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前辈英雄传》全集 作者:耄耋散人 声明:本书由奇书网(www.xxqishu.com)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 第一回西夏国侵犯中原 蓬山寨周侗出世 话说北宋王朝时期,中国北部出现一个西夏国。这个国家乃由党、项、汉、藏、回鹘等几个民族混合组成的。西夏国定都兴庆府。西夏最旺盛时期,曾辖过二十二个州,它与当时的遼、金,先后成为与宋朝鼎峙的政权。从西夏国景宗李元昊时就经常发兵攻打大宋,互有胜负。宋真宗当朝时,就派大将狄青征西,一举获胜,迫使西夏求和,认宋为父,宋赐赵姓,册封为夏国主,并每年赐给西夏,绢十三万匹,银五万两,茶叶两万斤,从此宋夏两国,睦邻相处,极为友好,两国经济、文化联系更加密切了。连经仁、英二宗两个朝代,西线几乎没有发生过重大战事。 那知神宗熙宁五年,那西夏惠宗赵秉常幼年继位,由梁太后摄政,母舅梁乙炎出任相国,早已觊觎,2中原肥沃国土,又见宋朝奸臣当道,内乱纷起,便趁机发兵三十万,特派一等红袍大招讨,二狼主赵都都挂帅,入寇中原。来势汹涌,一举连得宋廷湟洲、河洲、熙洲、兆洲、岷洲、岩洲、叠洲等地。各地宋将告急本章,如同雪花般地飞向北宋都城汴京。 当时北宋六帝神宗阅读告急本章,十分震惊,立即升殿召集朝廷文武大臣,议伐西夏,当时有一人伏于金陛之下,口称吾皇万岁:“赐臣一匹军马,往讨西番。神宗闻奏,闪开龙目一看,原来是兵部侍郎王昭,此人原是熙宁元的进士,坛长武艺,善晓兵法,足智多谋,为人正直。神宗道:好,孤家封你为秦风路沿边安抚使兼征西兵马大元帅之职。“谢主龙恩”王昭谢过万岁,平身站在一旁。 神宗话音刚落,朝堂上顿时雀跃起来,欢声鼓动。这时急坏另一位朝臣。此人是谁;也是熙宁元年进士,姓蔡名京,现任龙图阁待制,新知开封府。此人颇具文才,深得皇上信任,但他为人,气骨狭窄,善于权术,曾投身于奸相詹台伟名下,与王昭同时入阁,同时是神宗的宠臣。今见皇上任命王昭为征西元帅,深怕功成返朝,位居本人之上。于是蔡京双眼一骨碌,计上心来,忙伏金阶,口称万岁道:西夏,犯我大宋边界,人神共愤,如蓬吾皇恩准,微臣原陪王帅西征。”神宗一见大喜道:“好,爱卿真是赤胆忠心,一心为国为民,朕封你为钦差大人兼理征西兵马军师,赐尔金牌,宝剑,便宜行事。”“谢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主帅已定,缺少先行,当时王昭又撩袍跪奏道:“臣举荐一人,可担任征西先行官:”神宗道:“爱卿所荐何人?”王昭奏道:“此人乃平南王金台之徒,姓周名侗,智勇兼备,文绍武略,无一不精。此人当年征南蛮,破湖寇立,下过奇功,威镇中原,先帝封他为中原教师,但他无意仕途,纳还官浩,浪迹江湖,闲居在东京,只要万岁能礼贤下士,召其前来,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定能应征。 神宗闻奏大喜道:“我倒把这位大英雄给忘了,幸亏爱卿提及,依卿所奏。”当即颁旨,命周侗前来御教场褂先锋印,随同王昭一同西征。又着调八州总兵,即:环庆总兵蔡挺,延州总兵韩奇,柔远总兵陆沉,大同总兵赵明,饶州总兵张钰,巴州总兵史文恭,郑州总兵邓良,青州总兵雷天等,共计四十万人马,克日兵下西夏。你边周侗是何许人也!他原是关西大侠周仁杰之子,神弹子朱光的外甥。周仁杰是关西边上有名的镖师,有一年他接了一批货带了娘子朱氏金花,押着镖车上京,不料途径蓬山时,被蓬山大王蓬龙截住,一场恶战,由于寡不敌众,周仁杰惨遭毒手,其余镖师也都被强人杀死,蓬龙截了镖车,掳了朱金花上山,慕她美色,强迫她与其成亲,做了他第二位压寨夫人。朱金花虽有几分武艺,本想在洞房之夜,乘机杀死蓬龙,但自己身怀有孕,已两个多月,怕行刺不成反遭其害,只好含泪与其成亲,待到十月临盆,生下儿子,取名烈礼,蓬龙视为己出,爱如掌上明珠。不久,蓬龙长子蓬刚,在童子台上死于金台之手,就更加疼爱烈礼。烈礼四岁上蓬龙就请了一位先生教授他读书、识字,自己则传授他武艺,单日习文,双日练武。蓬龙传令各寨寨主和大小喽啰,不准欺侮小大王,否则,要处以山规,老大王令下,那个敢于怠慢烈礼,小烈礼天真无邪,对母亲和蓬龙都爱,近来年岁稍长,见母亲终日愁眉不展,就拉她去山前山后散心。朱金花哪有闲心游玩,反督促儿子刻苦习武。到了八岁时,朱金花因多年积郁成病,卧床不起,自知不久于人世了,便喊过烈礼将往事一一相告,嘱咐儿子,莫要认贼做父,不要忘记长大成人替父母报仇,小烈礼听了,才恍然大悟,抱母疼哭,从此以后,烈礼十分痛恨蓬龙,对他态度变得非常冷淡,不是低头而过,就是怒目而视。翌年,朱金花终于去世,弥留之际,她紧握烈礼小手,久久不放,睁目而死。 娘亲的死,烈礼服孝三年,在这三年间,烈礼默不作声,日日夜夜,制了一把匕首,在石头上磨,待到三年服满,烈礼已十二岁了,这年除夕之夜,蓬山上下,欢成一团,合寨人等,齐集聚义厅内处,八人一桌,大块肉,大碗酒,开怀畅饮,从午后一直吃到二更多天,个个吃得东倒西歪,蓬龙更是吃得酩酊大醉,人事不知,由四家寨王扶他进房安歇,烈礼见此良机,岂能放过,他身怀那把磨了三年的匕首,跟踪到蓬龙的内房,门口四家寨王见是小大王来了,无人敢挡,让他进去,烈礼进内,把门掩上悄悄走到床前,见蓬龙侧身向内卧着,顿时怒火中烧,拔出匕首就往里戳,谁知人小床高,够不上蓬龙的喉咙。烈礼毫不迟疑,足 踩床前踏板,爬上床去,两脚一分,趴在蓬龙身上,左手按住他的肩头,右手匕首在他咽喉试了一试,心内暗暗祝福,“母亲、爹爹,孩儿给你们报仇来了!”猛地举起匕首,用尽全身吃奶的力气,往下刺去—噗嗤!匕首一下子插进蓬龙的咽喉里。“啊”蓬龙大吼一声,突然往上窜起,把烈礼惯出床外,碰地一声,载倒在床前。 蓬龙此时,酒已半醒,一声怪叫:“好疼啊!”用手一摸喉间,触倒一物,静眼一看,见是一把匕首,便知被人暗害。他抓住匕首一拔——哧!鲜血直喷帐顶。扭头向外一看,只见烈礼跌倒床前发抖,明白了,他终于彻底明白了。他高叫一声:“啊”刚想将匕首甩向烈礼,突然一阵晕眩,手一软,匕首掉于地下,就撒手去了。 烈礼听到蓬龙喊了一声:“啊”才醒过来,心想再不逃命就性命不保,于是他一跃而起,抽身往外疾奔,刚到门口,四家寨主已听到蓬龙喊声,问道:“小大王,里面怎么一回事?”烈礼急中生智:“有刺客!”这四个人也饮酒过量,昏昏沉沉地问道:“刺客在哪里?”烈礼答道:“在房里,你们快进去啊,我到外面叫人去!”是,四人奔进房内,只见蓬龙双脚摊开,血污满床,匕首掉在一旁。俱各个大吃一惊,四人东张西望,各处寻找,哪有刺客的影子!?其中一个问“我们问问大王自己吧。”他们齐声呼唤,大王不应,用手去摇晃,他也不理近前细看,方知大王已死。 这时四人如梦初醒,怎办?四人一商量,立即打开房内箱笼,捡取上等的细软,各打包裹,又奔至库房,砸门而入,拼命抢夺黄金、白银。少顷,合寨尽知老大王被杀,也就纷纷的一拥而上,包裹打得大些,脚下溜的快些,八仙过海,各显神通,除夕之夜,蓬山来个大抢、大夺。一直闹到天明,唿哨一声,各人满载而归跑个精光。 且说烈礼匆匆出了寨门,当时天黑,难以行走,她就躲在寨后草丛里。这时眼见众人活抢活夺,撕打成一团,不久便离去。烈礼服到红日高升,见山寨上悄然无声,他才出了草丛,悄悄折回大寨来,只见山寨内满地物件狼藉,人蹚一空。烈礼不屑一顾,索性点起了一把大火将山寨栅付之火炬,然后跑到山后去,在母亲坟头哭拜一番,方才下山。此时曙光初照,列礼又坛加了一岁了,已是十三岁了。从此他复姓为周,名列礼,浪迹江湖,后来他游荡到河北省具州梧桐庄,拜金台为师,改名周侗。此子经金台悉心教导,加上自己刻苦学习,文才、武艺、德行超人一等后来协助师傅金台,平南蛮,荡湖寇,被朝廷封为天朝教师,从此,一举成名,成为北宋著名拳师。为国家招贤授徒教出许多出色的中华男儿来,此是后话按下不表。 且说周侗这日正坐平南王府,这是他师傅金台的府弟,因为金台看破红尘,去少林寺出家,故把府第交给周侗居住。忽报圣旨下,来人读诏书。周侗已知此意,送走钦差,就与夫人孟翠英商议道;“自咱们从太湖剿匪以后,本想退仕隐居,操务课子,以终天年,今迁国家多事之秋,壮志未泯,理当前往效力。”夫人黛眉微皱,愁容从容薄面道:妾身夜得一兆,梦见羊落虎口,恐非吉也,况且夫君已年过四十,与当年平南破湖时,难以相此,妾身实在放心不下,不去也罢。 周侗闻言笑道:“夫人差矣,大丈夫以身许国,何事而不能为,何况我辈刚过不感之年,正是驰骋沙场,马革裹尸时机,何能卧床上,死于儿女之手中乎,至于梦幻更是无稽之谈,不仅我走,我还要把小云清带走,让他也去见见世面呢。” “那怎么能行呢,我连你都舍不得放走,还想把我们的独子也带去吗?孟翠英跳起来说。周侗知道儿子是他心头肉,说什么她也不会放走的。正在此时,从后堂蹦出她们的宝贝儿子来,大喊大叫到:“爹爹、妈妈我要去,我要到前线杀敌去。”原来周云清刚从后花园练功回来,爹妈讲的话,全被他听见了。只见他头上挽了个发髻儿,戴了一副白绫子扎巾,身着白缎子衣服,脚凳爬地虎小靴子,丹凤眼,八字眉,悬胆鼻,四方脸,好一个英俊、威武的白袍小将。 周云清从小娇纵惯了的,孟翠英经他一再磨蹭,无法劝阻,只好让他出去磨炼。临行时,她对父子二人含泪说:“并非我心地狭窄,实是眼下奸臣当道,妒贤忌能,想起师傅金台的遭遇,至今心里还有余悸,夫君一举一动,多多珍重,孩子年幼,你要多关照,望你功成后,及时返家,野鹤闲云,以终天年。 当天周侗父子,来帅府报到,见过王昭,王帅大喜,见云清一表人才,闻知也要赴边关杀敌效力,不觉抚须赞道:真是将门出虎子,一门忠良。”周侗拜缉道:“元帅过奖了,以身许国,本是男儿之志也,犬子年幼,还要元帅严加教诲。”王帅呵呵笑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教师奕子西征,实我大宋之幸也,本帅就把令郎分拨在先行帐下听调便了。 次日五鼓,王昭全身披挂,前往御战场,登坛发令,在旁边就坐的是钦差大臣兼军师蔡京。坛下众将一个个自报家门,躬身施礼,目不上视,诚惶诚恐。 众将礼毕,王帅言道:众将官,今本帅奉旨西征,望大家齐心协力,出入生死讨我山河,捍卫我大宋国土;本帅令行禁止,若有违者,莫怪军法无情,望各位自重。言罢,咳嗽一声,随手抽出一支令箭,高声道:“中原教师周侗听令,本帅委你为征西先行将军,史文恭、周云清为副将,带领五千人马,逢山开路,迂水搭桥,刻日兵取熙州,不得有误。”是,末将得令。周侗上前接过令箭,走出校场,自去禁军桃选人马,待令出发。 午时三刻,咚咚咚,三声炮响,全体将士开拔出征。周侗会同史文恭、周云清,率领五千人马先行。但见周侗头戴盔,身披甲,罩袍束带,腰挎金刀,手提一杆水波浪银枪,跨下一匹长丈二,高八尺,浑身无杂毛的宝马良驹“菊花青,”好不威风。周侗身后两名副将,前者史文恭,身穿绿袍,年纪在二十五六,风度翩翩,后者周云清,十七、八岁,身着白袍,英姿勃勃。这支先行大军,逢山开路,迂水搭桥。在路旬余,来到了熙州城下。周侗传令,人马扎住阵脚,带领两名副将,打马关前察看,打算先把熙州取下,再接元帅大军进关。 第二回 战熙州旗开得胜 赴湟关途中收林栾 且说周侗打马来到关下,只见熙州(今甘肃临洮)城头布满番兵,袁木、擂台,灰瓶堆积如山,刀枪剑戟灼灼发光,城头飘荡一面黄缎大旗,红火边当中日月光圈,上绣“大夏”两个黑字。 周侗下令叫关,史文恭一听,拍马来到城下,高声喊道:“呔,关上西番听了,我大宋征西大元帅王昭先行官周侗将军,奉令前来取关,敢战的前来受死,害怕的,挂旗纳降,免得城破,鸡犬不宁。 熙州守将平章亚利奇闻报,勃然大怒:某家东进,所向披靡,赵宋一个小小先行官,也敢前来叫关,真是自不量力。”喝令,小的们,抬上我的兵器来,随即全身披挂飞身上马,率领三千番兵,飞出城来,吊桥落地,亚利奇飞马阵前,大喝一声道:“你等是何狂徒,敢来讨战。” 周侗不慌不忙,拍马上前,抬头一看,哈,来将还真不赖,但见他:头戴狐皮盔,身穿羊皮甲,手执一把狼牙棒,坐下一匹乌骓马。朝脸上看:金睛红发,凶相毕露,傲气冲天。周侗马上躬身问道:“来将可是平章亚利奇吗?”对,某家名扬中原算你没有认错。你是何人?周侗道:“亚利奇听了,俺乃大宋征西先行将军周侗是也,特来忠言相告,只要你识时务,交出熙州,俺就绕了你性命,放你归国,传言你家二狼主赵都都,要他人马速速退出中原土地,回归西夏,两国永远和好,世代不再发生战争。” 周侗话没说完,那亚利奇便哇呀呀叫、着:“周蛮你少罗嗦,给我放马过来,先吃某家一棒。”道罢,举起狼牙棒搂头盖顶就朝周侗砸去。 周侗见势凶猛,右脚一踢蹬,左手一带缰绳,菊花青早已跃向一旁闪过来棒,随即人分照面,马对冲锋。周侗舞动水波浪银枪,一招,推门望月,直取亚利奇心口,那亚利奇不慌不忙举起大棒照枪头砸去,当,当,一声把抢头弹开,震得周侗虎口发麻。好家伙,力气还真不小呢?趁两马错蹬之际,扭转虎躯一招,白蛇吐信,直刺敌背。亚利奇侧身架住。正待发招,那知周侗圈转马头,把抢尖朝地下一抖枪花已变,待敌将来近,周侗又把枪尖翻至上身,疾如闪电,直向对方咽喉刺来。亚利奇招架不住,绝望的叫声啊呀,闭眼等死。听得“嘶”的一声,枪尖却把它狐皮盔挑飞了,只在头顶上削掉一大块皮,鲜血直往脸上流窜下来。 但听周侗喝道:“饶你一命,速去见你家二狼主叫他退兵。”亚利奇方知是宋将手下留情,心里十分感动,嘴里却叫着:“周蛮子果然厉害,战你不过,某家走也。”勒马头,也不入关,斜刺里落荒而去。 敌将逃去,周侗也不追赶,喝令抢关。五千宋兵,象湖水一般,拥至关前。番兵见主将逃窜,军心已乱返身溃逃,城上受军见了,赶快扯起吊桥,欲闭关固守,那知绞车刚启动时,忽听大喝一声:“莫闭关,”一员小将跃马城河边,手午宝剑,“嗤嗤”几下斩断桥索,哗,哐当一声大响,吊桥直挺挺躺在城河上,宋军欢声遍野,一举枪杀进去了。 你道砍断吊桥之人是谁?却是副将周云清。他手中青峰宝剑削铁如泥,乃是他大师爷毛头雕金烈送给他爹的,这次随父出征,周侗又赠给他的,没想初试锋刃,立此大功。周侗心中暗喜,我儿初出茅庐,英勇可加,国家后继有人也。但口中任啥也未说,只是亲切道:“我儿为国争光,驰骋沙场,就该如此舍死忘生,望勿骄傲。”云清诺诺连声。 周侗进得城来,只见沿街两旁,都是低矮门的土呸房屋,狭窄的石路坎坎坷坷,百姓稀稀落落,皆脸黄饥瘦,唯有城中一座飞檐四座城方耸峙,透出盎然的古风。他不觉对二副将喟然叹息道:想我闲时也爱谈些《敕勒歌》,《塞上曲》《从军行》之类的名篇,素知我大宋边寨有碧绿的草原,雪白的羊群悠悠的驼铃,座座的帐篷,亚赛江南情调,可如今却给西蕃糟蹋如此贫穷,不收复国土愧对先人阿,史文恭道:先行大人戎马劳顿,还是先下榻总兵府歇息吧。不,得先安民告示,开仓济贫,重振商农,令百姓修养生息,此乃固边之本也。史文恭默然无言。 周侗夺取熙州的喜讯,传元帅大营,王昭大喜道:“周侗真乃社稷之臣,国家之栋梁也,”我意令其人马休整养息,待大军到时,再作进军部署,不知军师意下如何?蔡京闻周侗得胜,也自高信,只是心里有一股说不出来的酸味儿,沉吟良久,才道:“周侗果真是一名虎将,元帅慧眼识才,可喜可贺,然兵法云气可鼓不可泄,兵贵神速,我想可否命周侗率得胜之军,乘是胜之势,马不停蹄攻取河州(令甘肃宁夏)。”王昭听了,半响不语。原来他想分兵两路,一路由他亲自率兵南取洮州(今甘肃宁谭)另一路由周侗北上取湟州(今甘肃岷县)岩州(今甘肃岩昌)叠州(今青海门沅)诸州的番兵,就如同瓮中之鳖了。但他素知蔡京难耐战地之苦,又不能由此触犯军师的尊严,故此沉吟。 蔡京是何等聪明之人,他看得出元帅另有谋划,便道:“王兄,小弟虽系代皇西征,但军旅之中,年乃主帅,有何打称,不妨直说。”王昭这才把自己想到的意见和盘托出,他怎么也没有料到,蔡京笑容可掬的连声赞道:“王帅不愧是沙场老将,此略大妙,我原先代行北路元帅之职,嘿嘿元帅不知可信得过我这位钦差大臣?”王昭是个忠厚之人,听军师如此支持他的谋略,满心欢喜,忙起身道:“大人言重了,军师出马,定奏凯歌,在下即发军令,告知周侗,就地待命。” 其实蔡京心怀鬼胎,只是王昭没有感觉罢了。他想,只是兵分两路,到了前敌,你王昭也好,周侗也好,都得乖乖听我的,要控、要压、要卡、都由我摆弄,你如打了胜仗便罢,稍有差错,我恩师之仇就在这儿报了。列位听着,这蔡京原来是奸相澹台伟的门下,周侗和他师傅金台老贼的对头。第二天蔡京带来了韩、陆三家总兵,点起二十万人马,浩浩荡荡穿越秦风路,奔赴熙州而去。王昭则白领其余四位总兵,十九万五千人马,沿洮河去取洮州不提。 这时周侗早接到八百里加急帅令,暗自称王帅有经天伟,地之才,心中暗喜,只是对蔡京代表北路元帅,心中怏怏不快,忽听探马来报,蔡帅离城十里安营,命先锋父子,前去听命。周侗只得下史父恭守城,带着云清快马加鞭赶到帅帐,参见蔡帅。 “蔡大人,末将来迟,望恕罪,请二路元帅进城洗尘。” 罢了,兵贵神速,你也不必回熙州去了,本帅拨给你一万人马,限你于五日之内,拿下湟州,本帅大军随后就到,军法无情,不得有误。 一听此言,周侗心中咯噔一下,暗道:好,你个蔡京,你这是怎么带兵指挥的呢,你为北路元帅来到前敌,既不侦察敌情,也不与众将商议,连熙州城都未进,就下车伊始,哇哩哇啦地发号施令来了,这不是拿将士性命开完笑吗,照理,对这样糊涂军令,可以不受因为这些天里,周侗已经派人去湟州安过敌情。湟州乃是宋夏交界门户,关隘众多,皆有重兵把守,统帅乃是西夏大将哈里麻,此人有万夫不当之勇,手下拥有三万雄兵,而自己仅有一万人马,这样前去攻关,无异是以卵击石,飞蛾投火,别说五天,攻下雄关,能保住全军不史覆没,就算万幸了。但也深知蔡京为人奸诈,手握重权,又有上方宝剑,犯他的尊严弄不好,是要掉脑袋的,与其白白丢脑袋,还不如驰骋沙场,马革裹尸值得呢。故此,他豪爽的接过将令,对蔡京施礼道:“末将得令。” 周侗出得帐来,点了一万人马,由云清殿后,抄近路,日夜兼程向湟州进发。这儿离湟州二百里之遥,一路上看不尽苍茫大地,萧条山川,真是村落生荆杞,垅垅显荒凉。更有那山脚路旁,白骨累累,坟冢堆堆,这都是战争带来的灾难。特别是随征将士,多数来自东南大地,不服西北水土,一个个口裂唇干,依然在艰苦跋涉,不觉动了恻隐之心,在一夜一日的急行军,离皇洲还有八十里之后,便命安营扎寨,埋锅造饭,就地休息。 是夜周侗单身巡逻,突然听到一处兵营有人对话“哎,不到边寨,哪知边寨之苦,这个连大雁也不愿意停当的地方,怎能和我们锦绣家园相比?若是埋骨再此,九泉之下,也难见爹娘之面。”栾兄,你错了,流芳百世,古今往来,有多少镇守边关的将领不都为有幸埋骨大漠而感到自慰吗。 “林兄,你的话也对,怕只怕出师未捷身先死,空负英雄一片心,只要能收复山河,博个荫妻封子也不枉为人一世呢。” 周侗听罢,心中激荡起来。便信步走进营中。 这两位对话者,猛见先行将军进来,吓得百如土色,从地上跳将起来,赶紧施礼,齐道:“见过将军,不知将军驾到,望多多恕罪。”周侗道:躺下,躺下,明天还要攻城,我来看望弟兄们睡得好不好。你们叫什么名字?何时入伍? 二人见周侗并无责怪之意,心中甚为感动,都抢着报告自己的情况。原来这二人,一名栾迁玉,一名林冲,都是东京人氏,前年入伍,因为有些本领,分别担任了禁军千总之职。这次随王帅前来西征。周侗就这取暖的篝火仔细一看,但见二人都在二十上下年龄,栾迁玉长的腰圆臂粗,似有过人的臂力,林冲生得豹头环眼,身强体壮,隐隐透着秀气,周侗心中暗喜,沉吟片刻便道:我看二人身手不凡,我身边正需要两名俾将,不知二位愿意随我否? 二人听罢,一起蹦将起来,纳头便拜,栾迁玉道:将军英明,如雷贯耳,执马提蹬,实某之心愿也。林冲也道:俾卒在东京时,就梦寐以求投拜名下,实因家道寒微,无颜进见,如蒙将军不弃,收为骥尾,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周侗大喜,当即召来军营,任左右俾将曰:“左栾左林。”二人所事千总之取,另行委任他人不提。 正是:出师西番第一关,军营途中马未鞍, 巡营幸迂二壮士,慧眼识才携身边。 第三回关山太险云清被擒 终身有托雪莲招夫 次日周侗命栾迁玉,林冲见过副将周云清,即令,整军待发。一会儿报告,准备完毕。周侗急于下令开拔,却要“左栾”执酒壶,“右林”索菊花清,健步登上一处黄土坡地,在冽裂寒风中,面对一万兵丁,慷慨陈词道:“众家兄弟,听了,前方不远,就是湟州城了,此来我大宋西北屏障,却为西番占据,能否击退外侵之敌,胜败在此一举,本先行除却一腔热血,身无分文,现只有借得先朝抵御西夏,侵略的功臣范仲淹大人《渔家傲》一首,以明心志,抗战未成,誓不生还!”说罢,便高声朗诵道: 塞下秋来风景异,斜阳雁去无留意。 四面茄声连角起。 千障里,长烟落日孤城闭。 浊酒一杯家万里,燕然未勒归无计。 羌营悠悠霜满地。 人不寐,将军白发征夫泪。 周侗念罢,高擎水酒,仰头,倒进肚里,心里顿时升起一股热气。不驱胡虏,决不生还:“还我山河,捍卫国土!”“杀!杀!杀!”喊声顿起,四野震荡,三军勇跃,催人泪下。 周侗热泪盈眶,大步走下土坡,喊一声,直捣湟州城,当即跃马横戈,带头飞驶而去。 却说距湟州三十里有一关隘,叫做邈川关,乃湟州之咽喉。此类傍水依山,地势险要,守将为汉官张鹏飞,闻宋军前来早以严待以毕。 这日鹏飞正在坐堂上,小番来报,宋将关前讨战。鹏飞闻报,当即率领人马,放炮出城。打马阵前,抬头望去,只见一名小将,年在十八九岁,白白脸膛,白盔、白甲、足蹬虎头战靴,跨下赤兔马,掌中一杆亮银枪,英俊潇洒,威风凛凛。嘿这个白袍小将,还真不倷呢。鹏飞把金柄枣阳槊一举,大喝一声,宋将通名受死,俺乃大宋先行副将军周云清是也,你是何人。 “我吗,姓张名鹏飞,恕你年少,才不认识俺镇守邈川的老将。”周云清打量这员老将,但见他,五十上下年纪,黄脸膛,黄盔、黄甲、背插八杆黄缎护背旗。跨下黄驃马,手端一杆黄柄金顶枣阳,远看好似一尊黄泥佛爷。观罢朝来将兜心一枪刺去。 张鹏飞赶快举槊封住道:“娃娃,你仔细看看老夫这杆枣阳槊碗口粗,丈八长,百斤重,给你扛扛,你也吃不消的,还是换个人吧。” 云清听到此言,气得白脸泛红,喝道:“老匹夫,怕你就不是中原教师的儿子,看家伙,”忽的一枪向对方胸口插去,“哐啷”一声,又被对方封住了,云清感到两臂发麻,虎口震烈暗暗吃了一惊,好重的家伙,不能掉以轻心。正在思考对付之计对方又举塑搂头砸来气势如泰山压顶,锐不可当。双方军士战鼓齐鸣,喊威助阵。云清急了,老匹夫,好像真的怕了你不成,且让我用百鸟朝凤枪法结果他罢了。 原来这百鸟朝凤枪法,是周侗闲居在家的十多年间悟先人枪法于一炉,而独创出来的一种枪法,杀出去一枪平平常常,抖动起来,迅速幻化成十二枪,继而二十四枪,再又幻化成四十八枪,枪花飞旋,犹如百鸟朝凤,真是,使人难以识破其中谁真谁假,真真假假,方不胜防,周侗把这种绝技,传给爱子云清,告诫他,不到万不得已,不轻易使用它。 周云清此枪一要开,只十余合,就见张鹏飞汗来了,稍一缓,手,就从背后响了起嗖嗖的风声,他知道对方真家伙来了,赶快一低头,只听“吱”的一声,黄金盔就被挑飞了下来。张鹏飞一摸后脑袋,叫声:“啊呀,好厉害的枪法,”勒转马头就跑。 周云清大笑道:“哈哈,凭你西夏这些战将,竟敢吞并我大宋江山?看你往哪里逃。”双腿一夹马腹,急起直追下去。 张鹏飞的马尚未跑到护城河边,那周云清的马已追上来,只听“咣啷”一声响,城门大开,从吊桥上冲出一哨人马,当中窜出一匹枣红马,马上一员女将,尖喝一声,爹爹休慌,孩儿来也。但见她让过张鹏飞,直奔周云清而来。周云清勒紧战马,注目一瞧,但见来将,年纪在十七,八岁,身披锁子连环甲,外套桃花战袍,头戴花盔,肩垂狐狸尾,脑后两根雉鸡翎,背插八杆护背旗,瓜子脸,柳叶眉,樱桃口,糯米牙,手使两口日月刀,杀气腾腾,“啊呀”,今天晦气,怎么碰上个女人!胜了她会被人取笑,周云清心理暗自思忖。 这员女将来到阵前,勒马朝周云清一看,嗬!好一个俊俏的白袍小将,人们都说中原人长得漂亮,确实不错,姑娘这么一想,原来的一股怒气消了一半,双刀一摆,微微笑道:“来将通名?”周云清两眼朝天,大咧咧的说道:“来将坐稳战马听了,俺来大宋先行副将周云清是也,你是何人?” 姑娘道:“来将听着,奴来邈川守将张鹏飞之女,张雪莲是也,哈哈,我当是瑶池下来的女神仙,却原来是俺手下败将之女,去吧,去吧,你家周大少爷从来不欺负弱小,免得坏我名声。”这话可把张雪莲气坏了,却原来目空一切的狂徒,待你家姑奶奶教训,教训你,说到这里,舞动日月双刀,碎,一连几刀,直向周云清砍来。 周云清马上用枪封住道:“这可是你逼我打的呀,周大副将只好陪你玩上几招了。嗖嗖嗖连札三枪,姑娘边打边偷看一眼,行,他这枪真有点神出鬼没,还是少同他多费手脚,待我擒他,煞煞他的傲气,心里想着,随即将马一带,朝山野里跑去,返身道:这儿地方窄了,你如有种,可跟我到荒野里比个高低。”云清一见,哈哈大笑,这小女子嘴巴比刀子还硬,分明是败了,还要装门面,我偏要打得你口服心服。想到这里,一催马泼,刺刺的追将上去。 雪莲一见,心中暗喜,悄悄腾出右手,从豹皮带里取出一件东西,窥得真切,扭转柳腰,手一扬,娇喝一声:“还不给我下来,。”云清闻声,抬头一看,只见一条彩蛇从空中落下,尚未来及躲避,就被拉下了战马,静眼一瞅,身上被一条彩色带子缠住,上有数十支金钩,另一头牢牢在姑娘手中,象一条大鱼,被鱼家飞钩扎住一样,动也不能动。 “唉!真丢人,未想到我堂堂大宋将军,竟中了西夏女子的钓钩,”周云清羞愧难当,难受极了。 这时雪莲跳下马来,将周云清绑住了,笑哈哈道:“周大副将,委屈你了,跟我走吧,这下你该服了吧?”云清满面通红,昂起头道:“你家周大少爷,未防中了你的暗器,死也不服,要杀,要剐随你便了。” 姑娘心想,真是硬汉子,我还舍不得杀你呢?待我进关,以后再说,便押周云清进关去了。 这时周侗大军已到关前十里扎住阵脚,只见军卒来报,周副将先胜守关主将张鹏飞,后被一女子用飞钩擒进去了。周侗一听,在马上晃了几下,栾廷玉赶快扶住:“大人,坐稳.”劝道,先行大人,你别难过,且找个地方扎营休息,明天在想办法,救小将军出来。其实周侗并非为儿子被擒难过,而是考虑一万多军士的性命,蔡军师限期五天攻下湟州城谁知还未到达湟州,却在半途遇到险阻,副将被擒,士气受挫,万一湟州得信,两者夹攻,就有全军覆没的危险,这怎不叫人心急如焚,但他毕竟有大将风度,很快就镇静下来,传军后撤二十里下寨,就地休息。 大营扎好之后周侗吩咐各营将领好好巡营,防敌偷营,而他自己独坐大帐,秉烛谋划取关之策不提。且说张雪莲把云清押进府营后院,将他关在一间空屋里,来见父亲。张鹏飞早从士兵口中得知女儿擒了宋将想起枪挑头盔之仇,劈面就问女儿:“抓来宋将怎么还不杀掉,给我报仇雪恨?”雪莲撒娇道:“爹啊,你也太气窄了,两军交战刀枪不长眼,挑掉头盔,又值如此计较。”那你准备把他怎样呢? “女儿想、、、、、、女儿想、、、、、、。”张雪莲支支吾吾,粉色通红说不下去了.”女儿想说什么呀?“啊呀,爹呀,女儿的心事你还看不出来嘛。”张鹏飞心中一转悠,啊,明白了,恐怕女儿看上这个白脸小将了,这怎么能行呢,当时把脸一沉道:“不行,两国相争,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我怎能临阵招亲,挑女婿嘛,大夏国有的是。”雪莲见老父变了脸,小嘴也撅的老高,气呼呼的道:“我们本是汉人,为啥要找羌人做女婿呢,女儿偏不原意,爹爹给西夏卖命一辈子,还看不出西夏梁国舅心术不正?女儿总有一天要归宋的。” 几句话,打动了张鹏飞的心,他想,是啊,西夏的梁木与国舅姐弟二人,把夏王赵秉常监禁在兴庆府密密麻麻木岩地方,继而大杀汉官,这姐弟二人权欲熏心,好战嗜杀,反复无常,幸亏自己忠于职守,才未祸及,但跟他们长远干下去,终难免祸,何况自己就这么一个女儿,今后要有个三长两短,连接烟火之人都没有,也罢,成全他们吧,雪莲见爹爹同意了,立即派亲信随从,去空房提来周云清,张鹏飞下階亲自松绑,嘴里说道:“小女无知,还望周将军原谅.”既被擒捉,杀剐听便,为何放我。”周云清迷惑不解的说。 张鹏飞开门见山的,便把欲招他为女婿,一同归宋打算说了。 “这个、、、那个、、、”周云清心理象开了锅一样,连话也说不清了,他做梦也想不到会有这样的大好事,既不费一兵一卒,白得一座关隘,又不花一妆一奁得到个无疑超群俊俏娘子做妻子,何乐而不为?于是他纳头便拜,口称:“岳父大人”。她不懂此事,需周侗同意,还要父亲报元帅批准,方才合法。张鹏飞见小将军如此爽快,心中大喜,立即设宴,为新姑爷接风洗尘。 没有不透风的墙,张鹏飞怕夜长梦多,会被湟州方面得知,兴师问罪,事不宜迟,打发周云清先回营报信,谈妥归宋之事。 “好,我马上就走。”周云清一口答应。 “将军,我送你一程吧?”张雪莲主动地说。 为了免得招摇过市,多惹是非,二人各骑一马,从小东门出关,到了十里长亭,雪莲情意绵绵的对云清道:“将军早去早回,免得我久等。”小姐放心,我爹知道了这件事,当然高兴,马上一鞭,疾驰而去。张雪莲坐在亭子旁边,直到看不见他的影子才回去。 第四回借机报复军师弄权 马闯辕门女将索夫 且说周云清满怀喜悦,只顾打马向东行去,殊不知这一带山多路杂,加上自己被擒,又不知来军在那扎营。早已错过路头,走了半天,也不见父亲大营,心中非常着急,怕误了大事,又走了半天,天近黄昏,才看到远处尘头大起,旗幡蔽日,忽听得三声安营炮响,知是宋军,心中高兴,待我见过军师,定然明白,于是向宋营军士一抱拳:“辛苦了,请通报一声,先行副将周云清求见。”宋军应了一声,进营去报,不会出来道:“大人命你进见。” 周云清进得帐来,只见菜京端坐虎皮交椅上,上面排着四大总兵及随从将领。他赶快施礼:“末将见过大人。”蔡京看了一眼问道:“莫非你父吃了败仗,命你前来救援吗?”周云清高兴地说:“军师大人,我们未吃败战,是末将与邈川关守将张鹏飞谈妥,他准备献关归宋。”于是便一五一十把事情经过情况,都向蔡京禀报了,只是隐过与雪莲联姻之事。 蔡京不光心地狭窄,而且多疑,但见他眼珠一转,冷冷的问道:“是先行将军派你来迎本帅进关的?” 周云清遥遥头道:“不是,我本想先找先行将军,可我走错了路,恰巧遇上了大人大军来到。” “啪’蔡京一拍桌案道:“岂有此理,分明是你们父子投降了西夏与张鹏飞合谋,派你前来诓我大营,来人啊,将周云清给我绑了。” 话音一落,拥上四个军士,把周云清绑上了。周云清大叫:“大人冤枉啊,我确实走错路头,张鹏飞还在等我回信献关哩,杀我事小,误了时间,若被湟州夏军知道,这邈儿关又落到西夏之手。” 蔡京一阵冷笑道:大胆,你当本人是三岁娃娃,受你父子愚弄吗?你说你们没有和西夏勾结,那为什么张鹏飞捉你去,为何不杀?你又不是张家娘舅,他会冒着杀头危险,白白把这座关隘送给我们吗?你说?“ 好家伙,周云清被蔡京这一逼问,沉不住气了,只好把张雪莲招亲,张鹏飞作伐姻缘的事说了出来。 “好啊,你这是不打自招,瞒着本帅认敌为亲。岂非要把我大宋二十万大军当作走亲礼,再说,按军纪来说,先是临阵招亲这一条就该杀头,来啊,把周云清推出去斩首。” 周云清刚被推出辕门,就听见:“嗒、嗒、嗒,”马蹄声响,在暮色中闯来二骑,到得营门飞身下马,云清眼尖,看见是自己父亲和未过门的媳妇张雪莲,心中暗喜,有救了。 这是怎么一回事?原来这天下午张家父女干等半天,不见周云清回来,张鹏飞起了疑心,便骂了女儿几句,“都是你硬要招他为女婿,现在可好,扁担滑落两头空:哈利麻不会放过我们的赶快逃走吧!”张雪莲却口口咬定道:“张云清不是这种人,莫非他走错了路,待女儿前去看个明白在说吧”。 事已如此,张鹏飞只好答允了:“速去速回,迟了怕此关难保。”“是女儿知道了.”于是张雪莲打吗出关,找到先行大营。这时周侗正在帐中与众将议事,只见从外边跑进一名宋军,结结巴巴的说:“报将军,营外来了一名女将,要见周将军,她说周将军是她的阿公老头,她是小将军的夫人,特来迎接宋军进关的。”周侗一听愣住了,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是怎么回事。待他进帐问明在说。 张雪莲得令进帐,拜倒在地道:“媳妇张雪莲,叩见先行将军公公。”周侗朝下一看,姑娘虽是西夏戎装,看面貌生得到也俊俏,心中已有几分明白,便道:“姑娘请起,本先行尚未见过你,怎得如此称呼?你来找我何事?”“张雪莲自幼生长在西夏。性情直爽,待起身后,便将如何擒云清,如何说服老父出面作伐联姻,如何放云清出关迎接先行大军的事全说了。云清出关半日未回,我父放心不下,恐夏兵前来问罪,故差我来问个明白,若迟了,恐关隘难保。” 周侗说;“姑娘此言有理,待我亲笔修书一封,命将去见令尊大人,共议守关之策,这里我和姑娘一同去见元帅商量进关之事,然后再查明云清去向。”说罢,就派林冲带领三千人马去邈川关,再令栾迁玉守住先锋大营,周侗本人则带雪莲飞马前来大营参见蔡京,没想到在营门外,见到正待受刑的-儿子周云清。 张雪莲一见云清被绑惊得魂在天外,飞身下马,不顾一切的跑上前去,一把抱住云清道;“郎君找的我好苦啊,你这是怎么啦?”说罢抽出宝剑就要割断綁绳。周侗一见心止住道:姑娘不可,没有元帅赦令,不能自行松绑,又问云清:“儿啊,这是怎么回事?”云清见父亲与雪莲同来,知道联姻献关之事。父已知道,便把自己回营报信,走错道路,迂上军师,硬说他是勾结西夏,前来诈营,开刀问斩的经过说了。周侗听`了叹道,“这也怪我少关照你,临阵收妻,是犯军纪的呀,这个大功还抵不过这点小小罪过吗?” 一语提醒了周侗,对!可以来个特功抵罪呀!便行对刑军士说;“烦你暂缓行刑,待我见过军师在说,。”雪莲不放心。非要守在云清身边。周侗只好在她耳边如此这般指点了几句。然后去见元帅。 蔡京正坐大帐,等待斩乞报来,忽听军士来报,先行将军周侗求见。不由吃了一惊,暗想,真怪,我斩周云清,他怎么知道了,到要听听他讲些什么,“命他进来。”“是。” 周侗进了大帐,深深地一辑;“军师大人在上,末将参见了。”你不去攻打湟州,来此作甚?”周侗不提周云清问斩之事,却笑容满面道:“特来向元帅报喜。”“喜从何来?”有哪邈川关守将张鹏飞,愿向元帅献关投降,岂非一喜吗?”先行将军不愧沙场老将,不费一兵一卒,就轻取一关,为朝庭立一大功。“那是谁的功劳?”“是军师大人的。” 蔡京一听傻了,问道;“啥,我的功劳,此话怎讲?”周侗侃侃而言道;“昨天我派周云清取关,先败张鹏飞,后来不慎为张雪莲所擒,张鹏飞欲将周云清斩首,报一枪之仇,先行副将面不改色道;要杀随便你的便,只待我家征西二路元帅蔡京大军一到叫你的西夏玉石俱焚,片甲不留。那张鹏飞一听蔡元帅的大号,吓得面孔煞白,手脚发抖,忙把周云清松绑,设宴压惊,并说,他本是汉人,只要蔡元帅能全他全家安全,愿献关投降,还硬把独生女儿许配给周云清,以示归宋诚意。先行副将说;既然如此。我得先回营去报之将军,在转给蔡大元帅,他们同意了,我才敢答应你们,这样他们就放云清出关了,三军闻听此事,都说不费一兵一卒,取得一座关隘,全凭元帅的威名,这岂不是大人的功劳吗? 蔡京被周侗这一搓,犹如天降甘露,乐得两眼眯成一条线,已把冷面孔收起,但他还是不放心,暗想周侗怎知周云清已到帅府,莫非他们在作弄我。便道:“周将军此话说得有理,虽说本帅威名,实托皇上龙威,只是张鹏飞为何不和云清一道来见本帅?”周侗心想,奉承拍马,具有刀枪之功能,待我再洒他一碗蜜水,便笑嘻嘻道;“张鹏飞说,蔡大人,乃天朝贵人,他应当亲自扫榻以见元帅,可是等了半日,未见大人驾到。实在不放心,便派他女儿张雪莲前来迎接军师。” “张雪莲呢?”“就在辕门外候令。” “为什么不同她一到来见本帅?” “她却生气地不原进来了。“阿,为什么?” 周侗道;“到了营门,她见有人绑出斩首,一看,却是她未婚夫云清,气得她要命,她说元帅这么做。太不近人情了,他们就不愿献关了。” 