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书由奇书网(www.qishuk.com)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   题名:欠债还情   作者:沅塔   作品简介   绿茶海王A×甜心好骗B   是这样的,在我纪念恋爱一百天的时候,我的omega男朋友突然和我提了分手。   理由属实离谱,他说他和我在一起是为了报复他劈腿的alpha前男友,结果他前男友根本不在意。他说我是个好人,不想再欺骗我。   我越想越生气,决定找到那个alpha报复回去,这样就形成一个完美的闭环。   正当我冥思苦想报复方法的时候,我偶然得知那个alpha信息素不太行。   我灵机一动,和朋友说了我的方法,我要勾引他,睡了他,然后甩了他,让他尝一尝被抛弃的滋味。   朋友说我一个B勾引A,纯纯是白给。   太小瞧我了,我一个大猛B,还压制不了一个弱鸡A?   我按照计划成功地引起他的注意,勾引他,然后……我好像真的白给了。   什么弱鸡A,我看你是老狗B……不是、老狗A!   -   1.郁野×江屿,A×B,1v1,he   2.关于信息素有私设,开文后详   3.攻是真的海王,在真正意识到自己喜欢受之前和别人有接吻拥抱的行为,三观薄弱,慎入   4.正文是第三人称,阅读之前请重复上一条三遍,鞠躬感谢   Tag列表:ABO、HE、甜宠、轻松、短篇 第1章 郁野不行   江屿失恋了,就在半个小时之前。   准确地说……他这恋爱压根就不算是谈过。   萧斯允赶到的时候,江屿正在吃蛋糕,脸颊一鼓一鼓的,很用力的样子。   他打了个响指在江屿对面坐下,“火急火燎叫我过来,什么事啊?”   江屿咽下嘴里的蛋糕,给萧斯允也切了一块。   “叫你来吃蛋糕。”   “啊?”萧斯允一头雾水,目光在周围扫视了一圈,没看到江屿那个作精omega男朋友。   “这不是你庆祝恋爱一百天的蛋糕吗?就给我吃了啊?曹彦人呢?”   江屿咀嚼的动作停下,把蛋糕上面用巧克力酱写的字戳得乱七八糟,和白色的奶油混作一团。   他抬头看向萧斯允,眼眶通红。   “小允子我被人骗了。”   在萧斯允的印象里,江屿是很少哭的,因为从小就长得又白又精致,一哭起来更是会被错认成娇弱小o。   江屿为了他的硬汉beta形象,哭的次数屈指可数。   这次看来是真的受大委屈了。   萧斯允听江屿讲完,连被叫小允子都顾不上计较,撸起袖子就要站起来。   “妈的,曹彦人呢?”   江屿没精打采的,又继续去戳他的蛋糕,“你找他干什么啊?”   “找他干什么?揍他一顿啊!”萧斯允气得声音都提高了,引得周围客人侧目。   “什么人啊,为了报复劈腿的前男友就利用你,现在一句轻飘飘的不想再骗你就完事了?”   “你一个alpha,去找omega麻烦,被警察抓走我还得去捞你。”江屿叹了口气,把叉子一丢,“陪我吃饭吧,一口都没动,好浪费的。”   “你怎么就知道吃啊。”萧斯允恨铁不成钢,又忍不住对发小心软,“好好好,吃吧吃吧,兄弟陪你吃。”   江屿没说话,吸了吸鼻子,夹起已经凉透的菜吃了一大口。   萧斯允给他夹菜,越想越生气,“等着,再见到曹彦我肯定揍他帮你出气,还有他那个狗逼前男友,我要是知道是谁我连着他一块揍!”   萧斯允顿了顿,“屿啊,你知道他前男友是谁吗?”   “嗯。”江屿闷闷应了一声。   是个叫郁野的赛车手,照片他也看过了,曹彦告诉他的时候语气还是很炫耀的。   “——明星赛车手呢,又高又帅的alpha。”曹彦说完撇了撇嘴,语气轻蔑:“可惜没眼光,我这样的omega都不满意,我非要恶心他,让他知道他在我心里连beta都比不上。”   江屿鼻子更酸了,不小心被辣椒呛到,咳得惊天动地,眼泪都咳了出来。   硬汉beta从不流泪。江屿这样想着,抽了张纸擦掉眼泪,和萧斯允说不吃了,没再管大半没动过的菜和狼藉的蛋糕,叫服务生买单。   萧斯允看他买完单,神情复杂。   “不是吧?单还要你买,曹彦他还有一点愧疚之心吗?”   江屿顿时更悲伤了。   春末的空气已经初见燥热,即使是夜晚也不遑多让。江屿站在路边做了个深呼吸,压下呼之欲出的颤抖心跳。   “你不是还有工作吗?去忙吧,我也回家了。”   萧斯允目光担忧,径直伸手在他脸上拧了一把。   “跟我装呢啊?咱俩一起长大的我还不了解你,你都这样了我还工作个屁啊?”   江屿毫不客气地给了他一拳,“疼啊小允子!你他妈掐我二十多年我脸就是被你掐大的!”   “你还叫了我二十多年小允子呢。”萧斯允松手搭着他的肩膀,“还知道疼啊,我给你掐疼了你知道吼我,别人让你疼了你怎么就没本事反击回去呢?”   江屿垂着头不说话,一副受气包的样子。   萧斯允转了转眼睛,不由分说地拉着江屿离开。   “走,我本来就要去酒吧录测评视频,正好带你去放松一下。”   萧斯允是做自媒体的,旅游、美食、探店,各方面都有所涉猎。这次要去的酒吧叫夜色,是个老牌酒吧,新出了一个整蛊系列,酒吧找人做推广,其中一个就是萧斯允。   江屿很少来酒吧,他不喜欢这种太嘈杂的环境,更不习惯alpha或是omega毫无顾忌地释放信息素。   但现在周围的嘈杂倒像是层防护壳,江屿可以藏在这里肆无忌惮地瞎想,等他离开,那些平时不会有的念头就留在混乱中堙灭。   萧斯允已经架好手机,一边和调酒师闲聊一边录制了,江屿浅浅饮了口椰林飘香,感觉周围的一切好像都离他很远。   他就是谈了个恋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其实不止一个人和他说过,曹彦有点作,他也不是没察觉,但是娇软可爱的omega就是要被人保护的,这是他作为beta男友的义务。   今天他才发现,自己被骗得好惨,为什么曹彦对他那么作,只是因为把他当工具人罢了。   无论曹彦怎么作,江屿都会包容他,这就是曹彦最想要的可以拿去给他alpha前男友炫耀的资本。   你是个alpha怎么了,反正连beta都不如。   曹彦会和他在一起的原因,就是他是个beta,一个不如alpha,但是可以用来刺激alpha的beta。   beta怎么了,beta哪里不好,凭什么和alpha放在一起比的时候永远是被贬低的一方?   江屿一口气喝了大半杯酒,手指攥着纤细的杯挺,脑海中蓦地涌现出一个恶毒的想法。   曹彦说他的alpha前男友根本不在意他报复的举动,凭什么那个alpha不在意,凭什么他一点情伤都没受?   那个叫郁野的alpha就是一切的开端,他要报复郁野。   可是,他能怎么做呢?   江屿怅然若失,萧斯允猛地一拍桌子让他大梦初醒。   真是的,怎么会突然冒出那么离谱的想法。   萧斯允似乎被整蛊调酒给刺激到了,正在猛灌白开水,调酒师已经调好了下一杯,忍着笑放在他面前。   萧斯允录制视频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江屿听到身后两个omega的交谈声。   “没见到改天再来呗,你看这个alpha点了一整个整蛊系列呢,不有意思多了?”   “唉,我可是专门跨过半个城市来看郁野的,不说他是夜色的常客吗?怎么今天就没在呢?”   “可能他有事吧,常客又不代表天天来。哎呀反正你就是想看看他真人长什么样,又不打算和他睡,有什么好可惜的。”   郁野?   江屿想了想,加入了两个omega的对话,“你们说的郁野,是那个赛车手郁野吗?”   “是啊,我特意来看他的,结果没见到。”先开口的长发omega说,“你也对他感兴趣?”   江屿艰难地点点头,“……嗯,算是吧。”   两个omega坐在他旁边的空位上,另一个娃娃脸omega八卦地挑了挑眉,问:“那你对郁野是哪种感兴趣啊?也想和他打一炮吗?”   江屿连忙摆手,差点把酒杯打翻。   “绝对不是,只是听人提起过,有点好奇,我以前都不知道他这个人。”   “别紧张嘛。”长发o给了他一个我们都懂的表情,显然是没把他说得话当真,“我敢说,来夜色的人起码有三分之一都是奔着郁野来的。”   “你话没说全,应该说起码有三分之一都是奔着和郁野打一炮来的。”娃娃脸在旁边接话。   江屿有点好奇,“你们很了解他吗?”   “当然了,哪个来夜色的小o没研究过他啊?”长发o神秘地眨了眨眼,“像郁野那种条件,很难不让人心动。”   江屿还是懵,“哪种条件?”   两个omega对视了一眼,“不是吧?你真的不知道啊?”   江屿尴尬地笑了笑。   他应该知道什么吗?他一个平时连酒吧都很少来的人,又不看赛车,要不是曹彦,他可能一辈子都不会知道郁野这个人。   长发o兴致勃勃地给他科普:“郁野可是个又帅又多金的alpha,他还是赛车手,体力超好的,和他上过床的小o就没有不夸他床技的。”   “可惜是个海王,风流又薄情的。”娃娃脸o叹了口气,“不知道什么样的小o能收服郁野这个妖孽。”   江屿皱眉问:“为什么一定要是o呢?”   娃娃脸o匪夷所思地看他,“当然要是o啦,因为ao才是最契合的啊,正常的alpha都会找一个omega伴侣吧?”   长发o撑着下巴,“不过也不好说,据说郁野好像信息素不太行,没有一个o能说出他信息素是什么味道,好像就没人闻到过。”   “听说郁野还从来不咬人脖子呢,估计是害怕暴露自己信息素很弱的事吧?alpha的自尊都强着呢。”   “那还有这么多omega想和他睡,他在床上到底强到什么程度啊……”   两个omega就着郁野到底有多强的话题聊开,江屿没再留心他们的话,若有所思地眨了眨眼。   信息素不太行……那不就说明郁野其实是个菜鸡弱a?   --------------------   私设:beta能在一定程度上闻到alpha和omega的信息素,但是不会被诱导发情。a和o一旦终身标记,标记就是双向的,即o也可以标记a,洗标记的话两个人都需要洗。   关于赛车赛制都是作者编的,为了剧情服务。小屿多少有点笨蛋美人的属性,至于海王野的信息素是什么味的,先暂时不剧透,可以猜一下~ 第2章 江屿最行   江屿心事重重,尽管一宿都在头脑风暴没怎么睡,早晨还是精神抖擞地从卧室里飘了出来。   昨晚萧斯允不放心他自己,把他送回来又在这剪视频,此时在沙发上睡得四仰八叉的,电脑都没合上。   江屿把被子随手丢在萧斯允身上,自己反着盘腿坐在椅子上,下巴搭着椅背,想事情的时候漂亮的眼珠总喜欢转来转去。   萧斯允一睁开眼就看到江屿这副精力旺盛的小狗子模样。   “吓死爹了,你不睡觉在这干啥呢?”萧斯允顶着鸡窝似的乱发哈欠连天,他昨晚剪视频剪到半夜,睁眼迎接他的不是美好阳光,而是一只炯炯有神的发小。   休息了一宿的江屿好像容光焕发,连头发丝都在释放活力。   他神神秘秘地说:“我在谋求大业。”   “什么大业啊?把你的咖啡店店面扩展一下还是打算开一个线上摄影修图教学班啊?”萧斯允又打了个哈欠,伸手去拿茶几上的水杯。   “都不是。”江屿晃了晃手指,随后清了清嗓子,很郑重地宣布:“我决定了,我要报复郁野。”   萧斯允喝了口水,“郁野是谁啊?”   “曹彦的前男友。”   江屿话音刚落,萧斯允就剧烈地咳嗽起来,半天才缓过来,咳得脸通红。   “那个劈腿的alpha?”   “嗯!”江屿重重点头,双眼放光。   “行,你解气就行,兄弟帮你揍他。”萧斯允来了精神,“他可一点都不无辜,挨揍也不冤。”   江屿摆摆手,“不用你帮忙,我自己来。”   萧斯允看他细胳膊细腿的发小,很委婉地说:“屿啊,你觉得自己能打过他吗?”   “有什么不能的?”江屿摩拳擦掌,好像马上就能撸起袖子大干一场,“再说了,谁说我要揍他了,我有更好的办法!”   “什么办法?”   江屿用力一握拳,下巴上还挂着在椅背上压出来的红痕。   “我要勾引他!”   气氛微妙地凝固住,萧斯允憋了好一会才憋出来一句,“你要白给啊?”   一个beta去勾引一个alpha,不是白给是什么?这算哪门子的报复啊?   尤其他这发小还有点心软好骗,总是喜欢做保护别人的角色,都不用扮猪吃老虎,因为本来就够猪的了。   思及此,萧斯允正色道:“江屿我告诉你啊,不行,你好端端的白给什么啊。”   “什么白给啊,我都打听明白了,郁野他信息素不行!”   “你也是alpha,肯定明白信息素不行是什么意思吧?我一个硬汉beta,怎么可能输给一个弱鸡alpha呢?”   江屿说得眉飞色舞,萧斯允确认了,江屿不是想和他商量,只是通知他一下。   萧斯允一阵头疼,“你别闹了,就算郁野再弱,他也是个alpha,我结结实实帮你揍他一顿出气不行吗?”   “不行!”江屿想也不想就拒绝了,“揍他一顿算哪门子出气?他心里会难受吗?只是揍他我一点都不解气,我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他也尝尝被抛弃的滋味!”   江屿斗志满满地和萧斯允分享了计划,逻辑清晰条理分明,萧斯允听着听着竟然从离谱觉得好像也不是不行。   险些被带进沟里,萧斯允打断了江屿的话,“我还是觉得不行,你这个想法不行,你去勾引他也不行。”   江屿正说到兴头上,站在地上双手叉腰。   “什么不行?江屿就是最行的!”   江屿晚上一个人来了夜色,白天经过他的据理力争,萧斯允勉强认可了他的计划,一再叮嘱他长点心眼,觉得不对就赶紧跑。   他哪有那么笨啊?   聪明的江屿进了夜色就开始麻爪,表面看似镇定,心里慌得一批。   这是他第一次做这种事,他一直都觉得缘分的事顺其自然,唯一一次恋爱经历还是曹彦主动追的他,结果被人骗惨了。   江屿挥退萦绕在心头的失落惆怅,他听周围的人说郁野今天来了,给自己打了个气就去找人了。   像萧斯允说的,他不能白给,所以他得想办法主动让郁野和他搭讪才行。   江屿没多久就在卡座找到了郁野,明明卡座一圈都是人,他还是很轻易地一眼把人认了出来。   曹彦和他说过,无论郁野在哪,郁野本身就是焦点。   江屿第一眼还单纯地以为郁野是和朋友一起来的,直到看到他旁边的人暧昧地捏他手臂,他懒懒地笑了笑,手指在那人下巴上勾了下。   江屿冷笑了声,在附近的散座坐下。   正在他思索该怎么引起郁野的注意时,突然有人跟他搭话。   “介意我坐你旁边吗?”   江屿头皮一麻,看向来人,有些僵硬地笑了下。   “随、随便。”   男人挨着他坐下,手臂也自然地搭在他椅背上,江屿微不可查地皱了下眉,没说话,后背离开了椅子。   是个alpha,还在若有似无地释放信息素,江屿用鼻子想都知道是在和他搭讪。   “一个人吗?”男人和煦地问。   “嗯。”江屿含混应了声,摸了摸鼻尖目光往卡座那边扫了一眼,却不想直接对上了郁野的目光。   江屿心里咯噔一声,强装镇定慢慢移开视线。   他一口气还没松到底,就又听到旁边的男人问:“不无聊吗?不如和我一起,我朋友也在,大家聊聊天喝点酒认识一下。”   椅背上的手已经移到了他的肩膀上,江屿几乎是立刻就躲开了。   江屿不想闹得太难看,扯了下嘴角,“谢谢,我坐一会就走了,你和朋友玩得开心。”   男人耸了耸肩膀,没多纠缠,只说下次有机会一起喝一杯就离开了。   夏京阳回卡座坐下,坐他旁边的张理冲他挑眉。   “怎么,那小omega没给阳哥面子啊?”   夏京阳笑了笑,给自己倒了杯酒,“是beta,全夜色的omega可都盯着郁神呢,我干什么还找omega自讨没趣啊。”   他说话带刺,任谁都能看出他和郁野不对付。   郁野的手臂松散地揽着旁边omega的腰,闻言他从手机屏幕上抬头,慵懒地笑道:“我看那个beta也拒绝你了,是挺没趣的。”   他虽然笑着,双眼却没有一点温度。   夏京阳是两个月前才到他们车队的,之前在别的车队一直是top,到Infinite之后自然不甘屈居人下。刚开始他和郁野还能和和气气的,自从训练赛开始就总是说话带刺。   郁野也不惯着他,该回击就回击,没让他讨到一点好。   今天一起来玩的都是车队队友,见状都来打圆场,张理带头,“什么有趣没趣的,我看咱们光喝酒才是真没趣,不如玩点什么吧?”   郁野虽然一贯张扬,什么都不放在眼里,但他的车技是真的没话说。或许是被郁野PUA了,大家无形中对他心服口服,和刚进车队还没参加过一场小组赛就一直挑刺的夏京阳相比,自然会偏向郁野。   夏京阳挡开张理的酒杯,就像没听到他的话,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郁野,说出来的话堪称是恶意。   “对了,我前阵子还听别人说,有人说郁神不如beta呢。假的吧,那郁神怎么没反驳啊?”   郁野也没恼,淡然地把手机倒扣过去。   “你很了解我嘛,那你说我到底是不是真的不如beta呢?”   郁野似笑非笑地看过去,夏京阳瞬间就懂了他眼中的未尽之言。   反正你不如我,至于我和beta相比……你自己看着办吧。 第3章 笨蛋江屿   郁野从不否认自己是个烂人,如果有谁这么骂他,他大概会嗬嗬笑两声,然后大方地点点头说你说得对。   所以当被某一个床伴说你连个beta都不如的时候,他也没什么感触,只是觉得有点烦。   之前也有纠缠他的床伴,但从没有一个人烦了他三个月,没完没了地给他发消息,还换不同的号码发,说来说去都是一句话,你还不如个beta。   高高在上的语气好似在等着郁野去求他,然后猛吃一口回头草似的。   每一个觊觎郁野的人,在来搭讪之前都要知道他的规矩。   上。床是你情我愿的,谁也别死缠烂打,套子必须戴,脖子不可能咬。   连个临时标记都吝啬给,omega用信息素诱导都没用,渐渐就流传出郁野信息素不行的说法。   郁野对此未置一词,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在被骚扰的日子里,郁野莫名其妙对beta产生了兴趣。   他之前从没和beta睡过,对他感兴趣主动搭讪的beta不是没有,或许是第二性别的压制,每一个beta都会畏惧他,或多或少有些不自然。   挑剔的郁野又觉得无聊透顶,他从不觉得在第二性别里alpha就是绝对的压制,就像他一直不理解beta怕他的点到底在哪里。   ——明明没人知道他的信息素是什么,他也从来不会故意释放,没有威压何谈害怕。   所以在明知骚扰他的人说那些话是故意的情况下,郁野还是切实地对beta产生了兴趣。   当然了,得是不怕他的beta。   就在刚刚,郁野觉得他好像找到了这样一个beta。   个子高高的,漂亮的眼睛看过来时很灵动,目光相接的那一刻,郁野明显感觉那个beta僵硬了一下,然后看似镇定地装作是巧合,慢慢收回视线,实际肩膀都小小地松了下去。   倒不像是害怕,而是被抓包的窘迫。   而此时的夏京阳才是真正的窘迫,他比谁都希望郁野是真的不如一个beta,他不怕得罪其他人,因为他只把郁野当作是对手,可他又不能这么说。   郁野对着夏京阳露出一个友善的笑。   他故意丢了这样一个四两拔千斤的问题给夏京阳,因为他了解夏京阳的狂妄自大。   赛车中规定,严禁赛车手使用信息素扰乱比赛秩序,违者终身禁赛。纯拼技术的时候,有许多beta和omega都相当出色,但夏京阳从不把这些人放在眼里,所以他不可能承认自己不如一个beta。   他的自大决定了他同样不愿意承认郁野很强。   郁野没理omega递到他唇边的酒,拿了自己的酒杯喝了一口,大发慈悲地把这件事轻飘飘带了过去。   “和你说笑的,别人口中真真假假的事多着呢,何必挨个都要较真呢?”郁野看了看只剩一个杯底的酒,慢条斯理地给夏京阳下套,“脸色不太好,是在生那个beta的气?大度一点嘛,人家可能就是单纯和你不来电。”   夏京阳气得脸色发青,阴郁地看着郁野,然后突然笑了。   “是吗?听你这么一说,我还挺好奇他到底会和谁来电。张理不是说玩游戏,不如这样,大家轮流去找他,谁要到他的联系方式就算谁赢。”   夏京阳往那边看了一眼,“挺漂亮的一个beta,和他搭讪也不亏吧?”   大家都说没意见,郁野目的达成,喝光了杯中酒,酒杯恰好地挡住了他满意的笑。   江屿觉得莫名其妙,他今天来夜色是为了勾引郁野,结果他只在这坐了半个小时,前后来了四个alpha和他搭讪。   又拒绝了一个人,江屿把玩着早就空了的酒杯,心想要不干脆他去和郁野说话算了,没完没了的搭讪让很少来酒吧的他极为不适。   正想着,身旁又多了个alpha。   “两杯tequila bomb。”   是郁野。   江屿心中警铃大作,不由正襟危坐起来,用余光睨着郁野的一举一动。   调酒师很快把酒调好,江屿看郁野接过,暗自做了个深呼吸,正准备主动和他说话,其中一杯酒就放到了他面前。   江屿:?   酒的辛辣和柠檬清香混杂在一起涌入鼻腔,郁野在旁边空位坐下后,才问江屿:“介意我坐这里吗?”   江屿心道你都已经先斩后奏了我还能把你赶走吗?   江屿摇摇头,指着面前的酒,“这个是……”   “贿赂你啊。”郁野喝了口酒,嘴唇上沾了莹亮的酒液,笑得很随性,“我在旁边看了半天,担心你也拒绝我,就先准备礼物贿赂你。”   郁野目光看向江屿之前的空酒杯,“第三个人来搭讪时你的酒就见底了,但你一直没走,在等人吗?”   是啊我就是在等你啊。   江屿没想到郁野注意他半天了,他的思绪拐了个弯。   他那么有吸引力?郁野这么好勾引?   江屿当然不会直说自己的目的,他拿起酒杯向郁野示意。   “在等请我喝酒的人。”   江屿状似游刃有余地说完,心如擂鼓,唇抵在杯口,险些被辛辣的酒呛到。   郁野看他瞬间绯红的面颊和耳朵,对这个beta的兴趣更浓厚了。   他眼见着五个人被拒绝,过来的时候也没抱太大希望。他一贯如此,没什么特别想要的,虽然觉得这个beta有趣,但如果对方没那个意思,他也不会强求。   郁野愿意玩的前提,是对方玩得起,不会在结束之后继续死缠烂打的套路。   可这个beta说出来的话,却是明晃晃的勾引了。   江屿自以为把紧张和生疏都藏得很好,殊不知这一切都被郁野洞悉了。   斑斓的灯光变幻,郁野一只手撑着下巴,心里冷漠地想,偏偏对他不同还一副生涩模样,是别有所图吗?   放在以前,郁野不会给露水姻缘拉长战线,现在他倒是更想知道,这个可爱的beta准备做什么不可爱的事情。   郁野拿出手机,“我叫郁野,可以认识你吗?”   “嗯。”江屿打开微信二维码推了过去,指尖在兴奋地颤抖,“江屿。”   郁野添加了他的微信,把手机放在他面前,“自己改备注。”   江屿手指在屏幕上点了几下,郁野拿回去后看着屏幕上乖巧的“江屿”两个字哑然失笑。   还真的就又认真又乖地备注了自己的本名,是有够笨蛋的,连勾引人都半生不熟。   要到联系方式,郁野目的达成,他拿起江屿的酒杯,贴着他刚才喝过的地方一饮而尽。   “下次请你喝你喜欢的。”   离开夜色,江屿看着郁野的微信,笑了起来,拍了拍因为喝酒而发烫的脸颊,觉得心脏都在骄傲地狂跳。   原来郁野这个海王这么好勾引啊。   郁野回到卡座,大家都在起哄。   “哟,看来野哥是要到联系方式了。”   “可不是么,野哥和他聊了好半天呢。”   郁野等他们说够了,才看向夏京阳,漫不经心地点点头。   “嗯。”   他刚坐下,旁边的omega就挽住他的手臂,指尖暧昧地在他大臂肌肉上慢慢地摁。   郁野闻到了淡淡的香味,他瞟了omega一眼,没说话,只是拍了拍腿。   眼见着omega坐在郁野腿上,亲昵地搂着他的脖子,夏京阳几乎是咬牙切齿地笑道:“郁神就是郁神,一向艳福不浅。”   郁野宽大的手掌拢在omega后颈上,笑起来的眉眼只让人注意到他的俊美,忽略了猫在那后面的坏水。   他似提醒一般对夏京阳说:“游戏我赢了。”   张理一拍大腿,“对啊,咱们光顾着说游戏,可没定赌注啊。”   他话音刚落,就听到夏京阳重重把酒杯放在玻璃桌上,在嘈杂的音乐声中也格外清晰。   夏京阳看着郁野,一字一顿地说:“既然是我提的游戏,郁神又赢了,今天我买单。”   郁野下巴一抬,“破费了。”   夏京阳攥紧了拳头。   酒局继续,omega手指在郁野喉结上画圈,唇瓣若即若离地贴着他,“还以为今天你要去找那个beta呢。”   郁野说话时喉结在滚动,“嫉妒了?”   omega撇撇嘴,“不过一个beta,我有什么好嫉妒的啊?他哪里比得过我吗?”   郁野摩挲着他的后颈,旁人看着是在调情,只有omega知道,他最脆弱的腺体就在郁野的桎梏里。   感觉到坐在腿上的omega整个人变得僵直,郁野满意地笑了,在他耳边低声说:“他最好的就是没有味道,信息素记得收好一点。下去。”   感受到无形的威压,omega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咬着下唇从郁野腿上下来,什么都没敢说。   看到郁野站起来,张理问他:“怎么了野哥?”   郁野抽了张纸擦手,“你们玩,我先走了,还要回家遛狗。” 第4章 奶油掉了   从没勾引过人的江屿,在把郁野像打卡机一样早晚寒暄了几天,终于意识到勾引好像不是这样式儿的。   他去求助发小,萧斯允被他絮叨烦了,丢给他“主动”这个二字宝典,并再三叮嘱他长点心千万别白给。   江屿说他是收破烂的吆喝,废话连篇,去外地采风的萧斯允气了个倒仰,说等回来再收拾江屿。   发小靠不住,江屿去网上搜了一下,最后总结出来几点。   一是主动,二是学会发挥自己的优势,三是行动要比语言更有分量。   江屿想了下自己的优势,会摄影会修图,在网上是个有点粉丝的小博主,他还有一家自己的咖啡店,会做咖啡还会烘焙。   主动不是问题,得知郁野最近在进行训练赛,江屿挂上相机拎着新鲜出炉的蒙布朗栗子挞去了If车队基地。   Infinite是目前国内顶级车队之一,队内有好几个明星车手,听说是粉丝来看训练,基地外面的保安已经见怪不怪,检查后就放进去了。   训练场地是环形封闭式,江屿顺着台阶走到观众席上,眼见着一辆黑底有蓝白涂装的赛车疾驰而过,几辆赛车紧随其后,引擎轰鸣,几乎一眨眼就消失在第一个弯道。   观众席上喝彩的音浪还没平息,江屿粗略看过去,有男有女,有a有b有o。   但总体来说好像还是omega多一点。   天空一片湛蓝,微风恰好地缓解了午后阳光的燥热,看着随风猎猎翻飞的车队旗帜和情绪高涨的粉丝,江屿职业病发作,把蛋糕盒放下就打开了相机。   调整好焦距和模式,江屿先对着场内静物拍了几张,又对着人群拍了几张,赛车跑了一圈回来,江屿拍完之后看着取景框里的画面,想到一个重要的问题。   哪个车里的是郁野啊?   旁边早就有人注意到他了,一个女omega好奇地问他是摄影师吗。   江屿默了一下,“是……粉丝。”   “是粉丝啊,那你应该拍你喜欢的赛车手啊,拍其他的干什么啊?”omega很热情地问:“你是谁的粉丝啊?”   “郁野。”   江屿的回答引起周围几个人的尖叫,一圈人都看向他,七嘴八舌地说他们也是郁神的粉丝。   “来来来,这边视野更好,我跟你说等下郁神训练结束就在下面停车,运气好的话他还会和我们说几句话呢!”   江屿被热情的粉丝拉了过去,他匆匆把放在一旁的蛋糕盒也拿上,听粉丝们说这个问那个。   和他们相比,江屿觉得自己弱爆了,对赛车几乎什么都不了解,对郁野更是,还是听了粉丝的聊天他才知道一骑绝尘的那台赛车是郁野在驾驶。   赛车又从面前飞驰而去,江屿看着自己抓拍到的照片,很满意地点点头。照片中,流畅的车型在相机模式的设置下像一道黑蓝的闪电,隐约能窥见一点郁野的身影。   江屿照片拍得好,身边不管是谁的粉丝都凑过来看,还问他能不能分享。江屿自然同意,然后被拉进了一个粉丝群。   他往手机导入照片,突然侧脸上传来一阵力道,抬眼一看,最开始和他搭话的热情omega嘻嘻笑着。   “你看我们都贴呢,你也贴一个吧,剩下这沓送给你。”omega眨眨眼,“多拍点郁神,大家的福利就靠你了!”   黑白格旗帜挥舞,一场训练赛结束,郁野停车后平息了一会飙升的肾上腺素,推开车门下车摘掉头盔。   今天还有一次训练赛,赛车服里面很热,又戴着头盔和手套,郁野汗流浃背,发带都湿透了,他摘下耳塞顺手捋了把湿发。   郁野的样子野得荷尔蒙爆棚,听到观众席上的尖叫,他下意识往那边看了眼,一眼就看到人群中那个加了他微信把他当打卡机的小beta。   早晚都要打卡,一向随意的郁野这几天都养成了按时遛狗的好习惯。   江屿在beta中也是高个子,眼睛漂亮又灵动,郁野眼见他看到自己后,眼睛眨了眨,把视线移开然后又眨了眨移了回来,脸上好像有什么东西。   像是想和他打招呼又在犹豫。   在犹豫什么郁野想的到,无非是周围有他的粉丝,江屿不想自己变成焦点。   郁野起了坏癖,走近几步,故意叫了江屿的名字。   “江屿。”   江屿头皮一紧,粉丝本来以为郁野是来和大家打招呼的,这一声江屿简直是水花入油锅,讨论声噼里啪啦地炸开了。   看着下面郁野怡然自得的笑容,不愿意被过分关注的江屿简直想咬他一口,在一片询问声中硬着头皮站了出来。   “你训练结束了?”   他站在围栏前低头看郁野,手指抠着镜头盖,生怕郁野语出惊人。   “还有一场。”郁野见好就收,看清他脸上的贴纸,扬了扬下巴,“你怎么过来了?”   江屿一直在心里默念要主动要勾引,听了郁野的话之后脱口而出:“还不许我来看看了啊。”   就跟撒娇似的。   郁野一怔,随即挑眉,“当然可以了。”   他又在江屿脸红懊悔说话不过脑子时火上浇油。   “过来,带你去个视线更好的地方。”   顶着众人好奇讶异的目光,江屿拿了他的蛋糕逃也似的进了赛车场区,不用想都知道群里肯定炸锅了。   郁野带他去了休息区,把头盔放下,拿了条冰毛巾给他,似笑非笑地问:“这么支持我啊?”   江屿眨了眨眼,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郁野在说什么。   ——他脸上被别的粉丝贴的贴纸,是郁野的英文名Josef。   忙不迭接过毛巾,又不想显得自己很慌,江屿回看郁野,“谁让你的签名很难要到呢?”   “还怪我了?”郁野擦汗的手一顿,四下看了看,不知道从哪摸过来一支笔,“签在哪里?也在脸上好不好?”   郁野靠得很近,身上那股热浪好像还没平息,江屿屏住呼吸,感觉在这个海王面前,自己还得再练练才能势均力敌。   “开什么玩笑呢。”江屿想了想,又补了一句,“顶多让你签在手背上。”   郁野被这个可爱的小beta逗笑了,他逗够了终于放下笔,看一旁的蛋糕盒子,“这是什么?”   “上次你请我喝酒,今天我请你吃栗子挞。”江屿擦掉脸上的贴纸,奉上早就想好的说辞,把蛋糕盒打开后小小地啊了一声。   “栗子奶油被撞掉了。”   大概是因为在观众席上被碰到了,栗子挞上的奶油翻掉了大半,有的粘在盒子上,看起来卖相不太好。   江屿有些丧气,指尖勾起一点奶油含在嘴里,闷闷不乐地想,刚主动展示自己的优势就翻车了,要不给郁野看他拍的照片算了。   可口的栗子甜香扑面而来,郁野的目光追随着江屿手指的轨迹,看他吮手指的样子,郁野在想自己上次和人上床是什么时候,他好像该纾解一下了。   江屿把盒子盖上,“算了,都这样了你还是别吃了,我下次……郁野?”   蛋糕盒被郁野拿去,江屿看他擦干净手,将栗子挞拿了出来,奶油蹭在他修长的手指上。   “下次是下次。”郁野把栗子挞送入口中,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好似新月,“很好吃。”   “……哦。”江屿愣愣地点点头,还不忘本能加上一句:“是我自己做的。”   眼见着alpha毫不嫌弃地把一个不好看的栗子挞吃完,江屿心道,郁野好像挺好勾引的嘛。   --------------------   小屿:自信! 第5章 更感兴趣   郁野吃完栗子挞就继续去训练了,江屿坐在椅子上,看着前面的几块大屏幕。   这里的确比外面视野好,可以全程看到赛车的追逐超越,还专门有郁野的focus镜头,怼脸拍的那种。   头盔挡得很严实,江屿只能看到郁野俊美的双眼和高挺的鼻梁,眼睛偶尔会扫一眼后视镜,漫不经心的,眉头从来没皱过,好像丝毫不担心会被人超车。   他也确实不用担心,因为真的没人能超过他。   江屿不得不承认,长成这个样子,玩车又这么厉害,郁野的确有资本当海王。   到底是对赛车不感兴趣,又不想一直看郁野那张海王脸,江屿看周围没什么人,悄悄打了个哈欠,没一会又打了一个,不知道盯着屏幕发呆了多久,训练赛终于结束了。   他连忙正襟危坐,准备用元气满满的状态迎接郁野,第一个进来的却是别人。   夏京阳一进休息区就看到那天在夜色拒绝他没拒绝郁野的beta,又是坐在郁野平时的位置,脸色有些沉,不甘心地走过去。   “来找郁野的吗?”   江屿循声抬头,想了几秒才记起这人之前在夜色和他搭讪过,点点头,心道原来他是郁野的队友。   夏京阳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微笑,毫不见外地在江屿旁边坐下,“不记得我了吗?”   江屿往旁边挪了点拉开距离,“记得的。”   消失又出现的距离令人不悦,夏京阳不露声色地说:“之前没来得及认识,我叫夏京阳。”   “江屿。”   江屿回答很简洁,他无意和夏京阳深交,一是不知道夏京阳和郁野的关系,要是像他和萧斯允那样,保不齐以后要找他麻烦。   二是夏京阳在浅浅地释放信息素,刚结束训练的夏京阳并不让江屿觉得是有魅力,更多的是冒犯。   还不如郁野,一身汗味也比随意释放信息素的人好。   “呀,谁带来的小beta啊?”   一个身材高挑梳着齐耳短发的女人走进来,头盔夹在臂弯里,秀丽的面庞被热汗沁得微红。   是个女beta。   夏京阳看到她,站了起来,略带了两分恭敬,“鹤姐。”   “京阳今天状态很好,我看你成绩也比昨天进步了,继续保持啊。”被叫作鹤姐的女beta冲夏京阳笑了笑,拿了瓶矿泉水,一双笑眼又亲切地看向江屿。   若有似无萦绕在他周围的alpha信息素逐渐变淡,江屿舒了口气,对这个女beta自然就有了点好感。   “你好,我是郁野的朋友。”   苏鹤有一点惊讶,不过她很好地掩盖住,“来看他训练啊,小野在维修区呢,等会就回来了。”   苏鹤是个很酷很飒的女人,在以alpha为主的车队里,她有自己的不输于任何人的气场,是江屿很欣赏的beta的类型。   她的强被包裹在女性独有的温柔中,是没有棱角不会让人不适,又很有存在感不会让人忽视的那种。   江屿和她相谈甚欢,一是欣赏,二是他不想和动不动就释放信息素的夏京阳说话。   看到桌上还没扔掉的蛋糕盒,苏鹤笑道:“还给小野带蛋糕了啊,怎么没人对我这么贴心呢?”   江屿微微红了脸,“下次来我也给你带。”   苏鹤还没答话,郁野和另外两个赛车手走了进来,他的赛车服上半身已经脱掉了,只穿着速干衣,结实的臂膀露在外面。   郁野目光在江屿和苏鹤身上扫了一眼,给苏鹤带了话:“鹤姐,成哥找你呢。”   “嗯,我这就过去。”苏鹤站起来,拎着她的头盔,冲江屿wink了一下。   “说好的下次给我带蛋糕,可不能食言啊。”   江屿跟她道别,“嗯,一定。”   苏鹤离开,张理反应快,“蛋糕,什么蛋糕?”他看了眼蛋糕盒,用手肘碰了碰郁野,“野哥你吃独食啊,这家店的蛋糕评价很好的,鹤姐都有,那我们是不是也听者有份啊?”   他说完,又和江屿暧昧地挑了挑眉,心道野哥还真的对beta感兴趣了啊。   江屿看郁野,对方悠哉悠哉地擦汗,像是打定主意不帮他说话。   真狗。   江屿在心里骂了句,对张理大方地点头。   “好啊,下次来给整个车队带。”   张理吹了声口哨,一个劲儿地啧啧,被郁野淡淡地瞥了一眼就消停了。   郁野简单冲了个澡,和江屿往停车场走。   江屿摆弄了一会相机,“本来想请你吃栗子挞,结果翻成那样,郁野我请你吃晚饭吧。”   郁野勾起嘴角,“好,我们吃什么?”   天气热,郁野又刚结束赛车训练,江屿想了下,吃点爽口开胃的更合适。   “去吃越南菜怎么样?那家餐厅是新开的,我和朋友去过一次,味道不错。”   郁野吃东西不挑,他随意一点头,摁了下车钥匙,停在前面的路虎车灯闪了下。   他对江屿说:“走吧,你来帮我导航。”   上车之后,郁野把车子开出停车位,顺便打趣地问江屿下次什么时候来。   “你随便说一句,张理他们可是能记很久的。”   江屿在导航里输入餐厅名字,“不是随便说,说好请车队肯定说到做到,你不是快要小组赛了吗?不如那天吧。”   他还记得在休息区看到的赛程安排。   “这么大方啊。”郁野向左打方向盘,车子慢慢驶向出口,“那家店是你自己开的吧。”   江屿一怔,转头看他,“你怎么知道?”   “岛上咖啡店,屿不就是小岛的意思吗?”郁野笑了下,看了江屿一眼。   江屿的心不禁颤了下,刚才郁野看他的眼神让他有种无处遁形的错觉,好像自己的一切都被郁野看穿了。   包括他接近的目的。   江屿闭了闭眼,驱散让他心慌的乱七八糟的想法。   他干巴巴地说:“是挺好猜的。”   开出停车场,江屿看到站在基地大门口的苏鹤,已经换掉了赛车服,看样子是在等人。   郁野同样看到了苏鹤,摁了下喇叭当作是打招呼,车子开出去一段距离,江屿才收回视线。   机械女声兢兢业业地提醒前方路况,郁野手指在方向盘上轻点了两下,“鹤姐结婚了,丈夫是我们教练。”   “儿子今年都四岁了。”   江屿不明所以地看了眼郁野。   郁野跟他说这个干什么?   到达目的地,郁野去停车,让江屿先进去等座点餐,停好车后,他没进餐厅,而是去了拐角路口一家自助成人用品商店。   在他看来,江屿来找他就是主动的信号,他本来就对江屿感兴趣,自然不会推辞。   郁野将那盒套子放进工装裤的口袋,余光瞥见隔壁自助机里的商品。   最上面一层是腿袜,有连裤的有到大腿的,肉色也有黑色也有,郁野蓦地想起江屿吮手指上栗子奶油的样子。   小beta皮肤很白,应该更适合深色的。   他犹豫了下,收回视线,转身离开商店。   回到餐厅,郁野以为江屿已经点好餐了,谁知还没有。   “虽然说你不忌口,但也有点偏好吧,比如今天有没有特别想吃的食材。”   江屿已经把菜单翻看了一遍,主动给郁野介绍这家的招牌菜和口味。   他和萧斯允来过,萧斯允来探店录视频,一个人吃不完那么多,把他叫上了。   因为要录视频,他和萧斯允吃一会停一会,萧斯允还要对着镜头没完地说。   餐后萧斯允让他评价一下,他说味道不错,就是以后都不和萧斯来了,因为和他一起只能吃夹生饭。   郁野手撑着下巴,懒洋洋地听江屿给他介绍,问什么都点头说好、可以、都随便。   怪有趣的,江屿好像把他当成需要照顾的人一样。   在郁野这种敷衍的回答之下,最后还是江屿做主点了这家的招牌菜,让人先上了两份清凉的珍多冰。   餐很快上齐,江屿已经想了这家的生牛河好几天了,动筷之前还矜持了下给郁野夹了一块蔗虾。   蔗虾蘸了少许辣椒梅子酱,江屿说:“这个酱很开胃的,但是怕你不喜欢,就少蘸了点,你尝尝。”   外皮金黄酥脆,外酥里嫩的虾肉还有甘蔗的甜鲜,搭配蘸酱更是酸中带甜,甜中有辣,确实非常可口。   郁野赞同地点头,“嗯,很不错。”   两人边吃边闲聊,虽然才见第二面,但面前的美食就是很好的话题,郁野发现江屿吃东西的时候很认真,尤其是吃到自己喜欢的食物时。   嘴巴微微鼓起来,筷子会动得快一点,但是吃相并不难看,甚至还会漏听他说的话,一口吃满足了才有空抬头问他说了什么。   郁野天马行空之际,面前多了只白皙的手,是江屿给他包了个春卷。   江屿晃了晃手,“你再不吃就要被我吃光了。”   他觉得郁野有点懒,明明挺喜欢吃的,就是不愿意自己动手。   那他当然要借此机会主动一下了。   郁野在他的注视下抓住他的手腕,就着他的手慢条斯理地吃掉了一个春卷。   有酱汁沾在江屿指尖,郁野作势要去吮,江屿嗖地把手收了回去。   江屿抽了张纸擦掉酱汁,觉得心跳得快要飞出来。   不行不行,进展有点太快了。   郁野捻了捻手指,有些恶意地想,江屿到底是真纯还是装纯。   旁边有其他客人经过,是个alpha,大剌剌释放信息素的样子让郁野侧目。   江屿反应更大,眉头都皱了起来,还用手小小地扇了扇,直到味道散去才松开眉头。   郁野想到在基地的时候,江屿也是只和苏鹤坐得近一点,离总喜欢有意无意释放信息素的夏京阳恨不得八丈远。   好像是不喜欢alpha或omega乱放信息素。   郁野心中疑惑,便问出口:“你好像并不介意我的信息素。”   江屿感觉有点一言难尽,他没想过,竟然真的有alpha愿意把自己信息素很弱这件事说出来。   他害怕伤到郁野自尊,计划彻底失败,琢磨了一下,委婉地说:“我当然不介意啦,信息素又不代表一切,你在其他方面就很厉害了,这个小瑕疵没必要在意的。”   江屿自我感觉这番话说得良好,殊不知郁野简直快要哭笑不得,强压下疯狂想上翘的嘴角。   怎么有这么可爱的beta,大概是听别人说的他信息素不行,居然还真的信了,又一本正经地安慰他。   郁野本来还纳闷江屿为什么会把他当作需要照顾的人对待,原来是觉得他是弱的那方啊。   桌子下,郁野的手指碰到口袋里的套子,本来准备今晚进一步发展的想法完全推翻。   因为他对江屿更感兴趣了,想要看看再继续下去,江屿又会怎么做。   吃过晚餐,两人各有心事,郁野把江屿送到他的咖啡店,回家遛狗。   郁野养的是一条边牧,这么温驯的狗狗却有一个又拽又霸气的名字。   “姜太公,回来。”郁野一手插兜,一手牵着狗绳,淡声把好奇去看小朋友的狗叫了回来。   边牧虽然是很温顺聪明的狗狗,但是毕竟是大型犬,小朋友都会本能地害怕比自己大只的动物。   姜太公颠颠小跑回来,在郁野小腿上蹭了下继续往反方向走。郁野和安慰小朋友的家长点了个头,继续被姜太公遛,走远了几步听小朋友奶呼呼的声音说狗狗比她还大呢。   聪明的姜太公很知道好歹,玩够了就自己往家的方向走,坐上电梯后又黑又圆的眼睛盯着显示屏,像是能看懂数字一样,很准确地在到达楼层后动一下耳朵,坐在门口抬起一只前爪等郁野给它擦脚。   郁野给它解开绳子擦了脚,拍拍它的屁股说去玩吧,转身把脱下的鞋子摆好,洗过手去厨房开冰箱拿水。   小爪子踩在地上哒哒的声音越来越近,郁野拿了水关上冰箱门,就看到姜太公蹲坐在地上仰头看他,嘴里还叼着它的铁饭盆。   郁野拧开瓶盖喝了口冰水,缓解了热意,看着姜太公明知故问:“干什么?”   姜太公用盆碰他的小腿,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大眼睛里全是期待。   郁野不为所动,“玩够了就要吃,一会吃饱了就要睡,我是在养猪吗?”   姜太公坚持不懈地用盆碰他,眼神让人不忍拒绝。   郁野看了它几秒,打开冰箱拿了一个苹果,姜太公立刻站起来,叼着盆走到厨房外回头催促他。   郁野坐在沙发上,把苹果对半切开,把其中一半去掉果核切成小块,放进姜太公的盆里。   “晚上了,我和你分吃一个。”   姜太公雀跃又小小地呜了声,埋头吃苹果。   屋子里只剩下钟表的声响和吃苹果的咔嚓声,郁野先吃完苹果,伸手在姜太公顺滑的毛上摸了一把,姜太公像没感觉似的,一直在认真吃苹果。   