆了一桌丰盛的酒席。   酒过三巡,贾富贵说道:“池大人,王统领的兵,我要带走一半。剩下的交由您统领,守住阳谷县城,为我们看好后路。”   池唐笑道:“我这里没有问题,不过你的战兵不足五千,这有胜算吗?” 第58章 大战梁山泊(二)   不怪池唐怀疑,乡勇的战力,是可以忽略不计的。面对如狼似虎的梁山军,他们除了逃就是跑。   贾富贵将四个杯子摆上,说道:“诸位,这个就青龙峰,与青龙山只一道山脊相连。这个位置易守难攻,但是,我们难攻,他们也难攻。   大家可以想一下,数万大军对垒,只有几十个人能交上手,这仗哪一年能打完?   所以,这次咱们危险不大!不过,为了迷惑对方,我要将仪仗立在青龙峰上,李纲大人的命令是,坚守两天!”   “坚守两天?”阳谷厢军统领,王大石说道:“贾大人,您是不是理解错了?您上了青龙峰,就成了死地啊!”   王大石看贾富贵不明所以,来到跟前,又添了几个小杯子。   “大人您看,梁山泊能容纳五万贼兵,不光是有四座主峰,它还有几个土山啊!   您不上青龙峰,谁也奈何不了谁,但上了青龙峰,只能摆下两千兵,同时要应对四面强攻啊!   梁山水军,并不是只在水里,登上岸,一样强悍!主力困在青龙峰,外围的乡勇,还有什么用啊?”   杨志几人听的汗毛直竖,这差事简直就是送命啊!一道山脊,太容易被梁山水军切断了!   童桶迟疑的问道:“我的督战队放在哪里?”   杨志无神的说道:“就在山脊上……”   贾富贵苦苦的思索着,没有后世的那种详细地图,什么也想不出来,因为地形全靠描述,没有多少细节。   “杨大哥,我俩体形差不多,回营送你一件礼物……”   ……   次日……   天还没亮,贾富贵和杨志便领兵两千,来到了青龙山脚下。   “真绝啊!”   和贾富贵心中想的山脊不一样,这两侧太光滑了!   只能走山脊,一旦失足,死不死不知道,但肯定得滚下去,重新绕三里路,再跟上来。   杨志笑道:“幸亏你提出来偷袭,不然要废一番功夫了。”   贾富贵看着臃肿的杨志,笑道:“杨大哥,你把盔甲脱了吧,不嫌重吗?”   杨志不好意思:“问题是,我总感觉,你给我的……防……防弹衣,没效果……”   贾富贵摇摇头:“唉!我这防弹衣,还防震呢,比铁的好用多了!”   “这玩意儿防刀枪剑戈,防飞羽流矢,你为啥管它叫防弹衣?防剑衣、防刀衣不更贴切吗?”   “大哥放心,将来人人都爱这么叫……”   众人悄悄的向前摸去。不得不说,梁山贼寇如此难剿,不是没有道理的。   如此天险,青龙峰竟然还筑起一道寨墙!   来到跟前,众人伏下身子,开始等待……   梁山军已经得知朝廷官兵到来,已经枕戈待旦。   天刚露出一丝亮光,凤凰顶脚下的水寨里,传来官兵的进攻的号角。   宋江取出宝剑,命令弓手戒备水面。梁山水军紧急向这里靠拢。   这时,大龟峰方向却传来喊杀声。   “娘的!声东击西!石秀,领步军五千去支援!”宋江命令道。   “放箭!”武松大喝:“宋将军,他们攻的我们这里!”   石秀刚领兵走远,宋江这边传来了水声,只见雾气朦胧的水面上,到处是小船飞梭。   一阵弓箭射去,官兵哀嚎着逃离了。   武松气到:“他们这是仗着兵多,两路齐攻呢!”   宋江有些疑惑:“不对啊!这就完了?这进攻怎么虎头蛇尾的?”   正说着,晁盖和吴用也领兵前来。   “宋将军,如何了?”   宋江拱了下手,说道:“我以为,他们在试探虚实,选择点,应该就是凤凰顶和大龟峰。虎头峰不靠水,他们趟水去那边,死的更快!”   吴用也点点头:“宋将军说的对,如果官兵还是老样子,再来十万,也是个下酒菜而已!”   晁盖笑道:“在梁山泊打仗,谁也别想花招!哈哈……”   “报!”   “讲!”   一个小兵急促的说道:“青龙峰失守!官兵主力上来了!”   晁盖大惊:“你可看清?”   “看清了!十八县总兵官,堂邑县令的全副仪仗!”   “通知各部分兵,夺回青龙峰!”   “慢!青龙峰下不来!估计是小股斥候兵,故意扰乱军心的!”吴用拦下了晁盖。   宋江身边,久不做声的柳秀才说道:“吴军师,这是声东击西啊!我看这边才是佯攻,青龙峰不得有失啊!”   吴用摆摆手,极速转着大脑想对策:“青龙峰攻下来有什么用?主要的军力是下面的几个土山。青龙峰根本装不下,能冲击大本营的兵力!”   晁盖道:“让秦统领带三千兵给夺回来,令水军登岸,阻断山脊,我要瓮中捉王八!”   ……   贾富贵将大旗,插在了青龙峰最显眼处,士兵们紧张的在建立简易寨墙。   天亮时,贾富贵和杨志听到号角,然后用手雷开道,轻松的攻进了青龙峰。   由于李纲和倪宁的两路大军佯攻,青龙峰的兵力被调走大半,五百守军,在四处爆炸声中,分崩离析。   贾富贵笑呵呵的拿出大喇叭,对着山下叫到:“梁山贼寇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抓紧投降吧!不要做无谓的抵抗……”   “我定要取你的狗头!”山下一个矮个子大叫。   贾富贵高声道:“哈哈,你抱头玩去吧,刚才被揍的跟个跳蚤似的,挺能跑啊!”   杨志轻笑:“富贵兄弟,我发现你玩的挺开心啊……哈哈……往身后看看吧,咱们完蛋了!”   “啥?”贾富贵往后一看,大惊失色!   山脊上一条线似的官军,被梁山军半路截断,官兵不是被杀,就是滚进山下的水里……   青龙峰成了绝地!   面向山脊的寨墙,又被巡检兵用上了,秦小北领兵,端着钢弩,对着山脊一轮齐射,梁山军死伤几十人,重新退回水上。   贾富贵忙去看了下物资,还好,手雷全搬进来了。   面向梁山的一侧,底下传来了叫喊声。   “山顶的人听着,你们被包围了!抓紧投降吧!