蔡京道;“那能混在一起说呢,献关归献关,难道周云清临阵收妻本帅就斩不得么?” 周侗道;“这末将不清楚。” 蔡京道;“那好,周云清暂缓行刑,唤过张雪莲进帐,本帅有话问她”。一会儿张雪莲进来了,但见她粉面含蹎,泪迹犹在了,恰如一枝梨花春带雨,楚楚动人。蔡京见状,知道张鹏飞献关是实,但斩令已出,不得轻易收场,只好说;“你父献关的事,本帅已知,我当奏知皇上封赏,只是周云清临阵收妻,触犯军纪,实难饶恕。 “我说元帅好不公平,张雪莲开门见山道:自古军法都有将功折罪之说,我们献关有功,云清收妻有罪,我们合在一起,将功折罪,岂非是无功无过了吗。” “哈哈看你的嘴到巧,本帅就依你了,”蔡京心想,周云清对我倒真是忠心耿耿,不如做个人情把他饶了,让他死心塌地地为我效劳,便道:“好本帅同意你们献关,你和周云清的事就这么定了。” “谢谢大人”,张学莲这才笑哈哈的走上叩了一个头。 这是周侗心头上一块大石头也落了下来,忙拜辑道:“谢元帅大人,请元帅整顿人马进关吧?” “好三军听另,兵进邈川关。” 当晚蔡京大军开进了邈川关,张鹏飞与周侗及众将一一见过元帅,大摆宴席,着实热闹了一番。周云清由蔡京做主,与雪莲洞房花烛,结成夫妻,从这件事上亦可看出蔡京的心机。第二天周侗带领栾庭玉,林冲率领原班人马,向湟州进发。 第五回 定密计釜底抽薪 取河州先锋败北 这日蔡京正在邈川关聚将夜宴,忽然接到周侗捷极,声称周先行奇袭湟州,枪挑哈里麻,目前周先行正驻扎在湟州城等候元帅令下。 众将听到捷报,齐口称赞。延州总兵韩琦道:“周将军的却非凡,数日间连克二城,实我大宋之幸也。”柔远总兵陆沉道:“若非王元帅慧眼识人才,险险失去一员虎将,可喜可贺。”这是张鹏飞因双喜临门,多喝了几杯酒,捋着胡须呵呵笑道:“不瞒列位说老夫是久闻我亲家公大名,堂堂中原,难有二者,才以小女联姻作了周家儿媳,他日若能青云万里,也不负老夫归宋的一片苦心了。” “一定会,一定会,你亲家公乃是国家之顶梁,你女婿是将门虎子,安不能光耀门楣吗。” 众人齐声赞和,竟无一人提及蔡京的功绩,这一来可把他气坏了,他想,我身兼军师元帅,钦差三职于一身,可谓位高权重,但他自知虽有一些文才,实无军事指挥作战之能,沙场上是受人看不起的。为此,他从征西以来就利用两手,拼命树立自己的权威,一手是“拉”把那些奉承他的武将,如蔡廷,史文恭之流,培植成自己的羽翼;另一手是“打”对于那些桀骜不驯,眼中无他的人,就设法刁难,直至除去,如对周侗就视为眼中钉,想把他除去,无奈攻夏,又全靠他,一路上虽有小刁难,未敢大弄,现在看来,周侗战赫赫,在军旅中,威望比自己高,他上有王昭的赏识,下有周侗、云清、栾庭玉、林冲等将领拥护,中有韩琦,陆沉等总兵支持外加西夏,张鹏飞的联亲来,他蔡京成了一名被架空的“空头钦差”饭桶军师草色无帅,他怎能眼看自己的大权落在别人的手中呢。 散席!他酒也不喝了,闷声声返房。 这时那环庆总兵蔡挺(此人乃是蔡京的远方侄子,)猜到蔡京的心思,悄悄溜进房里,果然见蔡京孤灯呆坐,便以献媚笑道;叔父为何作闷?我军打胜乃是喜事,”“蔡京嘿嘿一阵冷笑道,你知其一不知其二,姓周的立大功,皇上得知加官进爵,这一来,本大人架子忘那里放呢?”蔡挺笑道;“天高皇帝远,你又是带皇上西征的钦差,何难之有?”“此话怎讲?” 蔡挺笑嘻嘻凑近耳边道;“如此如此。”蔡京一听。心中大喜,暗想;好啊,周侗若攻下河州,我就来一个薛仁贵征东,张士贵得功,我以钦差大人名誉,命其征守西域,老死边关,如其打败仗,我以元帅之权;问他一个抗敌不力,有损国威,此乃万权之计也。 蔡京送走蔡挺,回来独自一人卧在虎床,又反复思考了一番,想到此计不错只是还需一监军,可随时拿着周侗的把柄,派谁呢?忽然想起一人,史文恭,他原是先行副将,现镇守熙州,提为监军,有利有节,不为人疑。 第二天一早,蔡京升帐传令,调史文恭为监军,领兵五万与周侗会合,即日发河州,务必攻下城池,命栾庭玉、林冲二人领三千人马,镇守熙州,命张雪莲,张鹏飞。飞继续镇守邈川关,命韩琦,陆沉摧运粮草,命周云清镇守中军,随本帅驻皇洲,随时听调。好厉害的釜底抽薪计,这一来把拥戴周侗的军前将领全部支开了, 这日,河州城内西夏大招讨赵都都正在军师约西陪同下,驻足殿堂,狂欢疯饮羌管悠悠,角乐阵阵,队队美女,歌童,翩翩堂前,大有“士卒军前半死生,美人帐下犹歌舞”。的景况忽听见城外炮声大作,探马来报,二狼主千岁,宋军已近城外。“报,大昭讨元帅,宋军已到阵讨伐。”赵都督大喝一声,;“备马?”随即由军师约西相陪,来到城头,手扶垛口,朝城外观看,不觉得倒吸一口凉气,满眼兵山旗海,刀枪如林,宋军似潮水般,推来拥去,忽听一声炮响,战鼓齐鸣,大队兵马拥到城下,一字排开,左边是盾牌手,右边是短刀手,周侗一夹马腹,菊花清神速无比,悠忽冲至城河边。但见他跳下坐骑,左手持盾,右手高举金刀指挥士兵,架起云梯攻城,宋军见主将身先士卒,一时间士气高昂,呐喊着,争先恐后,气势如排山倒海,锐不可当。 正在此时,忽听见城上一声炮响,蓦地火光冲天,擂石,灰石色,滚木乱箭射将下来,许多宋蒋宋兵,猝不及防,纷纷落下,周侗焦急万分,已失去了往日的冷静和沉着,大吼一声;“不怕死的跟我上。”跳上一架云梯,似猿猴袁木一般,快速爬上,当快一半时只听“咯拉拉”一声,周侗从半空中跌下来了;宋军见主将坠地,锐气大减。史文恭定眼一看,才见城垛上冒出个胖大和尚来,手执一对大铁锤,正挨着云梯次弟打将下来,凡被击中的都落得梯折人坠。他知周侗也是吃这秃虏铁锤砸折梯子的。赶快拍马冲过去。一把将周侗拽上马背。 这时又听赵都都喝道:“对准周蛮子放箭?”那箭犹如飞蝗般朝他们泼下来。史文恭一手举盾,一手挥舞剑,上护周侗,下掩战马,用脚猛踢座下黄骠马,总算冲出了剑雨之外,可见周侗肩上已中了二箭,疼得昏过去了,还未等的史文恭有喘息之机,城门大开,又冲出红、黑、兰、黄四员大将,领着四只番兵,如排山倒海般杀过来,宋军大乱。 史文恭急忙传令:“速速退兵!”这一声喊,士兵返身就跑,一直溃退五十公里,兵力已折二成。番兵仍然紧追不舍,这时周侗已苏醒过来,文恭心中大石落地,忙道:“先行将军,事已如此,不如兵退皇洲,再作计较。” 周侗也无暇感谢他的抢救之恩。眼见宋军惨败之际,不觉泪下道:“史将军我死不足惜,如这时退兵,士气全消,兵败如山倒,所得二城必将得而复失,全体宋军必将葬身于大漠之中矣。”那么怎么办呢?我意你单人独骑速回皇洲求援,请拨周云清、林冲、栾庭玉率十万生力军来援,我这里找个地方扎下人马,挡住夏军,待援兵来,在取河州。 史文恭听了很受感动,便道:“周将军我怎忍让你一个负伤之人,在此阻敌,我愿与将军共同与敌周旋,可另派报马星夜回皇洲告急吧?”周侗思忖一番,点头允了,便亲自修书一封,派人星夜兼程去皇洲求援。 这里周史二人,率军又退十里多路,但见眼前出现一座高山,连绵起伏,树木参天,悬崖峭壁,怪石嶙峋,一条马道从山上经过,地势淘旷,旁有一条干涸床,尚有涓涓细流,可供饮水。 周侗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随从中有知情者回道:“此乃桃源山,方圆十里没人烟,山下乃桃花河,原先河水颇多,现在不知为什么干涸了?”史文恭道:“这儿是通往皇洲的咽喉要道,依山靠水,难攻易守,我军不如埋伏在此,以阻追兵。”这时周侗箭创又发,阵阵疼痛,直钻心肺,额上豆大汗珠滴下,口中直说:“只好如此。”史文恭忙令:“速在上坡扎下先锋营,服侍周侗将军及早安息,再令全军在在山下安营,多安,鹿岩珊栏,堵死山口,以防夏兵偷营劫寨。”“是” 宋军听军令,纷纷扎下帐篷,埋锅造饭。是夜三更,但听轰轰隆隆之声,不绝于耳,犹如山呼海啸,周侗猛地惊醒,以为夏兵劫营,随即挣扎了起来,拎着浪银枪,冲出帐篷一看,喊声:“啊呀,不好,中了敌人水淹之计也。”但见兵营在那条干涸上游,大水如奔腾的野马咆哮而来,近河处宋兵营帐已被大水吞卷而去。周侗大喊,赶快上山。宋兵见状,叫苦连天,扔下营帐,拔腿就向山上跑去,走的慢一点的,只好当了水鬼。这时史文恭已全身披挂上山,面孔煞白,浑身颠动道:“请将军处罚末将吧。” 周侗剁足捶胸道:“此事不能怨你,是我不慎造成,且整顿兵马,守住桃源山再说。” 次日向山下一望,一片汪洋,统计人马,伤亡过半,于是周侗传令,幸存的二万人马,沿山扎营,构筑工事,严加防守,自己与史文恭驰马向山顶走去。 第六回走桃源 枪挑凶僧 困荒山 周侗收徒 且说周侗,史文恭二人并肩而行,走走宁宁、太阳升起,金光万道,把四周照得通明透亮,才发现这座山极像一只巨大无比的桃子,数道深壑,将其与周围山峦相隔,一条路直通山顶史文恭道:“好个险恶地势,只要山口设重兵把守,万夫难上。”周侗摇头道:“只宜暂守,不宜久留。”何故?若番兵大批来此山,不出十天半月,我等都将束手待毙矣!“只要蔡帅救兵前来,此危当解,何需过滤。”“但愿如此。” 二人说话间,寒风吹过,隐隐传来一阵阵晨钟,木鱼声,周侗说;“这山顶好似寺院,却去看看。”史文恭赞同,二人沿山道,转了几处弯子,果见一座寺院淹在绿树丛中,只是年代已久,好生亏损,山门悬匾上书“桃源寺”三字,两旁对联是;“看山色水色霞色,色色皆空。”下联是;“听钟声、鼓声、木鱼声、声声俱在。”周侗笑道;“好幅工整对联加上这寺院,真是名副其实的世外桃源了。”史文恭也笑道;陶令如在,定选此处作终老之所矣。二人将马拴在门前树上。走进山门,又见哼哈二神将,两旁也有一幅对联,写得是;“哼哼哼,戒酒还需除荤;哈哈哈,世人不听我话。”史文恭笑道;“这里和尚是少林寺云游来做的,不戒荤腥。” 周侗听史文恭提起少林寺心中触动,感慨万千,沉默无语,心情忧郁,想到左手臂撕裂般的疼痛,头痛发胀晕眩起来,自知箭伤恶化,引起寒热病了,便道;“史将军,我的箭伤日重,且去寺中讨些草药敷敷。” 二人进入寺中,但见,穿廊坍塌,殿住歪斜,佛堂枯草满目,室中黄鼠窥人,香炉中满目堆着灰尘,供桌上土有三寸厚,周侗又是一阵感叹;这个大寺如何败落到如此地步,二人寻到天王殿的一间小屋,果见三两个老僧在地上作功课,个个面黄饥瘦,史文恭大喝一声道;“你们好无道理叫施主好找。”众僧闻声惊起周侗近前施礼道;“我乃大宋将军,因身负箭伤,特来求些草药便走。”一老僧道;“佛门行善,理当广济,怎奈我寺去年春天来了个两个云游和尚,把寺占了,毁坏殿堂,赶走众僧,只剩下我等几个老的走不动,在此推日待死。”史文恭道:“你等在胡说,量他怎能矗全寺僧众呢?”那个老僧道:“对你实说了吧,那两个和尚好生了得,武艺非凡,杀人,放火样样干,哪里象个出家之人,他们一个叫慧光,一个叫慧明,都是娥眉山悟然大师弟子,自从他们师父在太湖被中原教师周侗杀死以后,他俩就投奔了西夏。” 啊呀,真是冤家路窄,未想到时过十多年了,竟会在边江遇上悟然之徒,猛地想到河洲成的胖大和尚,莫非就是慧光,想到这里便拱手道:“不瞒老师傅说,在下便是当年杀悟然的中原教师周侗。”众僧一听,纷纷从蒲团中跳起来,出现喜色,稽首道:“阿弥陀佛,有眼不识泰山,望周将军见谅。”史文恭问道:“这慧光,慧明哪里去了?”老僧道:“慧光前去西夏河洲应征去了,慧明和尚在本寺后院寝室取乐。” 周侗说:“且找他去,除去一害,也可为寺僧造福。”老僧忙摇手道;“此人十分了得,还是不去为好。”周侗道:“休慌,量他个小小慧明,能超过悟燃吗?”老僧道:“既然如此,请将军服了药再去。”说罢,老僧从衣内取出一个小葫芦来,倒出三粒药丸,对周侗道:“此乃贫僧祖师保留下的金疮丸,一直就藏在身边,不敢轻易使用,今献与将军三粒,一粒即服,两粒备用。”周侗大喜,当场用水服下一粒,拜谢道:“多谢高僧救治之恩,容后重报。“说来也怪,但听肚中咕咕作响,顿觉神清气爽,左臂疼痛消失,随手抬枪一舞,竟如无伤一般。 周侗道:“尔等众僧顾自坐地,待我二人寻找贼秃慧明去。”走不多时,见后院一间寝室,房门虚掩,周侗从门缝里一窥,只见描金柜,梨花床,梳妆台,锦绣帐,中间一张红木桌上,鸡鱼酒肉正飘香,桌旁坐个形如瘦猴的丑和尚,身上搂着个如话似玉的小娇娘,东倒西歪,嬉皮笑脸,堂而皇之,干那败坏佛门的臭名堂。 周侗一见,勃然大怒,一脚将房门踢开,大声喝道:“大胆秃驴,佛门圣地,怎容你在此放肆。”说时迟那时快,慧明一手推开那女子,一手摸镖向周侗打来,周侗赶紧向下一蹲,钢镖擦头皮飞过,扑的一声扎在房板上,周侗大怒,跳起身来。一脚将桌子踢翻,那慧明早已提条铁棍,枪将过来,临空一棍,周侗迅速闪躲,只听见一声残叫,却把那姣娘砸倒在地。二人斗了几个回合,因地方太小,又窜出房外再斗。 这时史文恭过来,搂头给慧明一画戟,慧明用棍架开,呵呵笑道:“我的儿,乳臭未干,也来逞能,还是你两个一起上吧!”史文恭大怒道:“大胆狂徒,杀鸡何用牛刀,周将军且站在一边,待我杀了这秃驴出出气。”周侗便站在一旁观斗。 慧明果非等闲之辈,但见他铁棍飞腾,急如旋风,东窜西跳,确也不凡。二人战有五十多个回合,史文恭手脚开始慢了,渐渐不济。只听慧明大声喝一声“着”,那条铁棍便从半空中劈下来,史文恭惊叫一声:“我命休矣。”正在千均一发之际,只听“哐啷”一声大响,一杆白银枪将铁棍牢牢架开了,“秃驴休想得逞,俺周侗来取尔狗命。” 慧明打量一下周侗道:“好吧,贫僧正要去东京找你师傅报仇,不想你却上门送死,看棍了。”将铁棍一举,呼呼向周侗头上砸来,周侗提枪抬架,前戳后刺,上跳下窜,一个为师傅报仇恨未消,一个为国雪耻逞英豪。二人都想置对方与死地。慧明杀红了眼,把棍舞的像金轮一样,朝周侗下三路打过去,专打他的腿,周侗奋起神威,把银枪一抖,只见枪尖起个五瓣梅花形,又一抖枪尖中幻出了一百另八个枪尖,直奔他的脑袋,贼秃驴顿时吓的浑身直冒冷汗,看不清那支枪尖是实的,慌乱中用棍在空中舞起个大弧圈,哪知周侗的枪尖已对准他的咽喉,“哎”的一声,鲜血四溅,慧明到西天如来处报道去了。 史文恭高声喝彩,那纳头便拜道:“神枪也,百闻不如一见,将军如不嫌在下艺劣才疏,请收下我这个徒弟吧!” 周侗忙将枪放下道:“将军艺术不凡,我怎能冒居师位呢?此事之后再说吧!”史文恭又跪下道:“师傅你今天不收我,弟子就跪死在你面前。”说罢叩起头来。 周侗见他如此诚心,又想自己在河洲城下负伤,亏他救护,不觉长叹一声道:“哎!也该我俩有师徒之缘,你起来吧!”史文恭听到周侗收他为徒,喜的跳起来道:“多谢师傅!”周侗问:“你想学何种武艺?”史文恭道:“师傅十八般武艺,徒弟都想学,特别是学师傅的枪法。”周侗道:“你想学百鸟朝凤枪?“史文恭道:”正是。”“唔”周侗为难了。此枪当今武林只有他和儿子云清独有,怎能外传呢?但已收人家为徒,又怎好不传?只好说:“等敌人退去之后在抽空传你吧。” 这时忽见老和尚带着一位小校进来道:“报告先行将军,山口有一故人求见。”“他是哪里来的?”“不知道。”周侗心想,这会是谁呢?便叫众老僧请将慧明和那女子尸体清除掉,自己便带史文恭骑马下山来了,来到先锋营一看,只见一个中年男子,被守军挡在山口以外。但见那汉子一表人才,身高七尺,双眉入鬓,头顶凤眼嵌玲珑,淡黄面皮冉。周侗略一端详,已认出来人,忙急步上前,一把拉住,欢声高呼道:“原来是贤弟,真正喜煞俺周侗也。” 列位,来者是谁,确是多年前结拜的义弟浪里白鲸杨天慈。周侗有点幻为梦境,忙命军士,大开营门,迎进帐中,设宴款待。一别十余载,不只贤弟因何来此,弟媳安泰否? 杨天慈道:“周兄说来话长,我以为今生再也见不到兄长呢,那只冥冥之中,又相逢,实为人生一大乐事,兄长且听小弟详告。 第七回 上 惨遭兵灾天慈落草 且说浪里白鲸杨天慈自破太湖之后,携了爱妻熊燕飞来到兰州,购买了街市房,经营商业。熊燕飞幼年时期,在家跟远房婶娘学的一手丝绸手艺,熟稔丝绸性能及其真伪,便提议郎君杨天慈作丝绸生意。于是他夫妻二人雇了几个伙计,便开起了一个绸庄,几年来生意十分兴隆,买卖旺盛。夫妻二人相敬如宾,熊飞主管门市,杨天慈跑跑外交,购销两旺。不久,熊燕飞生下一子取名杨雄,合家欢乐,闲时夫妇二人教儿子武艺,小日子过得到也富裕自在。 静极思动,这一日杨天慈回来对熊燕飞说:娘子,近来有商队约我去波斯国贩卖一批丝绸。那里人儿最爱我国丝绸,货很抢手我想运一批货去买,弄巧了还能赚到一大笔钱呢!“ 熊燕飞说:“官人,依我之见,够过就行了,何必冒那千里跋涉之苦呢?”杨天慈道:“贤妻不必顾虑,我这次去波斯国,多则一年,少则半载,也就回来了,家中孩儿费你心意,多加照料就是了,外部进出货物,我已拜托伙计贺明了,内务请堂弟杨天南照管,你只负责大帐,料理家务,教孩儿习文炼武就行了。 “那好吧!一切依你就是了”熊燕飞点头答应了。杨天慈安排的行程。打点行程及货物,第二天一清早随着商队,沿丝绸之路,投奔波斯国经商去了。 岂知好景不长,就在杨天慈前往国外经商不到二个月的时间,西夏兴兵掠夺中原土地,前锋由平章野利金野利银弟兄二人率领二万番兵侵入兰州。西夏兵一进中原土地,所到之处,烧杀淫掠,民不了生,熊燕飞自丈夫杨天慈走后,不久,偶感风寒,卧床不起,家中诸事仗堂弟杨天南照料。 这天杨天南正在后堂扎帐,忽见店伙计贺明慌慌忙忙从外面进来道:二掌柜的,大事不好了,西番兵马杀进城里来了,眼下大家小户全往山里逃了,你还无事人搬坐在店堂扎帐呢!“真有此事吗?我早晨是听讲过,西夏兵马进犯中原,谁知来的这样快呢! “那么说”你赶快帮我把店堂收拾一下,该藏的藏,该丢的丢,逃命要紧,我们也要找个地方躲一躲啊呀。杨天南一边向贺南交待着,一边忙收起账本子往后院里来。 杨天南来到后屋,见熊燕飞道:“嫂嫂,大事不好了,西番兵马杀进城来了,城里百姓差不多全跑光了,我们也要收拾逃命去罢?” 这时杨雄正在后院练武,杨天南把他叫来,熊燕飞喊道:“孩子,现在兵马已杀进来了,你跟你南叔逃命去吧,赶快收拾,迟了就逃不出去了。”杨雄见妈妈满面泪痕,忙道:“娘,孩儿不走,愿陪伴娘守家番狗如来,孩儿和他们拚了。” 熊燕飞叹气道:“孩子你志气虽大可惜太年幼,一个小孩哪能和几万番兵拼呢,不要说了,还是跟叔叔走吧。”接着她缓了一口气,向天南问道;“天南你打算逃到那里去呢?”我吗,我想把侄儿带到苏州去,那里有姑母在那落户,只要我们能逃到那里,不会有罪受的。 正在熊燕飞与杨天南,杨雄依依惜别的时刻,忽听外面炮声越来越近,不好了,番宾眼看就要来临了,杨天南拉起杨雄就跑,熊燕飞头脑也一阵昏迷过去。这时兰州街上,人喊马叫,鬼窟狼嚎,进得进,出得出,进得是大批番兵番将,骑着高头大马,手持刀枪创戟,似潮水般涌向各条街巷,出的是拖儿带女,推车挑担,哭哭啼啼的老百姓,向城外涌去。 这时有一小队番兵冲进杨家丝绸店来,虏走了大批丝绸,有几个人窜进后宅,打开阳天慈的房间,把卧病在床的熊燕飞托将起来,企图奸污,她拼命挣扎起来,扑到在一个番兵身上,用双手硬是把他活活卡死,恼怒了另一个番将,野利银,拔除腰刀,朝熊燕飞身上刺去,活生生把一位如花似玉的侠女杀死。 这伙番狗杀死人,还不甘心,还把杨记丝绸店,一把火烧光,才去。 半载过去,杨天慈从波斯国经商返回兰州,店堂已成一片废墟,妻儿杳无音讯,后来经过打听探查,方知西夏入侵兰州,熊燕飞因病不起,已为夏兵所杀,小儿杨雄已随叔叔杨天南逃往苏州姑母家去了, 杨天慈满腹苦水,无从发泄,经商一番,却落得个家破人亡,自已决定赶往姑苏去找孩儿,那知沿江交通已被番兵切断,难以通行,这时从清风岭经过,遇上一伙强人劫道,为首的强人,名叫张元,浑号;山夜叉,手使五股托天叉,与天慈战不几回合,被杨天慈踢飞钢叉,伏地拜服,要求天慈上山聚义,杨天慈无奈,只好暂时上山,做了一把交椅,啸聚一伙喽啰,打家结社,做了草莽的英雄。此山高深峻险,地处边塞要道,时有番兵粮车经过,他们都要下山抢劫一番。 这一天天慈听说宋军已开赴河州,他就派人打探是何人领兵,以便效力国家,过后便见顺道来了大批番兵埋伏在峡谷之中,运石断河,杨天慈以为是攻山的,便森岩壁垒,准备迎敌,那知道不是夏兵来对付山寨的,次日就听到宋兵在河州吃了败仗,作夜宋兵又在桃源山被大水淹没,这才使天慈明白起来。他正率领全山喽啰下山,正巧遇上一名宋军报马为番兵追杀,他便从旁边过去杀了番军,又从番军身上搜出了军情函件,方知先行将军是周侗,正身负重伤,屯兵桃源待援,于是杨天慈便单人匹马来见周侗。 周侗听罢杨天慈的叙述,真是愁肠百结,悲喜参半,心叹连连,感叹杨贤弟遭此家破人亡之厄,人生坎坷难料,又叹自己如鸟困笼中,一心待援,谁知为敌抢在前面,断了后援,如此奈何? 杨天慈道;“别愁,别愁,好叫大哥喜欢,小弟上山当寨主之后,为长远计,曾积有十万担担粮草,我已命五百啰嗦,随押三万担草,作为俺兄弟相会的见面礼。” 周侗闻言大喜,以手加额道;“此乃天意也,贤弟大德,容图后报.”杨天慈笑道;“呦,十多年不见,兄长怎地满口斯文了,你我情同骨肉,胜过同胞,莫说三万担,就是千金犹如粪土也。”周侗说;“好好!不枉你我结义一场,不知清风岭离此有多远,军队何时能到?”天慈道;“四五十里贝,一早下山,估计很快就能来到。”周侗唤过史文恭拜见杨师叔,又吩咐各营派人下山接应粮草。果然不久,就见一队粮车滚滚而来。每辆车上都插一杆红旗,上书清风岭山寨援军义粮,周侗大开关口山门,迎接粮草入营,此粮足够一个月之用,周侗心中大石落地,亲自在先锋营设宴款待杨天慈,及其都下,说些别后之情。谁知酒席未残,就听见山下号炮连绵响起周侗急忙抢出营帐,手搭遮阳远瞻,啊哈,可不得了,但见尘头滚滚,锦旗蔽日,一眼望不到边的番兵前来,犹如溯水般的涌来,他对杨天慈道;“眼见大批番军前来,我当决一雌雄,我还要贤弟助我一臂之力。”杨天慈道;“废话,番军前来,正好松松我的筋骨。” 于是周侗传令紧闭山口,严加防守,准备迎敌,号令即下,全军井然, 原来赵都都听从军师约西计策,先淹后围,欲置周侗于死地,这次他倾全城之兵。由赵都都亲自率领十万人马赶来,跟在赵都都身边的还有平章,铁国龙、铁国豹、哈日奇、亚利奇、上将军野利金、耶利银、野利铜等猛将十余员,更有一名铁罗汉慧光,他是新提升的元帅,有万夫不当之勇,这支人马浩浩荡荡开来桃源山下,四万重兵将山包围起来,只留中间山口以便两军对阵。 第七回 下 兵团桃源周侗传艺 次日,赵都都率领军事约西,元帅慧光来到山下叫阵,只见山口之上,刀枪如林,滚木擂石,堆积如山高,真是强弓硬驽万人擎,军卒戎装整又齐,明盔亮甲好威武,一团锐气达天庭。正是当中一杆大旗,迎风飘荡上空上书;“大宋征西先行将军”,正中绣着一个斗大的周字,旗角下众星捧月般拥着一员战将,但见他;坐下一匹菊花青,身披一件银色盔甲,腰旋金刀,手拿一杆水波浪银枪,十分威武。 找赵都都观罢,大喝一声;“呔,周蛮子听了,我令率领十万大军,已将桃源山团住,识时务者赶快下山投降某家,不失封王封侯,否则,山破营毁,玉石俱焚,望你不要辜负某家一番心意。周侗听罢,哈哈大笑道:“赵都都,想你无辜侵犯我大宋国土,烧杀掳,掠我大宋多少百姓,我恨不得将你碎尸万段,以雪国耻民忧。” 赵都都听罢,再也无法忍耐,勃然大怒道:“谁敢出马,替我生擒周蛮子,我封他为熙州王。”话音未落,从阵中窜出一匹战马,待洒家杀他片甲不留。出战的正是慧光。周侗一见大怒道:“好,我与你战上三百回合,为大宋除害。” 周侗正欲摧马开关接战,史文恭上前施礼道:师傅有伤在身,弟子愿待师一行。”周侗一想,也好,务必注意,不能轻敌,胜了莫追,败了速回,我和你杨叔叔再此等你消息。 史文恭一马冲到山下,举目一看,对面马上坐着一个身躯高大的胖和尚,面貌凶煞,一顶盔贯甲,一身杏黄僧衣,也不系扣,一身横肉,疙疙瘩瘩,露出毛茸茸的黑肚皮来,看其形状,分明是河州城上的恶僧。 那慧光见来人是位年轻绿袍宋将,连正眼都不看一下,便挥手到:“回去!回去!快叫周侗来送死。”史文恭大怒道:“贼秃休要誇口,周先行正在陪客,没功夫来收拾你。”慧光道:“既然如此,通上名来受死?”我乃大宋先行兵马都监史文恭是也。慧光哈哈大笑道:“原来是乳臭未干,无名小卒。” 史文恭被他激得三尸神暴跳,再也不愿多说,举枪就对和尚分心刺来,慧光喝声:“来得好,举起大锤一只咣啷的一声,火花迸出,震得史文恭虎口发麻,心中暗道:好大力量,便使出平生武艺,把那杆画战舞的上下翻飞,好似车轱辘一般旋转,慧光心想这小子到有两下子,只是贫僧哪有功夫和他多磨,不如送他上西天去吧!想到这,那和尚一扭身,大吼一声着,从斜面一锤飞来,刚好砸在史文恭的画战头上,咯啦一声,折作两节。 史文恭大吃一惊,拔马就跑。慧光不舍,一夹马腹紧追,看看追近山道,炮声响起,冲下一名英雄,大喝:史将军休慌,让俺来试试大刀。 慧光勒马一看,看来将也是个不穿盔甲的,便问:”你是谁?报名送死。来人哈哈大笑道:“你爷爷乃是清风岭大寨寨主,周大将军的义弟杨天慈是也。”说罢,挥起大砍刀就劈,快用锤封住,哇哇大叫道:“原来你是杨天慈,我正要找你为师傅报仇。”杨天慈笑道:“你这秃驴真是无赖,你我第一次见面,与你师傅何仇?”慧光道:“别赖,想当年你和周侗在一起破太湖,杀了我师傅悟然,这不是天大的仇吗?”天慈道:“原来如此,那就该杀,看刀。”楼头又是一刀,慧光一闪,险些砍了马头,他知杨天慈厉害,与史文恭不好相比,便把一对大铁锤,舞得呼呼响。于是二人便在阵前拼杀起来。大约战五十个回合,慧光力大无穷,杨天慈又不习惯使大刀,渐渐支不住了。 只见和尚左锤封大刀,空谷起声;“你给我下来。”大锤凌空而下,“崩”的一下,马头被砸得稀巴烂,把杨天慈掀翻在地,慧光大喜,正想一锤结果他的性命,那知他一个后翻滚,早已崩出丈余之外,慧光坐在马上,锤把又短,失去了平衡,一个踉跄,几乎载下马来,杨天慈乘机,连窜带蹦上了悬崖,攀藤附葛逃进山口去了。 慧光指着山口哈哈大笑道;“原来都是无能之辈,那个不怕死的,快下山来与贫僧战三百回合。” 周侗气恼难耐,喝道;“备马带枪。”杨天慈一把抵住道;“哥哥不能去,那贼秃力大无比,况且哥哥身带剑伤,万一失手,对我军不利。”“你的意见呢?”天慈道;“我看这贼秃有一人能制服他,不如前去请来。”周侗道;“你道此人是谁?”天慈道;“此人姓晁名璋,力大无穷,人称”赛元霸“手使一对八棱,紫铜锤,曾拜京都焦天虬为师,艺成后返乡,小弟父亲曾与他事共多年。”周侗说;“我怎报此事忘了,但不知能否请来。”天慈道:“这件事包在小弟身上便了,请哥哥放心,只是望你固守山头,等待援兵,千万不可出战。” “山下番兵营地十里,围得铁桶一般,你如何出去?”周侗焦虑地说;“哈哈,哥哥你尽管放心好了,小弟生就一双飞毛腿,而且又身怀飞檐走壁之技,我撇开大路,专从悬崖峻壁中偷出桃源山,这不就成了吗,多则半月,少则十天,届时,双管齐下,包叫这贼吃鳖,”杨天慈自信的说。 “唔,这是愚兄多虑了。”周侗想想,也只好如此了,于是命人挂出免战牌,紧守山口,赵都都见了,只好鸣金收兵、,在山下扎营。这里周侗又取出一纸大宋先行将军印的关防,交给天慈,凭此可向沿途军驿索取快马,盼弟速去速回。当夜杨天慈黑风高,穿林独领避过夏兵,一溜烟秦凤路向京兆府晁家庄而去。 周侗又亲自巡视了一番山口的防线,见无疏漏,才将史文恭唤入帐中道;“徒儿,你杨师叔此一去何日能还,实无把握。当务之急,务必派人去黄州向军师,催取援军。番军联营十里,凭你现有的武艺,恐难冲出去,你又无飞檐走壁之功,不能偷越山境,我打算从现在起,快速受你白鸟朝凤枪法,提高武艺,以便揣营求救。史文恭听罢喜不自禁,拱手视礼道;“多谢吾师栽培,徒儿愿为效劳。” 于是周侗便将先锋营移至桃源寺,以图固守,每日里在服药疗伤之暇短,便受于史文恭百鸟朝凤枪法,史文恭原本功底扎实,又肯吃苦,故而掌握技艺较快,周侗暗暗高兴,又授他的整套刀法,枪法镖法,拳法,以便他的一旦能应用自如,就要徒儿下山揣营求救,求取援军。 8 传绝技史文恭突重进 媚主帅恶徒诬恩师 且说周侗自杨天慈走后,剑伤渐渐痊愈,他每天都在桃源山顶观察敌情,暇时孜孜的史文恭武艺,这样过了三五天,却见慧光又天天前来挑战,将山围的像铁桶一般,周侗心中不免烦恼,一天,他对史文恭道;“徒儿,据为师看来,番兵原想断我粮道,使我不战自溃,但他们发觉我山上已有粮草,定然兵分两路,袭我湟州,若此,我等无法下山,湟州危矣!”史文恭道;“如此奈何!”周侗道;“徒儿武艺大有长进已有揣营能力,待为师修书一封,派你冲出重围,面呈蔡军师,请他倾所有兵马,开城出击,我当亲率三万勇士,冲下出去,来一个里外围攻。定获全胜。” 史文恭一听,暗想就凭我新学的本领杀出重围,是不成问题的,但是师傅还有一项绝艺没有传我,那就是“走线铜锤”先不如借些口实,一并学来。想到这,便纳头拜道:“师傅之命,徒儿万死不辞,但徒儿仅有的武艺,冲出重围,可能还有些困难。如果师傅再把防身法宝,走线铜锤,授予徒儿,才能使我有把握杀出敌营。 周侗一愣,啊!史文恭是要把我所有绝技都学走,这可不太合适吧!因为这是他的看家本领,舞动起来,变幻莫测,杀伤力大,当年平南时,番帅就是死在他的锤下。继而一想,也罢,只得以国家利益为重了,谁叫当日收他为徒呢?便一咬牙,断然道:“好,为了大宋社稷安危,为师全盘授予你吧!于是从豹皮袋中取出走线铜锤,从步法,身法,手法,耳眼配合诸方等要领,并亲自示范。但见他左手平伸,右手抓锤,一声喊打,小锤呼啸而出铿然有声,随之步法已至,铜锤向后飞去,尚未到达目标,又朝左飞去,一回手又滴溜溜飞向右侧,眼看八路,锤打四方,仅在弹指一挥间,史文恭高声喊道:“师傅真神锤也!”周侗收锤入袋,面不改色,气不喘,笑道:“当然,此锤要勤于苦练,熟能生巧,去百家之长,熔于一炉。行军打仗,正是最佳实习之机,望徒儿早日成为国家良材。史文恭默记心头,谢过师傅,就苦练了二日。 这天周侗把信交给史文恭道:“徒儿,今日就踹营去吧!如杀出重围,即刻放信炮,好让我放心。”史文恭道:“徒儿牢记师傅教诲!”说罢便披挂上了,出了山口。 番军探马忽见一员宋将冲下山来,急忙报知赵都都,约西问:“身后可有兵马?”探子报,就单人匹马,并无随从。”约西道:“这是派人催取援军去了,机不可失,可来个敲山震虎,引虎落坑。”赵都都问:“军师此话怎讲?”约西便如此这般的向二狼主耳语一番,赵都都大喜,立即命令按军师妙计行动。 这时史文恭挺起百宝虎头枪冲至山下,大喝一声:“西番听着,俺史文恭,踹营来也。”便挑去乱箭,拔去狼牙,越过壕沟,闪开大坑,扫开挡木,挎开飞鹿岩,只身冲进刀山兵海之中,一路打拼过去,遇上死,碰上伤,番兵大乱。约摸纵深二,三里路,突遇一员番将挡住去路道:“史文恭速来受死!”史文恭举目一观见来将凶猛,赤发黄须,鼻孔朝天,眼似铜铃,巨口獠牙。喝道:“番权报名领死。”那番将道:“其乃三平章哈国奇是也!奉狼主命,特来取尔狗命。”“看枪”史文恭大吼一声。枪起处斗大一团枪花,直奔番将顶门。哈国奇大吃一惊,史蛮子耍的什么枪法?急挥大刀去架,番将根本不识此为百鸟朝凤枪,一团枪花中有八个枪尖,继而以抖动,又幻成十六枪尖,再也看不准那个枪尖真的,叫哈国奇如何抬架得住?只数合,史文恭一招“凤凰抬头撞顶梁,。”那杆枪的枪尖已准准的朝他咽喉刺去,哈国奇阿牙一声,疾速把头一低“搜”头上狐皮盔被挑飞了,吓得他拨马就逃。众番兵也纷纷四散逃命,史文恭乘此锐气,杀开一条血路,冲出番军,跑出十里联营,连忙放起信炮,周侗见了,这才放心待援。 这里史文恭冲出了番军,便打马急驰湟州,一路上心中好不得意,心想;“如今我拥有百鸟朝凤枪和走线铜锤,如虎添翼,今后可以从横天下,前途无量!”他边走边想很快就来到湟州成下,忙高声喊道;“宋军将士听令,速速开门?”城上有人问;“你是何人?从那里?”史文恭听是蔡挺的声音,忙道;“蔡将军,我是史文恭呀,有军机要事。”蔡挺问:“是否带来监督到手的周侗情报。”史文恭说:“有,我要面圣蔡大人。”“好,你等着” 过了一会,城门大开,蔡挺率领随从把史文恭引进帅堂。此刻帅堂里石灯火辉煌,守卫森严,军师蔡京高高坐于太师椅上,见史文恭来到,面带微笑道;“史将军辛苦了,此番回来,有何军机要事,是否带来监督到手的周侗情报。” 史文恭听蔡京的口气,着重点还是在索取周侗的情报,心想,我如果据实,把周侗被困桃源山经过和派我来援兵情况禀报,一定会及恼军师,对我不满,如果不如实禀报,一定会搬不去救兵,又愧对恩师周侗,这叫我如何是好?史文恭正在出神思忖时,回答迟疑一些,蔡京又道;“史将军你怎么啦,如何愣着不讲话阿。”此时史文恭将心一横,忙着向蔡京下跪道;“末将不辱使命。请大人容禀,某将此次来湟州,名为周侗所差遣,实际上是向军师汇报周侗叛国行为的。”蔡京一听大喜道;“周侗果真有叛国行为?”史将军详细说来。 史文恭道;“周侗叛国行动,表现在以下几点;第一,河州一战失败,实是周侗盲目硬拼造成的,可他却将失败之罪推给元帅,他说元帅不听王昭元帅之话;第二,末将曾经提议回师湟州,保护元帅,周侗拒绝末将提议,并想把我支走,我不肯走,他故意屯兵桃源山,把自己先锋营设在山上,而要我等军士设营河谷,结果被敌人放水掩营,致使我军伤亡过半,纯系假敌之手,杀害我军。”蔡京道;“还有吗?”史文恭道;“还有第三,我认为小小一座桃源山,怎能当得了十万番军,可奇怪的事,那西夏兵马只围不攻致只点末将出战,而那周侗在山上悠哉,荡哉末将为了大宋江山不顾一切下山杀敌,杀了一名番兵将,怎奈寡不敌众,败上山去,他也不下山救应,现在才明白周侗借敌人之手,除去我这个眼中钉,因为我是蔡大人亲自派来的监军。”说到这里蔡京连连点头;“有道理,有道理”史文恭接着说;“第四,周侗和清风岭强盗勾结在一起,寨主杨天慈是他的结拜兄弟,运来粮草周济他,要他兵不动,后来杨天慈独自下山去了,我估计杨天慈是来做客的,可能是夏兵派来的想招降周侗,后来周侗怕我在山上碍手碍脚,不顾我的死活,硬是命我来揣营来湟州求救却原来是他们设下的计,想借我在前骗开城门,一举攻下湟州,让蔡大元帅大军全部葬于大漠之中”这小子一番假话,蔡京当作真情,实际上他很希望周侗叛国是真实,于是他故作气愤的说“哦呀,气死本帅了,不拿卖国贼周侗,碎尸万段,誓不为人也。”当即传令,交将叛国周侗之子囚禁。回过头来对史文恭道;“你对本帅忠心耿耿,现在留在本帅身边,待退了敌兵,捉了周侗,在行提升你。” “谢大人,末将原为大将效劳,万死不辞。” 一夜无话,第二天清晨,就听到南门外号炮连天,宋军来报;“西番开来三万大军了。已将湟州团团围住。”蔡京闻报面如土色,命探子再探。他立即击鼓升堂,聚集众将议事一会儿蓝旗官又报;“蔡元帅敌将讨阵。”“是谁”报道“来者是个胖大和尚,自称西军元帅慧光。”蔡京一听,吩咐,备马登城,一行人等登上南门城头。手扶垛口,朝下一看,但见兵山将海,似潮水般把城围住,领头一将手执两柄大铁锤,喊声如雷;“呔!叫蔡京出来答话?”蔡京一听,又是摆头,又是摇头,蔡挺机灵,便走向城垛高声道;“番贼大胆。我堂堂大宋元帅,怎好同你对话,有话对我讲好了。”慧光道;“告诉蔡京速速开城投降,顽抗的,大夏元帅垂下无情。” 蔡京坐在城楼上,传令延州总兵韩奇出战,但闻鼓声咚咚,挨过了一支香的时间,蓝旗官来报;“韩将军被慧光一锤打死,敌人还在骂阵。蔡京心理一凉,忙命总兵陆沉接战,“末将领命”陆沉垂头丧气的出去迎战去了;不一会就听呐喊四起,陆沉已身负重伤,拨马逃回蔡京高喊不准开城!”陆沉眼看敌人追到跟前哀求道;“蔡元帅,赶快开城,迟则我命休矣!”蔡京喝道;“为了大宋利益,本帅的安全放箭;”军士万箭齐发,陆沉长谈一声道;“死在敌人手里,不如自行尽忠。”道罢,怒气狠狠地看着蔡京,抽出佩剑,自刎而死。 蔡京见状,忙命挂出面战牌,收兵回府,那慧光见此,哈哈大笑,撤兵回营去了。 这天晚上,蔡京反复折腾,满腹心事,再也睡不下去,想呀,想呀!终于想出一个主意来,用钦差金牌,调回周侗迎敌,眼下只有这条路还有生机,你道蔡京不是已听史文恭说过,周侗有了叛国行动吗?为什么蔡京还要召他回师救湟州呢?史文恭演得这出戏,蔡京当然心中是有数的,史文恭缔造出来谎话,是蔡京暗中授意的,故此,他知道周侗不可能就就一下子真会投降到西番的,何况人家亲生儿子又在自己帐下呢,所以他认为周侗破敌的把握是大的,于是他急命人唤蔡挺商议。蔡挺一听也是个好主意,只要周侗能回师那围城番兵必退,只是谁能冲出重重围城番兵,揣穿桃源山十里联营呢?蔡京一听,心里又凉了,是呀,咱门那么多兵将。