吃到喜欢的食物会很专注,眼睛都不会移开一下,那个可爱的小beta江屿也是这样。   想起江屿,郁野没由来地笑了下,把之前到家随手丢在一旁的套子放进茶几的抽屉里。   早晚会用到的。   --------------------   小野:老婆太可爱了怎么办 第6章 鬼使神差   郁野每周都会空出一天去城西的疗养院看他的alpha父亲郁恒,平时出门开车,这一天会骑摩托车,要半个小时才能到。   疗养院环境很好,依山傍水,很适合人休养疗伤,郁恒刚刚年过半百,如今却是在这里住的第六个年头。   郁野停好摩托车,在楼下花园阴凉处看到郁恒,坐在轮椅上,戴着副眼镜正在看书,嘴唇颜色很淡。   郁野算了算日子,明明郁恒的易感期已经过去一周了,好像还在影响他。   护工先看到郁野,告知郁恒后对郁野笑道:“小野过来啦。”   郁野点点头,和护工打了个招呼:“王叔。”   郁恒放好书签合上书,把眼镜摘下来,笑的时候连眼角的细纹都带着温和儒雅。   “我今早就有预感你要来,果不其然你来了。”   郁野对郁恒的感情很复杂,爱里还带着点恨。   恨什么呢,恨郁恒不争气,苦等一个抛弃他不会回来的omega二十多年,还因为那个人一蹶不振。   “爸。”他叫了郁恒一声,在旁边石凳上坐下,“这几天怎么样?”   “我一切都好,吃喝都有人照顾,在这看看书,闲时和人下下棋喝喝茶,好得不能再好了。”郁恒伸手抚了下郁野衣服肩膀的褶皱,“比赛快要开始了吧?怎么不留着时间训练,你来看我一次一天就耽误了。”   “嗯,下周就是小组赛。”郁野很轻松地说,“才一天不训练,就是一周我也不担心,您对我没这个自信吗?”   “你啊,别太骄矜自满。”郁恒瘦削的手指撑在轮椅把手上站了起来,“你来得正是时候,陪我走走吧。”   郁恒身体不好,走得慢又走不了太久,护工推着轮椅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父子俩独处时除了刚见面,还是一如既往地话少。   走了一会,郁野看郁恒有些吃力,从护工手里接过轮椅把人送回了房间。   果不其然,回去才几分钟,郁野只是去了下卫生间,回来后躺在床上的郁恒呼吸就绵长起来。   护工轻手轻脚地倒了热水,等郁恒醒了再喝温度正好。   郁野问:“王叔,我爸最近到底怎么样?”   护工叹了口气,“还是老样子,你也看到了,走得稍微久一点就会很累,易感期对他的影响有点大,医生说起码也要养一个月才能恢复。”   可是alpha一年才几次易感期?郁恒一年的时间将近一半都是在病痛中度过。   郁野沉默了几秒,“检查都按时做了吗?”   “都做了,药也在按时吃。”   郁野脸色稍霁,“嗯,那就请你多费心了。”   下午的时候,郁野的堂姐郁夏也来了,她上午和人在附近的高尔夫球场谈生意,结束之后过来看看郁恒。   郁夏是个很强势但很关心家人的女alpha,陪郁恒聊了一会看他面带倦容,就主动提出有事要离开,郁野在这待了大半天,就和郁夏一道走了。   郁夏说:“我下车的时候就看到停车场里有辆拉风的摩托车,我那时就想大概是你来了。”   郁野笑了笑,“摩托车方便,我家到这不近,开车来太堵了。有一阵没见到你了,最近不忙?”   “怎么不忙,今天偷闲给自己放半天假。”郁夏顿了顿,半认真半玩笑地说:“我都这样了,还不考虑来公司上班帮我分忧啊?”   郁野一如既往地逃避,“姐,你知道我懒散惯了,还要训练比赛,真去了怕不是帮倒忙。你呢,就能者多劳,但也别让自己那么辛苦。”   这样的话提过很多次,能猜到郁野的态度,郁夏也没太失望,只是叮嘱他要小心,比赛也好训练也好,都千万要注意安全。   郁夏又问:“对了,我看小叔叔没之前脸色好,问他他就说没事,到底是怎么了?”   郁野目光放空看向远处连绵的群山,淡声道:“上次易感期影响的,医生说要养一段时间。”   郁夏也沉默了,半天幽幽叹了口气,“还是耽误了,要是再早点给小叔叔洗标记就好了。”   郁野的omega父亲抛弃郁恒之后,毫不犹豫就洗掉了alpha留下的标记,郁恒却怎么都不同意洗标记,一直在等对方回来。   郁野对那个omega没有任何印象,也不承认那是他的另一个父亲。从他有记忆开始,郁恒在易感期时就因为得不到omega信息素的安抚,只能把自己关起来把那几天苦熬过去。   和曾经的伴侣之间的联系被单方面掐断,郁野冷眼看着郁恒日复一日守着那个残缺的标记,什么都没说过。   抑制剂的效果越来越微弱,郁恒后来选择在易感期时让自己痛,以此保持清醒。   六年前的某次易感期,郁野发现了他的秘密,在夺刀子时一把握住了刀刃。温热的鲜血流到郁恒手上,沉浸在卑微幻想中的郁恒终于清醒,主动提出洗掉那个二十年前就应该消失的标记。   可是太晚了,郁恒的腺体已经受到不可逆转的影响,即使洗了标记也于事无补。   说早应该又有什么用,郁野熟知郁恒的脾气,除非是他愿意,不然帮他绑去洗标记都没用,时至今日,郁恒也不曾后悔过去的决定,因为他爱那个omega。   郁恒是能从苦中抿出甜味的人,他甘之如饴。   旧事谁都不想多提,郁夏觑了眼郁野的神色,“时间不早了,一起吃晚饭吧,难得都有空。”   “嗯。”郁野点头,“姐你把地址发给我,我直接骑车过去。”   姐弟俩在外面吃了顿晚饭,郁夏本来还想再和郁野聊聊,却被一通电话叫回公司。   郁野目送她车子走远,戴上头盔,长腿一跨上了摩托车,去附近加油站加满油,然后往老城区去了。   老城区有一片占地很广的待拆的老楼房,郁野初中的时候那就动迁了,这么多年风吹雨打,墙体外鲜红的拆字都已经斑驳褪色了。   据说那一片风水不好,拆迁有些讲究,没有人住自然经过的车也很少,晚上很适合进行地下摩托车赛。   郁野十几岁就在这玩野赛,除了他自己,没人破过他的最快纪录。   起点已经聚集了不少今晚比赛的人,郁野轻车熟路地过来,车都没下,和人打了招呼。   “振哥。”   叼着烟的男人闻声转头,看到郁野一挑眉,“是郁野啊,我可正经好久没见到你了,来比赛?”   “嗯。”郁野脚踩在地上,一双长腿线条流畅有力,“挺久没玩了,还挺想的。”   振哥玩笑道:“你这一想别人可要失望了,肯定是和奖金无缘了,还有那些下注的,都要懊悔怎么没猜到你要来。”   郁野勾起嘴角,“我的不是,那麻烦振哥跟他们说,我今天不要奖金,就是过来玩的。”   “那哪行啊?”振哥弹弹烟灰,“你这铁定拿第一的人,我什么都不给你,太说不过去了吧?”   他想了想,目光扫视一圈,突然暧昧地笑了。   “这样吧,新来的赛车宝贝仰慕你很久了,结束之后让他陪你,如何?”   郁野耸耸肩,把头盔调整了下,“他合我眼缘就行。”   比赛开始,旗帜挥舞落下,郁野像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发动机的轰鸣声震耳欲聋,夏夜晚风在疾驰中变凉,顺着衣袖往里面灌,让人舒服地想叹气。   郁野压低身体,车身在行经弯道时也倾斜压低到极点,那一瞬间看起来危险极了,郁野在拐弯之后有条不紊地扶正车身,车胎在身后留下痕迹。   地下车赛不正规,很多人没什么道德,为了赢会故意下黑手,郁野在这里称霸许多年,自然有的是人想不择手段地赢他。   郁野像是没察觉一般,照常发挥,用技巧很快就甩开了那些图谋不轨的人,甚至连个眼神都不屑给他们。   他有预感今晚可能会破纪录,果不其然,在他到达终点,计时员按下秒变的下一刻,就惊呼郁野又破了记录。   在这些极速运动中,能有0.01秒的提升都是极其不易的,没人知道郁野的极限在哪里,他好像总是进步得很轻易。   恭喜声和喝彩声此起彼伏,振哥冲他比了个大拇指说牛逼,那个仰慕他已久的omega赛车宝贝更是直接过来搂住他的脖子亲在他脸上。   郁野摸了盒烟,松松揽着omega靠在车上,拒绝了振哥的香槟庆祝,继续看接下来的比赛。   “郁神不愧是郁神,太厉害了。”omega很甜,在郁野咬上烟的时候主动点了火,随后小鸟依人地依偎在他身边。   郁野抽了口烟,懒洋洋地嗯了一声,搭在omega腰间的手堪称绅士,一下都没乱摸过。   “不要只是抽烟,也看看我嘛。”omega晃了晃郁野的手臂,丝毫不在意烟味,踮脚在郁野唇瓣上啄了一下又一下。   郁野偏过头抽完最后一口烟,恶劣地吻住粘着他的omega,把烟雾都渡了过去,然后看他被呛红眼睛的样子,问:“你要如何?”   omega娇气地咳了几声,贴在郁野胸膛上的手揉了揉,“带我去别的地方好不好?我哪里都可以给你玩的。”   他说玩,郁野却没有玩的兴致,甚至连微微一硬以作表示的意思都没有。   “可我刚才玩够了呢。”郁野看似无害地说着,手也从omega身上挪开,重新拿过头盔戴上。   omega咬了咬嘴唇,不甘心地问:“我到底是哪里没让你满意?”   “谁知道呢?”郁野十足的渣男情态,“你就当我是善变吧。”   极速飙车并没有让郁野的心情变好,离开的路上他把速度放慢了许多。   姜太公已经托钟点工阿姨喂食遛过,郁野不急着回去,他觉得自己今天反复无常,现在竟然又感觉没玩够。   漫无目的地在街上闲逛,鬼使神差的,他竟然来到了岛上咖啡店在的那条街上。   他记性很好,上次送江屿就把附近的路记了个七七八八。已经快十点了,他本来没抱什么咖啡店还开着的希望,到门口才看到里面还亮着几盏淡黄的灯。   店里只有江屿一个人,坐在窗边,桌上放着电脑,他盯着屏幕手握着鼠标,表情像是在思索什么。   郁野把头盔挂在车把上,走过去微微弯腰,抬手在窗子上敲了两下。   被惊醒回过神的江屿面露讶异,像是在问他怎么来了,而郁野就在他这样的目光里露出一个淡淡的笑。   --------------------   小野:没玩够,去找老婆玩 第7章 引狼入室   那天和郁野吃过饭之后,江屿心里一方面在高兴郁野很好勾引,一方面又觉得进展太快。   浅浅的接触都没什么感情积累,即使按照他的计划发展下去,也达不到报复郁野的目的。   江屿想了下,还是决定要有度地主动,若即若离才有吸引力,不然太积极就会显得很廉价,也很容易白给。   故而这几天他只和郁野在微信上聊聊天,没有见面。   有客人定了蛋糕说晚上取,江屿看比平时关门的时间晚,就让店员们先走,自己在这等,等待的时候顺便把上次去车队拍的照片修好发了出去。   九张图片配了一个赛结旗的表情,发好之后江屿刷新了下看评论,已经有人眼尖地认出来这是哪里,其中有几条评论吸引了他的注意。   -中间那张是郁神的车吧?最近If车队都在训练准备接下来的比赛,原来博主也是郁神的粉丝。   他才不是粉丝,非要说的话,他是郁野的债主才对。   江屿冷酷地想。   -博主竟然也是郁神粉丝!一直很喜欢博主的构图和修图风格,博主多拍拍郁神,这样的男友视角摩多摩多!   男友视角?江屿握着鼠标陷入沉思,用他从中学就开始盯相机的眼睛看,也没看出来什么男友视角。   更离谱的是那条评论下面竟然有很多人附和。   笃笃的声响唤回神思,江屿茫然地循声望去,在看到站在玻璃窗外的郁野时睁大了眼睛。   郁野?他怎么会在这里?   外面的郁野好像很满意他的反应,勾起嘴角,手指又在玻璃上点了两下,转身往门口走。   郁野推门进来,店里的咖啡香和烘培的香味很吸引人,他问已经站起来的江屿,“这么晚了怎么还没关门?”   “在等客人来拿蛋糕。”江屿像是刚回过神一般缓慢地眨了眨眼,“你怎么来了?”   郁野的到来是在他计划之外的,没有预兆,江屿有些无措。   郁野本来想说是路过,顺便来看看,目光在柜台转了一圈之后立刻改变了想法。   “晚上没吃饭,很想吃你上次给我带的栗子挞,特意过来的。”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吃饭?”面对郁野殷切的目光,江屿下意识问出口,又说:“栗子挞都卖光了。”   “这样啊。”郁野点点头,低低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在失落,“好可惜,那只能吃点别的了。”   一个栗子挞会让郁野变成这样?这样普通的栗子挞不知道全城有多少家店销售,多金的郁野甚至完全可以叫西点师傅专门给他做。   江屿还是可耻地心软了。   他问:“你不吃饭就吃这个啊?”   郁野半真半假地说:“只是心血来潮,我也不想一个人吃饭,不如你陪……”   “我给你做。”江屿打断他的话,又重复了一遍,“我给你做吧。”   江屿看开了,送上门的机会,他当然要把握住好实施自己的计划了。   毕竟人有一定概率会把感动误认成心动。   郁野切实地愣住了,“你……给我做?”   “嗯,正好……正好我也想吃夜宵,顺便带你那一份就好。”江屿看郁野怔愣的模样,略微歪了歪头,不满地问:“你不信吗?我的厨艺还不错的,上次的栗子挞就是我做的。”   “没有不信。”郁野喃喃说,再次确认:“你给我做饭?”   江屿后知后觉地脸红,在郁野认真的追问下不想再重复,侧过身去擦早就收拾好的吧台,“是给我自己做夜宵,顺便多做点带上你。”   他又一本正经地强调了一次:“顺便。”   郁野忍着笑,“嗯,顺便。”   客人按时间取走了蛋糕,江屿检查水电后锁上店门。   “超市快要关门了,要动作快一点。”   “收到。”郁野把头盔给他,长腿迈上摩托车。   “上来吧,保证完成任务。”   郁野把头盔给了江屿,晚风不似之前凉爽,迎面而来反而有些热,到超市后,郁野扥着衣领松了松,空调冷气吹散了闷热。   拿了辆推车,江屿带着郁野直奔蔬菜区。   快要关门的超市没剩下多少新鲜菜品,为了当天卖掉都会降价处理,江屿回想了一下上次和郁野一起吃饭他的饭量,动作利索地挑好了要买的青菜打包。   郁野负责推车,看得一愣一愣的,“你要给我做什么大餐啊?”   江屿早把“顺便”的事忘到脑后,挑了一节藕,说:“麻辣烫算不算是大餐?”   已经很晚了,江屿不打算在做菜程序上再浪费时间,自然是什么快做什么。   郁野若有所思,随后玩笑道:“一次吃到这么多种蔬菜和丸类,我赚了。”   江屿赞同地点头,让郁野先去称重,自己去水果区买西瓜。   到家切开冰镇上,吃过麻辣烫再吃就正好了。   挑了个小西瓜回来,蔬菜已经称过重贴上价签了,大少爷郁野拎着其中一袋研究价格,看到江屿回来,问他怎么这么便宜。   “超市每天快要关门的时候都会打折,像是新鲜果蔬和熟食这些,价格会比正常便宜起码两三成。”江屿把西瓜放进推车,然后一拍手,“对了,还有一样要买,只是不知道这么晚还有没有了。”   大少爷不明所以地推车跟在江屿身后,好奇江屿还要买什么。   只见江屿轻车熟路地往熟食区走,目标明确直奔着一个地方。   郁野看了眼名签,原来是拌鸡架。   幸运地买到了最后一份拌鸡架,江屿心情不错,从郁野手中接过推车往收银台走。   “都买好了,走吧。”   郁野摸了摸并不空的胃,罕见心虚地看了眼推车。   如郁野所料,江屿做了一大份,他还在参观江屿放在电子防潮柜中的镜头,就被江屿叫了过去。   看到自己面前的大碗,郁野沉默了。   他指着江屿那个小碗,“顺带?”   江屿结巴了下,“你、你不是没吃晚饭?顺带给你多做了点。”   郁野心道这可不是一点啊。   江屿没说大话,他厨艺是真的很好,郁野觉得他说不错都是谦虚。   和麻辣烫相比,江屿好像更钟爱拌鸡架,一个人吃了一大半,吃完之后要吮一下手指,因为里面有辣椒,嘴唇和偶尔露出来的舌尖都变红了许多。   外面下起雨,雨水噼里啪啦打在窗子上,郁野看着逐渐模糊的玻璃窗,心想难怪刚才在外面那么闷热,原来是要下雨了。   他难得发了点善心,不想让被他骗了的可爱小beta失落,把一碗麻辣烫都吃光了,在江屿还想去切西瓜时连忙叫住他。   “太晚了,再吃就要积食了。”   江屿看了眼手机,马上就要十二点了。   平时这个时间已经洗漱过准备休息了,今天却在这胡吃海塞。   郁野主动帮忙收拾了碗筷,并且提出他来刷碗。   没办法,吃太多迫切需要消化一下。   江屿收拾好垃圾扔在门口,回来就看到某位大少爷在浪费水和洗洁精,看得他眉心突突直跳,忍无可忍地把人从水池前赶走。   这么能浪费,这个月的水电费你给我交吗?   郁野洗了手,膏药似的站在一旁,江屿被他盯得不自然,手里的碗差点打滑掉下去。   “……你去外面坐着吧。”   郁野表情认真,“我留下来学习一下。”   江屿无奈地说:“郁野。”   “嗯?”郁野低低应了声,看江屿的袖子从手肘滑下来,挂在手腕上方欲落不落,径直伸手帮他挽了上去。   这一下两人都怔住了,江屿拿着个碗,手上满是泡沫,郁野手指还捏着江屿的袖子,对视的瞬间,江屿感觉周围的空气好像都升温了。   郁野先回过神,他放下手,为自己方才的举动感到不适。   像是有什么要失控了。   郁野退后一步,手放在裤子口袋里,“谢谢你顺带的夜宵,改天我请你吃饭。时间不早了,我也该告辞了。”   灼人的热意渐退,江屿未作他想,只以为刚才那一瞬间是吊桥效应,他本能地松了口气,又忍不住叫住往门口走的郁野。   “外面还在下雨。”   郁野笑了下,“回家洗个热水澡就好了。”   眼见郁野都穿上了一只鞋,江屿鬼使神差地开口:“要不你留下吧。”   郁野转身看他,眼神微暗,“我留下?”   单纯的江屿并不懂郁野的话外之意,像在做什么艰难决定似的点点头。   “嗯,你留下吧,虽然我家没有多余的床,但是你可以睡沙发。”   反应过来江屿的意思,又对上他那双认真又灵动的双眼,郁野不由得哑然失笑。   “好。”   郁野洗过澡,穿着江屿找出来几乎没穿过的买错尺码的T恤短裤,站在盥洗台前刷牙,江屿把枕头薄被放在沙发上之后偷偷打量他。   他的沐浴露是很普通的柠檬清香型,赶上打折买二送一的那种,萧斯允之前借宿时也用过,出来后压根盖不住他自身信息素的味道。   洗澡会让身体舒缓放松,alpha和omega在浴后身上都会带一些信息素的味道,是很正常的现象。   可是江屿使劲地闻,也只闻到沐浴露的柠檬味,再也没有其他味道。   所以这也算是证实了,郁野的信息素是真的不太行,不然为什么会一点味道都没有呢?   互道晚安之后,江屿回卧室睡觉,想着自己计划成功后郁野痛不欲生的模样,美滋滋地睡着了。   他半夜醒了出来找水喝,还特地拐到沙发前看了眼郁野。   郁野呼吸均匀绵长,薄被眼看就要全掉到地上。   江屿把薄被捡起来,考虑到可能是有点热,只盖到了郁野胸膛下面。   他正在整理被角,郁野突然抬起手精准地摸了摸他的头发,本能似的,眼睛没睁开,声音慵懒而沙哑。   “乖,不闹,让爸爸好好睡觉。”   --------------------   笨蛋小屿的自我攻略   还是改回上午十点更新 第8章 别别扭扭   江屿自诩硬汉b,自然不愿意别人摸他的头发,包括他父母也和他说男子汉要有男子汉的样子。   所以在郁野的手摸上他头发那一刻,他是很不习惯的,而在听到郁野的呓语后,他的怒火更旺盛了。   又是要他乖又是以爸爸自称的,郁野是把他当成什么人了?哪个一起睡觉的床伴吗?   江屿觉得自己猜得八九不离十,他甚至有一刻在想,干嘛要对这种人好,哪怕是虚情假意他都觉得不值。   以后不狠狠报复回去都对不起他忍辱负重。   郁野的手已经落到他胳膊上,安抚似的轻拍,江屿怒火中烧,他还好心好意出来帮这海王捡被子,结果就这?   郁野不配盖被子。   江屿甩掉郁野的手,想都没想直接把被子抽走了,他动作一点都不温柔,被角抽到了郁野脸上。   本来就半梦半醒的郁野这回直接醒了,他下意识伸手,却一把抓了个空,坐直身体揉了揉眉心醒神,声音里还满是困顿。   “嗯?怎么了?”   不怎么,就是想把你赶出去。   江屿深吸了口气,压下翻涌的思绪,松开手把被子扔回郁野身上。   “出来喝水看到你被子掉了,帮你捡一下。”   夜色黑沉,江屿的神情朦胧,郁野看不明晰。   他点点头,“谢谢,我还以为是……”   郁野嘟囔的声音很低,江屿没听清,反问他以为是什么。   昨晚疯狂飙车的郁野身体很疲惫,和江屿的相处却意外地让他轻松下来,现在他整个人还沉浸在那种舒适慵懒里,他不想抽离,更不想大半夜不睡觉和江屿聊他养的狗,于是就说没什么,让江屿回去继续睡。   江屿心想我不回去难道在这守护你这个海王,眼见着郁野躺下后一秒入睡,江屿气鼓鼓地回了卧室,睁眼到天明。   已经答应的事江屿不打算食言,郁野第一次小组赛这天他打包好果茶和欧包,还把知情的萧斯允叫来当苦力。   萧斯允合上后备箱,看站在路边皱眉看手机的江屿,抬手在他面前挥了挥。   “看你这幅苦大仇深的样儿。爸爸跟你说,你要是憋屈咱就不去了,你说你为了教训渣男,再把自己膈应到,多不值啊。”   手机上是郁野发来的微信,说他已经和人打过招呼了,江屿来了直接去If车队区域就好。   江屿不想回,其实最近几天他和郁野的对话都很敷衍。   知道郁野是个海王是一回事,被郁野当成他海域里的鱼又是另一回事。   江屿把手机锁屏揣回兜里,“谁在教训渣男的路上没遇到点挫折呢?都是小问题,走。”   两人上车,萧斯允发动车子,语重心长地叮嘱:“你可千万长点心。”   江屿问:“你就不能对我有点自信?我从小到大认真计划的事情哪有失败的?”   “不是这么算的。”萧斯允拿他没办法,“总之你自己要有数,别玩脱了。”   他其实想说,和感情有关的事,是没办法做到可丁可卯完全按照计划来的,因为感情是流动的。   偏偏江屿的感情经验少得可怜,要是细掰扯,指不定他这笨蛋发小又会想到哪去。   萧斯允在心里叹了口气,决定时刻提醒江屿。   “我还没见过郁野本人,正好今天去见见他,顺便与他进行一下alpha之间的较量,让他知道有爸爸给你撑腰。”萧斯允说。   江屿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他,“不行,你去了会破坏爸爸的计划。”   “什么计划?”萧斯允有些发蒙,连争当爸爸的心思都淡了,“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江屿手支着下巴,“你不知道的事多着呢。放心吧,你有大用,会让你有一个闪亮的登场。”   萧斯允语塞:“那合着说你今天叫我,就是为了让我给你当苦力啊?”   江屿瞟了他一眼,不能再理所应当。   “那不然呢?”   萧斯允骂了句脏话,深觉自己交友不慎。   距离比赛还有一段时间,外面人声鼎沸,郁野身旁有相机跟拍,他没兴趣一直面对镜头,便戴上耳机闭着眼睛。   看似在闭目养神,实则想着一直没收到回复的微信。   江屿最近都有些冷淡,比刚开始把他当打卡机还不如,之前说来看他小组赛,如今也没了回音。   是他哪里惹到江屿了?   郁野冷漠地想,江屿反常也好,来不来看比赛也好,都无所谓,反正他对beta也只是一时兴趣,有趣的beta还不好找,何止江屿一个?   他从来不会企图构建一段长久的关系。   “郁野。”车队的宣传急匆匆过来,冲跟拍镜头示意稍微离开点,对郁野说:“是不是把发微博的事给忘了啊?”   “抱歉,疏忽了。”郁野无感,作为一个明星赛车手,他的微博几乎常年长草,只有在赛事前会按照车队要求发一张个人宣传照。   宣传有些无奈,“要不你还是找个助理吧,这些琐碎的事让他帮你记着点。”   “我又不接广告和代言,何必找人伺候我。”郁野敷衍地保证,“以后一定会记得发。”   “你敢说我就敢信。”宣传玩笑说,“那这次还是我代发?微博还是以前的密码吧?”   郁野刚要点头,余光瞥见不远处出现的身影,到嘴边的话转了个弯。   “不用,我自己发,保证发。”   --------------------   现在:无感   以后:真香 第9章 好酸好酸   江屿一路畅通无阻地进了If车队的区域,他还是第一次来看赛车比赛,观众席上人山人海,都是来支持自己喜欢的车队和赛车手的。   大概只有他是个目的不纯的异类。   江屿先看到了苏鹤,她正在和一个高大的男人交流什么,两人表情严肃又难掩亲密,应该就是郁野口中苏鹤的丈夫。   苏鹤同样看到了他,熟稔地打了个招呼。   “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鹤姐。”江屿笑了笑,“哪能不来啊,上次答应的事还没兑现呢。”   苏鹤意味深长地啧了一声:“这可是借了小野的光啊。”她冲着另一边抬了抬下巴,“小野在那边休息呢。”   江屿目光往郁野那边瞟了眼,目光相接时又淡定地移开,一点过去的意思都没有。   郁野打发走宣传,眼看江屿和苏鹤相谈甚欢,看了他一眼像是没看到,摘掉耳机往江屿这边走。   跟拍尽职尽责地跟着他,想要顺着他的视线拍过去,一只大手严丝合缝地盖住了镜头。   “你的工作不是拍我吗?”   郁野扫了跟拍一眼,声音很淡。   跟拍是负责转播的平台派来的,郁野的目光和语气莫名让他紧张,他没敢吭声,把相机镜头上下点了点示意知道了。   郁野走过去,江屿正在和工作人员一起分他带来的坚果燕麦欧包。   “赛前喝太多水不好吧?那果茶就放在保温箱里吧,等比赛结束了再发给大家。”   张理带头,拿到欧包的人都笑嘻嘻地先谢谢江屿,然后冲郁野道谢,挤眉弄眼的,要不是有相机在,起哄声怕不是要翻天。   教练成哥抓典型,拿着赛事本在张理头上敲了下,“都消停点,没事干自己回想一下训练中的失误。”   张理夸张地哎呦了一声,见成哥还要敲他,忙不迭就跑了,跑之前还对苏鹤说:“鹤姐管管你老公!”   郁野眼见着江屿一个一个发,不由问:“我的那份呢?”   江屿头也不抬,“你之前不是都吃过了?”   郁野故作惆怅,“合着说只能吃一次啊?那我赔惨了,上次的栗子挞奶油都翻掉了。”   旁边的江屿没看到,“你不是不介意吗?”   郁野耐心也有限,他看了江屿几秒,声音已经有变淡冷漠的趋势。   “怎么了?是我惹你了?”   察觉到不对,江屿深吸了口气,终于舍得看他。   “没有,最近有点事,心情不好。”   郁野变脸的速度仿佛演员,他玩笑道:“嗯?我还不知道beta的易感期什么样呢,要不你给我科普一下?”   beta哪来的易感期,明知郁野是在胡扯,江屿还是笑了下。   不是给他面子,而是真心实意的笑容。   郁野终于拿到了属于自己的那个欧包,他隔着袋子捏了捏,“江屿,能帮我个忙吗?”   “什么忙?”   郁野手指勾了下江屿相机的挂绳,“我等下要发宣传照,但是没有满意的照片,你给我拍几张可以吗?”   江屿皱了皱眉,“车队不是有宣发吗?”   而且都是专业团队,技术应该是在他之上的。   “他们现在都在忙呢。”郁野放软了语气,“江屿。”   郁野的样子看起来很弱势,好骗的江屿又开始心软,他摘掉镜头盖,问:“怎么拍?”   郁野笑抓住他手腕带人去自己休息的地方,笑眯眯地说:“都行,你自由发挥,你真好。”   赶在郁野准备上车候场之前,这条宣传微博终于发出去了。江屿翻看相册里一堆郁野的照片,心想等回家后要全部删掉。   郁野最后整理了下赛车服,“我去比赛了。”   “嗯,加油。”江屿犹豫了下,又补充说:“注意安全。”   郁野佻达地笑了,双指并拢搭在额角向上一扬,戴好头盔上了车。   正式比赛比平时训练的时长短,也更刺激。江屿紧紧盯着面前的屏幕,好像被观众的热情感染到,一场比赛看得他心如擂鼓,攥起来的手心里都渗出汗。   尽管郁野拿第一毫无悬念,但是他每一次惊险操作都让人的心悬起来,然后在完美完成后感叹一句牛逼。   看到郁野以绝对优势冲过终点,江屿重重舒了口气,还在第一时间和旁边的苏鹤击了个掌。   她在今天的第四轮,要等一会才去候场。   说是小组赛,其实是选拔赛,按成绩进行总排名然后再划分下一次组赛名单。   受到丈夫的影响,苏鹤更关心综合情况,屏幕上很快弹出本轮选手各自的成绩,苏鹤边看边点头,“成绩都不错,小野还是那么稳,京阳和冬子几个也比训练的成绩好。”   她闲聊似的和江屿说:“不过小野进步也很大,这次可算不是那种不要命的开法了。”   江屿一头雾水,“……不要命?”   “嗯,平时不明显,小野一到赛场上,开车就很凶。之前有一次为了过弯道后甩开差距,火花都擦出来了,老成没少因为这个说他,让他别那么好胜。”   江屿听得揪心,眉头也皱了起来,“他干什么这么不要命?”   苏鹤一摊手,“那臭小子和老成说是为了破纪录。”   旁边另一个赛车手说:“野哥开车凶,破纪录可一点都不含糊,乍一温柔起来还有点不适应。”   “破纪录重要还是安全重要?”苏鹤开始对在场的赛车手耳提面命,“现役车手有的是比赛让你去突破自我超越别人,要是真出了什么事,不光是退役,以后能不能再开赛车都难说,你们这群小崽子可别不当回事。”   屏幕里,郁野把车开向维修区,江屿心想,郁野是怎么想的,他是玩命还是玩赛车啊。   If车队第一轮比赛的几个人开了个好头,众人都很兴奋,之后上场的选手也是斗志满满。   从赛场上下来的郁野仿佛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头发都湿透了,汗水顺着鬓发淌下来。   为了减轻赛车的重量,车里是没有装散热装置的,穿着阻燃赛车服比赛,相当于承受五十多度的高温,比蒸笼更甚。   郁野惯常去拿冰毛巾,拿到手里半道就被江屿给劫走了。   江屿塞了条吸汗的干毛巾给他,“用这个。”   他爱操心的毛病好像是改不了了,刚才听了苏鹤讲的事,他觉得郁野这人简直就是嫌自己命太长。   郁野用惯了冰毛巾,不太情愿,嫌弃地摆弄了半天才拿它擦头发。   等他擦得差不多,一条干毛巾也湿透了,江屿把吸管插在特制的饮料中递给他。   赛车手水分流失严重,不能只单纯喝水,而且切忌喝得急。   小beta恢复了之前的可爱,郁野又舒心了点,故意逗他:“果茶也没我的份啊?”   “明知故问。”江屿把一身汗味的郁野推开,“你身上好热,离远点。”   和普通的热不一样,莫名其妙带着点压迫感,江屿形容不出来。   郁野笑了,余光瞥见手机屏幕亮了,郁恒发来消息,说看了他比赛的转播,恭喜他的成绩。   他喝了两口饮料放在桌上,对江屿晃了晃手机,“我去打个电话。”说完,转身往僻静的地方去了。   第二轮比赛已经开始了,大家几乎都投入了紧张之中,只有夏京阳,近乎阴鸷地盯着郁野和江屿。   这是他到Infinite的第一场比赛,他一直把郁野当作对手,想一举超越他,却从未得志。尽管他这次成绩比以往都好,但还是差了郁野一截。   为什么,夏京阳在心里这样问,好像对郁野来说有的事容易得过了头,赛车是,搭讪也是,明明那天在夜色,他才是第一个去和江屿说话的人。   江屿知道郁野的德性吗,他知道郁野那天去和他说话只是因为一个打赌吗?   眼见郁野拿着手机离开,夏京阳想要在江屿面前戳穿郁野的念头也越来越坚定。   他走过去,若无其事地坐在江屿身边。   “你和郁野的关系挺好的。”   江屿听到他没头没脑的话,皱了下眉,不知道这人又过来做什么。   夏京阳手臂撑着膝盖,“有没有不懂的地方,我可以给你讲。”   “我就是看热闹,不麻烦你了,而且我可以……”   “可以什么?可以问郁野?”夏京阳笑了,不怀好意,“说起郁野,我想起来一件有趣的事。”   江屿想说,他没兴趣听,夏京阳仿佛提前洞悉了他的想法,一把扣住了他的手腕。   “跑什么,和郁野有关的,你不感兴趣吗?”   “不感兴趣,请你松手。”江屿转动手腕想要抽出来,夏京阳抓得紧,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   江屿越是这样他就越兴奋,他迫不及待想知道得知那天真实情况的江屿会是什么反应。   “那天……哼……”   夏京阳话没说完,突然闷哼了声,一只更有力的手捏住了他的手腕,灼烧般的痛感传来,迫使他松开江屿。   郁野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过了几秒才松手。   江屿手腕上被攥出一圈泛白的指印,在很缓慢地恢复血色。   郁野托着江屿的手腕,拇指在突出的腕骨上轻轻擦过,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夏京阳。   “聊聊?”   --------------------   赛制是我编的,为了剧情 第10章 绿茶郁野   =   郁野关上房间门,嘈杂的声音被阻隔了大半。   他松开门把手,看向夏京阳。   “京阳你刚才蛮用力的,是在欺负他吗?”   郁野语气稀松平常,模样像是在和夏京阳闲话家常。   夏京阳冷笑,只有他们两人的场合也不想再维持假意和谐,“我欺负他?郁野,你不是一样在欺负他吗?江屿知道那天在夜色你和他搭讪的原因吗?”   郁野了然地点头,“原来你要和他说的是这件事啊。”   夏京阳靠近两步,“如果他知道真相,还会对你这这么好吗?郁野你说,如果我告诉他,他会怎样?”   郁野歪了歪头,露出一个很轻松的笑容,“随便啊,你想告诉他就告诉他,我无所谓。”   夏京阳一怔。   “我什么德性,谁不知道啊。你还挺好心的,特意提醒他我生性风流又渣又烂,不是好东西。”郁野轻松又自在,全然不把夏京阳的威胁放在心上,“我先替江屿谢谢你了,不过你觉得我会在意这个吗?”   是了,郁野一贯是什么都不在意的。   “人只有在意或是被污蔑的时候才会气急败坏,我不在意他,这些形容我的都是实话,有哪里不对吗?”   郁野那副慵懒又睥睨的模样让夏京阳恨得牙痒痒,就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怎么样都不会让郁野牵动情绪半分。   他攥紧拳头,指节咯咯作响,白着脸嘲讽他:“连在意的人都没有,你也够可怜的了。”   “夸张了,我没有自怜的爱好。”郁野随手拿起桌上的烟点了一支,“你说完了?说完就轮到我了。”   “你要说什么?”夏京阳面色不善,紧紧盯着郁野。   郁野不紧不慢地吸了口烟,吐出烟雾,才说:“知道你看我不顺眼,看我不顺眼的人不少,比你会装的也有,如今挑明了很好,省得你装得累,我也没兴趣天天看戏。”   “我对于我今天的成绩很满意,至于你的,我不关心也不在意。别用这种不入流的手段在我面前找存在感,我没有弯腰扶贫的爱好,有本事就用成绩超过我。”   郁野咬着烟挑衅地笑了,“你能做到吗?”   “你他妈!”夏京阳一直不服气郁野,又被他的话激得沉不住气,提起拳头就冲着郁野挥了过去。   郁野把剩下的小半截烟丢掉,踩在地上捻灭的时候也挡住了夏京阳的拳头。   他没用行动反击,另一种无形的威压迅速弥漫,灼热的感觉让夏京阳觉得自己快要窒息,憋闷得无法呼吸,力道不自觉松了几分。   夏京阳很快反应过来,咬牙切齿地质问:“你用信息素压我?”   alpha都有狩猎的本能,没有一个alpha不喜欢看别人臣服于自己,郁野恶劣地欣赏够他的痛苦,才说:“赛场上不允许使用信息素威压,可我现在不在赛场上啊。”   夏京阳闻不出来郁野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只知道霸道得要命,他释放出去的信息素源源不断地变淡,根本没法和郁野相提并论,更遑论反压一头。   直到夏京阳闷哼了声,额头冒出汗珠,郁野才松开手,肆虐的信息素逐渐平静。   夏京阳手上留下几道深深的指印,郁野很有分寸,念着他后续的比赛,只是点到即止。   夏京阳心中疯狂的念头愈演愈烈,他失控地再度挥拳,那一刻他甚至连手都不在意了。   意料之外的,这一次的拳头并没有被挡住,但是也不见郁野惊慌,他好像就等着夏京阳这一拳似的,只在拳头即将挥上来时侧了侧脸。   一切的动作都进行得很快,等到夏京阳放下手,郁野的嘴角已经有了一块小小的淤红。   郁野甚至还冲他笑,像在感谢他似的。   “疯子。”夏京阳抖着手,强行压下混乱的心跳让自己镇定,“走着瞧。”   “随你。”郁野看都没看他,弯腰把地上的烟头捡起来扔掉了。   夏京阳抓住江屿手腕的动作并不引人注意,大家也只看到郁野和夏京阳相继离开休息区,看起来绝对不是什么哥俩好的剧情,尤其郁野临走前还塞给江屿一个冰袋。   大家面面相觑,知道是去谈判,郁野的铁杆迷弟张理更是一屁股坐到江屿旁边。   “没事吧?”   江屿手腕上的指印由泛白渐渐转红,痛感也在逐渐退去,其实根本不用冰敷,但他还是把冰袋压在手腕上,挡住了周围好奇探究的视线。   “没事。”他对张理说。   张理此时也无心看比赛了,他挠挠头,有些为难地说:“野哥和京阳一直不对付,你今天算是被殃及池鱼了,成哥知道了两个人都要罚的。”   刚取出来的冰袋上很快浮出一层薄霜,濡湿的感觉甚至带着点冰凉的痛感。江屿左右看了看,用郁野的毛巾把冰袋包起来,重新压在手腕上。   “他们两个一直这样剑拔弩张?”   “也没有一直,京阳好胜一点,平常就习惯和野哥比较。”张理语气骄傲,“但是野哥哪是那么容易就被超越的呢?”   车技堪称完美,也渣得无人能及,确实不容易被超越。   江屿默默在心里接话。   “京阳其实已经很优秀了,但是野哥在赛车上是变态。要是人人都能效仿得来,那也称不上是变态了,京阳没必要这么钻牛角尖的。”张理说完又捂住嘴,连忙叮嘱江屿:“完了完了,你可别告诉野哥我说他是变态的事啊,我怕我被虐菜。”   看着这个郁野的迷弟,江屿觉得有点好笑,他点点头,“嗯,不说。不过夏京阳总这样,会影响到他们两个人的发挥吧?”   “野哥未必,他稳得一批,这些一向都不上心。至于京阳……嗯,他确实太钻牛角尖了,不过没办法,这事得自我开解。”张理感叹道。   又过了一会郁野才回来,只有他一个人,夏京阳不见踪影。   郁野走近,江屿才看清他嘴角的淤红,他惊讶地站起来,“你……”   郁野冲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侧着身没让车队其他人看到受伤的嘴角。   “帮我处理一下好不好?悄悄的。”   说是悄悄就是悄悄,郁野找了间空休息室,进去之后还把门给反锁了。   有些药对于赛车手来说是常备的,江屿捏着棉签,仔细观察郁野的伤口。   “破皮了,不能用酒精。”   江屿目光专注,往日里灵动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一个地方。   “那就用碘伏。”   郁野薄情的的唇瓣张合,他唇色健康,唇纹也很淡,江屿盯着看了一会,险些错过他说的话。   “有点肿,先冰敷一下吧。”   江屿用的那个冰袋已经有些化了,他从药箱里拿了个新的,裹好后压在郁野的嘴角。   “嘶。”郁野皱了下眉。   江屿瞬间放轻了动作,“疼了吗,抱歉。”   郁野装够了,终于愿意消停贴一会冰袋,江屿的手腕就在他眼皮底下,指印还没全消,他却意外地在江屿身上感受到自己的信息素。   alpha对信息素都很敏感,尤其是自己的,虽然很淡,但他还是察觉了。   他目光沉沉地盯着江屿的手腕看了一会,“该说抱歉的是我,牵连到你了。”   江屿没说话,只垂着眼睛看郁野的伤口。   郁野默了几秒,轻轻握住江屿的手腕帮他揉,还非要只抬起眼睛看人。   “江屿你生我的气了吗?”   江屿因为他抓手腕的动作一僵,手腕上传来的热意比冰敷舒适,郁野的眼睛半天才眨一次,眼神显得可怜兮兮的。   “没有。”江屿动了两下手腕想抽出来,有些不情愿地说:“你没错,是他单方面挑衅……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苍天,他竟然要给一个海王发好人卡,脏了。   郁野的目光凝视,握紧江屿的手腕,“不是第一次?”   “好了,不说这个了,好像我在背后打小报告似的。”江屿不欲多说。和郁野相比,他更排斥夏京阳,郁野就只是在感情上渣,人品还不错,起码不会乱释放信息素,他拢共见到夏京阳的几次都因为夏京阳不加克制的信息素不堪其扰。   对他一个beta放信息素有什么用呢,他又不会像omega一样被引诱发。情,充其量是能闻到点味道,还没有香水好闻。   郁野一身汗味都比他强。   郁野偏偏不依不饶地追问:“你不想知道他要和你说我什么吗?”   江屿确实不想知道,随口嗯了声表示疑问。   夏京阳能说什么,无非就是一些不好的话,江屿要是在意这个就不会接近郁野了,夏京阳还会主观地夸大其词,他的目的就是想要江屿和郁野闹掰。   计划才刚开始实施,江屿脑子坏才会按照夏京阳的想法来。   郁野半真半假地说:“他说我会欺负你,毕竟我是个alpha。”   江屿心中不满,alpha又怎么了,难不成beta天生就要被alpha欺负吗?   这是刻板印象。   不知道自己又掉进郁野语言激将圈套的江屿被激发斗志,“你管他说什么,反正在他嘴里没有你一句好话,你觉得我是会信还是会怕?”   小beta可爱得过分,这么容易就往圈套里钻,郁野是真心被他逗笑了。   “谢谢你信我,江屿你真好。”   再装下去会显得很婊,郁野进退有度,见好就收。   看着专注的江屿,郁野用舌尖顶了下带点铁锈味的伤口。   江屿可真是太有趣了。 第11章 边牧儿子   =   郁野嘴角的淤红几天就消干净了,距离下一次组赛还有点时间,心血来潮的他做了个决定。   ——简单搬个家。   他是个什么都不在意又奉行及时行乐的人,趁着他对江屿的兴趣日益浓厚,在江屿面前演戏也乐在其中,那不如就助力一把,他已经迫不及待看到江屿得知真相时的可爱神情了。   郁野的新房子只租了三个月,不打算久住,只收拾了一个行李箱,临出门前想了想,还是把正在自己咬球玩的姜太公带上了。   养了几年的狗儿子,也该助攻一下爸爸了。   江屿家对面有人住,郁野出高价租了楼下,他一手拉着行李箱,一手牵着姜太公和它的用品开门进屋。   这个房子是新装修过第一次出租,屋里冷冰冰的,只孤零零地摆着必备家具,比样板间还单调。什么都不挑的郁野先检查了水电,准备把这里当酒店住三个月。   姜太公到陌生的环境,先是新鲜地溜达了一圈,又后知后觉地紧张,贴在郁野腿边亦步亦趋地跟着他。   郁野搂着他粘人的狗儿子揉了好一会,拍拍它的屁股,把它的狗窝拿了出来。   “选一个自己喜欢的地方。”   姜太公磨蹭了一会,叼着狗窝颠颠去了卧室,郁野的行李箱在那,里面的东西被他随手拿出来放到床上了。   姜太公聪慧异常,郁野耐心地陪着它适应新环境,每拿出来一样它的用品就都交给它,不拘它放在哪里。   这么一趟趟跑下来,屋子各处都有了熟悉的气味,姜太公肉眼可见地放松很多,尾巴也欢快地摇了起来。   最后一样是姜太公的铁饭盆,姜太公咬住之后却没离开,径直坐在地上,叼着饭盆看郁野。   郁野点了点它的脑门,“给你改名吧,以后就叫猪太公,阿拉斯加都没你能吃。”   姜太公轻车熟路地撒娇哼唧,往狗粮在的方向走两步又回头看郁野,圆圆的眼睛湿漉漉的,像是郁野让它受了多大的委屈。   郁野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冲它招招手。   “走了姜太公,带你去钓鱼。”   已经提前旁敲侧击过,郁野知道江屿今天在家,不然也不会选择今天搬来。   门铃响了,江屿一边问谁一边往门口走,从猫眼看到郁野,他又吃惊又窃喜。   窃喜郁野最近主动的次数变多,大概是对他上心了,又吃惊郁野毫无预兆地上门找他,招呼都没打。   