不要做……”   贾富贵被气乐了,这家伙把自己话学去了!   探出头来,贾富贵叫到:“下面的是哪位好汉?报上名来,回头把你砍了,也能做个有名号的鬼!” 第59章 大战梁山泊(三)   凤凰顶的柳秀才内心焦急,和预期不一样,吴用太冷静了。   开战前,他就断定有人会偷袭青龙峰,现在贾富贵全副仪仗,大张旗鼓,他仍旧不为所动,还是只当做小股人马。   “二狗兄,你想办法摸上去,让他们往下进攻!”   陈二狗诧异:“他们一旦冲下来,可就全军覆没啦!”   柳秀才咬牙道:“他们本来就是这个结果!”   陈二狗苦着脸,一路跑到时迁跟前,“时统领,军师让我去劝降。”   时迁正骂的欢实,闻言笑道:“劝降也好,我手里就这点人马,还真不好冲山。来两个人护送……”   “别护送了,万一谈崩了,就多损失两人了……”陈二狗愁眉苦脸。   时迁捶了他一拳,赞道:“够意思!我记住你了,回头咱好好喝一场!哈哈……”   陈二狗举着朴刀,朝山上晃了晃,然后喊到:“上面的官军兄弟,不要放箭!我家军师要和你们谈判!”   “放他上来!”杨志命令道。   陈二狗一上来,就看到了熟人,自己以前欺负过的傻子,贾富贵。   真是天意弄人,苍天无眼!   陈二狗畏畏缩缩的上前,开口道:“富……啊!贾老爷!你姐夫让你们动作大点。”   贾富贵饶有兴致的问道:“二狗哥啊,嘿嘿……不错嘛!”   说完扬起刀,挥了下去……   下面的时迁看的真切!愤怒的高声骂道:“两军交战,不斩来使!你官军竟然连土匪都不如!”   贾富贵的大喇叭,穿透力特强:“弟兄们!杀了这个大跳蚤,赏银五十两!”   秦小北带五十巡检兵,端弩前行,借着乱石冲锋,厢军弓手开始抛射,山腰上箭矢乱飞,互有死伤……   凤凰顶……   “报!时统领受伤,秦统领战死!官兵冲下来了!”   柳秀才忽的起身:“青龙山外,官兵有两万之众,一旦占领山脚,水军就不能钳制山脊了!水泊外的是疑兵!”   吴用反驳道:“两万人马,怎么过山脊?别忘了,山脊已经被切断!传令虎头峰分兵五千阻击!”   “慢!”柳秀才悲愤道:“晁大当家,宋将军,黄泥岗一战,我那小舅子,凭六人之力,杀李逵兄弟五十余人!毫发无损之下,又偷袭林冲将军后侧,你们认为他会担任佯攻?”   看到晁盖犹豫,吴用大怒:“柳秀才!他们只进来千余人手!主攻又如何?你见过什么阵仗?安敢妄言军事?!……”   “报!时迁统领阵亡!水军无法攻击山脊!”   望着浑身污血的传令兵,柳秀才大怒:“晁当家!在下只出一策,令张顺将军率两万水军,上岸攻击外围官军,宋将军领半数人马,夺回青龙峰!速战速决,再来固守!”   ——   晁盖道:“吴军师,我看可行,厢兵战力高的,也就主将身边的那些,他们首尾不能兼顾……”   吴用摇摇头:“事出反常,主攻更不应该大张旗鼓才对,他们明明想让我们去青龙峰,我们不能上当啊!”   柳秀才不屑道:“别忘了,李逵兄弟以前,可是梁山军第一猛将!”   这时,林冲跑了过来,疑惑道:“李逵兄弟?怎么提起他了?”   柳秀才躬身:“林将军,李逵兄弟便是我小舅子杀的!”   “我杀了你!”林冲提枪便刺。   柳秀才魂飞魄散,边躲边解释:“你急什么?我又不是和我小舅子一伙的!”   武松和宋江等人,抱住了狂怒的林冲。林冲之所以恼怒,实在是因为那一仗太窝囊了。   冷静下来才释然,柳秀才现在是自己人。   柳秀才说道:“我那小舅子,就在青龙峰,领了近三万人,现在时迁和秦明两位统领,全被他杀了……”   林冲抱拳说道:“大当家!此人有天雷之术,一旦过了山脊,我们梁山军就完了!张顺将军,可领水军去冲击他们后军!”   宋江和武松极度反感吴用,没有过问晁盖,便分兵前往青龙峰,张顺组织水军攻击青龙山脚。   ……   梁山泊外,青龙山脚。   童桶胆战心惊:“马将军,咱们快撤吧,山脊过不去了啊!”   马志冷冷的说道:“监军大人可先回!”   童桶气道:“哪有督战队先逃命的?”   马志指了下对面,说道:“还有一千多战兵没有冲过去,我想再来一次!”   童桶难为情的说道:“马将军,你要过去,我们这边,就全是乡勇了……”   “童监军!你若能逃回阳谷,便算你有功!”马志举枪回身:“兄弟们,再冲一次!”   马志领着一千多厢军,再次排成一条线,沿着长长的山脊,向青龙峰冲去。   水面的箭矢,不断飞上来,带走一个个鲜活的生命。   与此同时,梁山水军突然上岸,乡勇们立时慌乱无比,几个胆子大的统领,刚刚组织了阵型,便一触即溃。   童桶举着刀,浑身哆嗦,面前的乡勇统领狠狠心,哭道:“监军大人,您快说话呀!到底怎么了办?”   “跑啊!分散而逃!”童桶大叫一声,骑马直奔阳谷。   几个统领如释重负,监军大人果然文采飞扬,这词用的真带劲!   “监军大人有令!分散而逃!”   不用他招呼,两万乡勇丢下一地死伤,跑了个漫山遍野。   直接的后果便是,张顺的水军杀的过瘾,收兵都变的困难。   青龙峰上……   贾富贵被赶了回来,心口隐隐作痛,掏出一块新的陶瓷片,替换了上去。   然后,他又爬到杨志跟前,帮助杨志替换了后背的陶瓷片。   “富贵兄弟,这玩意儿,真管用啊!”杨志大口喘着气。   贾富贵有些发抖:“杨大哥,这下应该完成任务了吧?陈二狗!过来!”   “哎哎……来了,老爷请吩咐!”   “李大人到底怎么安排的?怎么什么命令也不给我们,这不是让我们自生自灭吗?”   陈二狗哭丧着脸说道:“我只知道送任务给柳秀才啊,然后听他号令,他就让我告诉你,动静搞大些……”   巡检兵们还在放着弩箭,厢军弓箭手已经没有了力气。   山下的乌泱泱的全是人,贾富贵举刀呼喊:“弟兄们!准备扔雷了!”   