连一个慧光都对付不了,那还能冲上桃源山呢,想到这。急得他抓耳挠腮,头脑发胀。 “有了”蔡挺突然的一拍大腿说。蔡京问;“谁?”蔡挺道;“莫不如派周云清去。”蔡京道;“不行,不行,周云清已被囚起来了,要他给父送信,那不是纵虎归属山吗?”蔡连道;“不会,不会周云清本来就不相信他父亲会与西夏勾结,巴不得要用事实来为父洗刷罪名,大人只要用好言抚慰,只说错听了史文恭的不实之言,他定然不会放在心上的,”蔡京一听道;“你说的也有道理,只怕他也冲不出去奈何?”蔡挺道;“不难。明天可派史文恭开城在南门与慧光对阵,牵住番兵,而命周云清悄悄地从西门出去,绕过城外敌兵,只要到了桃源山,周侗自会下山接应的。” “哈哈,蔡挺,你打仗不行,耍弄计谋还真有两下子呢”蔡京十分赞偿他的计算,蔡挺也笑道;“叔父大人对小侄儿的奖誉,这里谢过了。” 9 为父洗冤百折不挠 为国捐躯独闯番营 果不出他们所料,周云清听得要他当信使,肩负金牌,召回周侗,护城破敌,大喜过望,他立即对蔡京道;“我早知道史文恭从中捣鬼,我父一生忠义,怎能做出这等叛国之事?”蔡京道;“尔真忠良之后也,事成之后,我凑知圣上,重重封赏。”周云清领命返营准备去了。 第二日番帅慧光又来挑战,蔡京传令史文恭出战,史文恭自知武功不如慧光,却要硬撑棍说:“元帅有何吩咐,末将愿全力以赴。”蔡京道:“好,不愧是一名虎将,我派三万大军为你助阵,开城与敌人决一雌雄。”史文恭道:“谢大人,末将愿以湟州共存亡,”说罢,立即披挂上马出阵。 三通鼓罢,湟州南门大开,三万宋军蜂拥而至,慧光一看,哎呦,蔡京今天想拼了,本帅到要小心提防,当他看出来人是他手下败将,心中又怀疑起来,蔡京打仗不行,出馊主意行,明明知道史文恭不行,为何还派他来送死?其中定然有诈,且等我兵力集中于此,先自观阵在说。于是传令把三万人马全部拉到南门来。随即派先锋哈德龙迎敌,此人身高体壮,手擎一杆五股托天叉,勇猛无比,史文恭一见来将不是慧光心中大石落地,以手加额暗道:“真是祖宗保佑,该我立功,想罢,立马挺枪喝道:来将通名受死了。” “某家乃大夏先锋哈德龙是也。”言罢,照史文恭头顶就是一叉,史文恭用枪一封“当”震得史文恭虎口发麻,心知对方力在自己之上。马上双方一错蹬,哈德龙当当当,一连三叉,叉得史文恭连百鸟朝凤枪也无法施展开来,不由火起,就把白宝金枪一挂,右手探入貂皮袋内,取出走线铜锤,猛返身高喊一声:“招打。”哈德龙抬头一看,一团金光呼啸而来,通的一声,正中后背,眼前一黑,口吐鲜血,当即撞于马下,史文恭收锤赶上一枪结束了他的性命。 宋军见史文恭得胜,欢声雷动,掩杀过来,。慧光吃了一惊挥起大锤,要为啥先锋报仇,哪知宋兵已鸣金收兵,蔡京还亲下城楼,迎接史文恭,并夸奖道:“史将军不愧为大宋栋梁之材也。” 就在南门两军对阵之际,周云清乘着番兵不注意,早已一马跃出西门,朝河州道上疾驰而去。 周云清身背金牌,飞马河州道:“他跨的是一匹宝马,名赤免,日行千里,夜走八百,到了中午时分已过八百里地,忽见前方有一座大山挡道,路窄谷峡,别无大道可走,他想,好个险要处所,我到要小心点。正想穿谷而过,忽听一声炮响,拥出一队人马来,当先一员番将,狐皮头盔,身着羊皮战袍,手执大刀喝道:宋将留下命来,某奉军师之令,已在此等候多时。”周云清一惊,已知是伏兵,喝道:“你是谁?”我乃大夏,平章哈国奇是也,你是谁人?我乃大宋正西先行副将周云清是也,识相的快快让路,否则让你死无藏身之地。说罢举枪就刺,哈国奇气坏了,举大砍刀相迎,二人一来一往,大战有十几个回合,哈国奇那里是他的对手,虚晃一刀,返身就逃,周云清打马追近谷道,赶了一段路程,敌将忽然不见,但闻两岸喊声四起,乱箭似雨点泼将下来,云清明知中计,但事到临头,全无惧意,舞动手中钢枪似银花一般,一边拨打雕令,一边策马飞驰,又听炮声轰轰隆隆不绝于耳,山两旁滚木擂石劈天盖地而来,阻止了去路。这时周云清把生死置之度外,一拍马窜过一堆堆乱石,跳过一道道滚木,眼看快要冲出石宝山谷,哈国奇可慌了,二万人马当不住一个小蛮子,让二狼主和军师知道,还有脑袋吗,于是大喝一声;“全军出击。”这一声喊犹如山洪爆发一般,从各个山谷中冲出千以万计的番兵,很快赌注了山谷,把周云清死死困住,他到东番兵拥到东,到西拥到西,杀了半天,也未冲击。 天渐渐的暗下来,周云清暗喜,天越黑越好,我可要乘黑冲出去了,此念刚闪过,便见火把冲天似火龙般紧紧咬住他不放,他心中异常焦急,叹道;“真是虎落平川被犬欺,有力无出使。”这时听到山头上哈国奇在大叫;“周云清快投降把,你纵有通天本领,插翅难逃出山了。”顺喊声一看,哈国奇手提一盏红灯笼在指挥全军作战,周云清一想,有了,他摘下弓,拔除箭,瞄准那红灯笼,“扑”的一箭射去,灯熄了,霎时间,番军成了没头苍蝇,乱了阵脚,待到指挥灯再亮时,看不到周云清人影了。 哈国奇惊状万分,暗想这小蛮子逃出了宝山了吗,这不可能,除非他有缩地法,他略思忖了一下,有了,他未曾出谷,定是混在我军当中,和我们捉迷藏呢,于是他大声传令;“每队人马,就原地不动,点清手下人,查出周云清。”果然不错,还真叫他猜着了,原来在番兵乱阵时周云乘机杀了一名番将,剥下衣帽穿戴在身,混入敌群,向谷外闯去,当他快冲到峡谷口时,没想到番兵来了个原地不动,开始清点人员,他知道不能在挨下去了,就大喝一声;“周云清在此,让我者生,挡我着死。”一杆抢如蛟龙戏水,东挑西刺,番兵纷纷落马,谷口一员番将当道,被周云清一枪刺死,夺路就逃,番兵都被震摄住了,竟不知阻挡。哈国奇大怒道;“还楞着干什么,还不快给我去追,活的捉不到。死的也要。”说罢自己带头,拍马过来,周云清不睬他们,拼命打马飞奔,眼看快出谷口,突然感到背上一阵疼痛,一个前仆,差点跌下马来,心中知道中了追兵的暗箭,怒火中烧,咬紧牙关,挂好枪,取下弓,探手取箭,谁知箭壶已空空如也,怎么回事?原来壶中已经在冲杀时颠散精光,后边的哈国奇国见了哈哈大笑道;“小蛮子没有箭了,待某家送你一支。”声到箭到,周云清左臂一麻,又中了一箭,疼撤心扉,但番将一句话提醒了周云清,但见他刚牙一咬,将左臂箭连肉拔出,血流成柱,番将看的呆了,没有提防,一声喝道;“着”只听“哎呦一声掺叫,哈国奇掉下马来,被后来的番兵踩成肉饼,周云清乘隙,一夹宝马,冲出静山谷,正是;“双手辟开生死路,两脚跳出是非门。 周云清冲出山谷,全身疲惫不堪,赤兔马飞驰,心头一松,在马上昏昏睡去,也不知跑了多少路,经过多少时辰,突然嘶马鸣着,周云清猛的清醒近眼一看,眼前万灯火延绵不绝,分明已到桃源山脚的十里连营,他知道自己担着十余万宋军的安危,寄托对父亲一片信念,不管前边是刀山火海,都要闯上一闯,好把金牌送到父亲手中,于是便一撒缰绳,大喊道;“俺云清来踹营了,逢人便刺,一时间番营大乱。 赵都都正在皮帐中打坐,忽听小番来报,有一小蛮子英勇无比,冲进营来了。赵都都一听,心中大怒道;“传我的将令,全军包围,活捉小蛮子,“是”数万番兵,忽地围将上来。如铁桶般呼声震地,这一来周云清三头六臂也难以冲出重围,何况身负箭伤,疼痛难忍,使起枪来速度大大减慢了,好在番兵不敢放箭,怕伤自己人。不一会天已大亮,他浑身是血,体力渐渐不支了,心想;要死,也要杀死赵都都才合算,想着悄悄取弓在手,将手伸向背后,一咬牙,又把那支仍留在背上的箭连肉拔出来,对赵都都一弹手,箭似流星,赵都都刚一发现时,那箭已飞在面们,无法阻挡,急中生智,忙翻身下马,箭从头顶越过,只听“哎呦一声”惨叫,不偏不奇。正中身后军师约西咽喉,这一下可乱了营,军师为他死亡,赵都都无了主心骨,大喊大叫;“不要活的,杀死他为军师报仇,”番军潮水般的涌来,周云清无奈,只好使出绝招,百鸟朝凤枪法,边战边走,考虑最后拼搏。 正在这千均一发之计,忽见前营大乱,番兵高喊;报二狼主,桃源山周蛮子冲下山来了。周云清听得,勇气倍曾,来着正是周侗,下半夜,周侗听到宋军来报,山下番兵有喊杀声,心中一喜,莫非是史文恭讨来的援军,于是他便策马山口眺望,月黑风高,看不清楚,但按约定,须见三个信炮上天,才可乘兵杀下山去。于是只闻喊杀声,火光摇曳,却不见信炮升空,是敌人诱惑之计把?也不象,隐隐约约当中,好象有一员宋将在东杀西杀,番兵在那喊声中拥来拥去,他终于判定,是湟洲来的宋将在揣营,定有紧急军情。当既传令各营宋将持各待命,严守山口。他亲身领一彪人马下山接应。 此时已是大亮,他一马当先扫进敌营,手午长枪,所到之处,人仰马翻。忽然在他面前堵道番兵,自动让出一条大道,对面一将,正在伏鞍飞驰而来,周侗眼尖一眼就认出自己的儿子周云清。怎么?他身负重伤了。于是不顾一切的跨越战沟,迎将上去。两骑相近,周侗高喊:“云清”,爹,要你回师!便“扑通”跌下马来死了。许多番兵一拥而上,都来夺取金牌,周侗是个行伍出身,见金牌如圣旨,知湟州有重大军情,派儿子来召自己,他克制住心头万般悲痛,虎目园静,大吼一声,冲将上去,想抢回金牌和儿子遗体。就在他越过一道沟之际,“轰隆隆”震天一声响亮,周侗连人带马跌入谷里去,但见欢声四起,几十把绕钩齐下,把他牢牢搭将上来绑了,周侗长叹一声,唉,这真是老天也有意安排我们父子最后再见一面,数十载英明,就在此休矣。 第十回 上 天慈计搬赛元 按下周侗被擒不表,回文再说杨天慈搬兵赵家村。杨天慈自从那日出了桃源山之后,迈开了飞毛腿,昼夜兼程,到了河州取出关防,牵得一匹快马,以日行千里之速,顺着渭河大道直奔京北府晁家村而来,不日到达。谁知一打听,晁章全家早在数半年前就迁走了,至于迁往何处,就无人知晓了,这就犹如一盆冷水浇头,凉了半截。怎办?如何回去向大哥交待?还能就这么白跑一躺?猛然想起,晁璋叔定会避人耳目,迁往他方,但他家祖坟,是迁不走的,我何不去问问.果然晁璋每年清明和冬至,都要赶来给他母亲上坟陪土的,看守坟地的是个老实芭焦的庄户人,杨天慈向他打听晁璋迁于何处?他道:几年前迁往山东郓城县东溪村他姑姑家去了,杨天慈听罢别过坟亲,跨上马风驰电掣般向山东奔去。 无需多日已到达郓城县,把马寄在驿站,加料饲养,独自上街坊去探询,市面不大,六街三市整齐,歌楼酒馆喧哗,热闹非凡,他无心观赏风景,却逢人便问晁璋,多数人都摇头不说这时,刚好有个像座黑塔似的樵夫走将过来,肩上挑副箩筐,里面装面了油盐酱醋,草纸等生活用品,嘴里唱着山歌道:“为人切莫把心欺,知足常乐天地知,是非善恶终有极,只争来早与来迟。”杨天慈忙向他拱手问道:“劳驾樵哥?请问往东溪村往哪个方向走?”那樵夫闻讯立定脚跟道:“客官去东溪村找谁?”杨天慈赶紧说:“找一个叫晁璋的。”那樵夫朝杨天慈上下打量一番,粗门大嗓的回道:“不知道。不知道,我还要赶回去吃中饭呢?说罢,扭头就走。杨天慈赶上几步,一把抓住樵夫肩膀上扁担说;“你好无礼,我好生问你,你怎地::::::::”话未说完,双眼却死盯住那根扁担不动了。 他看见什么了?原来他见扁担上一行字,“山东郓城东溪村晁置”。再以仔细楸那樵夫,除了新添的满唇乍冉外,那黑塔般的身躯,那圆柱般的两臂,那洪亮般的嗓音,不是晁璋叔又是谁人,想到这里,不禁喊道:是晁璋叔父吗?说着,便翻身下拜。那汉子道;“你莫认错人了?”杨天慈道;“我是杨天慈阿。我父杨小桥和你义兄呢。”那樵夫又看看杨天慈,才拍拍脑袋道;“哦,怪不得看上去有些眼熟呢。”却原是侄儿,你也见老了,不过我对你父说过,天塌下来,都别找我,你们小辈来找我何干?“杨天慈,一听他讲的这些话,不对味,心想明请不行,我得绕着弯子哄哄一番。”便道;“唉!此地不是讲话地方,还是去东溪村府上在说吧,再说我还要拜见婶娘和小兄弟呢?”说罢抢过晁璋的箩筐挑在肩上,沿街又买些酒肉,布及南北杂货,之类的东西。晁璋也只好一同出了城东门,向东溪村走来。 两人腿快,无需半个时辰进了东溪村,在一株伞形的泡桐树下,有着一排三间茅房,一位半老妇人正在门口石上椿米,晁璋道;“到了,那是你婶娘。”杨天慈抢步上前叩首道;“侄儿杨天慈拜见婶娘!”晁妻一听,喜得扔下石杵,一把拉起杨天慈,左观右看,;“啊,却是侄儿来了,快进屋去。”杨天慈进屋刚坐下,婶娘快手快脚的端上一碗热气腾腾的糖水蛋来,还有一叠葱油烙饼;“小盖儿,小盖儿快来,快吃,快吃。二十几年未见了,想死我了。”又朝溪滩上喊;“小盖儿,小盖儿快来见你杨大哥。”随着喊声道,跑来一个十二三岁的小男孩,手中提着一只大鱼篓子,嘴里还嚷道;“娘,那个杨哥哥?我捉了许多鱼来,中午烧来吃吧。” 这个小孩不时别人,再过二十多年,他就是震惊道;君皇帝的梁山大头领,人称托塔天王晁盖的便是。当下盖儿见过杨天慈,便帮助母亲到厨房下办饭菜去了。这儿晁璋用大碗斟酒,大盆烧肉,款待侄儿。晁璋道;“今日俺叔侄相会,理当高兴,开怀畅饮吧。”杨天慈答道;“叔父说的是;”三碗过后,竟掩面大哭起来。 晁璋见状忙道;“莫哭!莫哭,有话慢讲。”杨天慈这才止泪道;“晁叔有所不知,我是来给你报信的,想起就要哭,我说了,晁叔可别动气呀~!”晁璋被他弄得心烦,催道;“你说,我不动气。” “那好,我就慢慢地说。”杨天慈啥有介事的说;“我父在临终时,再三关照我说。我死后,你去京北府报个信,就说我死都想着他,说完就去世了,我照父亲遗命。不辞千辛万苦,千里迢迢赶到晁家村去,那知叔父迁走了,我只好去叔父家祖坟上祭扫一番,以表我的诚意把。那知……….那知…………晁叔家的所有祖坟,都叫人统统创掉了……..。 晁璋见此说,一蹦老高,大喝一声;“呔,此话当真?”杨天慈道;“一句不假。是我亲眼见到叔祖母的棺材都被人劈了。” 晁璋叫一声,猛抓天慈的衣襟道;“快说,是什么人刨的,他为什么要刨我家祖坟?”杨天慈说;“听坟亲说,是个叫慧光的和尚干的,当年他师父在太湖时被大师伯白烈和俺周侗大哥杀死的。他发誓说,要杀死金台师伯和所有结义兄弟,刨光所有仇人祖坟,以慰师魂,晁璋叔老家离峨嵋山近,所以第一个遭了殃。”晁璋道;“这贼秃你认不认得了?”杨天慈道;“晁叔,侄儿不光是认得,我还去东京邀了周侗大哥去找他为晁叔报仇,只是………..。”晁璋道;“又只是什么?”杨天慈道;“只是这贼秃力大无穷,无人能敌,周侗大哥从坟亲那里打听到晁叔搬迁地点,才叫我来报信,由他盯着慧光去向,同心协力将他除掉,故我日夜兼程来找我叔父。” 第十回 下 众杰途中救周侗 晁璋本是个直性憨厚人,听到杨天慈这一讲,不觉双目眨白.“扑”地跪在地下,朝西大哭道;“祖宗在上母亲在上,不孝子孙晁璋愧对你在天之灵啊。”哭着走进柴房,提出一对八陵铜锤,喝问;“这秃贼现在那里。”杨天慈道;“居了解已投西夏国二狼主去了,眼下兵屯桃阮山。”晁璋一挥手道;“侄儿带路,且待俺砸烂那贼秃脑袋,再回转来当樵夫。” 杨天慈见目的已达到,忙道;“越快越好,若是贼秃走远了,那就费周折了。”说着,当即从衣兜中掏出一百两纹银,交给婶娘道;晁叔此一去,家中无人砍柴,这点银子权当家用吧!”晁妻泣道“天慈侄儿,你晁叔性躁少计,凡事你要多关心点,杀了那秃贼,早点劝他回家来。”天慈道;“婶娘放心,一切包在我身上”他心中那个乐啊,就不用说了。 杨天慈赚得晁璋,回到郓城县驿站取出快马,又买一匹骏马,让晁璋骑着,便出了西门,一甩鞭子,沿着官道奔跑起来,这一日清晨二人穿进一块峡谷出现一座猛恶的林子,前边有一块大的牛青石,晁璋道;“天慈贤侄,且等我出恭回来再走,”天慈说:我等你回来。晁璋道;“好吧。”边说,就一头钻进草丛中去了。杨天慈就让两匹马去吃草,自已解下包袱,取出一毛竹筒酒,三五块熟牛肉,一叠洛饼,放在石上,就自饮自吃起来。 突然,从林中闪出一个人来,手擎两条铜链,大声喝道;“呔!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有人从此过,酒肉留下来。”杨天慈一听,差点酒肉从口里笑掉了,只听说要买路钱,这劫道的哥们,却要买路酒的,看来准是饿死鬼投胎的他笑着走上去观看,此人三十上下年岁,中等个头,白净的脸皮,穿一件宝蓝对花氅,头载一顶筒子样末眉梁头巾,丝鞋净袜,真个是;“河北大名一富翁,波斯经商返途中,突遇番贼遭洗劫,决心报国把军从,可恨权奸距开城,英雄潦倒困穷图,空有满腔凌云志,未遇识者泪自弹,运筹帏握,深谋算,挥号人称小卧龙,他日生子名王贵,岳飞帐下勇奎元。 杨天慈看罢道;“伙计,要吃酒肉便当,只要打得过我,便请你吃个饱?“好”,来人就午动铜链打将过来,天慈一闪躲开,从腰中抽出单刀,赶紧封住,哪知对方铜链,宛如飞蛇。似硬又软,倒也难以对付,心想这个秀才,到也有两下子,且让我教训他,正在这时响起晁璋的喝声;“呔,何方强人,敢在此劫道?”那人偷眼看晁璋手提两柄铜锤赶来,他长叹一声,不再厮杀,就地一躺,将铜链一放,紧闭双目,不在言语,天慈感到奇怪,喊到;“起来,起来?”那人道;“起不来了,请好汉做做好事给我一刀把?”天慈道;“为什么?”那人道;“在下三天没吃饭了,歹活不如痛痛快快死了为好。” 晁璋一听心就软了,上前将那人扶起来道;“看你这人倒蛮老实的,为何作此歹事?”杨天慈也说;“朋友,来来,我们请你吃个饱。”那人见他们如此义气納头便拜,才道;“我叫王明,人称小卧龙,原是河北大名府内黄县麒麟村人,(文中交代,此人后来是南宋名将岳飞拜弟王贵之父—王员外)早年也学得一些武艺,开过武馆,两年前随父去波斯国经商,发了点财,回国途中,没想到遇上西夏兵患,将随身财物抢劫一空,父亲被杀,自己不甘落身异邦,本想去湟洲投军效力,谁知那蔡京贪生怕死,连城门都不肯开,只好回家去了,实因身无分文,只想向人要点食物充饥,并不想杀人劫财。”二人一听,倒也对他尊敬起来。杨天慈道;“却是个落难的兄弟,你我同病相连,我家也是遭到番兵洗劫,莫如我等一块杀了夏兵,报仇雪恨,如何?”王明道;“若兄长不弃,愿随骥尾。” 二人大喜,便在卧牛石旁吃饱了早餐,在次赶路。这里离桃源山不远,三人一齐步行,边走边说,倒也快速,时近中午来到一条三叉道口,正想歇腿解乏,却见从湟州道上开来一队番兵,推着一辆木笼囚车,有一员番将压着。天慈的眼尖大喊;“不好,那囚车里关的是俺周侗大哥。”王明忙问;“莫不就是那赫赫有名的中原教师周侗吗?”天慈道;“正是,原来他正在桃源山打慧光的,不知怎地反被擒了?”晁璋一听,手举大锤,就要去砸囚车,王明连忙遥遥手,就在二人耳边,如此,这般一说,二人媚笑颜开的频频点点头。 王明紧紧衣服,将铜链执在手中,窜到去河州的道口上,高喊道;“呔,大路通天是我开,有理无钱莫过来,识相的留下买路钱来.”那押车的番将,乃二路严章铁国龙,他见有人劫道,手提一对铁锤拍马上前喝道;瞎了你的狗眼了,敢劫大夏官兵的道。王明呵呵笑道“老爷眼里认识的是钱,就是皇帝老子路过此地,也要丢下买路钱来。”哼哼,某家要是不给呢?无钱也行,留下车子做押,给钱来赎。铁国龙一听,气往上撞,大喝一声:“哇呀呀,放屁,我们用三万儿郎代价换来的战利品,岂能当你作抵押品。”哈哈,那就拿六万俩银子来吧!通个名上来好领死?“我嘛,各叫赵大都都?”“对,赵都都是我的儿子。”铁国龙那里受的了,大喝一声:“草寇休得无礼看家伙。”举剑砍来,“来的好”王明手舞铜链相迎,来来往往,二人战有十几个回合,王明扭头就跑,口中道:“我的儿怎不赶来?怕爷爷了吗不如下马喊我三声爷爷,放你过去吧。”铁国龙被他一激,火往上撞,一拍马赶将上来,二人又斗了几个回合,一个马上,一个马下,未堤防王明抓把细沙土,呼的往他脸上撒去,铁国龙来不及堤防,细沙土钻进眼睛里,又疼又痒,王明乘他揉眼时,一铜链打他吗腿,只听那马一声嘶叫,后腿一蹶,把铁国龙给颠下来了。王明正想结束他性命时,谁知他一翻身爬起来,返身就跑,并高声喊道:“小的们快杀毛贼,喊几声也无回音,待跑到原地一看,却见山里走出两个持刀人来,却是杨天慈,周侗,铁国龙叫声:苦也,中了他的调虎离山计。”正在此时,未防背后转出个满脸虬冉大汉,手提两柄铜锤,喝声:“着”铁国龙的脑袋就变成一盆血糊浆。 晁璋对赶过来的王明大笑道:“此番得手,都亏你这个小卧龙先生呢,侄儿快来见过?” 周侗忙走过来,与王明见礼道:“在下周侗,多蓬英雄拔刀相助,恩重如山,如若不弃,愿结金兰之好?”王明大喜道:“王某不才,高攀仁兄,此生无悔。”二人撮土为香,拜了几拜。杨天慈道:“这一阵杀得过瘾,大家肚子全饿了,就在此地把带来的酒菜,干粮都吃了吧,以贺大哥获救,叔侄相聚。”众人点头称是,于是,选一个干净场所,众人就吃喝起来,酒过三巡,杨天慈询问周侗被囚原因的经过。周侗长叹一声,满腹悲愤,便将云清阵亡,自己被擒经过,向众人叙述了一遍。 第十一回 上 运筹有谋 计赚河州 众人听了周侗的叙述,得知云清阵亡,都不胜悲切。杨天慈道:“我早说过,蔡京是个大奸臣,这次侄儿阵亡,大哥损兵折将,以致被擒,全坏在他手里,我等还是回去吧。”晁璋也气愤地说:“大宋朝让这些坏人掌权,迟早是要亡国的,周贤侄在蔡京部下干事,受尽乌气,还不如和俺一样,隐居林泉,消遥自在。”周侗听罢叹道:“叔父和杨贤弟之言差矣!蔡京虽然可恶,可我等乃大宋子民,怎能眼见国土沦陷,视而不见呢?”那么依你怎办?周侗道:“我想重返桃阮山,率领余部杀回湟州与赵都都决一死战。”天慈冷笑道:“我说大哥你糊涂了吗?你已被擒,桃阮山能保住吗?蔡京自顾要紧,是不会来救你的,千万莫要自投罗网!”周侗嘿然无言。 这时王明道:“小弟到有个主意,不知大哥采纳否?”周侗道:“愿闻良策。”王明道:“哥哥一身忠义,要他一走了之,反到毁了他半世英名,我想不如去取河州,赵都都听到,必定惊慌万端,湟州之危可解矣,此乃围魏救赵之计也。” 周侗道:“取河州是个上策,便是没做个道理进去,奈何他们不得?” 王明眨眨眼道:若无办法进城,小弟也不敢开这个口了。眼下要取河州,在我看来,易如反掌!”晁璋,天慈确信这位小卧龙有一些办法的,便一股劲问到:“有何妙策快讲,别叫人心里憋蹩的难受。” 王明这才嘻嘻笑道:“这计就出在大哥乘坐的囚车上,还是要委屈大哥一下,仍请坐囚车,由我和杨兄办作番兵推着,晁叔骑马押车,剥下铁国龙衣甲穿上,藏起大锤,收起双铁剑,到晚间推至城下,由我叫关,因我懂得西番土话,这时杨兄快把晁叔大铁锤取出,只要城门一开,晁叔就冲上去砸断吊桥铁链,打将进去,我等一齐动手把那个守城平章野利元结束了,余下的番兵还敢不服吗?”三个人齐道:“好计,好计?”杨天慈笑道:“看不出你这个剪毛贼,腹中有如许文韬武略呢。” 于是众人一齐动手,将番兵番将的衣服盔甲一齐剥下,穿在身上,又将尸体扔到山涧里去。晁璋还把搜来酒食,干粮连同大铁锤一起藏在囚车里,仍叫周侗进去做了。又捡来一杆长枪插在车前,到时作为周侗兵器一切齐备,王明和杨天慈一齐推车,晁璋骑马押车,取路向河州而来,一路上也遇到一些番兵,他们见押车平章身高体长,凶猛异常,也不敢过问,日暮时光,渐进河州。王明道:“且待天黑,再去叫关,眼下俺们先在树林里歇一下,把干粮吃了,吃饱喝足,好有劲厮杀。” 当下众人进了树林,吃了酒食干粮,眼看天色已经暗下来了,收起兵器,推着囚车,来到河州城下,只见四门紧闭,守城番兵待戈枕戟,往返巡逻。这时守城兵卒听到城外道上有咕辘辘的车轮响起,举目一望,隐隐见有一位平章压着一辆木笼车过来,便飞也似的报告头目去了。不一会儿就见两名巡夜番将上的城垛,高声喝道:“住了,尔等乃是何人?”王明赶紧停车答道:“守城将军,禀告野利元平章,二郎主桃源山大捷,抓住宋将周侗,特命二平章铁国龙解来河州关押!”请铁将军少待,奴才去报野利元大人定夺。”两番将一前一后赶往帅府。此时野利元正在押妓夜宴,色迷迷的,醉醺醺的,听说,已把周侗解来,心中大喜,忙问;“你等果真看清楚了?”“看清楚了”“一共来了多少人?”“就铁将军一人一骑,外加两个推车的小番!”“好,待某家去接。”说罢,遥遥晃晃上马,由一对亲兵簇拥着来到城门下,喝令守成军士开城, 不一时,城门大开,吊桥落地,野利元一马出城,高叫着;“铁平章,某家接应来迟,这项有礼了?”晁璋也不答应,只是“恩”了一声,野利元担眼看到囚车,就骂道;“周蛮子,也有今天,待会二狼主来,扒你的心肝下酒。”你罗利啰索干啥,吃俺一剑。“声叫人到,杨天慈从黑影里过来,照着野利元当头一剑,把个天灵盖砸烂掉了,晁璋接过王明递过来的大铜锤,”“蹦蹦”两下子早把吊桥拽链砸断了,周侗急速窜出囚车,抢过长枪,冲将过去一连溯翻了四五个亲兵番兵番将。大家一齐发喊,如同四头猛虎扑进城里去了。 城上城下数千番兵,都吓呆了,见主将已死,群龙无首,纷纷弃下兵刃求降,周侗道;“那好,没你们事了,都回营去等候,不许惹事生非。”众番兵纷纷谢恩而去,有几个刁钻的,便悄悄的溜出东门,钻进茫茫黑夜里,不知是逃命还是去报信了。 周侗轻而易举的取了河州城,不敢懈怠,连夜招募宋朝居民,发给他们刀枪,命他们把番营看守起来,这一夜间,招募来有数千人之多,那批番兵赤手空拳,不敢轻举妄动。 周侗这才来至赵都都帅府,清点仓库,财务,柴米等,将其分发给城中百姓,又叫杨天慈负责守成,晁璋走马巡游,王明训练新兵,只数日,便将若大一座河州城,整屯得丼井有条,为防兵力不足,又和杨天慈各自亲书密信一封,派两名新提拔的随从,奔赴桃阮山、清风岭招取余部和喽啰近万名,齐集河州防守。 这日探马来报;“南路元帅大军胜利北上。”周侗大喜道;“大宋失地有救了。”备马,我要亲自出城,迎接王帅。“王明怕番兵报复,请杨天慈率三千人马随后接应。” 出城十余里接近王帅大营,这里王昭闻报周侗来了,又惊又喜,立即打马来到前边,周侗一见,赶快甩蹬离鞍下马施礼,王帅道;“你不在湟州为何来此?”周侗便将攻打河州失利,云清阵亡。自己被擒,以及计赚河州的情况,详细禀报了。王昭听罢,愤恨道;“周将军受此挫折爱子捐躯,实是蔡将军之过也!”周侗道;“就请王帅入河州城内休息,再作计较。 当晚周侗摆延为王帅洗尘接风,席间谈起,才知王帅不顾安危,单身进入吐蕃部落与当地酋长,进行历时数月的谈判,终于说服了吐番归附大宋,这一来,既保存了宋军实力,又扩张了兄弟名族的联防,使黄河上游到青海湖一带广阔地域,成了大宋和睦稳定的前哨。众人听了齐建王帅远见卓识,高屋建筑为国立下奇功,是大宋之辛也。”王帅笑道;“此话过奖了,一张一弛,刚柔相济,此乃文武之道也,本帅只是效法而已,不敢贪天之功,为已有。”众人见王帅如此豁达,更加钦佩。 第十一回 下 兵临城下 军师丧胆 次日一早,王昭升帐传令,兵下湟州,与赵都都决战,分拨周侗杨天慈为前部先行,赵明,张钰为合后;邓良为左军,雷天禅为右军,王明为前后救应使,王昭镇守中军,监战,另派杨温亲携元帅军令,兼程去熙州,邈川关。调林冲栾庭玉,张鹏父女等,于某月某日,如此如此,务必按计行事,又令牙将李从吉镇守河州,森严壁垒,无元帅令,不准开城,这时有人大声叫喊;“元帅好不公平。”谁人在此大声喧哗?王帅问。“在下晁璋,请问元帅,此关键一仗,为啥没俺的分?”王昭微带朝色道;“吾,你非宋军将领,又无沙场征战经验。叫本帅作何妄派。”晁璋大声道;“你太小窥我晁璋了,我虽在外之人,可恼西夏贼秃惠光挖我祖坟,杀我侄孙周云清之仇不报,岂可为人乎?”王帅道;“不行,不行,想那惠光有万夫不当之勇,你非是他的对手,还是留在河州,歇歇吧”晁璋气得不可耐何的大声道;“那好,你既然用不着掩晁璋,我会自去找他,叫那贼秃吃俺一顿铜锤,再顾自去休。”说罢,头也不回,大步流星的走去,众人皆惊。 王昭却哈哈大笑道;“果然是个忠义憨厚之士。”便叫过王明,如此这般,耳语一番,,然后大声宣布;“各军分头整束,待本帅一一点名过后按令北上,全歼西番,平息边患。 却说蔡京被困湟州,好不心烦意乱,每日提心掉胆,眼盼周侗回师来救。这一日探马来报;”军师,不好了,西番二郎主,亲自带兵攻城了.”“再探?”“是”探马去了。 蔡京急忙召来蔡挺问道;“盼死盼活,盼周侗,没想到盼来了赵都都,如此奈何。”蔡挺本来已经慌乱不堪了,那歪脑袋也不灵了,结巴道;“侄;;;;;;侄儿也想不出好办法了,我看周侗父子是降定西夏了,万;;;;万一吃不消,我看叔父也就投了西夏;;;;;;;;;;;;;“咄,大胆,想我身为天朝元帅皇上钦差大臣,怎能投敌,蔡挺暗想,看你能硬几时,但他脸上却绹笑道;“叔父果是大宋忠臣,侄儿愿拼一死,以忠天朝。”“好,你就去固守城池,以待死战。”蔡挺应诺,心怀鬼胎地去了。 不一会城外炮声又起,探马报来;“西蕃二狼主要元帅出去会话。”蔡京无奈,只得令人备马去城头。手扶垛口看去,但见赵都都身骑一匹高头大马。年过四十有余,身高过丈,面似锅底,浓眉飞翅高挑,背插八杆护背骑,手执一柄纯金大刀,正自二目朝天,得意洋洋,蔡京见状,低声下气拱手言道;“二郎主找某有何话说?”赵都都高声喝道;“蔡京你已是井中之蛙,翁中之鳖也,还不投降,更待何时?”蔡京心想,事已如此,架子还是要的,不能让番人看我的笑话,想到这里,挺胸昂首道;“二郎主莫要盛气凌人,本帅虽被你包围,但我手下尚有十万精兵猛将,足堪与你决一雌雄,怎能妄言投降?”赵都都大笑到;“谈何精兵猛将,先是某家一各元帅惠光,就杀得你闭门不出,免战牌高挂。”蔡京也发狠道;“你休欺人太甚,等我先行大将军周侗回帅,定叫你们葬身沙海。”赵都都一听笑得前伏后仰,指手笑道;“你真是个又聋又瞎的无能元帅,你那先行副将将周云清早已一命归天了,你那先行大将军周侗已作了某家的阶下囚。 蔡京听罢,脑子嗡的一下,差点掉下城墙来,随从们急忙扶住,他想;周侗被擒,这下完了,这可怎么办? 赵都都见状,趁热打铁道;“蔡京,某家以慈悲为怀,只要你开成纳降,保你生命安全,还可封你更高的王位。”蔡京此时完全失去了主心骨,颠声道;“请二郎主让本帅考虑三天再行答复?” “好,三天内,某家不来攻城,但三天后,再不纳降,定叫你全军覆没。”赵都都说完,就退营去了。 城上众将,你看我,我看你,呆若木鸡,一言不发。“你们都死啦,都是一些饭桶,为啥打不过他们?为啥…………哎。”随从们见蔡京眼神异样,怕是吓出神经病,急忙扶他上马驰回帅府,休息去了。这时喜坏了两个人,一是史文恭,听说周云清阵亡,周侗被擒,心头大石落地,今后不会有人知道他诬陷过师傅了,凭着一身武艺,将来任他驰骋天下,青云直上,指日可待了。另一个是蔡挺,他对周侗父子死活无动于衷,令他高兴得是,叔父已被吓得有点神经不正常,他可能随时开城纳将,富贵会从天而降。 这天小番拾封箭书,报与狼主一看,确是宋将蔡挺发来的,书上说:“我将说服蔡京投降,三天仍无答允,第四天半夜,我将开城迎降。”赵都都大喜,命令各元帅,平章届时抢城。 蔡京果然吓得生病了,一连三日,昏昏沉沉,胡言乱语。这天傍晚,蔡挺来见问道:“三日已到,叔父作何打算?”蔡京叹道:“听天由命吧,我考虑投降不是上策,明天你还是带领众将守城,实在不行,就各投生路去吧。”蔡挺听了满心欢喜,即忙退出,行事去了。 第四天早晨,城外金鼓齐鸣,笳笛劲吹,赵都都领兵又来城下,要蔡京会话,蔡京听了,面如土色,战战兢兢,心想,还是投降了吧,不然性命难保,说不定还能时来运转。探马来报,番帅叫元帅答复,再不答复,再不回话,就要攻城了,这是最后的通牒。 蔡京一听一咬牙,罢罢,什么忠孝节义,统统是骗人的,自家的性命要紧。于是把心一横,决定投降。他脱下戒装,全身素服,命随从带马上城。那蔡挺见此,喜不自禁,忙不迭的脱掉戒装,带头就走,他要抢先出城向二郎主报个头功,届时好说,蔡京是自己说服投降的。 12 渔女荡舟郎主被缚 山樵午捶惠光丧 书接上回,蔡京正准备,出城投降番营时,忽听连绵不绝的炮声。一个哨探飞马来报:“启禀元帅,番兵后营大乱,大批宋军赶到?”你说什么?哪来的宋兵?是王元帅的大兵杀过来了!哈哈,真是本钦差命大福大,速传令众将做好接应准备,务必齐心杀敌,我去去就来。蔡京回府干什么?他是去换戒装,怕王帅来见他一身素服,抓住把柄,贻笑天下。等他再来城上,城外番兵已退十里,在两山谷溪间与王昭大军展开血战了。史文恭果然头脑灵活,见毛辩色,挺身而出道:“某将愿领一支人马出城夹攻,蔡京大喜,当即应允。 果然是王帅到达,锐不可当。王昭在放炮通知蔡京后,便按原部署展开了包围战,开始赵都都只是当蔡京设下计谋,还不在意,及弄清情况后,后营已自乱了套,急报不断传来,后营兵马,大败亏输,赵都都赶快传令,调转方向,赶救后营。那惠光手提两柄大锤,冲杀过来,劈面撞出一彪人马,全打黄旗,当头两员大将当道,却是周侗,杨天慈,心中纳闷,二郎主不是说周侗已被擒拿,怎么又在这?那后边赶来的赵都都见了,更是惊奇万分,不知其然。惠光喝道:手下败将,又想来找死?”周侗呵呵大笑道:“乌贼秃死在眼前,尚且不知,看枪!”惠光大怒,二马相交,战有二十个回合,杨天慈大吼一声:“贼秃,今日是你归西之日飞马挺枪来助战。三匹马车轮般跑动,别人无法插手,斗到酣畅处,只见周侗,杨天慈二人卖个破绽,拔马便走,惠光纵马追去,后面番兵也紧紧跟上,转过山道,宋军不见了,却猛地两炮飞来,只听山顶上画角齐鸣,知有伏法,停止追击。 二人抬头看时,只见山顶上闪一面红帅字旗,迎风招展,旗下一批高头大马,端坐着一位神采飞扬,正气凛凛,大元帅王昭,手擎一杆彩色全旗,正在亲自调兵遣将,排兵步阵,赵都都怒道:某家所有心血,都坏在这匹夫手里,替我拿下解恨。”话犹未了,只听前哨军卒呐喊小番报来:“东山后冲出一彪军马,把前军冲开,两处厮杀。”赵都都大惊,急领惠光,哈国奇、野利银,赶回救应前军,但闻东边鼓声大作,早又飞出一对宋军来。一半红旗,一半青旗,捧着两员虎将,引六千人马杀来,那红旗军随红衣将,青旗军随青衣将,队伍端的整齐。 这红衣将林冲,青衣将栾庭玉奉王帅将领埋伏在此,二将拍马杀将过来,赵都都忙差野利金去战林冲,野利银去战栾迁玉,双方战有十多个回合,林冲一枪刺野利金于马下夏兵大乱,赵都都正自心惊,忽听两边呼声喊紧,斜刺里又飞来一彪人马,一半黑旗,一半白旗,当中也捧出黑白两将,各引五千人马,杀将过来,这是宋将邓良和雷天祥,大喊,别放走赵都都?两下里一夹攻,早把中军冲得五零七散,溃不成军,哈国奇道;“二郎主放心,虽说东南西北都有宋军包围,但野利同军马兀自扎营在西北方?旗番不乱,可以解救。”赵都都此时再也难做称霸中原美梦,只顾保命要紧了,便道;“且去那里与他们军马会合,保某突围。”哈国奇在前,惠光断后,赵都都夹在当中,死命冲开,一条血路,直到西北。果然此处并无宋军,野里铜未失一兵一卒,赵都都大喜,便合兵一处,扎住陈脚,以待王昭前来决一死战。 那知王昭并不里睬这支番兵,顾自指挥众将,如虎入羊群,围歼留守在阵地上的西番人马,一时间,沙场上人头滚滚,天昏地暗,那些失主的番兵,呼爹喊娘戟折枪断,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王帅传令,放下武器者,一律保其生命安全,降者万余人,这一来,赵都都八万人马,只剩下野利铜的二万人马。赵都都叹道;“某自进中原一来,所向披靡,从未遭此惨败,有何面目见去大狼主啊?”说罢拔剑自刎,哈国奇抱住却道;“二郎主,胜败乃兵家常事,不如先行回国在作计较。”“如何出得宋境?”野利铜这二万人马足可牵制住宋军,在下和慧光元帅保你向廊川山间小路朝北突围,只要过了湟水,就是我大夏的国土了。 看看近夜,赵都都由哈国奇、惠光元帅保护着,惶惶如丧家之犬,急急似漏网之鱼,辛喜无宋军追来,逃了一整夜,已临近湟水岸边。赵都都以手加额道;“总算夏皇福佑,叫我脱身,日后定要卷土重来。”话刚落音,一声炮响,山背后转出一彪人马,一员白脸宋将,挡住去路“呔!我奉王帅将命,在此等候多时,赵都都快下马投降。”却是王明,赵都都见了,对随从众将道;“前有伏兵,后有追兵,似此奈何?”哈国奇道;“奴才愿拼条性命去战,惠光速保狼主抢占渡口夺船北归。”言罢,拍马午刀,直奔王明而来。 当二人在厮杀当中,赵都都不敢久狞观战,由惠光午动双锤,冲走宋军直奔湟水岸边,来到渡口,但见河水忙忙,雾霭腾腾,不见一只船,“却是苦也。”赵都都跌脚叹气,叫若不跌。惠光用手一指道;“那边不是有条船吗?”赵都都咛眼细看,果见芦苇丛中泊条打渔船,一位老渔夫正在船头撒网,一位渔女在船尾炊饭,父女皆著西夏服装。赵都都大喜;“某家有救了,快喊渔船过来渡某家过河。” 惠光驱马上前喊道;“偎!渔家,烦你把船摇过渡上一度,重重有赏。”“海!一天一夜,又是鼓,又是炮,哐当哐当,把鱼儿都吓跑了且待我扑了鱼在渡人。”惠光恼火骂道;“你个撮鸟,敢情不要命了。”