他打开门,“你怎么来……了?”   门外不仅站着一个高大的郁野,还有一只叼着盆的边牧。   这是来……化缘的吗?   “我刚搬家了,就在你楼下。”郁野笑眯眯地说。   江屿面露疑惑,“搬家?你怎么搬来这了?”   郁野随口胡扯:“我家重新装修,这里到训练场近,而且有你在这,我有事的话可以请你帮忙照顾它。”说完,郁野冲着地上的边牧一扬下巴。   姜太公熟练地摇尾巴,叼着饭盆的嘴里发出闷闷的一声汪。   江屿蹲下来摸了摸它的头,皮毛光滑柔顺,摸起来手感很好,姜太公也不躲,乖乖让他摸。   “好乖啊,它叫什么名字,叼着盆干什么?”   “姜太公。”郁野说,“我刚搬来厨房都是空的,看中午了想找你一起吃饭,它就叼着自己的饭盆跟过来了。”   郁野丝毫不心虚,仗着姜太公不会说话把它当成工具狗,单纯小狗还一无所知地和江屿贴贴。   姜太公,这名字取得够大的了。   “那就在我家吃吧,正好我准备做午饭。”江屿把一人一狗迎进来,担心姜太公调皮碰掉放在沙发上的相机镜头,江屿洗了手装进了相机包。   江屿家窗明几净,整体色调偏暖黄。郁野给姜太公擦了脚,姜太公像是回了自己家一样,站在客厅转了转,随后去了阳台,终于舍得把自己的饭盆放在那盆格格不入的盆栽旁边。   郁野上次过来是晚上,窗帘挡着,他并没注意到,于是问江屿:“那是什么花?”   江屿看到阳台的盆栽就一阵无语,那是盆金桔,前年搬新家暖居时萧斯允送的,经历了两轮四季,别说结果,连朵花都没开过,他都要怀疑萧斯允是被忽悠了。   “是金桔盆栽,朋友送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个果对我尽尽孝。”   金桔叶子茂密郁郁葱葱,长势看起来非常喜人,郁野宽慰他:“别急,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给你一个惊喜了。”   姜太公放好自己的饭盆,又用前爪把沙发上一个靠枕扒拉下来,郁野眼疾手快地在他逆子下嘴之前夺过靠枕。   “姜太公!”   姜太公跃跃欲试,人立起来两只前爪想去扑郁野手上的靠枕,郁野反手拍在它脑门上。   江屿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们玩闹,决定解救郁野一下,接过他举高的靠枕,问:“姜太公拿靠枕干什么啊?”   他话音刚落,兴奋的姜太公就迎面扑过来,他没站住脚下踉跄,径直摔进郁野怀里。   江屿:!   郁野:。   郁野扶住江屿的肩膀没松手,“它在家就这样,是在搭窝。它大概是喜欢你这里,放了饭盆不算,还要找一个靠枕当窝。”   江屿怀里抱着靠枕,后背贴在郁野胸膛上,突如其来的亲近让他说话都结巴了。   “这、这样啊,它喜欢的话……就给它玩一会,我再洗就是了。”   郁野无奈地说:“别太惯它。”   又问:“那我呢?我喜欢的也会给我玩吗?”   江屿莫名其妙觉得很热,脑子一片浆糊,竟然稀里糊涂地点头,乖乖说给,过了一会才反驳说,那要看他喜欢什么。   现阶段对你挺感兴趣的。   郁野在心里接了句话,握了下江屿的肩膀就松开了,还很体贴地拉开让他平复的距离。   郁野捏住姜太公的后颈,等这不争气的逆子意识到错消停下来,摸了摸它的头。   “乖,不要闹,不然以后爸爸不带你来了。”   江屿听这句式和语气都耳熟,他仔细回想了下,看看认真教育儿子的郁野,又看看乖乖听训的姜太公,表情一言难尽。   “郁野,它是你……儿子?”   “嗯。”郁野捏着姜太公的爪子给它挽尊,“它没断奶就到我身边了,是我一手拉扯大的,很会撒娇,有时候晚上醒了会去我床边看看,蹭一蹭听到我说话才回去。平时一直很乖,今天这么不见外,是因为它喜欢你。”   日,那晚他以为的小情人,原来是姜太公。   江屿弯腰勾勾它的下巴,“我也喜欢可爱的小狗。”   郁野撑着头看他们互动。   什么是姜太公钓鱼,这就是了。   江屿和姜太公玩了一会,准备做午饭之前想起件事,“郁野,我们吃饭,姜太公吃什么?”   “我下楼取狗粮。”郁野心念一转,“你要跟我一起去吗?这个房子新装修的,还没住过人,冷冷清清的,都没什么人气。”   江屿心里还在为之前误会郁野愧疚,闻言点点头,“好。”   新房子都要暖居,他就当是去做客,反正转一圈也要不了多久。   楼下和江屿家格局大同小异,唯一不同的是装修风格,工业简洁风,为了使房子视觉上显得更大,房东装修时没有布置一件多余的家具。   江屿去厨房看了看,别说冰箱是空的了,连锅都没有。   他问郁野:“你怎么连厨具都没准备?”   郁野说:“我很少下厨,准备些速食食品就好了。”   江屿皱眉,“多没有营养啊?”   “那怎么办,我厨艺很一般。”郁野故作苦恼,又给江屿下套,“我能去你家蹭饭吗?我可以交伙食费的。”   江屿如他所料地心软,“……不用你交伙食费,买菜钱你出就行。”   郁野把手搭在他肩膀上,揽着他去看别的地方。   “江屿你怎么这么好呢。”   卧室里,电脑和平板被随手扔在床上,郁野的行李箱打开摆在地上,里面的衣服倒是叠得整齐。   “你还没收拾啊?”   郁野挑了挑眉,打开衣柜抱起一叠衣服放进去。   “现在收拾,我放进衣柜里,很快就好。”   江屿忍不下去,抓住郁野的胳膊,“等会,你就这么直接放进衣柜里?”   大少爷被他问不会了,“不放在衣柜里放在哪啊?”   江屿夺过他手里的衣服放在床上,弯腰将其中几件摊开。   “这几件不能叠着放,要挂起来,不然穿上就没版型了。”   江屿拎起一件衬衫看了看,雪白的衬衫上没有一丝褶皱,一看平时就是洗了之后熨过,被人妥善挂在衣柜里,偏偏郁野这位大少爷不讲基本法,取下来叠上就带来了。   “衣架呢?”   郁野沉默了几秒,“没带。”   江屿闭上眼睛舒了口气,把自己家钥匙交给郁野,“你上楼取,就在阳台置物架里,多拿几个过来。”   郁野被他支使去拿衣架,他把郁野的衣服都放在床上,不能叠放的都挑了出来,剩下的一件件重新叠好。   做完决定就开始后悔,江屿心想怎么就到了帮海王整理衣服这一步,他这爱操心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   跟着下来的姜太公在屋里跑了一会,叼了个罐头进来,啪嗒放在江屿脚边。   江屿蹲下来看这只温顺又漂亮的大狗,拿起罐头看了看,“是想吃罐头了,要我给你打开吗?”   姜太公呜呜两声,抬起前爪拍了拍江屿的胳膊。   江屿不明白它是什么意思,想了想把罐头递过去,这次姜太公直接推回来了。   江屿试探地问:“是给我的?”   “汪!”姜太公抖抖耳朵,又推了推,露出个治愈的微笑。   江屿愣了一会,抱住姜太公揉了又揉。   “谢谢你呀。”   完蛋,郁野的儿子太可爱了,他真的好想偷走。 第12章 亲密方式   =   吃过午饭,姜太公跑去阳台趴在金桔旁边,悠闲地舔自己的爪子,郁野再一次主动接手了刷碗的重任,比上一次熟练了很多。   江屿检查了要用的相机镜头和三脚架,装好放在沙发上,冲姜太公招手,“过来。”   姜太公依旧懒洋洋地趴在地上,两只耳朵动了动,黑亮的眼睛盯着光线中漂浮的细小灰尘。   怎么不理他了?之前不是相处得很好?   江屿又招呼了两声,姜太公还是没理他,刷完碗从厨房出来的郁野一边擦手一边说:“它吃饱饭就会趴着,谁叫它都爱答不理,等一会趴够了就主动来粘你了。”   江屿了然地点点头,“这样啊。”   郁野走过来坐在江屿旁边,手肘随意撑在膝上,侧头看他,“下午有时间吗?我想添置点东西,你帮我参谋好不好?”   江屿为难地摇头,“今天吗?今天不行,我要去北山拍流星雨,东西还没收拾好。”   “流星雨?”   “嗯,今晚有英仙座流星雨。”江屿顿了下,犹豫道:“你想去看看吗?”   他没想到郁野几乎是同时开了口。   “你还缺不缺苦力?”   两人相视而笑,郁野将指节摁出声响,“带上我吧,我给你当苦力,重物都给我提。”   江屿不乐意了,把袖子撸上去给他看自己的手臂肌肉,“小瞧我,跟你说我扛着相机镜头跑八百米都不带喘的。”   郁野挑了挑眉,“哇,你这么厉害啊。”   江屿一扬下巴,“那当然了。”   他站起来去拿别的东西,撸上去的袖子滑落遮住了手臂,郁野在后面一眨不眨地看他。   江屿的肌肉薄韧,恰到好处的漂亮,要长期自律才能练出来。   郁野目光逡巡他将衣服撑出线条的背和腰臀,思绪往不正经的地方飘。   能扛着相机跑,江屿的体力应该很好吧?   姜太公趴够了主动过来找江屿玩,被郁野叫过来用小腿夹住,陪他一起看江屿收拾东西。   江屿做事很利落有条理,没用多久就把登山包收好了,他又把东西点了一遍,确定没有落下的,对郁野说:“都收拾好了,我们走吧,你也回家拿一件外套,虽然现在是夏天,但是山上昼夜温差还是很大。”   “嗯。”郁野拍拍姜太公,“拿上你的饭盆,要回家了。”   大狗哼哼唧唧,终于从郁野小腿间挣出来,去蹭江屿,就是不去叼自己的铁饭盆。   柔软的毛毛蹭过小腿很痒,江屿笑着抬腿躲,姜太公以为在和它玩,蹭得更来劲,尾巴都快摇出残影。   郁野又叫了它一声,这回争气的儿子连理都没理他,江屿弯腰捧着姜太公毛茸茸的脸爱不释手地揉着,捏捏它的软耳朵,说:“先放在我家吧。”   郁野拿没原则的江屿没办法,转念一想这样也好。   “那就走吧。”郁野拿起登山包和三脚架,把相机和镜头留给江屿,“我们现在去,会不会有点早?”   江屿揣好钥匙,检查了水电,“很多人都会去北山拍流星雨,早点去能占一个视野好的位置。”   两人下楼,郁野回去拿了件外套,出来的时候姜太公惯性跟着他,被拦下了就坐在门口可怜巴巴地看他们,像是被抛弃了一样。   江屿没养过宠物,又很喜欢姜太公,看它哼唧就不忍心,他拽了拽郁野的衣摆,“不如带着姜太公一起去吧,把它自己留在家里多孤单。”   只是一个中午的相处就让江屿和姜太公的感情好成这样,郁野知道江屿好骗,没想到能这么好骗,姜太公一哼唧就上当。   明明姜太公一天能哼唧八百回,做什么之前都惯性地哼唧两声。   江屿的目光太期盼,郁野不想让这个好骗的小beta失望,答应了江屿的话。   郁野去拿姜太公的牵引绳,江屿冲它招手。   “走,出去玩。”   姜太公抖了抖耳朵,兴奋地汪了一声。   “出去玩。”   “汪!”   江屿搂住可爱有灵性的大狗,在它脑门上亲了一口,被郁野撞了个正着。   江屿后知后觉为自己的幼稚行为不好意思,清了清嗓子装作无事发生,“走吧走吧。”   郁野给姜太公套上牵引绳,在江屿亲过的地方轻轻弹了个脑瓜崩。   北山在城郊,路上又不时堵车,开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到,负重爬山,还带着一只超兴奋的边牧,等到了山顶,已经日暮西垂了。   姜太公哈哧哈哧吐着舌头,喘够了就埋头喝水。郁野和江屿喝了水稍作休息,趁着天色还有光亮,先把帐篷搭好了。   江屿本来以为郁野是纯纯的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不会做饭连碗都不会刷,没想到搭起帐篷倒是很熟练。   郁野娴熟地把地钉钉好,又在江屿惊讶的目光中把帐顶的支架用绳子固定住。   江屿抽了张湿巾给他,“你会搭帐篷啊?”   “当然了。”郁野接过湿巾时轻轻捏了下江屿的指尖,“和车队出去野营,帐篷都是我搭的。”   江屿像触电了一样把手背在身后,干巴巴地哦了一声。   郁野愉悦地勾起嘴角,擦干净手转身坐在防潮垫上。   落日余晖彻底消失在天际,给姜太公开了个罐头,两人简单吃了点饼干面包,江屿就去搭相机了。   山上的人逐渐变多,郁野看调整三脚架的江屿,感叹他的先见之明,凉爽的山风让他舒服地眯起眼睛。   流星雨的峰值在凌晨到日出之前,十点之后空中就能捕捉到零星的痕迹。   还有段时间,江屿拿出微单想拍拍山下看起来很远的城市夜景,手指摁到一个键,相册跳到屏幕上,入目的是穿着赛车服的郁野。   是他前几天在组赛时拍的,本来打算删掉,后来又发生了这样那样的事,他就忘记了。   江屿盯着屏幕看了一会,拇指挪到删除键上,下意识看了一眼郁野,却猝不及防和郁野对上目光。   江屿吓了一跳,第一反应就是把盖住屏幕,不让郁野看到。   他的动作欲盖弥彰,郁野问:“怎么了?”   “没什么。”江屿没再想删除照片的事,飞快摁了返回键,屏幕又回到了取景框。   江屿不明白自己没由来的心虚,低头摆弄相机,只留给郁野一个侧脸,郁野看了他一会,突然开口叫了他的名字。   “江屿。”   “啊?……唔!”   听到自己的名字和窸窸窣窣的声响,江屿再度捂住屏幕抬头,什么东西被郁野塞进他微张的唇瓣里,江屿下意识用舌尖去顶,尝到了甜丝丝的味道。   是一块牛奶巧克力。   江屿含住巧克力,腮边鼓起一个小小的弧度,“你还带巧克力了呀?”   “嗯。”郁野把剩下的半块递过去,“出门时随手拿的。”   “哦。”江屿接过,过了会没头没脑地说了句:“等下山了我请你吃饭吧。”   郁野失笑,“怎么又要请我吃饭?你已经请了我几次了,不是说好以后我买菜去蹭饭吗?”   浓郁的甜香在口中蔓延,江屿脸有点热,支吾了一会,“请你吃过午饭晚饭和夜宵,不差一顿早饭了。”   郁野手撑着头看他,笑意和蠢蠢欲动的欲望一齐涌上心头。   “江屿你怎么这么好呢。”   江屿默认了郁野夸他的话,把剩下的半块巧克力送进嘴里,他拍拍郁野的肩膀,“那我们就说好了,你想想你想吃什么。”   郁野似笑非笑:“想吃巧克力。”   “嗯?”江屿一怔,“那明天下山就去超市买。”   郁野喉结滚了滚,目光停留在他唇瓣上,声音低沉:“不要明天,我现在就想吃。”   江屿捏着已经空了的小包装,愣愣地说:“你不早说,我都把这个吃完了,你还有吗?”   “没有了。”郁野摊开手,“不过不要紧,我有办法。”   “什么办法?”江屿回头看了眼不远处的游客中心,“游客中心好像关门了吧?而且这里也未必有巧克力卖吧?郁野你……”   炙热的吐息扑面而来,堵住他未尽之言的是两片温热柔软的唇瓣,江屿看到郁野瞳孔中的自己睁大了眼睛。   唇瓣辗转,江屿终于明白郁野说的有办法是什么办法。   他们可以一起分享那半块巧克力,用接吻这种亲密的方式。 第13章 满天星星   =   江屿几乎僵硬了,连呼吸都屏住,他紧紧地握住拳头,才能不像一只炸毛的猫一样把郁野推开。   像是没察觉到他的僵硬,郁野得寸进尺地含住他的唇珠吮了下,江屿没克制住在郁野下唇上咬了一口。   郁野退开,舔了下唇上那个淡淡的有点疼的牙印,不太在意地笑了笑。   想说的话还没说出口,郁野的脸突然被捧住,江屿猛然扑过来,郁野的上身都晃了下,下一秒再次被吻封口。   江屿心跳快得像是要从胸腔里窜出来,手还有点抖,他闭上眼睛,忽略了种种复杂的情绪,带着甜味的舌尖舔开郁野的唇缝,认真加深了这个吻。   反正按照他的计划怎么都是要到这一步的,不过是主动的人从他变成了郁野,而且郁野主动是好事,说明郁野多少上了心。   郁野越是上心,他目的达成时的爽感就越多。   江屿温热的手指顺着郁野的侧脸插。进他的黑发,又落在他后颈上。alpha后颈腺体是绝对不容侵犯的领域,这次换成是郁野僵硬了。   beta没有腺体,后颈是平滑光洁的,omega的腺体像是一小块柔软的果冻,郁野腺体那块皮肤的触感和其他地方不同,微微凸起的地方有些热,偏偏江屿不知死活地用指尖在上面揉了下。   郁野重重地口耑了一声,掐着江屿的腰就将人提到了腿上。   江屿揉的那下像撩出了火,滚烫的感觉从腺体迅速蔓延,江屿也被灼烧得手脚发软,控制不住力道,郁野猝不及防地被扑倒了。   姜太公迅速加入了这场亲亲蹭蹭的游戏,大尾巴摇得飞快,两个人的吻被迫打断,郁野伸手推开狗头,把姜太公揉舒服了他急促的呼吸才平静下来。   江屿一只手垫在郁野头下,另一只压着他的肩膀,他不想承认自己还腿软着起不来,于是居高临下地问:“继续吗?”   他演技拙劣,郁野一眼就能看穿他的紧张。   郁野仰面躺着,说话时喉结在滑动,“在这里继续吗?”   江屿并没做好这么快就进行下一步的准备,他俯身在郁野唇上亲了下,又抚开郁野的额发,在他额头又亲了下。   “不行哦,今天我还有正事要做。”   郁野摁了下指节,有些烦躁又有些想笑。   被撩起来的火没那么容易平息,平心而论郁野从没陪人这么玩过,他本来以为这种纯情是最无聊的,可是好骗的江屿又带来了别样的乐趣,让郁野不介意给够他甜头再好好享用。   郁野撑起上身在江屿唇角吻了下,甜蜜深情又依恋地说:“听你的。”   这小beta,是真的太好骗了,郁野在他面前就是影帝。   重新坐好,这次两人的肩膀都挤在一起,郁野欺负江屿上瘾,故意把大半重量压在江屿肩膀上。   好骗又很包容的江屿没计较,甚至还把肩膀稍微放低了一点,然后又在心里吐槽郁野好重。   夜空中一颗流星迅速划过,江屿眼尖地捕捉到,招呼郁野去看,“郁野快看流星!”   流星转瞬即逝,他话还没说完就已经消失了踪影。   郁野看向一点痕迹都没留下的夜空,声音没什么惋惜,“错过了。”   江屿也不气馁,拍了拍郁野的手臂,“没事,反正还没到峰值,那时才更壮观。”   他再度拿起相机,对着山下的城市夜景拍了两张,察觉到郁野一直停留在他身上的目光,转头用相机对准郁野,玩笑道:“一直看我干什么啊?被我抓住了吧。”   郁野的半张脸都被纳入了镜头,江屿只能从镜头里看到他一半的笑容。   这张脸长得是真好啊。   江屿悄悄摁下快门,将这一刻的郁野定格。   “给你拍。”郁野正了下镜头,仿佛透过镜头与江屿对视。   “江屿,流星落到地上了。”   江屿愣住了,停顿了一会才反应过来郁野什么意思。   郁野想说,流星落下了,就落在他身边。   海王就是海王,情话张口就来,不知道郁野用甜言蜜语哄骗过多少人了。   江屿装听不懂,从相机后露出没什么情绪的双眼,一本正经地科普:“大部分流星在滑落轨迹中就已经燃烧殆尽了,砸到地上的都是陨石。”   没等郁野说话,江屿就移开了镜头,“不早了,你困了就先休息,还不知道流星雨什么时候出现,我得守着。”   郁野略微挑眉。   这是怎么了?他哪里惹到江屿了吗?   之前也有一次,问了后江屿说是心情不好,可是江屿是这么情绪化的人吗?   和上次的态度不同,郁野靠近江屿,“我陪你等。”   江屿意识到自己失态,不动声色地做了个深呼吸,用手肘轻轻推了下郁野。   “得了吧,我不睡你也不睡,明天早上回去双双疲劳驾驶吗?你听话,流星雨来了我叫你。”   郁野目光沉沉看了他几秒,最终还是点了头。   郁野觉轻,尤其是在户外这样的陌生环境,江屿只叫了一声他就醒了。   他看了眼时间,刚刚四点,山顶都是来拍流星雨的,热闹的像是白天,说话声传进帐篷里。   江屿没听到帐篷里的动静,没回头扬声说:“郁野你醒了吗?快出来看流星雨。”   “这就来。”   郁野应了声,抬手捋了把头发,又听到江屿说外面冷,让他穿上外套。   郁野从背包里拿出自己的外套,下面还叠着江屿的那件,郁野拿出来,弯腰出了帐篷,把外套披在只穿着短袖的江屿身上,手指碰到江屿的手臂,有点凉。   “还说我,你自己怎么不记得穿上?”   江屿忙着调整设备,只匆匆转头对郁野笑了下。   “我有姜太公啊。”   姜太公听到自己的名字很有存在感地叫了声,郁野低头看精神奕奕的儿子,伸手揉了它一把,决定回家给它加餐。   真正的流星雨和延时拍摄出来的成品不同,流星尾巴拖过的痕迹其实大部分都很短,一眨眼就消失了。   北山远离市区,此时不只能看到流星雨,还有漫天的恒星,是在城市里鲜少能看到的。   郁野单手插兜,仰视夜空,心想以后不去玩野赛,骑摩托来这里看星星也不错。   江屿并不贪心,拍了一阵之后就从屏幕前移开视线,镜头里的画面固然相同,但即使是超广角镜头,也远不及真实的星空广袤,他更愿意去欣赏真实。   流星雨的流量逐渐减少,熹微的晨光冲破凌晨最后一点墨色。北山并不是适合欣赏日出的高山,和各种磅礴的日出景象相比,这里显得格外静谧,是一种自然又舒适的美,直到江屿被晨风吹得打了个喷嚏,才恋恋不舍地抻抻酸痛的胳膊腿,开始收拾东西。   “走吧,我们也下山。”   已经亲过,就没那么多讲究,郁野抓住江屿冰凉的手,皱眉说:“手这么凉,不怕感冒?”   说着,他抬手要脱掉外套,却被江屿给拦住了。   “不用,等会下山走着走着就热了,我身体好着呢,哪那么容易就感冒了。”江屿不在意地摆摆手,“倒是你,之前没像我这么折腾过,别因为温差病了耽误你的比赛。”   “那我们就动作快点,早点回家,争取谁也不生病。”   郁野动手拆帐篷,两人一起很快就收拾好了,清晨山中的空气格外清新,等走到山下甚至身上还沾了些晨露。   东西都放进后备箱,不同于来时趴在后座,姜太公趁着江屿刚在副驾驶坐下,紧跟着就跳了上去,好大的一条狗坐在江屿面前,下巴搭在他腿上。   边牧贴在他腿上热乎乎的,江屿摸了摸它的头,求助地看向郁野。   郁野手撑着副驾驶的门,伸手捏了下姜太公的耳朵。   “姜太公,对自己多沉没数吗?去后面坐。”   姜太公抖抖耳朵,趴在江屿腿上哼唧。   郁野捏住大狗脖颈,“哼唧也没用,我是不是太惯着你了,最近怎么这么我行我素,嗯?”   姜太公听不懂,还是只会哼唧。   江屿经不住大狗撒娇,拦住了郁野想抱它下去的手,说:“沉倒是不沉,车程将近一个小时,它一直这样坐着可以吗?可以的话就别折腾它了。”   郁野叹了口气,多少有些无奈,“江屿你好没原则。”   江屿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姜太公湿润的鼻尖,“谁忍心拒绝可爱小狗呢?”   小狗?快60斤的小狗吗?   郁野泄气似的把姜太公头顶的毛都揉乱了,帮江屿关上车门,上车发动了车子。   清晨路上车还不多,除了红绿灯,几乎是一路畅通无阻。郁野开车很稳,还没进市区的时候,副驾驶上的一人一狗就都睡着了。   江屿靠着车窗,姜太公得寸进尺地趴在他怀里,还当自己是几个月大窝起来小小的崽子。   好几次红灯的时候,郁野都在思索该怎么悄无声息地把他儿子挪到后座上,确定不可能之后才勉强放弃了这个想法,决定取消姜太公的加餐。   看了眼江屿毫无防备的睡颜,郁野想他大概是想多了。   这么单纯又好骗的小beta,能有什么秘密呢? 第14章 立个flag   =   郁野发现,江屿是真的很爱操心,喜欢照顾别人。   比如此时,明明从车上下来回到家里,一路都在哈欠连天,还要问郁野等下吃三明治行不行。   “三明治配牛奶吧,温牛奶可以吗?”   郁野把江屿的设备放在沙发上,“熬了一夜不困吗?我不饿,你洗个澡就休息吧。”   “那也不差这一会,你不同样没睡几个小时?要吃点东西再补觉,不然该胃疼了。”江屿去洗了手,擦手的时候从卫生间探出半个身子,“你可别说你一会还要去训练。”   “不去,我也累呢,去了要是因为犯困没状态我会被骂的。”郁野笑了笑,也过来洗手。   “嗯,那等下我在温牛奶里加点蜂蜜,好好睡一觉,你又是开车又是帮我拿东西,辛苦你了。”   江屿想了想,靠近郁野在他脸上亲了下,“我去做三明治,很快就好。”   郁野手一顿,水流猛然变大,他迅速把水龙头压下来,“嗯,正好我回家一下,马上回来。”   看着郁野出了门,江屿头顶着墙磕了好几下,抿了抿嘴唇,心想他这也算是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了。   郁野说马上回来,江屿三明治做好了也不见他身影,手机也没拿,江屿都打算下楼去找了,郁野才回来。   郁野换了身衣服,头发擦了个半干,江屿问:“你回家洗澡了?”   “给姜太公擦爪子,顺便洗了个澡。怕你着急,我这澡洗得争分夺秒的。”郁野把湿发向后捋了一把,拉开椅子坐下。   江屿在对面坐下,“谁也没催你,急什么啊。”   郁野下意识想说什么,要开口的时候又很迷茫。   好像他和江屿相处时,很自然地就能接出这些没什么营养的闲聊,他还挺津津有味,如果不阻止,大概能一直说个没完。   郁野皱了皱眉,拿起三明治咬了一口。他突然的沉默并不突兀,江屿正咬着三明治回消息,压根没注意。   吃过早饭,江屿把餐具放进水池,打算等睡醒了再收拾。   他打了个哈欠,问郁野:“不回去睡觉吗?你不困啊?”   刚才还食不言的郁野手伸到背后捶了捶腰,“忙的时候没感觉,一闲下来就感觉累了。昨晚没睡好,腰也酸腿也疼的,好累。”   郁野眨眨眼,又问:“不能在你这睡吗?”   他坐在椅子上只抬起眼睛看江屿的模样好像很无害,有一瞬间江屿竟然觉得和他养的边牧很像。   江屿挥退脑海中的错觉,把自己的椅子推回去,“累成这样,一步都走不动了?”   郁野把江屿拽到身前,扬起头把下巴抵在江屿身上,“不是一步,是一层楼呢,走不动了。”   他说话时的呼吸似乎都透过布料喷洒在身上,江屿下意识绷紧了腰腹,手背在身后把手心掐出了印子。   “随便你。”江屿一指头戳在郁野额头上把他推开,匆匆转身往卫生间走,“我要洗个澡休息了。”   手指戳在额头的触觉渐渐消退,郁野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听到浴室门关上的声音,站起身来溜溜哒哒地往卧室走了。   江屿不得不感叹,郁野这个海王是真的很会,会调情,还他妈好会顺杆爬。   尤其是当他洗了澡回到卧室,看到霸占了他半张床的郁野时。   江屿虽然是独居,但他床上有两个枕头,睡觉前放在一起靠着看书看平板,高度都很合适。   现在另一个枕头就被郁野枕着,江屿看得血压都快飙上来了。   郁野像把这当自己家似的,看到江屿出来体贴地拍了拍旁边,“你再不出来我要睡着了。”   奓毛又懵逼的江屿抓着毛巾,“你怎么在这?”   “睡觉啊,你不是说随便我吗?”郁野再自然不过,又突然失落起来,坐起来准备下床,“那我出去,我还以为我们……”   郁野恰到好处的停顿,给了江屿无限瞎想的空间,他硬着头皮,几乎是瞬间就上前把郁野摁在床上。   “睡睡睡,没说不让你睡,我就是、就是问问。”江屿没原则地退让,因为着急扑过来自己也变成了跪在郁野身上的姿势,他想下去,又被郁野抬手搂住了脖子。   玩赛车的郁野力气怎么可能会小,要不是江屿及时在床头上撑了一把,他八成就要整个摔在郁野身上了。   郁野又像是喜欢哼唧的姜太公上身,亲了亲江屿的脸,然后在他颈窝蹭了蹭,用很甜蜜的声音叫他的名字,又说他真好。   郁野的发质有点粗硬,扎在裸露的皮肤上怪痒的,偏偏此时的郁野像个粘人精,搂着他就不撒手。   江屿没办法,慢慢侧躺在旁边,两人的姿势也变成了面对面,稍微高点的郁野埋头在他颈间,大长腿都滑到了床外面。   江屿在大少爷头上揉了一把,还有闲心得出一个没有边牧摸着舒服的结论。   “上来一点,等会你掉下去了。”   郁野把晾在外面的腿蜷起收回来,嗅着江屿身上沐浴露的味道没挪窝,“好困,没力气了,就想这样躺着。”   他说完就把眼睛闭上不再说话,手抓着江屿的衣服,没一会呼吸就变得匀称了。   江屿心情十分复杂,想要推开郁野的手几次都没下得去。郁野头抵着他肩膀,没枕着枕头,江屿鬼使神差地心软,轻轻地把手臂从郁野脖子下穿过去给他枕。   担着一个沉沉的脑袋,江屿认命地闭上眼睛,自暴自弃地想,他就当是做投资,以后一次性从郁野身上找回来。   卧室里静得只有两道均匀又绵长交织在一起的呼吸声,郁野毫无预兆地睁开眼睛,他等了几秒,确定江屿是真的睡着之后,头离开江屿的手臂,重新躺回枕头上。   一宿没睡的江屿累坏了,丝毫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手指略微勾了下就平静下去。   郁野侧躺在床上,环着手臂注视江屿。   江屿一开始会吸引他的注意,就是因为他和其他beta不一样,不怕他。虽然郁野很快就知道江屿不怕他的原因,是以为他是个信息素不行的弱a。   这小笨比也的确迟钝得可以,明明他试探地释放过几次信息素,江屿都毫无察觉,光是这一点,就让郁野想继续逗他,继续在他面前装弱a陪他玩。   很有趣,有点笨又总是很照顾人,应该没人会不喜欢和江屿在一起。   惊觉思绪跑偏,郁野收回视线仰面躺在床上,看了一会天花板闭上了眼睛。   不管以后江屿是做谁的丈夫还是当谁的妻子,都和他没关系,反正他也只是一时兴起想找个beta玩玩罢了。   --------------------   二更,端午安康~ 第15章 好骗甜心   =   江屿睡醒已经是下午了,他挠了挠有些痒的脖子,眯缝着一只眼睛,盯着有点透光的窗帘,迷迷糊糊地想,他睡觉之前拉窗帘了吗?   一个庞然大物突然凑过来和他贴了贴脸,江屿醒神大半,这才记起来床上还睡着另外一个人。   郁野双眼清明没有一点困倦,江屿问:“你醒很久了吗?”   “只比你早一会,醒了才看到你把胳膊给我枕。酸不酸?”郁野说着,伸手捏了捏江屿的胳膊。   江屿手握成拳动了动付出太多的胳膊,发现竟然没有麻或是痛的感觉。   不是说胳膊给人枕时间长了会局部压迫,导致血液循环不良吗,可他一点不适都没有。   江屿自信又满意地想,大猛b超厉害的。   郁野看江屿带着点小得意地捏自己的手臂肌肉,心知这小笨比肯定又想偏了。   他清了清嗓子压下笑意,覆住江屿的手,“辛苦你了,我给你揉揉好不好?”   说着询问的话,大手不由分说地攥住了江屿的胳膊拉过来。   他的手指可以轻松圈住,甚至还有余份,说是揉,倒更像是心猿意马地摸,力道放得很轻。   “好痒。”怕痒的江屿弯着眼睛把手往外抽,“真的没事。”   四目相对,无形的火花噼里啪啦地窜了起来,江屿屏住呼吸,仿佛中了定身咒,被周围莫名越来越炙热滚烫的气息包裹住动弹不得,只能看着郁野俊美的眉眼一点点在眼前放大。   在他紧张地闭上眼睛的下一秒,嘴唇就被堵住了,像是要把他周身最后一点氧气燃烧殆尽。   郁野一边吻一边垂着眼皮看江屿,看到江屿细微颤抖的眼睫,很努力地跟上自己的吻,郁野揽着江屿的背躺平,体贴地让江屿处于上位的位置。   上位的姿势似乎让江屿找回一点从容,安全感也多了一些,他在郁野的唇瓣上辗转,又伸出舌尖去勾郁野的,丝毫没意识到自己的主动完全在郁野的掌控之下。   海王嘛,自然是游刃有余经验丰富。   在快要喘不过气的时候,江屿控制着自己退开,咽了咽口水缓和紊乱的呼吸。   郁野呼吸轻轻的,嘴唇被吻红了,沾染了几分情。欲的眉眼显得格外俊美,江屿情不自禁地伸手碰了碰他的眼角。   郁野侧过脸蹭了蹭江屿的指尖,“江屿。”   江屿骤然回神,翻身下来,拿过手机看了眼,生硬地转移话题:“三点多了,午饭都睡过去了。”   郁野躺在床上缓了缓燥意,无声地吐了口气,“要不要去超市?”   “嗯?”江屿一时没反应过来,迷茫地看他。   “去买菜呀,不是说好了买菜钱我来出吗。”郁野笑眯眯的很无害,像是在全心全意地服从。   江屿记起这件事,问:“你想吃什么?”   郁野说:“你做什么我吃什么。”   “明明应该是你买什么我做什么才对。”江屿嘀咕一句,穿好拖鞋站起来,“那就起来吧,趁早去,等会超市人就多了。”   郁野感受了下许久没纾解过高昂的某处,一时半刻下不去,于是脸不红心不跳地骗他:“我缓一下,被你亲得腿软了。”   江屿脸倏地红了,抓了抓头发,丢下一句那你快点,就逃也似的去了卫生间。   工作日下午的超市人并不多,像上次一样,郁野负责推车,江屿负责拿东西,不时还要问问郁野的意见。   “问你这个也随便,那个也随便,你知不知道‘随便’才是最难做的一道菜。”江屿抱怨地说,站在货架面前一个一个挑口蘑。   郁野胳膊撑着推车把手,甜言蜜语张口就来:“你这么厉害,怎么会有你不会的呢?”   江屿嫌弃地撇嘴,又被夸得有点飘飘然。   既然郁野这么说了,是不是说明他的攻略还蛮有效的,成功发挥了自己的优势。   江屿高兴,把挑好的口蘑放进推车,对郁野说:“想不想吃提拉米苏,今天做好,明晚可以当饭后甜点吃。”   他话题转换得太快,郁野都愣了下,不过既然江屿主动,他自然不会拒绝。   “好啊。想吃你做的甜点很久了,之前的栗子挞就很好吃。”   买好蔬菜和水果,江屿准备去结账,还想着怎么若无其事地拿一盒套子以备不时之需。   虽然没想今天就来,但是东西也该提前备好嘛。   他打着如意算盘,谁想郁野说要先去买一个拖把。   因为家里有一只边牧,保持清洁是很重要的。   两人又绕去了日用品区,正在挑拖把的时候,一股浓郁的酒味窜进鼻腔,像是一瓶酒被重重摔碎在地上。   郁野最先反应过来,皱着眉说:“有omega发晴了。”   江屿虽然是个不会被信息素诱导发晴的beta,但这股过分浓郁的味道也让他察觉到不对,他几乎是下意识抓住郁野的手腕,看他的反应,“没事吧?”   就算信息素再弱,郁野也是个alpha,会被omega的信息素诱导,江屿担心他失控。   出乎意料的,郁野没有任何不适的症状,看起来比他这个beta还淡定。   “放心,我没事。”   江屿也只能暂且相信,“那我过去看一下,看看有没有需要帮忙的,你去找工作人员。”   说完,热心的江屿就循着信息素的源头小跑过去,郁野在原地站了一会,没按江屿说的去做,推着推车施施然也过去了。   意外发晴的omega位置很近,江屿经过两排货架就看到了,来逛日用品区的人不多,工作日就更是冷清。   omega扶着推车,脸上泛起不自然的红,他伸手去推车里拿东西,却使不上力气,腿也跟着发软。   没看到工作人员,江屿匆忙过去扶了omega一把,防止他跌坐到地上。   “你还好吗?能听清我说话吗?我是个beta,你的抑制剂在哪,我帮你拿出来。”   omega抓着他的胳膊,大口喘气,“在……在我的包里……”   江屿去他推车里找,包是找到了,但是装在封包袋里,磁扣锁住了拉链。   江屿感受到omega身上的热意,心道郁野怎么还没把工作人员找来,他总不能把发晴的omega丢在这去开包吧?   “江屿。”   听到郁野的声音,江屿以为他找来工作人员了,循声望去,只看到推车的郁野,眉心狠狠一跳,江屿问:“你怎么自己过来了?工作人员呢?”   郁野心平气和地说:“你放心,我真的一点事都没有。怎么了,没找到他的抑制剂吗?”   “在这里面。”江屿把封包袋拿了出来,无奈地说。   “这样,我先带他去洗手间的休息室,你去收银台帮他把包打开,再来找我。”   发晴的omega软绵绵的没有力气,江屿正打算抄着腿弯把人抱起来,郁野就过来接了手。   “我来。”   “郁野!”   听到江屿声音里的焦急和恼怒,郁野安抚地捏了捏他的手,“信我。你去开包,我等你。”   说完,郁野不由分说地带着omega快步往洗手间走,江屿咬了咬牙,连忙跑去开包了。   郁野定力一向很强,他释放出信息素,阻隔了浓郁酒味的继续蔓延,等走到洗手间的时候,空气中omega散发出来的信息素味道也已经淡了很多了。   他没怜香惜玉,把人关进洗手间的休息室就把门关上了,靠在旁边的墙上等江屿过来,一边等一边驱散沾在身上的酒味。   江屿来得很快,因为跑得急脸都红了,看到郁野安然无恙,瞬间松了口气。   在外面闻到淡了很多的信息素,江屿还以为是omega自己控制住了,推开休息室的门又差点被那浓郁的味道呛了个踉跄。   帮晴热的omega推了一针抑制剂,确定他不再发晴,江屿出去关上门,给omega留下恢复的时间。   看他出来,郁野又皱了眉。   “你身上酒味好重。”   江屿耸耸肩,“没办法啊,等一会出去吹吹风就散了。”   郁野没说话,站在他身边默不作声地释放信息素。   可能是一直在跑,现在停下来江屿感觉格外热,似乎还有越来越热的趋向。江屿抬手扇了扇风,想了下还是问郁野:“你真的没事?”   “真的。”郁野拉过他的手贴在自己脸上,“不信你摸,他没影响到我。”   手下的皮肤温度正常,郁野双眼清明,看起来和平时别无二致,江屿这才彻底放下心。   江屿又喋喋不休地念叨他:“那你也不能这么莽,你毕竟是个alpha,万一被影响到了呢?”   “不会的,你不了解我吗?”   郁野故意把话说得模棱两可,江屿踩进他的圈套中了计,还以为郁野在说他信息素不行的事。   江屿自认十分体贴地没有说出来,只是拍拍他的肩膀当作是安慰。   “我们在这等一会,确定他没事就回家。”   “嗯,好,听你的。”   郁野摸了摸鼻尖,抬起的手掩盖住嘴角颇有深意的笑容。   --------------------   郁野:干啥啥都行,套路老婆也是第一名 第16章 郁大忽悠   =   郁野和江屿在外面等了二十多分钟,休息室里的omega终于出来了。   脸上不正常的潮红已经退去,omega手脚也恢复了力气,出来后再三感谢他们,声音里还带着点后怕。   “我没想到会这么突然,幸好有你们,真的,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们好了。”   omega很激动,但他说话时几乎一直是对着江屿,只往郁野那边看了几次。   发晴又不是失去触觉和痛感,omega还清楚地记得,他差不多是被旁边这个高大的alpha拖来休息室的,手劲儿还老大,捏得他的肩膀现在还疼。   而且更过分的是,这人还用信息素压他,无关情。欲,纯粹是不耐烦的那种,用最粗暴的方式阻隔了他控制不住外溢的信息素,他的腺体都被冲击得隐隐刺痛。   所以即使有那么一张帅脸,omega还是把郁野划拉到粗暴的范围里,反倒是对给他打抑制剂时都很温柔的江屿颇有好感。   “不用客气,那时情况特殊,谁看到了都会帮你的,我们恰巧赶上了,举手之劳。”江屿笑道,手肘碰了下郁野的胳膊,“是不是,郁野?”   郁野懒洋洋地嗯了一声,神情也漫不经心的。   江屿不明白郁野莫名其妙地发什么大少爷脾气,从他给人打了抑制剂出来之后,郁野表情就有点臭臭的,还非要和他贴着胳膊。   本来就热,胳膊贴在一起就更热了,要不是郁野一切正常,江屿险些要怀疑是他易感期晴热了。   不懂郁野在想什么,江屿微微皱了下眉,继续和omega说话。   郁野确实不爽,眼见着江屿和这个陌生的omega相谈甚欢,以前只和omega睡的人突然对omega产生了些许嫌弃的想法。   信息素是omega的利器,只要他们想,就可以轻而易举地让没有自制力的alpha失控,还会让别人身上沾上他们的味道。   江屿身上清清爽爽的,郁野在他睡着时闻过他的脖子。   清淡又自然。郁野想,江屿才不需要其他乱七八糟的味道。   omega敏锐地察觉到一道不善的目光,又看见面前两人贴在一起的胳膊,他知情知趣地意识到原因。   挨得这么近,这俩人是情侣吧?beta身上沾了他信息素的味道,这alpha是吃醋了吧?   自认在第二性别不占优势的omega,不准备再在alpha占有欲的线上蹦迪,再次向两人道谢后先行离开了。   郁野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面无表情声音很淡地说:“啊,到下班时间了,超市人要多了。”   江屿盯着他看了一会,“你在不高兴吗?”   郁野和他对视,“没有。”   “骗人。”江屿皱眉说道,手指大胆地戳在郁野嘴角的位置,又向上提了提,“要不要给你挂个油瓶啊?快说。”   郁野被迫牵起一侧嘴角,只是一瞬间,江屿就感觉他的气场变了。   不光是嘴巴,好像连眼角都耷拉下来了。   “耽误这么久,什么时候吃晚饭啊?你还说要给我做提拉米苏呢。”   突如其来的撒娇让江屿不知所措,江屿下意识想把手收回来,又收到郁野控诉的目光。   他稳了稳心神,故作严肃:“就因为这点小事?今天做提拉米苏又不是你今天就能吃到。一直没表情我还以为你不愿意帮别人。”   不愿意吗?倒也不至于,今天这种情况换作郁野,他会直接叫工作人员来,而不是像江屿这样体贴地亲力亲为,还要等人安全出来。   郁野抓住江屿的手放下就没松开,“江屿你对所有人都这么好吗?”   “只是恰巧碰上,我又力所能及,能帮的就帮一把。”江屿还不习惯和郁野牵手,他转动手腕把手抽了出来,“走了,再磨蹭一会人更多了,推车还在那边放着呢。”   两人一前一后往回走,郁野沉沉注视着江屿的背影,闭了闭眼清空了脑海中的奇怪念头。   江屿想对谁好都是自己的事,他为什么会问出那个问题?   郁野从晚上来蹭饭变成早晚都来蹭饭,不时还会捎带一份甜点,等到郁野第二次组赛结束,姜太公在江屿家里都多了一个窝,偶尔犯懒,就会和它主人一样赖着不走。   江屿偶尔会恍惚地想,好像在上一段他单方面认为是恋爱的关系里,都没投喂过对方这么多次。   以前江屿对郁野的了解,来自曹彦和其他同样对郁野有企图的omega。   郁野是个海王,渣男,玩腻了就毫不犹豫地换人,多金和这张帅脸还有据说很好的床技,都让很多人对他趋之若鹜。   而这些日子相处认识到的郁野呢,很会得寸进尺,还很会撒娇。江屿习惯去做照顾别人的角色,说软话的郁野就像个顽劣的熊孩子,碰到不顺心意的事,会冷漠还会耍点小脾气,又会很快认错服软然后下次还敢。   江屿想了很久,将郁野这种状态总结为依赖和上心。   他想,铺垫了这么久也是时候进行下一步了。   郁野有阵子没去过夜色,有朋友约他去喝酒,说最近总有omega打听他,还问他是不是被谁给迷住了,怎么都不出来玩了。   凉爽的江风迎面而来,郁野喝了口可乐,余光瞥着身旁的江屿,心道出去玩什么,谁能比这个小笨比更有趣呢。   姜太公被送去宠物店洗澡美容了,吃过晚饭没什么事,郁野便骑摩托带江屿来江边吹风,两人一人一罐可乐,靠在栏杆上看江对岸的灯光表演。   郁野草草回复说有事就摁灭手机,他喝光可乐,问江屿回去吗。   “啊?”江屿正在胡思乱想,闻言一激灵,“这就回去吗?”   郁野失笑,随口道:“不想回去?难道家里有豺狼虎豹在等你吗?”   豺狼虎豹倒不至于。心事被说中一点,江屿其实是兴奋和紧张,他在为实施下一步计划给自己加油打气。   “没有,就是有点无聊,这才刚过八点。”江屿也喝光了可乐,把空易拉罐捏得咔咔响。   郁野把他手里的易开罐抽出来,连同自己那个一起丢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里,然后把头盔递给江屿。   “走,带你去找刺激。”   郁野带江屿去了摩托车野赛的老城区,仔细算起来,他已经挺久没为了纯粹找刺激来玩了。   关于这些地下比赛,江屿只是略有耳闻,这是他从没接触过的另外一个世界。   人多热闹,也同样混乱无序。   郁野的到来引起周围人的骚动,郁野和认识的人简单打了个招呼,江屿下车后他没下来,胳膊撑着车把,笑着问江屿:“怎么样?”   江屿好奇地环视周围,一看就不便宜的机车,形形色色的人。不少人都在若有似无地往郁野这边看,有敬佩的眼神,也有审视的和挑衅的。   江屿抱着头盔,兴奋又拘谨,像是误闯人类社会的单纯小动物。他转回来对上郁野的笑眼,“一会你也要加入比赛吗?”   “嗯。”郁野点头,伸手勾了勾江屿的手指,“想玩吗?”   “嗯!”江屿回答得掷地有声,很快又皱眉,“可我不会啊,我就只看你玩吗?”   “谁说你也来骑摩托了?让你玩点不一样的。”郁野被他逗笑,注意到向他这边走过来的振哥,挑了挑眉。   “振哥。”   