一阵地动山摇,山腰上密集的梁山军,被炸的支离破碎,急忙退到山脚。   空旷的凤凰顶,柳秀才趁无人注意,将烟花放地上,点燃引线,然后若无其事的跑到宋江面前。   一声爆响,烟花在上空炸开。   “有内奸!”宋江大叫。   柳秀才抽刀大骂:“狗内奸!站出来!吃里扒外的东西,老子劈了你!”   “柳军师,别气到了!我们还需要你出谋划策。”武松以刀拄地,口中安慰着。 第60章 大战梁山泊(四)   梁山泊外,中军大帐。   李纲听着轰隆隆的爆炸声,来回踱步。看到天空的烟花,立即来了精神。   “进攻!”   博州厢军精锐们,扯掉伪装的草垫子,露出了大量的简易小船。   然后两人一艘,扛着趟进水里,倒扣在水面,人在里面划水前行。   倪宁大乐:“李大人,你这法子妙啊!哈哈……”   在李纲潜伏到堂邑任县丞时,便针对性的准备了大量小船,这个时候派上了用场。   李纲捋须淡淡一笑:“但凡用兵,第一要务便是考虑地形,不利己方的因素,就要针对性的补足。”   这时已经到了正午,进攻的小船上,插满了箭矢,如同一个个刺猬漂泊在水上。   梁山泊水军,大部上岸去追杀,贾富贵所带的乡勇去了。   梁山军统领呼延灼,气的直骂娘!   一条大铁鞭挥出,一个小船碎屑四散,几个小喽啰刺向水中,水下登时一片暗红。   “快去报告林将军!”   呼延灼大叫着,铁鞭去蛟龙出海,每一次击出,便有小船破碎开来。   厢兵们终于掀开了船,两军绞杀一起,在齐腰深的水边激斗了起来。   一个厢军都头盯上了呼延灼,一杆长枪刺出,呼延灼捂着胸口倒下。   厢军都头脑门被射中一箭,沉没水中。呼延灼望向后方,只来的及看到,梁山军的神射手花荣,正在歇斯底里的放箭。   厢军成功杀上大龟峰,指挥使刘大彪身上尽是血水流淌。   “固守!”   “吼!”   紧随而来的刀盾兵,在大龟峰边缘,居高临下竖起了盾墙。   刘大彪喘着粗气,喝到:“把那个射箭的家伙带来!”   两个军士将花荣架了过来,一脚踹倒在地。刘大彪说道:“你小子叫什么?来我军中如何?”   “哈哈……老子曾经也是为朝廷效力,他娘的粮饷被克扣也就算了,还遭小人陷害!你杀了我吧!”   刘大彪诚恳的说道:“你做我的亲兵,不会再出现这些事了,如何?”   花荣昂首:“我与宋江哥哥结拜,同生共死,将军心意,我花荣心领了!”   “好吧,一路走好……”   刘大彪一刀捅进花荣的脖子,然后不再看他。   后续大部队,陆续登上大龟峰。李纲和倪宁也乘坐了小船过来。   李纲说道:“刘将军,我们要速速攻下凤凰顶,不然梁山水军回来,咱们就施展不开了!”   刘大彪点点头,高声下达命令:“郑统领,拿下那个土山,布置弓箭手!先锋营,跟我冲!”   土山之上,正是卢俊义,他所部兵马战力最为底下,大多是庄客家丁。   厢军郑统领大吼着挺枪而上,两军瞬间对撞在山腰上。   只见梁山军中,一人如穿花蝴蝶,一把短剑已经收割十多条人命。   “你们几个听我号令!”郑统领拦住了十几个弓手。   当那人又冲进一队枪兵时,郑统领手一挥:“射!”   那人连同几名厢军,一同中箭倒地。   “你为什么不射?”郑统领怒吼着看向一个厢兵。   “自己人混在一起怎么射?!”厢兵哭了。   “军令如山!你不懂吗?”   “我亲哥哥在里面!”厢兵嘶吼,伤痛欲绝。   “唰!”   郑统领一枪刺向他,咬牙道:“动摇军心!”   卢俊义看的真切,大哭道:“燕青!”   燕青趴在地上,已经无法回应,被一个厢兵又补了一刀……   “洒家来了!卢将军坚持下!”   鲁智深的一柄月牙铲,所向披靡,郑统领一招便被铲飞了脑袋。   有了他的加入,土山的厢兵立时陷入绝境,损失殆尽。   刘大彪冲上了凤凰顶,据险而守。   未来的及上山的厢军,被鲁智深的兵冲的七零八落,不少厢兵逃进水里,又被返回的梁山水军捕杀……   青龙峰上……   贾富贵口干舌燥,烟熏火燎的他,对着杨志埋怨:“杨大哥,你带兵老手,怎么就不知道带水呢?”   “不好意思,忘记了……”杨志也渴的厉害。   仗打了一整天,贾富贵心在滴血。纵然有手雷之威,巡检兵仍然损失了五十多人,剩下的人,都成了战场上的耗子,贼滑溜。   马志冲过山脊的时候,腿上中了一箭,趴在石头上,手边放着一筐手雷。   “完了,那些庄稼汉,都被杀跑了,我只希望他们跑快点……”   马志说完,就开始哎呦。   杨志说道:“要不,我们撤出去吧?山脊上应该没人了。”   贾富贵犹豫不决:“要撤的话,回头会被问斩吧?”   “你是总兵官,有权逃跑!”   “杨大哥,用词需谨慎,是有权撤退!杨大哥,你先撤,我等会扔点雷再走。”   杨志起身,招呼了三百厢兵,越过寨墙,向山脊走去。   走到一半,突然腿上一痛,中了一箭。   “往回跑!有埋伏!”杨志瘸着一条腿返回,一人通行的山脊,想扶他都不好扶。   杨志返回青龙峰,贾富贵追悔莫及,两个大将都瘫痪了,这仗还怎么打?   “蔡土!领几个人守住山脊!”   “蔡金!偷摸的到山下弄点水上来!”   蔡金为难道:“不等下去,就成刺猬了啊!”   贾富贵泄气道:“那等晚上吧,吃的也没带,全是手雷!”   这个时候,杨志的三千兵,只剩下了一千多号人,另外就是四十多个巡检兵。   马志悠悠的气道:“上头的人,真不是东西,就算咱是诱饵,也得提前告诉我们啊!这哪是虚张声势?他娘的!这是让我们钻进了死地!还是明知是死,也得为他拼命的死地!”   贾富贵笑道:“也不错,他们上不来,咱们下不去,耗时间而已,哈哈……”   杨志也咧嘴笑道:“幸亏手雷准备的多,不然咱们,只能起到诱饵的作用。现在咱们不仅是诱饵,还是鱼钩!钓着他们走不开!”   