老渔夫抬头来道;“你骂谁?”我骂你装聋作哑,赶快把船来渡大夏,国二郎主回国,你是大夏子民,为什么见主不救呢?这时船尾渔女尖声道;“爹,人家说二郎主吃了败仗,要逃回国去,让你渡他们呢?”说罢将网收起,把船摇过来了。 小船支支呀呀摇到岸边,朝岸上来人看看,大声道;“我这小船只能渡过一人,一马,你们这么多人如何渡去?赵都都道;“先渡某家在说?”“这敢情好来。”老渔夫搭上跳板,赵都都纵身上船,马夫又牵上了战马,然后对惠光道;“你切耐心等等。”惠光无奈,只好眼巴巴望着小船荡去。伊呀呀的来到河心只听连珠炮响,忽的从芦苇,深处钻出数十条小船来,个个全是宋军服饰,高喊道:“休叫走了赵都都。”赵都都不识水性,吓得伏在船仓里,不敢作声。这时那渔夫女走将过来笑嘻嘻道:“二郎主认得奴家么?”赵都都见那渔女变成中原口音万分惊讶,忙摇头道:“不认识。”那渔女道:“对你实话说了吧,奴便是邈川关张雪莲,船首便是我父张鹏飞。”赵都都一听猛一转身拿大刀,不见了。张雪莲已挚双刀在手喝道:“奉王元帅将令,要我父女在此等你投降。如若反抗,莫怪我手下无情了。”赵都都见无路可逃,也无力反抗,便向河心一跳,宋军见状,齐声发威,纷纷跳进河中,将赵都都擒上船来,绑得结结实实,可叹威名赫赫的西夏大招讨乖乖束手就擒。 岸上惠光见了,知是中了宋军的陷阱,急忙扭转马头就跑,偏偏杀来一彪人马,惠光见是王明,想是哈国奇牺牲了,根本无心应战,心想西夏无路中原也去不了,还是去宗哥城,在转到回娥眉山吧。便看准方向,马上一鞭,往深山野谷逃去。王明见状,便驱动人马紧追不舍,渐渐的两者距离拉开了,到近午辰光,已听不见宋军追赶声。 惠光至此,方才松了口气。但见此处山高林密,一条坎坷山道将他引入一座山里,迎面显出一座茅屋,有个樵夫,正坐在门前大石碌上,手执砍刀劈柴。惠光喜道:“且去哪里寻点吃的,在讨一套布衣,扮作樵夫,沿途方保无虑。便来到樵夫面前下马暨首道:贫僧稽旨了。行游僧到此化口饭吃,募套衣服,保施主一生富贵。那人抬头道:好,好,都有,都有!咦!后面怎么来了大队人马?”惠光听了心里一惊,扭头向后一望,这时樵夫将从屁股下坐着的大锤抽出来,“嘣”地照他后脑勺就是一下,惠光未来及堤防,他那颗光头早就稀糊塌烂的了。 这时王明拍马赶到,哈哈大笑:“我说晁叔,王元帅的神机妙算如何?”这下你可立下大功了。晁璋道:“妙是妙,只是当时抠得俺晁叔心里难受,这些天又等得俺好不耐烦,没得奈何,只好砍些柴木消遣,今日总算叫俺砸得痛快,心头污气消了。” 王明立即唤过来兵士将惠光马牵来让晁璋骑了,二人乐呵呵的返回,向王元帅复命去了。 第十三回 上 大功告成 豪杰归隐 却说王昭大获全胜,蔡京大开城门相迎。众将纷纷前来报功,王昭道:“此役周将军劳苦功高,爱子为国家捐躯,今获全胜可聊补一二也。”周侗在拜泣道:“想末将天西征以来,未曾折损人马,谁想河洲一战,十拧去半,若非王帅赶到,末将虽存,无颜再见朝父老矣!”王昭说:“将军休如此说,胜败兵家常事,河洲折兵损将并非汝之责任,今日功成名就,朝廷得知,必当荣迁!”蔡京听了面红耳赤,半日开不得口,心知王昭明明在说自己呢,无奈也只好假惺惺安慰道:“周将军此番平西劳苦功高,本军师已看在眼里,记在心头,返京之日,定会封官进爵,光显门楣。” 王帅下令生擒西夏将卒,统统放回国去,又唤来赵都都,好言相劝,令其归附大宋,睦邻相处,赵都都有感王元帅仁德,当场应诺。王元帅命送还二郎主衣服马匹兵器,派人送过湟水,让其回转西夏,自此大宋西边关防边塞安宁,着实和睦一段年月,这是后话。 于是宋军除留下边塞城守几位总兵外,其余都随大军返回东京,兵马凯旋,人马欢叫,渡洮河,经熙洲、至秦洲,已离潼关不远,只见晁璋来见周侗道:“俺早和杨天慈说过,待砸了惠光,仍返回乡砍柴度日,图个安静,以终天年,今日事毕,俺当去休。”周侗道:“晁叔不必如此,待见过天子再说:”当兵马快近西京河南府时,有军士来报,杨天慈留下书信来,不知去向,周侗打开那信看时,上面写道:“ 辱弟天慈百拜恳求周侗大哥麾下,自从你我结义以来,情同骨肉,多谢原恩,虽别有十余载,今日西逢边地,本欲随同朝觐见,因弟命薄身微,不堪任用,且又丧妻失子,更无意仕途。弟当去苏州寻子杨雄,退居山泉,为一家闲人,他日有辛再度相聚,东篱饮菊,悠然南山耳,本欲面辞,恐大哥深情不放,故连夜潜去望大哥多多保重。 周侗看罢,极为伤心,整日闷闷不乐,想此次返京,但爱子又失,夫妻身后无靠,不如及早闲云野鹤,以图善终为上策。由此,他已暗定主意,回京后辞官闲居,但尚有件事,儿媳张雪莲要如何处理,本想劝其择偶,以弥合青年丧夫之痛。哪知张氏至死不从,周侗之好带她父女同返京城,可这是非长久之计呀,打算张鹏飞得官以后,让他也住到周宅,好让他父女终日一起,以解晚年寂寞。 待到兵马渡过黄河,离东京已不远了,只见王明夜晚又私下来找周侗道;“小弟此番得迂大哥,又蓬义结金兰,实终身之慰,只是小弟家有老母娇妻,终日盼望我归去,故我就此告辞。”周侗凄然道;“你们都走得干干净净,忍心丢下我一人?贤弟还年轻,理当为国出力?”王明道;“并非小弟固执,恕我直言,如今朝廷并非忠良之士当政。我等又非奉承阿谀之徒,便得一官半职,也是提心吊胆过日子,不如退居山野,怡乐农桑,到也安耽。我观大哥也是无恋仕途之人,而那蔡京又是个嫉妒奸诈之人,不如早走。”周侗道;“话说也是,且待朝窥后,再作打算,”王明道;“那好,小弟先走一步,他日你若云游山水,定要来河北内黄县麒麟村一会,小弟当扫塌以待。” 周侗叹了一口气,也不在劝阻让他自去,兵马又待二日,到东京城了。王帅传令所有军士都在城外扎营,便和蔡京进城朝见皇上。次日一早,王昭带来旨意宣周侗等正副编将佐觐见,具各幞头公服,高头大马,进入皇城。东京百姓听到凯旋师归,万人空巷、齐勇街头瞻仰。众人来到正阳门前,下马入朝,王昭率众将俯伏陛前,山呼万岁,神宗大悦,赐众将平身,开口道;“朕知卿等,平息西患,多负劳苦,先行副将周云清为国捐躯,朕闻之不胜沉悼,特封为忠义郎君。赦赐立庙,所在京祭。”周侗垂泪道;“犬子愚钝博才,肝脑途地亦不能报,答皇恩,为国尽忠,乃死的其所,伏望天恩,除微臣以外,使在生者,得庇洪恩.”皇上笑道;“凡为国立功者,朕皆不没其功,独卿能除外乎?”随即降旨分封,平西大元帅秦凤路沿边安抚使王昭功升怄密院副使尝黄金千两,彩段百匹,平西军师钦差大臣蔡京升任户部尚书,尝黄金千两,彩缎百匹,平西兵马先行周侗授天朝教师尝黄金五百两,御花袍一领,锦缎一匹,史文恭受京机兵马统制,尝黄金一百两,彩缎十匹,林冲受十万禁军教头,赏黄金五十两,盔甲一套弈庭玉授河南府兵马都监尝黄金五十两,名马一匹,晁璋受巴岭指挥,尝黄金五十两,盔甲一套,张鹏飞授羽林军教头,尝黄金五十两,御花袍一领,宅第一所,张雪莲授忠武夫人,赏黄金五十两,彩缎八匹,镇守边关总兵赵明、邓良、张玉、雷天祥加授安抚使黄金百两,彩缎十匹。 总兵玮琦,陆沉已阵亡,追封义节郎,子孙承袭官爵。 圣纸宣读完毕,众将各个谢恩,皇上命设太平宴,庆贺功臣,这时在座却惊煞了一个人,谁?王昭。昨日他与蔡京同上金銮朝皇时,曾历数周侗赫赫战功,力荐提升他为京机兵马都总管,皇上曾点过头的。今日为何只封个有名无实的天朝教师虚名?难道他比不上贪生怕死的蔡廷吗?这样怎能叫人心服口服呢?这里一定是蔡京捣的鬼?找他理论去。 果不出王昭所料,原来蔡京早就和蔡廷策划过,要抢在王封之前,告他一状,故他在与王昭面圣以后,又借故留了下来,秦道:“万岁阿,刚才王昭所言周侗之事,实有虚假,于是又把史文恭诬陷那一番话叙述一番?” 第十三回 下 恶徒证词 志沉心灰 皇上听罢,怒容满面道:“阿呀呸周侗竟做出这等事来,实为可恶,可速换来寡人要亲自审问,以正法纪。”蔡京一听,心里有点慌,忙道:“万岁息怒,周侗是只猛虎,绿林弟兄又多,倘若惊动他们,社稷不宁,皇上又徒费周折了。”依卿之意怎办?皇上问,“依下官来看,皇上可封他个虚名,稳住其心,这样既显示圣上不负功臣之意,又可以封住他弟兄之口,免得无事生非,岂非一箭双雕。”爱卿之言极妥,就这么办吧。 这时王昭来等庆功宴完毕,就急急忙忙找到蔡京,因多喝了几杯酒,心中有气,劈面就问:“蔡大人,在下有一事不明,周侗赫赫战功,皇上封此头衔,你为何缄默不言?”这个么,皇上圣明,量才实用,与我何干?“好个与你何干,你那侄儿无半点功劳获此荣升,又作何解释”“这个、、、、、、大人怎的一股经吃窜我!皇上都封过了,要你来抱不平作啥?”在下眼里容不得那种贪功为已有,踩别人脊梁往上爬的小人,我今天非要拉你见皇上,把事情弄弄清楚。“ 二人越吵越凶,闹得宴会厅沸沸扬扬的,惊动另一席上周侗,他对今日皇封,虽有不满,但未介意,即使封他再大的官,也要辞退的,没想到二位大人竟为自己封赏吵了起来甚觉尴尬。忙走过来劝道;“二位大人,休为在下口角,征西大事已毕,心愿以足,今后只盼有生之年,山川水泽,作一闲人,荣华富贵,何足挂齿。”王昭见周侗此言。越加看重他的为人品德,更是气呼呼的去扯蔡京,也是蔡京心里空虚,经不住王昭的正气凛然,脱口道;“关我啥事。周侗在桃源山干出许多不轨之事,都是史文恭亲眼所见,亲口所言,我只是如实凛上而已。”于是便将周侗所谓罪状如数家珍珠般的说了一遍,最后大大咧咧道;“皇上没杀他,还是我保奏的呢,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周侗听罢,顿时呆了,啊!史文恭,他是我的徒弟,也会诬蔑我。蔡京见他不相信,便道;“不信,就请王大人当面去问史文恭?”这时史文恭也在宴会上,听到此一说,如坐针毡,心里七上八下,看起来无法闪烁其辞了,今日是靠蔡京才获得高位的,以后有他做靠山,还怕什么?俗话说,做人不把良心坏,荣华富贵那里来?…….心中正自打鼓,果听王昭喝道;“史文恭,蔡大人所说的是真是假的。”他一咬牙,点点头道;“蔡大人所说,全部真实,,都是下官亲眼所见。”这一来王昭默默无言,竟自发作不起来了。 可怜周侗听了史文恭的当面于众证词,双眼发黑,呆呆痴痴地望着这位不久前甜言蜜语,胜过孝子贤孙的徒儿,气得说不出话来,他谁也不恨,只恨自己瞎了两只乌珠,收了这种小人作徒弟!成了这辈子终身憾事,过了一会儿他才从痴呆中恢复过来,突然狂笑道;“史文恭,你……你好无耻啊;”说罢,双眉剑般竖起,怒目迸火史文恭吓得连连后退。只听“哇——呸”一声,周侗把酒菜统统呕吐出来了,喷了史文恭一脸,张雪莲见了,赶快过去扶着公公,踉踉跄跄的走出宴会大厅。 王昭见了,立即吩咐;“备马送天朝教师返府。” 这正是;歹徒重尝升高官,忠良受诬冤屈时。【奇书网﹕】 善恶到头终有报,只争来早与来迟。 那史文恭毕竟没个善果,十数年后落职,流往曾头市去,充当护院教师,后来被周侗另一个徒弟卢俊义亲手擒获,为梁山宋江所杀,这是后话,按下不表。 且说周侗在皇家宴会上受到刺激,心灰意冷,暗暗钦佩杨天慈,王明等弟兄,有先见之明,宁作闲人,不食皇禄。便亲自上表一道,辞去皇上封赏,将原来师傅金台让给自己的平南王府归还户部。自去东京大相国寺附近拣了个僻静所在,盖座宅居住下来,那蔡京真是求之不得,就将平南王府改作“尚书府”自己占用了。 周妻孟翠英因失爱子云清,终日思念啼哭,久郁成疾,而至双目失明,多亏儿媳张雪莲竭尽孝道,日夜服侍。亲家张鹏飞教头,也时常来探视,照料,天长地久,周侗于心不安,就与孟氏商量,欲劝儿媳张雪莲改嫁,怎奈张氏不愿离开二老,愿在周家守节。周侗夫妻二人,甚为感动,难得儿媳一片孝心,不再多言,只是暗地留意可意之人罢了。辛有那十万禁军教头林冲,因周侗提携之恩,经常来探望周侗夫妇,并把自己所得,购些柴米油盐,送到周家,只因爱弄枪舞棒,当了教头,感到自身武艺平凡,故而三番五次要拜周侗为师,可是周侗鉴于史文恭的教训,始终不肯点头,林冲并不见外,反而来的更勤了,凡是周侗一些粗重活计,他都抢着去干。周侗被林冲感动了,心中暗想,自己已是年近五十岁的人了,报国无门,空有一身的功夫难道带进坟墓里去吗。若能教出几个忧国忧民,顶天立地的徒儿来也不负自己的一身的抱负。一日周侗对林冲道:“经常麻烦您,实难过意。”林冲道:“在下父母双亡,这里又无亲人,老伯之恩无可报答,只是尽孝心而已,何足挂齿,只恨无颜做得老伯弟子。” 周侗见他意诚便道:“那我就收你为徒吧!”林冲闻言高兴的连眼泪都流了下来,翻身便拜道:“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他日若有个长进,绝不忘师傅教导之恩!”又急忙购买一些酒菜来,办起酒席,并把张教头请来作陪,又正式行过拜师大礼,并拜过师母,因张雪莲客居,不便相见。 周侗大喜,对林冲道:“非是为师硬,至今方才收你为徒,实是一年被蛇咬,见绳心也惊,只因那恶徒史文恭坑得俺够苦的了。”林冲听罢此言,忙起身发誓道:“皇天在上,他日林冲若是背叛师傅,天诛地灭。”周侗见状大喜,忙扶起林冲道:“言重了。”此后周侗悉心传授林冲武艺了。 14 野心勃勃谋奇夺宝 白雪皑皑岭外盼珠 且说神宗元丰元年时期,奸相詹台伟当权,任用亲信,迫害忠良,左相王安石硬是被他排挤,一怒退出相位的,这时边塞云阳关外,芭焦岭有一总指挥,姓焦名天虬,是昔年杨家将帐下焦赞后代,另有一弟名曰焦天龙,在20岁就看破红尘,削发为僧,出家于五台山,法号淡云,练就一身惊人武功,并精通佛学,成为一名德道高僧。焦天虬养子焦玉德,徒儿晁璋镇守边关,防止辽夏入侵,多年来使辽夏不敢越雷池一步,有力地确保大宋边疆安宁,被人称为西北屏障。焦天虬虽身在边疆不毛之地,幸喜上下一心,共勤王事也别有乐趣。 一日焦天虬正在内堂打坐,忽见亲兵来报:“老爷,家中老夫人派人前来下书。”好,传他速来内堂相见?是,亲兵转身出去,不一会,下书人焦福近来叩见道:“老爷,小人焦福参见,老夫人命小人前来下书!”说罢从怀中取出书呈上,焦天虬将手一摇道:罢了,一旁赐座。”焦福急忙起身,立于帐下,焦天虬将书打开,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只听“啊呀”一声大叫道:“气死我也。”这时公子焦玉德正从后院进来,刚跨进门内只见老父手捧书信,脸色铁青,口中直喊,气死我也、、、、、、。 这是怎么一回事呢?还是要从“移墨宝珠”讲起,焦天虬先祖焦赞,当年跟随老令公杨继业征辽时,获得一粒“移墨宝珠”,此珠乃稀世奇宝,世代相传,直到焦天虬手中,每逢年节,焦天虬都将此宝拿出来赏玩,聊以自娱,从不外传,外泄。去年父子回京时,带回家中交给老夫人收藏。不知怎么被奸相詹台伟知道了,一心谋夺奇宝。原来老贼在朝威震人主,久有谋朝夺位之心,他外勾安南、西夏、大辽等国,内结在朝权贵,常常假传圣旨,制造冤狱,残害忠良,鱼肉百姓,真是宋朝一大祸害。一天詹相大聚幕辽议事,帐下一位文弱书生姓狄名星的进言道:“相爷你老要想挟天子以令诸侯,制服群臣,得心应手,必须把移墨宝珠弄到手,詹台伟问道:狄兄你道移墨珠宝怎么好法?为什么有它,办事就可以得心应手?” 狄星欠身答道:“这宝珠光润园滑,碧玉无暇,如果把他放在泼墨上一滚,哪怕是十年前泼下的墨汁,都能一滚而净,不留一点墨迹,那泼过墨的纸张,仍和原来一样,洁白无尘痕,一尘不染。”詹相又道:“不知此宝现在何处?”狄星道:“此宝在先皇征伐大辽时,已被焦赞获取,现存焦府焦天虬手中?”詹相听罢,顿时紧锁眉头,心中暗想:“此宝落在别人手中,到可设法取来,但在焦府,可是个辣手货。”狄星见詹相默口不言,面现难色,忙道:“相爷欲取宝珠不难,小人到有一计,一是先派使者拿一封信,就仿照相国寺淡云长老笔迹去写,就说相爷将作五十大寿,无礼可敬,故以家传宝珠作为寿礼,望吾兄将此宝珠交下书人带来皇城,也可能此宝珠不在焦天虬处,此计不成,再施二计,即派一高手,夜入焦宅去盗宝珠。” 詹相一听大喜:“仿造淡云笔迹写信容易,淡云长老是我的替僧,因我那一年去河南登封对嵩山少林寺烧香,见到淡云和尚,有一身绝顶武功,被我邀为自己替僧,把他请到东京相国寺来住持。我们互相来往,已非一日,尽得淡云书画笔迹,只怕此计不成,在寻人去焦府盗宝,困难暂不谈他,先行第一步再说。”果然此计不成,因为派去下书的人,被焦天虬驳了回来,他说什么,我家从无此物。于是,詹相只好按第二步计划行事了。 来人啊?相爷,小的詹台福在。詹台伟道:“速去练功把教头雷凯请来,我有事要差他去办。”“是”詹台福奉相爷之命,来到练功房,把教头雷凯请来了。 此人乃是郓洲雷家堡人,弟兄五位,即:雷凯、雷彤、雷蓬、雷蒙、雷刚。人称雷家无虎,老大雷凯,人称吊额虎,连就一身精湛武功,本是绿林道上人,那他们为什么又会作了相府的教头呢?因为雷凯在缘林道上打听到沾相府上蔵有一颗“百穴宝珠”,此珠价值连城,上有百个小孔,每个小孔都能产生珍珠,此珠原是大辽镇国之宝,贡于宋朝,被沾相窃为己有,私下用重金把辽使打发回国去了。吊额虎为了想取到此宝,就不顾及一切厉害,连夜来到京城,投宿在王小二店中,白天探路,晚间换了一身夜行衣,背插单刀,施展飞腾术,钻进相府藏宝楼盗珠,谁料不慎触动机关,被铜网网住被擒拿住,在审讯中,沾相看他威风凛凛,八尺身材,豹头环眼,虎背熊胆,一表人才,有心收为己用,便亲自解缚,收为府中教头。 且说雷凯随着管事,沾台福来到内厅,叩见相爷,不知相爷呼唤小人来此,有何差遣。 沾相道;“雷教头不必多礼,本相唤你有一事相托,不知教头愿去否?”相爷差遣,只管吩咐,小人万死不辞。“那好,本相欲得一异宝,名曰;移墨宝珠,现在焦府,想求教头设法取来可乎?” 雷凯听罢答道;“这有何难,请相爷坐等消息,小人就去焦府盗来。”沾相问;“不知教头还需几人陪同?”“请相爷放心,俺不要任何帮手,只孤身一人独闯焦府,如取不出宝珠,听凭相爷处置。”“好,拿酒来与雷教头壮行。”“不用了,等取宝来喝庆功酒巴。” 雷凯奉了奸相之命,回到自己住处,收拾一番,立即化妆前往焦府探路,探明情况,晚间行动,换了一身夜行衣,背插单刀,袋装暗器,直奔焦府而来,出相府拐了两道湾,来到承德街前,有一座府第,黑压压一片瓦房,院内树木参天,楼台亭榭,灯光辉煌,当中一对黑漆大门,来到左边,从一处较低的院墙,纵上去,随手掏出一石子,向院中抛去,伏垟一听没动静,立即向后院纵去,腾腾连窜带崩,穿房越背,不一会来到府院深处,忽见两名更夫出现,手持棒子,灯笼雷凯从黑暗处忽地跳出,先是一脚踢倒挑灯更夫,随后又一个“饿虎扑羊”把后边更夫按倒道;“不许动。”那更夫先是一惊,随后感到脖子上冷冰冰的,知道遇上夜行人了,吓出了一身冷汗,口中只叫;“好汉饶命……..。” 前边那更夫爬起来刚要跑,雷凯举刀就砍,咔呲——人头落地,后边更夫见状,吓得腿子打软,连话都说不出来了,雷凯问道;“你家‘移墨宝珠’藏在什么地方?说出来俺不杀你。” “好汉爷,什么‘移墨宝珠’,小人不知道呀,只晓得老爷府上有座藏珍阁,凡是名贵宝珠,全都放在里面。”“我在问你从何处去藏珍阁?”“好汗爷呀,从东跨院过去,往北有一个三层的楼阁就是,离此不到三百步远,多数珍宝物在三层楼上,有六个人轮流值班看守。”更夫多多索索的说了一遍。 雷凯听罢,解下更夫丝带将他捆上,用刀割下一块衣襟,将嘴塞住,连同那个死更夫,一起拖住一处垟洞下,随后将刀捅在背上,向东跨院窜去。 这是一幢不太大的三层阁楼,上有横匾曰;“藏珍阁”。焦府把多年积累下来的珍贵物品,文物字画,当然也包括移墨宝珠在内,吊额虎悄悄地来到阁下,果见上面有人在穿梭的巡更,看来一时也难以下手,雷凯纵身上垟翻身到阁后一看,只见东北角有一间柴房,推门一看,里面尽数堆放着茅草,劈柴等燃料,心中大喜,暗道;有了,我何不用调虎离山之计呢?于是从身上百宝袋中掏出一些硝烟硫磺引火之物,将柴草点着,只见腾的一闪,火光冲天而起,雷凯闪身暗处向藏珍阁纵去。 不好了,柴房起火了,赶快去救,不然波及藏珍阁那可就不得了,于是守阁的几个家丁,连跑带喊得向后院柴房奔去,雷凯见此,不敢怠慢,暗中躲过家丁运用轻功提纵术,嗖嗖嗖直奔藏珍阁三层楼攀去,不一会儿进了三楼,打开楼门,来到百宝库前,掏出万能钥匙,打开藏珍櫃,翻找移墨宝珠,柜内珠宝甚多,琳琅满目,教人目不暇接,不知那是移墨宝珠,正自犯愁,突然眼前一亮,发现一个比较精致的玉匣,拿过来一看,只见匣上有用珍珠嵌的四字,“移墨宝珠”。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吊额虎心中大喜,伸手拿过玉匣,装进百宝袋内,窜出三楼,刚一落下,刚一落地,就听院中锣声阵阵,府中闲杂人等,全部赶来,有的到柴房救火,有的扑向藏珍阁,此时不走,更待何时。雷凯一个鸽子翻身窜出院垟,这时已有人发觉,喊声有贼,十多人随后追来,雷凯出了焦家大院,立即展开了轻身提纵术,嗖嗖嗖很快就消失在茫茫夜空中。 这边焦府救火,抓贼,折腾到天亮,柴房已被烧掉,更夫被杀死,贼人也跑掉了,老夫人亲自带管事焦福上藏珍阁查点,查出移墨宝珠被盗,这一惊非同小可,故此老夫人带泪修书,将宝珠被盗经过情形,差人到塞边报信按下不表。 在说焦天虬看罢家信。联系宝珠被窃,想起不久前天龙来此求宝祝寿之事,心想,此珠一定是老贼詹台伟派人盗去。这时爱子焦玉德已从外边披雪进来(此子后来生子名焦挺,外号没面目,坐了梁山一把交椅),焦天虬将此信递给儿子看,说道:“儿啊,宝珠被盗,不仅会失去焦家祖传之宝,有失先祖焦赞一片苦心,也会给国家带来不安定的因素。”焦玉德一听迷惑不解的问道:“父帅,失去宝珠使我焦家遭受巨大损失,这我理解,为什么会给国家带来不安定的因素?” “哎”焦天虬叹了一口气道:“我儿那里知道,眼下朝权尽落在奸相詹台伟手中他上欺天子,下压群臣,鱼肉百姓,民不聊生,如果落在他手中,更是如虎添翼,他可用此宝珠仍意纂改皇上圣旨,以达到协天子以令诸侯的目的,你想,从此天下能否安定?”焦玉德一听父亲此言有理,宝珠遗失,将会给国家带来不堪设想的严重后果,他也非常着急。 这一天西北风大起,天上彤云密布,飘起鹅毛大雪,已将边关打扮得粉装玉琢,一片银色的北国风光,焦氏父子痛失宝珠被盗,心里十分一般沉重,终日愁眉苦恼,连饭也吃不下去。 15 朝典三件赐死天虬 毁诏杀钦激反玉德 正当焦天虬父子二人,失珠悲痛无聊之际,忽听中军官来报,圣旨到,请总指挥接旨。 原来雷凯盗去宝珠之后,詹台伟又召开一次幕僚会议,研究如何对付焦府失宝之事,还是那个狄星献策道:“相爷,雷教头虽将宝珠盗来,难保焦家就此罢休,如果让焦【奇】天虬得知,必定追【书】查此事,如果追到【网】相爷头上,可不好看,依小人意见,一不做,二不休,不如向皇上奏折,就谈焦天虬在巴焦岭积草屯粮,招兵买马,图谋不轨,这样皇上一怒,定然把焦天虬斩了,这就永绝后患,从此再也没人追查失珠之事了。”好,高见,詹相大喜,称赞狄星深谋远见。第二天早朝,詹相上朝,慌奏一本,说焦天虬在边关招兵买马,意图谋反。神宗闻奏,犹豫不决,便下诏书一道,调焦天虬来京述职,皇上意思是想把焦天虬调来,询问一下情况在说。 散朝后,老奸急忙把奉旨钦差高荣请到府中来,这高荣官拜东台御史,本来就是老奸门下。高荣来到相府,老奸大摆筵席,热情款待在酒席间詹台伟道:“高大人,老夫托你把焦天虬就地解决了,何必带来京城。”高荣道:“相爷吩咐无不从命,但这次出差奉旨办事,皇上亲笔调焦天虬来京,如果将他处决,回来如何向皇上交旨呢?”詹相微微一笑道:“高大人,你要你愿意为老夫办事包你能够稳妥向皇上交待。”高荣道:“相爷有何办法?”詹相道:“只要你把焦天虬处决掉,回来向皇上递个折子,就说焦天虬已经病死在边关了,哪个还来追究呢?那么圣旨上明明写着调他进京面聖述职,又如何向焦天虬解释呢?” “哈哈!那你就别管了,老夫自有办法。”詹台伟大笑着:“来人啊,把移墨宝珠拿来。”管事的詹台福领命去宝库,取来玉匣奉上,。詹台伟手拿宝珠对高荣道:“高大人老夫有一移墨宝珠可以改变聖旨。”说罢命掌文案的书记倪明,把高荣带到的聖旨接过来,打开来,把聖旨朝宝珠上一抹,擦掉原文,又仿照圣上笔迹重写诏书,上面明文规定,立赐焦天虬朝典三件,即:一把龙头钢刀,一匹白绫带子,一瓶鹤顶红毒酒,令其自裁处决,诏上还说这是看在焦家祖先十大汉马功劳份上,只赐焦天虬一人处死,余者免究,否则非要灭九族不可。 一切安排就绪,钦差高荣宴罢辞行,率领二十名御林军,奉旨星夜兼程直奔云阳关外芭焦岭而来,在路行程,非止一日,免不掉踩雪蹈冰,一路风雪,吃尽苦头,这一天来到巴焦岭关下,命人通报进去,焦天虬正在帅堂议事,忽听亲兵来报,京城差来钦差高大人捧旨到了,忙命大开府们,迎接钦差,摆香案接旨,这时钦差高荣进了帅堂,挺着大肚子,立于正中,手捧聖旨言道:“焦天虬跪下听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查之芭焦岭指挥焦天虬,历受皇恩,不知恩图报,反而蓄意谋反,积草屯粮,招兵买马。蓄养死士,罪不容诛,今朕体上天好生之德,特赐朝典三件,令其自裁,钦此!元丰年月日。” 焦天虬听罢,接过聖旨供在案上,吩咐随从摆酒与钦差接风洗尘,自己则聚集众将亲兵道:“今日皇上差人捧来聖旨,说我图谋不轨,赐三件朝典,命我自裁,不用讲,此举定是老贼詹台伟陷害与我,因他派人盗我珠宝,企图杀人断根,以达到长期吞宝的目的。”焦天虬讲道这里满脸泪流叫声:“天啊,夫人啊!今生难得会面了。”讲道这儿,焦天虬长叹一声,就在三件朝典中选了龙头钢刀,抬起刀,就要往咽喉上刺去,就在这刻不容缓之际,从旁边跳出来一人,上前夺过钢刀道:“师傅且慢?”书中交代,焦天虬在住所,身边有一子三徒,大徒儿晁璋,两臂有两千斤以上的力气,人称赛元霸,又号大力王,他自平西回来后,皇上就封他为巴焦岭副指挥,这也是他请王昭元帅向聖上要求的,本来他不想当官,由于王帅和周侗相劝,故此他提出要来芭焦岭,目的是能在师傅焦天虬身边,孝敬一、二;二徒弟姓吴名刚,文武全才,深明韬略,浑号小诸葛;三徒儿刘阿七,原为梁上君子劫富济贫,飞行轻功西道上,排列第一,诨号赛毛遂。今天他们听读圣旨,就意料到问题的严重性。故而晁璋等人,始终不离焦天虬左右,以观动态,一见焦天虬举刀自残,晁璋急忙跳身向前,夺下钢刀,与此同时,两厢跳出焦玉德、吴刚、刘阿七等,直奔筵席前,抓过钦差高荣,头儿,脑儿一出手,营内外众齐声呐喊,个个弓上铉,刀出哨,立即将京城来的二十名御林军团团围住。 钦差高荣见状,吓得浑身打哆嗦道;“你们这是干什么?”刘阿七喝道;“直娘贼,你奉的什么鸟旨,老子今天非要把你们这班奸贼宰了不可!”焦天虬一见忙道;“徒儿你等作甚?”晁璋道;“我等忠心保国,捍卫大宋江土,终年守卫在冰天雪地上,不顾身家性命,乌皇帝听这贼丞相的谗言,陷害总指挥,这等官有何坐头,干脆毁圣旨,杀掉钦差和禁军卫士。”焦天虬喝道;“逆徒,如此作为。岂不置我与不忠之地,还不给我退下?”高荣见状,暗道;只要这老匹夫不动手,我命可保矣,忙道;“焦总指挥,言之有理,凭焦氏历代忠良,不能到指挥手里,毁掉忠良荣誉,我劝指挥还是曲从圣旨吧?” 晁璋睁大眼睛,楸着高荣喝道;“贼钦差休要开口,当今朝中奸臣横行,君王无道,还讲什么忠阿!来呀,大伙动手把?”晁璋一声令下,只见刀光剑影,片刻之间,圣旨撕毁,接旨香案推倒,三件朝典甩出营外,一名钦差,二十名御林军全部被杀死。 焦天虬见状,顿足大喊道;“逆子,孽徒,你们为什么给为父闯下这滔天大祸。这如何是好。”晁璋吼道“师傅,想当年周侗平西出生入死,到头来爱子捐躯,本人被诬陷,几乎把性命都搭上了,终于皇封无期,只落得个闲居林下过个孤苦晚年。有道是良禽泽木而栖,既然皇上如此无道,我等还替他守什么边陲,不如到芭焦岭外狼山去,不吃它赵家的饭,自去做公道大王,无忧无虑,何足惧哉!” 焦天虬及见全军将士,全都士气激昂,这种场面。已成定局,只好同意大家意见,率领全体将士,连夜上了狼山,并派徒儿赛毛遂刘阿七下山,日夜兼程,赶到东京,把老夫人转移出来,从偏僻山地小径,偷出关外,来到狼山,按下不表。 且说老奸沾台伟不久得闻,焦天虬果真反了,毁召杀使,急忙派兵去围焦府,谁知迟了一步,大门上锁,已是人去楼空。奸臣何能甘心想起云阳关都指挥孟大渊,此人乃是孟良之后,过去焦孟两家,生死之交何不趁此良机,一网打尽,好为日后谋朝篡位,扫荡障碍。次日早朝沾相上殿见驾,奏明焦天虬抗旨,毁召杀使,出击芭焦岭,去狼山落草为王等情,神宗听了顿时一愣道;“逆臣如此猖狂,真正气死寡人也!众卿家看是如何处置?”依老臣之见,焦天虬被叛朝廷,自当派兵征剿,但狼山离京较远,从京师发兵,多有不便,不如就近起兵征讨,万岁可下一道旨意,着云阳关守将征剿,至于响银,着命天下第一镖局——中洲镖局派人押送。 当时中洲镖局首席镖师,正是十大老英雄中的吹壁风胡同和神弹子朱光,威振五湖四海,凡是中洲镖局的镖车出去,东西南北各道通行无阻无人敢动。 不时,圣旨和十万响银到达云阳关,孟大渊开关接旨,(此人后来生子名孟康,绰号玉番竿,也在梁山坐了一把交椅)查点响银,谢恩已毕,款待钦差王猛。然后请钦差先回皇城复旨,这里孟大渊久慕胡同、朱光二位大名,设宴盛情款待。在席间谈及奉旨征剿焦天虬之事,孟大渊感到十分为难,他道;“焦天虬上狠山之事,在下早已得知,只是顾及焦孟两家累代世交,故此装聋作哑,既未向汴京禀报,更未派兵征讨,眼下来了圣旨,指明要我征讨,这就使我在两难之中,按兵不动把,这是违抗圣旨,难免与焦天虬同罪。发兵去征把,则是非俺孟大渊所愿,请教二位老英雄有何良策指教。”胡同闻言道;“老汉与焦将军也有世交,莫若明日一早,我等三人放马狼山,面见焦将军,如此这般可好。”孟大渊闻言,连连称谢。 次日一早,孟大渊,朱光三人,策马离开云阳关,直至狼山大寨,焦天虬闻报,心上忐忑不安,只好硬着头皮下山,将孟、胡、朱三位接上聚义厅,晁璋,吴刚、刘阿七、焦玉德等不明来人身份,难料吉凶,均暗藏兵刃,虎视眈眈地立于大厅两厢。焦天虬请三位落座,派人献上茶来,他面有愧色的道;“三位兄长,小弟守边数十年,一片忠心,却要遭到皇上三件朝典刺死,实在万般无奈,才杀了钦差,毁了圣召,出走芭焦岭,在此狼山栖身,等到有朝一日君主圣明,小弟在率子赶快上京城金殿请罪,恳请三位体谅小弟苦衷!”胡同听罢哈哈大笑道:“焦兄勿庸担忧,我等来此,正是为此事来此,与你商量,焦兄一片忠心,报国无门,实在令人惋惜,孟将军接到了聖旨i,命他发兵征讨狼山,也是事处两难,此事依老夫之见,是否请焦兄退兵百里,另找一偏僻之处安寨,孟将军照样发兵,来到狼山,兜他一个圈子,回去复旨东京,就说他远道遁走他乡,无从捕拿,这时瞒上欺下,过上一段时间,焦兄或回狼山,或就地选择别处安身均可。这样一来,两无干系了,不知焦孟二兄,以为如何?” 孟大渊道:“焦兄之事,弟已早悉,圣上无情,难怪焦兄无义,故我特来狼山与兄商量,如何解决为好,今听胡老英雄高见,实乃两全之策,在下以为甚好,不知焦兄能否曲从么?”焦天虬一听,内心感谢无比立即起身道:“二位如此厚爱,小弟铭刻五中,让上受俺一拜,说罢,单膝跪地,拱手施礼。胡同,朱光,孟大渊等慌忙起身扶起焦天虬来,共道:焦兄,莫要如此。” 焦天虬此时心已安定,忙命三徒儿一子,出厅拜上三位老英雄,又命家丁摆宴款待,席间焦天虬向三位来宾诉说衷肠,谈及老奸詹台伟图谋‘移墨宝珠’一事,第一次假冒家弟谈云笔迹来信框宝未成第二次暗下毒手,派人夜入焦府盗取宝物,谎奏皇上,借皇上之手,妄图置我与死地,列位老兄,你们看沾贼毒也不毒。”胡同等三人听罢,各各心中不平,都为焦天虬抱屈。焦天虬又拜托胡、朱二位老英雄回京之后,窥便将此事告与其弟谈云知道,以释谈云之念。二人点头答允。 胡、朱、孟三人吃罢酒饭,辞别焦天虬下山,胡、朱二人自回东京,孟大渊立即调兵遣将,故作故为,焦天虬送罢客人,将狼山人马拉出,开往北方一百里之外,凤凰岭暂扎 第十六回大做寿当沾相收礼 劫俸银郑王受辱 且说奸相沾台伟自得“移墨宝珠”后,如虎添翼,任意残害忠良,眼下离五十生辰不远,京城内外一些沾府死党,权奸,纷纷筹备寿礼,好为八月十五日沾府祝寿,备足重礼,消息传到河北沧州,知州贺天佑原是沾相门生,为替老师祝寿,自然筹礼更丰,决心筹划十万宝珠,进献相府,可是光凭贺知州平时搜刮来的民脂民膏,数量有限,远远达不到十万贯之数,于是命家丁召集众幕僚来后堂商议,如何才能凑齐十万之数。 功夫不大,从外面走进十多个文人墨客,文案,幕宾,贺知州命设坐献茶。茶罢贺天铭满面堆笑道;“各位,在下请尔等到来,有一事相商,京城沾老师今年八月十五日五十大寿,当门生的想备一份筹礼就送去,由于在下官卑职小,收入极微,虽七拼八凑,但也不过两三万金,难以出手,下官想进贺十万贯之数,尚缺很多,如何筹措,还望列位共议,不知列位有何高见。” 贺知州话音刚落,一位穿白褂瘦小书生起身道;“大人,要想凑齐十万之数,依小的意见,不妨召集沧州各富户商议,请他们各拿出个万尔八千来,不就很快凑齐了吗?”贺知州闻声一看,此人乃僚毕秀,将头微微点了一下,又问;“那位再讲?”启禀大人,小人认为光从大户头上筹募款,不够妥当,我想不如坛加沧州地方工,农,商业的税收,在原来基础上,在坛加一成,到年可收十万以上数字,不是远水难解近渴么,可先从国库中垫上,待秋后税收激齐还上罢了。讲这番话的是文案师爷肖必武。他的话音刚落,还未等贺知州示意,有一人起身道;“不可取,不可取,此举加重人民负担,对上对下都不好交待,我想从毕先生的办法中集中一点,不找百家,只找一家,就能解决大问题。”贺天铭举目一看,乃幕僚洪元顺道;“大人,本地不是有位封藩郑王爷柴逾吗,他可是世袭王位,家财万贯阿,我们要是能从他那里取来十万八万珠宝,犹如水牛身上拔毛,不在话下。” 贺天銘一听,将手一拍桌案道;“对了,我怎么会没想到这一家呢!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他可是位王爷呀,可不是好惹的,我们怎能去虎口拔牙敲他一笔竹杠呢。”哈哈,洪元顺大笑道;“想拿郑王爷的珠宝,确实不容易,但是洪某却又一计,可以稳扎稳打,弄它十万八万到手。”贺知州一听,忙问;“阁下,有何妙计,能使郑王爷珠宝,为我所用?”洪元顺用目瞅了瞅在坐诸位道;“请大人附耳过来,如此这般,如此这般;”贺天铭听罢,先是促眉继则点头道;“就依阁下,试试看吧。” 原来一年一度的郑王俸银是由东京解送沧州的,这次京城派豆林押解十万俸银前来沧州,走到赤松岭下,被一伙蓬面大盗,拦路劫抢而去,临近时还丢一封柬贴,上面写道: “只为贺寿缺礼单, 背插钢刀奔沧南, 郑王薪俸俺借用, 十年以后在奉送” 押响官豆林哭丧着脸,率领军卒,车夫来到沧州皇城去见郑王,哭诉皇响被劫之事,并把无头柬贴呈上,王爷一看,勃然大怒“好个大胆强人,口气不小,劫银罢了,竟敢戏弄本王,定要拿获这伙贼人,碎尸万段。”立即喝令家人带同豆林速去州府报案,限期十天内要贺知州破案,否则听候处置。 实际上此案祸首就是贺天铭,他听从洪元顺之计,晚间在书房,派人叫来洪元顺和教头金眼骆驼林志右,碧眼判官业天化,白脸狼丙九成,玉美人韩章等,进来,面授机宜,叫他们扮作强人,脸蒙黑布,去州南百里外,赤松岭等候,杀散押运官兵,把皇响劫来,运到对子山,然后由管事的贺祥带去礼单,一道运往京城沾府,只要珠宝一进相府,无论何人休想查得出来。当然他也料到郑王爷会责令他破案的,但他可以派些捕快、班头在外边扑风捉影,瞎咋呼一阵,然后从死牢里拖出几个犯人杀死,再送回一、二万两银子给王府,就能销案了。 沧州贺天铭如意算盘,打得是响当当的,这一来既骗过了郑王,又取得了一份厚礼,定会得到沾相的垂青,谁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劫别人皇杠,反过来他送的生辰纲,又被别人劫去。欲知劫取生辰纲者是何人,请看下文分解。 (这章字数的确少了点,可小髦不想凑数,这章回就该这么些字。