两人碰了下拳头,振哥无奈地笑道:“你小子,要来比赛提前跟我吱一声行不行啊,你再这么来几回,老主顾们就要说我不厚道了。”   “那我先给振哥赔个不是,临时起意过来的。”郁野客气了一句,脸上没多少歉意,“还是不要奖金,比一场就走。”   “哎哎,跟你说笑的。”振哥摆摆手,“咱们认识这些年了,哪有那么多好计较的。”   他看到站在旁边的江屿,略有些诧异。   郁野虽然花名在外,但是来玩野赛时从没带人来过,振哥正色几分,打趣郁野:“不给哥介绍一下?”   郁野眼中笑意渐深,“嗯,是我带来的宝贝。”   江屿的心剧烈震颤了下,一时间他感觉手指好像都绵软地没了力气,他怔怔地看着郁野,周围的声音都有些听不清了。   郁野在振哥了然的笑容中开口:“哥,和你商量件事呗。”   振哥大方地点头,“你说。”   “等会比赛,开始的旗子让他挥下过过瘾。”郁野的手搭在江屿肩膀上,“我带他来,不能光是自己玩,他也得有点参与感才行啊。”   振哥调侃地吹了声口哨,“好说。要说会还是你小子会。”   郁野未置可否,两指并起搭在额边一扬以示感谢。   拿来旗子,郁野塞给江屿,又带人去了开始的位置。   江屿把那旗子翻来覆去地看,“给我干什么?”   “你说呢,赛车宝贝。”郁野长腿撑在地上,一手拎着头盔,另一只手勾了下江屿的下巴,那副模样当真是符合他的名字,又痞又野的。   原来宝贝是赛车宝贝的意思啊。   江屿抖抖旗子,低着头嗯了一声,从刚才的飘飘然中回神,脸上的温度也逐渐散了下去。   太可耻了江屿,你刚刚竟然没经受住这个海王的套路。   江屿暗地里唾弃自己,再抬头就把那些脸上的情绪都抹掉了。   比赛很快就要开始,地下比赛不正规,没有暖胎圈,上去直接就开始。戴头盔之前,郁野冲着准备去站位挥旗的江屿勾勾手指,把人叫了过来。   “干什么?”江屿看了眼其他车手,“大家都在准备了,你也快点戴上头盔。”   “不急。”郁野一把把人拽到身前来,仗着江屿不懂,开始大胆地忽悠他。   “你是我带来的宝贝,知道比赛之前你要做什么吗?”   江屿皱眉,“做什么?”   不管是几轮车的比赛他以前都没涉猎过,更别说这种不正规的地下比赛。   眼见江屿信以为真,郁野笑得愈发温柔。   “你得亲我一下才行。”   江屿结巴了:“这、这是什么规矩?难不成谁挥旗之前都要亲你一下啊?”   “当然不是了。”郁野骗人不打草稿,“你是我带来的,等下开始的号令由你发出,你亲我一下,就是把好运传递给我。”   江屿也没那么好骗,“可是挥旗和好运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   “只是一个不成文的规矩。”郁野抿起嘴,像是在委屈。   “好江屿,我想要这份好运好久啦,我也是第一次带宝贝来,别人都有的就我没有吗?”   --------------------   小野:要说忽悠老婆我张口就来 第17章 会对你好   =   郁野的模样十分诚恳,江屿将信将疑地问:“那要亲哪里?”   郁野把脸凑过去,“哪里都可以。”   江屿在他脸上看了看,最后想了想,手搭在郁野肩膀上,微微仰头,在他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了一个吻。   江屿退开一点看着郁野瞳色深沉的双眼,犹豫道:“可以吗?”   郁野将他看了一会,突然轻轻笑了声。   “是你就都可以。”   他握着江屿的后颈吻住江屿,没有深入,只贴了贴唇瓣就停下了。   “我去了。”   说完,郁野利落地戴好头盔去准备了。   旗子挥下的下一秒,一阵凉风急驰而过,江屿的头发和衣服都被吹动了,引擎声震耳欲聋,伴随的还有口哨声和喝彩。   正规比赛有focus镜头,在这里那些车手消失在道路尽头后就暂时没人知道发展。   江屿这才有心思仔细看周围的环境。这片待拆迁的区域确实有够荒凉,水电已经断了几年,只有街边的路灯在尽职尽责地发亮,后面的拆迁楼黑黢黢的像是一个个伫立在夜色中的沉默怪物。   每当和耀眼的郁野一起出现在他称霸的领域,江屿都会面临同样一个场景。   ——接受来自四面八方的好奇,还有从郁野身上暂时转移的审视。   郁野十几岁开始玩野赛,在这里称王称霸许多年,靠着郁野,振哥开地下赌注挣了不少,他算是看着郁野长大,交情还是有几分。   他是这里的老大,往江屿身边一站,周围人就识趣地收敛了。   江屿知道是看郁野的面子,转头笑着道了声谢。   振哥摆摆手,嘴里叼了根烟点上,“甭客气,你是郁野带来的,没有他去跑圈你在这受委屈的道理,要不等会他下来就要翻脸。”   江屿试探地说:“我觉得哥你好像特别了解郁野似的。”   振哥笑笑,呼出烟雾,“他十几岁我就认识他了,谈不上特别了解,这些年下来也七七八八了。”   江屿一怔,“十几岁?”   “嗯。”振哥吸了口烟皱眉回忆,“他那时候高一还高二来着,记不清了,有时候穿着校服就来了。”   他眯起眼睛突然又笑了,像是想起什么有趣的事。   “那时候怎么说来着,穿得最嫩开车最狠。”   江屿沉默了一会,干笑了两声:“我还以为他就赛车比赛时才不要命地开。”   “正常。”振哥不以为意,“郁野这小子是个狠人,他那股凶劲儿老手都怵,不要命才是他的作风,就没人破过他的记录。”   振哥来了兴致,开始和江屿回忆往昔。   “其实郁野现在已经收着很多了,早些时候我都怕他把自己折在这。你可别不信,前几年有一天他是带伤来的,就伤在手上。你说他这行最重要的是什么,不就是手吗?手要是坏了他还当什么赛车手啊?”   “那天大晚上黢黑的,谁也没注意到他手上缠着纱布,等到他下来那血都渗出来了。”振哥咬着烟,张开手给江屿比划,“那口子,有这么长,郁野就用纱布缠着,都让汗给泡透了,伤口都外翻着,他就跟没事人似的。我现在想起来还心有余悸。”   江屿看振哥比划的长度,是贯穿整个手掌的,他和郁野也不是没拉过手,可他压根就没发现这件事!   江屿一边在心里对自己说跟你有什么关系,反正你是来报复郁野的,一边又忍不住问振哥,那后来怎么样了。   “后来当然是去医院了,被医生好一顿数落。他那伤在手指关节上,愈合结疤之后也不怎么看得出来。”振哥搓搓手指,感叹道:“就这种操蛋的情况,郁野那天还破纪录了,要不我怎么说他是个狠人呢。”   江屿心里不好受,又酸又拧巴,他想这是正常的,就算这事发生在不相干的人身上,他听到之后也会不忍心。   “他跑这一场下来,得多长时间啊?”   “不长,我估计也快了。”振哥看了眼时间,回头叫人,“大彬!”   江屿跟着看过去,被叫的人压根没听到,好几个人正围在一起,好像在说什么很兴奋的事。   振哥提高音量又叫了声,这才把人叫过来,他照着人后脑来了一下子,“搁那嘀咕什么呢?招呼你半天没反应,你要是没掐上秒表看我不收拾你的呢!”   大彬嘿嘿笑了两声,看着有点憨,“哥,我们在赌郁神今天能不能破纪录呢。”   振哥笑骂了句:“嘿!我在上面开局你们也开上了,挺有闲心啊你们。”   “哥,这可是郁神,郁神破纪录不轻轻松松的事?”大彬摇头晃脑地说,“我们都赌他今天也能破纪录。”   江屿在旁边轻声插话:“但是人都是有极限的。”   大彬信誓旦旦:“不存在的,郁神的极限就是无限。”   引擎的轰鸣声再度响起,越来越近,江屿目光一眨不眨地盯着道路尽头,看到领先的那个身影,他能笃定就是郁野。   郁野急速冲过终点的那一刻,大彬摁下秒表,他刚想喊一句郁神牛逼,秒表上的数字就扼住了他的喉咙让他张大了嘴巴,双眼里满是难以置信和迷茫。   什么情况啊,郁神今天怎么没破纪录呢。   振哥过来看了眼,立刻不厚道地笑了。   “该,让你们赌,全都输了吧?郁野要是能回回都破纪录,那他今天就该闪现到终点了。”   郁野已经绕了回来,摘下头盔露出一张汗湿的脸,“都凑一起做什么呢?”   振哥调侃道:“你今天没破纪录,大彬对他偶像幻灭了。”   “把我想得太厉害了,你们这可是捧杀。”   郁野今天的心情好像格外好,不像以往来了之后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振哥拍拍他的肩膀,“对嘛,玩就开开心心玩,这多好。”   郁野说:“哥,奖金我不要,把那瓶香槟给我呗。”   振哥支使大彬去拿酒,“好说,本来就该你拿的。”   郁野把酒放好,歇了一会汗也消了大半,他问江屿:“怎么不说话?够刺激吗?”   刺激啊,你那故事可刺激多了。   江屿抿抿嘴,手指在他裸露的手臂上碰了下,“凉的。”   “被风吹了那么久,当然凉了。”郁野不甚在意地摸了把胳膊,一眨眼睛就来了心眼。   “那怎么办,你帮我热乎热乎?”   江屿不接他的话,反问道:“你要酒干什么?”   “回家喝啊。”郁野手扶在江屿腰上,“你给我好运,我和你分享喜悦。”   江屿第一次主动牵郁野的手,十指相扣的那种。   “那就走吧,我们回家。”   经验丰富的郁野本能觉得江屿有点不对,两人一进屋,拖鞋还没换,郁野就被江屿抱住了。   还是那种连他的胳膊一起收住,郁野被迫弯下些身量。   “江屿?”   江屿没头没脑地说:“这样会不会暖一点啊?”   他声音有些自暴自弃,江屿清楚地知道自己心软了。   怎么就不能心软了,他是打算报复郁野,但是并不想揭郁野过去的伤疤以此折磨人。   于是江屿又把胳膊收紧了一点。   “江屿。”郁野愣了下,又循循善诱道:“已经暖和很多了,你摸我胳膊都不凉了是不是?你松开一点,我身上都是汗。”   江屿松开些许,郁野抽出一只胳膊,手慢慢摸着江屿的侧脸。   “还是觉得无聊吗?怎么闷闷不乐的呢?”   江屿仔细感受了下那只手抚摸在脸上的触感,好像在关节的地方隐约能感觉到一点凸起。   是这只手吗?   江屿摇摇头,“酒拿回来了,不喝吗?”   “喝。”郁野深深看了他一眼,先去洗手。   冰块啷当掉入长笛杯,澄澈的酒液顺着杯壁滑落,在顶部浮起一层浅浅的气泡。   酣畅淋漓的运动之后,喝点酒是很享受的事,两人碰了下杯,郁野惬意地饮了一口,压抑了一阵的欲望也渐渐冒出头。   郁野想,不如今天就和江屿做吧。但转念一想他又觉得可惜,他还没看够小笨比自作聪明呢。   江屿默不作声地把一杯酒都灌下去了,杯子放下的那一刻,大概是酒意上头,他下定决心深吸一口气,双手捧住郁野的脸。   “郁野,我会对你好的。”   说完,他在郁野愣神之际吻了上去。   --------------------   小屿:要有当1的自信 第18章 吃干抹净   =   “江屿……”   意识到什么,郁野在接吻的间隙开口。   虽然只喝了一杯酒,江屿却有点上头,他又堵住郁野的嘴巴,借着喝了酒大胆发言。   “去卧室。”   两人一边接吻一边磕磕绊绊地往卧室走,郁野本来想直接把人抱走,奈何江屿一直揪着他的衣领,他微微低下头,只能由着江屿。   卧室那张床郁野已经单纯地睡了好几次,弹性很好,倒在上面时人也跟着晃了晃。   江屿手撑在郁野旁边低头看他,觉得口中干燥,他咽了咽口水,心脏砰砰乱跳。轻而乱的吻落在郁野下巴上,手也顺着郁野的衣角进去摸上了线条分明的腹肌。   手下的皮肤手感很好,绷得很紧没有一丝赘肉。郁野抓住他继续向下的手,一用力两人就掉转了位置。   “我先来,会让你舒服的。”   说完,郁野抓住江屿的裤腰,头也跟着埋了下去。   ……   江屿双眼失神,缓了一会才从快意中缓过来,他撑起手臂去拉床头柜的抽屉,他为今天预备的东西都在里面。   打开抽屉,他却看见一盒他没见过的套子。   哪来的?他买的不是这个牌子吧?   他正发蒙的时候,一只手伸过来拿走了那盒套子。   江屿登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郁野你要做什么?”   郁野慢条斯理地拆开盒子外面的塑料包装,闻言轻笑了声:“你说呢宝贝?”   “你、你不是……”   “不是什么?不是信息素很弱?”郁野笑得很邪气,“我可从来没承认过,江屿你怎么这么好骗呢,太可爱了。”   江屿第一反应就是反抗,他刚伸手,一股无形的热浪就将他吞没,沉甸甸地压在身上,这回他不止觉得口渴,整个人都要变成一条渴水的鱼,紧紧咬着下唇,眼角漫上绯红。   郁野一只手抓住江屿的手腕,另一只手分开他的腿,在软绵绵的江屿脸上亲了一口,侵略感藏都藏不住。   “我也会对你好的。”   江屿这才发现自己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   郁野哪里是信息素弱?只要一点就能完全压制住他。   他曾经数次感受过这阵熟悉的热意,他还很单纯地以为只是夏天天气热,而如今带上了不容置喙的侵略性和压迫感,他才迟钝地意识到,原来这是郁野的信息素。   “我不要……”江屿不甘示弱地挣动手腕,就算他平时锻炼得再好,郁野都比他力气大,更何况此时还有alpha对beta信息素的压制,江屿的一切都只是徒劳。   装了这么久,郁野终于露出獠牙,恢复了本色。   “江屿你乖一点。”   ……   ……   ……   --------------------   wb见   password:1924 第19章 也让你咬   =   郁野难得会睡懒觉,平时到点就会自然醒,大概是昨晚太放纵,今天直接一觉睡到饱才睁开眼睛。   睡醒后难免会起一些正常的生理反应,更别提现在是软香玉在怀,郁野几乎不会在这方面压抑自己,抱着熟睡的江屿,抚了一会光溜溜的背,郁野开始心猿意马。   江屿后颈上的牙印一个套一个,一看就是咬得不轻。郁野在江屿脖子上亲了好一会,江屿都没有醒过来的迹象,哼哼了几声,不知道在说什么。   不醒就不醒吧,他们可以各干各的。   昨晚拆开的那盒套子还剩下最后一个,郁野拿出来戴好,手从被子里滑下去,轻轻分开了那双长腿。   ……   ……   ……   江屿连骂人的力气都没有,后颈疼得要命,本来夜里留下的牙印就红肿未消,郁野又给他添了一个新的。   老狗逼……不是,老狗A,连他一个beta都不放过,不是说郁野从来不咬别人脖子吗,合着说他之前听说的关于郁野的种种都是假的?就他一个人真情实感地信了然后被骗得这么惨?   说到底还是他过分自信,自以为万无一失,谁也怨不着。   怨不着是一回事,但换成任何一个正常人被啃这么多口留下一堆印子都得生气,更别提他强撑着坐起来,就看到扔了一地打了结每个都蓄得很满的套子,简直让人窒息。   江屿瞪了郁野一眼,甩了他一个巴掌,颤着腿下床。   那一巴掌压根就没力气,连打出来的声音都非常轻,江屿想他要是还有劲儿就好了。   踩在拖鞋上刚站起来,江屿就控制不住腿软,直直地往地上跪,被甩了一巴掌刚回神的郁野连忙架住他胳膊,避免了江屿和地板的亲密接触。   “干什么去?”   江屿气得磨牙,“去厕所,松手。”   “不松,松开你就摔了。”郁野彻底不装柔弱了,把江屿横抱起来,“我带你去。”   郁野抱着他完全不费力,像是压根不在意挨了一巴掌,抱着江屿往洗手间走。   到洗手间,江屿扶着墙缓了好一会才站直,他盯着门神一样守在旁边的郁野,“我要上厕所,你还不出去?”   “不放心,怕你摔。”郁野意有所指地上下看了眼他赤着的身体,“害羞了?”   高大的郁野肌肉线条流畅又漂亮,像个内衣男模,要是平时看到,江屿可能还有心思夸一句赏心悦目。而现在郁野就这么大剌剌地遛鸟,江屿又气又羞,拳头握紧又松开,知道自己现在没力气揍人,闭上眼做了个深呼吸,自暴自弃地转头面向马桶。   郁野只是嘴上逗他几句,没打算真的围观,看江屿转过去也抬脚去了浴缸旁边,打开水龙头试了试温度,开始往里面注水。   解决了生理问题,江屿刚摁了冲水键,又被郁野寄居蟹搬海葵似的搬到了浴缸里。   江屿现在就想自己一个人静一静,理一下打成死结的思绪,偏偏郁野寸步不离,他赌气似的挣扎了下,浴缸里的水也弄到了郁野身上。   郁野一挑眉,抹了把身上的水珠,“你这是邀请我共浴?”说完,他不等江屿回答,就自顾自地点点头,“也行。”   然后也抬腿迈进了浴缸。   “郁野!”江屿急忙喊了声,可浴缸就这么大,两个身高腿长的男人在里面自然避免不了贴在一起,更何况郁野还故意环着他靠在自己身上。   江屿一动就哪哪都难受,没好气地说:“你能不能让我自己待一会?”   郁野不为所动,看水放得差不多了就关上水龙头,摸摸江屿的小脸,“生气了?因为我不给你上?”   哪壶不开提哪壶,江屿简直想一头撞晕,逃离这个死亡的场面,他咬牙切齿地说:“我气得是这个吗?”   明明是因为郁野骗人!信息素不弱偏要装弱A,耍他有趣?是有什么特殊的癖好吗?   “老狗A。”江屿骂了句,去拍腰间的手,“你给我松开!”   郁野充耳不闻,他当然明白江屿真正气的是什么,他又觉得很有趣。   那些想法不都是小笨比一厢情愿地以为吗?   骂他骂得这么顺溜,估计起来后已经偷偷骂他八百回了。   郁海王大言不惭地说:“我可没说过我信息素弱,外面关于我的谣言多得是,江屿你可不能赖我啊。”   还跟他装!   江屿握紧了拳头,心里一边骂郁野绿茶一边骂自己笨。   郁野觉得他生气的样子也可爱,脸蛋被热气蒸得通红,小胸脯气鼓鼓起伏的样子简直让人心痒,他把头搭在江屿肩膀上,不依不饶地问:“宝贝这回你知道我的信息素了吗?”   江屿耸了下肩膀也没甩掉这个粘人精,反复几次才不耐烦地说:“白开水。”   可不就是白开水?一点味道都没有,有目的释放信息素的时候只能让人感觉到莫名的热,难怪没人闻到过,即使没有信息素,人在情。欲中也会升温,那些和郁野上过床的omega混淆了也很正常。   谣言就这么越传越离谱,他还眼也不眨自信满满地跳进了这个大坑。   “我的信息素是有点特殊,其实我已经暗示过你好几次了,可你都没察觉。”郁野亲亲他的侧脸,无奈地说:“让我说你什么好。”   江屿扭开脸,面对着雾气蒙蒙的瓷砖,声音里带着点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委屈,“你想说我笨说我好骗就直说,用不着拐弯抹角。”   能赖他吗?他一个beta,从一生下来就和信息素无关,只有最基本的了解,又怎么能想到郁野的信息素会是这么特殊的白开水呢?   “我可没这么想啊,你不许冤枉我。”郁野正是爱不释手的时候,对江屿简直到了放纵的地步,连被甩巴掌被打都不介意,更不介意放下身段去哄人。   这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   郁野想,应该是因为新鲜,他如愿地找到一个有趣的beta,兴致一时不散是很正常的。   “乖,不气了。”郁野边说边啄吻江屿,吻从脸上到脖子上,后颈刺痛的牙印被碰到,江屿嘶了一声往前躲,眉头都皱起。   “好疼,你别碰。”   郁野也是第一次咬人脖子,那截本来白皙平滑的后颈现在牙印一个套一个,又红又肿,还能看见他犬齿的形状,他难得有点愧疚。   “……下次我会注意。”   江屿捂着后颈回头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你还想有下次?”   这狗A想什么大美事呢?咬脖子上瘾吗?   第一次被人单方面拒绝求欢,郁野有点不知所措地问:“真那么疼?”   beta没有腺体,咬一口不会被注入信息素也不会被标记,这么疼吗?   江屿剜了他一眼,“废话,你被使劲咬一口试试,你咬了我多少次你没数吗?”   郁野捕捉到里面的信息,觉得这是个哄人的好机会,于是毫不犹豫地说:“那我也让你咬脖子,不生气了好不好?”   江屿上下打量他,将信将疑:“真给我咬?”   “真的。”郁野转过去把后颈送到江屿面前,“咬吧。”   江屿盯着郁野的后颈看了一会,舔了舔唇瓣,毫不犹豫地一口咬上去。   送到嘴边的脖子不咬是傻子,郁野上赶着给他泄愤,他就成全郁野。   腺体是alpha绝对不容侵犯的领域,后颈被咬住的时候,郁野几乎是本能地想把江屿掀开,然后千百倍地还回去,好让他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那种感觉太陌生,像是亲自把命门撞到枪口上。   郁野眉头紧锁,强行压下暴戾的念头,克制住想找出口发泄的信息素,手掌抓着浴缸边缘,青筋都绷了起来,忍受着江屿的发泄,愣是一声痛都没叫出来。   带着最初报复郁野的念头和对如今现状的回击,江屿这一口咬得毫不留情,直到咬得他牙根发酸才松开。   郁野的后颈上多了一个深红色的牙印,甚至还带着泛紫的血点,估计淤痕都要几天才能消干净。   大脑的危机情报接触,身体里几欲翻涌而出的信息素逐渐平息,郁野抬手摸了摸那个清晰的牙印,竟然还笑得出来。   “解气了没?以后每次都让你咬好不好?”   消了气,江屿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莽撞。   郁野可是个alpha啊,一个光是用信息素就能压制得他手脚发软的alpha,要是郁野刚才真暴走了反击,他可能都得进医院了。   他刚才到底是哪来的胆子啊?   江屿的思绪更乱了,他不想和郁野讨论什么下次不下次的问题,因为他自己都不明白,现在到底他妈的是什么鬼情况。   “江屿?”   江屿没看郁野,也不准备回答他刚才的话,“沐浴露给我。”   这是还没解气?可是江屿的语气不像之前了。   郁野伸手去拿架子上的沐浴露,江屿等了一会没等到,终于看过去。   “怎么了?”   郁野一手拿着一瓶沐浴露,一瓶人用的,一瓶狗用的,面色凝重。   “我忘了件事。”   “什么事?”   “姜太公还在宠物店没接回来。”   “……”   --------------------   wb见   password:2306 第20章 等等再说   =   再过不到一个月就是决赛,郁野去基地训练,今天又是张理生日,训练结束后还要给他庆祝生日。   江屿睡了一天都没缓过浑身的酸乏劲儿,依旧在家躺着当咸鱼。   郁野不在,他终于有点独处的时间来好好思索这几天离奇的一切了。   去厨房倒了杯水,慢腾腾蹭回卧室,刚躺下手机就响了。   是萧斯允打来的,江屿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就想捂脸。   萧斯允当初那么不放心他,那么劝他小心,千叮咛万嘱咐千万别白给,他愣是不信邪地栽进去了。   他都有点不想接电话。   犹豫了一会,江屿还是把电话接了起来。   “喂?小允子。”   休息之后的声音已经正常了很多,江屿觉得萧斯允应该不会察觉到异常。   “喂江屿,是出什么事儿了吗?我去你店里,你店员说你都好几天没过去了,你干嘛呢?”   萧斯允语气很急,他和江屿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虽然平时经常争当对方的爸爸,但是有事时绝不会含糊。   “没事啊,就是感冒了,再加上有点累,休息两天。”江屿故作轻松地说,“去我店里干嘛?你不是说最近俩月要经常去外地吗,你不忙了?”   “别提了,合作方那边出了点问题,吹了。”萧斯允没怎么沮丧,“那我去你家找你吧,反正我现在也闲,探病顺便蹭顿饭。”   “做个人吧你,我生病了还得给你做饭?”江屿笑骂了句,紧张地抬手捂住后颈上斑驳的牙印,“别来啊,再把病气过给你,大夏天生病可太遭罪了。”   萧斯允啧了声:“不是我说,江屿你行不行啊,是不是光顾着忙你那大计了。对了,我前一阵忙到起飞,都没问你,你和那渣男现在什么进度了?”   末了他又紧张地添了句:“你没白给吧?”   一句话被说中了心事,萧斯允当初的担心一语成谶,江屿羞愤得想死。   但是打死他也不会承认自己白给的事。   江屿虚张声势地说:“你能不能对爸爸有点信心,回回都提白给,你是巴不得我白给啊?”   “这不关心你么。没白给就行,江屿我跟你说,我还是那句话,要不你就放弃你这个馊主意,我帮你结结实实揍那渣男一顿,揍到你解气为止。”萧斯允又开始游说他。   江屿心道你说晚了,馊主意已经实施完毕,用实际证明他当初的想法确实馊得不能再馊了。   况且他真心觉得,萧斯允可能打不过郁野。   江屿简直想顺着信号过去把萧斯允的嘴缝上,或者给萧斯允洗脑忘了这件事,可是哪个都不可能,他现在只能继续嘴硬把事瞒下去。   “行了行了你就把心放回肚子里,能出什么事。我和他……我们……哎呀反正这事已经成了!”   他声音大了点,还带着点恼羞成怒,在客厅玩的姜太公都听到了,颠颠跑来顺着门缝挤了进来,在床边用黑亮的眼睛盯着他。   “成了?卧槽你没忽悠我吧?”萧斯允难以置信地问,“你一个beta,真制服一个alpha了?”   江屿呼噜了几下姜太公的头,拍了拍床,边牧尾巴快摇飞了,欢天喜地地窜到了床上。   “收收你的刻板印象,beta怎么了?”江屿心惊胆战,没正面回答。   他又想要不要说实话算了,因为一个谎言要用无数个去圆,可是他真的说不出口。   他要怎么说?是说萧斯允被你说中了,我真的白给了,还是云淡风轻地说执行时出了点偏差,其实是我被他给上了?   江屿一把抱住大狗,脸埋在被子堆里,本着说多错多的想法,准备把这个话题揭过去。   “你就别问那么多了,床上那点事你好意思问我还不好意思说呢。总之呢我心里有数,绝对不会有事,你就安心等着你的戏份好了。”   “我也很纯情的好不好?行吧我不跟你多叨叨了,既然你计划里最重要的一步都进行完了,那就快点把这事结了吧,你把那渣男甩了也就报复完解气了,以后就跟他没关系了。”   江屿在被子上蹭了蹭脸,含糊其辞:“嗯我知道,等等再说吧,也不能……这么快。”   “你有数就行,我跟你说……”   江屿漫不经心地听着,手指来回拨弄姜太公柔软的耳朵。   他不是伤春悲秋受点委屈要掉两吨眼泪的人,被睡这件事他认了,但是甩掉郁野的计划不会变,九十九步都走了,那他就一定要到最后,真的报复郁野。   时间上……就再等等吧,过不了多久郁野就要决赛了,不差这一时半刻,且让郁野各方面都继续得意一阵。而且这段时间,不是还能让郁野对他更上心一点吗?这样郁野被甩的时候冲击力才更足。   另一边的萧斯允挂断电话,已经黑掉的手机屏幕上映出他的面容,他还在皱眉出神。   总感觉哪里怪怪的,按照江屿的性格,事成之后江屿应该会很兴奋地和他分享,然后再自夸几句厉害。   而今天的反常……江屿是兴奋过头了还是什么?怎么和他想的不一样呢?   郁野训练结束,车队的人差不多都来给张理过生日了,大家热热闹闹地吃了顿饭,等会还有夜场活动。   郁野不打算再喝酒,借着去洗手间的名义出来抽烟,顺便透个气。   其实他没喝太多,但里面那些人是真没少喝,带着一身酒味回去,他怕呛到江屿。   烟刚抽了一半,郁野被真的来洗手间的张理撞了个正着。   张理也是很能喝的,而且他喝酒不上脸,压根都看不出来。   “我说你怎么半天没进来,原来在这抽烟呢。”张理也点了支烟,“哥,等会去夜色,我来找代驾,你车上捎几个人呗。”   郁野吐出烟雾,掸掸烟灰,说:“我等会就走了,不跟你们去下一场,你得找别人了。”   张理啊了声:“不是吧哥?是你今天没尽兴还是谁又惹你了?夏京阳现在不挺消停的吗?”   自从第一次组赛,郁野和夏京阳单独谈过之后,这两人就没再正面刚过,夏京阳还是不服郁野,但也没刻意挑衅,郁野则是一如既往地没把他放在心上。   郁野笑笑,“你这个寿星安排得好,我好吃好喝的,怎么会不尽兴?也没人惹我,就是要先回家了。”   “啊?哥,你是不又要回家遛狗啊?你找你家阿姨帮忙呗,你可都好久没去夜色了。”张理挑挑眉,暧昧地压低声音:“你都多久没去玩了,不憋得慌啊?找个乖巧的小o陪你呗。”   郁野吸完最后一口烟,笑道:“造谣我?谁说我憋好久了?”   张理还没说话,酒店的服务生走过来,手里提的是印着酒店logo的打包盒。   “先生这是您点的餐。”   郁野接过来,道了句谢。   张理眼睛瞪得溜圆,烟都忘了抽,“哥,你这……你家有人等你?”   “不是吧……”张理喃喃道,锲而不舍地追问:“是谁啊哥,是我认识的人吗?没听说最近你身边有哪个小o啊?”   餐还是烫的,估计等郁野到家就是正好可以吃的温度。   “不是omega。”郁野不准备再耽搁,也不想听张理对江屿的品头论足,“走了,今天你生日,玩得开心点。”   说完就丢下一脸懵逼的张理,没给他问话的机会就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找了个代驾,郁野没让人开空调,反倒是把窗子打开了,行驶途中,晚风呼呼地往车里灌。   代驾从后视镜看了眼这个奇怪的客人。   大夏天的居然不让开空调,都开路虎揽胜了还差这点钱?   风吹了一路,郁野感觉身上的烟味酒味也被吹没了,提着餐盒开门进屋,屋里十分安静,听不到江屿的声音也没看到活泼的姜太公。   出门了吗?   郁野换好鞋子,看到一缕光从卧室门缝透出来。   把餐盒放下,郁野抬手揭掉后颈腺体上的贴纸。   江屿是个beta,家里没这东西,郁野自制力一向惊人,之前也没用过,这是他在外面超市随便买的。   江屿咬得狠,牙印鼓起来地疼。郁野不想给自己找麻烦,也懒得应付别人的好奇,所以才贴了这么个东西。   肤色透气款,一点不透气,贴了一天闷得要命,郁野总想揭了,心想不能给江屿贴这难受玩意遮牙印。   放轻脚步去了卧室,郁野推开门就看到江屿躺在床上,抱着狗呼呼大睡,被子都只盖了一个角。   郁野摇头失笑,把灯光调成柔和的暖黄色,然后打开卧室的空调,末了在江屿额头上轻轻吻了下。   这小笨比怎么这么能睡啊。   郁野放在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两声,江屿皱了皱眉,手动了下,又把脸往被子里埋。   郁野拿出手机调成静音,看了江屿一眼,确认他没醒,退出卧室,掩上房门后才去看消息。   -张理:哥你最近是不是对beta感兴趣啊?夜色正好有个打听你的beta,长得挺好的,你要不认识一下?   -张理:[图片]   郁野连图片都没点开,径直回复:“暂时只对一个beta感兴趣。你要是敢把我微信给他,明天就让成哥给你加训。”   --------------------   张理:QAQ 第21章 孝顺小狗   =   江屿想开之后,发现郁野对他确实上心了,尤其在那方面格外上心。   拒绝无果怎么办,那就躺平呗,反正他也不是没爽到,左右都已经这样了,他想得开。   唯一烦的就是郁野不愧是个狗A,每回都要咬他脖子,就跟咬他上瘾似的。   也正因为如此,家里现在备的最多的就是套子和腺体贴纸,他一个beta,用腺体贴纸就离谱。   不过稍微安慰点的是,郁野每次咬他之后,都会主动把后颈露出来给他咬,也会和他一起贴贴纸。   贴着同款贴纸,乍一看像情侣似的。   什么情侣啊,他脑子瓦特了吧,怎么会有这么离谱的想法。   江屿使劲摇摇头,目光落在比他快几步的郁野身上。   今天多云,天气没那么炎热,他们带着姜太公到江边放风,这里人少一点,姜太公可以撒欢跑一会。   郁野握着可伸缩牵引绳,姜太公跑出去又跑回来,两只耳朵忽闪忽闪的,热得吐舌头呼气。   姜太公又跑开了,郁野停下来回头看江屿:“走累了?”   “这才走了多大一会啊。”江屿上前拉住郁野的手,冲着前面的姜太公一扬下巴,“我看它应该比较累。”   郁野笑着在江屿脸上亲了下,“让它撒欢跑吧,正好跑累了晚上能睡得死一点,我把它留在楼下然后再去楼上找你。”   江屿几乎是秒懂,他红着脸在郁野手心里掐了下,“你好歹是个明星车手,要点脸行不行?”   郁野环视四周,装得像是那么回事,“周围都没人哦,宝贝你要去曝光我吗?”   说完,郁野还靠近了和他亲昵地蹭了下鼻尖。   “你别闹。”江屿怕痒得往后躲了一点,笑意盈盈的脸上的红晕看起来都很诱人,郁野舌尖顶了下犬齿,又追了过去,侧头攫取他的唇瓣。   正如郁野所说,这附近没人,他们在这里接吻也不会被看到打扰。   郁野单手环着江屿的腰,江屿回抱着他,正吻得投入,突然郁野往前面一踉跄,两人不设防,磕到了牙,险些又咬了对方。   郁野抹了下嘴唇,江屿也捂着嘴,目光顺着被拉直的牵引绳看去。   相视而笑,郁野无奈地说:“这个不孝子。”   不孝子不知道自己干的好事,只知道自己前进受阻,超会转换思路地掉头跑回来观察,跑到两人面前确认没事又跑了出去。   留在原地难免再被撒欢的不孝子拽个跟头,两人继续往前走,郁野问:“磕疼了没?”   江屿摇摇头,“还好。”   郁野说:“我下周日比赛,之前几天会很忙,就住在场馆那边,要麻烦你帮我带几天儿子了。”   “可以啊,姜太公很懂事,也不太用我操心。”江屿想了想,“不过它应该会想你。”   “可以视频啊,因为我也想你。”郁野的情话信手拈来,在这方面他从来没吝啬过。   “比赛那天我大概没时间出去接你,我安排一个车队的工作人员带你进去可以吗?”   江屿犹豫着没说话,郁野很敏锐地捕捉到,“你不去吗?”   “去的。”江屿看他,“但我想去观众区,可以给我张看台的票吗?”   郁野微微皱眉,“休息区不好吗?没那么挤不会被打扰,还有空调,外面很热的。”   江屿心道明明在里面才会被打扰,夏京阳找茬的事还历历在目,他每次在休息区都会接受好奇的注目礼。   而且在休息区和在观众区看的感觉不一样,之前那次在看台的印象很深刻,虽然只能看到车子在面前飞驰而过的短短几秒,但那几秒是很激动很热血的,伴随着周围的欢呼叫好,会让人有种参与感。   “我想去看台。”江屿拽着郁野的衣角晃了晃,不甚熟练地撒娇,“郁野,给我看台的票。”   “怎么这么犟呢你?”郁野抬手捏了下他的脸,“好,我会和车队说,给你拿张位置好的,可以了吗?”   江屿这才点头露出笑容,“嗯!”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前面,跑出去的姜太公不知道被什么吸引了,只见他踩在草丛里,撅着屁股一扭一扭的,黑底白尖的尾巴晃啊晃,像是在刨什么。   想想狗的习性,郁野突然有种不详的预感。   郁野和江屿对视一眼,悄悄凑过去,草丛拨开,郁野差点背过气。   狗狗能有什么坏心思呢,不过是想简简单单地刨个泥坑罢了。   郁野有空时会带姜太公去狗公园,平时就在小区里面遛它,这两个地方别说是泥坑,有个水坑给它踩踩就不错了。   狗都喜欢刨坑,可是江边的土是土吗,那是泥。   “姜太公。”   威严的声音响起,姜太公回头欢快地叫了声,两只前爪已经糊满了泥,胸前的毛毛也被泥弄成一绺绺,一动就有泥往下掉。   郁野只叫了它的名字就没再说话,而是环着手低头看它,有灵性的大狗感受到主人生气,尾巴都垂下来,认错地哼唧个不停。   姜太公哼唧起来怪可怜的,江屿看看人又看看狗,“……它就是只小狗,和几岁小孩差不多,你别和它置气,多教教它就记住了。”   郁野看了眼偏心偏到太平洋的江屿,“好几十斤也就你当它是小狗了。”   他弯腰把姜太公提了起来,突然悬空又不是往常的抱法,让姜太公很不适,它又转向江屿哼唧,爪子还试图往他那边伸。   “别乱动,踩江屿一身泥你给洗吗?”   姜太公呜咽了声,像是听懂了郁野的话,耳朵都耷拉下去,看起来可怜巴巴的。   郁野把姜太公两只前爪摁在江水里,手里掬了水先帮它抹掉胸前毛毛上的泥,然后开始洗爪子。   碰到水的姜太公又开始兴奋,洗完一只爪子就开始拍水玩,水都溅到了郁野脸上衣服上,被郁野照着屁股拍了一把,姜太公这才老实下来。   江屿在旁边看,没忍住笑出了声,伸手帮郁野擦掉脸上的水。   郁野头也没回地叮嘱:“离远点,等会它又玩水,再把你衣服弄湿了。”   “没关系,天气这么热,风吹一会就干了。”江屿蹲在他旁边,“你还说我,你衣服都已经湿了。”   郁野冷笑了声:“谁让我欠这不孝子的。”   洗完爪子,姜太公在旁边抖毛,摇头晃脑起来像是麦旋风。郁野甩了甩手上的水珠,准备自然风干。   口袋里的手机响了,郁野手上有水不方便,“江屿帮我拿一下手机。”   江屿把手机拿出来,郁野看了眼,来电的是郁恒。   “开免提。”   江屿照做,接听之后开了免提,几乎是电话接通的同时,对面就传来一个十分焦急的声音,   “小野你快点来疗养院,郁先生他出事了!”   --------------------   二更,感谢阅读 第22章 我需要你   =   那通电话宛如平地一声惊雷,即使是和郁恒素未谋面的江屿听了都开始担心。   护工焦急的语气,和隐约能听到的那边嘈杂的声音,都昭示着情况的紧急。   郁野连脸色都没变一下,甚至格外的克制淡然,只是折返去停车场的步伐大了些。   江屿有心安慰,郁野这样反倒让他说不出口了。   一切如常的郁野好像不需要人安慰。   一路沉默地走到停车场,郁野打开后座的门让姜太公上去,同时对江屿说:“我先送你们回去。”   江屿深深看了他一眼,怎么也按捺不下对他的担忧,“我和你一起去。”   郁野甚至还淡笑了下,“没事。疗养院在城郊还要远一点,你就别折腾了。”   “既然远你开车的时间就会长,等你到了可能还有事需要忙,很耗费精力的。”江屿几乎是用上了哄人的语气,“我和你一起去,我来开车。”   “江屿,我……”   “你好啰嗦啊郁野。”江屿径直从他手中抽走车钥匙,进了驾驶座。   “快点上车。”   把狗送回家,江屿打开导航往疗养院开。   在市区的路上堵得要命,几乎每个红绿灯都要停下来,在红色数字跳动中,江屿逐渐变得急躁,握着方向盘的手心出了汗。   副驾驶上的郁野淡然地看着窗外,没怎么说过话,只是这样,江屿就莫名平静了不少。   他不能表现得急躁,郁野现在看起来没事,万一看他焦急反而加重了情绪怎么办?   到疗养院停好车,郁野仿佛很有经验,直奔着手术部去了,果然在等候区看到了郁恒的护工。   “王叔。”郁野走过去,“我爸怎么样了?”   焦急的护工看到他可算是松了一口气,“小野你终于来了,医生只让在这等,其他的都没说。”   “王叔你别急,你慢慢说,到底发生什么了。”郁野不疾不徐地说,声音好像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魔力。   护工忐忑地说:“郁先生昨晚就没睡实,早饭没吃,上午也没精神。他说嘴里有点苦,想喝甜的,小野你知道的,这些都放在客厅柜子里,我出来拿个蜂蜜的功夫,就出事了。”   “我听到里面混乱的声响立刻回去,郁先生摔在地上浑身抽搐,我想他可能是想要拿水杯,突然发作才摔下去的。我不敢随意移动郁先生,立刻呼叫医生,医生到的时候他已经休克了,注射了镇定剂后就送进了手术室。我的手机泡了水没法用,所以才用郁先生的手机给你打了电话。”   郁野问:“医生有问你什么问题吗?”   护工连忙点头,“有的,问了我郁先生易感期的事,我都照实答了。”   “没事的王叔,你听我说。”郁野对护工认真地说道,“这不怪你,不是你照顾我爸不尽心,你不用自责。遇到不明情况第一时间呼叫医生是对的,你也累了半天了,坐下缓缓,等我爸手术结束还得继续麻烦你呢。”   郁野明白护工为什么会紧张,他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更何况这几年一直是这个护工照顾郁恒,很尽心尽力,郁野是感谢他的,此时安抚和表达信任都是必要的。   易感期……这么说来郁野的父亲就是个alpha,都休克了,就肯定不是小问题。   江屿只安静地站在一旁没有多言。他听萧斯允提过几句,alpha的易感期虽然很不舒服,破坏欲和求爱本能都会暴增,但也不是没救。   没有终生标记或者伴侣给不了终生标记的,可以打抑制剂,或是把多余的精力发泄出去,睡两天就能缓过来,伴侣是omega并给出终生标记的,只要有那个omega的陪伴就可以了。   江屿看着手术室外亮着的灯,微微皱了眉。   可无论是beta还是omega,明明是这么紧急的情况,江屿并没看到郁野父亲的伴侣。   仔细想来,郁野好像从来没提过他的家长。   手术室里出来个医生,把直系亲属郁野叫去了办公室。江屿去自动贩卖机买了几瓶水,回来后递给护工一瓶。   护工接过,“谢谢,你是小野的朋友吧?”   “嗯。”江屿含糊地应了一句。   江屿思考过他和郁野算是什么关系,首先肯定不是恋人,其次没有上床的朋友,他觉得还是用债务关系来形容更合适。   他是债权人,郁野是债务人,别人欠钱郁野欠报复。   至于郁野怎么定义他们的关系,江屿压根不在意,反正郁野对他上心就行。   护工大概是心有余悸,没拧开瓶盖,江屿拿过来拧开重新递过去。   护工勉强笑了笑,“抱歉,我太紧张了。我照顾郁先生好几年,还是头一次碰到这种情况,竟然这么失态,太不专业了。”   江屿宽慰道:“都是人之常情,郁野没怪你,谁也不想有意外的。”   他顿了下,犹豫地问:“我冒昧问下,你是不是被郁野父亲的信息素冲击了?”   人都有保护自己的本能,郁恒突发意外,释放信息素自我保护,对他人而言,这股信息素就是防备的攻击的。   这种本能是深深植根于脑海里的,所以即使医生到的时候郁恒已经休克,还是立刻给他注射了镇定剂。   被江屿猜中,护工神色讪讪,“小野以前提醒过我这方面的问题,因为郁先生一直很温和,而且腺体比较虚弱,我就疏忽了。”   意外发生时郁恒感受到威胁,就算腺体再虚弱也会在短时间爆发强势的信息素。同为beta,江屿能明白这时被信息素攻击的感受,他劝护工别想太多,坐下来好好平息一阵。   想起郁野之前安慰护工的话,江屿猛然惊觉,郁野好像一早就意识到这些了。   这么紧急的情况,他父亲就在里面抢救,这些统统没有影响郁野的敏锐和耐心。   郁野简直冷静得反常。   郁野和医生前后脚回来,医生急匆匆进了手术室,郁野在江屿身边坐下,神色如常,拿出手机给教练发消息,明天的训练请假。   江屿问:“怎么样了?医生怎么说?”   郁野放好手机,手臂撑在腿上,淡声道:“易感期引起的几项指标失常,再加上之前手术的影响,导致的腺体萎缩功能衰退。”   “那手术……”   “刚才就是去告知大概情况,签署手术同意书。”郁野拉过江屿一只手放在手心上,他低垂着眼帘,轻轻捏江屿柔软的指尖,“一个遏制腺体情况恶化、功能衰退的手术,成功率50%。”   江屿下意识握紧手,抓住郁野的,“那如果,我是说如果,手术失败了怎么办?还有没有其他方案?”   “摘掉腺体。”   郁野说得云淡风轻,其实他话只说了一半。   郁恒多年来受标记的影响,洗掉标记后腺体一直很脆弱。医生说,如果真的做了摘掉腺体的手术,要做好患者的腺体情况无法支撑一场手术的准备。   简而言之,郁恒有可能手术到一半就结束呼吸。   郁野问医生导致如今情况的诱因,医生很委婉地说这个成因是很复杂的,腺体本来就是个脆弱需要小心保护的器官,洗标记难免会造成一些影响,郁恒本身人到中年,身体各方面就不如年轻人,而且心情、感情都是要考虑的。   了解情况及手术利弊之后,郁野很干脆利落地签署了手术同意书,对医生说了麻烦你们就出来了。   郁恒洗掉了标记,但是没洗掉他爱的那个人,几年如一日地忍受着以爱为名的折磨。   他正在愣神,江屿手指张开悄然钻进他的指缝,和他十指相扣。   江屿什么都没说,甚至没看他,和他一起守在手术室前,注视着那大片白色中唯一的红色光源。   