贾富贵望着远处的大龟峰,看不到那边的战斗,心里不免紧张。   “杨大哥,李纲和倪宁两人,要是打不过梁山军怎么办?别忘了,咱能耗下去的根本,是能打赢啊!一旦他们撤退了,咱兄弟们就是瓮中的那只鳖啊!” 第61章 晁盖之死   夜晚如约而至,蔡金领着十几个人下山偷水。   经过白天的战斗,水里到处飘荡着阵亡的将士。   “这水可咋喝啊?”蔡金皱眉。   蔡木眼睛一闭:“眼不见为净吧!”   伸手拿钢盔,在水草密集的地方舀起,“咕咚咕咚”先自己灌了个饱。   蔡火直接吐了个稀里哗啦。   “靠!别吐水里!”蔡土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推地上。   “快装水,山上的兄弟们要渴死啦!”   十几个人装满了水,开始往山上爬。   与此同时,梁山斥候统领王英和扈三娘,正准备从侧面偷袭青龙峰,与蔡氏五雄等巡检兵遭遇。   都是趁着漆黑的夜色行动,双方几十人混在一起,听口音不对,才发现是敌人。   巡检兵条件反射,举起钢弩便射,王英中招而死,扈三娘悲痛欲绝:“夫君!老娘要宰光了你们!”   巡检兵们近战陷入劣势,扈三娘悲痛之下,不惜无差别攻击,蔡氏五雄等人全军覆灭。   贾富贵众人听着山下杀声震天,却什么也看不清楚,又不敢扔雷,以免误伤。   杨志顿了下刀鞘:“完了,水取不来了,看样子对方也在动作!”   贾富贵嗓子如同刀割,嘶哑着说道:“和李大人也无法联系,真急人啊!杨大哥,要不咱们往里面冲吧,死也拉上些垫背的!”   巡检兵的损失惨重,让贾富贵快崩溃了,现在只剩下秦小北等二十多人了。   杨志也不好过,尽管马志拼死来援,不足千人了。   “敌袭!”   一声示警,厢兵和梁山军厮杀了起来,上来的只有十余人,正是扈三娘。   毫无悬念,厢兵有人数优势,片刻间扈三娘受伤被俘。   厢兵们一看对方是个女人,手脚便不老实起来,几十个猥琐的手掌,胡乱揩油。   扈三娘用尽了所有恶毒的词语,只换来厢兵们更大的笑声。   贾富贵喝到:“住手!报上名来!”   扈三娘大骂:“你老娘姓扈!狗官兵不得好死!”   “你是扈三娘吧?”贾富贵唏嘘道:“果然名不虚传!投降吧!”   扈三娘跳着脚大骂:“投降的该是你们这些蠢货!”   “绑好了!”   贾富贵懒得啰嗦,推着五花大绑的扈三娘,来到山坡。   “山下的人听着!扈三娘被老子俘虏了!你们要不要派个人来谈谈?”   贾富贵声音落下不久,山下亮起了火把,走上来两个人。   嗯?怎么是柳秀才?   贾富贵笑道:“姐夫,怎么是你?”   “哼!”柳秀才昂首说道:“贾富贵!快把人放了,我们大当家的饶你不死!”   贾富贵摇摇头:“今天这仗,谁投降都不好过,如果你们接受诏安,童大将军肯定会优待你们,因为这是政绩。”   柳秀才嗤笑:“倪宁倪知府,让我们接受他的诏安,他背后是高太尉,还有,他官比你大!”   “那请随意吧,现在谈判!扈三娘交给你们,你们接受我们诏安,不同意,我们就撕票!”   一直没说话的那人开口了:“柳军师,咱们回去吧。扈三娘,我对天发誓!会为你报仇的!”   说完,从容不迫的转身就走。   “慢着!”   贾富贵上前,突然一刀将他刺了个透心凉:“一个小跟班,唧唧歪歪的,你妈没教过你,大人说话小孩别插嘴吗?”   那人指着贾富贵,满脸不甘的倒下。柳秀才张大了嘴巴,目瞪口呆。   杨志哈哈一笑:“富贵兄弟这火气都杀出来了!”   贾富贵拍拍柳秀才:“别害怕,杀人杀多了,就习惯了。”   “他……他……”   “别演戏了,快说下对面的情况,李纲和倪宁攻到哪了?”   柳秀才机械的答道:“他们攻陷了大龟峰和凤凰顶,梁山军被围在了虎头峰和几个土山上。不过,梁山水军断了官兵撤退的路。”   贾富贵讶然道:“你的意思是,现在打成了平手?”   “对,现在只有一鼓作气,拿下虎头峰,不然李纲大人和倪宁大人,都没命回去了!”   “梁山军大约还多少人?”   柳秀才思索了下,说道:“精锐马步军大约一万,林冲和鲁智深分别领了半数。卢俊义手下不到五千杂兵,张顺手下阮氏三雄共计水军一万。”   一天死伤都快过半了,估计官兵也够呛了。   贾富贵看了下又饥又渴的将士,对柳秀才说道:“你回去挑动宋江接受诏安,放心,这家伙肯定乐意,让他和晁盖内讧起来……”   “没用了!”柳秀才无奈的说道:“晁大当家死了!”   贾富贵和杨志对望一眼,都感到不可思议。   “他怎么死的?按说不应该啊?”贾富贵疑惑道。   “您老人家不刚把人家捅死吗?”   “呃……”贾富贵一拍大腿,大叫道:“那具尸体别扔,快拖回来!”   远处的两个厢兵,正费力的拖着尸体,准备扔掉,闻言如释重负,坐了下来。   贾富贵和杨志等人,围着晁盖的尸体,久久不语,默哀了好久……   此时的虎头峰,成了梁山军的中军所在,当柳秀才踉跄而返,众人的心思都沉重了起来。   吴用伤心欲绝的痛哭:“晁兄!你为何不信我啊!唉呀!”   “晁兄!我梁山军不能没有你呀!你如此撒手不管,让众兄弟何去何从呀?哎……众兄弟抛家舍业前来投奔,只为反那朝廷昏聩,奸官横行!晁兄顺应天意,举起义旗,替天行道!如今基业仍在,谁来为我们领路啊!”   如此感人至深的哭嚎,让所有人静立不语,人群中不断的传出抽泣声,大有壮志未酬身先死的悲凉之情。   “宋将军,莫要太过悲伤,留着身体多杀几个狗官军吧!”武松扶起痛哭流涕的宋江,安慰道。   张顺提议道:“宋将军待大伙不薄,又如此的惦念晁当家之志,如此情义,感天动地,不如暂时……让宋将暂代首领之位,大家以为如何?”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林冲和鲁智深二人。   