字数虽少,但看的绝对值,短小精湛正谓于此~~~~望各位读者大人们谅解咯~~~~另继续求点击~~~收藏~~~推荐~~~~) 17 赛元霸聚哨清风岭 小诸葛谋取生辰纲 且说云阳关外的焦天虬,自从孟大渊带兵征讨狼山之后,不久又从凤凰岭移来屯兵,时间真快,一晃十几年下来,焦天虬因优成疾,不久病故,焦夫人也相继亡去,丢下焦玉德等一子三徒,也难以在塞外久驻下去,恰遇新皇英宗接位,大赦天下,他们师兄弟几个就此迁散军卒,收拾行李、带了马匹兵刃,把焦天虬夫妇尸骨扶柩还乡安葬。事毕晁、吴、刘、焦等就流落绿林、闯荡江湖。 这天晁璋等一行数人,正游荡到山东,河北两省交界处忽见一座高山当道。但见山高岭险,峰峦起伏,树木参天,清泉叮咚,鸟语花香,别有洞天,好个处所,众人边走边观尝山景,不觉马进山坳,只听一棒罗响,就见从两旁山涧,树林里和草丛中,窜出一伙人来,领头一人,全身青灰,但见他; 身高七尺挂另,体壮肤圆,一张国字脸,若如烟熏,一口黄板牙,额下微须,头戴一顶青缎壮士巾,斜插一只绿绒球,头一动,颠巍巍乱抖,穿一身青缎紧身拳靠,一排密扣到底,胸打十字英雄结绷带,腰束宽板青带,下垂流苏,外披青灰英雄鼈,足蹬一双踢杀虎快靴,内衬白袜,腹系百宝袋,内藏防身暗器。今日高山称大王,来年生女名二娘,十字坡前开酒馆,水泊梁山一女王。 来人手持五股托天叉,人到声到,大喝;歹!休要前进,尔等鸟人赶快下马丢下行李包裹,否则拿命来。晁璋等勒住马匹,塞毛遂刘阿七手持单刀崔马上前道;“朋友俺等路经宝山,乧借道放行,来日答谢。”,那山贼一晃手中五股叉道;“少废话,看叉。”双手端叉分心就刺,刘阿七侧身躲过。一斗僵绳,窜过去,又一勒缰绳圈回马举刀就砍,山贼横叉架过,二人一来一往,战有十数个回合,那边焦玉德不耐烦了,伸手掏出一支铁蒺藜来,对准山贼举叉的手,嗖的一下打出去,只听“哎呀”一身,撒手丢叉,这时刘阿七马打盘还,一伸手抓住山贼的絲纋条,擒过马来,焦玉德及家丁等上前按住,将其绑将起来,晁璋下马细致端详了山贼,好生面熟,便亲自为其松绑道:“寨主受惊了。山贼起身伏地请罪,晁璋伏起道:寨主尊姓大名,俺似见过阁下的?”山贼道;“在下姓孙名元,江湖人称山夜叉,家住青州,务农为业,因官府捐税太重,又值荒年,逼得众乡亲无路可走,只好带领众乡亲来此清风岭落草,劫富济贫,度此残生,十多年前朝廷平西时,由杨天慈出面,也曾接济官兵一些粮草和人马,做了一点小小贡献,晁璋道:我想起来了,原来是清风岭孙寨主,一别多年,几乎就认不出来了,来来我给你引见,这几位是俺师弟,这位刘阿七称塞毛遂,这是吴刚,诨号小诸葛,这时焦玉德,人称赛尉迟,这是两位家丁,孙元道:幸会,幸会,遂上前一一见过。又道:“晁兄等,目下何往?”晁璋道:“浪迹江湖,去无定向,走到哪里是哪里。”孙元道:“既无去处,不如权在小寨歇马,等待时机,在定去向?”吴刚听了,对晁璋说:“大哥,孙兄所言极是,不如叨扰孙兄,上山去住一个时期再说。”晁璋点头允了,于是众人上得出来,孙元命人摆宴款待,席上孙元提议,让晁璋坐第一把交椅,晁璋连称不敢当,孙元道;“小可正愁一人掌寨,力单势弱,难得哥哥来聚,求之不得,千万不可推辞。”吴刚道:“既然孙兄在三邀请,诚心相让,不如从命,权带几日寨主,等日后找到落脚场所,在辞别孙寨主也可。”孙元拍手道:“还是吴兄爽快,就这样定了。” 山夜叉孙元邀晁璋等人上山共聚大义,为山寨坛添了气氛。这时山上共有五位头领,大头领晁璋,二头领孙元,三头领焦玉德,四头领吴刚,五头领刘阿七,此处还有一二千名喽罗以及大小头目等,他们只是劫富济平,不伤来往客商。 这一天众头领正在聚义厅议事,但见细作来报:“沧州贺天铭派人押运十万贯珠宝,前往东京汴梁给詹相上寿,不日即可途经此地。”晁璋听罢大喜:“这可是送上门的买卖,近来路过客商少了,塞内收入日不敷出,难得有这些珠宝到来,何况又是给老奸送的寿礼,取有应得,众家兄弟,意下如何?” 吴刚接道:“晁大哥之言极是,这等不义之财,都是民脂民膏,我等岂有知而不取之礼,况且把这十万贯珠宝劫下来,也是给老奸的一个沉重的打击,由此稍出一口多年积压的怨气。”焦玉德道;“吴兄讲的有理,但不知采取何法,才能劫取生辰纲?”吴刚道:“我们不能让生辰纲的车经过清风岭劫取,这样会把我们全部暴露给官府,依俺之见,不如提前动手,据我所知,离此一百八十里远,有一山涧沟,名曰:草鞋夹,两面山头险峻,巨石林立,中间一条官道,是上东京必经之路,我们可以出动一哨人马,星夜兼程赶到草鞋夹要道埋伏,待生辰纲珠宝车到时,突然袭击,十拿九稳,劫取生辰纲。”好好,太好了,孙元等拍手称赞吴刚足智多谋,不愧小诸葛的称号。 众人议定,派去200名喽罗,由孙元、刘阿七、焦玉德三人率领,吴刚带200人打接应,晃璋守大寨,按下不表。 且说贺天铭见詹相寿期不远,备足寿礼,写好贺寿礼单,换过府中管事贺标,率十名精干旗牌,出了沧州,直奔对马山会同洪文顺,林志右,业天化,肖九成玮章等,连同抢劫来的俸银,凑齐十万宝珠,装上车辆一同押运京城。 书要剪断为妙。且说管家贺标,洪文顺等押运十车宝珠生辰纲,栋僻静道路,日夜兼程,向东京进发,在途非止一日,来到山西地界老山草鞋夹。贺标督促队伍走的浑身是汗,脚下起泡,眼见红日偏西,有些车夫两腿发酸,抬不起来,向管家提议歇息一会再走,洪文顺也感到十分疲倦,也道;“贺管家,兄弟们累了,是否让大家歇一会再走?”贺标道;“不能歇,眼下天快黑了,如不赶快出道,就找不到客店住宿了。”洪文顺一听,言之有理,大家只好咬咬牙,硬撑着推车挑担,委迤起程。这群押解队伍刚刚进入山沟不远,就听半空里响起了三声号炮,随之而来的两旁山头上,树林中草丛里,露出百以千计的人头,一片声价的喊道:“那管家,速把珠宝车辆留下,饶你的狗命?” 贺标一见心中大惊,不好了,遇见强盗了,浑身不住颤抖。这时四大教头纵身上前喝道:“胆大的狂徒,竟敢抢劫官府财宝,想是活的不耐烦了?”这时从东边窜出两位蒙面纱壮汉领头的,手持托天叉,后面的手提虎尾铜鞭,金眼骆驼林志右摧马上前,手举象鼻钩连刀,一指道:“强徒休要前进,拿命来,说罢举刀就砍,那盗高喝一声:来得好,提叉一架,当的一声,把刀架过一边,二人马打盘旋,一来一往,走了十多个回合,林志右渐落下风,官方洪元顺催促碧眼判,白脸狼,玉美人等教头,接应那边拿鞭的贼头,率领众喽啰,也都一拥而上,大杀大砍,双方展开了一场混战,这时只见从西边山腰,又窜出一蒙面汉子,率下众喽罗杀下山来,这边众车夫挑夫早惊得丢下车辆框担,扭头向山外逃去,管家贺标,幕僚汪元顺再无法阻止。这时一批喽罗已杀向银车,贺标,汪元顺顾命要紧,也只好转身逃走。 这时战场分为两路,一路由拿叉、拿鞭壮汉领头,围战四大教头,一路由拿单刀汉子杀散车夫,挑夫,把珠宝车全部劫将过来,推得推,但得担,一窝风似的出了山口,这时天已黑下来,双方交战的人马均停了下来,拿叉、鞭的强人见已得手,不在贪占。便呼啸一声,全都跑的无影无踪。林志右等见天黑了,无法追踪,也只好退出草鞋夹,寻找管家贺标,幕布僚汪元顺等。第二天众人在山岭外会合,都哭丧着脸回沧州交差,这一来可把知州贺天铭气坏了,费了许多心机,好不容易,筹集来的十万贯宝珠银两,全都泡汤了,沾相的寿礼未送成,杀人未成反而落得一双血手,这份寿礼不送是不行的,只好再筹宝珠贺寿,按下贺天铭怎么想的不表。 第十八回 上 赛毛遂一盗‘移墨珠’ 且说焦玉德、孙元、刘阿七等取了十万贯生辰纲,押解到清风岭大寨,晁璋、吴刚大喜,命人将宝珠入库,合寨头目,喽罗大宴三天,杀牛宰马,庆贺胜利。这一天聚义厅上众家寨主正在痛饮间,只见赛尉迟焦玉德哭将起来,众人大惊,晁璋道;”“师弟大寨还有什么难言之隐?请告愚兄得知。”焦玉德道;“哥哥,小弟别无他意,只是突然想起家父被害,全家遭灾,弄得有家难回,都只为的‘移墨宝珠’这可是祖传珍宝阿,现在流落到奸相沾台伟之手,难道就此罢了不成?想到这,忍不住流下泪来。” 寨毛遂刘阿七道;“玉德兄不必过于悲伤,小弟意欲赶往京师夜入相府,将‘移墨宝珠’盗出来为师兄出气也就是了。”众人一听齐向刘阿七望去,都为他的胆子所折服。晁璋道;贤弟此去盗珠固然是好,一来可代焦弟出气,使宝珠物归原主,二来可打击奸相,煞煞老奸威风。”吴刚道;“要去也应在老奸生日过后再去,以免逼出更多的敌手”焦玉德道:“不可,不可。刘师弟为我焦家的事,盗珠冒险太大了,那奸相为了图谋不轨,招聘了许多武艺高强的死士,教头护院,能手甚多,稍有不甚,后果难堪,还是从长计议。 刘阿七道;“师兄不必多虑,小弟自信,有能力盗回宝珠,此外还听说老奸又一颗‘百穴宝珠’是件稀世奇珍,也想一拼取来。”晁璋听罢刘阿七的打算,从内心称赞,便道;“师弟此去不知带几人去?” —奇—刘阿七道;‘哥哥小弟此去,单人独马,不带一兵一卒。““为什么?”刘阿七道;此去东京路远,人多招眼,再者小弟自问贯使夜行术,偷盗乃是家常便饭,估计此去,能将宝珠盗来,何必劳师动众呢。焦玉德道;”“师弟别人不带也罢,可是我要跟你一道去的,盗珠完全为的俺家事情怎能叫师弟吃苦呢,而自己则袖手旁观呢。”刘阿七见是焦玉德要去,也不便过于推辞,只好点头应允。 —书—去东京盗宝的事就这样定下来了。第二天刘阿七,焦玉德二人收拾行装,骑上两匹快马,飞下山寨,直奔东京汴梁而去,时值元佑五年,在路行程,非止一日,看看来到东京,果然京都与众不同城高池宽道路宽广,二人打马进城,只见三街六市,车水马龙,人来人往,真是热闹非凡,刘阿七,焦玉德打马走过两条街巷,来到一家客店门首,只见酒旗高挑,垟上挂着一块金字招牌曰;“高升客栈,”刘阿七见此,转向焦玉德道;“天已不早,不如就在此往下吧,你看如何呢?”焦玉德称好,于是来至门前下马,小二从里面迎将出来道;“爷们想住店吗?”刘阿七道;“贵店有上好的房间吗?”给我们来个双人的。 —网—小二把马牵向后边槽上喂草料,转身又把二人领进东房间,屋里歇息,到也清洁整齐,店小二道;“二位爷就在这屋里住吧,我去打热水,不一会小二打来热水,二人用毕,又随小二到饭厅雅座坐下,叫来酒菜吃喝完毕,回房休息。一夜无话,次日天明,刘阿七、焦玉德二人出门,去沾相府探路。 沾台伟的相府坐落在皇城东边安子街,从南北数到第七个大门。两旁有一对石狮把门,一付黑漆铜锭的光亮大门,既高且大,院垟一律是大青石砌成,其高度赛过城垟头朝里望去,远远现出好多幢楼台亭榭。刘焦两人往来相府几遍,进出口大致探明百了。就返回高升客栈睡下,养足精神,便易晚间行事,一觉醒来,日已西沉,叫来酒饭,吃饱喝足,掩上房间,坐到一更天气,浑身扎缚停当换上夜行衣。背插单刀,腿搽匕首,腰束百宝袋,将房门上扣,从后窗跳出。他二人一出客栈,便拖展轻身术,连窜带跳,轻似狸猫,快似猿猴,嗖嗖嗖,很快就来到相府门前,刘阿七低声对焦玉德说;“师兄随我来。”说着话,一纵身上了东边垟头,焦玉德也跟着纵上垟头,垟里面全是松柏,他二人飘身落地,向第二进大门摸去,辛好,这道院门未关,二人折身进去,又向第三进奔去,这时恰好从院门边走出两个更夫,一个提灯,一个敲梆打更,此刻正是二更,相府多数人未睡,一些楼台还灯火辉煌。 刘、焦二人见更夫出来,急忙闪过一旁,等他们走过不远,二人一个纵身一把一个,似鹰抓小鸡搬,把两个更夫拖到松柏丛中,更夫刚要喊叫,刘阿七刀已架在更夫脖子上,低声喝道;“不准动,要喊吃俺一刀?”更夫哀求道;”好汉饶命。“”俺来问你,相府宝库在哪里?“好汉爷,相府珠宝全都放在西跨院冲肖楼上,在楼的顶层上,也就是第三层上边有个小阁子,凡是贵重珠宝都藏在里边”更夫斗斗索索地告诉了刘、焦二人。 刘阿七道;“那冲肖楼道路如何去法?”更夫道;“进第三进院门,向西拐,有个月亮门,在往西走,就到了。”“好,请你二位先在这里休息会,等俺把事办完了。在来放开你们。”刘阿七说吧,从更夫身上解下带子,将二人捆起来,口中塞上一块衣襟,把他二人拖向树林深处一丢,立即纵身跃出,二人一前一后,翻过第三大院,向西拐,果有个月亮门,用手一推,咯吱一声开了,门是虚掩着的,并未上闩。 进了月亮门,二人连蹦带跳,很快到达冲肖楼前。张目向上一看,楼上下静悄悄的无声无息,只有三层阁子上闪烁着灯光,二人心中纳闷,这样一个藏宝重地,为什么不派人看管呢?难道有什么秘密吗?此时刘阿七多了一个心眼,他道:“师兄,俺俩不可一起上,以防万一,你可在楼下隐蔽,替我巡逻,待我先上去探一探,如果得手更好了,如不行也可把路探明,明晚再来?”焦玉德点头称是。 第十八回 下 神弹子智救刘阿七 于是刘阿七顺扶梯冲上楼去,焦玉德在楼下巡逻,刘阿七连窜一二层楼,到也平安无事,但未到三楼时,问题就出来了,当刘阿七推开两扇虚掩的楼门时,左脚刚迈进楼门时,只听刷的一声,从上面落下一个大网,将刘阿七全身罩住,网口绳索也渐渐收缩,刘阿七忙从背后拔出一把单刀,企图割穿罩网,谁知此网绳软而坚,好似龙筋织成,刀砍不动,斧斩不断,这一来可把刘阿七急坏了,那汗就津津的往外冒,这时,三楼突然想起铃声,眼前亮起一片灯光,从两厢窜出四个骠型大汉,各持一把挂钩,将罩网搭住,松开网绳,将刘阿七生擒活拿,捆绑起来,返回高升客站去了。 这时相府吵开了,合府灯火齐明,老奸已得知冲肖楼拿住了盗宝贼人,立即传令下去聚集家丁,家将,齐至茂厦大厅,他要夜窜盗宝贼,由官家占台福、占台禄将刘阿七带来,刘阿七抬头一看,只见大厅上端坐着一个人,只见他; 头上戴一顶雍容角巾,精工制做,手艺巧,一字翅儿两边翘,其名曰相貂乌沙帽。身上穿一件名工织,巧匠制,福海寿山子罗袍,前绣金龙张四爪,百吉祥云水上漂,后绣寿山鹤与鹿,鹤寿延年永不老。一根玉带束中腰,嵌珍珠,镶百宝,猫儿眼透光豪,塞如银龙与豹蛟。下身穿大红镶边兜裆裤,真丝料子呱呱叫,足下登皂帮粉底鞋,底子后,尘土少,登玉谐,踩御道,青云直上步步高。论容貌,亦高妙,两道眉甩宾稍,三角狼眼露凶光。一通鼻,鼻梁高,四方口,似蒲色,两只大耳左右招,还有那五缕长冉胸前飘,肩膀宽,身材高,大腹便便凸有半天高,看此人浑身上下富贵相,其实是脑后见腮一奸鸟。 刘阿七瞧罢,怒目而视,奸相詹台伟见管家推出一个人来,浑身捆绑,卧在案前,借着灯光,打量贼人,但见他; 身材矮且小,不满六尺高,一张黄瓜脸,两道细眉毛,唇上八字胡须翘,亚赛一支爬菱。头上扎着红巾,半边露出些珠红散发,身上穿一件暗红色紧身拳袄,中有十八排白色钮攀,两袖二十四排紧扣,背插单刀,脚上蹬一双中邦薄地靴,内衬白袜,观其形状,恰似南道草上飞,观其动静,实为西道塞毛遂,待来年生子赤发鬼,梁山好汉天异星。 詹台伟看罢,大声喝道:那贼子,姓甚名谁?因何夜闯相府,私上冲肖楼盗我宝物,快快从实招来。“ 刘阿七微微一笑:“洒家做不更姓,行不改名,姓刘名阿七,人送外号赛毛遂是也。”听其号识其人,刘阿七道:“洒家生性爱动,专在西道上作买卖,劫富济贫,知你相府搜刮民财,宝物很多,故俺从此经过,欲借府上一件珠宝赏玩,不料误中你机关被擒,要杀要剐,听从尊便?”好,好,爽快,我问你来此,共有几人?你受何人主使?没有人主使,也没有人同来,就俺一个。好了,詹台福何在?沾相一声喝道:“禀相爷,小人在此。”沾台福忙到案前鞠身施礼,沾相道:“你去练功房把教头先叫出来见我?”是,沾台福转身奔后而去,功夫不大,领来一人,但见他; 站大厅七尺有五,论身形肩宽膀粗,生就一张冋子脸,两道剑眉斜入上宾,一双大眼炯炯有神,鼻直口方,颔下五柳长须,飘洒胸膛,头戴一顶红色壮士巾,正定嵌一块白色方玉,上身穿一件红色绸缎斐,腰束一根宽板丝带,流苏重地,下身穿一件红色中衣,足登皂白色底靴,白袜内衬,腰系百宝囊,内装铁弹神功,背插青峰剑,吹毛削铁,名列十老英雄之一神弹子,来年生子名朱武,神机军师辅佐梁山,七十二煞,位列魁首。 朱光来到茂厦大厅,向上施礼道:“相爷,不知呼唤老朽,有何差遣?”詹台伟道;“朱老英雄,本相抓到一个盗宝蟊贼,不想兴师动众白天问斩,故此请你老到此,把他杀掉,拖出埋掉了事。” “遵命”朱光伸手从背后摘下青峰宝剑,转身来到厅下,走到赛毛遂身边刚一举刀要砍,目光一亮,看见所缚之人,乃焦天虬之徒,刘阿七曾在狼山见过一面,他的长相到还记得,心中一惊,剑到中途,又缩回来,老奸一见问道:“都教头为何停剑?”朱光欠身答道:“相爷老朽正欲动手,突然想起,这茂厦大厅乃相爷应酬六都九卿,各帮使节议事重地,杀了此人,血污长存,腥臭难消,愚意不妥,是否移到别处去杀,望相爷定夺?”沾相一听言之有理,便道不是都教头提醒,老夫差点忘了。遂即吩咐官家詹台福,禄,财喜等四人,倍同都教头押解刘阿七至后花园牡丹亭处决。 四管家齐身遵命,将刘阿七押解到牡丹亭来,朱光也只好持剑跟上,到了牡丹亭上,四管家将刘阿七绑在柱子上,紧紧守候,寸步不移,朱光心想,我一人对付他四个酒囊饭袋,虽绰绰有余,但时间有先有后,万一后者跑掉,或者叫喊起来,可就坏了大事,怎么办?朱光脑袋一转,灵感来了,我何不先支开两个,就好行事了,对就是这般主意。 朱光道:“詹台福、禄、二位管家,帮我去取铜盆,打些水来,福禄二人应声:是是,”便离开牡丹亭去取盆,打水。朱光又对寿喜二管家道:“请二位过来,替我拿着兵刀,让我运运臂力。”寿喜二人也应声过来,朱光筱的举起青锋剑,只听叱吱两声,二恶奴已身首异处,朱光不敢怠慢,立即挥剑割向刘阿七身上绑绳。刘阿七正要感谢朱光救命之恩,朱光忙道:“此地非讲话之所,赶快跟我走吧?”说罢,一伸手拉起刘阿七,急出牡丹亭,过走廊,穿幽径,来到后院边,双双纵身而出。 19 好汉病磨暂栖相府 英雄脱网古寺芷身 列为,你道神弹子朱光因何在奸相府当上了教头呢?说来话长,胡同,朱光自打芭焦岭押响银,回京以后,不久就辞离镖局,胡同自回河北坝州,梧桐庄去,乐守田园,数载以后,病亡,朱光也改行跑起人参买卖来了,有一年朱光从关外长白山贩运人参到河南东京来卖,不料染病招商,住在李老四客房,一病半年多,将所作买卖,连本带利全部都请医卖药吃光,这一来朱光衣食无着,穷途潦倒,流落在皇城受难。但朱光为人正大光明,虽然身怀绝技,绝不干那非分勾当。一天听说占相府设招贤馆,广纳英才,遂化名王大,前去应聘,你道沾相为为何招聘武师?皆因为奸相心怀不轨,蓄意谋反,故而设馆招聘英才,名曰为国纳贤,实则以网罗死士。闲话丢开不说,但讲朱光,若按其武艺,属上乘,可是他无意仕途,来此无非做个歇脚凉亭,想积点盘缠,再奔他乡,故此应试时,他只是虚幌几路拳脚,应付了事。沾相为见他武艺平常,又是人老珠黄,不甚看重,只将他录为一个普通教师罢了。朱光也不计较个人地位,却安心调整他的身体要紧。 朱光应聘相府,不觉已过数月,一日沾相来到教场,观看招贤馆全体教师操练技艺,刚身登教坛,忽听呀呀之声,不觉于耳,原来是两只乌鸦朝他叫,他暗道:“晦气连吐三口吐沫,这时朱光见沾相紧缩眉头,面现不悦神情,一时手痒,随即探手口袋,取出一粒铁弹就手一扬,顿时只见两只乌鸦翅膀一歪,啊的一声,同时坠于沾相脚前,竟然是一弹中双鸦。众教师齐声喝彩。沾相见状,不禁一惊,暗想,此人身手非凡,几乎错过名曰:王大”必非真名。急命都教头铁宝塔杨有海与朱光较量,二人不敢违命,互道:请,立即在教场上动起手来,谁知斗不上三个回合,只听“砰”的一声,铁宝塔杨有海就被朱光惯出两丈开外,他师弟面石枰陀吕伟,木墩头吴重,竹叶刺祝呈,泥罗汉伟宝驹等,见状不服,就大喝一声:“王老儿修要逞强,我等来领教,领教。”竟一拥而上,来了个豺狗阵,四打一。好一个朱光,全然不惧,照样如同撸稻草人一般,不上三、五个回合,将他等人,掼了一地。 沾相看的两眼发呆,忙走下教坛,来到朱光面前打拱问道:“老英雄出手不凡,定非常人,本相失敬了,望将真名实姓若知?”朱光捋须笑道:“相爷老朽乃杭州朱港人氏,姓朱名光,占相这才大悟,却原来是江湖人称神弹子朱老英雄,本相失敬了,失敬了。”忙扶朱光之手,回到相府,大摆酒宴,热情款待,当日宣布,提升朱光为相府都教头。从此以后,三日一小宴,五日一大宴,将朱光待为上宾,日子一长,朱光察觉到沾相为人,并非善良之辈,打算借故离开相府他去。 今天沾相为教他杀盗宝之人,朱光虽不原意,但又不好推辞,端人家碗受人家管嘛,心想干就干呗,给他干完这件事,我就借故离去,以免今后在陷入不义。不料要杀之人,却是焦天虬徒儿赛毛遂刘阿七,哪能动手呢,故而停剑缩手,托词把刘阿七转移出来,乘机把他救了出来。 朱光在前,刘阿七在后,出了相府后院,转小街僻港,奋身奔走,跑了里许路程,来到天汉桥边,大相国寺前,朱光停走言道:“贤侄,俺们进寺去吧,这寺里淡云长老就是你师叔焦天龙,找他设法避一避再说,刘阿七说:朱老伯,小侄一切听你的,”朱光来到寺前用手拍打寺门,里面传来一声:“阿弥陀佛,”山门开了,迎过来的是一位六旬僧人,只见他; 身高八尺以上,面如古月,头带僧帽,身着灰色僧衣,身披大红满格绣金袈裟,胸挂佛珠,手拄禅杖。后面跟着数名小沙弥。此僧非别,乃是沾相替僧谈云和尚。当时淡云见是朱光道;“多承禅师牵记托屁粗安。” 谈云用手指向刘阿七道;“朱英雄,此是何人?”朱光道;“待老汉给禅师引见,这位非是别人,说起来与禅师有瓜葛,乃焦天虬大哥的爱徒,赛毛遂刘阿七,是你的徒侄也!”谈云一听肃然起敬,连称辛会辛会。这时刘阿七突然地在他面前下跪道;“请师叔救命则个。”谈云忙扶起刘阿七道;“徒侄不必如此,为师正在和你师兄议论如何救你呢?讲到这里又唤过身边的小沙弥去客房将焦玉德唤来。 原来焦玉德和刘阿七去闯相府,夜入冲霄楼盗珠,他本来在楼下巡逻,谁知功夫不大,铃声,锣声四起,知道刘阿七中途被擒,不敢怠慢,急忙纵越院墙,逃出相府回到客站,心想不能了事,总得想一个办法,把师弟刘阿七救出来啊,焦玉德想呀想呀,忽然想到一个去处,这里相国寺不是有个老当家和尚吗,此人就是我亲叔父阿,何不去找他老人家想办法呢。于是焦玉德二次起身又窜出客站,直奔大相国寺而来,到了寺门拍打,功夫不大,从里面出来一个小沙弥,打开山门问找何人,焦玉德告知是来找淡云叔父的,小沙弥见是老当家的侄儿,不敢怠慢,把他领到禅堂来叩见长老。 焦玉德见了叔父淡云跪下叩头道:“叔父大人,侄儿焦玉德拜见。”淡云一见大喜,忙上前扶起,见人思亲,悲从心来,想起去世的哥嫂,戒马一生,老来屈死关外。淡云道:“不知贤侄深夜来寺何故?”焦玉德便把自己境况告诉叔父,又道:此次来寺,是和师弟刘阿七二人到相府盗取移墨珠宝,不料师弟误中机关失陷被拿,我逃出相府,特来叔父处求救。”淡云一听,紧邹双眉道:“奸相心狠手辣,一落他手,轻则打入天牢,重则立即处决,何况是来盗取他心爱之宝,看来徒侄刘阿七落在他手,是难免一死,”焦玉德道:“叔父无论如何也要救师弟性命,他是为俺家来盗珠宝,不惜生命的。”淡云道:“让我再考虑考虑。”二人正谈到此,忽听门外有人打门,淡云叫焦玉德先去客房躲过,自己代小沙弥出山门来看,谁知刘阿七到来淡云正为救刘阿七百思不得其解时,这下见他到来,真是喜上心来,忙命人把焦玉德叫出来了,焦玉德出来一看,见是刘阿七和一位老英雄,再一细看,原来是当年在狼山救父的朱光老伯,忙上前施礼唱诺。 此时众人落座,朱光道;“前事不提,现在商量,如何才能躲过奸相的搜查。”淡云道:“请诸位放心,你等尽可在老纳这暂避一下,等待时机再起。”朱光刘阿七谢过,就与焦玉德同在大相国存身。 再说相府詹台福,詹台禄二人,捧了水盆来到牡丹亭,见刘阿七不翼而飞,都教头也无处可寻,地上躺着寿,喜二人尸身,又有几截割断的绳索,死蛇般躺着。二人吃惊非小,不用说,准是教头干的,把人救走了他二人丢了水盆,直奔茂厦大厅,报知老奸。詹台伟一听,忙到牡丹亭一看,破口大骂朱光:“不捉住朱光老匹夫与盗宝贼,将他们碎尸万段誓不为人。”立即坐轿,打道开封府,谎说教头朱光串通江洋大盗刘阿七,夜劫相府,被四管家发觉,打劫不成,杀死两个家丁越垟而去。开封府尹郝大林不敢怠慢,带领校尉人等,赶来相府牡丹亭现场,查现场,录了詹台福、禄二人口供,认定刘阿七朱光内外勾结,夜劫相府,刀杀管家是真,开封府尹郝大林回衙后,立即抽签派出张霸,李虎两位武艺高超的扑快班头,率领全班衙役,全城搜查,捉拿朱光,刘阿七二人,并根据詹台伟所述情况,将二人绘出图形,高挂内城十座城门之上,并借了相府认识朱光的家丁数名,协同把守城门口与开封府差役一起,对进出城门之人,细加辨认。 皇城虽是严查紧搜,但大相国寺是詹相家庙,当然不在搜查之内,朱光、刘阿七、焦玉德三人,一连住了数日,见无甚大事,意欲告辞淡云,出皇城另投别处,怎奈城门口查的很紧,又有相府里人辨认,一时颇感为难,淡云道:“眼下搜查虽松一些,但出口盘查并未放松,不如再等一个时期再走。”朱光道:“要等还是他二人等吧,我是要走了。”淡云道:“如果朱老英雄一定要走,那只有毁容改貌,吃点小苦方可。”朱光道:此计甚好,吃苦不防,请禅师动手吧?”淡云备了一支油锅,内装香油,将油烧沸,叫朱光仰身站在锅前,紧闭二目,淡云拿了一把尘帚,湛了冷水,猛向油锅撒去,只听嗤的一声响,油珠四溅,溅得朱光满脸都是大泡,剧痛非凡,淡云豪不理会,对朱光脸上用手一把抹去,将泡全都抹破,朱光大叫一声,险些掼倒,淡云不管,又用定青和了火伤药料,敷在朱光脸上,这样一来,又在本寺内调养数日,朱光面伤痊愈,只是一张红黄脸,就此变成青脸。 在启程的一天,朱光头戴金钢箍,身披僧衣,僧裤白袜、云鞋、肩挑高脚经担,打扮成行脚僧模样,与刘阿七焦玉德道了别,由淡云亲自送到城门口,沾台福见淡云长老陪同一位行脚僧走来,忙上前施礼道:“长老,这位是谁?”淡云道:“管家少礼,此人乃五台山僧人,半月前相国寺挂单取经,如今事毕,贫僧送他出城,与这位师傅何干,尽管出城不防。”朱光暗笑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别了淡云,出城而去。淡云回到相国寺内,又与刘阿七、焦玉德商量如何继续盗珠之事。 20 赛毛遂访侠石揭村 刘阿七误入雷家堡 过了十多天,搜查渐渐松弛下来,刘阿七道;“师叔、师兄,眼下搜查松些了,我想再去相府打探一下,如有机会,将宝珠顺便盗出。”淡云道;“我看还是再过几天为好。”无奈刘阿七执意要去,淡云只好听之,当天晚上,刘阿七、焦玉德穿扎齐备,向沾相府奔去,这一次是轻车熟路,不用多探很快就来到相府,连窜三道大院,到了西边一幢楼房,里面灯影绰绰,好似有人声议事,刘阿七一拉焦玉德,纵身上房窜上楼顶,顺着瓦笼伏身,来到后帘,刘阿七使个珍珠倒卷廉架式,用脚尖勾住屋檐,身子插挂在窗户上,用舌尖舔破窗户纸,单眼吊线向内看去,只见正中坐的老奸沾台伟,对面坐的一位半老徐娘,凤冠霞被,无疑是沾台老夫人了,夫妻二人小酌谈心,只见那夫人道;“相爷,为什么这几天老是愁眉不展,到底出了什么事?说出来也好使妾身为你解忧。” 沾台伟喝了一口酒道;“哎!夫人别提了,你不知道我近来心里不是滋味,自从那日朱光救走盗宝贼,我一直未睡好觉,开封府派人搜查好多天,也未见查处个人影来,冲肖楼连日来加岗添哨,昼夜不停的防范,还是把宝珠给丢了。”那夫人道;“有这回事,怪不得相爷发愁呢,宝珠究竟是何人盗走的呢?” 沾台伟叹了口气道;“家贼难防啊,这次盗宝贼,不是别人,乃是我府中的雷教头干的,因我怕盗宝贼复来,派人防守,府中雷教头武艺高强,故我把他和一支兰吕光派去守楼,谁知他俩起心不良,乘机把‘移墨宝珠’盗走,还顺手把我的‘百穴宝珠’也带走了,你看气不气人。”刘阿七听到这里,将身子一挺上了房顶,一拉焦玉德向院外纵去。 焦玉德随同刘阿七,来到院垟外问道;“刘师弟你听到什么?”师兄,据老奸口中所言,‘移墨宝珠’和‘百穴宝珠’都被雷凯、吕光二人盗走,我们在此无用了,故此拉你出来,另想别法吧。焦玉德点头,二人沿老路又回到大相国寺来,见到谈云长老,把宝珠已被别人盗走之事说了一遍。淡云道;“雷凯,吕光能把宝珠盗向何处呢?”刘阿七道;“雷凯的祖籍不是雷家堡吗?我估计可能回雷家堡去了,我们不如去雷家堡去探探。” 谈云道;“如去雷家堡,是不是先到济州金沙滩梨园找一找镇白江阮炎,他是我的老友,或许能助你们一臂之力。”刘阿七、焦玉德二人点头称善,于是淡云灯下修书一封,交给刘阿七带好,第二日刘阿七,焦玉德二人告别长老向济州而去。 二人行走非止一日,眼见已进入济州境内,刘阿七对焦玉德道;“我们出来已有多日,晁、吴师兄必然挂念,我们不如分头行动。你回山寨报信,我去梨园求见阮老伯父,然后再商议如何去雷家堡探宝盗宝。”焦玉德想想也对,点头赞许,于是二人分道扬镳,焦玉德回山寨,刘阿七奔向了梨园。 阮炎在当时十大老英雄中排列第八,人称镇白江,乃江上渔翁。他水上水面功夫均十分了得,他手中掌握着五十多条渔船,在此三江口直到梁山泊的百里江面上,朝出晚归,抛网收钩,打鱼为生。阮炎家住阮家庄,离十里之远,阮家庄地处江边沙滩,年久积沙甚厚,土地肥沃,平坦如纸,他早年在此亲手栽植一片梨树,长成之后,绿荫重重,连绵不断,每逢春末夏初,千树万枝梨花,漫天皆白,遍地芬香,招来许多蜂业,嗡嗡嘤嘤之声,和着水上浪涛击拍声,舟中鱼子晚喝声,令人听了,胸怀开矿,宠辱皆忘。因此,阮家庄又称金沙滩梨园,眼下梨园又是硕果累累,压枝欲断,暖风起初,馨香四溢,分外逗人喜爱。 阮炎浑家唤作桑飞燕,还有两个儿子,阮龙、阮虎。桑飞燕年已五十开外,在水里浪里出身,生性豪爽耿直,手里、口里都来得,与阮炎堪称你刚我强,旗鼓相当,而且恩爱异常,她有一手绝顶武功一摸头功。若有哪江湖强横无礼,十恶不赦之徒,为她所知,一待夜半三更‘六斤四两’准被她摸去,此一点非独阮炎所不及,就连那老一辈子中赫赫有名的老大田七、老二杨帆、老三胡同等,见她也要敬畏三分。 闲言少叙,且说刘阿七一路问讯来到济州阮家庄穿过梨园,来到阮家门口,轻叩柴扉,出来了一位年过半百老妇人,两眼紧盯刘阿七问道;“你来找谁?”刘阿七一见。忙上前躬身施礼问道;“请问老妈妈这儿可是阮家庄。”那老妇人道;“是又怎么样?”刘阿七道;“阮老英雄可在家中。”“你问他做甚?”“在下从东京而来,受友人之托,故登贵庄拜访阮老英雄。””“他下江打鱼去了。”“何时可归?”“不知”那妇人说话分明带着气儿态度显得冷淡,因为她今日与老伴争了几句嘴,怒气未消,但她所答得归期,加上天有不测风云,一遇到意外,船翻人亡葬身鱼腹的事,也是常有的事。君不闻鱼人有歌曰; 鱼儿鲜,鱼儿厌,风里浪里受煎熬, 王孙公子道渔家乐,怎知水里捞得是卖命钱。 天连水、水连天,船儿一出几时归? 望夫滩上坟头漂白纸, 可知水中多少女人泪! 闲话少说。书归正传,刘阿七连碰那老妇人几个钉子,心中有气,暗道,今天怎么了碰到这样一位老妇人,话不投机,不能盲目的投书。不如晚间再来。深入庄内探听一下阮老伯动静,看其是否在家,再作论处,想到这里,复又躬身一礼道;“老妈妈,在下唠叨了,今日告辞,来日再来拜访,”说罢飘然而去,你道那老妇人是谁?原来正是阮炎之妻桑飞燕。为什么今日对来访者如此冷谈呢?因为老俩昨晚斗气,今天一早阮炎带领两个孩子阮龙、阮虎出江打鱼去了,谁知桑飞燕气还未下去,又碰上刘阿七叫门,故而没好气的把客人顶走了。 刘阿七来时,满怀信心,此刻无精打采,举足艰难,缓缓出了梨园,一口气走了二十里,眼看西山,已是晚霞红遍。百鸟归林之时了。刘阿七心上一急,不由加快了脚步不一会来到清风岗下,青风岗是山东河北、济、贝二州的要道,岗脚下有座雷家堡,庄主弟兄五人,个个武艺高强,异常霸道,多行不义,当时人称雷家五只虎。这五虎是;大哥雷凯,浑号吊额虎,在占相府当教头,二哥雷彤,外号扒山虎,在外地做拳棒教师,老三雷蓬,号倦毛虎,老四雷蒙,号滚地虎,这哥俩在家掌管雷家堡和雷家店事宜。欺压邻里,胡作非为,老五雷刚,浑号云中燕,练就一身轻功,在北道上闯荡绿林,首屈一指,所有这些刘阿七当然全无所知,他只是盘算着前面清风岗山道弯弯,足有二十里路上下,过岗后,近处又无村落,心想明天反正要去阮家庄,何不就此往上一宿呢,于是他就信步走向雷家堡去了。 这雷家堡上下百间房子。背靠群山,面向清溪,沿溪植满了小杨树,绿阴浓浓。溪水淙淙,风景宜人,溪上筑有一条桥,名曰雷家桥。系用青石砌成,宽处八尺,长余十余丈,乔石两旁坚石为栏,每隔丈余,各相对石狮,如棋如缉,形态可人,桥下有五个空洞,水中桥形历历,游鱼不绝,实乃天然图画。; 刘阿七走过了雷家桥,迎面一排房子,酒旗飘洒,正是雷老三开的酒店,上前问道;“店家,在下意欲住店,不知可有单人房间?”这店小二名唤武保,正在上着门板,闻声回身道;“客官来得真不巧,最后一个房间,已被客人住下了,你可到别处去把。”刘阿七,不知那里还有住宿,就不管有无房间,一步跨进店堂道;“在下远路到此,不识途径,请小哥行个方便,多给房金饭银就是。”武保问;“客官是从那里来的?”打石碣村阮家庄而来。“找的莫非镇百江阮老英雄么?他还是常来这儿饮酒的。”刘阿七道;“正是。” 武保见刘阿七是来找阮炎的,态度上有了转变就道;“客官,小店实是客满,难以接客,你既是来找阮老英雄的,容我设法,不过你要听我吩咐,不能叫我为难。”刘阿七到;“行,行,不知小哥有何吩咐?”武保道;“客房已满,你就充当我表兄,睡在我床上,将就一宿,不知可否。”刘阿七道;“不妨。”武保又道;“你有吩咐,尽管叫我,但不要叫我小二,需叫我名字武保方好。”刘阿七道;“多谢武保弟,在下知晓了。”“好吧,表兄跟我来。” 刘阿七随着他穿过店堂,上了楼梯,正对着楼门有一小房,武保道;“到了,让我开锁。”刘阿七心想,房小倒在其次,不知是否干净,进房一看,床铺、帐子到有八成新,窗帘放有一张桌子,桌面也还清洁,心想,这样倒也将就着住了。 不一会。武保送上茶水,脚汤,刘阿七洗好脚了,武保又搬来酒菜饮食,点上蜡烛。然后武保道;“表兄有何吩咐?”刘阿七道;“不消了,武保收起脚盆、出门后喀吱一声,将房门锁上了,刘阿七急道;”武保上锁做甚?武保道;“表兄你如有事,尽管叫我好了,我会来开门的,你就别管了,还是,,慢慢用饭把。”说毕咚咚咚经自下楼去了,刘阿七,一愣,忙探身帘外朝楼下望去,只见店堂角落里有汉子正在饮酒,刘阿七心想莫非此处是座黑店,但又一想,只要有这个窗户,我亦不怕你把我锁在门里,于是遂回身子坐下来饮酒,刘阿七正饮间,忽听下面,一阵喧哗,么喝之声,刘阿七,心中一惊,一口将灯吹灭,起身向窗下一看,勃然大怒。 第二十一回 上 勇张云仗义救老汉 刘阿七将头朝窗下探头只见有五、七个人,打着灯笼火把,拖了一个老汉来到店堂,其中一人,生得虎背熊腰,竖眉凸眼,一头卷发手持皮鞭,口中喝道;“将这老不死的綑上?”立即上来四个庄丁模样的大汉,将老人双手倒剪困在柱子上边,那老汉泪流满面边哭边道;“二庄主,小老二欠你十六石租谷是实,但女儿已经有了人家,万万作不来抵押的。”那汉子立刻大吼道;“好你个不识抬举的老不死,公子看上你的女儿,这是你的造化。”说时,里面闪出来那位公子,折扇轻摇地道;“雷教头该问他抗交租谷,该当何罪?”那位被称作雷教头的三庄主道;“公子爷说得是。老不死的你说,十六石租谷,到底有是没有。”老汉道;“三庄主,眼下确实没有,容小老儿秋后交齐。”三庄主道;“不成,要么立刻交租要么立刻交人,人租都没有,老子按一石一皮鞭算,打死你这老狗。”老汉道;“三庄主如不容我,老汉亦只有陪上一条老命了。” “好强的嘴巴”三庄住呼的一声响亮,皮鞭便当空中甩一个大弧圈子,拍!老牛筋皮鞭顿时划破了老汉的脸,鲜血如注,老汉喊道;“救命哪。”三庄主左右开弓,啪啪又是两鞭子。喝道;“在俺雷家堡内,哪个小子敢来救你狗命!”刘阿七双眉一竖,正如跳窗而出,突听一声;“撮鸟,不要欺人太甚,,洒家来也。”声若洪钟,声到人到,暗中突然窜出一个汉子,手持单刀,昂然停立,刘阿七看去,但是刘汉子怎生模样; 站平台身高八尺,生就一张圆盘脸,面如银盆两道剑眉斜插上宾,二目似漆星,鼻直口方唇红齿白,牙排似玉,颔下微须,两耳垂肩,头上戴一顶白绫紫花英雄巾,迎顶门插一朵浅兰色绒球,头一动绒球不住地乱抖,身上着一件白绫制作的英雄靠,一流密扣到底,腰束宽板丝带,下坠流苏,身着大红中衣,足蹬澄庇靴子,内衬白袜,腰系百宝袋,手持一柄削铁如泥单刀,全身锦装玉琢,似左金童降世,如粉娜咤复生,天生神力大浑号小霸王,来日生子名张清,没羽神矢威名扬。 二庄主见了喝道;“来者何人?”那汉道;“洒家乃此宿客,你是何人,胆敢在旅店抓人,私下拷打?”三庄主道;“俺乃雷家堡三庄主雷蓬,人称卷毛虎,是此店之主谁个不知,那个不晓?俺劝你出外之人,少管闲事,还是进房安歇去吧?”那汉子道;“天下人管天下事怎能眼看你毒打无辜老人。”