手术进行了很久,直到医院灯火通明,手术中的红色灯光依旧刺眼醒目。   郁野起身,江屿以为他去洗手间就没问,过一会郁野回来的时候,手里还拿着一个热气缕缕的纸杯和一个三明治。   他回来重新坐好,把纸杯递给江屿,“在这坐太久都忘了时间,我要是让你去吃饭你肯定不答应,给你买了热巧克力和三明治,你先吃点垫垫肚子。”   热巧克力的甜香飘出来萦绕在呼吸间,江屿捧着热乎乎的杯子,问那你呢。   “我等会再吃。”郁野拿着三明治,“帮你把包装撕开好不好?”   很普通的一个商品标签,郁野却两次没有撕开。   他的手指在细微颤抖。   江屿盯着郁野的脸,不知何时,那双淡然的眼睛里漫上一层浅浅的红血丝,咬肌好像都在用力。   江屿简直想骂自己之前天真愚蠢的想法。   郁野怎么会不怕,怎么会不需要人安慰呢?正在里面抢救的可是他的亲生父亲,他有条不紊地处理好一切,看似沉稳地坐镇在此,因为他是顶梁柱,他不能慌。   就算郁野再克制冷静,连续五六个小时的成功率只有一半的手术也在消磨人的意志。   在漫长的等待里,郁野可能都不知道到底几点了,眼看着九点了他才想起晚饭的事,不过是因为他在害怕,而且这种情绪正在不断扩大,他需要做些什么让自己继续保持冷静。   他渴望被人需要,所以他才会问江屿,我帮你把包装撕开好不好,这样他就能对自己说,   你必须要冷静保持思考,还有人需要你依赖你,你不能失态或倒下。   江屿像是没注意这些一样,一头扎进郁野怀中,很依赖地抱着他的腰,脸也贴着他的胸膛。   “好啊,你帮我打开,我还想要你抱着我。郁野我有点害怕,我现在很需要你,你抱我一会好不好?”   感受到背部被人用力环紧,江屿闭上眼睛,完全放松在郁野怀里。   此刻他愿意对郁野隐晦的渴望给出回应,既然郁野需要,那他给就是了。 第23章 我在这呢   =   十一点手术还没结束,江屿别过头悄悄打了个哈欠,转过来后靠到了郁野肩膀上。   郁野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困了?”   江屿摇摇头,“椅背太硬了,换个姿势。”   郁野说:“等会你去我爸病房睡,客厅有沙发,还有折叠床。”   “不去,我想睡了就在这枕你的腿。”   江屿一直都在对郁野表现出全心全意的需要,而郁野似乎也从他的需要中汲取力量,保持冷静和理智,等待最后的结果。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两人循声望去,郁野微微挑了下眉,“大伯,姐,你们怎么来了?”   “小叔叔有事当然要来。小野你真是的,这么大的事怎么不和我们说一声呢?”郁夏扶着她父亲郁新的胳膊,两人面上都是掩不住的焦急。   “好了,小野也是不想我们着急。”郁新拍拍她的手,“小野,你爸现在怎么样了?医生怎么说?”   “大伯您先坐下。”郁野和江屿站起来给郁新让座,“我爸还在手术,医生说是腺体功能异常,可以通过手术治疗,如果实在不行,就要进行腺体摘除。”   听闻此言,郁夏闭了闭眼,她把头扭到一边没说话,郁新重重叹了口气,语气艰难:“怎么就到这种程度了呢?”   郁夏再回头已经不见丝毫失态,“手术还没结束,一切都没定论,我们谁都别乱想。”   十二点半,这场进行了将近九个小时的手术终于结束了。   郁恒被从里面推出来,双目紧闭面色苍白,脸上还扣着氧气面罩。过了一会换下手术服的主刀医生才出来,同样是难掩疲惫。   郁野上前先感谢了医生,然后说了句辛苦,医生摆摆手,“医者本分。手术顺利,患者麻醉过了就会醒,术后有48小时的观察期,有情况要及时呼叫。”   医生的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狠狠松了口气,医生让家属去办公室,说一下情况和后续治疗方案。郁家三口人去病房看了眼郁恒,就去医生办公室了。   郁恒这边有护工,没什么用得到江屿的地方,他简单帮护工忙了一会,然后拿着空了的水壶去了热水间。   热水间在走廊的尽头,已经是夜里,整个医院都非常安静,通往室外阳台的门虚掩着,江屿在寂静中听到一声清晰的摁下打火机的喀嚓声。   “郁野?”江屿试探地问,“你在外面吗?”   虚掩的门被拉开,郁夏一手拉着门,另一只手指间夹着一支细细的女士烟。   郁夏对他笑了下,“不是郁野,是他姐。”   郁家这对姐弟都非常漂亮,郁野是俊美,郁夏是飒爽。   认错了人,江屿有点尴尬,“啊,我还以为是郁野。你们不是去办公室了吗?这么快就说完了?”   “还没,我出来打电话,顺便抽支烟。”郁夏饱满的唇瓣含住香烟,在猩红明灭间吐出烟雾。   “你是小野的朋友?”   面对郁夏似玩笑又似审视的询问,江屿点点头,多解释了一句:“下午我们正好在一起,我不放心他自己开车,就跟过来了。”   郁夏歪着头,很有深意地说:“只是朋友啊。”   两人后颈上都贴着一样的贴纸,当她没看见?   不过她并没想刁难江屿,只是玩笑两句缓和一下气氛。   说多错多,江屿主动转移了话题,“医生怎么说?”   “建议保守药物治疗。”郁夏靠在栏杆上,缓缓抽了口烟,“他说德国在腺体创伤后治疗方面的研究走在世界前沿,可以考虑请专家组织一次会诊。我出来打电话也是为了这个。”   “这样啊。”   安静了一会,江屿陪着郁夏抽了半支烟,他在想要不要先告辞,就听见郁夏说:“你说郁野做错了什么呢?凭什么别人的过错要他承担得最多?”   郁夏又抽了口烟,眼眶已然通红。   “凭什么。”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用平静的声音说出来偏偏像是掷地有声的质问和忿忿不平。   江屿知道这只是她的发泄,她不需要回应附和,江屿只要聆听就好。   郁夏抽完一支烟又点燃另外一支,江屿在聆听中,大致拼凑出了过往。   不爱了的omega抛弃了他的丈夫和儿子,深情的丈夫守着一个标记和无处寄托的爱意沉醉不醒,直到伤害到儿子才让他清醒。但好像很少会有人想起,儿子才是受伤最深的那个。   “我以前和小叔叔说过,人要为了自己而活,但是这次等他醒了,我要告诉他,他应该为了小野而活。”郁夏垂着眼睛看烟燃烧,“过去二十多年他的对错我不予置评,但是小野还有长长的一辈子,我不能再眼睁睁看着我弟弟受罪。”   江屿一想起郁野渴望着被人需要,以此来让自己冷静,就感觉心口像是被攥住了似的窒息的难受。   他又想起从振哥那知道的郁野手上的疤,自那之后他有意无意地摩挲过很多次,郁野不会没察觉,但他什么都不说,甚至还揶揄他是不是在撩拨人。   不高兴时会皱眉态度也会恶劣一点,平时说话喜欢带着点笑,好像对什么都很随意。   江屿惊觉,他对郁野的了解就只有这些。   香烟燃尽,倾诉和聆听也戛然而止,郁夏先回了病房,江屿接好热水回去,郁野和郁新也已经回来了。   大半夜不好再折腾,郁夏和郁新都留宿在这。   一切都安顿好后,江屿去卫生间洗脸,很快郁野也跟了进来。   郁野从后抱住江屿,“宝贝。”   “别蹭,我还没擦脸。”江屿抽了两张纸把脸上的水擦干净,从郁野和盥洗台狭小的空间里转身。   江屿凉凉的手指贴在郁野眼下,“你眼睛里的红血丝好明显,我要拍下来然后去网上发郁神的黑照。”   郁野轻笑了声:“随便你拍。”   江屿像那么回事地叹道:“不行,失策了,我摄影技术超棒,随便拍出来肯定也是好看的。”   郁野一挑眉,“难道不是我底子好?”   “好大言不惭啊你。”江屿顺手捏住郁野的脸,“底子再好也经不住你这么造,胡茬都冒出来了。”   “是吗?”郁野看了眼镜子中的自己,确实有点憔悴,下巴上泛起一层淡青,眼睛里的红血丝活像是几天没睡。   他低下头,用冒了点胡茬的下巴去蹭江屿柔软的脸。   “那你知道要怎么才能恢复吗?”   江屿一边怕痒地挡着他的脸一边问:“要怎么做?”   郁大忽悠说:“要采阴补阳才行。”   “去你的!”江屿一拳砸在他胸膛上,“你想得真美。”   郁野握住他的手,“我不光想,我还要做呢。”   两人接了个浅浅的吻,只是唇瓣的温柔厮磨。一吻终了,郁野一把将江屿抱到盥洗台上,头埋在他颈窝,就像江屿下午做的那样。   “抱一会。”郁野闭着眼睛,没几秒就开始挑刺,“你身上有烟味。”   “哦,那你起来,别靠了,你怪沉的。”   郁野没说话,只是把脸埋得更深,手臂也收紧了几分。   江屿抬手揉了揉郁野的头发,末了在上面吻了一下。   “抱吧,给你抱,我就在这呢。”   --------------------   今天是限定的憔悴小野 第24章 大庭广众   =   郁恒从麻醉中清醒时是早上四点多,郁野统共没睡几个小时,像是有预感一样,突然从睡梦中睁开眼睛往病床上看。   床头灯被调到最低档,暗淡的灯光下,郁野看到郁恒极其缓慢地对他眨了下眼睛,轻微张合的嘴形分明是“小野”。   心电监护仪正在如常运行,显示的数字也没有异常,郁野走过去,放轻声音问:“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摇头的动作郁恒做起来有些吃力,他微微笑了下示意郁野安心,眼珠又往钟表的方向转。   郁野明白他的意思,答道:“没过去多久,只比你睡一觉的时间长一点。还有两天的观察期,哪里不舒服一定要和我说,而且医生说你需要多休息。”   郁恒却没有乖乖休息的意思,嘴唇张合着想表达什么。   郁野猜了一会,反应过来郁恒在说什么,突然笑了。   “爸你是问我的比赛吗?”   郁恒眨了下眼睛。   “比赛在下周末,而且我之前不是和你说了,少训练几次不会有影响,你得相信我的实力。”   郁野语气轻松,就像往常闲聊那样,郁恒眉头微微动一下,他就知道郁恒一定是又想说不要太过骄矜自满。   但是这次郁恒的眼里多了点别的担忧。   他帮郁恒掖好被子,保证似的说:“我会去比赛的,放心。”   郁恒在观察期内没出现任何异常,复诊之后医生也说情况不错。   等这边的事情处理得差不多,郁野比赛在即,一头扎进训练场加训,每晚视频逗逗江屿,顺便看他儿子。   正式比赛的那天是个大晴天,九月的天气依然热得离谱,光是等待安检进场,江屿就热得想要打道回府,甚至还被周围的遮阳伞戳到好几次。   江屿提前做过攻略,观众席最好的观赛视角是主看台铂金区。在这类赛车比赛中,视野高度越高的区域越好,其中铂金区视角最广,几乎可以将比赛的每一个环节尽收眼底。   江屿拿着票一路进去,他的确是A区的票,进入A区看座位提示时,江屿愣了下。   草?不是说给他位置最好的票吗?在靠近颁奖台附近的第一排是怎么回事?郁野这老狗A骗他?   江屿往维修区看了一眼,看到郁野那辆很好认的车,心道等你比赛结束再找你算账。   视野低的区域虽然视角不够,但是很适合拍照,尤其是靠近颁奖台,方便拍摄静态照片。江屿落座后发现身边不少人都扛着长枪短炮。   江屿视线和一个omega对上,他目光缓缓上移,最后停在那人戴着的黑色棒球帽上。   帽子上有Infinite的白色花体刺绣,还额外贴着一张印有Josef的布贴。   原来郁野他们车队还出过周边啊。   江屿对他友好地笑了下,在他旁边落座。   江屿不是个自来熟,除了之前在夜色初见郁野的那次,他没有和人主动搭话的习惯。   观众席人越来越多,手机信号很差,一直在转圈,他刷了几次微信微博都是收取中,索性把手机放好,打开了相机。   坐在他旁边的omega原本很安静,直到看到他相机屏幕上一闪而过的郁野,才主动开了口。   “那个……你也是郁神的粉丝吗?”   omega的声音很软,眼睛亮晶晶的,忍不住往江屿的相机上看。   手指比脑子快了一步,等江屿反应过来,他已经把相册关掉了。   你手滑什么啊。   江屿腹诽自己一句,冲omega点点头。   “这样。”omega腼腆地笑了笑,“你什么都没戴,我都不知道你也是郁神的粉丝呢。”   江屿茫然地眨了眨眼,“带什么?像明星开演唱会那样带个灯牌吗?主办方让吗?”   omega抿嘴笑出声:“哈哈,不是不是,我说周边之类的。”他把帽子摘下来给江屿看,“喏,就像我这个。”   江屿看看那个帽子,沉默了两秒,问:“一定要戴吗?”   “当然啦。”omega郑重其事地说,他眼睛在四周扫视了一圈,“你看大家都戴的,毕竟是来支持喜欢的车手嘛,牌面。”   omega像是意识到什么,声音小了点:“你是没有吗?没事,我这里有If车队的小旗子,可以送你一个。”   接过omega递来的小旗子,江屿若有所思了一会,打开相机包的小口袋,从里面拿出一张贴纸。   这还是他第一次去看训练时,郁野的粉丝送给他的,被他随手放在相机包里,没想到如今拍上了用场。   粉丝都喜欢贴在脸上,江屿想了想,选择贴在手背上。   揭开贴纸在手背上摁牢,再撕下那层透明贴,手背上就多了一个嚣张的占据了大半手背的Josef。   他正端详手背,就听omega又问他:“相机能借我看一下吗?我想看看郁神的照片。”   江屿把拒绝咽回去的时候差点咬了舌尖,他笑眯眯地点了点头。   “当然可以了。”   江屿其实没拍过几次郁野,omega却很宝贝地把寥寥数张照片看了又看。   “你拍得真好,我觉得你可以洗几张,然后找郁神给你签名。”   “没必要。”江屿说。   说到底他不是真正的赛车迷,要来郁野的签名有什么用,难道用相框裱起来,挂在家里最显著的位置每天观看吗?   omega羡慕地看了江屿一眼,“我如果有你的技术一定会去找郁神要签名的。”   江屿从他话里拼出点别的意思,“……你很想认识郁野吗?”   omega眼神奇怪,“应该没人不想吧?”   也是,江屿都快忘了郁野是个大海王这件事,即使郁野什么都不做,也能散发魅力吸引别人对他前仆后继。   但江屿不一样,要不是为了报复郁野,他才不想认识郁野这个海王呢,还稀里糊涂地白给了。   江屿的思绪渐渐飘远,等到场内开始进行赛前表演他才回神,把相机从omega那里要回来,调整了参数先拍了几张看效果。   暖胎圈之后,所有参赛选手都在起点做好了准备,观众席上的加油声此起彼伏,不同车队和赛车手的名字夹杂在一起,江屿总感觉好像听到郁野名字的声音更洪亮一点。   郁野在排位赛中位列第一,今天比赛的发车顺序也是第一。   江屿看到车内全副武装的郁野,他举起相机放大取景框拍了一张。   隔得太远,照片有点模糊,但是郁野眼中的坚定没有因为放大而受到任何影响。   江屿想,和郁野的签名相比,这张照片更适合裱起来挂在墙上。   赛旗落下,比赛开始,引擎轰鸣声响彻赛道,在第一个弯道处就爆发了第一次小高。潮。   58圈比赛,六块大屏幕不停地切换远景近景,给予众人身临其境的体验。   而一场比赛也难免会出现意外,像是赛车故障或因操作不当引起的失误。江屿不只听到欢呼和加油,还听到哽咽和叹息。   郁野全程都以一马当先的势头领跑全场,不是没人不想超过他,只是每次都被郁野的超神操作扼杀。   当他经过A区时,江屿听到周围的快门声几乎连成片,旁边腼腆的omega都兴奋地抓着他的胳膊,没人拦着都能从座位上蹦起来。   三百多公里的总长度,江屿到后**脆收好相机专心看比赛,当郁野进行最后一圈的时候,他的心也提了起来,手心都出了汗。   即使站起来也看不到那边赛道的情况,江屿还是情不自禁地站了起来,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大屏幕。   当郁野的车重新出现在肉眼可见的范围,江屿的手攥紧,随着郁野飞驰着靠近,他几乎也要克制不住尖叫。   赛车触到finish line,裁判的方格旗落下,粉丝的欢呼声快要掀翻顶棚,江屿感觉其他赛车引擎的声音都听不到了。   观众席很快就整齐划一,很有节奏地喊If车队和郁野的名字,郁野也在这样的欢呼下绕场一圈庆贺,最后停在颁奖台附近的位置。   江屿看着郁野从车上下来,又意料之中地隔着人群和他对视,他狂跳的心还没平复下来,高高举起手比了个大拇指,刚刚摘下头盔的郁野就回馈给他一个笑容。   郁野在对他笑呢。   他正沉浸在郁野的笑容中,猝不及防被身旁的omega抓住胳膊猛摇,脸也红得快要爆炸。   “啊啊啊啊啊郁神在看这边!郁神对我们笑了啊啊啊啊啊啊!!!”   比赛结束,前三名登上颁奖台,国歌和车队队歌依次响起。当郁野举起冠军奖杯时,江屿咔嚓摁下快门,将这一刻定格。   颁奖之后就是香槟庆祝,江屿这才感觉没那么激动,重新在位置上坐好,粉丝依旧热情地讨论这场比赛,他后知后觉自己的嗓子有点喊哑了。   他喝了几口水润喉,突然听到周围连片的卧槽和郁神。   他向颁奖台看过去,郁野没接香槟,而是从颁奖台上下来,穿过赛道和防护栏,向观众席走过来。   江屿刚刚才平静的心又开始不争气地砰砰乱跳。   郁野随意地拿着奖杯,他从比赛结束,目光就锁定了观众席上的江屿。   他是故意给江屿这个区域的票的,他当然知道哪里才是最佳观赛区,但是他有私心。   他希望江屿可以在他一眼就能发现的地方。   而这种心情随着他领取奖杯也发酵得越来越厉害,他不止想看到江屿,更想和江屿一同分享此时此刻难以言喻的喜悦。   这种感觉是从来没有过的。   郁野一直是个想了就去做的人,于是他就径直走过来,顶着全场观众疑惑的目光和相机的闪光灯,在江屿面前的护栏外站定。   “江屿。”   江屿的呼吸漏掉一拍,他咽了下口水,喉结轻轻滚动,周围的声音和好奇的视线似乎都被屏蔽了,除了郁野他什么都看不见也听不到。   “过来。”   郁野冲他伸出手,江屿听话地走过去。   “嗯?”   他的声音很轻,因为观众席比较高的缘故,即使他弯下腰,郁野也需要仰视他才行。   一只汗湿滚烫的手握住他的后颈,郁野没怎么用力,就把江屿又压得低了一点。   郁野没再说话,抬起头,对着江屿湿润的唇瓣,精准无误地吻了上去。   --------------------   参考了F1规则,主要还是编的,看一乐呵别较真 第25章 休息室内   =   江屿完全懵了,双眼睁得大大的瞪着郁野,这次他不光是什么都听不到了,脑子里都好像出现一道高频声波,嗡地一声响彻脑海。   他连怎么离开观众席的都不知道,迷迷糊糊被郁野牵着手进了场馆大楼,江屿整个人都仍然处在呆滞的状态。   我是谁,我在哪,刚才发生了什么?   不是……是郁野刚才在做什么?   江屿脚步微顿,“郁野……”   “怎么了?”郁野松开他的手,换成挽他的肩膀,继续往前走,“好热,陪我去洗把脸。”   进了洗手间,郁野打开水龙头,兜着凉水泼到脸上,来回反复了好几次才停下来,他也没擦,任由脸上的水淌下去。   本来他的头发就是汗湿的,这回又弄了满脸的水,郁野整个人就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参加的是游泳比赛。   郁野从镜子中看到江屿呆呆地看着自己,心情大好地转身,在江屿下巴上勾了下。   “宝贝,我拿冠军了。”   “哦。”江屿应了一声,很快意识到太干巴,又添了句:“恭喜你,你很厉害。”   郁野手上的水沾到了江屿脸上,他忍住想去吻掉的冲动,低声问:“就没有了?”   神思才逐渐回笼的江屿眼神控诉,还有点可怜巴巴。   那不然呢?他现在还发懵呢,郁野不反思一下自己在大庭广众之下做了什么好事,还要向他讨赏吗?   他还没说话,罪魁祸首就先倒打一耙,郁野捂住他的眼睛,“江屿,别这么看我。”   江屿两手抓住他的手腕拽下来,露出大半张脸,闷声说:“就看。”   郁野目光沉沉地盯了他几秒,拿起奖杯,弯下腰手搂在江屿腰间,单手把江屿扛到了肩上!   失去重心的感觉太过突然,江屿下意识抓着郁野的肩膀不让自己摔下去。   一个多小时的高温比赛,郁野厚厚的赛车服都已经变得又潮又闷,江屿在上面拍了下,“郁野你快放我下来!你要干什么?冠军不是还有采访吗你快去啊!”   郁野掂了下肩膀。   “那个不着急。你说我要做什么。”   郁野扛着人径直去了自己的休息室,赛方给选手准备的单人休息室不大,单人床也只有一米九的长度,郁野这个身高躺在上面勉强正好。   郁野把江屿放在床上,奖杯随便放在一旁,捏着江屿的下巴就吻了上去。   “唔、郁……郁野……”   冷不丁被扛走让江屿不知所措,现在都进了休息室,他要是还不明白郁野想做什么,就真是傻了。   浓烈的荷尔蒙气息包裹着江屿,他想说的话都被郁野吞咽入腹。被紧紧扣住手指时,他思绪有些混沌地想,他好热,一定是郁野又在释放信息素了。   被恶狼似的吻了半天,江屿险些喘不过气,他费力推开郁野,咳嗽了两声:“不、咳咳,不能在这,你别闹。”   “没闹。”郁野言简意赅,单膝跪在床上,一手利落地拉下赛车服的拉链,里面的速干衣都湿透了,完美地勾勒出他胸肌的形状。   江屿咽了下口水,企图顺着空子逃走,“别人在等你,你还有采访,快点出去吧。”   郁野笑了下,一下就把人拽了回来。   江屿看他要动真格的,简直快哭了。   “……不行,这……这什么都没有。”   郁野滚烫的手指摸了摸他的脸颊,低头在他唇上吻了下,故意曲解他的意思。   “我帮你舔。”   ……   ……   ……   --------------------   wb见   password:0323 第26章 未知答案   =   情事结束,郁野把江屿捞进怀里吻他,又在分开时哄:“不生气了,我的脖子也给你咬。”   郁野为了速战速决,把他弄得太狠,虽然也没速决成功。江屿靠在郁野怀里颤抖,胸口起伏得很用力,眼看着送到眼前的那截后颈,江屿咬的时候也没力气,只留下一个浅浅泛白的牙印,并且在肉眼可见地恢复。   郁野笑道:“跟小狗崽儿似的,咬得一点都不疼。”说完,抽了几张湿巾帮江屿清理。   江屿没什么力气地瞪了他一眼,声音还软趴趴的:“谁有你狗?”   郁野只是低低地笑,然后和他蹭了蹭鼻尖。   江屿缓了好一会,郁野帮他清理干净,握着他腿根看了眼,和他说回家再继续。江屿打了个哆嗦,抬脚踹在郁野肩膀上。   “你还好意思说……”江屿耳根子通红,想起他们在大庭广众下做的事,又共同消失了这么久,他都不敢想现在外面是什么样。   “你想想你做的事,你疯了吗?”   “你说哪一件,是我亲你,还是说我把你带来休息室?”郁野语气淡然,丝毫不当回事,他捋了把头发,打开自己的背包,“你T恤皱了,穿我的好不好?”   江屿心道我T恤皱了怨谁,要不是你胡闹会这样吗?   而且郁野这坦然的语气又是怎么回事?   江屿太阳穴突突直跳,他抬手捂住眉眼,无奈却没多少抱怨。   “……郁野,你才刚拿了冠军,你做这些干什么啊?我又不是不给你亲,又不是……”   又不是不和你睡,一起睡的次数还少了吗?   江屿手背上还贴着郁野英文名的贴纸,白皙的手背上筋骨分明,衬着黑色的油墨,因为方才出汗蹭掉了些许,说不出的冲击力。   郁野握住他的手腕轻轻拉下来,用湿巾帮他擦手背上的油墨。   “担心我?”   江屿撇撇嘴,把脸扭过去对着墙,嘟囔道:“我担心我自己。”   赛方的多机位高清跟拍,来访媒体密密麻麻的镜头,还有观众席上数不清的长枪短炮。江屿依稀记得,他在大屏幕上看到了他和郁野众目睽睽之下接吻的画面。   江屿不敢再往下想。   “如你所说,我拿了冠军,心里高兴。”油墨不好擦,尽管郁野已经尽量放轻力道,擦干净后江屿的手背还是红了。   他在上面吻了下,“那我心里高兴,自然也要做点我觉得高兴的事情吧?”   江屿小声嘀咕:“这么多人见证你的胜利,香槟庆祝不够吗?”   “你说呢?”郁野看准了江屿心软好骗这点,放软语气,把江屿的手放在自己后颈上,“江屿,我让你困扰了是吗?但我是真的很高兴,你打我几下,脖子随便你咬,别生我气好不好?”   江屿不自觉地收拢手,郁野的发梢戳在他手背上有点痒,他直视着郁野的双眼,内心的驱使让他鬼使神差地问出那个问题。   “值吗?”   刚拿了冠军,就做出这样惊人的举动,短期之内都会成为圈子里的谈资,谁见到郁野可能都会打趣地八卦一句,甚至媒体采访都会问。   对于郁野这个海王来说,不能自由地玩,反而和人捆绑在一起,值吗?   郁野眉头动了下,他还没来得及思考江屿这两个字的意思,一阵铃声突兀地响起,还伴随着有规律的震动。   江屿循声望去,从衣服里扒拉出自己的手机,唤醒屏幕一看,发来微信语音的是苏鹤。   他看了郁野一眼,接通语音,“喂?鹤姐?”   “咳……小野和你在一起吧?能让他接一下吗?”   江屿尴尬地捂住脸,声若蚊蝇地嗯了声,把手机递给郁野。   郁野就自然多了,接过手机去了窗边。   “鹤姐。”   “你半天不见人影,你的车我让人先开回维修区了。”   “嗯,谢谢鹤姐。”   苏鹤似乎在那边深吸了口气,“你要真想谢我就赶快回来,还有媒体等着采访冠军。”   郁野心情颇好地笑了下,“知道了,我马上就回去。”   挂断语音,郁野回到江屿身边,“我得回去接受采访了。”   江屿拿过衣服准备穿上,“你去吧,我也回去了。”   郁野一把攥住江屿的手腕制止了他的动作,“去哪?回家吗?采访结束车队有庆功宴,你和我一起去。”   江屿正苦恼着,他一个认识的人都不想见,于是抽出手腕,说:“我不去,你们车队的庆功宴我去不合适。而且刚……我要回家休息。”   这个时候郁野怎么可能放人走,他蹲在床边,“江屿,江屿?我怕我喝多,有你管着我才行,我们一起去,然后早点回家,跟我去好吗?”   哄骗江屿的事郁野简直不能再得心应手了,他一出招就能正中命门。   江屿果然心软了,他咬了下唇瓣,“你自制力这么差吗?”   “是啊。”郁野竟然也大方承认,“人都会得意忘形,我想你做我得意忘形时的那根锁链。”   郁野重新穿好赛车服回去接受采访了,临走之前还在江屿后颈上贴了贴纸。   江屿一头扎进被子里,思绪又开始混乱打结。   现在发生的一切已经完全超过了他的打算,到底是怎么变成这样的呢?   庆功宴之后的娱乐活动还是在夜色,江屿也是今天才知道,夜色的老板是之前If车队退役的赛车手,和教练成哥差不多大,以前没少提点这帮后辈,所以大家聚会时基本都会来夜色。   郁野今天喝酒很克制,饭桌上意思几杯就完事了,劝酒也被他游刃有余地挡了回去,甚至还反劝了不少酒,到夜色之后也只点了一杯莫吉托。   自从在夜色落座,郁野牵着江屿的手就没松开过,队员们早就起哄过,此时都是见怪不怪的表情。   郁野慵懒地靠坐在沙发上,握着江屿的手把玩,时不时捏捏指尖又挠挠掌心,对别人的话也应答得随意,倒是喜欢和江屿咬着耳朵说小话。   他见惯了大场面,和平时别无二致,江屿就不行了,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吃饭时还好,大家都在夸郁野或是讨论比赛时的精彩操作,而此时在这里简直让他坐立难安。   郁野队友的揶揄,还有来自周围数不清的目光。   毕竟郁野是夜色的常客,江屿还记得别人说过有多少人对郁野前仆后继,被郁野带在身边的人也会受人瞩目,没想到有生之年他竟然还能有这种体验。   江屿决定去透口气,起码短暂地逃离一会目光扫射,让他想想要怎么办,于是和郁野说要去洗手间,这才得以分开已经汗湿的两只手。   目送江屿穿过人群拐进走廊,郁野收回目光,端起酒杯浅饮了一口。   说得眉飞色舞的张理终于累了,坐下后摸出一支烟,然后把打开的烟盒递给郁野。   “哥,来一根?”   “不了。”郁野淡声拒绝。   张理惊讶道:“不是吧哥,你今天酒没喝多少,烟也不抽了啊?你终于要开始养生了吗?”   郁野瞥了他一眼,“今天江屿管我,不让我多喝酒,烟也不能多抽。”   张理咂咂嘴,怎么听怎么觉得这语气有点炫耀的意思。   “行吧。”他刚把烟叼在嘴里,就被郁野给抽了出去。   “哥?”   “你也别抽了,沾上烟味江屿回来会觉得呛。”   张理:……?   有事吗?他怎么感觉他哥像是被人下蛊了呢?   走廊里总能看见靠得很近说话或是在拥吻的人,江屿收回视线,目不斜视地往洗手间走。   他抬手捏了捏脖子,碰到后颈的牙印时感觉到丝丝疼痛,不由皱了下眉。   下午他咬郁野时都没有力气。江屿不满地想,等回家他要补一个,要很用力地咬才行,怎么也得比他后颈的牙印深。   他一边想一边往前走,因为微微低头,没注意到迎面走来的人,一不小心和人碰到了肩膀。   “抱歉。”   只是个小插曲,酒吧人多,无意间有个小的肢体触碰太正常了,江屿本想直接离开,余光瞥过去时却愣住了。   与此同时,对面的人也开了口。   “江屿?” 第27章 时机成熟   =   江屿还没完全回神,看着眼前的人,讷声道:“曹彦?”   曹彦和另一个男人并肩站着,姿势亲密,和江屿碰到的人正是那个男人。   江屿仔细分辨了下,那个男人是个alpha。   “你怎么在夜色?以前从不见你来这种地方。”曹彦问完,又突然恍然大悟了似的,似笑非笑地说:“哦对,你应该是和郁野来的。”   被曹彦说中,又被他用这样戏谑的眼神和语气打量,想起种种乱七八糟的破事,江屿免不了气愤又觉得羞恼,一时之间也没说出话来。   alpha问曹彦:“认识?”   “嗯。”曹彦手指顺着alpha的胳膊暧昧地滑了几下,“我和他叙叙旧,等我。”   alpha颔首,在他腰上搂了下,拿出烟去了洗手间。   江屿板着脸,“我们没什么好叙旧的。”   曹彦曾经对他做的事还历历在目,他自认并不大度,不想再和曹彦有什么交集。   曹彦却笑道:“怎么就没有了,我前男友不就是个很好的话题吗?”   江屿捏紧拳头,强忍着难堪没说话。   还能有比这更离谱和混乱的情况吗?曹彦和郁野是前任情侣,曹彦把他当工具人谈了场有目的的恋爱刺激郁野,他现在又和郁野搅在一起为了报复郁野。   如果是个家庭伦理剧,大概能拍个80集。   “快三个月没见,没想到你和郁野竟然搞到一起去了。要不是今天郁野夺冠后的举动炸了锅,我还真是什么都不知道。”曹彦歪了歪头,“怎么,那时我和你说郁野的时候,听到他的条件你也心动了?”   “与你无关。”江屿并不打算把自己的真正目的告诉曹彦,他做的一切也和曹彦无关。   曹彦拍了拍他的肩膀,不在意他的冷淡,还笑眯眯地说:“别生气嘛,我也没说和我有关啊,就是有点好奇,你怎么把郁野驯服的。”   江屿一怔,“驯服?”   “嗯哼。”曹彦耸耸肩,“赛车迷有多少,又有多少人守在直播前看比赛,你不知道,郁野不可能不知道。他在众目睽睽之下去观众席和你接吻,我说驯服不对吗?”   江屿简直想捂脸,“……不是接吻,是他单方面……”   “无所谓。总之这事在圈子里已经炸了,你们俩也挺厉害,官方直播镜头硬生生让你们玩成了娱乐性质的kiss camera。”   好像嫌打击还不够似的,曹彦又轻飘飘补了一句:“我说的圈子,不光是他们赛车圈、郁野的粉丝圈,还有想和郁野睡的omega圈子。你也感受到了吧,坐在郁野身边会有来自四面八方的嫉妒。”   这个倒是被曹彦说中了,要不是江屿觉得这种密不透风的目光太窒息,他也不会出来。   江屿心里乱七八糟的,但他越是乱,表面上越是会装得淡定,不会流露真实情绪,留着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消化。   “所以你到底想说什么?”   曹彦收敛了笑,有点不自然,正色道:“之前的事……反正咱们心里都有数,你是个很好的人,我就多管闲事一回。”   “郁野这种人,你和他玩玩可以,别陷太深,动真感情你就输了。我和你不一样,我就是不甘心就是要死缠烂打,但我想脱身就能脱身,马上就能把他甩了。”   “郁野是个玩咖,谁都不走心,玩一段时间是个不错的体验。但你不是。我想说的说完了,江屿你好自为之吧,以后找对象眼睛擦亮一点。”   曹彦走了,江屿去洗手间洗了把脸,找了个隔间进去,坐在马桶盖上打开了手机。   他第一次去看郁野训练的时候,被热情的粉丝拉到了一个群里,当时江屿点了消息免打扰,对话框一直趴在消息列表里,从没打开过。   江屿揪了下头发,点进了那个群,显示出来的绿色未读数字早就是999+。   就像曹彦说的,群里面炸了,距离比赛结束已经将近半天,大家还在讨论这件事。   江屿手指往上滑,草草看过那些文字,里面还夹杂着数不清的图片和视频,都是郁野吻他的。   在那种场合拍到的照片真的是全方位多角度,近景有远景也有。江屿好像又被拉回了那个时候,看着郁野走到他身边,笑着叫了他的名字,又强势地握住他的脖子吻住他。   慌乱无措吗?当然,但还有些说不清的情绪。   江屿抬手捂住心口,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但是这种情绪应该是向上的。   江屿揉着太阳穴想了想,返回消息列表,点进了郁野的对话框。   郁野喝完了一杯莫吉托,还不见江屿回来,他手指搭在腿上点了几下,手机恰好震动了。   -江屿:今天拿了冠军,你和队友好好玩,我先回去了。   郁野皱起眉头,拿着手机站了起来。   “野哥去哪啊?”   “找人去吧?我看野哥身边空半天了。啧啧,真是走开一秒都不行啊。”   郁野勾了勾嘴角,顺着队友的话说:“是啊要去找人。你们玩着,吃什么喝什么随便点,今天我请客。”   郁野在大家的起哄声中离开,刚到不那么嘈杂的地方,就立刻给江屿打了电话。   不过直到电话自动挂断之前江屿都没接,郁野重新拨过去,加快脚步往酒吧大门走。   走出门外,郁野眼尖地看到江屿站在路边,一辆空车缓缓停在他面前,江屿正准备去拉车门。   “江屿。”郁野提高声音,快步过去拉住江屿的手腕。   江屿回头看是他,眉心突突直跳,“不是让你好好玩吗,你出来干什么?我打个车就回去了。”   从下午的意外开始,他就莫名开始有种无力的感觉,像是一切都失去了控制。   “我和你一起回去。”郁野替他拉开车门,“说了今天你管我,我们一起走的。上车吧。”   江屿上了后座,郁野也紧跟着进来坐下,和司机说了小区名字。   江屿叹了口气,“你的车怎么办?”   “放在这就行,用的时候再来取车。”郁野像是在酒吧里那样,又握住江屿的手,“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了?”   江屿想先离开的本意就是自己一个人静一静,好好思考一下,偏偏郁野追了出来。他无心再想新借口,就坡下驴点点头说不舒服。   “酒吧太吵了,头有点疼。”   郁野揽着他靠在自己肩上,“靠一会,一会回家了早点休息。”   他压低声音在江屿耳边说:“我的错,以后会轻点闹你。”   江屿没说话,任由郁野揽着他,闭上眼睛藏起了眼中烦躁的情绪。   下车之后,郁野轻车熟路地和江屿回了他家,好像压根都忘了自己在楼下租了房子的事。   进屋之后姜太公亲昵地过来蹭两个人,江屿坐在沙发上,伸出手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姜太公玩。   郁野进来之后就直接去了厨房,江屿不知道他在做什么,没一会就听到微波炉叮地响了一声,郁野端着一杯牛奶出来放在他面前。   郁野顺便把玩得正欢的姜太公接手,“把温牛奶喝了,你洗个澡就先休息。”   牛奶的温度正好,玻璃杯也不烫,江屿握着杯子,“你要去做什么吗?”   “带姜太公出去溜达一圈,让它消耗掉体力,省得晚上闹你。”   江屿握紧杯子,怔怔看着郁野给姜太公套牵引绳,嘴唇动了动,末了还是说:“早点回来。”   郁野出去遛狗,江屿去浴室放水准备泡个澡。   他也不全是敷衍,下午那场情事确实很累,郁野结束之后他简直被那股灼热的信息素给泡透了。   放好热水回卧室拿睡衣,手机屏幕上已经折叠了一长串微信消息,江屿索性拿上手机一起去了浴室。   酸乏的身体沉浸在热水中,江屿舒服地松了口气,给手机解锁,那一长串消息都是萧斯允发来的。   果不其然,萧斯允也知道了今天的事,江屿甚至有些木然地看完萧斯允发来的消息,暂时没心思回消息,胳膊搭在浴缸边缘,盯着某一点出神。   -萧斯允:????????   -卧槽,这他妈是什么?江屿这是你和那个渣男???你们在做什么啊???   -我刷微博在热搜上看到的,#郁野夺冠后大方示爱#,后面还跟着个爆,我还寻思怎么就爆了,点进去就看到你!!!   -你们不知道有相机吗?   -不是……我有点气糊涂了,我操了,江屿我现在心情真的太复杂了。   -之前你和我说他对你上心了,我多少还有点不信,他整了这么一出,我这回真信了,   -可是他不知道自己人气多高吗?他没考虑过这么做会给你带来什么困扰吗?   -行了别的我也不多说了,上次我问你,你说再等等,我觉得不能再等了,谁知道这个渣男还会做出什么惊人的举动?   -趁着他对你正是上心的时候,赶快把他甩了,你解气了这事就翻篇了。   -听到没有,快点给我安排戏份!!!   萧斯允说得对,郁野正是上心的时候,他应该趁热打铁,这时候报复郁野才是最爽的。   虽然今天见到曹彦是意料之外,但他得承认曹彦说的话。   郁野是玩咖,他不是。江屿对自己几斤几两有数,郁野对他到这个程度应该就到头了,再继续下去就是郁野甩他了,他付出了这么多,不可能放任这样的结果出现。   可是为什么他会有抗拒的想法,是他太贪心了还想等郁野对他更好一点的时候吗?   不知道在浴室待了多久,直到敲门声响起他才回神。   “江屿你还在里面吗?”   江屿匆忙应了声,因为泡了太久有些闷热,从浴缸里出来时没站稳踉跄了下。   门几乎是立刻就被打开了,隔着湿漉漉的雾气,江屿看到郁野走到他面前,面色不虞地拿过浴巾裹在他身上。   “是不是泡太久了?怎么不注意点时间?我如果没回来你是不是还要继续泡?晕倒了怎么办?”   江屿哑然,“……水凉了我就知道了。”   郁野抬手在他额头上拍了下,“还犟。”   他几下帮江屿擦干净,把江屿横抱起来转身就往卧室走。   “你自己还说头疼,这么闷着不是更疼了?”郁野把他放在床上,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的双眼,“江屿你今天到底怎么了?”   江屿别过头闭上眼,不想暴露自己的情绪。   “我真的就是累,累得脑子有点不转了,刚才在浴室只是困了在打盹,没事的。”   江屿身上还有自己留下的痕迹,郁野摩挲着他肩膀上的红痕,目光深沉。   大热天在观众席待了那么久,又进行了一场体力运动,还去了嘈杂的酒吧,江屿今天确实不轻松。   也确实反常。   郁野到底没舍得在他说累的时候继续追究,拉过被子帮江屿盖上,又贴着他的唇瓣轻轻地吻了几下。   “累了就睡吧,晚安好梦。”   江屿没睁开眼睛,嗯了一声,在被子里慢腾腾地翻了个身。   --------------------   曹彦和小野不是前男友关系哈,曹彦单方面嘴硬定义的 第28章 我玩腻了   =   郁野察觉江屿最近很不对劲,像是突然有了心事,有时正说着话就走神了,而且从夺冠那天之后,江屿一直拒绝他的亲热。   郁野想自己脾气好像也变好了,放在以前他会觉得不耐烦,被这样对待他也不会再热情,没人愿意被不停地下面子。   可他竟然难得地反思了自己,他有在想是不是那天真的做得太过分了,江屿只是个好骗的小笨比,突然以这样的方式暴露在聚光灯下,谁都会有困扰。   郁野又觉得烦,他做了以前从不会做的事,甚至完全没考虑后果,现在就困扰该怎么哄人。   奈何郁野有心做,却实在没时间。   杂志和媒体早就预约好的许多采访,车队其他赛程的安排,还有郁恒那边的事。   之前医生建议找德国专家,郁夏已经初步联系过,那边的医疗团队没法全都来国内,只能按照要求做各项检查,进行线上会诊,最近一直在沟通后续治疗方案。   郁野是真忙得脚不离地,每天的行程都排得满满当当,和江屿之间的问题只能无限拖延。   江屿在家收拾东西,收到郁野发给他的消息,说已经从车队离开了,二十分钟就能到家。   江屿点开语音条听了几遍,捂住眉眼在地上坐了一会,没回复郁野,退出对话框点开萧斯允的,告诉他半个小时之后过来。   萧斯允很快回了个OK等他精彩的表演,江屿勉强勾了下嘴角,告诉他演技不用多精湛,别掉链子就行。   他坐在地上发了会呆,抹了把脸站起来,准备趁郁野回来之前把东西都收拾完。   姜太公本来在自己玩自己的,看到自己的饭盆被拿起来,耷拉的耳朵噌地立了起来,爪子踩在瓷砖上哒哒的,几步就跑了过来,张嘴叼住饭盆的另一边。   “姜太公,松口。”   姜太公咬着饭盆,吻部都用力地皱了起来,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响。   江屿不敢太用力,怕硬拽出来会伤到它的牙,好赖话说尽了也不见这机灵的大狗松口,他只能无奈地和姜太公僵持在原地。   开门的声音响了,江屿下意识看向门口,手上力气松了点,被姜太公把饭盆夺了过去。   郁野开门进来就看到他儿子叼着饭盆,他看了眼时间,刚过三点,这是他最近回来最早的一次。   郁野以为是姜太公撒娇来要吃的,“再吃真要吃成猪了,这才几点你就饿了。”   姜太公没像往常要吃东西时贴贴又哼哼,把饭盆叼回阳台盆栽旁边放下,铁饭盆掉在地上,咣当一声响,江屿呼吸一窒,声音像是砸在他心上。   郁野没往心里去,把手里的礼盒递给江屿,“车队买了螃蟹分给大家,现在的螃蟹正是肥的时候。怪我最近太忙,都把这事忘了。我把时间安排一下,我们去阳澄湖吃螃蟹好不好?新鲜的更好吃,开车过去也用不了多久。”   江屿没接,甚至没看郁野,他微微低着头,声音冷淡:“我不要,你拿走吧。”   这几天江屿一直是这样的态度,郁野听到后还没在意。   “不爱吃螃蟹吗?之前去吃越南菜,那道蔗虾你吃了不少,我以为你很喜欢河鲜呢。”郁野把礼盒放在一边,换好鞋子,“习惯了,有什么都想拿来给你,既然你不喜欢我就送人。”   心脏的压迫感越来越重,江屿看着郁野,眼神复杂。   郁野不是渣男吗?他都这种态度了,郁野为什么还不翻脸呢?   明明他要的就是郁野的上心,可他现在竟然有了一丝丝松动。   无情说着容易,没有足够狠的心是做不出来的。   看到收纳箱放在茶几上,郁野随口问:“在收拾东西吗?我帮你。”   三个月前郁野连刷碗都不会,和江屿在一起,好像有些事自然而然就学会了。   郁野自问如今不是万事不沾手的大少爷,准备帮江屿的忙,可当他看到收纳箱里的东西时,脸上的笑容渐渐被抹掉了。   里面都是他在江屿这的东西。   郁野双眼情绪逐渐变得冷淡平静,他抬头看向江屿,目光堪称平和。   “什么意思。”   “你说呢。”江屿直视他的双眼,“都给你收拾好了,你什么时候离开我家?”   江屿着重了“我家”两个字,垂在身后的左手不知何时已经握紧了。   江屿以为郁野立刻就会发怒,郁野却好似无事发生,声音温柔得像是在哄人。   “什么意思,江屿,我听不懂。”   “哈。”江屿嗤笑了声,短暂地从郁野脸上移开视线,“我最近已经表现得够明显了吧?你还是无动于衷,现在我已经帮你收拾好了,什么意思还非要我说出来吗?”   郁野依旧固执地问什么意思。   江屿的心痛到无以复加,好像呼吸时这阵疼痛顺着血液传递到四肢百骸,重新流转回心脏时又变得强大起来。他死死捏着手心,说出毫不留情的话。   “意思就是我玩腻了,不想跟你玩了。趁着我现在心情好帮你都收拾好了,你也识趣一点,咱们好聚好散。”   像是被兜头泼了一盆冷水,郁野如临凛冬,整个人都僵住了。