梁山军最有战力和影响力的,便是他们二人。两人都不喜欢管事,脾气又好,还有真本领。所以上至首领,下至小卒,对其都是十分敬重。   如果这俩人点头,加上水军头领张顺,那么其他人的意见,也就无所谓了。   林冲和鲁智深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道:“我听你的!” 第62章 夜色下的布局   林冲和鲁智深两人说完,苦笑着摇了摇头,因为他俩认为,吴用应该说句话才是。   宋江哭的有些虚脱,有气无力的说道:“张将军,不可如此说话,晁兄当年七星结义,一路走来,历经风雨!宋某何德何能,只是感念晁兄毕生心血呀!”   武松说道:“在座各位,大多都受过宋将军恩惠吧?要说这义字,我想没人能对宋将军说个不字!每逢为难,宋将军都如那及时雨一般,匡扶于英雄末路!”   宋江拦住武松话头:“往事休提,但凡侠义之人,都会如此做,宋某深陷牢狱,不也是兄弟们拼死相救吗?”   宋江挣扎起身,踉跄着走到吴用跟前:“吴军师,平日里协助晁当家,将梁山军打理的井然有序,梁山军能有今日,非他莫属!宋某提议,吴军师继续带领大伙吧!”   “不可!”   说话之人,是林冲手下先锋将,董平。   “吴军师善谋略,然威望不足。如今,我梁山军正值危难,若威望不足,必定军心涣散啊!”   董平说完,抱拳躬身,同为先锋将的史进随之附和。   如此显而易见,吴用的小团体太少了,之前战死的,大半又是晁盖部属。   卢俊义见此,便出来一锤定音:“宋将军之名,所心服者众,便有劳宋将军,带领大伙,打出一片天地吧!”   众人一看,也只能如此了,武松高兴的抱住林冲,又捶了下鲁智深,平日里这三个人关系最好。   只是二人对宋江一直不大感冒,武松心有遗憾,此时共推宋江,三人终于没有了心结。   “嗯哼!”   阮氏三雄之一,阮小五冷哼:“晁当家的尸体还在青龙峰晾着!难道就这么着急吗?”   武松一时尴尬了起来,脸色难看。   鲁智深受不了婆婆妈妈,不苟言笑的说道:“宋将军,既然大伙都推举你坐头把交椅,那就赶紧定个章程吧!”   宋江叹了口气:“既然如此,宋某就厚颜受了。先前以为,官军是从青龙峰大举进攻,大龟峰方向是佯攻。后又以为青龙峰是诱饵,结果也的确是诱饵。但是,没想到这诱饵如此强悍!   我梁山军将士,半数阵亡于青龙峰,那天雷之术,非凡人所能及也!可官兵主力,又的确是大龟峰方向,可为何主力弱,偏师强呢?”   柳秀才说道:“宋将军,我小舅子在青龙峰,之前说过,黄泥岗一战,便是他用了天雷,杀了李逵将军!”   宋江一听,又习惯性的哭到:“我那冤死的李逵兄弟……”   “哭个劳什子!”   鲁智深暴走,气到:“我们下一步怎么走?是突围还是死战?!”   吴用面无表情的说道:“宋将军,我建议,你领兄弟们突围,东山再起吧,毕竟底子还在。”   宋江说道:“我也有此意,可那些兄弟们,不白死了吗?”   众人皆点头,宋江此人,的确仗义啊!   吴用仿佛没有听到,继续道:“那天雷地火,我有一计可破之。可将其引至平地,队形分散,相隔两丈,极速冲阵!我观敌兵近战并无强势,如此,天雷之法,不足惧也!   中天雷者,大多伤及大腿之上。如此,若官兵天雷近身,兄弟们可将身子伏在地上即可。”   众人心中一片清明,原来破天雷地火,如此简单!不免对吴用更加钦佩。   宋江诚恳的说道:“军师,以后梁山军,还是来打理,咱们东山再起,再创一片天地!”   “不了!”吴用眼神空洞:“我与晁兄有过誓言,同生共死!我要为他报仇雪恨!”   “二哥!我愿同往!”阮氏三雄坚定的说道。   “我也要去!”公孙胜少了一只手臂,双腿也不能站立,躺在地上招手。   吴用四人忙上前扶住,凄然泪下。   “我兄弟七人,刘唐为护我,被炸的尸骨无存,我也成了废人!就抬着我,一起死在青龙峰上吧!”公孙胜的道袍支离破碎,血肉模糊。   吴用坚毅的起身,面向周围,做了个四方揖,然后说道:“宋将军可去破阳谷县城,官兵被阻在梁山泊内,城内必然空虚!张顺将军运送完兵马,弃船上岸。   若阳谷难破,可直奔黄泥岗,官兵定不敢追。出了黄泥岗,十万大山,皆可为基!我和几位结义兄弟,可为你们断后!”   卢俊义说道:“罢了,我便在虎头峰,阻挡官兵主力,若力有不逮,我就去降了朝廷,还望兄弟们勿怪!”   林冲笑道:“卢将军,你本就不适合造反,去受了诏安也好,那就后会有期了!”   众人各自抱拳,分头行动了。   卢俊义领五千人马,布置在虎头峰和几个土山上,大张旗鼓,虚张声势。   阮氏三雄领了手下三千水军,以及公孙胜刘唐手下千余人,合兵一处,由吴用指挥,准备与青龙峰不死不休。   宋江动员所有剩下的人,重新整队,准备从青龙峰山脚下的水面突围。   宋江正在筹划,又来了两个女将,孙二娘和顾大嫂。   两人手下的兵,全是梁山军的年轻家眷,如今因为大军分散,娘子军也无法统一,便来告知。   宋江说道:“都是苦命鸳鸯,都任由她们吧,不要强求。”   两个女将称是,便离开整队。   全军趁着夜色,抓紧休息,就待黎明前的直暗时刻,分头行动。   ……   大龟峰上……   李纲和倪宁愁眉不展。   大龟峰和凤凰顶被梁山军分割,断了联系,水路又被封死,退无可退。   如此只有奋力一搏,天亮时,攻击虎头峰。可月色朦胧中,发现虎头峰正在调兵遣将,连带着几个土山上,也出现了不少身影。   倪宁跺脚急到:“李大人,下官小命要交代在这了啊!您之前说的话,过满了呀!禁军不来,如何能战?”   李纲叹气:“倪知府,你别急嘛!反正来都来了!想当年……”   “您别想当年了,您当年领的是边军,都是不要命的家伙,我博州厢军,承平日久,怎能相提并论啊!