那汉子又对老汉道;“他们为何如此欺凌于你,对俺来讲,”那老汉道:“壮士荣禀,小老儿名叫李传根,祖籍沂州,沂州县百仗村人氏,因沂河水灾,逃荒东此,租种雷庄主五亩山田,年租每亩一石六斗,合计租谷八石,岂料一连,两年都遭蝗灾,颗粒无收,累欠租谷一十六石是实,小老儿无奈,只好另起炉灶,放炮打石,干石匠糊口,今日午间,小女翠莲,给小老儿送饭,路遇这位公子他竟百般调戏,吓得小女奔回家中,傍晚,三庄主就带庄丁来找我,说是须交租谷,不然,要将小女抵租,卖与那位公子为奴,还说这位公子是东京占相府的二公子,詹台豹,若是我女儿做了相府丫环,享受不尽荣华富贵,小老儿当时回说,小女已有人家,万难从命,租谷等秋后交齐,三庄主不允,就将小老儿绑到此处相逼来了。”那汉子又问:“你女儿呢?”李传根说:“三庄主前门走进,吓得女儿从后门逃出,去向不明。”那壮士听罢,朝詹台豹一暼,问雷蓬道:“此位是詹台公子吗?”雷蓬答道:“那还有假。”那壮士转向詹台豹道:“原来是沾台公子,洒家失敬了。” 原来是雷氏弟兄自老大投入沾相府当教头以后,余下老三、老四也都投入到老奸门下,成了老奸走卒,在此广结江湖**上角儿,以助老奸日后成事。自老大雷凯和一支兰吕光从老奸那里盗来“二珠”潜来雷家堡后,雷氏弟兄就时刻注意东京人。这沾台豹是由老奸派来雷家堡干事,一是打探“二珠”下落,看雷,吕二教头是否回来了,二是继续网罗死党,广结江湖好汉,好日后为老奸卖命,三是望雷家弟兄帮忙,寻找刘阿七,处死赛毛遂,真是不是冤家不聚首,刘阿七与之狭路相逢,而这位壮士却又口称失敬,似乎和沾台豹同党。 当下,只见沾台豹昂首挺胸,轻摇折扇道:“这位壮士何讲?”那壮士道:“公子簪缨世族,贵居皇城,应知调戏民女有罪。”说罢又扭头向雷蓬道:“雷庄主你也须知逼租不成,强取儿女为奴,乃歹徒所为,雷蓬大怒道:胡说,你欲管得你雷三爷闲事,那你就替这老儿付租,那壮士道:洒家既然管得了此事,区区一十六石谷子,何在话下,你且说来,要折多少银子?”雷蓬道:“十两一十,折合一百六十两银子,拿来。”那壮士不由得眉毛一挑,问道:“谷租为何这般昂贵?”雷蓬道:“休问贵贱,你要管就得付影子,没有银子就少管闲事。”那壮士道:“洒家有银子怎讲,雷蓬道:交齐银子,俺就立刻放人。” 那壮士转身进房,取过包裹,从中取出三定大银,再加上十两碎银道:“一百六十两文银在此,你与洒家放人。”雷蓬取过银子来看成色,分量无差,无奈朝那壮士瞪了一眼,挥手命壮丁道:“便宜你这老儿了!”庄丁领命,顿时将李传根松绑。李传根双手发抖趋步来到壮士面前,刚要跪下致谢时,那壮士道:“老人家不必行礼,赶快回家找你女儿要紧,这雷家的田你也别种了,洒家给你五十两银子,举家回故土去吧?”说毕,又掏出五十两纹银给李传根。老李千恩万谢接过银两,出了雷家店而去,他回到家中,女儿李翠莲也在阮家暂避,早就回来了,正和他母亲在一起哭,哭哭啼啼挂念李传根不知道是死是活,突见老爹回归,又如此这般一说,全家转忧为喜,连夜打起包裹,出了雷家堡,回转故乡沂水县去了。后来李传根连生二子,长子李达,二子李逵,小名铁牛,竟是梁山伯上三十六天罡之一,这是后话,表过不提。 第二十一回 下 刘阿七独赴霸王宴 再说刘阿七见那壮汉如此行动,方知是个大好人,心中正暗自称赞,不料那壮士又开口道:“雷庄主你收下洒家一百六十两纹银了。”雷蓬道:“不错。”那壮士道:“据你所言,十两纹银一十谷,一十谷又抵一鞭子,可是这样?”雷蓬道:“俺银以收了,人也放了,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那汉道:“你既收洒家一百六十两银子,又抽打老汉三鞭子,又作何讲?”雷蓬一愣,脑精一转,明白对方讲话的含义,心想这小子想钻我缝眼呢,没有那么容易,想到这里便道:“俺做事向来豪爽,即抽了他三下,就要给你三十两银子就是了。”那汉一挥手道:“不要,不要又待怎样,”让洒家抽还你三鞭子。“什么”;雷蓬自生有耳朵至今,尚未听到这种言语不禁暗自打了一个寒颤,望了望那壮士,见他冷言横眉,不由得身子矮了半截,暗自思量雷家堡在济,贝二州道上,赫赫有名,而这厮竟敢单身独人,况且又在夜晚,在雷家店内出口大言,没有三分三,不吃百家饭,看他定非寻常之辈,来者究是何人,让我先摸摸他的底在说,于是双手一横,强作笑言道:“壮士快人快语,令人敬佩,望问壮士尊姓大名,是哪路豪杰?”那壮士微微冷笑道:“怎么你想摸清我的底细,将来报复么?大丈夫行不更名,做不改姓,洒家乃安庆太平州张庄人氏,姓张名云,人称小霸王是也。” 张云一报名,不仅雷蓬到抽一口凉气,刘阿七亦骤然一惊,沾台豹更是浑身打战,他知道张云乃武林奇侠,力大无穷,妒恶如仇,专与坏人坏事作对,今天碰到这件事,怎能逃出他的手呢,沾台豹忙向张云施礼道:“原来是张大侠,失敬了在下一时错念,蒙大侠开导真乃迷途指津,受益非浅,今后定当自重,不做非礼之为,望张大侠海涵一二。”说罢连连打躬施礼,雷蓬也深明其意,也抱拳道:“原来是张壮士光临,在下多有得罪,今后再也不敢望为了呐,鞭子在此,三鞭也好,十鞭也好,任凭壮士教训就是了。”随即单膝点地,将鞭子呈上,张云心想。人家既然认错,何必定要深究?遂上前道:“雷庄主知错就改,不失为俊杰,快快请起。”说罢去扶雷蓬不料他骤的一甩鞭子,辟面抽向张云。张云道声:“不好”急忙将头一侧,雷蓬从下边就来个扫堂腿,张云避之不及,砰,将身掼到,只听雷蓬一身叫:“拿人”窜上他四个徒弟,张龙、李虎、钱彪、孙豹,一拥而上,按住张云,不消一会儿,将张云捆绑个结结实实。 刘阿七见此情形,大喝一声:“大胆雷蓬”休得猖狂,洒家来也,纵身出窗,窜将下来,直如银瓶骤炸,铁骑突击,出现在雷蓬面前,将他惊得到跃丈余,呛,呛,张龙李虎等四人各亮出家伙,向刘阿七逼来,小奸沾台豹将扇一折,急忙闪身往后,暗想张云还有同伙,不觉双脚后移,脚心按油,准备溜之大吉,小二武保最为吃惊,他想房门已锁,这个程咬金从何杀出来的?唉!这下可不得了。饭碗砸了,明早准备卷铺盖走吧。 雷蓬稍一定神,喝道:“什么人?胆敢来雷家堡撒野?刘阿七道:哼,你家大爷坐不改姓,行不更名,洒家乃赛毛遂刘阿七是也。”刘阿七此答,无疑是晴天霹雳镇住了在场众人,连被擒之张云也大大惑不懈,西道高于赛毛遂,怎会到此,和我住在一店,挺身而出?小二武报惊喜参半,自感蒙里蒙咚,接近一位大侠,但又怕刘阿七此举吉凶难卜,心上小鹿乱撞。 雷蓬一听来者是刘阿七,冷笑几声道:“原来是西道上的塞毛遂到了,你既寻上门来,俺可得以礼相待,不知你敢不敢赴俺的霸王宴?”刘阿七笑道:“什么霸王宴?哪怕你刀山火海,洒家也要闯一闯。”雷蓬道:“那好,立即吩咐”徒儿,“在”张龙应声向前。雷蓬道:“快命灶台升火,园厅摆宴待客,不得有误。”“是”张龙转身入内传命,灶内死灰复燃,勺子,锅儿,嘎嘎作想,备席不表。 雷蓬复对刘阿七一伸手“请”率先穿过后堂,园花厅,刘阿齐临危不惧,挺身随进,李虎孙豹将张云带过一旁,再去花厅,小二武保心内着急,然又不知如何是好。 园厅在后花园内,此刻厅内红烛高烧,檐口及路边树上,挂着盏盏纱灯,烛火摇曳,透红映绿,花香袭人,远远望去,恍若天山瑶池,月中琼林,而与此景不协调的是,厅内杀气腾腾。刘阿七与雷蓬分宾主坐定,各自默默无声,雷蓬的四大弟子,分立两旁,一律兰布抹额,兰布绑腿扎脚,兰布带子系腰连胸吐肚,垂肩黑肘,手握齐眉哨棒,瞪目闭唇,一副杀气腾腾的架势。另有众多恶权,隐身树丛草间,司机接应。 “摆氿?”雷蓬一声幺喝。大徒儿张龙复喊一声;“来人摆酒。”只听一声,来了店内伙计端了一只长方形朱漆木盘,内放玉顶银壶两把,翡翠绿玉杯两只,送到座前。并斟上了酒,只听雷蓬又一声叫道;“上菜”片刻,另一个伙计忽忽而上,他手端椭圆形铜盆,内置一块重约三斤的熟猪肉。肉上插着一把雪亮的尖刀,,刘阿七一见,知道这是敬霸王菜,又名“刀尖舔肉”。 这时伙计来到雷蓬跟前,单膝下跪,把铜盆高高举在头上道;“庄主菜已送到。”雷蓬拔出插于肉上那把尖刀,只听斯!斯!两声,用尖刀在肉上划了个十字。,将肉切成了四块,每块足有斤把来重,然后用尖刀戳住其中一块肉道;“退下。”伙计躬身退下,雷蓬立即大喝一声;“姓刘的,请!”持刀将那半生不熟,血水盈盈的肉块,疾向刘阿七嘴巴送去。 刘阿七虽然年龄不大,可他自幼浪迹江湖,什么门道不知,这招过来,吃肉是假,吃刀是真,若是一口,咬它不住,他猛然地向前一送去刀,在向下一顿,刀割咽喉,必死无疑,但是刘阿七并不惊慌,道声;“好一块肉。”猪肉到嘴前半寸,地一扭勃颈,侧过头来,张口一咬,不仅咬一口肉,还把刀刃咬断了。刘阿七用舌尖将刀尖上肉分开,压在舌下,然后将刀尖吐在地上,含笑看着雷蓬。 肉被咬下一口,霸王莱算是吃成了,雷蓬得承诺言,服输认罪,松绑放人,但雷蓬怎肯。他一计不成,又施一计,就在刘阿七一笑间,立即一抖手。呼!将断刀扑面打向刘阿七,刀子紧贴着刘阿七头一仰,口一张,一个咬断了的刀尖儿,犹如闪电般奔向雷蓬“阿”雷蓬惊叫一声,身子向后猛倒,刘阿七认为他已被刀击中,岂知雷蓬这厮善攻心机,他向后一仰让过刀尖,管不得刀尖戳于园厅正中那副<刘关张桃园三结义>中堂哪张画上,提起右腿,踢翻了八仙桌上玉顶银壶绿翡翠杯黑压压光闪闪一齐向刘阿七袭来,刘阿七迅即跃离原地,他刚一跳开,雷蓬跃身而起,这贼子异常精灵,在地上捞起一只玉杯,随手打向刘阿七,刘阿七一侧身,拍——哎哟!玉杯正好打在张龙脸上,痛得张龙哇哇叫唤。 22 二杰隐身雷家店 武保送信石揭村 眨眼间刘阿七、雷蓬二人就打了十多个回合,雷蓬不支,已呈败势,众贼徒见事不妙,齐声发喊,手执棍棒往上合围,李虎当先,从刘阿七背后突上,齐眉棍娄头盖顶,猛砸刘阿七天灵盖,刘阿七耳闻脑后风声,噗地跳开。只听咯吱一声,正朝刘阿七迎面跃上来的孙豹被他二师兄一棍送命,这一下吓得李虎和园中渚贼急忙收步,李虎见误伤了师弟,羞怒交加,二次举棍猛打,刘阿七转过身子,双手疾探,一把抓住来棍,往怀中一带,棍子已到刘阿七手中,随即抬起一腿,道声;“去吧”李虎往后跌去。 刘阿七手中有了棍棒更加不惧,此时李虎与园中三名庄丁一拥而上,棍棒凌空一抖,齐奔刘阿七,刘阿七一招横道千军,呼呼呼对方三根哨棒被刘阿七磕飞,雷蓬见徒儿如此不济心中大怒,忙抢步,厅上,取出早已准备好的两丙虎头护手钩,转身喝道;“姓刘的小子,今晚让你出得雷家店,我卷毛虎誓不为人,徒儿们也一齐上,这一声喊,众恶奴退了又上,七八个人,将刘阿七围住,刀棍齐下,那园中一些蹲黑的贼,也都出来大喊助威。 刘阿七奔走了一整天路程,晚饭只吃了几杯空心酒,肚中实在饥饿难忍,抵挡了多时,口干舌燥。眼冒金花,渐渐不支,心想力不从心,不如走了再说,觑准机会,暗运“易筋神功“猛喝一声,架开雷蓬的护手钩,窜出园林就走,雷蓬急喊;“截住!莫让杂毛小子跑掉?”紧紧追出,刘阿七头也不回,哒哒哒绕过太湖石,穿过仆葡架奔到园垟边,刚想纵身上垟,忽的眼前一黑,被另一蹲黑贼人,照头套上麻袋,难以动弹,只听一声;“捆了,顿时被绳捆索绑,雷蓬大喜,忙道;”将这小子,押去螺丝窟!“李虎领命,压了刘阿七出园厅而去” 雷蓬命庄丁收拾了孙豹尸身,转过身来请示卷缩在一角的沾台豹商量道;“公子,那刘阿七已擒,你看是就地杀掉,还是解送上京交给老相爷,处决呢?”沾台豹道;“家父必欲手刃那盗贼,以泄心头之恨。”雷蓬心想,沾台伟曾许下诺言,杀了刘阿七,尝银一万两生擒活捉送至京城相府的,尝银二万两俺就赚他这两万两把,只是将刘阿七送至京城,谈何容易,一是路途遥远,二是此贼名声大,党羽多,万一路上出事,非同小可,略一沉思,吩咐壮丁道;“速请四庄主来议议?”庄丁应诺而去。 小二武保一见刘阿七被擒,急忙溜出店堂,撒开大步。直奔石碣村梨园,阮家庄送信。原来镇百江阮炎父子。闲来无事常到雷家小店饮酒,见到武保贫困,每次来时总要多给他一点小费,有一次武保母亲病了,阮炎还赠他十两纹银医病,并道;“武家兄弟,今后你有什么难处,尽可上梨园来找老汉。”不料今日刘阿七遇难,他想起刘阿七曾经说过是上梨园找阮炎不遇而返,那么阮炎的客人就是俺的客人,何况又目睹刘阿七的为人,挺身而出,分明是代人受过,见义勇为的精神,理应救他。故此武保顾不得自己饭碗是否保住,仗义前往梨园报信。 武保出了雷家店,一口气来到阮家们口,已经筋皮力尽,摇晃着身子,上前打门,里面阮氏父子刚打鱼回来,听见有人打门,出来提灯一照,却是武保,忙把们开了拉他进来,阮炎问道;“武家兄弟,你深夜到此,所谓何事?”武保就把刘阿七如何来找你未迂,雷家店投宿,又如何被擒等事,一五一十告诉了阮炎夫妇,在一旁的桑飞燕听了,甚感内疚,“哎呀!老头子,是俺害了他了!”阮炎迷惑不解地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桑飞燕把日间刘阿七来访之事说了一遍。阮炎听罢怒气冲冲的瞪了她一眼道;“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又道;“儿啊,走!”也不和桑飞燕打招呼,气呼呼的率了两个孩子,狂奔雷家堡而去。 桑飞燕知道阮炎有气,也怪自己肚量太狭隘,与老头子怄气,不该把气撒在别人身上,日间那样冷酷的态度对待刘阿七似乎太过分些,万一他遭害了,与心何忍。又想,他父子三人,二更打鱼刚回来,饭还未吃,就为此事匆匆出门,深感内疚,就对武保说武家兄弟你要吃什么,就自己动手,老身也要到雷家店去看看”说罢,进了内房,抽出一根重八十斤重的龙头拐杖来,又带了金光溜金锤,头包皂色巾帕,身穿夜行衣裤、身形一晃,纵出围垟,直向雷家堡奔去。 阮炎一家全走了,武保那里还有心思在此歇息,他也振作了精神,一破一拐出了阮家大门,乘着月色,忽忽返回雷家店。 在说雷家店两名庄丁,来到后堡去请四庄主雷蒙,这时老大雷凯,老四雷蒙和一支兰吕光三人,正在大厅喝酒谈心呢,庄丁来报,前堡店内三爷派人请四庄主议事,说是拿住了什么叫刘阿七的人,请四庄主速去店堂商量。“你道三庄主明明知道雷凯在堡内,不请他而单叫老四呢?原来雷凯自打相府盗来移墨,百穴二宝珠后,一直躲在雷家堡内,隐身起来,人宝两不漏。何况小奸沾台豹已来雷家店,明是邀党入伙。暗地里查访他雷凯是否盗珠还乡,故此雷凯吕光是不敢露面的,所以雷蓬今晚派人只能请雷蒙,不能叫雷凯去,表过不提,且说雷蓬等三人一听擒到刘阿七,喜出忘外,这样一来,既可得沾相爷二万两纹银尝钱,又可以除掉身边的盗宝的对头,因为刘阿七奸相盗宝被擒,雷凯,吕光是知道的,他来雷家堡很可能是追来盗珠的,这一下把他捉住可好了,今后宝珠可保万无一失。 雷蒙道;“大哥,你要不要也去看看呢?”雷凯一摆手道;“不用了,那沾二公子在那里,不能让他得知我在这里,还是你去和老三商量处决把。”雷蒙听了”随即和来人一道来到雷家店,进入园厅,雷蓬正与沾台豹饮酒,雷蒙不及见礼,问道;“三哥,那姓刘的小子被拿住了?”“正是雷蓬便把方才情行告知了雷蓬,后道;“四弟且请坐下,俺们来合什,是就地处决呢?还是送上东京沾相府?”“这个”弟兄俩个想到一块了,那就是说,二万两银子进帐,固然赚了,又怕途中万一有个闪失,岂非连一万两银子也泡汤了,如此,左右盘算,一时想不出两全其美办法来,只好边吃边动脑筋。 如此,过了良久,伙计进内报说;“阮家庄阮英雄阮炎求见。”二人一听一惊,心想阮炎人称镇百江,乃水面上的狠角儿,虽早闻其名,但与俺雷家堡素无往来,现在夜半三更上门,既非饮酒,又非投宿,来此作甚?雷蓬问道;“阮老儿此来使单身呢,还是另有同伙?”伙计答道;“是父子三人同来的,还各带兵刃。”“啊”二人暗道;“不好,”朝四周众徒儿,伙计,扫了一眼,心想这是那个走漏了风声,引起了他阮家父子来“倒虾笼”。分占二万两尝银。想到这里,雷蓬当机立断,道;“四弟,阮老儿此来,心怀叵测,俺们只好拿一万头的乐。你速去螺丝窟结那姓刘小子性命,我到前面去应付阮老儿。”兄长说得不差。雷蒙拿了一把朴刀,起身雷蓬也起身至店堂会那阮家父子。 领头的老汉年已半百,面似右月,目似朗星,颔下长鬚过胸,浑身渔家打扮,腰插两柄梅红李公拐,威镇百江,人人夸奖,后跟二子,一龙一虎,阮龙浑号混江龙,阮虎人称闹海蛟,打鱼撒网在三江,石碣村里是家乡,他年生子阮氏三雄,水泊梁山威名扬。 雷蓬赶上一步,抱拳道;“阮老英雄及两位虎子架到,未曾远迎,望多多恕罪,请!”将阮家父子迎到园厅落座,伙计献茶,雷蓬道;“阮老英雄,寅夜来此,不知有何见教?”阮炎道;“不满三庄主,老汉来此,有三件要事。”雷蓬心想,嘿,名堂还真不少,道;“请问你老,这第一件?”久闻雷家五虎大名,特地登门拜访。”“不敢请问第二件?”“闻得雷家店花园已用重金修好,堪与皇家名园匹敌,故特来登府观尝。”雷蓬心想哪有深更半夜拜访观尝的,分明是个托词,绕的什么弯子?因道;“多承夸奖,老英雄此来第三件呢?”阮炎道;“这第三件吗,听说,老汉姨侄刘阿七被你擒获在此,请三庄主看在老汉份上,将他放出来吧?”说罢,霍地立起身来,将披于项间的狐皮一口钟两旁一掀,露出插于腰间的两根梅红李公拐,混江龙,闹海蛟也离坐而起,各自亮出家伙怒目瞪着雷蓬。 雷蓬一见这架势心想果然来者不善,忙笑道;“老英雄既然明人说亮话。俺也来个干脆。”阮炎问;“你要怎样?”雷蓬答道;“阮老英雄威名远扬,如此金面雷蓬岂敢不遵。”哈哈哈阮炎一阵大笑道;“三庄主过奖了,承情,承情。”刚想落座,那雷蓬又道;“可惜老英雄迟来一步,刘阿七的头,已被割下多时了!”阮炎惊问道;“你待怎讲?”雷蓬道;“姓刘小子早已身首异处,死于刀下。”阮炎一听,耳边哄的一声,好像塌了半边天似的,身子向后一晃,阮龙,阮虎忙上前扶住,“哇呀呀”阮炎大声吼道;“大胆雷蓬,竟杀我姨侄又戏弄老汉,今晚定然要你狗命!”说罢,只见他双手一探腰间,取出两柄梅红李公拐来,向雷蓬头顶打去,那雷蓬不甘心示弱,一闪身,桌下取出两支虎头护手勾,喊道;“徒儿,伙计们给我上,大伙小心努力,抓住这个不识时务的老家伙,和这两个小王八羔子,喊罢午鈎经奔阮炎,李虎,钱镖,各亮兵刃,敌住阮氏弟兄。园子里那批蹲黑角儿的,听雷蓬一声令下,又见天色已晚,一齐涌上,分别围定阮氏父子,恶斗起来,杀得难解难分。 23众豪杰火烧雷家店 赛毛遂二盗‘移墨宝 回头再说螺丝窟。这螺丝窟在园后竹林深处,原为竖深四丈,周宽各三丈的一个地窖,因雷家店是济州道上黑店,凡来投店的客商,被蒙汗药蒙中,劫去财物,将来客投入此窟,石板盖口,死活不管,年深日元,窟中骷髅成堆,形同螺絲堆积,故其雅号为螺丝窟,刘阿七被李虎钱镖押到此处,拉开石板将刘阿七推到窖中,盖上石板,官子走开。刘阿七眼前一黑,顿感臭气扑鼻,闻之欲吐,用手一摸地下,摸着几个骷髅头不由浑身发毛,心想雷家店杀人如此,令人发指。正想间忽听旁边有人喊道:”喂!你是何人?刘阿七一惊忙道:“俺乃是刘阿七,你是何人?”那人道:“怎么,赛毛遂刘大侠也遭贼人暗算了,洒家乃小霸王张云是也。”刘阿七听是张云,顿觉一喜道:“原来张壮士,请问你因和来雷家店的?”张云道:“洒家闯荡绿林,来去无定,不久前无意中在一家酒楼上,碰到绿林道上窃贼一支兰吕光,醉后失言道出,他和雷凯从相府盗出二珠,即移墨,百穴二宝,欲去雷家堡落脚,故此,像顺道雷家店,打探此宝真实所在,不料碰上李老汉被辱,故此,挺身而救,谁知中计被擒,不知刘大侠又是为何到此,试道其详?”刘阿七就简要的把追寻“移墨宝珠”邀请阮炎作帮手,往雷家堡盗回宝珠,不料访侠来迟,误入雷家店等告知。张云听罢道:“那可真巧了,俺俩走到一条道上来了,同是为的盗珠。”刘阿七道:“那移墨宝珠是我家师传家宝,家师焦天虬就是为此宝珠,被奸贼所害,丢官弃职,命丧塞外。这次遇到张兄,宝珠盗还之日不远矣!” 张云道:“套话暂且不必讲了,眼下是如何设法出这鬼窖才好。”刘阿七道:“张兄说的是,你我何不向背而靠,先把绳索解下如何:”张云称是,二人就挨近身子,背靠背互解绳索,谁知雷家店恶奴捆人有术,将他们两十指全部扎实,无法动手。刘阿七道:“张兄待俺来咬断你的绳索。”说罢转过身子,咬断张云手上的绳索,就这样二人绳索片刻解开,刘阿七道:“俺先摸摸周围墙壁,看看能否上去,张云道:洒家早已摸过,此窖四周系水磨石板砌成,光滑无比,无法上去。”刘阿七道:“待我运用燕子穿云术试试,说罢,约略估量一下窖口盖板位置,一招,燕子钻云,往上一蹿,,却未能触及窖顶,他并不气雷,一连数次,仍然不济,张云道:”让俺来试试,连纵数次,也无济于事,后来张云道:“刘大侠你可踩在洒家肩膀上,气成丹田,重心移于脚踝,双手猛按张云头顶,跃上去,只听彭的一声响,盖口石板,不翼而飞,刘阿七窜出窖,窖内顿见光明,刘阿七大喜,正想回去救张云不料突听一声大喝:”好,你这个姓刘的小子哪里逃,声道,人到,却是前来结束他性命的雷蓬,只见白光一闪,刘阿七就地一滚,让过刀子,刚一昂头,雷蒙第二刀又到,刘阿七忙闪过,谁知他左一刀,右一刀刀相连,利害无比,刘阿七正焦急间,忽听呛啷一声,金光闪过,雷蒙“啊”的一声,扑到在地,脑袋迸裂,一命呜乎,刘阿七跃进一看,只见一片黑影,越垟而灭。 刘阿七无暇多顾,上前捡起雷蒙那口刀,回身来到窖口,喊道:“张兄,张云应道:刘大侠,洒家正在等你接绳子。”说罢,即将刚解下的绳子,揉成一团,握住绳头,甩了上来,刘阿七伸手接住,往上猛一拽,呼,张云随绳窜出洞口,此时天已渐明,张云见到在地上尸体问道:“此是何人?”刘阿七道:“这死者我也不知道是谁。”遂把刚才经过相告,张云道:“这贼乃是自找死路,那就让他去螺絲窖吧。”说罢,便将雷蒙尸体一拎,仍进螺丝窖里。 此时刘阿七,张云二人向园亭奔去,远远就听到斯叫声不绝于耳,二人赶到一看,厅内正打得不可开交,阮炎人老功夫在,把两根李公拐使得呼呼风响,如同两条火龙一样上下翻飞,阮龙,阮虎也不愧将门虎子,弟兄二人背对背,对付十几个恶奴,全无惧色,刘阿七眼见园亭内一老二少正与雷蓬斗的难解难分,知是自己人,便抢先冲入园内,大喝一声:“赛毛遂来也,刀起盘头,根劈雷蓬,雷蓬正斗着,忽见赛毛遂来也,心想糟了,四弟必定完结,此时不走,更待何时,想罢,就用平身力气,把拐架开,抽身就走,谁料走不多远,就碰张云挡道。张云手无寸铁,刘阿七一见,窜到面前,手起刀落,顿时,结束了他的性命。 雷蓬毙命,众贼顾命要紧,四散奔逃,逃不及的,包括李虎等人在内,跪下来苦苦求饶,刘阿七道:现在查明雷家店乃是一座黑店,贼首雷蓬虽除,不铲平贼巢,不足以慰,死在窖中之亡灵。”众贼道:“望壮士开恩,俺等今后再也不敢干坏事了。”刘阿七向四周看看问道:“那位沾台公子呢?”李虎道:“那公子见我们打起来,他早就逃命去了。”那么螺丝窖上持刀要杀我的竟是何人?李虎回道:“那是四庄主雷蓬。”刘阿七点点头,吩咐李虎店内诸人,随即上前与阮氏父子相见,感谢老英雄拔刀相助,这时刘阿七把淡云长老写给阮炎的信拿出来递给阮炎看了,阮炎点头道:“知道了,呆会儿到寒舍再议吧,”这时武保也来了,刘阿七深感武保搬阮氏父子来救自己的大恩大德,上前谢过。又命帐房查点雷家店所有钱财,片刻帐房交上帐册,钥匙,汇报所有存银数目,刘阿七核实后,每人发给二十两纹银,遣散回乡,另操他业。武保祖籍山东,东平府,清河县武家寨人,他回乡之后,开了一个点心铺子,做卖炊度日,次年娶妻后来生下二子,大郎武值,随父做炊并卖,他为人忠厚老实,颇具父风,二郎武松系武保四十岁上生的,他出生不久,武保夫妇先后病故,全靠大郎一把把武松拉扯成人,此系后话,表过不提。 诸事处理完毕,阮炎道:“侄儿,雷家店害人匪浅,我们又留下这么多的人命,不如一把火烧掉,以绝后患。”刘、张齐道:“阮老英雄说的及是,”于是大伙动手趁清晨行人尚少,就地点火,把雷家店烧掉,动身回梨园阮家庄去。 很快来到阮家庄,桑飞燕迎将出来,刘阿七上前给她行礼,口称:“伯母,小侄昨日多有冒犯,今日来给你老请罪了。”桑飞燕道:“侄儿回来就好,”阮炎心想,祸是你闯出来的,我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才救回侄儿,你家中坐坐,好听的白话说说,轻描淡写,心中有气,说话就不恭道:“那你在家纳福情的好。”桑飞燕不以为然地笑道:“你可知道,雷蒙是怎么死的?”阮炎摇头,刘阿七恍然大悟道:“原来是伯母救了侄儿的性命,真是好身手。”就把螺丝洞外口遇到的情形,告知阮炎,张云等人,阮炎这才高兴起来道:“老汉错怪你了老太婆休要计较。”桑飞燕登了他一眼,又道:“大家忙了一夜,怕是肚子饿了吧?还是我老太婆给你们弄些吃的吧,少顷,桑飞燕搬上酒菜来了,什么油炸大虾,清真鲫鱼,姜拌湖蟹,红烧乌鱼等,全是水中佳肴。众人开怀畅饮,席间大家议论盗珠之事,刘阿七道:事不宜迟,今晚我和张兄进雷家堡去,把宝珠探实,如方便的话,将珠宝盗来,阮炎道:那也好,我让你两个弟兄接应你们。” 就这样决定下来众人酒饭以毕,休息一宿,第二天白日无话,到了晚间,刘阿七等四人,一律夜行衣靠,背插单刀,向雷家堡奔去。 且说雷家堡大庄主雷凯和吕光,一夜未睡好觉,次日一早刚蒙眬过去,还未起身,就被雷家店逃出来的几个家丁叫醒,来人把雷家店惨败情形一说,雷凯一听,气得几乎昏《奇》死过去,忙转身《书》入内,抄起家《网》伙,要去前堡找刘阿七等拼命,这时忽见红光闪闪,大火冲天,抬头向前望去,雷家店已葬身火海之中,完了,人家已把店堂毁了,两个兄弟也命丧敌手,吕光道:我看这不仅仅是火烧店的事,可能刘阿七还会来此盗珠,我们必须早做准备。 雷凯一听道:“对,吕贤弟考虑周到,你看如何才能保住宝珠呢?吕光道:“如想宝珠万无一失,我意不如这般如此,如此......吕光付着雷凯耳边秘语一番,雷凯连连点头。当天无事,晚间天一黑,雷凯就叫壮丁备上几个酒菜,和吕光二人喝上了。约莫天到二鼓,雷凯就叫壮丁撒去酒席,拿来棋子和吕光二人对弈起来。这时房上果然来了刘阿七,张云二人,阮氏兄弟留在外围打接应。刘阿七张云二人用舌尖舔破窗纸,向内观看,只见里面有两人对坐下棋,左边一人浑身挂皂,面似淡金,浓眉大眼,右边一人浑身素装,面如白玉,眉目清秀,看到这里,就听那着素青年道:雷兄,听那边来人说,火烧小子必来盗珠,不可不防。”那挂皂汉子道:“吕贤弟你放心这两颗宝珠我已派人送走,哪怕他们把俺雷家翻了个儿,也不会得到宝珠的。”不知雷兄送到哪里去了?那挂皂放低声音道:“送到河北振远镖局赛玄坛严虎哪儿去了,那严虎乃当代十大高手之一,谅他刘阿七也奈何他不得。 啊!刘阿七心中一惊,用手拉了拉张云衣角,离开东厢房低声道:”张兄听到吗,原来雷凯怕宝珠被盗,已将宝珠移到别处去了,俺们犯不着在这了,还是回去和阮伯父商讨一下,如何再去追宝。张云道:“也只好如此。”于是他二人出了雷家堡大院,会同阮氏弟兄,一道回阮家庄去了。 这里再说雷凯,吕光二人对弈结束,估计对话已被刘阿七听去了,暗自高兴,回房休息。第二天带上包裹,兵刀,起身往山西龙门寨去了。原来他们设的“移花接木”之计,实际上把宝珠转移到龙门寨去了,却谎说送到严虎那儿去了,特意把赛毛遂,小霸王引向河北,他俩却轻而易举投奔山西龙门寨处,按下雷凯,吕光去山西不表。 第二十四回 上 二义士访友大王庄 且说刘阿七、张云、阮龙、阮虎等回到阮家庄来,见了阮炎,就把在雷家堡所见所闻向老英雄讲述一遍,阮炎啊了一声,低头沉思半响道:“看来此事有些扎手,那严虎是当今十大高手之一,有一手绝好武功,特别是有一手绝招,会摆设五行梅花阵,人莫能及,他眼下开设振远镖局,手下徒子徒孙很多,个个武艺高强,独霸武林,那严虎贪婪成性,爱财如命,如果宝物到了他手,很难取出。 张云道:阮伯父,难道就此罢了不成。”非也,我是说要想个办法,既能打探宝珠下落,又能制服严虎。刘阿七道:“待俺直接到河北找严虎去。”张云道:“那也不行,我看不如先到金鸡岭大王庄去找王进,他出自少林门下,武艺高超,望他出山,助洒家一臂之力。”阮炎道:“也好,你们先动身去找王进,我料理一下家务,随后去三江口找你们,不见不散。” 事情就这样决定下来,刘阿七,张云二人等第二天动身去河北,在路非一日,这天来到金鸡岭大王庄拜见王进,恰好这天,王进被友人草上飞时鸽请去饮酒,又值员外王定身体不爽,只有家人王茂前来迎接,那王茂出门一看,门外站着两位壮士,英姿勃勃,气度非凡,于是问道;“壮士此来何事?”刘阿七道;“特来求见少庄主王进。”王茂道;“壮士来的不巧,少庄主已被友人邀去,老员外又卧病在床,有失慢待。”边说边把二人让进院内,张云、刘阿七跟随王茂入内,见花厅滴水檐前两旁累有四只荷花大缸,每缸积水过半,这时,张云暗自思忖,这少庄主王进为何拒而不见呢?莫非故作姿态,托词避开,看来善求不易,不如露一手功夫,激他一激,于是把袖子一挽,来到缸前,手向空中划了几个圈子,然后伸出食、中二指,沿缸口打转,只听哗的一声,缸内水波犹如一条银龙大兴,飞珠溅玉,渐渐涌向缸壁四周,待至缸口水波犹如一条银龙,随着张云的手,其速欲飞,其声欲雷,转了多时,棸地叉开五指,起掌往缸中悬空一击,叭的一声,荷花缸一分为二,碎成两半,银龙顿时化为乌有,缸水流了一地。 张云此功名曰;“纯阳益气掌‘俗称’劈豆腐击石功”即将一板豆腐放于石上。运足此功,在豆腐面上手起一掌,整板豆腐依旧,而石块却被掌风击开,如击人前胸,皮肤无损,而内脏却可破裂,神医难治,此掌为拳中掌之绝招。 张云对王茂道;“老管家,在下张云,这位刘阿七,待你家少庄主,回庄,请他于明日午时三刻至三江画春园酒家相见,俺等在那里专候,有要事相商,切勿忘了。”王茂先是见他掌击缸水兀自心惊,这时那敢怠慢,诺诺连声,是,是,张云携着刘阿七的手,返身出大门离开大王庄,路上刘阿七道:“张兄,你为何在王家露这手?”张云道:“耳闻王进艺高自傲,平常的请他,恐难出山,我露一手,是想将他激出,不怕他不来见俺们。”刘阿七道:“原来如此,足见张兄用心良苦。”二人至三江口,找客栈住下,次日往画春园酒家。 且说那王茂见来人走了,忙进内向王定老员外告知一切,晚间少庄主王进回来,友人草上飞时鸽也同来王庄,王老员外把王进叫至病榻前,把日间有人来寻找他他的情形告知,王进听了心中一惊,心想这张云乃是岭南慈山弥陀寺老当家海芷弟子,武功十分了得,不知他找我何事草上飞鸽在一旁道:“俺们明天就去画春园看看,再次议论。”王进道:“只好如此。” 提起画春园是三江口两岸闻名的大酒店,它处于江畔,三进店堂,前边临街楼房,重瓦飞檐上下各有四十多个坐头,后边两进都是平房,中间那进尤为别致,乃是一所茅舍敞轩,轩内红漆柱子,下绕曲木回廊,轩外乃一块大空地,经店主精心布置,广植竹木,花卉,巧堆假山异石,错综有致,优雅得体,更为新奇的是,从外面河中引入一曲溪水,淙淙而过,卵石可数。这画春园四时鲜花常开,终年芬芳不绝,真乃是:“春来桃花承疏雨,夏日荷花迎朝阳,入秋金桔傲严霜,至冬腊梅小瑞雪。”妙不尽言。为此,远近文人墨客,常把酒吟咏,四乡酒徒醉汉,不时抱缸酣畅,可谓是:园中客常满,店内坐不空。 王进,时鸽二人进入前厅,只见坐无空席,就往中轩走来,谁知中轩也是高朋满座,但见中间还有一桌空的,此桌上铺着台布,摆着四只青瓷花瓶,内插鲜花,四周有八把高背梨木雕花椅子,披上锦绣椅被,整齐的摆着,王进心想,运气还好,就和时鸽二人,拉开两把椅子坐下,王进刚要招呼酒保点菜,哪知酒保却抢过身来躬身言道:“二位客官,此坐昨天已有人包下来,请客官另换座位吧,”王进一听觉这于理不通,茶馆酒店,吃客南来北往,川流不息,一有空位,就有人坐,唯有前客走了,才让后客,岂有后客先占包座的道理。于是强压怒火道;“店家之言差矣,酒楼之中,先来先坐,才是规矩,要说包坐,在下将贵院所有座位包它一年如何?酒保忙道:“客官说的也是,论理小店不该包这座子,但强龙难惹地头蛇啊,这包座的有几分身份,小店不敢回他,请客官高抬贵手,换个地方把?”草上飞早已听得不耐烦了,眼珠子一弹说;“他好包,俺们为啥不能包;”王进一摆手道;“时兄莫要造次,为难酒保了。”复对酒保道;“俺看这样吧,包座的主顾尚未来到,俺们先用,人来再让吧。”酒保说;“你老说的是,但人来一定要让位的。”一言既出,自然让座,酒保说,那好,请客官点菜吧!王进道;“替俺来桌上等酒席,另加一只清汤全鸡,”酒保应诺,进内知会灶上师傅,并随即先上四个冷盘。 王进,时鸽二人正自饮酒,不一会从外边来了二人。领头一人武生打扮,浑身穿白挂素,后跟一人,差点让时鸽乐坏了,此人长相几乎与草上飞一样,来者正是张云,刘阿七,他俩来到中轩,举目遥望,四座酒客,只见五桌上坐着二人,但见南边一人是。 身高七尺有五,面如重枣,两道剑眉,斜入上宾,头戴紫红色壮士巾,身穿降色锦缎短褂,外披团花英雄氅,腰系绿條,下穿大红中衣,足蹬皂靴,内穿白袜,观年令约在二十上下,自古英雄出少年,他年金榜题名时,任皇家八十万禁军教头。 第二十四回 下 小霸王仗义画春园 张云认识,此人正是大王庄少庄主人称金刀将,只见北边坐上一人,生得是; 身高不满六尺,一张黄瓜脸,色如淡金,面上咯里疙瘩,凹凸不平,两道细眉,湾到耳边,一双老鼠眼,骨碌碌来回乱转,小小直通鼻,平平四方口,两根燕尾须向上翘起,一双混沌耳,挂在两旁。头戴皂色纱罩子,斜插彩珠球,微颠颠抖在宾间;身穿皂色拳褂,当中二十四排密门纽扣,前胸打了个十字英雄结绷带,腰束宽带子,下垂流苏,蹬一双皂色薄地靴子,内衬白袜,肩上背一只多宝皮袋,想是芷的闷香筒儿,火药包儿,火披子,火扇子,飞瓜如意钩子,长柄块口槽子,反正是叮叮当当都是贼宝。此人号称“草上飞”,来年生子“鼓上蚤”父子俱是神偷。 张云见了王进,忙上前躬身施礼道;“少庄主果然是信人,应约而来,在下张云见礼了。”王进见是张云,忙站起来,抱拳相迎。随即叫酒保添酒添菜,拉张云,刘阿七,来入座,四人一桌。各据一方,到也宽敞,草上飞道;“还给俺弄一个红烧扒蹄来。”酒保应命,立即通知灶上蒸烧。 这边张云,王进各自引见了刘阿七,时鸽,张云又把来意向王进说明,为了找回焦家‘移墨宝珠’请少庄主帮忙,四人正在饮酒畅饮之际,突然前厅一阵打乱,有人喊道;“来了,来了!”遂停不语。 刘阿七,王进等向前厅一望,只见来了两人,一文一武,文者身穿一身绣有白花鹦哥绿锦衫,蛇头鼠目,尖嘴候腮,此人名唤严文,是振远镖局,赛玄坛严虎之子。武的穿一身拳褂、外罩绣墨梅降红氅衣,脸色黑中透红,浓眉环眼,拳大臂粗,此人唤作生铁罗汉张松,是铁臂胳姚斌的开门大弟子,在此协助师叔严虎办理镖局,严虎的儿子严文与张松二人,长年在画春园包台子饮酒,为非作歹,众人见而生畏。酒保一见二人进门急忙奔到中轩对王进打拱不迭道,客官适才与爷们讲好的,如今来客已到前厅,请爷们换个地方把。” 王进原已因诺酒保,客来换坐,立即起身搬到相邻的桌上,这时酒保把严文,张松二人迎来落座。 张云见来者二人,气焰嚣张,狂妄太甚,心想,今日不设法教训这两小子,今后越加蛮横了,正在想着,酒保端了一沙锅清汤全鸭过来,王进以为是他刚才叫的菜呢,忙把冷盘挪开等候,不料酒保经过他们桌前未停,却送往张松那边桌上去了,张云见了更为生气,这时忽听上面一阵雏雁秋咽不休。张云眉头一皱。计上心来,伸手袋中偷偷摸出个铁弹来。五指一展,拍地一声。燕窝被击去一角,落将下来,恰好连泥带草,掉入张松桌上那全鸭沙锅中,顿时汤水四溅,油了张松,严文一脸一身,张松气的怪叫一声,张目四望,未见动静,不知何人作弄他们,只好把气出在酒保身上道;“酒保过来。”“大爷怎讲?”“这是什么鸭子”酒保一看,吓了一挑,忙道;“大爷息怒。小的马上换来,”说罢忙把沙锅拿走,又换了一锅出来,张云打弹时,草上飞看得清楚,故意对王进说;“燕窝好吃,还是燕子屎好吃?”王进道;“燕窝好吃,燕子屎怎能好吃?”除非王八羔子才吃了呢。张松闻言,朝二人瞪了一眼,以为刚才是他俩岛的鬼,意欲寻机报复。 少时,酒保又把烧好的红烧扒蹄,端上来,草上飞大喜,举筷道“请”又道;“这红烧扒蹄味道鲜美好吃里!”张松见了,从身边摸出一个木鳖弹来,对准他们坐上青花瓦盆,扬手就是一弹,只听当的一声,盆打碎了,红烧肉扒蹄,洒了一桌一地,草上飞一愣;“咦,谁把盆给打了?”酒保却在一旁看着,心想今天要出乱子,画春园保不住了,急忙上前道;“客官稍等,俺再叫灶头上给烧一个来。” 这一下早激怒了张云,忽地起身,指着生铁佛斥道;“狂徒少要撒野。”