半晌,他发出嘲讽似的笑:“玩腻了?江屿你说我们是在玩,是吗?”   “不然呢?”江屿不解地歪头,“你我之间不过就是玩玩而已,你别跟我说你当真了,郁野你会是这样的人?”   郁野被当头一棒喝醒,几乎停摆的思绪开始艰难地重新运转。   江屿说得对,他不是这样的人,从来都只是和人玩玩,无论哪一方玩够了就散,大家你情我愿,郁野的兴趣有期限,对方也少有不识趣对他死缠烂打的。   既然江屿腻了说不想玩了,换作以前郁野也不会有什么情绪,答应就是了,因为发展你情我愿的关系真的再容易不过了。   可现在江屿说腻了……去他妈的玩腻了。   此时的情况也没空给郁野细想,他恶声恶气地说:“你腻了,我还没玩够。”   毫不讲理的郁野让江屿诧异,他本以为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郁野这样的大少爷会不屑再和他纠缠。   而且江屿是要郁野自食苦果,没想自己承受他的怒气。   “你没玩够我就要陪你玩吗?没有这样的道理。我已经和你直说了,我玩腻了,郁野你听不懂是吗?”   郁野想说他确实听不懂,江屿最近的别扭和冷淡他没多想,到今天就变成了一句玩腻了。   “不可能。”郁野阴沉着脸,“江屿你想都别想。”   敲门声适时响起,江屿没再看郁野,转身去开门。   “来了。”   门打开了,江屿看到门外西装革履的萧斯允有那么一瞬间的无语。   萧斯允平时为了录视频都是怎么方便怎么穿,视频网站邀请他去参加颁奖典礼,他都未必如此精致。   “我来接你了,现在可以出发了吗?”   萧斯允揉了揉江屿的头发,心想平时碰回头发江屿铁定生气,还会跟他说不能碰,不然有损江屿的硬汉形象。   他这个发小属实是心眼全长在没用的地方。   江屿也差点被萧斯允精湛演技下的温柔语气激起一身鸡皮疙瘩,他看似亲密地抓住萧斯允的手,实际毫不留情地在上面拧了一下。   “马上就好,你等我一下。”   他回头看郁野,好像十分不耐,“你到底什么时候走?”   前后的语气天差地别,萧斯允听了都忍不住给里面那位点根蜡,他状似不经意地往里面看了眼,看到郁野也恰到好处地表现出惊讶。   “你有客人?小屿你怎么不和我说呢,早知道我就预定三个人的位置了。”   “只是不相干的人,他马上就走。”   郁野被“小屿”两个字刺痛了,方才他一直都没失态,到现在却隐隐有了端倪。   “江屿,他是谁?”   郁野问着江屿,目光却越过他落在门口的萧斯允身上。   对方是个alpha,看他彬彬有礼的样子,亲密地把手搭在江屿肩膀上,郁野快压不住肆虐的想法,攻击的信息素游走在爆发的边缘。   江屿却只和他说了四个字。   “明知故问。”   “所以你是为了他吗?”   郁野失神地喃喃,等他回过神,他已经提起拳头对准了那个陌生的alpha。   他要告诉这个人,把手拿开,江屿是他的,他要让江屿明白,他们之间还没结束,因为他……   “郁野你敢!”   他还没来得及想出个最重要的那句话,江屿已经挡在了那个alpha面前,和郁野的拳头只有手掌那么薄的距离。   江屿怒目圆睁,像是想为那个人挡下自己的拳头,明明已经被他的信息素冲击得面色苍白,却连丝毫躲闪都没有。   暴戾的信息素悄无声息地收敛了肆虐的爪牙,郁野把拳头握得咯咯作响。   被人这样耍了,郁野就算真的打了江屿一拳也不为过,但是他做不到。   无论江屿说什么做什么,此时的郁野都舍不得。   眼见自己的发小差一点被打了,萧斯允脾气也上来了。   他本来就对郁野没有好观感,江屿这个馊得不能再馊的主意他本就一万个不同意,实在是怕江屿不解气憋坏了才无奈点头。   现在郁野要动手,他还能忍?   “你敢动他一下试试!”萧斯允把江屿挡在自己身后,一点没控制力道,重重推开郁野。   江屿眉心猛地一跳,他第一反应就是拦住萧斯允,用话点他:“你别冲动!我都说他是不相干的人了,你管他干什么?”   郁野不设防,这一下被推得倒退好几步。他哪里受过这种窝囊气,可当他看见江屿紧张那个alpha的样子,他就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再也不能握紧拳头挥出去了。   他眼中漫上一层红血丝,自虐一般盯着江屿。   江屿躲开他的目光,只死死地拦着萧斯允,生怕他真的冲动去打郁野。   郁野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经收敛了所有的情绪,他冷声道:“姜太公,走了。”   狗狗不懂复杂的人类,察觉到主人的暴躁,它第一反应是去找能安抚主人的人,于是郁野眼睁睁看着它跑去蹭江屿的腿。   郁野冷眼看着眼前这一幕,半天突然自嘲地笑了一声。   “如你所愿。”   郁野头只身一人,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江屿也终于脱力,顺着墙滑坐在地上,没察觉的眼泪已经顺着眼角滑落。姜太公焦急地在他身边打转,不停地哼唧、拱他,像是在催促他去找郁野。   一直紧握着的左手松开,手心上是斑驳的深深掐痕。   萧斯允烦躁地扯开领带。揍那渣男一顿不好吗?他想不明白江屿为什么非要拦着他。可是看到江屿这样,他吓了一跳,以为是江屿被信息素冲击到了,想把他扶起来,那条边牧突然特别凶狠地汪了一声。   边牧不是温顺犬类吗?这只变异了?   萧斯允正一头雾水,江屿已经把姜太公搂了回去,安抚地抚摸它。   “这渣男真行,人走了还把狗丢这了,江屿你要给他养吗?”萧斯允靠近不得,没好气地嘟囔。   江屿揉揉姜太公的耳朵,小声对姜太公说:“他不会不要你的。”   姜太公只是很依赖地蹭他的手。   江屿又安抚了姜太公一会,扬起苍白的脸,对萧斯允露出一个笑容。   “计划成功了,我终于解气了,小允子我现在觉得特别开心。”   看着江屿那双泛红的眼睛,萧斯允神情复杂,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吐槽。   可真是开心啊,开心得都哭了。 第29章 只想要他   =   姜太公是一只绝大部分时间很温顺、偶尔会焦虑的狗狗,让它感到焦虑的原因包括但不限于被关在陌生封闭的环境、感觉主人有危险、它不喜欢的人靠近主人。   还有长时间见不到郁野。   作为一只边牧,姜太公很容易和人亲近,其中江屿更是让它格外亲近。   和郁野长时间分离的情况不是没有过,但之前每天都会视频,让它确认自己是只没被抛弃的快乐小狗。   但是这次,姜太公整整一周都没见到郁野,连视频都没有过。   姜太公逐渐开始焦虑,吃饭没以前积极,总是守在门边哼唧,晚上醒了就一边在屋子里来回走一边哼唧,听得人心里不落忍。   江屿也很头疼,他起初以为郁野一定会回来把姜太公接走,可郁野那天离开后就再也没出现过。他本意是不想再联系郁野的,可是这么大一条狗还在他家,而且邻居已经找上门了,说姜太公晚上哼唧很打扰人休息。   江屿再三表达了歉意,实在没办法,咬着牙给郁野发了微信,让他来把狗接走。   可他发出去的消息石沉大海,江屿每天都要看微信好多次,两天郁野都没回复他哪怕一个标点符号。   江屿和郁野身边的人都不熟,只有苏鹤的微信。他再一次意识到,他和郁野的生活从来没有重叠的部分,如果不是他想报复郁野,他们大概永远都不会有交集。   江屿想,也不是全然没有办法,毕竟郁野租了楼下的房子,总要回来把行李收走的。   所以当他听到楼下传来的声音,他想当然地以为是郁野,连拖鞋都没换就跑去了楼下。   “郁野!”   楼下门开着,想说的话在江屿看到屋子里面的人时全部消失了,只剩下尴尬。   他面前的人不是郁野,而是房东。   房东是个五十多岁的本地阿姨,看起来就很精明,跨着小手包打量江屿。   “哟,侬认识这个租客的呀?”   “认识,他是我的……”江屿嗫嚅了几秒,“……朋友。”   他收起乱糟糟的情绪,“我以为是他回来了,没想到是您,请问您今天来是有什么事吗?”   阿姨撇撇嘴,“哎哟,侬说房东过来是有啥额事体,当然是来收回房子的嘛。”   江屿目光皱缩,他在屋子里粗略扫了一眼,虽然郁野搬过来之后大部分时间都是住在他家,但这里也是添置了一些东西的,就都不要了?   “……收回?那他的东西怎么办?”   “当然是归我的呀。”阿姨嘟囔着,一边在房子里检查她原先的家具,“我真是搞不懂你们这些年轻人哟,当初我这房子谈得好好的,这小伙子硬是给了两倍的钱租了三个月。阿拉都是实诚人,自然要提前问问续租的事情嘛,这可倒好,伊说不租就不租了,东西也都不要了,我还要大老远过来收拾,各种事体烦煞特了……”   江屿整个人都僵住了,阿姨那些抱怨的絮叨好像都变成一声尖锐的频音,震得他头晕耳鸣,他听到自己用没什么感情的声音说,我来帮他收拾。   阿姨不太乐意,郁野用的都是好东西,有用的她可以留下,没用的可以二手卖掉,又是一笔收入。于是便开始和江屿据理力争,不想让他把东西拿走。   江屿冷静又机械地和阿姨谈判,最后顶着阿姨不满的目光,视若无睹地把郁野的东西收好。   他下来时是一个人,回去就多了一个行李箱。   姜太公嗅到主人的味道兴奋地叫了几声,又熟练地往门口看,半天确认不会有人出现,才垂眉耷耳地趴在地上,蔫蔫地连尾巴都不晃了。   江屿心里也难受极了,把大狗抱到沙发上,一人一狗靠在一起颓废,直到敲门声将他唤醒。   “我靠江屿你怎么不接电话啊,你店员有事找你找不到,找到我这我给你打电话你也不接。我他妈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怎么了啊?”   一打开门就被萧斯允的话扑了一脸,江屿随口敷衍:“可能不小心静音了,没注意到。”   “你可真是吓死人了,快点回复你店员吧,别让他们也跟着担心了。”   萧斯允进屋,看到姜太公简直头皮发麻,崩溃大喊:“这狗怎么还在这啊都几天了!”   上次这只边牧对他表现出莫大的敌意,他和江屿说话都得离个两米远,不然这狗就要咬他。   萧斯允一头雾水,不知道怎么就讨狗嫌了。边牧再温顺也是大型犬,凶起来也不容小觑,故而他最近没上门,只和江屿微信联系,可是这都十多天了,那渣男怎么还没把狗带走!   江屿坐回沙发上,给警戒的姜太公顺毛,冲餐桌边的椅子抬了抬下巴,示意萧斯允坐远点别靠太近。   萧斯允看郁野不顺眼,自然看和郁野有关的一切都不顺眼,难得阴阳怪气地说:“我看你这架势是想把这狗留下来自己养啊,报复完渣男还要给渣男养狗,江屿你可真行。”   江屿的手一顿,沉默了几秒,“我已经让他把狗接走了,但我联系不上他。”   萧斯允嘁了一声,老大不满地说:“你当然联系不上他,他正和新欢打得火热,哪有功夫搭理你啊?”   江屿的脸刷地白了,“新欢?什么新欢?”   萧斯允看着他,重重叹了口气,“本来不想和你说,话赶话说到这了,我在一个群里看到的。”   萧斯允打开手机一边找一边说:“江屿你也别说我马后炮,一开始我就不同意你那个馊主意,这才几天他就和别人搞上了。”   他找到图片,顾忌着姜太公,把手机扔了过来。江屿伸手接住,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已经屏住了呼吸,心里好像有一个徒劳的说不相信的声音在挣扎。   照片背景很暗,大概是在哪个酒吧,吧台上的空杯一字展开,一个人大剌剌地坐在郁野腿上,热情地搂着郁野的脖子,郁野也紧紧环着他的腰,宽大的手掌摁在那片脊背上。   两人在肆意拥吻,郁野只露出半张脸,眼眸低垂。   江屿死死盯着照片,直到屏幕自行暗下去,一颗圆圆的泪珠悄无声息地从眼中垂直掉下去,消失在沙发布料上,像是一个幻觉。   江屿眨着湿润的眼睫,自嘲地笑了,似感叹一般说:“我好像真的白给了。”   两天前。   郁恒的治疗方案已经初步定下来了,都没少费心,一家人一起吃了顿饭。郁野不想回家,把大伯一家送上车,在附近随便找了个酒吧进去喝酒。   他心里烦,要的是烈酒,很快就喝完一杯又要了下一杯。   郁夏今天还问他,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他看着心情特别不好。   郁野说只是最近事情太多有点累,郁夏大概是信了他的话,让他忙的时候也要照顾好自己。   烈酒下肚,似乎一路从喉咙灼烧到胃里,明明不经过心脏,那里却也跟着痛了起来。   痛意像是在肆无忌惮地嘲笑,嘲笑他被人抛弃。   江屿那天的模样还历历在目,郁野闭上眼睛就能想起那句玩腻了,无论他做什么把自己的时间塞得多满,那句话也依旧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而江屿护着那个alpha的样子也同样挥之不去。   没有声嘶力竭也没有歇斯底里,郁野沉默地喝完杯底的酒,不轻不重地放下空杯,在调酒师看过来时,曲起指节在杯子上敲了敲,调酒师也很快调了一杯新的给他。   郁野本来就是招蜂引蝶的体质,他什么都不用做,只要坐在那靠脸就能吸引人前仆后继,身上那股淡漠冷清的气质更是让人腿软,想靠近又害怕靠近。   他很少喝快酒,今天是例外,刚喝完第四杯,身边就多了个大胆搭讪的人。   “哈喽,一个人吗?”   郁野睨过去,是个beta。   他懒懒散散地嗯了一声。   beta顺势坐在郁野身边,手指在那排空杯上滑过,笑道:“喝了这么多,一个人借酒消愁多没意思,我陪你啊。”   说完他叫来调酒师,要了杯一样的。   烈酒的味道很重,beta端起酒杯闻了闻,然后浅浅尝了一口,每一个举动都展现在郁野面前。   beta状似不适地皱眉轻咳了两声,用很软的声音说:“好呛。这么烈的酒,你好厉害啊。”   郁野自顾自喝酒,一言不发地冷眼看着。   他刚放下酒杯,beta就端起自己的那杯送到他唇边。   “我喝不下了,你帮我喝怎么样?”   郁野垂眼看着,送到面前的那一小块杯口正是beta贴着喝过的地方。郁野想起他和江屿的第一次对话,看了一会,接过杯子转了半圈,将那杯酒一饮而尽。   两人的距离已经很近了,beta几乎大半个身子都靠在郁野身上,他伸手碰了碰郁野的唇瓣,“你怎么都喝了,我还想再尝尝味道呢。”   他的暗示已经足够明显,郁野瞥了他一眼,淡声问:“你要怎么尝?”   beta勾唇笑了,手顺势环住郁野的脖子,下一秒就坐到了郁野腿上,根本没顾忌场合。   呼吸越来越近,几乎交织在一起,beta笑着凝视他,主动亲上郁野的唇瓣。   郁野的第一反应就是把人推开,他又很快克制住把手握成拳。   他在想他和江屿开始的契机,不过是他一时对beta感兴趣,而江屿是恰好进入他视线,符合他胃口的人。   郁野又觉得自己最近颓唐的样子太可笑,beta那么多,又不是非江屿不可,他感兴趣,再找一个就是了。   反正他就是这样不走心的烂人。   郁野手臂上的青筋都鼓了起来,他淡漠地被人亲了一会,突然抬手狠狠将人扣住,反客为主攻城略地,beta僵了一瞬,很快就回应得更热情了。   beta的吻技很好,和郁野势均力敌,他莫名想起第一次接吻时很紧张的江屿,浅浅的亲吻可以,稍微放肆一点就很吃力,如果是深吻就只能任他施为。   江屿身形很好,抱起来很舒服,有恰到好处肌肉的肩背,还有细韧的腰身,用力揉一揉就会痒得往他怀里躲。   江屿……   不容他继续回忆,beta的手已经摸到了他的小腹,郁野一僵,半垂的眼皮完全睁开,他掐着beta的下颌,将人从自己身上撕了下来。   beta双目迷离,喘得很厉害,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瓣,“怎么了?”   郁野像是没进入过刚才那场激烈的拥吻,神情淡得不能再淡。   “下去。”   beta也没恼,大大方方地下来了,写了张纸条压在郁野酒杯下面,然后摸了摸他肌肉结实的手臂。   “和你接吻很爽,我还想试试别的。今天没兴趣没关系,改天找我。”   郁野略微闭了会眼睛,平息心中翻涌的思绪,再睁开眼,他没理会那张留下来的纸条,打开微信,长指不断往下滑。   每天都有不少人给他发微信,不回复的话就会积压到下面,他翻了一会才翻到江屿的对话框。   消息时间是两天前,江屿让他去把姜太公接走。   郁野一点点回溯聊天记录,从最后他单方面给江屿发消息,江屿寥寥回一条,再到他们正亲热时甜得发腻的对话,还有刚熟悉起来,两人天南地北地聊。   最后回到一开始,江屿每天三次把他当打卡机问候的对话。   在这段关系中,明明是江屿主动开始,江屿说我对你好、我需要你,怎么就会腻了呢?   郁野心中涌上了让他陌生的委屈,他把手机扣过去,手扶着额头皱起眉,胸口的闷痛让他呼吸时唇瓣都在细微地颤抖。   他不信邪地尝试,现在终于意识到一件事。   除了江屿谁都不行,他只想要江屿。 第30章 你扔掉吧   =   宿醉之后,郁野把自己收拾得容光焕发,准备去接姜太公,顺便他也想再和江屿好好聊聊。   当天他转身就走确实有很大的赌气的成分,那种被背叛和抛弃的感觉太浓烈,说是如遭雷劈也差不多,随后的一举一动完全是凭借本能。   算盘打得挺好,临出门前郁野接到了郁夏的电话,郁夏很兴奋地告诉他,给郁恒找的那个德国专家来国内参加学术交流,因为主办方的原因,五天的行程减为三天,现在空出来两天,正好可以当面详细谈一下郁恒的情况。   孰轻孰重郁野心里有数,能有个当面交流的机会实属难得,他当即定了飞首都的机票,顺便拒绝了郁夏想把工作推后然后同去的提议。   等郁野从首都回来已经是三天之后的事了,回家先洗去了一身疲惫,出来看手机,张理给他发了好几条消息。   -张理:哥!你看到群里的投票了吗!   -张理:下个月团建,在征求大家意见去哪玩,你投一下密室逃脱呗!   -张理:我看到一个博主做了探店,看着就特别好玩!   -张理:#分享链接:xx密逃探店全记录   郁野无可无不可,随手投了密室逃脱一票,把手机立在那,点开了视频链接,吹头发时放来打发时间。   吹风机的声音盖过了视频的声音,郁野一边拨弄头发一边有一眼没一眼地看。   视频有十多分钟,他吹干头发进度条才过了一半,而刚才隐藏在暖风下面的声音终于露了出来。   “虽然吓人,但是刚才那一part真的绝了,很久没碰到设计这么巧妙又反转的线索推理了。多的不能剧透,感兴趣的朋友可以亲自来玩一下这个本……”   郁野缠吹风机线的手一顿,目光回到屏幕上。   这个声音好耳熟,他在哪听过。   视频还在继续,郁野拿起手机,把视频调成三倍速,皱眉盯着屏幕。   直到这个博主从密室里出来,镜头翻转,他才看清了庐山真面目。   操,这人是那天去找江屿的alpha。   郁野沉着脸把视频快进看完,再三确定没认错人之后,顺着头像点进了主页。   将近三百万粉丝,认证是视频博主,简介里还有商务合作的邮箱。   郁野手指下滑,置顶下面的第一条是直播,而且显示直播正在进行中,转赞评只有几百,应该是刚开始。   郁野点进去,缓冲了一会才进入直播间。   “好了都上齐了,这是岛上即将推出的新品,我就先替各位尝尝了。”   那人手持镜头,对桌上的甜品挨个拍了一遍,一边拍一边介绍,最后又把相机架好对准自己。   岛上?那不是江屿的咖啡店?   郁野本来看他就烦,现在更烦了,拇指不停地去摁其他四根手指的指节。   这种视频博主去给还没推出的新产品做测评非常正常,但郁野就是莫名其妙感觉这人是在炫耀,隐秘地炫耀他和江屿的关系,炫耀他有别人没有。   看周围的环境确实是在店里,明明郁野很烦,但还是没退出直播间,皱着眉往下看。   他也不知道在期待什么,或许是想知道江屿会不会出现。   直播了十多分钟,画面里隐约传来哐啷的声响,紧接着是模糊的惊呼声。   还没做完新品测评的博主突然站起来,连相机都没管,几步就走出了画面。   郁野把手机音量调到最大,屏息仔细听,他听到有人问怎么了。   另一个人说什么翻了,店长没注意,被烫伤了。   然后是一阵嘈杂混乱的对话,郁野确定他听到了江屿的声音,紧接着博主就走回画面,飞快地说突发意外今天的直播结束改天再补,然后直播间就黑了。   而郁野听到的江屿说的那句是,没事,不疼。   胡闹,都被烫伤了,周围人紧张成那个样子,怎么可能不疼。   郁野想也没想,拿过车钥匙就大步出了门,上车后立刻往咖啡店的方向开。   烫伤了要怎么做?   先用流水冲洗,然后涂烫伤膏,严重的话要去医院。   严不严重?江屿用水冲了吗?什么牌子的烫伤膏好用?   这几个问题萦绕在郁野脑海里,他想了一路,踩着城市道路的最高限速往江屿店里赶。   咖啡店不远处就有一家药店,郁野把车停好进去,老板给他推荐了好几款药膏,他索性全都买了。   提着一袋子药,郁野快步往咖啡店走,逐渐跑了起来。   他的呼吸有些急促,正准备过马路时,他看见玻璃窗后面的一幕,硬生生刹住了脚步。   玻璃窗后,江屿坐在窗边的位置,比分开时瘦了,那个alpha坐在他对面,一手抓着他的手腕,另一只手拿着根棉签,正往江屿通红的手背上擦拭。   棉签碰到皮肤时,江屿瑟缩着把手往回抽了下,alpha抬头皱眉说了些什么,江屿就老实了,乖乖把手放在那让人给涂药。   郁野一直注视着那人给江屿涂好药,末了在上面吹了吹,被江屿一根指头戳在额头上毫不留情地戳开了。   alpha捂着额头故作夸张地哎呦了一声,然后瘫在座位上,江屿被他逗笑了。   他们之间的举动再自然不过,就像是已经做了无数次那样浑然天成。   是了,郁野还记得江屿说他明知故问,江屿已经有别人了,那句“我需要你”也与他无关了。   郁野的心前所未有地冷硬,像是迟来的凛冬迅速遍布整片心田。   没有什么能抵御凛冬,他心里那株脆弱的名为挽回的草也是一样。   郁野不再停留,转身往回走,路过垃圾桶时将手里的袋子扔了进去。   江屿完全没想到自己会被烫伤。   他最近一个月都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地去店里,昨天萧斯允去他家里找他,和他说了郁野的事,又说看到店里要推出的新品,临时决定今天做个直播测评,免费帮他打一波广告。   江屿知道萧斯允是为自己好,不忍心拂他的好意,就答应了。   萧斯允在前面直播,他在后面帮忙做蛋糕,做着做着就开始心不在焉。   因为他又想到郁野有新欢的事,又想起那张照片。   海王不愧是海王,深情来得快也去得快,反而是他陷入泥潭。   加热融化的巧克力就是在这时候洒在他手背上的。   说是被烫到,更多是猛然被惊到,他手不稳,装巧克力的小盆掉到地上,也幸好巧克力是隔水加热,温度没那么高,他的手背只是看着红而已。   冲了凉水涂了烫伤膏,痛感已经没了大半。江屿也终于收到了郁野的回复,只有简单的一个嗯字。   嗯是什么意思?是说现在就会去接姜太公吗?   他匆匆敷衍了萧斯允几句,立刻回家。他等了半个下午,直到七点多房门才被敲响。   来了。   江屿深吸了口气,慢慢往门边走,这几步里他在想,等会开门第一句要说什么。   是“你终于来了”,还是“来接姜太公吗”,还是“你才看到微信吗”,还是什么都不说。   他打了无数草稿,门把手按下去的下一秒,江屿愣住了,他的草稿也全部作废。   “你再不开门我都要以为自己走错了。”张理松了口气,很快扬起笑容,“野哥让我帮他把狗接走。”   江屿的唇线变得平直,“他人呢?”   “应该是有事吧?我也不知道,他只说让我帮他接姜太公,然后送回他家。”张理往里面张望,看到姜太公立刻招手。   “好久没见到我们姜太公了,快来让我看看。”   姜太公显然是认识张理,过来乖巧地被揉了揉头,然后又去蹭江屿。   张理嚯了一声:“它和你感情还挺好的哈。”他又伸手挠了挠姜太公的下颌,说:“走啦姜太公,我受你爸之托送你回家。野哥说你们十多天没见了,你还记得他吧?郁野,你爸。”   听到郁野的名字,姜太公兴奋地汪了一声,黑亮的眼睛里都是期待和高兴。   张理笑着拍拍它的头,“真乖。”   狗狗的期待不是假的,江屿已经把它的东西都收好了,此时只要都交给张理就行。   张理接过,又给姜太公套牵引绳,江屿问:“他没说别的吗?”   张理忙着和拧劲儿的牵引绳搏斗,头也不抬大大咧咧地问:“说什么啊?”   “……没什么。”   江屿驱散没由来的期待,实在看不过眼,弯腰帮张理给姜太公套好牵引绳。   张理看到他还红着的手背,“你手好红啊,是烫到了吗?可别忘了涂药,小心起水泡。”   “谢谢。”江屿垂着眼睛看不出情绪,只是用另一只没受伤的手顺了顺姜太公的毛。   “走吧,带你回家找你爸。”张理左手挎包右手牵狗,和江屿道别。   姜太公再度蹭了蹭江屿,随后跟着张理进了电梯,疯狂摇摆的尾巴都在表达开心。   看着电梯一层层降下去,到一楼后江屿关上房门,回来打开手机点进郁野的对话框。   -江屿:张理刚把姜太公接走了。   -江屿:你的东西还在我家,你什么时候取走?   -江屿:有你放在我家的,还有你在楼下房子里的。   这次郁野回复得很快,没让他再等几天。   -郁野:不要了扔掉吧。   --------------------   这章写得很艰难,吭哧了好久,暂时只能写成这样了,有更好的思路会修,感谢阅读 第31章 喜欢他(上)   =   郁野觉得自己大概是哪里出问题了,尽管已经亲眼见证了江屿和那个alpha亲密的一幕,好像还是有一份蠢蠢欲动占据着内心的小小角落。   他不想再回味那种被抛弃的感觉,所以托张理把姜太公接了回来,江屿提起留在那的东西,他也直说让江屿扔掉。   他和江屿之间的的联系已经被一刀斩断了。   接回家的狗子好久没见到他,粘人得要命,睡觉都要在他床上。   其实郁野心知肚明,离开的那天姜太公会去蹭江屿是为什么,它想让江屿去安慰正处在崩溃边缘的他。   但姜太公扭头奔向江屿的样子,在那一瞬间只让他感受到更大的背叛感,所以他丝毫没犹豫直接就离开了。   是人就会有情绪,被抛弃就是他最大的雷点,郁野自问即使是现在他也没法冷静。   他一向对什么都很淡,永远是都可以、都随缘的态度。但在那短短的几分钟,他甚至觉得自己和二十多年前的郁恒感同身受了。   那种浓烈的被抛弃感带来的不安。   郁恒的经历时刻警醒着郁野,他不会去做加害者更不想做被害者。   他决不允许自己重蹈郁恒的覆辙,明明已经被抛弃,还要没尊严地挽留痛哭流涕,一辈子囿于其中吗?   等他冷静下来,他也觉得自己够幼稚,狗狗的想法那么单纯天真,不过是希望主人开心罢了,他和姜太公计较什么。   姜太公自从到他身边就没和他分开过这么久,愧疚压过了微妙的不爽,郁野对姜太公几乎是有求必应,罐头肉干伺候着,把玩具藏到他被子里也不生气。   父慈子孝没几天,一人一狗就开始相看两厌。   因为姜太公缓过劲儿来,就开始好奇江屿怎么不见了。   经常去郁野床的另一边扒拉被子,好像能从里面刨出来一个江屿似的。郁野试探地提了江屿的名字,它就兴奋地立起耳朵然后尾巴狂摇,咬住它的饭盆坐在门口,就像在江屿家楼下住的时候,等待郁野带他去串门。   郁野不可避免地想起江屿,那点被刻意忽视的蠢蠢欲动变成了夜色中的暗涌,好像眨眼间就是一夜,思念汹涌得快要冲破堤防。   他鬼使神差地再次点进萧斯允的主页,怀着一种极度挑剔和审视的念头把他的动态从头翻到尾。   他希望能从这些动态中窥见萧斯允和江屿并不相配的地方。   小两千条动态,郁野用了两天才全部看完,看完之后他陷入了沉思。   网络环境复杂,谁都重视隐私保护,萧斯允这样靠网络吃饭的自然不例外。但是在几年之前,那时网络戾气没这么重,他还没什么名气的时候,会不时分享一些日常生活。   而其中频繁提到的,是他的发小。   郁野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个发小像是江屿。   之后萧斯允很少再发这些,发小也从动态中销声匿迹,再次出现,是在几个月之前的一个测评视频里。   那个视频是个商务推广,甲方是夜色,内容是测评一套限定整蛊酒品系列,而萧斯允在视频开头说,发小遇到一些不愉快的事,他带发小来酒吧放松一下,并且准备舍己为人,整蛊自己让发小开心。   郁野反复拖拽进度条,仔细听了许多次,确定发小毫无波澜地说,那我可真是谢谢你了。   而且发小的声音和江屿一模一样。   郁野陷入迷茫。   如果他们是发小,那天发生的一切该怎么解读?江屿为什么要把他发小叫来,郁野问他那人是谁的时候,他又为什么要说明知故问?   那种语境下,任谁都会往别的方面想啊。   郁野心中猛地一动,再也无法平静。他有预感,这个答案大概就是一个突破口。   从夜色老板那要到了萧斯允的微信,郁野在备注框里添上自己的名字,然后发送了添加请求。   微信提示音响起,萧斯允并没当回事。   工作需要,他每天会收到几百上千条微信,响一声不稀奇。   工作固然重要,但他现在有件更重要的事。   找江屿兴师问罪。   江屿手烫伤的第二天,发起了低烧。   本来是怕江屿手不方便,萧斯允去给他送饭,站在外面敲了半天门打了一堆电话,都快准备报警了,门才打开。   因为是低烧,江屿没吃药,想着睡一觉就能好,可惜事与愿违。萧斯允也收获了一只烧得脑门滚烫的发小。   江屿除了长相精致白嫩像个omega,其实身体素质很好,高中三年生病的次数屈指可数。   进到屋里,萧斯允发现那只对他敌意很大的边牧不见了,他问江屿,江屿说昨天被接走了。   萧斯允继续不动声色地问,怎么突然就发烧了。   江屿含含糊糊的,说可能是因为换季。   萧斯允心道我信了你的邪。   狗被接走了,江屿就病倒了,哪有这么巧的事,江屿分明就是急火攻心。   萧斯允心里隐隐约约有个猜测,只是念着江屿生病就暂时先按下没提。   谁想江屿烧是退了,病却没好利索,肠胃好像也出了问题。   拖拉了十来天,江屿脸又小了一圈,人也蔫蔫的没什么精神。   萧斯允想,是时候让江屿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了。   江屿恹恹地喝了半碗鸡丝粥,抽了张纸擦嘴,“吃饱了。”   萧斯允比划了一下,“江屿你起码得瘦了五斤,半碗你能吃饱吗?你不会是又想吐了吧?”   江屿摇了摇头,“不是想吐,就是病刚好没什么胃口,吃点就饱了。”   萧斯允给他倒了杯温水,“不吃就不吃吧,都给你放在厨房温着了,饿了你就自己盛。看你这吐的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怀了,你这回真的病太久了。”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江屿一僵,眼皮直跳,像什么不详的征兆。   和郁野最后的那一次……确实没做措施,还弄到了里面。   江屿的手移到小腹上,脑中一片空白,双眼直勾勾地出神,过了一会才慢吞吞地说:“我明天就去医院。”   萧斯允没多想,“行,那我明天跟你一起去。”   “不用,我自己去就行。”江屿若无其事地说,甚至还开了个玩笑,“虽然咱俩是发小,我也不能一直把你当牲口使啊,你忙你的。”   “你还有点良心啊?”萧斯允突然正色道:“江屿我有事问你。”   江屿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依旧微微低着头。   “你是不是喜欢郁野?”   江屿猛地抬起头,双眼睁得溜圆,浑身像是过电一样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你胡说什么?我没有。”   萧斯允往后靠在椅背上,环着手臂,“真的?”   江屿垂下眼睛,手指紧紧抓着椅子边缘,“真的,我不喜欢他。”   萧斯允突然冷笑了声:“你就跟我扯吧,你要是不喜欢那个渣男我跟你姓。”   江屿小声嘟囔:“江斯允也挺好听。”   萧斯允面容冷硬,“江屿你再嘴硬?”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江屿又重复了一遍:“我不喜欢他。”   “不喜欢那天你哭什么?”   “我是喜极而泣。”   “看到他有新欢了你又哭什么?”   “我那是、那是气的。”   “阳台那堆破烂是谁的,你留着睹物思人吗?”   “……生病了没来得扔。”   “不喜欢郁野你为什么不敢看着我说?”   “……”   心弦狠狠颤动,江屿直视萧斯允的眼睛,唇瓣几次嗫嚅,却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萧斯允哼了声:“你那眼睛就藏不住事,什么情绪都明晃晃地摆在里面。你都把自己连人带心搭进去了,你还能瞒得过我?我说你白给有错吗?”   江屿没说话。   其实他是不敢说话,萧斯允太了解他,每一句都问到了点上,几句话就把事情猜了个大概。   连谁睡谁的事都知道了。   萧斯允像没打击够似的,又说:“当初你还忽悠我说是你上他,你要真做到了,会跟我支支吾吾的吗?我那时问你你还说等等再说,要不是你动心了舍不得了,你会这么拖泥带水吗?”   半晌,江屿重重叹了口气,这次他终于能坦坦荡荡地直视萧斯允的双眼。   “是,我喜欢他……我喜欢上郁野了。”   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江屿也不知道,郁野有无数个让他心动的瞬间。   他不是后知后觉,其实他早就意识到自己喜欢郁野了,只是不愿意承认。   因为还有“报复”这个大前提吊着,江屿把一切都粗暴地归结给心软。   是他先说了腻,让郁野离开,没人知道,他一直在承受煎熬。   意外得知郁野父辈的事,他明知道郁野最痛恨的是什么,但他还是那样做了。   萧斯允一脸恨铁不成钢,“你还好意思说,你真是要气死我了。”   江屿抿抿嘴,“那你以后还是别刨根问底了。”   “别刨根问底?”萧斯允简直被他气笑了,“那你的意思是我就眼睁睁看着你消沉?那我还算是你朋友吗?”   “……对不起。”   “行了你快把我血压说上来了。”萧斯允烦躁地摆摆手,“既然你喜欢那个渣男,你打算怎么办?”   江屿更蔫了,低声说:“不知道。”   闻言萧斯允竟然松了口气,“得亏你还不知道,我是真怕你再想出个馊主意来。”   江屿敢怒不敢言,还有点羞愧。   “那你就听我的,先别想这事了,明天不是去医院吗?你先把身体顾好了再说别的。”   萧斯允又开始咬牙切齿:“你说你怎么就喜欢上他那个渣男了?”   江屿露出个勉强的笑容。   喜欢就是喜欢了,感情如此,他也没有办法。 第32章 喜欢他(下)   =   江屿提前在手机上挂了号,到医院后按照导航去了孕产科。   他原本以为自己会娶一个beta或是omega,担任丈夫的角色,至于alpha,不在他的择偶范围。他以前也从没想过,自己会有到这个科室检查的一天。   进入诊室,医生察觉江屿的拘谨,安抚道:“放松一点,不用害怕,咱们就问几个常规问题。”   江屿点点头,手放在小腹上。   “你的第二性别是?”   “beta。”   “之前有过妊娠的经历吗?”   “没有,我不确定所以才来检查的。”   “好的。你和伴侣最后一次同房是什么时候?”   江屿忽视那个伴侣,粗略算了下时间,“大概一个半月之前。”   “好。”医生记录完,从电脑上给他预约了检查。   “去做一个血检,查一下HCG。”   抽血很快,等待结果的时间是漫长的,江屿坐在孕产科大厅的长椅上发呆。   如果真的有了,要怎么办呢?   他默不作声地观察周围的人,有一个人来的,也有一家一起来的,有同样在等结果的,也有已经扶着肚子来做孕期相关检查的。   左边走廊尽头是手术室,江屿看到那边的长椅已经坐了好几个人。   那个手术室是终止妊娠的地方。   江屿下意识摸了下小腹。   他会去那个手术室吗?   直到检查结果出来,江屿也没胡思乱想出个结果,好像稀里糊涂的,时间就过去了,他也要去接受审判了。   江屿进入诊室关上门,医生正盯着电脑,手握着鼠标慢慢拨动滚轮。   江屿刚坐好,就听医生说:“江屿是吧,你的检查结果已经出来了,上面显示你没有怀孕。”   江屿一怔,不假思索地问:“怎么可能?”   “如果你做的是尿检,确实有一定概率检查结果不准,但你做的是血检,不会出错的。”   江屿慢慢地眨了眨眼睛,好一会才说:“可是我最近每天都很想吐,也吃不下什么东西。”   医生推了下眼镜,慢条斯理地说:“想吐不一定是怀孕导致的,也有相当一部分人怀孕时胃口大开。你这种有可能是压力太大导致的假孕现象,比如长期备孕失败,非常想要小孩,又比如……”   江屿听得太阳穴跳着疼,连忙开口打断医生,无奈地说:“停停停,我没在备孕也不是想要小孩。既然不是怀孕,那我就……放心了。”   医生好心提醒他:“如果是一直想吐,也有可能是肠胃有炎症,建议你去消化内科检查一下。”   “谢谢医生。”   出了诊室,江屿径直往外走,他没去坐电梯,反而去了楼梯间。   门哐啷一声合上,江屿靠着墙,后脑在上面撞了好几下。   以为是怀孕,结果是假孕,江屿简直想死。   也是,他和郁野只那一次没做措施,之后也一直没亲热过,怎么会那么巧就怀上了。   等待结果时的种种胡乱设想都变成了假想,他虽然和医生说没怀孕就放心了,可他心里却有个小小的在叹气的声音。   他其实没多么轻松高兴,相反,他倒有种失落的感觉。   江屿又慢慢摸了下小腹,虽然很傻很羞耻,但如果今天检查出来真的有了,他知道自己愿意将其留下的想法更强烈。   因为他喜欢郁野。   喜欢会很轻易地改变人的决定,哪怕这个决定与他一直以来关于家庭的设想相悖。他愿意去改变。   与此同时,郁野正在约定的地方等萧斯允。   昨天等了一天,今天早上萧斯允才通过了他的添加请求。添加成功后,萧斯允二话没说,直接给他发了个地点,说要和他好好聊聊。   萧斯允这样说,郁野觉得自己的猜测起码对了一半。   江屿就是萧斯允的发小,至于他们为什么要联合起来骗他,那就得聊聊才知道了。   一辆车在郁野车后面停下,没一会一个人从车上下来。四目相对,剑拔弩张,两个人无声对峙,谁都没有好脸色。   最终还是萧斯允先有了动作,他气势汹汹地走过去,对着郁野一拳挥了过去。   话还没说就先动手,郁野一时不查堪堪躲开,抬臂格挡萧斯允的拳头,“你有病?”   萧斯允另一只手也抬了起来,“我他妈想揍你很久了!”   两人互相钳制着对方的胳膊,力道不相上下,郁野眸色深沉,“你和江屿果然不是那种关系。”   萧斯允不可能莫名其妙早就想揍他,听了萧斯允的话,郁野更笃定自己的猜测了。   萧斯允咬着牙,“你管我和江屿是什么关系,什么关系都不妨碍我揍你!”   “凭什么?”   “你还好意思问!”   萧斯允本来就憋了一肚子气,他今天同意见郁野就是奔着把人揍一顿来的,而郁野现在火气也越来越重,两个身高腿长的alpha很快就扭打在一起。   两人都算是公众人物,现在谁也不顾及形象,都不甘心落于下风。巷子里的信息素像是炸开了一样,要是这时候有人误入,恐怕能被冲击得晕过去。   到底是郁野更胜一筹,郁野用手肘抵着萧斯允的下巴,冷声问:“为了江屿?”   他不等萧斯允回答,就飞快地说出了自己的猜测:“我和你唯一的交集就是江屿,江屿是你发小,所以你想揍我。我自问没做过任何对不起江屿的事,反而是他先抛弃我,还找你演戏,你二话不说就动手,我要解释。”   “我解释个屁!我解释了你就消停挨揍吗?”萧斯允冷笑了声,奋力把郁野推开,“江屿的两段感情伤害都和你有关,这个解释够吗?!”   “两段?”郁野皱眉,“什么意思?你说明白一点。”   萧斯允的话让郁野迷惑,他说感情伤害,指的是什么?   为什么又是两段?   “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你前男友曹彦你忘了?你前脚把他甩了,他后脚就缠上江屿,作天作地好几个月,最后轻飘飘地说他和江屿在一起是为了报复他前男友,alpha怎么了?alpha比不上江屿一个beta。”   “江屿做错了什么要被人这么糟践?你和你前男友斗法牵连他干什么?你敢说这一切的起因不是你!”   郁野怔住了,防御的力道都松懈了。   “我哪来的前男友?”   萧斯允被他气得心肝疼,“你没有前男友?!”   郁野却出乎他意料地笃定,丝毫没有闪躲,“没有,我从没和人建立过情侣关系。”   萧斯允要气疯了,“是,所以你就是玩玩江屿,结束没几天就立刻能和别人搞到一起!”   郁野想反驳,蓦地想起那晚在酒吧碰到的陌生beta,电光火石之间,他仿佛想通了什么,用一种迫切又不确定的语气问:“江屿……江屿是不是,喜欢我?”   两段感情伤害,第一段的细节和个中真假都先不提。按照萧斯允的说法,第二段就是他本人带给江屿的,郁野自问在他和江屿的亲密关系期,他没做过任何伤害江屿的事,萧斯允又说他没几天就和别人搞到一起,那说明江屿也知道。   那是不是这件事……让江屿伤心了?   江屿如果不是对他有感情,又为什么要伤心?   “你、不、配。”萧斯允一字一顿地说,“我警告你,以后离江屿远一点,他一时眼瞎,但他以后和你这个渣男不会有任何关系。”   郁野想也不想,“不可能。”   萧斯允冷笑,“可不可能你说了不算。”   “你说了也不算。”郁野毫不退让,“喜欢谁是江屿自己的事,他想怎么做也是他的事,你没资格干预他的想法。”   “我不阻止他难道放任他再想出来个馊主意然后继续受伤吗?江屿是我发小!是我家人!你别想再欺负江屿!”   郁野敏感地捕捉到“再想出个馊主意”的字眼,明明现在情况混乱得要命,他竟然前所未有的冷静,飞速在脑中串联这一切的真相。   江屿被人骗了感情,这是第一次受伤。郁野记得那个纠缠自己很久、反而让自己对beta产生兴趣的omega,但他具体记不清那人是什么时候停止死缠烂打的。   初见那天江屿那种大胆又莫名复杂的眼神,江屿误会他是个弱A,江屿自认为是上面那个,再到最后江屿找发小演戏说玩腻了。   至此,郁野想他大概明白江屿的馊主意是什么了。   之前一段感情被无辜牵连,江屿是想报复他。   知道真相的他该生气的,可他就是气不起来,甚至觉得,江屿这样也很可爱。   想出来的馊主意可爱,为了达到目的的举动可爱。   唯一不可爱的,只有那天抛弃他。   可是江屿的喜欢,好像又让这一切悄悄释然了。   换一个人这么对他,郁野绝对不会有这种想法,而他如此双标的原因,不过是江屿对他来说是不一样的。   之前数次被打断、被强行压下的思路终于畅通无阻,郁野也终于找到了最后的答案。   为什么在江屿说腻了的时候他不想结束,为什么他会感觉被抛弃,因为他也同样喜欢江屿。   不是玩玩,而是真心。   茅塞顿开之后,郁野意识到,江屿是他愿意将郁恒的教训和自己多年的自我警醒都放下,想要挽回留在身边的那个人。   因为他喜欢,所以江屿就连心机都是可爱的。   郁野重新看向萧斯允,神情是前所未有的坚定。   “我和江屿之间还没结束。你说的,我不可能答应。” 第33章 名正言顺   =   郁野和萧斯允“谈”得很不愉快,谁看谁都不顺眼,除了脸,身上都或多或少挨了几下。   萧斯允单方面发泄了一部分怒气,郁野将真相拼凑了个大概。   