哎呀!”   倪宁悲戚的抱怨,让李纲头大。   “大不了咱守着大龟峰就是,咱们占了两个峰,他们也两个,或许贾富贵还在青龙峰呢?” 第63章 凯旋   天亮时,吴用等人开始对青龙峰发起进攻。   贾富贵被喊杀声惊醒,端着钢弩开始投入战斗,杨志和马志,都瘸着一条腿,声嘶力竭的指挥。   “富贵兄弟,他们学乖了!”   贾富贵射空了两箭,梁山军利用乱石掩护,左右交替跑位,让巡检兵无法做到精确射击。   贾富贵忙喊停:“等他们近了再射!厢军兄弟们,把手雷都摆好,靠近了再扔!”   山下的梁山军无比兴奋,吴军师真是神人,这么简单就破了天雷之法,一时士气大振!   “梁山军的各位兄弟!今日有死无生!”   “有死无生!”   “呃……”吴用持剑,与阮氏三雄齐头并进,公孙胜则被两个喽啰抬着,视死如归。   青龙峰上,陈二狗大叫:“这几个贼头,是晁盖的结拜兄弟,他们要拼命了!”   “他们一直在拼命!”贾富贵有些凝重。   一天一夜的杀戮,贾富贵已经成长了起来,战场,向来是男人成长最快的地方。   ……   大龟峰……   “报!”   一个斥候跑来:“禀大人!梁山水军弃船而逃!”   “什么?”李纲脸色难看。   “昨夜他们如此大张旗鼓的调动,老夫就应该想到了,失算了!”   倪宁急到:“那是追还是打啊?”   “打!这梁山泊必须占领下来,不然以后又成了匪窝子!顺便去青龙峰,估计还能给贾知县收尸!”李纲心情有些沉重。   总的来说,厢军能打到这个份上,已经是超乎想象了。   传令兵畅通无阻的来到凤凰顶,刘大彪整兵出击,两路官军气势如虹,却打在了棉花上。   虎头峰和几个土山竖起白旗,投降了!   “不许投降!老子不接受你们投降!一群孬种!”厢军总指挥使刘大彪,怒不可歇。   仗打成这样,一群弱兵却在面前投降,心中戾气无处宣泄。   李纲喝到:“刘将军!接受投降,倪大人,和我一道去下青龙峰吧……”   刘大彪忍着怒气,领兵受降。   卢俊义和其手下头目们,均默不作声,在平地上丢下兵器,随着指令向另一侧聚集。   李纲和倪宁领着几千兵丁,来到青龙山脚下,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倪宁喃喃道:“和我们的杀敌数相差无几啊!真是惨烈啊!”   整个同往峰顶的道路,全被尸体填满,由于手雷的威力,大多残缺不全。   一行人沉默前行,山上滚下来一颗石头。   “还有人!”   几个都头护住李纲,山上的大旗挥动了起来。   “哈哈,他们还有活的!快快……”   李纲有了些许期待,快步小跑上去。   上了峰顶,心情又低落下去,地上躺着一具身穿官袍的人,不是贾富贵又是谁来?   只见他一动不动,浑身污血,脸上都熏的黢黑。   李纲蹲下,抓起贾富贵的手:“我来晚了……你死的也值了,真没想到,你这小鬼头,竟然把火药,造的威力如此巨大!”   倪宁也心有戚戚:“小兄弟,你就安心的去吧,李大人拿你当诱饵,也是你的荣幸,放心,你的父母朝廷会照顾,你的媳妇,可以到我家,断不会饿到她……”   “倪大人,要不你媳妇到我家?”   “没问题,妻妾如衣……啊!诈尸啦!”   倪宁惊慌,丢开贾富贵的手,李纲也一丢,“你还有心情胡闹!”   贾富贵无力的说道:“不闹,快给我们点水,快冒烟了……”   “水!快快……”   李纲这才发现,倒着的士兵,都是脱水状态。   杨志费力的爬过来,李纲扶住:“杨将军,受苦了!”   杨志笑道:“幸不辱命!”   ……   宋江等人自梁山泊突围,刚出青龙山脚,又遇阳谷县统领王大石。   一看之下,对方只有寥寥千余人,宋江一声令下,万余梁山军对千余厢兵展开围杀。   可怜王大石,本想去青龙峰支援贾富贵,和突围出来的大队梁山军遭遇,全军覆灭……   出了一口恶气,宋江兵临阳谷县城。   董平骑马上前,对着城头喊到:“阳谷县令!快开门投降!博州兵马都死光了,哈哈……再不开城,鸡犬不留!”   池唐大吃一惊,更看到王大石的人头,被他挑在枪尖。   他不由得心灰意冷,举起佩剑吼道:“若要进城,就踩着我的尸体过去!来呀!”   如今,守在城头的只有几十个捕快,以及几千乡勇民壮。   池唐开始动员:“乡亲们都别怕!举起你们的家伙,想想身后的家人!”   童桶吓的屁滚尿流,梁山军进城,第一个饶不了的就是他!谁让他是童贯的养子。   “认为他们大战过后,会放过你们,就走下城墙!”童桶也举剑大喊。   这后果谁都明白,民壮们虽然吓得站立不稳,但还是将武器探出了城头。   梁山军本来就是诈城,可不敢这个时候进攻,身后还有几万官兵呢。   “走!”   宋江一声令下,梁山军直奔黄泥岗而去,离开黄泥岗,便又是一片天地。   李纲带军回到阳谷,池唐才知虚惊一场。   大军休养两天后,便各自回各的县城。李纲和倪宁写了捷报,倪宁回博州,李纲和贾富贵等回堂邑。   堂邑县城西关外,众多亲属翘首以盼,当浩浩荡荡的队伍走近,却是一辆辆的板车,上面盖着草席。   贾有财一家人走到贾富贵面前,又哭又笑,贾富贵一把将郑妙妙搂住:“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嘿嘿……”   “嗯哼!”   李纲皱眉瞪了他一眼。   贾富贵讪讪的送手,此时身后已经哭声连天,这次堂邑出兵三千余,回来只剩不到五百伤残。   “李大人,这朝廷抚恤会按数发放吧?”贾富贵问道。   “放心,若谁敢在这上面伸手,老夫定与他不死不休!哼!”李纲昂首伸眉。   为了能好好休养,杨志和马志,被安置在贾宅。