张松闻声也站起身来,膀子一扭,脱去大氅,惯于椅背上,手向腰间一抽,呛啷一声,亮出一条百链紫金锤来,此锤是软家伙,有三尺长,用三十六节金链连成,每节链子都有尖钩,它头上是个软金锤爪,尾上有脉门套索,张松把眼一瞪道:“竖子招打!”扑的跳将过来,对准张云,迎面就是一下,金光闪处,紫金锤却首先扑向刘阿七,刘阿七没有准备,忙起身去抓,只觉手上一疼,被扎了一下,急忙跳开,低头一看,手上竟扎出鲜血来。 惊风响动,紫金锤又砸向张云,张云急速闪身躲过,咣的一声,打在桌上,打的碗盘齐飞,汤汁乱溅,周围顾客发一声喊:“不得了,快逃啊。”四散奔逃不迭,有的边跑边回头看望,致使道路堵塞,中轩一乱,前后两厅吃客,一齐拥来,不消片刻,整个园厅,好似捅了马蜂窝般。 张松二次挥锤打出,张云已趁机在座上拿了一把筷子在手,锤子刚到面门,张云筷子往上一迎,呛啷一声,软索骤于筷下,打了个弯,就势一旋,链子缠于筷子上,锤头往下一耷拉,犹如打了一个死结,张松见势不妙,急忙抽回,岂知小霸王臂力千斤以上,使劲往怀里拽,顿时,链子噌噌有声,越拉越紧,生铁佛虽没千斤力量,但二人对拉,其力何比两千斤以下,加在百链锤上,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叭地一声,链子虽未断,但张松脉门的套索却被绷断,张云毫不迟缓,飞速将筷子往桌上一撂,呛啷一声紫金锤被抖在桌上,如死蛇一般,张云乐滋滋的将他收起来,一把塞进腰中皮袋中,手向张松一伸道:“狂徒还有否?” 众人一看,齐声喝彩,张松见自己家伙被人家收取了,气得头脑发昏,举起双拳,大喝一声:“竖子休走,我与你拼了。”猛扑张云。张云早已纵身轩外,等着迎战,张松窜出轩外,一招金鼓齐鸣,分取张云左右太阳穴。“来得好”张云大喊一声,奋起双臂,一招野马分宗,迎接他左右双拳,张松知来人臂力大不敢硬接,忙缩双拳,往后划了个大弧圈,双拳合一,改为:“黑虎偷心”直击张云胸膛,张云往后一缩,跃二丈开外,双足一瞪,窜来再斗,他俩一个皂色拳靠,一个白色氅衣,一个是老辈英雄姚斌大弟子,一个是天下大力王海芷长老爱徒,正是所谓龙争虎斗,惊险迭起。 二人斗了十余个回合,仍不分胜负,小霸王心想,这样打下去,时间一长,老虎变羊,我必须采取速战速决,何不拿出纯阳益气功来这运功一足,可骤然加一半实力,这时张松一招二龙过海,双拳向张云左右袭来,张云已运足纯阳益气功,将力加于两磅,待对方双拳靠近身约半尺,一招大鹏展翅,双臂狠命往外一分,啊,张松招架不住,双膀飘然出怀,人也向后倒去,张云见时机成熟,便使出少林绝招,铁腿连环脚,飞踢对方小肚,张松连连闪过,右臂已被重重踢着,“啊”只听一声尖叫,张松人已栽到,张云猛扑上去,叫道:“狂徒,休想起来,”用膝盖抵住他的臂部,一手抓住他的领口,一手扬起拳头,向张松后脑打去。 25 赛玄坛投靠奸相府 贱严虎毒设梅花擂 且说张云举拳正欲将张松打死,忽然有人高喊一声:“张兄且慢,嗖的一条人影窜到,双手握住张云拳头道:看在下面上,饶他一命。”张云一看,代张松求饶着,竟是刘阿七。 原来刘阿七见严文,张松二人,十分霸道,心中也自气愤,见张云与张松打将起来不便上前参战,于是叫过酒保,打听此二人来历,酒保便把严文,张松来历简要向刘阿七等人讲了,刘阿七听罢想到,原来是振远镖局严虎的儿子和徒侄,不能把关系恶化了,故此,站在一旁观阵,眼见张松被张云打倒,急忙出来劝阻,绕过张松一命。 张云听到刘阿七劝阻,心想此人太狂,性命可饶,但不能太便宜他了,就改拳为掌,在他脸上拍了一下,接着抬腿松开他的膝盖,历声喝到:“滚吧!” 张松起身,十分狼狈,感到鼻子凉丝丝的,用手一摸,却是鲜血,心中甚是愤恨。这时严文见张松获救,忙过来向刘阿七,施礼道;”多谢壮士手下留情,请问你等大名?刘阿七听了道:在下叫着刘阿七,那位张兄名云,这两位一是大王庄少庄主王进,一是草上飞时鸽时英雄,我等在此宴会,也怪这位张兄太霸道了,致使张云兄搂不火,不得不出手教训他,事已过去不用再提了,望你回去,替俺多多拜上严虎老英雄,就说刘阿七不日到府拜访。严文连声道;“哪敢情好,严虎是在下的家父,一定告知,让他等候刘兄来访。”说罢和张松匆匆奔向前厅,出了画春园,张松道;“刚才那人原是姓刘的小子,今日受辱,此仇必报师弟此番回去,必须如此,否则,你我休想在此立足了,严文称是。 严文、张松二人回到振远镖局,张松向严虎说道;“师叔我和师弟今日路过画春园时,肚中饥饿,进内饮酒,不料刚刚坐下,来了刘阿七等四人,说是座位是昨日他们所包,硬叫我们滚开,徒侄不服,与他们论理,他等以势欺人,叫那个姓张名云的小子把徒儿打成这等模样,我们报出你老人家名头,想吓唬他们一下,哪知那刘阿七听了反而哈哈大笑说不提严虎还则罢了,提起严虎,我们正要找他比一比武功呢,我们出了酒店还听他说,叫严虎早作准备,不日就来拜访求教呢。” 严虎一听,也不在追问严文,便纵身大笑;“好一个刘阿七,俺正愁无处找你,想不到他自己找上门来受死了,这可莫怪老夫手下无情了。” 原来沾台伟自刘阿七出京城之后,就派人飞马通知各地党羽,务须设法,沿途截获刘阿七,将它毙命,等了一些日子,得知刘阿七已然经过山西、山东,将往河北,于是派了二公子沾台豹带一万银票,备了帖子,赴河北振远镖局去请赛玄坛严虎帮忙,捉到刘阿七,事成之后,再送白银二万两。那严虎虽是武林高手,却是个极端贪财之辈,见到有财可发。又能依附权贵,当然巴结不得,当面应允下来,沾台豹在振远镖局住了几日,就去雷家堡拜访雷家五虎,顺便打听一下,双宝珠的下落,不想遇到生铁佛张松,铁面判官郑炳和自己的徒弟九头狮子丙文,滚地貔貅丙武,速去三江口搭造一座梅花映水台,小奸沾台豹见此,立即投书向老奸沾台伟,报知一切。 摆梅花映水台,乃严虎之绝招,此擂系普天下擂台中独一无二,最为凶险的一种,此雷设于水面上,是由一百二十五根木桩组成,每根木桩露出水面寸许,五桩为一组,排成一朵五路梅花,五五共计二十五朵,而每朵梅花,又各拼成一朵较大的梅花,五五二十五,就形成了五朵大梅花了,奇妙的是,这五朵大梅花,又恰成了一朵更大的梅花花瓣!其间每根木桩,四周间距,均为五尺,分布十分均匀,打擂时,双方均在木桩上窜崩纵跳,各施能为,但是这些梅花桩,并非全是打在水底的实桩,每一朵小梅花五桩之中,只有一个实桩。整个擂台,实桩仅有二十五个,而余者一百个纯系浮桩,这浮桩乃是一截二尺长的木头,上端出水,下端盯着铁板,使之浮在水面,再用铁丝各个连住。此一百二十五有十分好的眼力,也难以识别更何况其实、浮排列,又参差不齐,局外之人,焉能得知,故打擂之人上去,第一脚踩上浮桩,突然落水而亡即令你有水下功夫,也难逃一死,这是何说,原来严虎心狠手辣,他在水底暗设一项极为凶残的装置——百叶滚龙铡刀,共有两台,每台周围竖立着一百单八把三尺尖刀,犹如刺猬,反向装于水底,再用滑轮索儿暗连木台转轴,若有人跌入水中,一摇转轴的手,两台滚龙铡刀轰轰,反向飞旋,顿时可将入水者咬成肉,绞为肉丝。 按下严虎派人布擂不表,再说刘阿七,张云、王进,时鸽等人,见严文,张松走后,也出了画春园,随王进回到大王庄,参见了王定、王员外,一宿无话,次日庄丁来报,严虎已派人在三江口摆擂,刘阿七听了道;‘这擂台是冲着我摆的,在雷家店不是听说,老奸沾台伟不是派人四下联络到处捉拿我赛毛遂吗?那老贼严虎闻知我等来此,肯定要拿出绝活来对待我的我们决不能贸然打擂,定要摸清情况在说。众人道;“讲得有理,我们听你的。”过了几天,庄丁打探来报知,严虎的梅花映水台已设好,即将开擂,刘阿七听罢,便和张云、王进、时鸽等人赶到三江口去观擂。他们来到三江口河岸找了一座酒楼寻个临窗桌子坐下,叫来酒保,炒了几个菜,搬来几壶酒,众人边饮酒,边向江边瞅,这时,只听楼梯声响,从下面走上一个人来,但见他;身高七尺,方面大耳,鼻直口方,皮肤黄白,额下短须,头戴宝兰色丝软螺帽,斜插一朵彩荣球,在头顶旁颠巍巍乱抖,身穿宝兰色丝质拳褂。腰束双股兰缎宽板带,下垂流苏,外罩团花英雄氅,下身穿大红中衣,足蹬一对倦云头牛皮皮靴内衬白袜,背插单刀,满面俊气,看年令二十七、八,他日婚配红线女,产子童猛出水蛟,梁山水师一捍将,位列地煞七十二。 此人乃山东汶上县人,姓童名俊,挥号海底蛟,曾在蓬山大寨任过水八寨总头领,因与总寨头蓬龙意见不合,一气离开蓬山,独闯绿林,今日来到河北,顺道来拜访大王庄金刀将王进的,据庄上管家告知,王进已和几位朋友到三江口看擂台去了,故此,他未进庄就直奔三江口而来,谁知上酒楼就看见了王进。那王进眼神更灵,一见来人却是童俊,忙起身招呼入席,并给他引见了刘阿七,张云,时鸽等人。酒保过来添酒加菜,席间童俊把脱离山寨,闯荡江湖情况,向王进简述了一遍。 这时忽听楼下一阵打乱,众人探身下望,只见那边并排来了。三乘骏马,马身上端坐三人,甚是威武,中间一人,年过半面,面如乌金,目若灿星,五倃长冉,飘洒胸前,昂首挺胸,旁若无人,此人乃是赛玄坛严虎,左边一位年在三十左右,面似重枣,头上长有九个肉疙瘩,此人姓闵名文,年幼炼沙包时,别人用拳击,而他用头撞,久而久之,头上撞起几个大泡,坚硬异常,故人称他九头狮子,右边一人是闵文兄弟,唤作闵武,人称滚地貔貅,此人生就五短身材,矮壮结实,如肉墩头一样,这兄弟俩都是严虎徒弟,武艺精通,力大如牛,三人后边,紧跟二十名镗子手,各执刀抢在手,另有两名壮丁,手托金银盘子各一,镗子手后面是姚斌徒弟,张松、郑炳。 这时下面人们纷纷议论,有人说,到江边看看打擂去,什么人摆的?有人说,这擂是严虎摆的,他摆擂干什么?听说为了要找什么毛遂比划。为什么要跟毛遂作对?这个嘛,就不知道了。 听到这里,刘阿七心理咯噔一下,忙对大家道:“俺们也去江边看看。”众人赞同,由刘阿七领头,一同来到三江岸口,只见那沿江黑压压一群人,只见人头攒动,不见擂台,草上飞一拉张云道:“张兄,我俩去江那边那排水枸树上看看。”张云点头答允,随听嗖嗖两声,二人已纵身树上,在树桠上座了,登高临下一望,只见岸边上搭了一排跑马帐,依山伴水有三艘大船,船上铺着木板,约三尺见方,甚为平稳,恰成一个水上平台,离平台约三丈水面上露出一个木桩,每个木桩,平面直径一尺左右。在这片木桩后面约三丈处又有一个平台,和岸边平台遥遥相对,大小相仿,那平台上搭有帐篷,上钉一块木匾,上书梅花映水台,两旁有一幅对联,上联是:“拳打刘阿七,下联是:脚踢赛毛遂”。此时台上尚无人影,水面一片寂静。草上飞看了一会儿,把头摇摇,对小霸王道:“这算什么擂台?不知从何处下手?”张云也是漠然不晓。 少顷岸边一阵骚动,有人喊道:“来了,来了,赶快让开!”人群闪动,马蹄得得,严虎闵文等一行人马来到岸边。三人滚鞍下马,闵文一招手,一阵呼啸,旁边躺过一只小船来,上有四名壮丁,全身皂色短打,执了船浆,劈水破浪而来,船尾拢岸,跳下一名壮丁,接过三匹马索,向那边水树栓吊看管。二十名堂子手,由张松郑炳二人率领,在岸边一字站立,称是值台。严闵等二人脚一蹬,全都跳上小船,到也奇怪,他们虽然各个生得拳大臂粗,身材魁梧,不少于两百斤份俩,但跳在船上,如身屡平地,小船一丝也不晃动,接着就是手捧金银两名壮丁,也上了船。 水声哗哗,船儿如离玄之箭,乘风破浪,绕过梅花桩,直抵对面平台,两名壮丁,摆好金银,同了划船的分站台之四角,另一划船壮丁,看守船只。 严虎稍坐片刻,站起身来,来至台口,对岸边众看客拱手道:“列位请了,在下严虎人称赛玄坛,今日设此擂台,为的是要和天下闻名的赛毛遂刘阿七比试武功,因这姓刘小子,自持武艺高强,藐视天下武林豪杰,不把我老辈英雄放在眼下,尤其欺人的是尽然来河北大闹画春园,伙同张云痛打我儿严文和徒侄,使老汉颜面无存,故此老汉不服,特摆此擂,定期百日,等他们来此打擂,白日之内,他如上台,将我打败,老夫甘败下风,如若不能,他必须跪下向老夫请罪,尚可饶他一死,对于其他各路英雄,如有兴趣的,也可上台,以武会友,能胜老夫者,备有金银相赠,能将老夫打下水去,老夫拜他为师,说罢,脱去大氅,交与闵文手中,双脚在台上一点,早嗖地窜上了正中那个梅花桩上。这一根桩头离平台足有三丈,他不仅一跃而过,而且单脚点桩,使了一招“金鸡独立”,随即双手合十,又使一招“童子拜观音”算是向看客施了一个大礼,下有碧波,上有兰天,中间骤现一尊黑铁罗汉,如此绝招,又如此礼数周到,众人一见,无不一齐鼓掌,叫好。 喝彩声未息,严虎又跃,身如紫燕凌空,窜到左边那朵梅花一个桩上,右掌狠地出招,身形一矮又窜到右边的梅花桩上,只见他来往于一百二十五根梅花桩上,窜崩跳跃,好似蜻蜓点水,打起一趟赵匡胤所创的大红秦来,你看他手眼法步,一环套一环,拳路多变,引得上千名观众,齐声叫好,打完最后一招,严虎收了拳步,恰好站在正中那根桩上,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泰然自若,水拘树上的草上飞,小霸王见了,心中不由暗暗佩服。 这时严虎又高声叫道;“刘阿七在吗?你休贪生怕死,快上台来较量,如果未来,有同伙人在此,速去送信,叫他快来较量,或来认罪。”这时早恼了一位英雄,大喝一声;“老匹夫休要逞强某家来也。” 26 项茂惨遭滚龙刀 二杰探阵查虚实 声随人到,众人一看,来人挂素,五官清透,一身短打拳靠,头戴武生巾,足蹬深底快靴,此人系山东登州人氏,姓项名茂,诨号“海底金鳖”,水下功夫十分了得,自幼闯荡江湖,他与刘阿七曾经八拜为交,义结金兰,这天来到河北三江口岸,只见人群似潮,听说振远镖局严虎摆阵,他随人流来到江边挤进人群观擂,谁知这擂是冲这他盟弟刘阿七来的,一听严虎口出大言,喝骂刘阿七,便大喝一声,就窜向平台,只听普通一声,项茂已是足踩孚桩,掉下水中去了。 众看客一见,吃惊不小,蹲在水拘树上的草上飞,小霸王看得更是一清二楚了,这时刘阿七,王进、童俊等也挤进人群,也都看见了项茂,特别是刘阿七见是他仁兄项茂掉下水去,更是痛心,忙对海底蛟童俊说;“贤弟下水去抢救那位英雄,他是我盟兄项茂啊,”说罢,童俊一个鲤鱼跃龙门,就窜入江中片刻潜至滚龙刀外边,只见两台滚筒,仆仆飞旋,翻起团团涟波旋出缕缕肉丝,忽然眼前一黑,飘起一具尸体,童俊暗叫不好,伸手一抓,回身猛扎几下,离开梅花桩台水位,从水底一口气潜向前方,探头水面一看,正好来到水枸树下面,这时草上飞,小霸王二人已下树来,站在水边观望,童俊将项茂尸体拖起,踩水上岸,三人细看,活生生的一位英俊少年壮士,已面目难辨,四肢不存,惨不忍睹,海底蛟脱下氅衣,将尸体一包,然后含泪扛起尸体,挤出人群,与刘阿七、王进等一同奔回大王庄而去。 再说严虎一天擂台战下来,连项茂在内,已有五位比武者落水,而亡,晚间收擂回到镖局,甚为高兴,心想刘阿七虽然未来,但今天这一场比下来,死去五位英雄,如传将出去,定会使刘阿七丧胆的,恐他不久会来的,到要做好充分准备,去济州,州衙知会,封锁沿江所有水口下游直通山东梁山泊。是第一条出入要道,便修书一封,交给张松、郑炳送交阮炎,在近百日之内,不容许任何船只下水捕鱼。 且说刘阿七等回到大王庄,命人立起项茂灵牌,将残骸俺埋下地,众人祭奠一番,刘阿七十分悲哀的对众人道;“盟兄命丧老贼严虎之手,此仇必报,但项兄尚有一子,名唤项充(即日后梁山泊中的项充诨号八臂哪吒)尚在襁褓之中,必须派人前往登州,项宅报信,再说此梅花映水台奥妙无常,不知底细之人,很难破它。”草上飞道;“小弟意欲和童兄一道,先把此擂底细摸好方好决策打擂”小霸王也道;”时兄弟此意甚好,但要打此擂,还得去访问高人,某想陪同啊七弟去岭南黾慈山弥陀寺拜求家师海芷大师,请他老人家指点一、二或许能有破擂办法。“刘阿七、王进等齐声道好,就这样定了,于是众英雄兵分两路,一路是刘、张上岭南,一路是草上飞,海底蛟龙去探雷。刘阿七还修书两份,一是派人往登州项茂家送信,一是派人去石碣村请阮炎来协助打擂,次日刘张去岭南,王进派人去两处送信,按下不表,单说草上飞,海底蛟二人仍奔三江口。 和前次一样,严虎带人来到平台,双足一蹬,嗖地窜上梅花桩,挥手点足又溜起了大红拳来了,时童二人来到江边高量了一阵,确定时鸽在水中与严虎周施童俊到水底去查看虚实。于是童俊从江边下水向平台下面游去,时鸽来至岸边,纵身一跳上了平台,严虎一见平台窜来一倒生胡子壮汉,喝道;“来者何人,报上名来?”草上飞道;“老畜牲不必多言,与俺滚将过来。 这时严虎站在一组较远的梅花桩上,离草上飞约有八丈远,草上飞叫他过来,乃是他的智谋,因为草上飞前时见项茂等打擂之人,都是脚踏木桩,立刻掉入水中,而严虎所站,却安然无恙,估计这些木桩,必有奥妙,先叫严虎过来,就是想看他在桩上如何走法,以观虚实,草上飞迂事,习以三思,肯动脑筋,他上台来,不跳木桩,先跳平台,这是她的高明之处。 再说严虎三脚两步窜到时鸽对面一个桩上,而时鸽紧盯双目,只见木桩依旧,水波不兴,看不出半点名堂来,暗沾严虎好轻功。严虎又喝道;“你究竟是何人?”时鸽道;“老匹夫,你真的不认识大爷?”你大爷乃是南道上排列第一好汉,姓时名鸽,人称章上飞是也,严虎听罢一惊,草上飞之名,严虎是早有所闻,但无来往,就道;“老夫此擂,专为刘阿七的,你来此作甚?”时鸽将倒生胡子一捻道;“刘阿七是俺义兄,为何不来,”又道;“不似你这老畜牲,身为镖师,不好好谋生,却甘心为奸相当走狗,摆什么缺德擂台,害死多少英雄好汉,我时大爷岂能容你。”严虎听罢,气往上撞道;“老夫不与你小贼斗口,有能为的你就过来?”过来就过来,难道大爷害怕你不成”草上飞把头一埋,身子一矮,嗤的一声,从平台越过三丈多的水面,向严虎旁侧梅花桩上落去,不料脚沾庄,孔的一声,薄底快靴,一半侵入水中,“咦!是个浮庄!”时鸽来不及多想,急忙运足轻功,就往上一蹿,来人称草上飞,果然名不虚传,竟然腾地凌空腾起,但轻功在好,也不能在空中存身,下来后若一脚踩空,仍不免落水,那还得了,草上飞为了争取时间,在空中缓打一个鸽子翻身,趁机窥准一个拴头,飘身而下,又是一个浮桩,他这一惊,非同小可,暗想莫非全是浮桩?那么严虎为啥能在桩上,如覆平地,自己轻功并不比他差,为何不能存身?此中定有奥妙,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不如将所有木桩,踩它一遍,看看到底有何奥妙。想到这他三次跃身再起,使出绝技,轻身术端的精妙绝伦,但见他身如猕猴,敏捷异常,窜蹦跳跃,一路过去,先不闻孔孔之声,水花四溅,后来越跑越快,拍!拍!拍!绕着严虎似旋风般地飞转,滴水不溅,岸上数以千计的观众,惊得两眼发光,乐得发疯似的拍手叫好。 这梅花映水台的每朵梅花五个桩头,均按金木水火土五行排列,例如第一组“金”为实桩,其余则浮桩,比及下一组,次序又移后一位,复为“木”为实桩,余者以此类推,而时鸽已感到奇怪,后来他踩两次浮木桩,两次越起,这才使严虎吃惊非小,但在时鸽竟身如流星,围绕自己打转时,这才意识到来人轻功远远在自己之上。 时鸽一边飞跑,一边脚底作数,暗自留神,他跑了一遭,已知桩有实浮之分,但实浮之间,又不一致,加之疾来疾去,一时也记不清位置,找不出它的规律来,暗想,若论自己轻功,虽可沾庄,不致落水,但要在桩上,存身,在跟严虎动手,谈何容易。一时想不出好的办法来,只好足不停桩地飞跑不歇。 时鸽飞跑不停,可苦了严虎,为防对方突然偷袭,只好在桩上鞭盯住他,边转圈子,时鸽其速如何,严虎也得奉命紧跟,不敢大意,不料时鸽越跑越烈,这就转得严虎头昏眼花,热汗直淋,严虎心想,在这样下去,万一分神,自己也得掉下水去,岂不是自讨苦吃嘛?遂大喝一声;“呔!小贼。战不战,停又不停,算什么玩意儿。”时鸽其若自知,无言回答,索性我行我素,加速飞踩那些梅花桩头。 这时哗拉拉一声,水花四溅,从中钻出一人,正是童俊,他水下功夫极深,能在水里存身七天七夜,并能在水里睁眼视物,水下功夫可称当今独步,他一入水,就向梅花桩游去,睁眼一瞅,立即发现梅花桩有实,浮之分。海底蛟大喜,继续绕梅花桩,映水台游,意如看个仔细,经过反复查看,已弄清梅花桩浮多实少,而且排列浮,实变换有别,同时在桩底水里还有两台滚龙铡刀,看罢之后,慢慢游了上来,出水一看,草上飞正在桩上飞旋,大吃一惊,忙喊:“时兄脚下留神。” 童俊一叫,时鸽一乐,可把严虎吓坏了,他蒙见一见怪物,披头散发,由水下冒出,向他扑来,他一声惊叫,一个跄踉,翻身而倒,平台上闵文,闵武一见忙窜离平台,跃向梅花桩去抢救。草上飞未料到严虎会猝然倒下,还以为是出奇招袭他呢,不觉一听,那二闵又从他身后来到,又是一惊,稍一分神,身子往旁一斜,也栽将下去。 说来也巧,时鸽倒下来的后脑勺正好撞在一个实桩上,他一倒下,暗道不好,忙吸腹提气,减速,待后脑一触桩头,借势双脚一提,往上竖起,嗤的一声,到跃八丈,这时童俊叫声好,不错。声到人到,竟然悬空一把将时鸽报住,扶起想跑,但此刻二人合在一起,分量加重了,轻工再好也不行,故此反而不猝,二人急叫不好,分别急瞪双腿,不料这一瞪到巧,正瞪在合围上来的二闵脸上,“啊”二人双双向后仰去,时,童二人借着这一瞪的反弹力,嗖的地窜上一根实桩。这时严虎武功却也惊人,他身子落水一瞬间,右手疾挥,拍!一下,搭在右侧一个实桩上,嗖的窜起,这时他见二闵危险,忙向二闵窜去,疾探双手,将二人后背拖住,喝声:“追!”三人起步,重又追起时童二人来。这时童俊已扶起时鸽,一路窜出整片梅花桩,踩着浪花,扑、扑,扑,一阵乱奔,掠过水面,霎时身登平台,稍一喘息,随又越过平台,放下时鸽,二人来到岸边跑马帐处,那里已黑呀呀的挤满了看客,无路可走,时鸽只好把手一拱道:“各位请帮个忙,暂借贵头一用,众人正惊愕之际,不知言之何意,二人已纵深上了人垟,踩着观众的头顶,只听嗒嗒嗒,飞身而去,到达岸边急着过来抓他二人的张松,郑炳及十余名打手给挤住,不能过来。张松忙道:”别让这两个贼跑了。 第二十七回 上 赛毛遂访师弥陀寺 (此回发挥的比较好,写的较多~~各位亲们,小耄急需你们的点击推荐啊~~~~~继续努力中。。。。) 且说刘阿七,张云二人,不辞劳苦,披星戴月,日月兼程,约莫半个月辰光,赶到领南慈山,弥陀寺来,这日天气晴朗,气温转暖,只见前面山岭,云务锁顶,青松翠竹,山泉叮当,好一派岭南风光,但见,山高林密,雾气障障,仔细一看,既有雄秀见长,又有险木睁光,有的山峰拔地而起,孤峭树立,有的云峰绵延,夸峰叠翠,虽然时以过午,然山恋之间,云海叠岩,虚渺渺,动静后变,轻柔缠绵,忽然一峰含笑,如含羞之处女,半掩姣容,忽然群峰瞬见,如万马奔腾,云烟翻流,变幻莫测,奇妙诡异,再看前面山路,弯弯曲曲,蜿蜒细窄,,渐远渐淡,忽然不见,刚刚转过一岗,山道又从悬崖伸出,陡峭下山腰,宛如白练,吞吐于云雾之中,越往前走,山路越险,深入险地,只见怪石嶙峋,导柱争掘,从林蔽日,荒藤如网,更有那满山遍野的山花,万紫千红,随风摇曳,催人欲眠。 刘阿七,张云二人,登山爬坡,跨山越涧,走的浑身汗水直淋,刘阿七道:“张兄,南方气候果与北方不同,好暖和的天气阿,像这样山套山,峰连峰的不知到弥陀寺,还有走多少路程呢?”张云道:“贤弟莫要着急,再走一二十里就要到了,”说罢,用手指着远方一座山峰道:“那密林深处,就是弥陀寺。”刘阿七顺张云手指处望去,果然那山峰从上到下,犹如一头猛狮般,全都长满了松树,在林子深处隐隐约约出现碧瓦的寺院来。二人边走边谈,不一刻来到一条山道,名曰千步云梯,是通向山寺唯一通道,石梯宽仅尺许,椅山造成,外用铁链护栏,栏外绝壁千仞,深不可测。千步云梯共分八层,第一层为天蓬,二层为天内,三层为天冲,四层为天铺,五层为天擒,六层为天心,七层为天柱,八层为天任,最上一层就是弥陀寺,主持法号海芷,此人两臂实力有五千余斤,人称天下第一大力王,幼年出家于南少林寺,武功精湛,还练有寒暑不入玄功,再寒冬腊月,可身着单衣短裤,口不沾食,在户外净做七天七夜,酷暑之日,骄阳之下,能身着皮袍裘袄。坐三十六个时辰,滴汗不冒,寺内还有全真道人,他是海芷师弟,两膀亦有三千余斤实力,乃天下第二大力王。张云从小就跟海芷学艺,到成人后,谢师下山归家探母,后来就闯荡江湖,未曾回寺。这次他带刘阿七来,拜见师傅,就是为了要破严虎梅花映水台而来。 张、刘二人顺着千步云梯铁链扶手,连续越过八层天道,来到弥陀寺山门,喘了一口气,休息一会儿,张云上前拍打山门,不一会从里面出来一个小沙弥,问道:“谁?”张云上前施礼道:“法慧师弟好,我是你师兄张云阿,”这小沙弥一见张云忙道:“张云师兄,师傅正相念你呢!这位爷和你一道来的吗?”张云道:“师兄,我给你引见引见,这是我盟弟刘阿七,和我一道来拜见师傅的。”法慧忙上前见过,便领他二人进入后院禅堂,法慧先进室内回报,很快就把二人领进去,一进门刘阿七就见迎面一位老僧,见他身高九尺,虎背熊腰,方面大耳面如古月,五绺长冉,飘洒胸前,身穿银灰色僧袍,银灰中衣,足蹬云头僧鞋,内衬白袜,后边紧跟一位全真道长,身高八尺有另,鹤发童颜,头戴九梁道冠身穿蓝色八卦衣,背插一柄松纹古定剑,手执佛尘,一身仙风道骨,气宇非凡,张云抢先行礼,口称弟子拜见师叔,刘阿七也跟着叩头下拜。 “啊,云儿,终于来了,这位是何人?”海芷边问边上前扶起二人。把二人让进室内入座,法慧献上茶来,张云即向师傅,师叔禀报回乡以后行程,接着又把严虎摆擂伤人,特领刘阿七来见师傅等情况一说,讲到这里,又忙把刘阿七向海芷。全真二人引见了,海芷,全真二人对刘阿七客套了一番。随即向张云刘阿七道:“那严虎为人本师也早有所闻,此人武艺高强,阵法奇特,乃当今武林十大高手之一,不可等闲视之,不过此人,贪婪好财,数十年镖局生涯,已挣了一个相当可观的家产,可他还不满足,还投靠奸相,摆此毒擂,正不知要伤害多少人的性命呢。”说到这里,海芷叹息,不止,刘阿七道;“弟子正为此擂犯愁,那老贼头一天开擂。就致死五条人命,弟子盟兄项茂也命丧此阵,令人十分疼心,打吧,又摸不清此擂的奥秘,不打吧,这口气难咽何况老贼摆此擂,以眉奸相,专门对着弟子来的,骑虎难下,不能不打,故和张兄一道来宝刹拜请大师,教弟子以破阵之法。” 海芷听罢呵呵笑道;“刘壮士,要打此擂,谈何容易,必须首先弄清此擂的奥妙所在,学会一套打阵的本领,这样吧,看在徒儿张云的份上,念你舍身为友精神,老纳成全了你把。”刘阿七听罢忙跪到地下道;“弟子原拜大师为师请教破此阵之法,海芷忙扶起道:“言重了,为师不敢当。”刘阿七道;“大师不答应收弟子为徒。弟子跪死不起来。”在一旁的全真笑道;“师兄念他一片诚心,你就将他收下吧。”“好好,老纳就收你做一个关山门徒儿把!”刘阿七大喜,叩拜罢头就起来。 当天刘阿七、张云二人就在弥陀寺里往下来,第二天一早海芷就在禅院天井石板地上,用石灰画了一百二十五个圆圈,共排列与梅花映水台一般无二,在每组五个圈中,四圈用石灰填没,另一圈却是空的,海芷对刘阿七道;“徒儿,这些灰圈暂且权当梅花擂的木桩,空的代表实桩,有灰的代表浮桩,共有浮桩一百个,实桩二十五个,你须看清了,这梅花阵的奥秘。在与它按木火,金、水、土五行排列,名曰‘五行梅花阵’因它布设在水面上,故又名‘梅花映水台”。徒儿你要待得这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水又生木,此为五行相生,而金克木,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又为五行相克,阴阳五行,相生相克,变化无穷,那中心实桩,为阳中之阳,到偏旁那组实桩,已不再正中,如按五行排,往后顺延一个,如此层层顺延,二十五个实桩,尽纳入其中矣,刘阿七经他这一说,明白不少,海芷又道;“梅花擂奥秘虽知,但此台设于水面,下有百叶滚龙侧刀,打斗之时,你来我往,瞬息万变,稍有不慎,就会落水遇刀身亡,堪称凶险万分,故此打擂,就功夫来讲,不仅要万特等轻功,有超等轻功纵跳术,还须练就一套特定的步伐。”赛毛遂频频点头,小霸王全神贯注倾听。 海芷道;“若论我少林步伐,需落步生根,起步迅速,迈步稳促,步随身行,步到身到,虚实相间,刚柔互迭,如虎行之无声,龙腾之莫测,寸,踮,过,快,贼视敌而定,随机应变,进则勇往直前,退则方寸不乱,而梅花映水台,更需要用一套特殊步法,名曰;’五行梅花步,徒儿先观为师走上一遭。:说罢就地窜至中心空圈,亦即实桩,展胸扭腰,身形一晃,旋又窜至旁侧浮桩,梢一凝神,拍拍拍,一阵脚步骤响,只见海芷白发银须微抖,风声猎猎,如越女穿梭,流星长拽。兀自紧窜不已,片刻,海芷仍跃至正中实桩,抬起左足,向刘阿七道;“徒儿,看为师靴底沾有石灰否?”刘阿七一看,惊得呆了,靴底竟是一尘不染,海芷又道;“徒儿过来试试。”“遵命,小徒来也。”话音未落,海芷已跳至旁侧实桩,刘阿七一跳,已蹬上师父刚离去的那个灰圈。 第二十七回 下 大力王授徒龟慈山 海芷道;“为师前面走,你在后面跟,切莫踩错。”于是师徒二人一前一后,纵跳而进。只见海芷不时回头,迭嘱小心,缓纵缓跳,刘阿七亦步亦趋,目不斜视,循足遁跟,一会儿,海芷诼渐加快步子,愈跳愈速,直如鸽子穿林,燕子抄水,脚步如飞地连跑半个时辰,脸不红,气不喘,真不愧为少林的一代宗师,刘阿七咬紧牙关,施展平生所能,全神贯注,紧紧咬住,始终与海芷保持一圈之隔。 “佇!”海芷大喝一声,倏地跳出阵图,窜至禅堂簷下,他刚双腿落地,刘阿七也接重而至,宁身在海芷左侧,但已面红耳赤,大汗不止。海芷道;“你把右脚靴底抬给我看?”刘阿七尊命抬起,海芷看着一愣道;“徒儿能耐真大,不愧赛毛遂称号,轻功超人一等。”原来刘阿七这趟跑步,全都踩在空圈中,两只鞋底没沾上一点灰迹。 海芷道;“照此下去,孰能生巧,徒儿待上十天半月,在按此阵图,选一空旷僻静之处,竖起丈二木桩,继续苦练,方可上五行梅花阵奏效。”刘阿七道;“小徒谨记。”海芷道;“步法练就,还须斗打为师再授你一套罗汉拳,刘阿七道;“多谢师父,”海芷银冉一捋,气沉丹田,立即敞开脚步,足随身起,眼随手动,惊风阵阵地打起罗汉拳来。此拳乃海芷以五百罗汉之各种姿态为模式,加以变化组合而成,成为少林派诸拳中之冠。它集南拳之精华,变化多端,招式奇特,一招一式,环环紧扣,攻中有守,守中有攻,可使对方眼花缭乱,应接不暇。但见他横起顺落,疾进徐退,指东打西,指南打北,翻身有力,侧身有序,纵如猛虎,收入伏猫,将少林派起,落、紧、退、翻、侧、收、纵“八要,表现得淋漓尽致,而其拳刚劲有力,呼呼生风,冲、顶、推、拉、拧、翻、转、带、压、眼到手到,挥洒自如,形意相合,浑然一体,直到了神出鬼没的境界。刘阿七见他一百多岁高龄,却鲜蹦活跳,其架裟临风猎猎作响,银冉扬空,威严多姿,瞧得惊喜万分,崇敬之极。 赛毛遂看得入神,海芷已打到最后一招——红孩儿落地拜观音。”此招是单足金鸡独立,然后双手交互和掌,化拳为掌,即可运用拳法,穿,辟,刁,钻,又可骤分双掌,走,截,缠,扣对方。此刻只见海芷步履踉跄,头如荡波,身似摆柳哒!哒!哒!连退三步而倒,刘阿七一惊,心想师父年高好胜,力气不支,如跌将下去,不堪设想,急忙一个箭步,飞身窜至海芷身边,双手去扶,说是迟,那时快,海芷双手骤分,一招;“大鹏展翅”架住刘阿七双臂,刘阿七感到臂膀麻木,惊叫一声;“啊。”站立不住,哒!哒!哒!连退十余步,拼命将身一拧,方才勉强站住,“好”海芷纵身称沾,刘阿七回身一看,却见他单脚端然鹤立佼佼未动。海芷道:“此招为红孩儿落地拜观音,乃是罗汉拳最后一个绝招,你刚过来。为师将双掌架你,若是实战就没有这么客气了,你看说着,上面双掌一分,下面翻起所环右腿,稍稍一晃,猛喝一声,左右足先后而出,一阵惊风其速无比,刘阿七见此心想,少林拳腿果然天下无敌。海芷道:此腿名曰:铁脚连环脚,乃败中取胜要着,用于红孩儿落地拜观音,招数中,尤为出色,徒儿谨记莫忘,徒儿记下了。” 接着海芷逐招分介罗汉神拳,细授刘阿七,刘阿七从小从师焦天虬,学过各路武术,又得淡云大师指点,对于各门各派,如武当、昆仑、峨嵋、少林、太极、形意等个式拳来,也略知一二。罗汉神拳虽海芷独创,变幻无穷,但万变不离其宗,技法相通,海芷又是逐招分解传授的,所以刘阿七能触类旁通,学打几遍,已初得要领。 海芷又带他上梅花桩练,这番与前不同,既要脚踏石灰空圈,又要不离罗汉神拳,一招一式,所以毛遂将精气神贯三与一,练得浑身汗水不止,仍免不了顾此失彼,在几个实圈内,遗下灰迹,但他毫不气垒,实足在上,一而再,再而三,咬紧牙关,在五行梅花阵图内疾奔迅窜,简直到了欲罢不能地步。 过了一天,全真又道:“贫道在传授你一种麻鹰步法,说罢窜到石灰阵图上,立身一组空圈中,即飞奔起来,又见他穿越阵图,比海芷要快的多,原来全真所踏麻鹰步,又名剪刀步,每一大梅花阵五个空圈中,他五中取三,踏上三处,即跃第二大组,如此踏去,恰成之字形,而海芷五行梅花步,五中取五,两相比较,海芷的步法细腻,紧密,全真的步法爽快,利索各有所长,均有所用。刘阿七,张云学会了麻鹰步,全真又拿出道门中绝招,三清百鸟拳,据说这拳是道教鼻祖太上老君所创,他模仿百鸟动作,有三十六大变化,七十二小门路,拳腿齐动,内外并用。只见他在石灰阵图上,频频起招,有时如烈焰透空,疾穿疾走,蹬得水磨石板坡砰砰作响,有时又如白云缠峰,摇来晃去,踩在棉絮上似的,无声无息,但说也奇怪,他那袖筒裤管,无论何时,均如江上顺风之帆,鼓得园园,时发,裂帛之声。对这三清百鸟拳有练为证: 孔雀抬头撞顶梁,回起丹凤朝初阳, 紫**似闪电,大鹏展翅从天降。 苍鹰落地猛叼食,金鸡独立蹲中央, 鹊儿周秋檐前扑,老君跨鹤任翱翔。 张云随师十年余,但今日所见,均未学过,当全真打到老君跨鹤任翱翔时,只见他身子往下一蹲,头却向后仰去,张云以为他乏了,支撑不住,急忙上前搀扶,不料全真叫道:徒儿小心了。”跃身起腿,直奔张云胸前。张云急忙往旁边一闪,脚也踩在水中,其实全真在空中旋身一跃,跃出石灰阵图,回身道:“徒儿紧记这一要着,你若非洒徒儿,此招你就断难避开的了吗?” 张云诺诺连声,忽见想起他在画春园张松处缴获来的百炼紫金锤,不知如何使用,就取来向全真请教。张云道:“师叔,此是何种兵刀,不知如何使用它?”全真拿过来跄踉一声,一抖道:“此乃?百炼紫金锤也,乃十八般兵中软十八之一,它伸缩自如柔中有刚,刚柔并举,利害无比,马上步下皆宜。若使用马上,又称回马暗器,可败中取胜,制敌于死,此锤使法极多,但要紧在一个准字,待为师先试上一试。”说罢,与众人来至天王殿供桌前,供桌上燃着十二对红烛,大多数烛火低暗,低暗着其因燃烧多时,未来及用筷子夹去烛捻芯之故。全真道:“徒儿,洒家先打这边最暗的烛火,”说罢,返身于佛桌六尺处,套好锤的脉门套索,稍一定神,骤的将手一扬,只听跄踉一声,只见烛火晃了一下,捻芯断了一截,不但烛火未灭,仆的一声火焰骤升,反而更加明亮,一眨眼,全真连连扬手,响声不绝,仆仆之声连连迭起,十二对红烛,余捻尽脱,二十四支烛焰暴涨,照得整个大殿,分外明亮,更感辉煌。 张云刘阿七二人瞧得目瞪口呆,全真退开身子让张云试打,谁知张云一锤击在烛桥璜档上,应声而倒,刘阿七眼疾手快,伸手扶起,全真道:“徒儿莫慌,再打就是。”张云抖锤在击,接连打断几只蜡烛后,却越打越准,打到最后与全真无二。 刘阿七看得眼热,苦无张云这样家伙,向海芷望望,欲言又止,海芷已知其意便道:“徒儿,你二爷有一腰带,不亚于此锤,快向他要去。”全真闻言,手向腰间摸去,刘阿七忙上前叩首道:“请师爷恩赐。”全真道:“起来,为师赠你就是,”拉起道袍跄踉一声,抽出一根黑乎乎的带子来。此带实非带子,乃是一条软节钢鞭,三寸一节,共二十七节,总长八尺,名曰:“回马紫金鞭,”此鞭全真爱之如命,今日割爱赠徒。全真道:“徒儿此是回马暗器,上阵迂敌,敌强我弱,可炸败,先放马前行,诱敌来后,当敌方逼近,二马并行之际,即圈回马头,诱使对方挥刀出击,此时,你就可疾抽此鞭,向对方甩去,因鞭子柔软,鞭梢定能去击中对方头颅,致敌于死命,两位徒儿,鞭,锤技法虽然不同,但功能相符,尔等好好练习。”张云刘阿七二人齐声道:“谢谢师傅指点,小徒遵命。” 第二十八回 上 众英雄议打梅花阵 时间过得真快,一晃将近两月,刘阿七,张云所学步功拳法熟练便来方丈向二位师傅告辞,海芷,全真谆谆告诫,打擂时,千万要小心,要稳扎稳打。于是二人将刘张二徒送至山门,刘张再次叩拜二位师傅,请留步,目送二师进寺,方才兴冲冲的下山,返回大王庄来。 