郁野没有因为顾念萧斯允是江屿发小就消停立正挨揍,相反,他认为他和江屿之间的事没人有立场干涉,萧斯允没资格以为江屿好的名义指手画脚。   所以他的反击也是毫不犹豫的,只是稍微收了点力道。   最后也没谈出个所以然来,要不是萧斯允有急事要处理,电话响个没完,他们之间势必要倒下一个才能停手。   刚进十一月,气温还不是很低,再加上郁野运动量大火力旺盛,夹克里面只穿了件圆领薄衫。   郁野摁了下左肋的位置,疼得他低低骂了声脏话,靠在驾驶座椅背上时后背挨到的地方也有点痛。   早知道今天是打架局,他多穿点好了,萧斯允动手可是一点力气都没收着。   郁野喝了半瓶水,发动车子去找江屿。   他有很多话想问,也有很多话想说,更何况揍不能白挨。江屿心软又好骗,郁野很懂得利用现有条件。   即使没条件他也能创造条件,既然两情相悦,追人还要什么脸。   江屿在医院开过药出来,去了趟超市,等他到家从电梯里出来,就看到曲着条腿靠在他家门上,微微仰头顶着门,眼睛直直盯着天花板的郁野。   浅色的工装裤不知道在哪蹭了好几道黑印子。   江屿愣在电梯门口,拿钥匙的手都停住了。郁野也看过来,收回腿站直身体。   “回来了?”   江屿眼睛很慢地眨了眨,然后垂下目光,拿出钥匙嗯了一声。   “有事吗?”   一个多月没见,江屿瘦了不少,脸色也不好,郁野看到他手上提着医大附院的袋子,里面码着大大小小几个药盒。   “有事。”郁野说,“我想见你。”   “没有见面的必要,已经说过我玩腻了,现在身边也有别人。”江屿走到严实挡着门的郁野面前,还是不抬眼看他,“让让,我要开门。”   郁野没让开,甚至还悄无声息地勾起嘴角。   小可怜,看来萧斯允还没告诉他,他还不知道自己什么都知道了。   郁野抓住江屿的手腕,顶着他愤怒的目光抬到眼前。   “那个别人就是这么照顾你的?你生病了他连医院都不陪你去?”   “放开!我有手有脚为什么要人陪?”江屿尝试把手抽出来,塑料袋摩擦发出哗哗的声响,但是在体力上他从来没赢过郁野。   郁野控制着力气,不会让江屿很痛也不会让他挣开,单手贴在江屿后背上,一用力就把人推进自己怀里牢牢扣住。   他把下巴搭在江屿肩膀上,任凭江屿怎么挣扎都没松动一点,似真似假地说:“江屿你轻一点,我身上有伤,很疼。”   挣扎的动作戛然而止,塑料袋也不响了,郁野听到江屿问:“有伤?”   郁野换成两只手抱着江屿,被撞到左肋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嗯。最近心情很糟糕,我易感期到了,心情更差,和人打了一架。”郁野轻声笑道,“但还是很难受,只想见你,想你安慰安慰我。”   听到易感期的时候,气氛微妙地凝固了,江屿挣扎的力气好像都变小了。   “我安慰不了你,易感期就去打抑制剂。”   易感期的alpha破坏欲和求爱欲都会暴涨,江屿怕自己越挣扎郁野越逆反,他现在实在没什么精力周旋。   “不想打抑制剂。”郁野越发无赖,“我真的挺不舒服的,让我进去坐一会都不行吗?”   江屿不说话,郁野就接着演,越演越上瘾,因为实在太逼真,江屿也逐渐信了开始动摇了。   他本来对郁野就容易没有原则,今天他自己心情还乱糟糟的,就格外容易心软。   “松开一点。”江屿闷声说,“我拿钥匙。”   打开门,江屿看到地上的拖鞋,心道糟糕。   这双拖鞋是郁野之前穿的,他忘记收起来了,一直都并排摆在地上,现在它又迎来的自己的主人,江屿简直脸上发热。   郁野轻车熟路地换好拖鞋,眼尖地看到放在阳台的行李箱和收纳箱。   他愉悦地勾起嘴角,没忍住得意忘形,“我的东西还在啊?”   他看到江屿身形一僵,然后含糊地说:“生病忘记了,既然你来了就自己带走吧。”   “再说。”郁野接过江屿手里的塑料袋,拿出里面的药,“你先吃药。怎么这么多种?生了什么病?所有的都要吃吗?”   郁野还没研究明白,就被江屿夺了回去,江屿随手把袋子系上,“只是感冒,我自己有数。你不舒服就去坐着吧,好了就离开。”   已经顺利进来了,郁野装得也没那么用心了,“坐一会就能好?江屿你信吗?”   江屿抬头瞪他,“那你想怎样?”   郁野露出本来面目,“我们聊聊。”   江屿抿抿嘴,移开视线,“没什么好聊的了,那天该说的都说过了。郁野我也很累,不想再和你吵。”   “很累啊。”郁野若有所思地说着,他在椅子上坐下,突然就把江屿拉到自己腿上,然后笑眯眯地说:“这样就轻松点了。”   “郁野!”江屿被拽得猝不及防,下意识环住郁野的脖子,“你到底要干什么?”   江屿坐在他腿上,视线要高一点,郁野很喜欢这样抱他,腿碰不到地,江屿就会抱他紧一点。   郁野收了玩笑,神情认真,“江屿,如果我说,前阵子前在酒吧,后来我推开那个人了,和他接吻是我犯浑,我不否认,但其他什么都没有,你信我吗?”   江屿惊讶地看他,又很快掩饰地眨眼,“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   郁野笑意盈盈地看他,“你发小不是都告诉你了吗?你想问我什么想冲我发脾气都可以,我照单全收。”   江屿这回是真的掩饰不住震惊了,“你……”   郁野怎么知道萧斯允是他发小,又是怎么知道萧斯允给他看了在酒吧的照片的?   那他是不是也知道……   “我把他的微博从头翻到尾,推测出来的,我知道你们就只是发小。”郁野故意没多说和萧斯允有关的部分,因为他不打算让江屿知道他们打架的事。   “江屿,我什么都知道了。”   郁野面容沉静,江屿心跳得快从嗓子里蹦出来,他不自觉地抓紧了郁野的衣服,有种上不来气的感觉。   都知道了,郁野说他都知道了。郁野知道他报复他的事,知道他的馊主意。   这个“都知道”里面,包不包括他的喜欢?   郁野深谙江屿的性格,所以他选择先扬后抑,先把王炸丢出去,再稍加引导,懵懵的江屿就会跟着他的思路走。   “我知道你想报复我,你说玩腻了也是计划中最重要的一环。”郁野抚了几下江屿的背,“报复我之后,觉得开心了吗?”   江屿连眨眼都忘记了,郁野如此平和的语气让他无措,他低声问:“你知道真相后不生气吗?”   郁野和他碰了碰额头,“气啊,我是没脾气的泥人吗?不过现在不气了。”   江屿惶惶地问:“我明知道你最痛恨的是什么,还是没放弃我的计划,我……抛弃你,你不气?”   “所以说,江屿你找我的痛点找得真挺准。可是如果还生气,我就不会想弄清真相,然后来找你了。”郁野循循善诱地说,“而且有一件事,我必须要和你澄清。”   “那个叫曹什么的不是我前男友。准确说,我没有前男友。”   江屿蓦地睁大了眼睛,像是听不懂郁野说什么。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以前从没和任何人建立过除床上之外的感情关系。对,我知道我这样非常渣,我不会用个人经历辩驳我行为的对错。别人说我渣说我薄情,我都认,但是前男友这件事我不会认。”   郁野的话让江屿脑子里嗡的一声,他喃喃问:“所以我也被他骗了?”   “我这么说你可能会不舒服,但我和他确实只是不走心的玩玩而已,这是我们都达成共识的,但他频繁以我男友名义自居,我无法接受所以先说了结束关系。他那种骄纵的omega只能允许他先说出结束,所以才会有后面这些事。”   郁野毫不掩饰地说出自己以前的事。说个无关紧要的小谎让江屿心软是情。趣,大事没有含糊的道理。   江屿现在怎么发脾气他都有耐心,总比以后江屿知道了再爆发强,因为到那时候才知道江屿可能会更痛苦。   江屿……江屿已经彻底傻了,脑子里乱糟糟得像是浆糊一样。   他和曹彦在一起三个多月,曹彦确实不会主动低头,哪怕有时他不占理,所以当初,他只听了曹彦的一面之词就深信不疑了。   肠胃不适的感觉又涌上来,江屿手指无力地抓着郁野的肩膀,小声说要喝水。   郁野连忙给他倒了水,看他喝完帮他抚背。   “好点没?”   江屿点点头,几次看向郁野欲言又止。   郁野抚背的手很有节奏,力道也恰到好处,莫名就给人一种心安的感觉,他不疾不徐地说:“误会都解释清楚了,现在该和你说最重要的事了。江屿,我喜欢你。”   像是觉得冲击还不够,郁野又说:“而且我知道你也喜欢我。既然两情相悦,给我们之间一个机会,好不好?”   郁野惯会用这样的语气,看起来像是在商量,实际一点拒绝的余地都不给。   江屿恍恍惚惚的,一下子想郁野竟然知道自己喜欢他,一下子想郁野竟然也喜欢他,一下子又想他何德何能让一个不走心的海王对他说喜欢。   这一天太刺激了,在医院的乌龙,回家后郁野的坦白和告白。   郁野不会说什么一笔勾销重新开始,他就是要两个人互有亏欠,这样才能长久地纠缠下去。   以前看过来很灵动的眼睛现在呆呆的,江屿不说话的样子懵得可爱,郁野继续蛊惑他,“答应吧,江屿。你答应了,我就是你男朋友,我前面说的那些、我做错的事,你如果不信,想和我发脾气,可以名正言顺地罚,男朋友保证不说一个不字。”   “可是我也做错过。”江屿不留神踩进了郁野的陷阱,“我抛弃了你一次。”   郁野克制着笑意,“所以你要补偿我知道吗?你当我男朋友,我就可以名正言顺地要你补偿了。”   江屿艰难地反驳:“不是这么算的。”   “不管,在我这只能这么算。”郁野摸了摸江屿消瘦的脸,“江屿,你是喜欢我的,那就不要犹豫。”   是啊,喜欢就不要犹豫。   喜欢就是喜欢了,在他还认为自己是单机喜欢的时候,医院的检查结果没出,他就已经愿意为郁野改变他一直以来关于家庭的想法了。现在这份感情变成了双向,他还犹豫的,无非就是郁野这份喜欢的保质期。   江屿从不是因为害怕就停滞不前的人,在某种意义上他确实算是个傻大胆,他不是悲观的人,不会想等郁野不喜欢了就结束,他会努力把这份保质期无限延长。   既然喜欢了,那就要一直喜欢才行。   江屿下定决心,脸颊在郁野掌心中依偎了下。   “好,我们在一起。”   虽然知道自己一定能让江屿同意,但是此时听到江屿笃定的回答,郁野还是不免松了口气。   他靠近江屿,在他额头上吻了一下,最后头埋在江屿肩膀上,巨大的满足感让他的心沉甸甸地落到实处。   江屿有些不明所以,摸了摸郁野的头发,“是易感期不舒服了吗?”   郁野憋不住笑,默不作声地掐了自己一下才压制住疯狂上扬的嘴角。   他还没提,江屿这好骗的小笨比倒是主动提起了。   “是啊,你说该怎么办?”   江屿咬了下唇瓣,“我补偿你。”他脸红红的,“易感期,我陪你过,可以吗?”   “太可以了。”   郁野满足地轻叹,笑着吻住了江屿。 第34章 欠债还情   =   担心江屿不舒服,郁野很克制地只做了一次,很温情和缓,除了最后两人后颈上深深的牙印。   江屿手搭在后颈上被郁野侧身抱着,像是泡在热水里一样轻松惬意,眼前还有美好的肉体可以欣赏。   他能感觉到,郁野是很兴奋的,信息素可比平时张扬多了。   互通心意后谁都只想抱着彼此好好温存,但谁也控制不了正常的生存需求,江屿肚子连着响了好几声,实在煞风景,旖旎碎得一干二净。   江屿闭上眼睛把头埋在郁野怀里装无事发生,郁野亲了下他红透的耳朵,看了眼时间。   已经不早了,早过了正常吃饭的时间,而且江屿还得吃药。   “想吃什么?我给你定。”大少爷哪里会做饭,拿了手机就开始看外卖软件,“你还有那一堆药要吃,什么感冒这么严重?”   江屿不想让郁野知道在医院的乌龙,随口说:“换季胃肠感冒,医生说有点炎症。”   郁野把手贴在江屿胃的地方,滚烫的手掌碰在微凉的皮肤上,江屿颤抖了下,又悄悄挺起来,严丝合缝地贴着热源。   郁野没说多余的话,一边帮他揉一边看手机,“喝粥吧,吃点清淡的。”   江屿头摇得像拨浪鼓,“喝粥好几天,再喝要吐了。我有点想吃面。”   郁野退出粥铺去找面店,“什么面?”   江屿没想出个名字来,索性伸手把家居服勾了过来。   “青菜肉丝面,我自己做。”   江屿走得有点慢,倒没像之前做过之后走路不利索。   郁野跟在他身后,问:“我能做什么?”   江屿诧异地看了他一眼,要知道之前郁野也只是刷碗,经过多次反复训练,现在终于能做到不浪费水和洗洁精。   他说帮忙,江屿没谱,心道别是帮倒忙。   “之前不是不进厨房掺合吗?”江屿挽起袖子打开冰箱找食材,“转性了?”   郁野靠在流理台上,“身份进阶了,别的男朋友会做的事我也能做。”   男朋友三个字让人很愉悦,江屿把青菜给他,“那你把菜择了,然后洗一下给我。”   “你做什么?”   “我切肉丝啊。”   郁野不由分说地把青菜还给江屿。   “换一下,你择菜,我切肉丝。”   “……”   不好打消男朋友的积极性,江屿委婉地说:“那你慢慢来,别切到手。肉要顺着纹路切。”   菜刀切到菜板上的咚咚声很有节奏,江屿一直瞄着郁野,然后发现他确实有点低估郁野了。   其实郁野做得不错,切好的肉丝粗细也不至于相差太离谱。   江屿想,第一次做,浅浅给个八十分吧。   郁野像是动手上瘾,江屿只择了菜就在旁边口头指导。   当看到郁野在赛场上都没有过的凝重表情,江屿抿嘴笑了,软软地从背后靠在郁野身上。   面做好后,江屿在郁野的注视下尝了一口,然后点点头说:“好吃。”   郁野也尝了一口,皱眉说:“太淡了。”   “淡比咸好,我吃正合适。”江屿笑道,“给你一百分,你不用和别人的男朋友比。”   郁野看着他,紧锁的眉头倏然舒展,他握住江屿的手捏了捏,在确立关系后第一次说:“江屿你怎么这么好呢。”   吃了面又吃了药,两人肩并肩站在盥洗台前刷牙。   其实之前他们也总是这样一起刷牙,但那时没人意识到喜欢,江屿是有目的的,郁野是漫不经心的,即使并肩也有隔阂,亲近都像是蒙着一层纱,雾蒙蒙得不真切。   现在只是挨着肩膀,胳膊不经意碰到一起,目光在镜子中交汇,就让人忍不住想笑,心里甜丝丝的。   回到卧室,新晋小情侣靠在一起说垃圾话,江屿想起姜太公,问:“你儿子呢?它自己在家吃饭怎么办?”   郁野揉捏他软软的耳垂,“已经拜托阿姨喂食遛过,它最近有点无法无天,要约束一点。”   “它也只是个小狗嘛。”江屿嘟囔道,“你把它留在我这不闻不问十来天,你多陪陪它也是应该的嘛。”   郁野挑眉,“那你多陪陪我也是应该的,你也抛弃我不闻不问了。”   江屿一阵脸热,“你不也一样不闻不问。”   “所以要多腻歪几天才行。我看你在家待得没什么精神,明天带你出去转转?”   “你明天没事忙吗?”   “没事,我这阵子太忙了。”郁野声音懒懒的,“一直没得闲,还去了趟首都,不然会早点来找你。”   江屿顿了下,他想,如果郁野真的早就来找他,他们之间可能会谈得更崩,因为那时他自己都还没承认喜欢郁野。   “去首都?是为了你爸爸的病情吗?他现在怎么样了?”   “医生说他恢复得不错,那些担心的情况都没出现过,我去首都就是为了和那个专家面谈。等过了农历年,就送我爸去德国康复治疗。”郁野肉眼可见地轻松,“总之一切向好吧。”   江屿握住郁野的手,“那就好。”   两人安静地依偎了一会,郁野突然说:“我们请你发小吃顿饭吧。”   “为什么?”江屿支支吾吾,“他对你……有点意见,我怕你们一言不合打起来。”   晚了,都已经打过了啊。   郁野不打算说,萧斯允说不说和他无关,反正他见招拆招就是了。   他心里想着好好气气萧斯允,嘴上却说:“他是你发小,早晚都要见的,有意见要趁早说开。”郁野顿了下,“还是说,你不想让别人知道,如果他说不同意,你就不和我在一起了?”   江屿哭笑不得,“你瞎说什么啊,你是见不得人吗,我要藏着掖着。”他红着脸,说:“我知道他的出发点是为我好,但是喜欢这种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要我自己做决定才行。斯允不是不讲理的人,他也就是一时气不过而已。”   郁野语气凉飕飕的,“这么了解他啊。”   “你幼稚死了,这种醋你也吃?”江屿捏住郁野的脸,笑道:“这么多年我和他早就处成家人了,争当对方爸爸的那种。非要说桃花,也还是我吃醋才对吧?”   被捏着脸也不影响郁野的俊美,他面无表情地说:“他叫你小屿。”   江屿揉揉被他捏红的脸,“好幼稚啊郁神。”   郁野哼了一声,像撒娇似的。   提起萧斯允,江屿倒是想起另一件事了。   “你不是易感期吗?现在感觉怎么样了?我们也就……只做了一次,够吗?”   他以前给刚度过易感期的萧斯允送过几次饭,萧斯允要多颓有多颓,即使易感期过去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烦躁的气息。   萧斯允说,不知道alpha为什么要有易感期这种害人的玩意,浑身的精力没地方发泄,打了抑制剂只能消解一部分,求爱本能更是无从压制。   他还念叨说,要尽快找个伴侣,他就可以毫无顾忌地求爱了。   易感期听起来很难熬,他和郁野只做了一次,江屿有点担心郁野憋坏。   怎么这么好骗啊。   郁野忍俊不禁,在江屿脸上狠狠亲了好几下,把江屿脸都亲红了。   “干嘛呀?”   “我已经好很多了,再睡一觉就彻底好了。”郁野抹了下江屿眼下的乌青,“你呢,也早点睡。等你好了我们再做。”   江屿滑进被子里,转身背对郁野,“谁跟你做,每回咬了印子好几天都下不去,我脖子早晚要被你咬坏。”   郁野靠过去从背后抱住他,“错了,下次一定轻轻咬。”   “每次都保证,每次也不见你轻点,我干脆给你买个口笼算了。”江屿嘟囔着,打了个哈欠,“睡吧,我真困了。”   “好,晚安好梦。”   郁野的怀抱宽厚又温暖,有力的心跳贴着他的后背,手也贴在他胃上暖着。   江屿握着郁野的手,思绪逐渐模糊。在彻底睡过去之前,他迷迷糊糊地想,易感期也没有那么可怕嘛。   郁野听见江屿含糊地说:“以后的易感期,我都会陪你的。”   郁野把人抱得更紧,轻声道:“要说话算话啊笨蛋。”   直到不久之后,郁野真正到了易感期,江屿才发现,原来他被这个老狗A骗惨了。   ——正文完——   --------------------   主线故事都交代了,正文就在这完结了,有番外,好几个   #   番外 第35章 番外1 安全感   又是一年仲夏。   今年郁野的赛程时间安排得紧密,才刚入八月,再过一周就是决赛了。   江屿把萧斯允送上车,等他回家,郁野刚好刷完最后一个碗,从厨房出来,脸色臭臭的,敷衍地摸了下撒娇的姜太公。   “送走了?”郁野没好气地说,“他都多大人了下个楼还要你送,也真好意思提。”   江屿忍着笑,过来在郁野脸上亲了下,“他说有一点事嘛,你看我听完就火速回来啦。”   郁野哼了声:“什么事非要私下说?他是不是说让你和我分手?你告诉他没门,想都别想。”   从第一次见面,郁野和萧斯允就相看两厌,两人就像火药似的一言不合就炸。你冷嘲热讽我阴阳怪气,江屿只能在中间艰难周旋。   江屿本来想,既然他们每次见面都一肚子火,那少点见面就好,偏偏这俩人还不同意,郁野是抱着气萧斯允的态度,萧斯允则是要审视和挑郁野的毛病。   但其实两人不至于那么无聊,郁野不会说让江屿和萧斯允少来往,顶多背后暗戳戳说两句坏话。萧斯允也不会撺掇江屿和郁野分手,也就是偶尔表达一下不信任。   最后江屿看开了。不掐就难受,爱咋的咋的吧。   今天萧斯允来做客吃饭,吃完饭准备离开时,突然说有话要和江屿说,让江屿送他到停车场。   江屿一头雾水地出去,满面笑容地回来,甚至还亲了郁野一口。   明明以前聚会之后,因为他和萧斯允总掐,江屿都是一脸麻木说他们幼稚。   郁野悄悄警惕,觉得事情不对。   江屿捧住郁野臭臭的脸,手指把他平直的嘴角提了起来,像说秘密一样小声说:“其实他是夸你,他不好意思当面和你说,谁让你们总是掐。”   郁野嗤笑了声,显然是不信,“他良心发现了?”   江屿回想了下萧斯允别别扭扭和他说了那些话的样子,笑眯眯地对郁野说:“是真的,他说‘郁野也就还行吧,勉强有个优点,你俩的事我同意了。’”   “嘁,我需要他同意?”郁野揽着江屿的腰,抓住他的手腕,暧昧地摩挲了下,“一起洗澡?”   “别闹,我明天还有事。你先去洗。”   “好。”   郁野没怎么不满,反正他比赛快结束了,之后有假期,那时候再讨回来就是了。   郁野洗过澡出来,江屿正盘腿坐在沙发上看手机,手指在屏幕上拖拽,姜太公也聚精会神地盯着,不知道一小狗能看懂什么。   应该是在看视频,郁野听到音乐是很有名的Natural。   江屿眉头微微皱着,在他再一次把进度条拖拽回去的时候,郁野顶着半干的头发凑过去,“看什么呢?”   江屿眉头倏然松开,露出个笑来,“在看你粉丝剪辑的视频,回溯一下你的热血时刻。”   看视频为什么要皱眉?为什么还要反复拖拽看那一小段?   郁野不露声色,“是吗?给我看看。”   江屿把链接分享给他,顺手给手机充上电,若无其事地说:“你看吧,我去洗澡。”   淅淅沥沥的水声响起,郁野捋了把头发,开始播放视频。   视频剪辑很流畅,很会卡音乐的节奏,素材是他平时训练、夺冠领奖,还有车队官方纪实里面的内容,有热血也有温情时刻。   音乐最后一个小高潮前的那段不太流畅,连郁野这个门外汉都感觉和之前转场有点突兀。他把视频看完,也把进度条拖拽回去。   把那段反复看了两遍,郁野摁了摁指节,然后点开了评论区。   因为视频是按照时间线剪辑的,所以突兀的那段,郁野大致猜到了原本是什么,看过评论后更确定自己的想法了。   郁野放下手机,若有所思地看向浴室的方向。   一周后的比赛,郁野毫无悬念地再一次拿了冠军。为了避免再出现去年那样的场面,江屿这次主动提出去郁野车队观赛。   今年是郁野蝉联冠军的第四年,从新人到第一次亮相的惊艳,再到如今的一骑绝尘,郁野是当之无愧的明星赛车手。   刚擦了汗,和江屿还没说上几句话,郁野就被叫走去采访了。   连着采访了几年,都是常规问题,郁野已经驾轻就熟了,面前一堆不同媒体标牌的话筒,闪光灯咔嚓咔嚓闪个不停,郁野就坐在椅子上淡然地回答。   采访接近尾声,某媒体问出一个即兴发挥的问题。   “你的粉丝给你剪了一个视频,预祝你比赛可以再次摘下桂冠。这个视频剪得很好,登上了视频榜单,你有看到吗?”   郁野眼睛一亮,身体微微前倾,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这是感兴趣了。   他一颔首,“看到了,不光是视频,下面的评论我也看了。”   媒体:“我们看到都觉得非常热血,不知道郁神是什么感觉,你有什么想对粉丝说的吗?”   郁野直直地看着镜头,晃眼的闪光都没让他皱一下眉,他无比认真地说:“首先是感谢,我也跟着这个视频简单回顾了职业经历,有些素材并不好找,再一次看到这些热血和温情,往事历历在目,有心了。”   “其次是鼓励,我想对剪这个视频的粉丝说,有些事情不用去管别人说什么,你要坚定自己的想法。”   最先提问的媒体一怔,不光是她,几乎每个人脸上都写着迷茫。   郁野笑了下,“对,我就是想说,你没必要听别人的,剪掉去年我夺冠后和我男朋友接吻的那一段,突然转换有些突兀,整个视频我都很喜欢,除了被替换的地方。”   周围嘈杂的声音瞬间安静下去,连快门声都短暂地停了一瞬,下一秒又疯狂地响起。   去年郁野大庭广众之下去观众席和人接吻的事至今还被人津津乐道,那天媒体花式盘问,郁野愣是没透露一个字,全被他绕了过去,如今郁野主动提了,还不赶快记录?   这可是大新闻,意外之喜!   “最后我想对所有的粉丝说,相聚是缘,我感谢你们喜欢,但不会强求你们喜欢。赛车是热爱也是职业,下了赛道,我也只是个有七情六欲的普通人。至于我男朋友配不配得上我,我才是最有话语权的人。”   郁野顿了顿,目光一一扫过镜头,像是看向不久后屏幕前看采访的每一个人。   “你们说神不应该垂怜普通人,但我不是神,我对他也不是垂怜。”   “我们深爱彼此,是两情相悦。”   ……   赛后的采访在当晚就放了出来,郁野的话毫无疑问在网上炸了锅,不只是在他的粉丝,就连路人都讨论得热火朝天。   也是这天晚上,采访的热度居高不下,众人突然发现,赛车手郁野只任务似宣传,从没营业过的微博突然在赛后冒泡了。   照片是郁野上半身的背影,镜头前还有一个毛茸茸的发顶和一只白皙比耶的手。   放大照片,alpha后颈上有一个清晰的牙印。   而文案只有很简单的一句话。   “爱是最简单的承诺,但我会兑现一辈子。” 第36章 番外2 见家长   郁野的采访和微博在网上炸了锅,连不看赛车的路人都点进来看了个乐呵,但其实影响约等于零,没有任何负面后果。   郁野的绝大部分粉丝原本就是赛车迷,被郁野过硬的技术圈粉。因为他这张海王脸,自然吸引不少颜粉,有的是纯粹舔颜进而了解赛车的心态,剩下的就类似娱乐圈中的毒唯了,厌恶江屿,拒绝承认郁野和江屿关系的就是这部分人。   但其实郁野并不多在乎粉丝,就像他说的,相聚是缘,自身能力才是最重要的,而且大少爷有钱,从来不接代言,不靠粉丝挣钱。   所以即使他的话让一些人不满,但也都淹没在浩如烟海的祝福里面了。   关于公开与否,江屿不在意。郁野虽然是公众人物,但因为赛车的受众有限,其实大部分路人是不认识郁野的,看到只会觉得好俊一alpha,他们也只是普通谈恋爱的小情侣。   至于视频……江屿看了确实有点不舒服,但也没到会闹会惴惴不安的程度。   退一万步,他真往心里去肯定会告诉郁野。   所以看到郁野的采访时,江屿也是懵的,再等微博发出来的时候,郁野婚都求完了。   之后一件不可避免的事就被提上了日程。   见家长。   江屿已经见过郁家人很多次,但郁野还没见过他爸妈。   年初三月,郁野送郁恒前往德国治疗,因为预计治疗时间将近一年,所以农历年郁野是和郁家人一起过的。   江屿老家在邻省,自然也回家过年了,他父母只知道他交了个alpha男朋友,是个赛车手,其他也没多问。   现在不多问不行了,趁着郁野休假,江屿带他回了趟家。   江屿父母都是beta,他们和江屿一样,都以为江屿以后会娶个beta或是omega,在家庭中担任丈夫的角色,所以第一次正式见到郁野,未免有点心情复杂。   嗐,儿媳妇突然变女婿了,得消化一阵。   郁野一改往日里漫不经心的模样,但也没过分殷切,问什么答什么,很会找话题,能陪江爸聊经济,也能陪江妈聊柴米油盐。   聊也是点到即止,郁野就像是只懂皮毛,把聊天的主导权留给江爸江妈,然后不动声色地展示一下自己。   江屿和他在一起这么久,一眼就看出来。   临近傍晚,江妈去做晚饭,江爸和两个小的聊了一会,突然说:“小屿啊,你前阵子给家里买的那个按摩床垫,我和你妈有点摆弄不明白,你来看看,顺便教教我怎么用。”   江屿狐疑地和江爸对视,上次视频老两口还说已经把按摩床垫的模式都试过了,哪还有摆弄不明白的,分明就是别的目的。   郁野见状握了下江屿的手,“正好,我去厨房看看能不能帮到阿姨。”   郁野去了厨房,江屿也和江爸去了主卧,江爸手里还拿着他的小茶壶,进屋后悠闲地往窗边藤椅上一坐。   江屿坐在他对面,无奈道:“爸。”   江爸看他一眼,“舍不得了?”   “不是。”江屿扶额,“他是真不会做饭,顶多刷个碗。”   “不会做饭没关系,可以给你妈打下手。”江爸摩挲着他的小茶壶,“你是怕你妈对他印象不好吧。”   江爸叹了口气,“以前都没想你会找个alpha。”   江屿摸摸鼻子,小声嘀咕:“我也没想到。”   “行了,你妈不会为难他的。你都要和他结婚了,总得让我们两个老的安心啊。”   这次回老家两人把姜太公也一并带来了,大狗熟悉了环境没一会就钻进屋里来了,轻车熟路地往江屿腿上蹭。   江爸不作声地看了一会,说:“这大狗一看就没少费心思照顾。”   江屿一边挠姜太公的下颌一边得意地抬下巴,“那当然了,郁野很细心的,把它当儿子养。”   江爸若有所思地点头,“狗都照顾得这么好,那照顾你也应该差不了。”   江屿愤愤地皱眉。   “爸您怎么能把我当小狗呢!”   晚饭就是很普通的家常菜,鉴于郁野不挑食,问什么都说随便,一桌子做的都是江屿爱吃的。   也算是变相表达江屿是家里的宝贝。   江爸没有酒瘾,但是新女婿上门,还是喝了点小酒。   江屿知道郁野那没边的酒量,这点酒不算什么,郁野能喝趴五个他爸,倒是江爸江妈,看郁野面不改色地一杯接一杯,都不好意思再为难了。   吃过晚饭,郁野主动提出刷碗,江妈心软,怎么看郁野怎么稀罕,忙把他按回到椅子上。   “家里有洗碗机,哪用你沾手?老江倒酒没数,难不难受,要不要给你煮点解酒茶?”   江爸听了这话欲言又止,妻子一个眼神就让他哑火了,江屿偷笑,在桌子下面偷偷和郁野牵手。   郁野笑着说:“这点酒没什么,叔叔高兴,我自然要陪着。您要是方便给我煮解酒茶就太好了。”   江妈高兴道:“客气什么,我这就给你煮。小屿帮妈捡碗。”   “来了。”   江爸摸了下头发,看到吃完狗粮乖巧窝在旁边的姜太公眼前一亮,“郁野啊,晚上了你这狗得遛遛吧?我带它下去转转。”   郁野自然答应,好脾气的姜太公也不见外地跟在江爸身边哒哒走到门口。   江屿回来拿起一摞碗,“爸,牵引绳。要不您歇着吧,一会我和郁野去。”   江爸咳了声:“哎呀这不是忘了么,就遛个狗,我也走不丢,你把心放到肚子里。”   郁野十分上道地拿了牵引绳给姜太公戴上,“我和您一块去吧,正好您带我在附近熟悉熟悉。”   江爸忙不迭答应,带着准女婿和狗出门了,家里只剩下江妈和江屿。   江屿擦了桌子,去厨房洗抹布,对江妈道:“您和我爸今天双簧唱得真好。”   江妈抬手在他额头上拍了下,“我们都是为了谁啊?”   “为我为我。”江屿叹道,阻止了江妈开柜子拿蜂蜜,“他酒量好着呢,那点连开胃菜都不算,您煮点山楂茶吧,今晚都没少吃。”   江妈闻言打开另一个柜子,“小野这孩子还挺不错的,我之前还担心他大男子主义,毕竟他是个alpha,家境又摆在那里,没想到一点架子都没有。”   江屿心里感叹郁野道行高,这么快就俘获了江妈的怜爱,“他可一点都不会做饭,才帮您打了个下手,您就被他收买啦?”   “不会做饭怎么了?你们两个过日子,有一个会做的就行。”心软的江妈好像没了原则,指着垃圾桶里的小龙虾壳,“看到没。”   江屿一头雾水,“看到什么?”   江妈说:“觉不觉得今天的小龙虾格外干净?”   家里只有江屿爱吃这个,她这么一说,江屿才意识到,今天的小龙虾不仅去头去虾线,连脚和钳子都剪过,格外入味好拆。   江屿心中有了猜测,眨了眨眼求证。   江妈在手上比划了下,“我可没这个耐心,是小野站这一个个剪的,手指肚都被虾钳夹肿了。”   江屿心头一阵酸软,“他也不怕手被夹坏,等他回来我看看要不要上点药。”   江妈把冰糖放进锅里开了火,“细节见人品,不是非要他会做饭,是希望他疼你,能知冷知热,妈挺满意他的。”   江屿哭笑不得:“妈,我是个beta,又不是娇生惯养的小o,哪能事事依赖郁野,您把我想得太娇气了。”   江妈拉过江屿的手,“要娇纵你一点的,以后你还有生孩子这关要过,不能太糙。”   “唉,我和你爸本来想着当爷爷奶奶的,这回变成外公外婆了,但是也挺好的……”   “妈,您想得太远了。”江屿臊得慌,连忙打断江妈的念叨,“没影的事,您二老别挂念这个啊。”   “怎么就没影?扯了证这事就得安排上了,趁着年轻你恢复得快,负担也小……”   “妈!!!”   等到江爸和郁野回来,山楂茶都变成了山楂冰茶,在外面玩疯了的姜太公回来就去窝里趴着了。   江爸还想和郁野秉烛夜谈,被江妈赶回卧室,江妈送了山楂茶过来,“今天路上操劳,来了还一直让你干活,早点休息,明早给你做鲜肉馄饨吃。”   郁野接过茶,“谢谢阿姨,您和叔叔也早点休息。”   目送江妈回了房间,郁野也关上门,把茶放下,拉过江屿的手摸了把自己的后背。   郁野衣服有点潮,江屿又把手伸进去摸了下,摸到一手汗。   “走热了?你快点去冲个澡。”   郁野抬起胳膊脱掉T恤,背肌随着动作舒展,语气有点心有余悸。   “吓的。”   江屿没忍住笑出声来,捧着郁野的脸揉了揉,“至于吗?我去你家也没吓成这样啊。”   郁野摇摇头,“不一样。我爸他……这几年对我的愧疚感越来越重,只要我喜欢他就不会干涉,你去见他,更紧张的其实是他。”   他叹了口气,“你爸妈把你当眼珠子,就差直接拿话点我要我守A德了,我不得好好表现。”   “那我现在告诉你,他们对你都很满意,你能放松一点了吗?”江屿抓住他的手,“给我看看。你说你至于嘛,不嫌疼啊。”   左手指腹上满是红痕,拇指和食指严重一点,有肿起来的趋势,江屿看得心疼,连碰都是轻轻的。   “不疼,就是有点痒。”郁野轻声哄他,“你给我吹吹就好。”   江屿很听话地鼓着腮帮吹气,末了又在上面轻轻亲吻,“不疼不疼了啊。”   郁野把人拥进怀中,“我这算是通过你爸妈这关了吗?”   “当然了,而且是加分通过。”江屿环着郁野汗湿的背,“你不用这么小心翼翼,我爸妈其实都心软,只要你是认真的,他们就满意了。”   是啊,的确是心软,不然怎么会生出江屿这么甜心又好骗的小宝贝呢。   郁野低头吻了吻江屿,“宝贝……”   江屿乖乖抬头和他接吻,在郁野越吻越深的时候把人推开。   “洗澡去,一身汗味。”   郁野坐地起价,“洗完回来可以吗?”   “当然不可以。”江屿理直气壮地说,“还在我家呢,明天我妈还要给你做馄饨,你就这么欺负她儿子呀?”   郁野不撒手,继续粘粘乎乎地吻他的脸颊,“我这是高兴。咱们轻轻的,只做一次,我今天不咬你脖子。”   “想得美。”江屿把他推开,倒了杯山楂茶,喝了一口发现郁野还在那杵着,一脸白莲花样。   “愣着干什么,快去洗澡呀,不洗澡别碰我。”   郁野像是突然充满了电,过来狠狠亲了他一口。   “遵命,老婆。” 第37章 番外3 一件大事(上)   1、惊喜来临的孕三月   怀孕这件事,其实是个意外。   发现怀孕这件事,那就是乌龙了。   新一年的四月,郁恒在德国的治疗结束,郁野和江屿前往德国接人,顺便在那玩了几天。   刚回国江屿就病了,人蔫蔫的没精神,总是犯困,连着吐了好几天,但是饭量还大了。   两人没往怀孕那方面想,因为他们婚后决定等郁恒回国,郁野不用两头跑了再顺其自然要小孩,所以郁野一直有做措施。   一开始,他们都以为是水土不服,休息几天就能好。   谁知江屿这毛病一直不见好,郁野放心不下,硬是带人去了医院。   江屿想起前年在医院的事还头皮发麻,自认为有经验了,淡定地挂了消化内科的号。   检查就是很常规的验血验尿,结果出来后夫夫俩被告知,来错科室了,应该去孕产科。   郁野和江屿面面相觑,捏着化验结果去了孕产科,被叫到后一脸凝重地进去坐下。   好巧不巧,诊室的医生还是前年那位。   又好巧不巧,这医生竟然还记得江屿。   医生扶了下眼镜,一边看结果一边笑道:“前年假孕从孕产转去消化内科,这回真怀孕了反倒先去了消化内科,年轻人真有趣。”   两人俱是头皮一紧,郁野是欣喜惊讶和懵圈,江屿是欣喜震惊和想死。   强行忽略郁野炙热又疑惑的目光,江屿干巴巴地笑了两声:“这么久了您还记得我啊?”   医生:“这些年我见过假孕的也只有这些,还就属你的原因最不一样,自然记得清。”   医生把结果看到最后,眉头突然拧起,“已经怀孕十周了,你们还没发现,有点心大啊。”   听闻此言,其他情绪都抛开,两人紧张起来,郁野难得说话结巴:“他、我,我们一直有做措施,没想到是怀孕了,有哪里不乐观吗?”   医生:“如果在孕*成结,即使隔着安全套射jing,会增加怀孕的几率,安全套是不能百分百避孕的。”   郁野沉默了,江屿想捶人。   医生又问了一些常规问题,说来也是赶巧,结婚后郁野就在戒烟,酒也很少喝,江屿一直没有这些习惯,只偶尔和郁野小喝一点气泡酒和红酒助兴。   夫夫俩很担心,虽然别的不懂,但是江屿小腹依旧平坦,而且这都第三个月了,江屿才开始孕吐,担心是之前心太大,影响宝宝的成长。   医生不疾不徐地安慰:“这个不用担心,有人显怀早有人显怀晚,有很大可能是背怀,所以看不出来,胎位要到孕二十八周才基本固定。至于现在才孕吐,只可能是你肚子里的宝宝不甘心被忽略,开始调皮找存在感了。”   江屿觉得调不调皮还未可知,但是肚子里这个一定和他爸一样蔫坏。   就比如此时,刚从医院出来回到车上。   郁野目光灼热,“老婆,前年你来医院那次,是不是就是来查假孕的?”   他们只有前年在休息室的那次没做措施。   江屿心累,把椅背放下一点靠着,“你闭嘴啊,再问自鲨。”   郁野一时哑火,半晌才说:“抱歉,那次是我任性,让你担惊受怕了。”   江屿幽幽看了他一眼,“这回你没任性不照样有了吗?”   得知怀孕,身体的一切不适都找到了理由,江屿在腰后垫了个小枕头,拉过郁野的手贴在依旧平坦的小腹上。   “别磨叽了,快点去吃饭,你两个宝宝都饿了。”   2、手忙脚乱的孕四月   其实婚后,两人一直住在江屿的小房子里,越小的地方越会给人一种“只有彼此”的感觉,也会越来越爱彼此。   本来就打算等有崽了搬去郁野的大房子,现在不过是计划提前。   医生说的话一语成谶,肚子里的小东西好像真的感觉被两个爸爸忽略了太久,之前有多乖,现在就有多卯足了劲儿地闹,反馈在江屿身上就是吐得昏天黑地没完没了。   江屿几乎是吃什么吐什么,不吃的话小祖宗也要闹,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吃,往往是饭才吃了几口,江屿就扔了筷子跑去吐了。   江屿被折磨得瘦了好几斤,本来就纤细的腰身现在更细,能看出来一点点显怀。   郁野没有办法,只能干着急,没两天嘴里就长了个溃疡,上火到说不出话。   白天不是在吐就是在准备吐,晚上江屿一般都睡得很沉,失眠的郁野嗓子恢复了一点,隔着睡衣很轻很轻地摸江屿几乎感受不到凸起的肚子,一边摸一边和里面那个打商量。   “等你出来我一定要狠揍你一顿。”   “我老婆每天这么辛苦,你在里面哪吒闹海。”   “就算是爸求你了,你对你爸爸好一点,他很辛苦的,因为疼你一声难受都没说过。”   “或者你给我们托个梦,吃什么你能不闹,你爸爸吐成那样,让我代替他也行啊。”   江屿自然不知道这些,只是睡醒后突然说想吃橘子。   江屿难得有食欲主动要吃什么,郁野连忙给他买。   郁野屏住呼吸看江屿吃下橘子,然后意识到江屿没吐,他激动得在江屿肚子上亲了好几口,还嘀嘀咕咕说,乖宝宝终于知道疼你爸爸了。   江屿一脸懵逼,又送进嘴里一瓣橘子,一边点头赞同郁野乖宝宝的说法。   确认江屿吃橘子不会吐之后,橘子就变成了家里的必备品,新鲜的橘子不用说,还有许多健康的橘子食品。   江屿美滋滋地吃橘子,吃得他老公扒橘子皮扒到手指变色。他又暗自担心橘子吃太多,宝宝会上火。   渐渐的,江屿的孕吐逐渐缓解,掉的分量也补了回来,两人也做了个决定。   这个爱闹的小崽小名就叫小橘子吧。   3、突如其来的孕五月   孕吐减少之后,小橘子也飞速成长起来,原本平坦的小腹拢起一个弧度,可爱的像是揣了一只小小的西瓜。   两个新手爸爸都新奇的不得了,好像忘了这个是自己的崽,甚至还实验过拍一下会不会像西瓜那样有闷响。   第一次有胎动是在半夜,江屿像是有感应,睡梦中感觉到肚子狠狠动了下,他吓坏了,眼睛还没睁开就开始哭,浅眠的郁野瞬间惊醒,遮住江屿的眼睛开了灯。   “怎么了?怎么哭了呢,是做噩梦了吗?”郁野小心翼翼地把人搂进怀里,吻他泛红的眼皮。   江屿揪着他的睡衣,哽咽着说:“小橘子,小橘子没事吧,我肚子突然动了一下。”   郁野也唬了一跳,撩起江屿的睡衣盯着看,一边紧张兮兮地盯着一边打电话。   这么晚还会立刻接电话的只有郁家的私人医生,听过郁野的描述之后,医生好脾气地说:“不用太担心,这是正常现象,孕16到20周会出现胎动。胎儿一个姿势睡久了也是要换换方向的。”   两人都松了口气,郁野刚挂断电话,就听到江屿轻轻地呀了一声。   刚放下去的心瞬间提起,“怎么了?”   江屿捧着西瓜样的小孕肚,惊喜地说:“小橘子又动了一下。”   刚哭过的眼睛还泛红,从睡梦中惊醒发丝都乱着,穿着绵软睡衣露出白肚皮的江屿其实有些滑稽,但是看在郁野眼中只有可爱和心疼。   “好了好了,就是那个臭崽动了,现在安心了是不是?躺下继续睡吧。”   江屿躺下,轻轻用肚子顶了下郁野,嘀咕道:“才不是臭崽,你之前还说是乖宝宝来着。”   郁野心说这个称呼是按需分配的,大晚上作人不是臭崽是什么。   不过这话他没说出来,因为说了江屿肯定就不会乖乖睡觉,要和他掰扯半天。   “好,好。那我乖乖的大宝宝和小宝宝可以睡了吗?”   江屿哼唧了一会,羞赧地点点头,闭上眼睛后手臂也软软地环着郁野的。   屋里只留了盏昏黄的床头灯,江屿入睡很快,没一会呼吸就均匀又绵长,郁野眼睛却还瞪得像铜铃,一眨不眨地盯着江屿的肚皮。   二十分钟或许更久,郁野终于亲眼看到那里小小的鼓起一点,细微到如果不是一直盯着,他都要以为是眼花了。   江屿哼了一声,这次没再醒,小孕肚重归平静,郁野反而睡不着了,把手机调成静音,连着拍了好几张。   如果被江屿看到,江屿一定会说每一张都看不出区别,而且毫无技巧和美感可言。   将近凌晨三点,郁野在微信列表翻了一圈,最后欠揍地打开萧斯允的对话框,炫耀般发过去一个得意的表情,在收到萧斯允三个问号后,不做人地把手机调成飞机模式丢到一边,抱着江屿睡了。   后来去医院做常规检查,医生和他们说,小橘子很健康活泼,夸他们照顾得好,江屿没有营养过良,是很健康的只长胎不长肉的类型,保持下去产后恢复会轻松很多。   医生还说,小橘子要比同龄的胎儿稍大一点,不过不用担心,因为两个爸爸都很高,基因在这里,以后小橘子也会长得很高。   郁野和江屿都猜调皮捣蛋的小橘子是个alpha,会长得高高大大的。同为alpha,郁野对这个臭崽期待又嫌弃,心想alpha抗揍,等你出来再和你算折腾我老婆的总账。   4、睡不好觉的孕六月   江屿的胎动越来越频繁,小西瓜样的孕肚也更加浑圆突出,看着紧绷绷的,皮肤上淡青色的血管都显现出来。   郁野计算过胎动间隔,最后得出结论,小橘子这个臭崽太好动了,估计以后出生,连睡觉时都要攥着小拳拳挥一挥,或是扑腾扑腾小腿。   胎动不再让人大惊小怪,另外的问题又出现了。   江屿开始偶尔腰疼和频繁的腿抽筋。   江屿每天会保证相当的运动量,医生说小橘子正是迅速成长的时候,江屿营养跟不上就会手脚抽筋。   抽筋是随时有可能发生的,如果是白天,江屿自己抻一抻就能缓解。怀孕后他的睡眠深了很多,所以大部分时候抽筋不至于让他醒过来,但是会无意识地蹬腿表达不适。   郁野几乎形成条件反射,江屿有一点动静他都会醒,还没完全清醒就轻车熟路地坐起来把江屿的腿放到自己腿上,一点点给他捋。   感受着腿肚细腻的弧度和手感,郁野想,他老婆胖了一点点。   只能是一点点,再多就不能说了,说了他老婆挠人。   怀孕会让人迟钝,江屿也不例外,这几个月被郁野惯得格外娇懒,当他意外看到扔在垃圾桶最里面的一次性针筒,他才反应过来一件事。   郁野易感期到了。   alpha易感期时间不固定,每年一两次,心情和情感的波动也会影响易感期的时间。   江屿后知后觉,郁野的疲惫和心情波动不亚于他。   他是睡得实了点,但也不是知觉全无,有很多次他都迷迷糊糊感觉到,郁野在对着他肚子轻声说话。   