秦小北和仅存的十几个巡检兵,被安置到了童桶的小院子里。   十天后……   朝廷传来旨意,大封有功将士。   杨志和马志均被调入禁军,童桶正是兵马司都监。李纲升宰相,兼枢密院使。   就在贾富贵心情逐渐低沉时,宣旨宦官高声道:“陛下口谕,宣堂邑知县贾富贵,进京面圣!” 第64章 进宫面圣   面圣?贾富贵放心了,还好由于童桶的纠缠,贾富贵又做了一件好东西。   家里生意有郑妙妙处理,一切没有了影响。又没有了钢弩和手雷的累赘,收益开始快速上涨。   一切都在向好的地方发展。   “妙妙,之后扩大场地,先把阵亡士兵的家人,给安排过来,还有那些厢兵家人……”   夜深人静的时候,贾富贵搂着郑妙妙,享受着离别前的温馨。   郑妙妙翻身上马,娇嗔道:“知道啦!夫君放心吧!明天你就要去汴梁了,可别沾花惹草哦!”   贾富贵一笑:“有面前这位知冷知热的大美人,哪有空余心思,这里,装的全是你!”   “呸!”郑妙妙扭动身子:“男人的嘴都是对心的!你嘴上这么说,证明你心里没这么想!”   “这是什么逻辑?等等……还有陈二狗家人,你一定要安排好,虽然以前他欺负过咱。可这次,我答应过他的……”   “哎呀!知道了!把嘴闭上!”   “唔……唔……”   ……   汴梁皇宫……   金銮殿上,柴舟身穿龙袍坐定,童贯高声道:“上朝!”   “臣等恭迎陛下!”   “免礼!”   “谢陛下!”   文武百官分列两旁,李纲出列躬身启奏。   “启奏陛下,梁山军匪首已毙,另有五千余贼寇接受诏安,然万余贼寇逃向伏牛山,恐难根除。”   柴舟说道:“无妨,跳梁小丑而已,这次,有劳李卿了,呵呵,捷报说,堂邑知县贾富贵,孤军做诱饵,杀敌过半,没有虚报吧?”   “陛下,怎么可能?我发明的东西,威力那么大!如果全部装备,都用不到李大人了!”   “大胆!拿下!”童贯大喝,殿前侍卫举枪抵住贾富贵。   李纲慌忙道:“陛下息怒,此子第一次上朝,不懂规矩!”   柴舟叹了口气,笑道:“无妨,无妨!童大官,你紧张什么?他一个文官,还能把我怎样?我一脚就能踢飞他!”   “陛下威武!”众大臣一起躬身。   “嗨!”柴舟哭笑不得:“退下吧,让贾富贵答话。”   侍卫回身站好,受了惊吓的贾富贵,还做着掏钢弩的动作,不过身上一件武器也没。   柴舟斜睨着他不说话,皇帝不说话,尴尬的就是贾富贵了。   过了会,贾富贵期期艾艾的说道:“启奏陛下!您有话就问那……”   此言一出,柴舟和大臣们哄堂而笑,今天这朝会,有意思。   柴舟不再逗他,问道:“贾富贵,你这杀敌利器,可能大量生产?”   “能啊!陛下,微臣想将制作流程,献给朝廷,将来我大周,必能凭借此物,威震天下,大杀四方,所向无敌!”   柴舟摇摇头:“哪有必胜之仗?呵呵,不过军器之利,还是可以强军的,哈哈……”   贾富贵腹诽:当然可以强军,可你柴家,别重文抑武啊!   “说吧,梁山贼寇被灭,你功劳不小,还亲手杀了匪首,你想要什么奖赏?说说看。”   贾富贵又是一阵恶寒,我说想做皇帝,你给吗?   “尊贵的陛下,微臣……微臣……”   “有话直接说!”   “微臣想当一个……不做事的官……”   大臣们交头接耳,这小子要不做事的官!什么官不做事?   柴舟凝眉思索,被贾富贵这么一说,他还真的去思索什么官不做事。   李纲怒不可歇:“贾富贵!休的胡言!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哪有官员不做事的?”   童贯打趣道:“陛下,您说,这玩算不算做事?”   “玩?玩能算做什么事?你是说……”   童贯乐呵呵的说道:“贾富贵,要不你和我一样,做个内侍,杂家分配个不做事的官如何?”   贾富贵大惊,朝堂之上,金口玉言,这玩笑不能开,得赶紧刹住:“不行!”   众大臣笑的肚子疼,实在是没遇见过这等活宝。   贾富贵着急道:“陛下,这爵爷不就是……不做事的官吗?我想做个最低级的,然后在家做个富家翁就好了。”   众人愣住的时刻,他又补充道:“以前做生意,老被人欺负,微臣的剑兰春配方,都被人硬抢了去……”   “什么?”柴舟温怒:“何人如此大胆?这剑兰春,朕记得,还钦点了御酒!”   童贯小声耳语了下,柴舟猛的一拍龙案。   “倪宁!”   “臣在!”倪宁扑通跪了下去。   此时,他已经想起来了,自己为了迎合高俅,纵容远房侄子,抢了贾富贵的秘方。   “陛下,此事有些误会啊,是微臣的侄子调解恩怨,无意抢他配方啊!”   童贯笑道:“倪大人,近日,汴梁城刚开了一家望仙楼,那仙人醉,可名满京城啊!那东家好像叫做倪大宝,哎呀呀!和御酒一模一样啊!”   倪宁磕头道:“陛下,微臣这就去砸了它,以后再不会有仙人醉出现!”   “哦!换个神人醉?凡人醉?”童贯冷笑。   倪宁求救的眼神望向高俅,高俅硬着头皮出列:“陛下,没想到曾经的冤家,如今携手剿匪,并肩作战,真是一段佳话啊!”   柴舟笑道:“倪卿!平身吧,这事就揭过去了,你两人那,都是功臣,俗话说得好,相逢一笑泯恩仇,就不要纠结了,回头给人家后进,陪个不是!”   “谢陛下!”倪宁对贾富贵躬身道:“还请富贵兄弟,原谅则个!”   如此和稀泥,也没谁了,皇帝老儿也不想想,那是大把大把的银子啊!   “小事小事!陛下,微臣实在不会做官,李纲大人也教过,可我看着头大啊!若真当了县令,百姓得全来告御状了!”贾富贵可怜巴巴的说道。   贾富贵看来的确不懂规矩,不愿看他再丢人现眼,柴舟说道:“贾富贵,朕命你组建新军,就像你的巡检兵那般。好了,不准有异议,滚旁边听着去!”   贾富贵躬身,退到李纲面前,李纲愤怒的朝门口一指,贾富贵又站到了队尾。   “宣辽国使臣觐见!”   “大辽使臣耶律旦,见过周国皇帝!” 第65章 不恋朝堂(终章)   耶律旦走进殿堂,微微弯了下腰,大声说道:“辽国使臣耶律旦,见过周朝皇帝!”   “臣奉大辽皇帝旨意,前来商谈岁币一事,不知贵国考虑如何?”   李纲一改往日的和善脾气,待耶律旦话音刚落,便出列怒笑:“哈哈!难道贵国上下脑壳里都装的狗屎?!你们北边节节败退,我皇仍旧谨守合约,没有痛打落水狗就算不错了,你们还妄想增加岁币?敢问贵国哪几个大臣商量出来的国事?”   耶律旦脸不红心不跳:“这位想必就是名满天下的李纲李相爷了,呵呵……我大辽出了些内乱,就如周朝境内的梁山贼寇,仅此而已。若你们周国准备毁约,那我就回了,战场上再讲道理吧!”   “先让老子揍一顿!”   贾富贵飞起一脚,按住比自己高一头的耶律旦捶了起来。   礼部侍郎气的直哆嗦!   “陛下!我大周乃是礼仪之邦啊!”   一众大臣把贾富贵拉开,贾富贵拍拍手:“老子看一身毛不爽!私人感觉!”   耶律旦鼻青脸肿,咬牙切齿:“周国皇帝!你如何说!”   “去除贾富贵所有官职,充入将作监!”   柴舟说完,愤而起身下朝了。   “哼!有朝一日,定把你碎尸万段,串起来烤了!”耶律旦狠狠的威胁。   “我俩腰子烤起来好吃!”   “我会尝尝的!”   礼部尚书恨铁不成钢,斜睨贾富贵一眼,走掉了。   李纲也没好气的“哼”了一声。   ……   汴梁城里……   倪氏酒楼,生意兴隆!   倪大宝乐颠颠的迎客,突然,脸色难看起来。   “哟!倪东家生意好啊!”   “贾……贾大人!小的店里,可都是普通酒啊!没有剑兰春,也没有用您老的配方啊!”   贾富贵身后的倪宁,铁青着脸,踏进店门。   倪大宝弯着腰,头随着倪宁转动:“叔父大人……”   “哼!贞儿呢?”   “回叔父,贞儿觉的无聊,出去玩了……”   “丢人现眼!”   倪大宝可怜兮兮,贾富贵上前拍了一下他。   “倪兄弟,想不想发大财?”   倪大宝:“不敢……”   贾富贵和倪宁寻了个隔间坐下,对倪大宝说到:“发财有啥不敢的?以后,剑兰春全部归你代理。另外,你负责在大周境内建立作坊,你有一成利润如何?”   倪大宝极速盘算,如果真能铺遍全国,一成利润,我滴个娘来!得抵上几十个酒楼收入啊!   “贾爷!嘿嘿!小人能信吗?哎……叔父,别打……”   倪大宝未说完,倪宁便抽了起来。   吃饭的客人诧异望来,看着酒楼东家,被一个朝廷大官,揍的跟孙子似的……   香水、香皂、台球、烟花、酒水……   无数新奇的物件,层出不穷,大量的银子进了国库,又被撒向民间,制造军备物资。   大周皇帝柴舟,最近两年,上朝越来越勤快。   秦小北麾下,天子亲军万余,钢弩、精刀、手雷、火炮……武装到牙齿!   杨志和马志各领十万禁军,手雷装备至伙夫以及喂马的杂役!   柴玉凝闹着玩组建的五百娘子军,也是钢弩、手雷、利剑,女兵铠甲一穿,惹的男兵满脑子燥热不宁。   李纲重掌枢密院事,将杨志调往北方,联辽灭金。   联辽灭金政策,是贾富贵在朝堂上,骂遍朝臣争来的。为此,辽国使臣对贾富贵感激涕零,对于那次挨揍,早忘到九霄云外了……   “上朝!”   “吾皇万岁!”   临近年关,又一次上大朝。   “启奏陛下!臣参贾富贵围地放雷,炸死上千马匹!”一个言官愤怒的说道。   “贾富贵!说!怎么回事?”柴舟耷着眼问到。   贾富贵出班回禀:“那都是老弱病残之马,小的在检验破片雷和钢珠雷,看哪个厉害……”   又一个言官出来:“臣参贾富贵在汴河滩,教凝心公主打台球……姿势暧昧!”   贾富贵刚要开口,柴舟抬手宣旨。   “朕赐婚凝心公主于贾富贵,年底完婚!”   “不行!”   “大胆!”   贾富贵忙反对,礼部尚书和御史中丞几人,大声呵斥。   和贾富贵横眉冷对的家伙,立即回过味来,又和贾富贵成了一条战线。   “陛下!贾富贵无官无职无爵位啊!怎能赐婚公主!?”   “授!贾富贵一品逍遥公!”   “不可……”礼部尚书立即反对。   柴舟拿起镇纸砚台扔了下来,“那你给朕贡献几千万两银子出来!顺便装备几十万大周精锐!奶奶的!就知道反对!”   ……   赐婚的消息传遍天下。   郑妙妙整日里茶饭不思,夫君如今在皇帝身边,混的大红大紫,富可敌国之下,不沾军权,不履官场。   他曾经和自己说过,权和钱,最好的平衡相处模式,就是同时不要两手抓。   官家赐婚公主,说白了,就是想将源源不断的财富,牢牢控制在皇家手里。   柳秀才做了一县父母官,政绩不咋样,但也中规中矩。这都是他促成宋江贼军诏安,论功行赏的官职。   ……   梁山泊里,千顷土地赏给了贾富贵。   贾富贵把这里建成了天下第一大豪宅,仆从如云!   “官人!姐姐!快看!”   凝心公主激动的拉起钓竿,一条大鲤鱼扑棱棱的挣扎。   郑妙妙慵懒的靠着船帮,“妹妹,用网子捞不更快吗?”   “那有什么乐趣……”   一个太监跑来:“逍遥公!陛下来了!”   三人忙起身相迎。   “哎呀!贾爱卿,天下就你最逍遥啊!”   宋江贼军被招降,被马志将军带往辽东前线。   杨志的天龙军,马志的虎贲军,秦小北的御林军,在联辽灭金中,把两国全端了……   “陛下,您现在也清闲了啊……”贾富贵笑道。   “哈哈!朕现在就等你这个奸臣,生个小奸臣出来……”   ……   《极品小奸臣》终! 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奇书网 http://www.qishu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