虽然郁野一直叫小橘子臭崽,又很嫌弃小橘子把江屿折腾得要命,但是江屿知道,郁野比任何人都要紧张小橘子。   原生家庭的带给郁野的伤痛是深入骨髓的,日复一日郁野从恐惧到麻木,此时那片被火吞噬的荒地又开出第二朵花。郁野一直缺少的那部分感情被填满,于是他磕磕绊绊地上手,深埋于地下的甘泉终于喷涌而出,细心浇灌他所珍视的爱,像巨龙守护宝藏。   江屿没直接问郁野易感期的事,支使郁野出去给他买一家不送外卖的披萨,然后把家里所有的抑制剂都藏了起来。   等到郁野觉得不舒服想打抑制剂的时候,发现怎么找都找不到,立刻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了。   他去找正好整以暇靠在床头喝牛奶的江屿,蹲在他面前,“宝贝,你把抑制剂藏哪了?”   江屿慢悠悠喝完牛奶,“你打抑制剂干什么?”   郁野帮他擦掉奶胡子,无奈地说:“明知故问啊宝贝。”   “有我你还要打抑制剂吗?”   “……不是,我怕你生气。”   江屿环着手臂,娇纵地抬起下巴,“我为什么要生气,你又没出去乱搞。”   他又小声嘟囔:“说好我陪你过每一个易感期,你想让我食言啊?”   郁野摸摸他圆溜溜的小肚子,“这个臭崽在,你会不舒服。”   江屿比了个嘘,用睡衣把肚子遮得严严实实。   “那我们蒙着小橘子的眼睛,你轻点小声一点,不被发现就好了。”   说这话的江屿像个小朋友似的天真,乖得郁野都不知道怎么办好,但他还是有顾虑,易感期发作,他怕自己做起来太凶。   江屿看他不说话,想一想就知道他在顾虑什么。他抓住郁野的手晃了晃,灵动的眼中是全然的信任。   “郁野,我知道你有分寸,你不会让我失望的对吧?”   心头一阵暖流划过,郁野在他养得白嫩的脸上亲了一口,“嗯。”   江屿凑到他耳边说悄悄话:“今天可以咬脖子,要轻轻地咬,不然以后就让小橘子咬你。”   郁野失笑,“好,我不听话就让臭崽咬我。”   江屿满意地点点头,搂着郁野的脖子压下来。   “老公我刚喝了牛奶,甜甜的,你也尝尝嘛。” 第38章 番外4 一件大事(下)   5、不可言说的孕七月   月份变大,江屿身体也发生了一些难以启齿的变化,他不好意思和郁野说,装作若无其事,偷偷摸摸地自己处理。   郁野到底是个alpha,有一些变化是超出他认知范畴的,所以一时竟真的没察觉到。   晚上吃了水果刷过牙,江屿回到客厅,听到郁野在和朋友发语音。   郁野的一个朋友和人投资在森林公园里建了个温泉山庄,要等入冬才开业,现在还没开放,邀请郁野有时间过去玩。   郁野考虑到江屿现在不方便,本来想拒绝说等开业之后再去捧场,转头看到旁边江屿亮亮的很感兴趣的眼神,他手指上滑,重新发了条语音答应了朋友的邀请。   又寒暄了几句,郁野把手机丢到一旁,换成老婆坐在怀里。   “想去泡温泉了?”   江屿点头,“有一点想。”   郁野摸摸他的小孕肚,“但是医生连泡澡都不建议,你再忍忍,到时候把小橘子留下,春节我们去日本滑雪泡温泉。”   江屿说他不负责,掰着手指和他算,“预产期在十一月,春节小橘子还没百天,我们就把宝宝丢下自己出去玩啊?”   江屿娇气渐长,坐在郁野腿上扭,“去嘛,我想去,不能泡温泉就是泡泡脚也行啊。”   江屿都这么说了,郁野怎么可能不答应,没过两天就大包小裹地带着江屿去了山庄。   森林公园环境清幽空气宜人,车子从散养区路过,能看到温顺的小鹿。   郁野好不容易把童心泛滥想去喂鹿饼的江屿劝回来,他订的是独栋别墅,车子开进院子,他正从后备箱往外搬东西,就听到已经进去的江屿发出声惊呼。   郁野吓得心跳都快停了,大步跑进去一看,江屿正很有童心地抬起双手和一只同样举着爪子的小熊猫四目相对,旁边还跟着一只更兴奋的姜太公。   江屿兴奋地对郁野说:“快看小熊猫!苹果,你是不是给我带苹果啦,我想喂它。”   郁野心累地把他举起来的手抓下来,“这就去给你拿,宝贝你吓死我了。”   “怎么感觉结婚之后你胆子越来越小了呢?”江屿呼噜呼噜郁野的头发,“摸摸毛吓不着。”   郁野抹了把脸,“没事了,我去给你拿苹果。”   拿了苹果回来,江屿把苹果切开和小熊猫对着吃,把苹果咬得咔嚓咔嚓响。   郁野在旁边瞄着那只小熊猫,开始真诚地担心如果这里有猴子,泡温泉的时候会不会来串门。   晚上去泡别墅里的私汤,江屿拿了件最大尺码的一次性浴袍,肩线都快掉到手肘,松松系着腰带,江屿肉眼可见的愉悦。   郁野把着他的手让他在岸边坐下,“这么开心吗?”   “嗯。”江屿把浴袍下摆往上拽了点,不好意思地说:“平时穿裤子有点勒肚子,我怕小橘子会不舒服,这样就轻松很多。”   郁野皱眉,“怎么没和我说?”   江屿小声:“不是大问题,别人都是这样过来的。”   郁野脑子转得飞快,“也不是没办法,宝贝你要不要穿裙子?”   江屿抬脚踹他,“我才不要。你下去泡你的。”   郁野蔫坏地笑,捂着心口假装被踹疼了,在江屿撩水泼过来时躲到一边。   温泉水很热,郁野最近累惨了,面对江屿坐在里面,背靠着一块石头闭目养神。   江屿只是把脚和小腿泡在里面也很舒服,他热得脸红扑扑的,把腰带拉开,露出一点肚皮,撩了点水在肚皮上拍了拍。   “你还太小不能泡温泉,先让你感受一下,等你大一点爸爸们带你来玩,还可以一起喂小熊猫和小鹿哦。”   小橘子好像听懂了,把江屿肚皮顶出一个小鼓包作为回应。   和小橘子嘀咕了一会,那种难以言喻的羞耻感觉再度传来,江屿皱起眉头,先悄悄看了眼郁野,确定他还在闭着眼睛休息,轻轻地把浴袍敞开,露出被热气蒸得通红的身体。   他身体再红也抵不过胸前某处红,上面还沾着点点白色,江屿看了眼浴袍,那个位置已经被晕湿出一块痕迹了。   江屿想速战速决赶快擦掉,他才拿了张纸没来得及动作,就听见郁野的声音。   “江屿你在做什么?”   ……   ……   ……   6、淡然平常的孕八月   江屿体质好,平时照顾也仔细,孕肚上没长纹也没长斑,就是被里面的小橘子撑得紧绷,尤其是每天抹了乳之后,更像一只晶莹的水气球。   郁野很喜欢给江屿抹油抹乳,将把老婆伺候得白白嫩嫩胖胖作为第一要务,他还乐此不疲,每天必须打卡。   某天晚上,眼看即将生产,江屿浏览孕产论坛看经验帖子,把圆肚皮留给郁野。   论坛里不光是分享经验的,还有求经验的,江屿热心,能回答的问题都会回答,大家一起交流。   有个新手孕o请教涂抹乳和油的手法,江屿对着输入框想了一会,还是选择问郁野。   “老公,这个是怎么涂的啊?有什么讲究吗?”   郁野刚给他抹完肚子,正在抹大腿,闻言说:“从上到下,从左到右,几分钟就可以,不要打圈按摩,会导致胎儿脐带缠绕。”他笑了下,“热心江老师又上线了?”   “热心的是我,老师是你。”江屿把郁野说得输入进去,最后还要小小地炫耀一下,加了一句“我老公就是这样每天帮我抹,已经八个月了,一点纹都没长”。   孕期不光有长纹的苦难,腿脚也会浮肿,江屿去产检见过最严重的,脚面肿得老高,鞋子都穿不进去。   江屿觉得自己是极其幸运的,怀孕后郁野逐渐接手了一切,学得磕磕绊绊,然后技能飞速点亮,江屿就逐渐躺平等人伺候。   手机提示音响了,论坛上有人回复。江屿悠闲地点进去,看到回复内容嘴都撅了起来,小腿扑腾了下,差点踹到正给他按摩腿的郁野。   郁野把他小腿捋直,顺着经脉揉按,“怎么了老婆?”   江屿捏着手机飞快地打字,一边愤愤地说:“有人说我骗人!”   郁野一挑眉,“你发什么了?”   “我就说我老公每天帮我抹乳和油啊,我半夜腿抽筋会起来帮我按,还会每天陪我散步。”江屿从屏幕上抬头,“我又没说错,他们老公做不到凭什么就说是我骗人啊,我老公好着呢。”   江屿原本就很甜,现在越来越甜。郁野想,一孕傻三年这话可能是真的,反正江屿现在是不设防很多,甜蜜撩人的话张口就来,偏偏他还不自知。   郁野看了眼江屿圆鼓鼓的孕肚,无声地叹了口气。   有这个臭崽在,他可真是忍耐了太多。   7、胜利在望的孕九月   下个月就是预产期,眼看着马上要卸货,江屿心情越来越淡定,但是他发现,郁野好像有点不对劲。   最开始是饭量小了,然后是眼睛下有了明显的乌青,再然后是肉眼可见地瘦了。   虽然两人手机都可以用彼此的指纹解锁,但他们很少会看对方的,这是一种绝对的信任。   江屿孕期心是大了不少,但没到连老公不对劲都看不出来,这天趁着郁野去洗澡,他打开郁野的手机,看了他的屏幕使用时间。   然后发现,郁野凌晨最经常浏览的是那个孕产论坛app。   江屿点进去,搜索栏保留了十条历史记录,郁野搜索的内容甚至有些幼稚。   beta生孩子疼吗?beta生孩子要多久?beta生孩子alpha丈夫能帮忙吗?   简直幼稚到江屿想笑又想哭。   把郁野手机放回原处,江屿心情依旧激荡,小橘子似乎感受到了,很有存在感地动了一下。   江屿拍拍肚皮,“你爸爸爱我更多一点哦。”   自言自语完他就笑了,感觉好像被郁野的幼稚给传染了。   郁野洗澡出来,吹干头发后惯常拿了乳和油,江屿没像往常似的径直躺下,而是抱着圆圆的肚子挪到郁野身边,软软地往他怀里一靠。   郁野熟练地接住他,“怎么了?”   “我交给你一个任务好不好?”江屿蹭了蹭脸,“一个小小的任务。”   “嗯,什么?”   “你想想小橘子的大名呗。”   郁野还真没想过这个,他顿了下,说:“你说了算。”   江屿摇摇头,“不行,怀孕怀得我脑子空空,什么都想不出来了,你来取嘛。”   “那等臭崽生出来我们再一起……”   “我不要等。”江屿打断郁野的话,“等我生完小橘子,再醒过来你就要告诉我取了什么名字。”   他晃着郁野的胳膊,“快点答应快点答应,我这么大一件事需要你呢,答应我嘛。”   郁野无奈,摸摸他的肚皮,“我尽量。”   “不要尽量,是必须。”江屿再次强调,“你可不许拖到最后等我进产房了再想啊,生孩子很快的,到时候可别是你还没想出来,我和小橘子就出来了。”   郁野勾起嘴角,在江屿额头上亲了好几下,“好,都答应你。”   江屿绝口不提郁野的反常,而是用另一种方式开导郁野。   我都不怕,你也不要那么怕。   毕竟你可是我爱的人,是我孩子的另一个爸爸,要像我们一样很坚强很勇敢呀。   8、即将卸货的第四十周   怀孕第四十周刚开始,郁野就带江屿住进了医院,时刻准备卸货。   小橘子这时候又很沉得住气,一直没有要出来的意思。   孕晚期时江屿彻底没了孕吐,他的口味也变得奇怪,就喜欢吃味道很重的东西。   第四十周的倒数第二天,江屿说想吃螺蛳粉,不吃外面卖的,气定神闲地支使郁野回家煮粉,还叮嘱他快一点,粉泡久了就不好吃了。   郁野遵旨回家煮粉,煮的时候还在走神。   要是明天还没生,那就要选择剖腹产了。   郁野拿着筷子捏了捏眉心,再一次嫌弃小橘子这个臭崽,眼看要出来了还要折腾江屿。   匆忙煮好螺蛳粉装好,郁野喝了口水,余光瞥到从江屿家搬来的金桔盆栽,郁郁葱葱的绿中突然多了点明亮的橘黄。   被江屿吐槽像盆假树的金桔竟然结果了。   郁野稀奇地靠近去看上面的果实,之前果实是绿色的,谁也没注意,现在都快要成熟了。   郁野心脏跳动突然加快,他有种别样的预感。   下一秒,一通电话落实了他的预感。   “小屿要生了!”   --------------------   wb见   password:2356   为满足自己癖好写了这两章,满足 第39章 番外5 江枳   郁野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生产很顺利,他接到电话赶回去,等了没一会小橘子就出生了。   江屿已经睡着了,郁野先去确认江屿一切安好,才去看小橘子。   不过发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   医生说随了两个爸爸的基因,以后会很高的小橘子,其实是个玉雪可爱,小脸嘟嘟的女儿。   还是个omega。   护士说小橘子比其他小宝宝要大一点,郁野抱起刚出生就很白嫩的软绵绵的女儿,心想omega高一点怎么了,omega就是要像他女儿一样高高的才好看。   江屿是beta,郁野和堂姐郁夏都是alpha,本来两家加一起都凑不出一个omega,现在有了小橘子,都对她稀罕得不得了。   萧斯允则是又稀罕又眼馋,还带着一点微妙的不爽。   郁野那个从前的大海王会有这么可爱软和的宝贝女儿,何德何能啊。   所以当大家都说小橘子更像郁野的时候,萧斯允单方面拒绝承认,并且努力寻找小橘子像江屿的地方。   江屿并没有睡很久,睁开眼就找郁野。   等郁野过来,他第一句话是小橘子,第二句话是螺蛳粉,属实把郁野弄愣住了。   江屿忧伤地说:“还没吃到螺蛳粉就进产房了,生小橘子的时候我一直在想。”   郁野很为难,产后护理同样重要,医生建议刚生完孩子不要吃这些过于刺激的食物,实在想吃可以吃几口,但是不能放辣。   失去辣味的螺蛳粉就失去了灵魂,江屿闻言更忧伤了。   郁野把小橘子抱过来,如数家珍地对江屿说她小手小脚很有劲,也好乖的,睡得喷香谁抱都不哭,嫩嫩的小脸也不皱,像是块戳一下就会融化的奶糕。   江屿其实还是有点懵的,明明小橘子在他肚子里揣了这么久,他是生理意义上和小橘子最亲近的那个,现在却开始不知所措。   在他肚子里感觉是好小一个,生出来却快有他小臂长,有着圆嘟嘟的小胳膊小腿。   江屿迷茫地想,这么大一只,真的是他的小橘子吗?   他轻轻戳了戳小橘子的脸蛋,脸颊肉像果冻似的颤了颤,嘴里冒出来一个小泡泡。   郁野看出来他的犹豫,像是不认识自己的小孩,心都提了起来,小心翼翼地问想不想抱抱小橘子。   父爱本能可以战胜一切,江屿坚定地点头,就像在家里许多次用毛绒玩具模拟那样接过小橘子,在她肉很敦实的背上慢慢拍着。   这一刻,他才真正有了实感。   他抱着的这个小生命,是他的宝宝啊。   郁野几乎是瞬间就感觉到江屿情绪的松动,他也跟着松了一口气。   亲人好友都在病房里,江爸问:“孩子的名字想好了吗?”   郁野用手指碰了碰小橘子攥得很紧的小拳头,不假思索地说:“江枳,南橘北枳的枳。”   众人皆是一愣,江屿也是其中一员,抱着小橘子的手臂都僵了一下。   最先开口的是郁恒,他气色好了很多,就是不能久站,坐在沙发上说:“南橘北枳,小名叫小橘子,大名叫江枳,很合适。”   他这句话把一屋子木头人都唤回了神,大家都乐呵呵地说名字好听,没有问什么尴尬的问题。   原本安静睡着的小橘子突然动了动肉乎乎的小眉毛,本能地往江屿身前拱,小鼻子一抽一抽的,像是在急切地找什么味道,嘴里都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   江妈看到,笑吟吟地说:“宝宝这是饿了呢。”   郁野安抚地揉捏着江屿的后颈,低声说:“可以吗?不想的话我们就不喂。”   江屿莫名被激发了斗志,信誓旦旦地说:“我当然可以。”   郁野把亲朋好友都请了出去,病房里只剩下他们一家三口。江屿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解开衣扣,小橘子精准地找到地方狼吞虎咽,闭着眼睛也不耽误她吃。   江屿闷哼了一声,虽然生产之前郁野帮他解决了很多次,但是感觉一点都不一样。   小橘子还没有牙,嫩嫩的牙床触感很痒,她这么小不会控制力气,急切的时候又让他很痛。   江屿看向郁野的时候,嘴角都已经瘪了下去,连一丝声音都不敢发出来。   郁野心疼又好笑,把女儿护食的小手挪开,“性子这么急,像我。”   “你好意思说。”江屿几乎是用气音在说话,担心打扰到吃得正香的小橘子。   郁野手臂小心揽过江屿的肩膀,亲吻着他的额头,说:“宝贝别怕,放松一点,她这时候正忙着吃香香,其他什么都不会管的。”   郁野大胆地捏小橘子身上的肉,“你看,这样她都不理我。”   江屿多少放松了一点,拍开郁野的手,“轻点,这个时候你不要打扰她。”   郁野讪讪地收回手,改成去捏老婆的。   其实郁野远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淡定,只是他知道,如果这时候他也懵,那江屿就没有可以依赖的人了。   就这样当爸爸了啊,明明已经做了好几个月的心理建设,可是在真正接过女儿的时候,他压根抑制不住激动。   太可爱了,可爱得简直快要了他的命,这么可爱的小天使竟然是他的女儿。   不是alpha而是个软乎乎的omega,他哪里还下得去手揍,乖巧的样子谁能想到她会是那个在江屿肚子里闹海的臭崽?   他会用言行教导女儿,要和他一样很爱江屿才可以。   新生儿吃不了多少奶,没一会小橘子就吃饱喝足吧唧着小嘴睡了。   江屿几乎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没动,胳膊都麻了,郁野把女儿接过去,他揉了揉胳膊,慢吞吞地把衣服系好。   郁野低头亲小橘子的脸蛋,一股奶香味。   江屿靠在他肩膀上看呼呼大睡的小橘子,突然笑了,“你看小橘子像什么?”   “嗯?”   “像机器猫,伸出圆手的机器猫。”江屿捏捏小橘子攥得紧紧的小拳头,轻轻勾她的手指。   “她有点胖。”江屿仔细端详,“不像是小小的砂糖橘,像是大号的丑橘。”   郁野失笑,晃着女儿说:“完了江枳,你爸爸说你丑呢。”   “我没说,这可是你说的。”江屿在他肩膀上依偎了下,小声问:“为什么叫江枳啊?”   郁野和他碰了碰额头,“不是你说让我取名字的吗?不喜欢这个?”   “不是。就是……”江屿顿了顿,“就是没想到你会让她跟我姓。”   “跟谁的姓氏都一样,你要辛苦的多得多。”郁野腾出一只胳膊抱着江屿,两边一起拍,“她以后也应该更爱你一点才行。”   江屿心头酸软,埋在郁野颈窝里闷闷地笑,“那多不公平啊,爱哪有多一点少一点的。我决定了,下一个小孩要跟你姓。”   郁野手顿住,“你还想生?”   江屿哼哼唧唧,“就顺其自然呗。” 第40章 番外6 关于吃醋   新生儿长得很快,几乎是一天一个样子,转眼就是春节,马上要百天的小橘子被打扮得像个年画娃娃,困的时候呼呼睡一点都不闹,醒了就有力地蹬自己的小肉腿,谁抱都咯咯笑,一个春节收了好多红包。   小橘子现在已经能认出来郁野和江屿,因为还没断奶,平时最喜欢在江屿身上趴趴睡觉,或者醒着的时候糊郁野一脸口水。   去郁家吃了晚饭回来,郁野熟练地单手托着睡着的女儿,另只手拎着个双肩包,说江屿累了一天让他先去洗澡,自己伺候这个小祖宗。   站在花洒下,江屿捏了捏酸痛的肩膀,热水逐渐缓解了酸乏。   要说累一天,郁野才是最累的那个。   刚生完小橘子他很嗜睡,说来惭愧,其实小橘子一夜要喂三四次,但是他几乎没怎么醒过,都是提前用吸奶器取出来,郁野半夜去喂。   等从医院回家,喂奶、换尿不湿、洗澡、哄睡这些事情郁野已经做得无比熟练,反而是江屿要一点点学。   天知道一夜醒好几次,压根不敢睡死的感觉有多崩溃。   江屿觉得很神奇,两年多之前郁野还只是个玩玩就够的海王,现在除了不能真身喂奶,什么都学会了。   郁野之前把对圆满家庭的渴望压抑得太深,深到他自己都以为自己不在乎这些,而喜欢就是一把钥匙,他承认喜欢江屿,那个生锈的门锁就被打开了。   江屿也爱小橘子,但是和郁野相比,就是小巫见大巫,郁野对小橘子完全到了溺爱的程度。   小橘子被她爸抱习惯了,小脾气上来放在摇篮里推推都不行,郁野就不厌其烦地抱着她逗她笑,睡着了也舍不得撒手。   已经有好几次,江屿半夜醒过来发现抱着自己的人不见了,再一看,原来郁野是去看女儿了。   结婚后郁野就把房子重新装修过,主卧旁边的房间改成了儿童房,中间的墙上加了个门,晚上不关,这样既有相对独立的空间,也能及时去看孩子。   一两次还好,次数多了江屿就开始生闷气。   虽然知道这样不对,爸爸疼爱孩子是天经地义,但是江屿就是忍不住想,郁野怎么能这样呢,喜欢小橘子都超过喜欢他了。   因为照顾仔细,再加上心态好万事不用他愁,江屿产后两三周就恢复了,如今身体已经完全恢复原样。   但是他和郁野一次都没做过,他都暗示几次了。   要知道,小橘子可马上就要百天了。   吹过头发出去,郁野也给小橘子洗过澡,给她套上了柔软的小衣服。屋里地暖温度很高,郁野给她穿纸尿裤的时候,她就蹬着肉肉的小腿不消停。   “宝宝乖,穿上纸尿裤爸爸再陪你玩。”郁野大手托着她的小屁屁,两下就把纸尿裤穿好,然后挠挠她的脚心,把小橘子弄得一边笑一边扭。   郁野低头在她小脚丫上各自亲了一口,“爸爸的乖宝宝。”   江屿靠在门边看了一会父女俩的温馨时刻,走进来说:“我洗好了,你快去吧,我陪小橘子玩一会。”   郁野的手指正被小橘子攥着,“可以吗?要不我先把她哄睡了再去?”   江屿不乐意了,“让你去你就去,怕我欺负你女儿啊?再说今天我都没抱她几次。”   “好,我这就去。”郁野另只手揽着他的腰,揉了几下,“你量力而行,有事就叫我,嗯?”   郁野轻轻抽出手指,把小橘子卷上去的衣服拉下来,盖住肚子。   小橘子目送郁野走远,她的视力有限,很快就看不到了,嘴里发出啊啊的声音,小手也朝着郁野的方向抓。   “这么舍不得爸爸啊。”江屿拍拍她的小胸膛,拿口水巾擦掉她的口水。   小橘子目光又看向他,突然又咧嘴露出笑容,和郁野如出一辙的眼睛弯起来,看着特别高兴的样子,伸手要抱。   江屿把她抱起来,托在臂弯里颠了颠。   “小没良心的你还记得我啊,我以为你只记得你爸爸呢,天天那么黏他。”   “啊呀~”   “你今晚乖乖睡觉好不好?让我老公和我过一会二人世界。”   “呀~”   “笑了?笑了就是同意了,是不是呀宝贝?”   “咿呀~”   江屿抱着小橘子左晃右晃,把她高兴得笑个不停,口水都流了出来。   江屿勾着她的小拇指晃了晃,“拉勾了就要说话算数哦,喝个奶,爸爸哄你睡觉。”   他走到小沙发上坐下,把衣扣解开,小橘子啊呜咬住,津津有味地吃她的睡前餐。   江屿一边哼歌一边拍她,郁野就是这么做的,差不多喝完奶就能睡着了。   果不其然,没一会小橘子就睡着了,还霸道地含着那里不松口,小手手捏着自己的耳垂。   江屿皱着眉慢慢把自己解救出来,简单拢了下衣服,继续有节奏地拍她。   嘴里的东西没了,小橘子还是一嘬一嘬的,眼皮也开始颤,看起来马上就会醒。   江屿连忙找到安抚奶嘴,小橘子用力地吮着,很快恢复了平静。   江屿把她放回婴儿床上,又拍了她一会,确认她不会再醒,留了盏小灯离开了儿童房。   浴室的水声已经停了,江屿在门外象征性地敲了两下,推门进去。   热气扑面而来,是由水汽和郁野压抑了好一阵的浓郁信息素构成的,郁野只围了条浴巾,赤着上身,头发还在滴水。   江屿拿了毛巾罩在他头上,“小橘子睡着了。”   郁野捏捏他的手,“辛苦你了。”   “辛苦什么,你能做到我也能。”江屿帮他擦头发,酸溜溜地说:“她真的好黏你。”   郁野在毛巾下面轻声笑:“黏我不好吗?”   好什么啊,她这么黏你,你就不黏我了。   江屿撇撇嘴,“不过她也好乖,这样抱着拍一拍就睡着了。”   “是啊,简直就是个小天使。”   郁野把毛巾揭起来露出眉眼,看到江屿松散拢着的睡衣,伸手帮他系扣子。   “扣子怎么没系?小心着凉。”   “家里这么热,哪会着凉?”江屿把毛巾随手丢到一边,抱着郁野的腰,又靠近一点,在他耳边说:“小橘子喝完奶了,但是她没喝光,胀胀的很不舒服,你帮帮我好不好?就像以前那样。”   郁野呼吸重了些,像是在隐忍,“这些要留给女儿的。”   江屿开始不讲理,“那我就这样一直不舒服吗?今天让小橘子喝一次奶粉,老公你帮帮我嘛。”   郁野克制地握着他的腰,“别闹。”   江屿在他腺体的地方咬了一口,如愿以偿地听到一声闷哼,然后退开看他,似笑非笑地问:“忍多久了?不难受吗?你要我不舒服就和你说,那你怎么不和我说呢?”   郁野做了个深呼吸,“再等等,等女儿大一点,半夜……”   “还等?那你干脆等到她十八好了,就一直别碰我。”江屿凶巴巴地打断他的对话,欲擒故纵转身要走,“我不理你了,反正你也不行。”   郁野默默把那句“半夜醒得不这么频繁”咽了回去,一伸手就把老婆拽回怀里,然后对上他计谋得逞的笑眼。   ……   一阵尖锐的哭声穿透墙壁,郁野吃女儿的夜餐刚吃到一半,猛然被惊醒,抬起头抹了下嘴角。   “女儿哭了,我去看看。”   说完,他匆忙拿过浴袍边往外走边穿。浴室门被打开,热气逸散出去,江屿坐在盥洗台上,嘴撅得能挂油瓶。   他低头看看身前斑驳的痕迹,心里一阵烦躁,草草系上扣子,软着腿去看女儿。   儿童房里,郁野正一手抱着小橘子,一手给她温奶。   小橘子已经被哄住了,眼睛欲睁不睁,长睫毛上挂着泪珠,小胸膛一勾斗一勾斗的,脸都哭红了。   江屿看了怎么可能不心疼,当即便想上前去,又听到郁野说:“哦哦,爸爸的乖宝宝,不哭不哭了,爸爸不是来了么。乖宝宝哭什么呢,小小声告诉爸爸好不好,爸爸帮你保密。”   江屿脚下像是灌了铅一样,一股莫名的难以言喻的酸涩涌上心头,看着郁野抱着女儿慢慢地悠,小橘子的奶瓶在他的大手里就像个玩具。   郁野模仿着嘬吸的声音逗她,等到小橘子甜甜地笑起来,才拿着奶瓶喂她。   从得知怀孕到现在,这么久过去,江屿第一次生出了一个荒唐的念头。   他好像就是个工具人,有了女儿之后,郁野的注意力几乎都转移到女儿身上。只要小橘子哭了或是哼唧着要他抱了,天大的事他都会立刻丢下来哄女儿。   江屿知道,应该把自己的崽放在第一位的,可他就是小心眼,想和女儿争个先后的心思越来越强烈。   郁野怎么能爱女儿超过爱他呢。   江屿知道自己心态不对,强行移开视线,收回了想要迈进儿童房的脚,默不作声地退回主卧。   喂过奶,郁野又陪精力旺盛的小橘子玩了一会,消耗掉她所有的电量,这才放心地把她放回婴儿床上,回到主卧,将中间的门半掩着。   江屿已经在床上躺下了,被子盖住了半张脸。   郁野站在床尾深呼吸了好几次,压下蠢蠢欲动的念头,帮江屿把被子拉下去一点,吻了下他的额头。   “睡吧,晚安好梦。”   江屿一言不发地又把被子拉上来,这次盖住了整张脸。   一抹红色一闪而过,郁野皱起眉,抓着被子边缘,“怎么了宝贝?让老公看看。”   江屿还是不说话,死死地抓着捂着被子不让郁野掀开,没藏住的抽泣声泄露出去,郁野终于强势地扯了开来。   江屿胳膊挡着眼睛,瓮声瓮气地说:“你别管我。”   好可爱,他老婆哭起来也可爱,比女儿还可以,也比女儿哭起来还让他揪心。   郁野思想不做人,手上把人捞进怀里,像抱小孩那样面对面抱着,江屿害怕掉下去不得不环住他的脖子,终于露出了通红的眼睛。   郁野可能是哄孩子哄成习惯,没着急坐到床上,反而抱着江屿在屋里慢慢走,“哭什么呢?像小橘子一样,她是小喇叭,你是大喇叭。”   江屿吸吸鼻子,把眼泪全蹭到郁野身上,“你不爱我了。”   “胡扯呢?”郁野在他屁股上拍了一巴掌,“再给你一次机会好好说。”   一巴掌仿佛打开江屿的委屈源泉,他开始语无伦次地控诉郁野。   “你天天就知道女儿,刚才在浴室,听到女儿哭你丢下一句话转头就走了,就把我一个人丢在那。”   “有了女儿你就不爱我了,那个臭崽什么事都比我重要,我半夜醒来找不到你我也慌啊,你怎么都不说哄哄我呢?”   “你爱臭崽那么多,爱我只有一点点,郁野你个大骗子你就是不爱我了!”   江屿说郁野骗人,还要像八爪鱼一样紧紧抱着他不松手,其实他自己心知肚明。   生气是假的,撒娇是真的,他已经有一阵子没和郁野好好撒过娇,郁野也没好好哄过他了,每次都被小橘子那个臭崽打断。   江屿一口咬在郁野的肩膀上泄愤,朦胧中甚至听到头顶传来一声笑。   他幻听了?   江屿抬眼看郁野,郁野忍俊不禁地问:“臭崽,嗯?当初你不是不让我叫小橘子臭崽吗?怎么你自己犯规了?”   江屿哑口无言,哼哼两声扭开头,“就是臭崽。”   “好,臭崽就臭崽。”郁野颠了他两下,和哄女儿如出一辙,“不哭了啊,要哭成花猫了,有话说出来就好,哭得老公都心焦了。”   江屿扒着他找茬:“你把我当臭崽哄吗?”   郁野在床边坐下,托起他的脸颊,认真道:“我更想用少儿不宜的方法,不过在那之前,我要先把话和你说明白才行。”   江屿哼了声:“你狡辩吧。”   郁野说:“与其说我天天只知道女儿,不如说,我是担心。”   他无奈地叹气,自嘲道:“担心你太在意女儿,超过在意我,所以我要杜绝你这种想法。”   江屿一怔,眼睛睁得溜圆。   “你怀小橘子的时候就很辛苦,前几个月吐成那个样子还历历在目,我其实也看过那个孕产论坛,里面得了产后抑郁的人不在少数。”   “因为要喂奶、换尿布湿、哄睡、陪玩,本来刚生产还很虚弱,这样更得不到好的休息,不仅身体会变差,心情也会越来越糟糕,我不希望你会那样。”   “你知道的,我一直不认为第二性别给人性格的定义是绝对的,alpha必须要主外这个观点对我来说是个谬论。你生女儿吃了这么多苦,再把她全然丢给你,我不是alpha我是狗。”   “我是怀着一半不希望你再辛苦、和另一半从女儿那里争宠的想法。江屿你应该不知道,其实你对女儿的偏爱才是肉眼可见地增长,当你看她时,你是全心全意只看她,我说话你都敷衍地听。我是真慌了,当时就想,完了,我是不是要失宠了?那我当然要想办法了。”   “我希望我老婆,什么都不用操心,高兴了就陪女儿玩,不高兴了就和我耍耍脾气。你呢只需要做一件事,爱我就好,而且一定要是爱我多一点才可以。”   郁野捏了捏江屿的脸,“这点小心思不好意思告诉你,你就觉得我不爱你了,变笨了啊老婆。”   江屿呆呆地眨眼,“所以……你更爱我对吧?比爱臭崽多一点的那种。”   “嗯。”郁野的回答掷地有声,“那你呢?也是爱我多过爱女儿吗?”   “明知故问,我都和女儿吃醋了,你说呢?”江屿越说越小声,后知后觉地羞耻,一下捂住脸。   “越活越回去,竟然和女儿计较,我是不是真的有病啊?”   “不会,因为我也早早地开始吃她的醋了。”郁野看了眼虚掩着门的儿童房,“幸好她现在还什么都不懂,不然一定会说我们是不负责。”   江屿扑哧笑出声来,“那就做负责的爸爸嘛,你也别全部包揽,也分给我一点,我看谁都没你积极。”   郁野也笑,“好说啊,你保证多爱我一点就行。”   江屿把他的头发揉得乱七八糟,“要不要给你写保证书啊?”   郁野勾住他的小指,“保证书不用,拉勾就行了。”   江屿拇指贴上他的,“那就,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老婆,我都说明白了是吧。”   “嗯,怎么了?”   “那我们是不是该做少儿不宜的事了?”   “你还好意思说,再中途退场你就别回来。”   “收到收到,保证圆满完成任务。”   ……   主卧的声音到后半夜才停,而我们的江枳小朋友因为吃得饱饱又耗光了电量,也睡得喷香,直打小呼噜,并且在这一夜,悄悄学会了翻身。 第41章 番外7 相性55问   午好,欢迎做客YT直播间,我是今天的主持人YT,有请我们的两位嘉宾。   Q1:请问您的名字?   江屿:江屿   郁野:郁野   Q2:性别是?   江屿:第二性别是beta   郁野:alpha   江屿:啊,补一句,我是硬汉beta   郁野:那我也补一句,我老婆总说我是狗A   Q3:请问您的性格是怎样的?   江屿:还挺好的吧,我觉得挺好相处的   郁野:比较淡,这个主要分人,对我老婆我就没淡过   江屿:你扯,你忘了之前我给你发微信你都不回,让你把东西拿走你说让我扔掉   郁野:你要说翻旧帐我可就有话说了   Q4:对方的性格?   江屿:以前互相套路的时候,他就很会撒娇,不顺心了就会冷脸,还总是骗我,知道怎么让我心软,后来话说开了就粘人,但还是偶尔表演一下茶艺套路我   郁野:甜心、可爱、心软又好骗,有时候我都不忍心了。哦对了,人妻属性点满,做饭好吃会做很多甜品,以前看我不顺眼也不忘了照顾我,比如半夜特意来看我有没有乖乖盖被子什么的。现在越来越甜了   江屿:你好意思说,不忍心以后就别骗我   郁野:不行,我就喜欢你满心满眼只有我的样子,特别可爱   Q5:两个人是什么时候相遇的?在哪里?   江屿:好几年之前了,在一个酒吧   郁野:对   Q6:对对方的第一印象?   江屿:海王啊,身边坐着个omega,他还来请我喝酒,看着就渣   郁野:主动才会有故事。那时候就觉得这小beta好有趣,明明在偷看我,却和其他beta不一样,一点胆怯都没有,眼神好像就是在邀请我主动   江屿:闭嘴吧你,你今天话好多   Q7:您怎么称呼对方?   江屿:郁野,老公,有时候调侃他也会叫郁神   郁野:江屿,老婆,宝贝,大宝宝……你要说这个的话就多了,其实我叫他小屿的时候反而很少   Q8:您希望怎样被对方称呼?   江屿:名字就好,其实我挺喜欢正式的称呼,他把我介绍给不认识的人都会说“这是我爱人江屿”   郁野:心有灵犀啊宝贝,我也喜欢他对外称呼我为先生   Q9:如果要送礼物给对方,您会送?   江屿:……口笼,他喜欢咬我脖子,还特别用力,牙印好几天才能消干净   郁野:按需送吧,看他当前阶段最想要什么,其实我是希望他需要我多点的你懂吧   Q10:那么您自己想要什么礼物呢?   江屿:就像他说的,看需要吧   郁野:希望能把女儿给长辈带一周,我俩过二人世界   江屿:啊我也有点点想……   YT:啊这,小橘子是不能听这种话的   Q11:对方做什么样的事情会让您不快?   江屿:有话不和我说,自己闷着   郁野:没有,他做什么在我看来都可爱,非常可爱   Q12:你们的关系到达何种程度了?   江屿:结婚了孩子都有了   郁野:你事先不做调查的吗,我女儿都16个月了   YT:。   Q13:两个人初次约会是在哪里?   江屿:早茶店,互通心意之前的一阵子我生病了没胃口,第二天想吃早茶,他就带我去了   郁野:这才算是初次约会吗?我以为你第一次来基地找我给我送栗子挞就算呢   江屿:这还带强行提前的啊   郁野:那当然要都算上啊   Q14:那时候俩人的气氛怎样?   江屿:按照他说的初次,氛围还好吧,我一开始是紧张的,不过看到栗子挞奶油掉了我就没心思紧张了   郁野:融洽,他有点拘谨,但是特别有趣,方便我逗他   Q15:那时进展到何种程度?   江屿:我给他送了个甜点,帮他拍了点照片,然后一起吃了晚饭,别的什么都没做   郁野:初次约会你就做了这么多,老婆你好爱我   江屿:呵,你好意思说你那时想做什么吗   郁野:咳……其实那天就想拐他上床,东西都买好了,但是我发现一件更有趣的事,这个念头就作罢了   江屿:呵呵   Q16:是由哪一方先告白的?   江屿:他   郁野:对,我   Q17:对方说什么会让你觉得没辙?   江屿:就……江屿你怎么这么好呢   郁野:因为喜欢他,所以他的每一句话都会让我觉得自己栽了   江屿:你这话说的,仿佛我是个坑   郁野:看吧,我现在就觉得没辙   YT:别秀了别秀了   Q18:对方性感的表情?   江屿:他隐忍克制的时候,危险又刺激   郁野:主动的时候   Q19:两个人在一起,最让你觉得心跳加速的时候?   江屿:他说爱我的时候   郁野:很认真注视我,眼睛里都是我的时候   Q20:做什么事情的时候觉得最幸福?   江屿:那就多了,只要是和对方在一起就很幸福   郁野:嗯,尤其是他和我说一些琐碎的小事,其实都是没什么营养的话,因为说的人是他就格外幸福有意义   Q21:曾经吵架么?   江屿:吵啊,现在我俩也吵   郁野:夫夫过日子肯定有摩擦,偶尔拌嘴是情。趣,你不会不知道吧   YT:……别说了,下一题   Q22:什么时候会觉得自己被爱着?   江屿:随时   郁野:嗯,我也一样。不过我更希望被他偏爱着   江屿:那就+1   Q23:您的爱情表现方式是?   江屿:体现在生活的每分每秒   郁野:对,光说不练嘴把式,假   Q24:俩人之间有互相隐瞒的事情么?   江屿:就互相套路来着,不过都是以前的事   郁野:现在就没有了   江屿:也和我们的性格有关,我们都不是跳脱的性格,不太会弄惊喜那一套,更有可能弄巧成拙   郁野:嗯,事出反常必有妖   Q25:您觉得与对方的爱是否能维持永久?   江屿:一开始担心过,不过郁野以前什么性子大家都知道,他就不是会轻易做出承诺的人,既然他承诺了,那我就相信他   郁野:怎么感觉你在损我呢?那现在呢,现在还会担心吗   YT:……怎么还抢主持人的活呢   江屿:很久之前就不担心了,因为我能感受到自己是被全然爱着的。一个人能装一天、一周或是一个月,他日复一日的坚持就是我安全感的来源   Q26:请问您是攻方,还是受方?   江屿:这个问题……过   郁野:对,听我老婆的,大家就自由心证……啊老婆你打我干什么   江屿:晚上你去儿童房睡吧   Q27:为什么会如此决定呢?   郁野:我老婆不好意思,我先来回答啊。他一开始对我有点误会,自我定位是攻,他那时候特别可爱我当然顺着他来,其实那段时间一直都在期待他发现真相会是什么样   江屿:哼,说你是狗A我说错了吗,你听听这是人话吗   YT:郁野你老婆要没了   Q28:您对现在的状况满意么?   江屿:现在挺满意的,要是他轻点咬我脖子我就更满意了   郁野:特别满意,我就喜欢他咬我脖子,像圈地盘   Q29:初次H的地点?   江屿:我家   郁野:嗯   Q30:当时的感觉?   江屿:震惊和慌乱,事情怎么和我想的不一样。我不想回忆死亡瞬间了,郁野你快点答好进入下一题   郁野:心情舒畅,我终于能放开了   YT:你老婆说得对你确实挺狗的   Q31:当时对方的样子?   江屿:蔫坏   郁野:可爱有趣,还很诱人   Q32:初。夜的早晨您的第一句话是?   江屿:……忘了,因为他一大早就不做人,我那时还没睡醒,记不得说什么了   郁野:我还记得,我和他说“困就接着睡”   江屿:那种情况谁还能睡得着?要不换成你试试   郁野:这样,宝贝我教你,你可以趁我没醒主动上来,然后看看我的反应……唔唔唔   江屿:赶快下一题   Q33:每星期H的次数?   江屿:不一定吧,看情况   郁野:这种事谁还查啊,要不我列个表给你看   YT:放过我吧……   Q34:觉得最理想的情况下,每周几次?   江屿:别太多,但也不能没有   郁野:嗯,太多他受不了,没有我受不了   Q35:自己最敏感的地方?   江屿:被他碰的话感觉哪都像过电一样   郁野:后颈腺体吧   Q36:对方最敏感的地方?   江屿:后颈,喉结   郁野:其实他哪都敏感,耳朵和腰更甚   Q37:用一句话形容H时的对方?   江屿:俊美性。感,每次看了都感叹不愧是海王   郁野:诱而不自知,所以有时候做太过真的不能怨我   江屿:那还不是因为你自制力不够   郁野:在自己老婆面前谁要那玩意   Q38:坦白的说,您喜欢H么?   江屿:当然啊,这种事没必要藏着掖着,尤其他床技也很好   郁野:当然喜欢,xing也是生活的一部分   Q39:一般情况下H的场所?   江屿:床上   郁野:嗯,其次是浴室   Q40:您想尝试的H地点?   江屿:床上就挺好的,这件事就不需要创新了吧   郁野:我其实挺想试试在车上,他不同意   江屿:你做梦吧,被发现了很社死好吗   Q41:冲澡是在H前还是H后?   江屿:反正做之后肯定是要洗澡的   郁野:绝大多数时候是我洗他   Q42:您会在H前觉得不好意思吗?或是之后?   江屿: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做了就是做了,舒服就是舒服,两个人在一起要坦诚   郁野:我脸皮厚,让我不好意思的事几乎没有   Q43:在迄今为止的H中,最令您觉得兴奋或焦虑的场所是?   江屿:那次在温泉山庄,虽然是私汤,但也是露天的   郁野:我也是那次,因为当时是为了处理一点特殊情况,咳……其实没真的在外面做,后来还是回房间了   Q44:您对S.M有兴趣吗?   郁野:先说好我以前虽然渣,但是确实从来不玩这个,但如果他想玩角色扮演我也不是不可以   江屿:我想个屁。我也没兴趣   Q45:曾有过受方主动诱惑的事情吗?   江屿:有啊,这没什么难以启齿的,有欲望很正常   郁野:四六开吧,他主动的时候不少,我老婆就是很坦诚,可爱吧   Q46:那时攻方的表情?   江屿:就是用那种眼神看我,感觉自己要被他一口吞了   郁野:我那明明是欣喜的眼神好吗,怎么说的我像是大尾巴狼呢   江屿:难道你不是   YT:好问题   Q47:在H中有使用过小道具吗?   江屿:没有过,我们俩都不喜欢用那些   郁野:顶多绑个手什么的,但是我挺想看他穿小腿袜的   YT:相方准备满足一下吗   江屿:看、看他表现吧   YT:好耶   郁野:我老婆答应我,你激动什么   YT:……我就白瞎帮你问   Q48:您最喜欢被吻到哪里呢?   江屿:嘴就好了,我挺喜欢接吻的   郁野:那就多了,这是可以过审的吗   YT:那你还是别说了   Q49:您最喜欢亲吻对方哪里呢?   江屿:还是嘴,因为他吻技也很好   郁野:最近很喜欢脚踝,留下痕迹很好看   Q50:H时最能取悦对方的事是?   江屿:就……叫就行了,他爱听这个   郁野:叫他宝宝,他又喜欢又受不了的,特别可爱   江屿:从开始到现在你知道自己说了多少次可爱了吗   郁野:但你就是很可爱啊,小橘子可爱一定是随你   Q51:H时您会想些什么呢?   江屿:就想这件事啊,还想什么   郁野:做事情要专心,这是尊重   YT:……我信你的邪   Q52:一晚H的次数是?   江屿:你问平均值还是最大值   郁野:他不好意思回答了,我来说吧。大多数时候是三次,再多他会好几天不舒服   江屿:主要是脖子受不了,他每回结束都要咬我脖子   郁野:那我也让你咬回来了啊,我不怕疼   江屿:顶着好几个牙印,你好意思我可不好意思   Q53:H的时候,衣服是您自己脱,还是对方帮忙脱呢?   江屿:都有   郁野:看是不是他主动,他主动我会顺着他的节奏来   Q54:对您而言H是?   江屿:不可缺少的,就像他说的,生活的一部分嘛   郁野:必须要有的,我不谈柏拉图   Q55:请对恋人说一句话。   江屿:你先说吧   郁野:我先说?行。答应你的事我都会做到,你也要一直偏爱我啊老婆   江屿:有个惊喜在等你,老公,我觉得你需要再想一个新的名字了   郁野:(持续掉线)   ——全文完—— 后记   到这里就全文完结了,第一次写abo,正好灵感来得很快,然后就开始了,但其实还有很多很多的不足。   其实开始没打算写这么长,就是一个小段子展开的故事,设定什么的都很常见,以轻松和甜为主,番外写了孕期和崽,主要还是流水账。   笔力不足,很多地方表达得并不好,总而言之还是感谢阅读。   之后就在废。文那边连载,这边会定时搬运,感谢。   2022.6.28 沅塔 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奇书网 http://www.qishu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