刘阿七张云在路行程,非止一日,终于回到大王庄。庄丁回报进去,不一会,王进、时鸽、童俊焦玉德孙元等都迎将出来,你道焦玉德、张元何于来此,原来焦玉德自从和刘阿七分手后,到清风岭见到晁璋、吴刚、孙元,把京城盗珠失利一事,细说一遍。众人听罢,商量决定,先派人去雷家堡打探再说,不久哨探回来,告知雷家店被烧,据说,刘寨主已去河北,找严虎追寻宝珠去了,晁璋一听,就要亲身去找严虎。吴刚道;“山中不可一日无主,我看不如先让焦师弟和孙贤弟二人先去河北看看,找到刘师弟再说,如遇困难,大哥再去如何?”众人齐声赞同,于是焦、孙二人,带上行李马匹、兵刃,经奔河北而来,谁知到了三江口遇上严虎摆擂,他二人闻知即去江边看擂,虽未上台,却见在一日之内,有好几条好汉毕命,二人纳闷,不识此擂的奥妙何在,眼见几个打擂之人,都是未窜上第一根梅花桩时,就落水身亡,后来遇到时鸽,他也是孙元的好友,故此,一同来大王庄落脚,等候刘阿七和张云回来。 再说众人把刘、张二人接进大厅以内,落座献茶。刘阿七便把上岭南黾慈山学艺情况,向众人叙述了一遍,大家一听,个个欢欣鼓年,接着刘阿七又询问了严虎近日来摆擂的姿态,草上飞道;“自从二位兄长走了以后,我和童俊弟曾去和那老贼严虎较量了一次,已将那梅花桩底细摸了个明明白白。”于是便将那五朵梅花桩的虚实情况,详述了一遍,童俊又把水底芷有两台滚龙铡刀情况作了补充说明,刘阿七道;“梅花雷的情况基本弄明白了,剩下的是如何去打擂了。”张云道;“这次去打擂,要一鼓作气,拿下这座梅花擂,但俺们要作周密的考虑。”王进道;“讲得对,我已去石揭村阮老英雄处说好了,他已决定以扑鱼为名,经常派船游戈于江面上,随时接应打擂之人。”刘阿七道;“在打擂之前,最好有人下水去把他的两台滚龙刀破坏掉。”海底蛟道;“这个差事自然得我去干啦。”草上飞接道;“还是俺两配合着去干,我在台上与老贼周旋,你在水底破坏他的滚龙铡刀,弄得他俩头受损。最后好教刘哥张兄破坏擂台杀严虎,给倔死的英雄们报仇。”刘阿七道;“好!打擂行动就这样定下来吧?”打擂方案决定之后,众人分头做好准备,定于明日见阵。 再说严虎擂已摆两个多月,还未见刘阿七来打擂,心想莫非这小子害怕,不敢来打擂吗,如果他再不出现,眼看出手的三万两纹银,成了泡影,今后攀龙附凤,更是莫想,而那些看客更比严虎着急,这是为何?因为刘阿七虽未上台,可打擂之人到也不少,只是上去一个死一个,登台一对死一双,数十日来,竟死去九十九人,加上项茂已达百人了,众看客群情激昂,由惊而怒,急盼刘阿七前来上台,打死严虎,以慰惨死者之灵。 这天严虎和往常一样,来到岸边,身登平台,旁侧两个徒儿闵文闵武,这边平台上有徒侄张松、郑炳和二十名庄丁,今日气氛与往日不同,因为刘阿七已派人送来战表,告知要来打擂,故此他们甚为紧张,皆手执凶器,虎视眈眈,如临大敌。 这时突然有人大喊;“来了,来了!刘大侠到。”众人扭头看去,识者见到前者是时鸽,后跟童俊刘阿七、张云、王进、焦玉德,孙元等人,都昂首挺胸而来,人群一阵骚动,让出一条道来。 严虎听说刘阿七到来,亦喜出望外,随即离开平台,飞至中心梅花桩上,而两眼却紧盯岸上刘阿七不放,严虎一出手,两边平台二闵,张、郑等人以及守台的打手,驾船捞尸的庄丁等全都提神,净待厮拼。 刘阿七跃至平台,正欲开口,严虎却皮笑肉不笑的道;刘壮士来了,老汉恭候已久,来来来与老汉走上几招,刘阿七冷笑道:“恕我冒昧,斗胆叫你一声叔父,想我师焦天虬和你交往深厚,为何寻仇于我,其目的不过是贪图富贵,为老奸沾台伟卖命而已。”严虎道;“少说废话,老汉摆擂目的乃以武会友,教训你小子。”着呀,既然是以武会友,为何在水底装上百叶滚龙刀,即说教训小侄,又因何连伤上百条好汉,残害生灵如斯,实乃禽兽不如,实话对你说,本来我不想来打此擂台的,总觉得不想以小犯上,宜和不宜打,可是你害死我盟兄项茂,更残杀无辜,九十九名,如此凶残狠毒,令人发指,今天俺赛毛遂要为死者伸冤报仇,除却豺狼。“哇呀呀”严虎暴跳如雷,彻底摊牌;“好。你个赛毛遂,不必斗口,老汉就是要你性命,又待何妨。” 这时严虎见从刘阿七身后窜出一条黑影,笑嘻嘻道;“来来,老贼,我来送你上路,这是给你做的一个漂亮,招魂幡儿,你拿着好用。”说罢,把肩膀一耸,顿闻猎猎之声,严虎一瞅,气得差点断气,原来来者是童俊,只见他背后插着一根竹竿,长约五尺,顶上缚着几条白布,分明是个招魂幡,严虎愤愤言道;“你,你给我过来。” “你等着!”童俊头一低,只听招魂幡哗啦一声,人已窜向梅花桩来,谁知刚一沾桩,框的一声,靴子湿了一半,知是浮桩,急忙一纵,拍,拍,拍绕着严虎一阵飞跑,那招魂幡上布条刷刷向后抖起,引得众看客不住声的叫好,鼓掌助兴。 严虎见童俊和时鸽一样,又来这个玩艺儿,不敢大意,也忙着打起旋来应付,突然童俊猛地向严虎一仆身,幡子随之一软,布条自上而下,突地拂向他小腹,严虎探手欲抓,童俊一侧幡子,跃起身子,左右开弓,拍拍拍打了严虎两个嘴巴,并喊到;“银子、银子蚩!一声,窜向平台,伸手就抓银子,观众见状,乐不可友,欢声四起。 严虎大怒,急喊道;”给老子拿下。“二闵一亮家伙,疾奔童俊。那童俊已抓了两把碎银在手道;“老匹夫若死,明天拿不到了,必须再打,再拿。”边说边窜回严虎身边梅花桩上,严虎见他去而复来,心想好极啦,只怕你逃走,不怕你再来,边想边飞身向前,连窜两个实桩,抬腿朝海底蛟踢去,“哎呀”海底蛟向前一扑,顿时栽于水中,严虎一阵狂笑,手向平台一抬,二闵立即开动机关,嘎嘎嘎,下面百叶滚龙刀顿时飞转,这边平台小船也起航,准备打捞尸体。 原来童俊重上梅花桩,说是再打,再拿,乃是一计,他顺着严虎腿下水。一入水中,乃是他的天下。上文书已表明,他早已探明水下侧刀装置,就挽一实桩,小心沉下,睁眼一看,那滚龙刀正在飞转,暗暗叫好,他挽住实桩稍佇一会,待那刀佇下来了,仍沿实桩而上,取下腰带上所插的招魂幡子,使这根竹竿紧贴实桩,又将竹梢布条儿露出水面,微微地晃动。 这时草上飞正身贴跑马帐外,双眼一直在盯着水面,他见那竹竿尖儿晃动,只是实桩所在,就大喝一声:“老匹夫竟敢害我兄长,今朝时大爷与你拼了。”嗖窜上平台,连纵几步,又窜到那根实桩上,一招金鸡独立,稳稳站住,观众齐呼,好身手,倒生胡子真不赖。严虎一见感到惊奇,来人怎知此阵奥秘,还是巧合?正迷惑不解,草上飞一跃,一拳向他打来,严虎急起双掌,左手架住来拳,右手一切掌还击,草上飞中途缩臂,严虎切空,索性挺身而起,一招猛虎扑食,连人带掌往时鸽扑去,他双脚一蹬嗖地窜上丈余,严虎恰从他身下窜过,扑了空。霎时二人过了好几招,但草上飞纵纵跳跳,始终离不开那个庄头,严虎无法,只好在时鸽身下窜来窜去,纵跳不迭,惹得观众一阵大笑。 第二十八回 下 赛玄坛命丧映水台 童俊给时鸽指明桩后,立即潜入水底,动手破坏那两台百叶滚龙刀,拔出牛耳泼风刀来,先砍断连着平台上的牛劲盘索,再用刀背使劲猛敲,把飞轮上面一百单八把尖刀敲掉,成为光秃秃的两个冬瓜,大功告成,立即上浮至原处,持那幡竿轻轻晃动。 严虎与草上飞拆了数十招,只见草上飞好似袜筒里跳蚤,老是在原处跳个不宁,惹得火气,心想这桩头又不是枕头,你为啥老是难舍难分,分明是他碰上实桩,不敢离开,休想捱着不走,偏叫你滚蛋,想到这里猛喝一声;“去吧!”运动鹰爪功,再扑草上飞,时鸽见脚下幡布晃动,已知童俊得手,滚龙刀坡坏,有人在水下等他,就佯喊一声,“哎呀,我命休矣。”未等严虎近身,已将自身跌入水中,咕咕咕沉至水底中途,被童俊拦腰一夹,飞速潜至对岸。二人悄悄上岸,窜入树丛放下,此时草上飞虽在水底时闭口屏气,但不懂换气方法,时间一长,忍不住以至喝了好多口水,肚子鼓起,海底蛟叫声罪过,将他倒在树干,高提双脚将水吐出,又将他衣服脱去挟他上树,叫他坐在树杈上养神,等衣服晾干了穿上,我走了,草上飞点头会意,海底蛟来到江边,又挑进去,守候在滚龙刀下,心想了老匹夫下来,我就一刀杀掉他,兄弟下来,我背了就跑。 且说时鸽落水,那边平台上二闵大喜,立即转动盘轮绞索,不料噗噗噗异样,二人暗自吃惊,怎么?原来摇着颇感费力气,现在恰似脱了销的空壳水车,未吃水似的,但水下暗器,归他二人掌管,出此紕漏。如被严虎知晓,怎肯轻易绕他们,二人明知有异,不敢声张,虚晃着摇柄,暗暗叫苦不迭。 那严虎这时却得意忘形地指着刘阿七道;“好小子,你俩个贼伙,都已成了水下之鬼,目下该轮到你了,还不与我滚过来受死。”刘阿七一阵大笑,老匹夫等着,赛毛遂来也。飞身窜向梅花桩,刚一蹬桩,身子晃了几晃,好似人要栽到样子,观众心惊,严虎暗喜,其实刘阿七这招叫,风吹荷花根不动,看似要到,实际稳如磐石,三、五个大汉,休想推的动他。 这当儿严虎迅速跑动,“五行梅花步,”一步化五步,五步化为二十五,步履矫健,参差有致,啪啪啪地在桩上打着圈子,刘阿七见他使得“五行梅花步”就做出全真授予的“麻鹰步”来,五中取三,疾来疾往,这样整座梅花擂二十五个实桩,严虎要个个踩遍,才能跑一圈,而刘阿七却只要踩上十五个实桩,即成,相比之下,刘阿七就讨了便宜,不怕不识货,只怕货比货,众人见刘阿七如闪电破空,火牛突阵,都高喊助威,就这样你跑我跑大家跑,二人在水面飞跑旋回,却并不动手,实际上都在寻找战机,待机动手。 少顷严虎趁刘阿七近身时,骤起双掌,朝他两肋切去,刘阿七忙奋起双臂,格他双掌,严虎抽掌急改用“二龙抢珠”取他双目,刘阿七侧身侧头让过,严虎端的身手非凡,立即右臂疾曲,身子一彻,一突,以肋拐猛撞刘阿七前胸,此一招“犀牛别角”实力非小,刘阿七无法架他,。只好双脚一蹬,腾身而起,跳到别桩跑动“麻鹰步”来,伺机发招。 刘阿七跑了一阵,瞅准机会,直窜而上,对准严虎,当胸一拳,呼,拳风紧逼,严虎忙一侧身,,欲起鹰爪功叼刘阿七的脉门。,岂知刘阿七内家外道并用,运动内功,拿臂往回一引,严虎被引了过来,此时刘阿七曲臂戒严,挥动肋拐往外击去,六月债、还得快,严虎见刘阿七也使“犀牛别角”招术出来,他想此招无可化解,急忙将身子一蹲,欲让开来招,谁知刘阿七的招数是虚的,下面抬腿疾进,才是实招,“啊”严虎惊叫一声,尽力往回一跃,总算被他跃离原桩,脱此大险,悠忽之间,刘阿七刷刷刷一连三招,弄得严虎手忙脚乱,颜此失彼。严虎心想,这小子果然厉害,我要得此三万两纹银很辣手,众看客见刘阿七攻势凌厉,干净洒脱,喜得振臂高呼,好呀,打得好。 刘阿七三招过后,不待严虎喘气,即抡圆双臂,洒开拳花,打出罗汉神拳来,天下拳术数少林,此语不假,而罗汉拳又是海芷独创,今日由嫡传弟子试考,颇感得心应手,挥洒自如,只见他在一百二十五个梅花桩上,疾穿**,暴风骤雨般,进逼对方,真似天马行空。严虎这下可傻了眼,他从未见过此拳,无法应对,频频被击。 刘阿七打到最后一招“红孩儿落地拜观音”时,突然身子一晃,哒,哒,哒连退三个桩头,严虎眼见良机已到,连窜几个桩头,来到刘阿七面前,一声断喝:“下去了”用尽平生之力,朝刘阿七肩胛上狠命双切掌,刘阿七见严虎中计,双手抹去严虎双膀“嗨”猛喝一声,环曲而待的右足,尽力破空而出,此招非别,乃少林绝招“铁脚连环腿”是也,严虎无法躲闪,欲待拉起右腿急保小腹,已是不及——拍!腹部已然中腿!此腿实力千斤,只听得严虎一声惨叫,卟隆通!掉下水去。 下面童俊守候多时,猛听有人入水,一冲而上,拦腰一把捉住来人,用手往来人下巴一摸,嘻,有胡须的,心想,老贼害死一百余条好汉,现在是替他们报仇的时候了,忙拨下牛耳泼风刀,克嚓!取了严虎的脑袋,弃了尸身,潜水至滚龙刀旁,将头颅顶发拴在滚轮上,暗道:老贼,你自作自受,看住你的杀人凶器吧! 平台上闵文一见师父被踢下水去,一提三尖两刃刀,窜出平台,来到刘阿七身后,照头一刀,刘阿七正注目严虎落水之处,未防背后有人偷袭,当此紧急关头跑马账外张云一见大惊,情急智生,忙伸手鹿皮袋中,掏出一支柳叶金镖,故意喝道:“姓刘的小子照打。”手一扬一道兰光,声到镖到,扑奔闵文面前,刘阿七一听,知是有暗器,头一埋,迅速跳离原桩,嚓——蹦!闵文正扑身向前,如何能躲开张云这一镖,嘴一歪,连喊也未来及,三尖两刃刀就脱手飞去,整个身子也掉进水去。 童俊在水下闻声,咦!又是一个,忙游过来,一把捉住,用手一摸,并无胡须,心想莫非是刘阿七吗,别杀错了,再仔细一摸,摸着来者头上九个大包,才知是九头狮子闵文,用刀一勒,闵文也就死了。 闵武在岸边平台上,眼见其兄偷袭得手,暗自高兴,不料从自己身后飞出一镖,伤了兄长,忙扭身喝道“何方野种,暗箭伤人,洒家与你拼了。”边骂边将棍元溜金镋一摇道“再不出来领死,俺格杀勿论”张云一听,抽出单刀道“打镖者在此,小子别找错了人。” 此时闵武纵过栅栏奔至张云面前,举镋就打,张云不慌不忙,将单刀往上一架,叫声来得好,谁知刀刚碰上镋,当!呼一蹦,刀子脱手而飞,掉入江中去了。 张云淖号小霸王,两膀实力足有千斤以上,闵武淖号滚地貔貅,凶过猛虎,两臂实力也有千斤以上,按说二人实力相当,为何张云刀会脱手呢?原因:1、闵武报仇心切,拼命而上,张云大意;2、闵武手执金镋,尽力扪下,其力怕也有一千三、四百斤,而张云单手执刀,又是迎上去的,其实力充其量也不过五百余斤,俗言道:“力不差斤,衣不差寸,鞋不差分”以五百对一千斤,其刀子何得不脱手呢,刀子脱手,张云深感自己太大意了,但他是个极聪慧之人,临危不惧。一想有了,扭头向江边小道飞奔,闵武大喝一声:“看你小子往那里跑,来呀!追!”便率领二十名打手,随后紧追。 沿江是一条鹅蛋石小路,张云边跑边看,渐渐放慢了脚步,不一会闵武赶上,大喝一声:“你小子死期到了”一跃来到张云面前,举镋就朝张云脑袋上砸去,金光闪起,当!喀!呛啷啷尸体倒地。 第二十九回 上 宋阿四逢凶化吉 列位死者何人?乃滚地貌貅闵武是也。原来正当闵武进身举镋向张云砸去时,张云早已从腰取出那回马暗器百链紫金锤来,扣好脉门套索,待闵武来时,猛将手往外一甩,哗啦啦!金光骤闪,紫金锤破空而出——当!紫金锤磕上溜金镋,镋反弹了回去,紫金锤接踵而至,双砸闵武脑袋,闵武立即丧命。 这时刘阿七、时鸽、童俊、焦玉德、孙云、王进等与张松、郑炳以及严虎的众庄丁混战在一起,不一时,张松、郑炳等败下阵来,恰巧在江面上又驶来数只渔船,领头船头上站着的正是镇百江阮炎、阮龙、阮虎,还有一位身材瘦小的英雄,不一会船到梅花映水台前,众人也都纷纷上船,拜见阮老英雄。 阮炎笑了笑道:“各位辛苦了,今日破此梅花映水台,实乃刘贤侄第一大功也,当然也离不开众英雄顶力相助,大家谦让一番。阮炎又道:“我来给大家引见,这位英雄乃宋阿四,淖号花上燕,端的一身好轻功,此公豪爽侠义,系东道上有名人物”。说罢,宋阿四急忙上前与众人见礼,大家打量他,但见; 一张瓜子脸,皮肤黄白,两只核桃眼,烔烔有神,扫帚眉,招风耳,嘴尖腮窄,蒜头鼻,元宝口,烟薰鼠牙,上唇微生鬓须,下边长一黑痣,头戴一顶玄色壮士巾,身穿玄色碎花拳?衫,对襟一排密扣到底,数数大约二十四对,黑色裤子,薄底快靴,内衬白袜,紧身拳靠衫,外罩一件黑色团花氅衣,背插单刀,腰系百宝袋,一脸机巧精灵模样,浑身武功趋上乘,眼下此公浪迹四海,他日后代誉传梁山。 书中交待,此人原来是山东郓城县宋家庄人氏,父亲宋金芪所生四子,分别以排行为名,阿四居幼,全家务农为业,耕作传家,俗话说:“儿女齐腰,吃饭讨饶。”宋金芪拉拢这班孩子成人,含辛茹苦,省吃俭用,自不必说。但等前边三个儿子成人,恰巧一只小船,换成了三道桅杆的大船,一路顺风,家道渐渐小康。这样宋阿四就娇宠爱了几分。七岁那年请了老夫子教宋阿四读书,殷切希望他长大能有个功名,可以光宗耀祖,免受人欺.谁知他不是个读书料子,却喜欢耍刀弄枪,读了三年书,斗大的字也识不了一石,后来宋金芪亡故,三个儿子分别成家立业,也无心再供给阿四读书了,就把他送到一个铁匠铺学徒.徒工一天到晚生炉子,拉风箱,还要给师父倒尿壶,替师娘洗尿布代小孩,苦不堪言,而宋阿四不以为苦,却很卖力,深得师父器重,拉了半年风箱,就让执金锤上墩台了。师父是个酒鬼,好饮酒,这天多饮了几杯,酒后打铁,师徒二人正叮叮当当,提对儿打那铁耙齿时,不料师父一个趔趄,头往前一伸,这时刚好宋阿四手中铁锤已打出,收留不住,只听得壳的一声,师父后脑开了花,猝然倒地死去,宋阿四大惊失色,忙弃了铁锤,不知所措。这时门外一声佛号:“南无阿弥陀佛”,一僧人站于门口。 此僧乃南少林寺大当家的慧玉长老,云游到此,站立门口多时,他见宋阿四年仅十余岁,挥动大锤,很有功力,深为欣赏,现时突见宋阿四误伤其师,出了人命,又见其师母及左右街坊一涌而上,要拖宋阿四上公堂报案,让他抵命,慧玉忙把众人拦住,便将亲眼所见说了,劝众人莫将他送官。为慰死者家属,料理铁匠丧事,慧玉又拿出五十两纹银来,帮宋阿四了却这场命案。随后慧玉就把阿四代上了南少林,收为徒弟,教他武艺,并来剃度为僧。数年来,宋阿四尽得师父真传特别是轻功绝顶,人称“花上燕”,更可贵者,阿四又跟师父习文,一改厌读前习,子曰,诗云,昼诵夜念,五径四书,以及佛学梵文,无不精通。宋阿四才思敏捷,工于心计。几年后,竞能巧布机关,暗设埋伏,学艺近成,慧玉命他出山闯荡江湖,见见世面,增长武学才干,于是他辞别恩师下山,浪迹江湖,他看不惯世态炎凉,好打不平,性好偷富济贫,夜晚出入达官贵族之家,窃取黄白之物,周济穷苦百姓,因此,云得东道夜行道上的一片好声誉。 宋阿四此番来到阮家庄目的,是来给阮炎老英雄报信,因他经过山西龙门寨,夜入风雷庄偷窃时,无意中听到董氏三杰接待雷家堡的两位来宾,密谈从沾相府盗来两颗价值连城的宝珠,即“移墨、百穴”二珠,送来龙门寨收藏,防止被赛毛遂盗去。宋阿四一听赛毛遂三字,知道是夜行道上的同行,于是转身出庄,日夜兼程,赶来阮家庄报信,好让阮炎给刘阿七透个底,好前来取珠。阮炎得此消息大喜,正赶上刘阿七等人攻打梅花映水台,便约宋阿四一道乘船来江口接应,谁知来迟一步,擂台已被攻下。阮炎把宋阿四的来历及宝珠的下落向众人说了一遍。就掉转船头划向岸边,和众人一道上大王庄来,按下不表,且说张松、郑炳代领众打手战败下来,等众英雄走后,方敢出来,打扫战场,收埋死者尸体,把严虎尸体找到,送回振远镖局,料理后事不表。 且说大王庄客厅里一片喜气洋洋,王员外大摆酒宴,庆贺胜利,小庄主王进跑进跑出,张罗众英雄。这时庄丁突然来报,“回禀庄主,门外有二女子求见,说是老员外的内侄女王彩虹。”王进一听,敢情是表妹来了,“各位稍作片刻,待我去把她们接进来。”说罢,王进随同庄丁出门一看“啊”果是表妹来了,忙道:“快来这里坐。”来着何人?竞是河北金山大悲村当今十老英雄红田七之徒,王彩虹、姚淑真。当时中原武林有十大高手,首推河北金山推掌公田七,老二软国手严凡称国手。其人功夫可想而知,老三,吹壁风胡同,嘴巴一张,三十步之内。能穿墙铜壁,这三人既是结义兄弟又是同门师兄弟,都是万松山赤松蓬老祖门徒,老四铁臂膀姚斌,其臂坚如铁石,老五铁抓龙鲍顶,能抓石成粉,老六点笃公林顺,山东临述人,一手点穴功夫,海内无二,老七穿山甲龙彪,是个猎户,善用铁腿,能举腿断石,老八镇百江阮炎,是个渔夫,水下功夫,尤为绝顶,老九神弹子朱光,一手神弹,百发百中,老十赛玄坛严虎,有一手巧摆无形梅花擂的本领,他是严凡之弟。 田七与朱光自从在芭焦岭与焦孟二将分手之后,回到京城,不久就辞去镖局差事,和朱光分手,各奔东西,田七回到家乡,务农为业,闲时教授几个徒弟,到也安逸。高化龙是田七大弟子,苏瑜是二弟子,还收了两个女弟子,一叫姚淑真,一叫王彩虹,这姐妹二人系金山一代大户人家女儿,历代世交,亲如一家。她俩好习武,自投入田七门下,练功更加入门,可是田七因年事以高,除紧要之处,亲自教授外,一般基本功就让高化龙代授。说起高化龙不仅武艺高强,还有一腿极高超的蹴球技能,远近闻名,故又有人叫他高球,后来发迹,改球为逑,那是后语,暂且不表。 第二十九回 下 高化龙进谗田七 且说那习武三人,每天须早起。这天高化龙一早起身,等待了很久,还不见二位师妹到来,只好去宿舍唤她们,来到宿舍一看,正赶上她俩慢理青丝,徐整内衫,青铜镜前,千姿百态。高化龙本是个好色之徒,现在见她俩红袄绿袖,雪肌粉额,不觉神不守舍,特别是对王彩虹所着白罗衫中紫胸粉红小袄,鲜艳夺目,动人心声,看得他二目发定,呆若木鸡。王彩虹在铜镜中瞥见大师兄倚立门框上发呆,就喊道“大师兄早,快点进来吧。”经她这一喊,正中高化龙心怀,急忙入内,姚淑真见是大师兄,忙打招呼,端来椅子让座,并道:“一会咱们就走。”高化龙忙不迭的一屁股坐下来,他们认为大师兄上门来叫心中惭愧,忙不迭的草施胭粉,急整衣袋,转来转去,弄得高化龙眼花缭乱,心猿意马。王彩虹几次见他老是盯着自己,心里好笑,心想干嘛老是瞧着我,不觉向他扑哧的笑,这一笑不打紧,笑得他如痴如醉,这时王彩虹见他神色不对,粉脸一红,朝他蹬了一眼,可他鬼迷心窍,错把白眼当媚眼,忙探身向前来惦王彩虹的下颚,并细声怪气到:“好妹子”“啊”王彩虹一边惊叫,一边格开高化龙的臂膀怒斥道“你,你这时干什么?”姚淑真一见,已知他不是个好东西了,把眉毛一竖,变脸道,“要规矩点”那高化龙恬不知耻道“师兄,师妹亲热、亲热有何不可。”随即把手一撩,又向王彩虹胸奶摸去,这一下可惹恼了王彩虹,她疾闪柳腰,狠挥手臂,怕的一个巴掌,重重的打在高化龙的脸上。 姚淑真见状也拥上来相助,姐妹两个将高化龙按倒在地上,一顿拳脚,直打得他鼻塌嘴歪,锁骨脱臼。你到高化龙怎能敌不过她俩个师妹呢?大凡好色之人,鬼迷心窍,只是此时高化龙肉麻当有趣,反觉得打是情义,艳福不浅呢!心甘情愿的挨打,先还是笑脸相迎,后来见他们认真,打得自己疼痛难当,就杀猪般叫起来,但任他呼叫,也不理睬,她们拳头如同急风暴雨落下,渐渐打得他声咽气微,姚淑真一见不妙。就止住王彩虹,将他拖出门外去,砰的一声,关上房门,来他个弃之不顾。 高化龙躺了一阵,方才慢慢透过气来,手扶墙壁,爬将起来,回到内屋内,越想越难受,欲待不声张吧。心中不妥当,如被师父知道,轻者逐出师门,重则上毙于推掌之下,想到这里,心头扑扑乱跳,不知如何是好,又一想,有了,何不来个恶人先告状,先下手为强。于是他一瘸一拐地来到田七跟前,双膝点地哭道:“师父救命则个。”田七见状惊问道“何人欺你?”高化龙道:“小徒一早起来,久不见二位师妹来坊练武,徒儿就去他们宿舍叫唤,不知何故,她们却起心不良,竟将小徒扭进房去,浪言挑唆,扭扭扯扯,戏弄于我,我见她们如此轻佻,就教训她们几句,哪知她们恼羞成怒,大打出手,将徒儿打成这般模样,望师父做主。” 田七为人耿直,正派,对此等不三不四之事,一向深恶痛觉,听了高化龙禀告,正待发作,但又一想,她们来无多日,一心习武,从未听有越轨行为,怎会有这等明目张胆行为,因道:“果有此事,你休胡说。”高化龙闻言心中一惊,忙道:“师父不信,小徒可对天发誓,明心。”田七这人极信赌咒这一套,认为这是表明心迹的最好方式,高化龙正是投其所好,做出此言的,田七沉吟片刻道:“讲来。”高化龙双手一合,叩首道:“皇天在上,高化龙刚才所说师妹行为,不端之事,若有半句谎言,欺骗恩师,他年定不得好死。” 高化龙铿锵誓言,老田七终于上当,当下他一面吩咐高化龙体内瘀伤、一口命令苏瑜去唤两姐妹来见,苏瑜领命,叫来姚淑真、王彩虹。她俩正欲施礼,田七吼道:“尔等败坏师门,好不知羞耻。”本想严惩她们,但想姑娘家爱面子,怕寻短见,又怕传出去,有损自己脸面,哎,还是留一条生路,逐出师门为好,想到这里,他压了压火气道:“老夫年迈,难为你们之师,从今天起,你们可以回去吧,于我两下无涉。”她俩一听,立即明白,跪于地上禀道:“师父徒儿若有违师训,甘愿受罚,今无故遭逐,心实不甘。”田七厉声喝道:“不准多讲,再不离去,莫怪老夫手起推掌。”姐妹俩情知无当,便大哭一场,拜别田七回房,收拾行李,含泪离开大悲村。 姚王二人于途中想起师父轻信谗言,但愿有朝一日能明辩是非方好,只是此番无故被逐,有何颜面归见双亲,于是二人决计不返故里,拿出随身银两,在红雨山筑造了一座白云庵,愤而出家,带发修行。 且说高化龙贼心不死,伤好之后,又萌发旧意,打听王姚二姐妹在白云庵落脚,甚为欢喜,他想白云庵远离大悲村尽可闯上山去,逼她就范,成其好事,但又想人少不行,就邀了四个帮凶,他们就是前文书中说起的生铁佛张松,铁判官郑炳,九头狮子闵文,滚地貔貅闵武,均是他隔山师兄弟,这日他五人抹上了红雨山,接近白云庵时,恰被王彩虹来林中踩蘑菇看见。见他等贼头贼脑,鬼鬼祟祟,急抄小路奔回痷里,告诉了姚淑真,姚王二人又惊又愤,然而又自知不是高化龙对手,不敢稍怠,急忙离开白云庵,翻过几个山头,寻觅了一岩洞,躲藏起来,总算无事此后,为防歹徒复至,处处小心,步步留神。并在庵内设了一些机关埋伏,以防不测。 百日防贼,难免一失,她们自知学艺未成,长此下去,终非了局,决定再投名师学艺,当时耳闻少林派中有位女中豪杰,现住姑苏斗姆阁老当家的妙洛,此人原是大力王海芷的女弟子,有相当高的武功造诣。她二人就此来姑苏寻师。不料妙洛无心收徒,只是念她二人一片诚心,允许举荐别人来红雨山传授她们武功,并主持白云庵之事,二人大喜,雀跃而返。 果然,时间不久,妙洛挚友八路总镖头郑俊之妻胡霜因丈夫亡故,悲伤过度,万念俱灰,来到斗姆阁出家。妙洛一听正中下怀,就让她去红雨山白云庵当家,并把王姚投师一事告知,望她代她授徒,胡霜听了,允了下来,当时就在斗姆阁削了发,住了几日,就辞别妙洛,来到白云庵,专心致志的传授王姚二人武功,过了年余,二人武功大进,师徒之情,胜似母女,二人就将高化龙恶行告诉了胡霜,望师父帮忙,严惩这个无耻之徒,胡霜听说高化龙乃田七大弟子,而田七又是自己跪兄胡同的大师兄加义兄,碍于情面,知道插手困难,只好婉言说明原委,说道:“此人武艺了得,若要严惩这个歹人,须得请一个人方可。”王彩虹道:“不知师父所说何人?”胡霜道:“此人乃大王庄少庄主王进。”王彩虹听说,心中一亮道:“王进是我的表兄,多年不见,到给忘掉了。”于是王姚二人辞别师父,赶向大王庄而来。 (各位读者大大~~~送上你们的点击收藏吧~~~小耄一直很用心很努力的在写~~~每天一至两回从未拖过哦~~~~小耄现在需要你们的支持~~~~求点击点击~!!!收藏~~~~) 30 高化龙寻仇大王庄 镇百江释隙大悲村 且说王彩虹、姚淑真来到大王庄,见到表兄王进,叙过寒暄,又到后宅见过姑父、姑母随到大厅,与众英雄相见,王进问及表妹近况,王彩虹便把投师田七遭到高化龙诬蔑、被逐,以及栖身红雨山白云庵投师胡霜学艺等详细说了一遍,这次特来请表兄出马,严惩高化龙替妹子出气,众英雄听了都非常气愤,齐骂高化龙是个畜牲,王进道:“既然是表妹来了,在愚兄处暂住几日,待俺与众英雄商量个办法来,既不得罪推掌公,又能严惩高化龙这个恶棍,王彩虹允了,便在大王庄住下。 虽然时间过去很久了,但高化龙贼心未死,他早已打听到王彩虹、姚淑真从别处到来一位武艺高强的老师胡霜授艺,他不敢再上红雨山寻衅,但还是不断打探她二人消息,稍有机会,便思报复。这几天打听王、姚二人到了大王庄,高化龙大喜,便赶到大王庄来寻隙,一到大王庄叫门,管事家人王茂出来问找谁?他道:“告诉王进,就说姓高的求见。”王进一听,大吃一惊,这是高化龙打听二位妹子在此,特来寻事的,若让她二人知道,岂能容他,但对田七那边,来作任何解释,今后如何相处呢?莫若暂不让她们知道便了。于是截住王茂话头道:“告辞了就好,休要多讲,退下。”王茂弄得莫名其妙,只好在二门一坐,给他个不理不睬,这一来高化龙只好门口呆等。 姚淑真是何等的聪明,见王茂讲了半句,知道是高化龙来了,心想此淫贼送上门来,再好莫有,认为只要王进一声令下,将淫贼毙于大王庄,替她们报了仇,不料王进竟无声无息,如此对待,顿时心中了然,二人相视一笑,立起身来道:“小妹等暂时告便”不等王进回答,二人出了厅堂,过了二门,一眼看见高化龙正在大门外张头探望,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打”姚淑真大喝一声,二人一拥上前,拳脚相加,围上就打,高化龙一见急忙隔架躲闪,虚迎实击。周旋片刻心想来得好,此来目的,就是要找你们的,三人厮拼数个回合,她们姐妹二人脸红气喘,渐渐不及了,高化龙就占上风,又生歹心,竟觑着空档耍起她俩来,他们只恨得杏眼圆睁,银牙搅碎,无赖力不从心,只好步步小心,提防贼子无礼,这时海底蛟童俊跨出大门,眼见高化龙如此行径,顿时大怒,嗤的一声窜上,拍手就揍了高化龙一个耳光,骂道:“何方来的野小子,敢寻上门来撒泼。”此时草上飞也接踵而来,扬手也是一个耳光,高化龙自出师门以来,拳头挨过,但耳光从未尝过,不禁老羞成怒,大吼一声,奋起还击,此一来,王庄门口打成了四比一,高化龙裂眦凸目,甩臂扬腿,使出浑身解数抵挡,好汉难敌人多,他本领再大,也敌不过四人联手,只见海底蛟、草上飞二人身形疾晃,两臂飞空,啪!啪!啪!巴掌,耳光连连不歇,高化龙情知不妙,抽身想逃,已是不能,说时迟,那时快,王彩虹飞身而上,扬起铁胎弓鞋,狠狠一脚,高化龙闪之不及,疼痛不已,仆倒在地,这时海底蛟飞跃而上,斜骑在他腰部,双手按住他双肩。双膝夹住他头部。高化龙无法动弹,童俊叫道:”二位妹子快打,姐妹二人一拥而上,举拳猛打,把积年的积怨,一齐发泄于拳上,咬紧牙关,正好保护住他的要害,否则,这一顿打,不见阎王才怪呢。 这时老家人王茂见门口打起来了,忙去厅内报知王进,说是来人被王小姐等人打的快要死了,王进一听,忙来大门外面。叫道:“两位哥哥,二位妹妹快住手,”四人一齐将身纵开,高化龙本想拔腿就跑,但浑身疼痛,起不来身子。干脆躺下装死,狠狠地对王进说:“好,好个王进,竟敢用金钱收买两个贼尼,和两个毛贼,在门前设伏,毒打我高化龙。”“住口”王进大喝一声道:“好个不知羞耻的小人,你昔日对两位妹子,非礼于前。接而在师公面前诬蔑她等于后,致使二位妹妹含冤至今,今日竟敢来此挑衅,眼下受点惩罚,是你罪有应得,我劝你从此要洗心革面,向二位妹子陪个不是,并要在你师父处说个明白,俺王进自当绕你,否则,俺也要你重重的惩罚你。 高化龙闻此,心里想,光棍不吃眼前亏,大丈夫能屈能伸,现在人家庄上,斗不过他们,等待以后再说,想到这里,才呐呐言道:“高某一时糊涂,委屈了二位妹子,望高抬贵手,高某下次绝不敢了。”王姚二人听了不由眼圈一酸,迸出点点泪珠来,悲愤交加,王进心想,杀人不过头点地,他已认错,也就算了,便道:“既然如此,你速回大悲村,向你师父如实汇报,不许有丝毫谎言。”“是,遵命。”高化龙喏喏连身,就连滚带爬地起身,离庄而去。 且说王进等一行人回到客厅,将方才发生的一切向大伙讲了一遍,刘阿七到:“冤家宜解不宜结,再说田大伯为人耿直不能使他老受恶徒长期蒙蔽下去,我意不如请阮老伯去大悲村找田大伯把事情挑明了为好。”阮炎一听亦道:“贤侄言之有理,老汉愿作调解之人,现在就走,明天我和你一道去找田七,尔等在此等候佳音便了。” 第二天一早,阮炎、刘阿七昼夜兼程向金山大悲村进发,第三天一早就来到大悲村口,离田七家门不远,高化龙正在院外场地上蹴鞠作耍,来人居高临下,眼睛又尖,瞥见阮刘二人走来,猛地一惊,唔,这老头儿定是受了王姚二人之托,来作说客,如果真相大白,我可不得了,定吃师父推掌,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先下手为强,把他们打到,想到这里,歹念陡生,就悄悄绕道迎上,闪身于树丛之中。 阮炎、刘阿七一前一后来到芷身之处,高化龙突然跃出,朝刘阿七背上一拳打去,呼地一声,刘阿七忽闻拳风,忙将身子往旁边一闪,叫道:“伯父不好。”高化龙见一拳打空,立即第二拳又向阮炎背后猛击,阮炎将身一侧用手一架“横弹琵琶”往高化龙背脊,咚咚,高化龙一个狗吃屎,顿时被打趴于地,阮炎忙抢上一步,用脚将他臂节踩住,喝道:“大胆贼子,竟敢白天蹲黑,活的不赖烦了。”说罢使劲猛踢,高化龙疼痛难忍,忙求饶道:“叔父饶命则尔。”阮炎一看,竞是高化龙,便道:“好哇,狗才,原来是你。老汉问你,还要不要命?”高化龙道:“小侄罪该万死,望叔父脚下超生。”正说话间,忽听一声咳嗽,有人喊道:“贤弟让老汉来处置这孽徒。”来着非别人正是年已古稀的推掌公田七,原来高化龙袭击刘阿七时,田七刚一脚走出大门,当时虽看不清楚,但细听之下,顿时明白。 田七一到,高化龙如受灭顶之灾,忙向阮炎哀求道,“叔父饶命,小侄性命不保了。”阮炎见田七大步走来,知道他的脾气,便道:“大哥,让他把话讲完,再说。”田七吼道:“滚进去跪着,老弟台,孽徒如此接客,愧煞愚兄,老弟台请,刘贤侄请,阮炎道:“大哥请。”二老携手在前,刘阿七紧跟,来到厅堂,高化龙已跪在那儿,一动未动,田七招呼二人落座,命苏瑜送上茶来,回头喝道:“高化龙你干得好事,快点与我讲来。”高化龙道:“我前些日子去大王庄,找王进聊天,谁知被刘阿七等人无故殴打,心中不服,今日见他来此,想乘机报复,我一拳打出,不料被他躲开,收身不急,才误打向阮老英雄,望师父详查。”田七转向阮炎道:“不知老弟与刘贤侄来舍下何事?”阮炎道:“大哥且听小弟道来。”于是阮炎便将王彩虹来大王庄诉说冤屈,直至王庄门口痛打高化龙等一切事由告知,田七听罢脸色转青,呼呼气喘不绝道:“听说刘贤侄在梅花映水台杀了我义弟严虎是吧。”阮炎道:“大哥,梅花映水台的事,小弟也有所知晓。”便把严虎接受老奸谵台伟旨意摆擂,欲处死刘贤侄等经过告知,田七至此才明白了过去种种道:老汉听信谗言,既委屈了王姚二位徒儿,又几乎致怒于刘贤侄,罢罢罢,你这孽徒,哄骗为师,辱没师门,老汉留你不得。”说罢起身,运动推掌功,欲杀高化龙,阮炎急道:“大哥,且慢。”田七道:“老弟台这是何说。”阮炎道:“小弟与大哥一别数载,今日见面,见大哥仍是激性豪爽性格,小弟甚为佩服,只是小弟来见大哥所言,乃是一面之词,不知令徒高化龙还有何说,也请一问,方好使他心服口服,另外,不管他以前如何,如果他今后能够弃恶从善,不防留他一命,容其改过自新为好。”高化龙一听,可保性命,忙跪地半步道:“师父,小徒罪该万死。”就把自己以前所作所为,全盘托出,最后道:“小徒定当重新做人,还忘师父饶命。”田七听罢,一甩袖子吼道:“自今日始,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师徒之情,一刀两断,你若今后再称是我河北金山推掌公之徒,被我知道,定然难逃推掌,快给我滚了出去。”高化龙心想,只要能得到性命,就是天大的运气,谁还管今后如何呢,忙磕头道:“师父恩德,小徒只有来世在报答了。”田七喝道:“谁是你的师父,还不与我快滚。”高化龙如逢大赦,鼠窜而去。此人走后,自知难以在江湖上行走,但又自持一身武艺,不甘就此埋没,于是就更名高球,四处奔走,先是投身学士苏轼门下,日久露出本相遭到学士礼送出门后,又委身于枢密都承旨王铣,也是他合该发迹,因他有蹴鞠之能,有一次王铣派他去端王府赵佶处送礼,适逢端王赵佶蹴鞠,他见了一时脚痒,突然一招“鸳鸯拐”大得端王赏识,被赵佶留府,改了名字高俅,后来端王即位,徽宗当朝,封高俅为殿前都指挥使,加封太尉,后又至加开封府仪同三司。高化龙小人得志青云直上,又纵儿子行凶,继续作恶,此是后语,暂且不提。 第三十一回 上 两贼怀宝龙门寨 前文书说的是吊额虎雷凯和一友兰吕光二人,怀揣移墨,百穴二珠,偷偷出了雷家堡,日夜兼程往山西龙门寨而来,不一日来到龙门寨,这所寨子地处山西境内,上游天印山支流,寨子扎在湖中三座连环小岛上,雷吕二人到了湖边,见有一艘小船排在岸边,船主正在理网,便一拱手道:“借光船家,前问岛上,是龙门寨吗?”那船家年约四十岁开外,古铜色脸膛,一身青衣短打,见雷吕二人问讯,便道:“正是龙门寨。”雷凯道:“望老兄能否渡俺们过去。”那船汉道:“但要过渡是可以的,征得俺们寨主同意才行。”吕光道:“人不渡过去,怎能得到寨主允许呢?”船主道:“那也无妨,待我先报个讯号进去。“说罢,只见他跳进船舱,取出一张弓来,抽出一支响箭,挽弓搭弦,嗖地一声,射向对岸,不一会,果见对岸咿呀咿呀,划出一只船来,雷吕二人谢过了那船汉,纵身上了渡船,向对岸划去。 过湖之后,那摆渡庄丁弃船登岸,就引着雷吕二人踏着崎岖山道,走上了龙门寨来,雷凯、吕光一边走一边欣赏岛上的风景,这龙门主岛似一所长方形的铁门,两侧的岛犹如两扇打开的门扇儿,岛虽不高,风景却秀丽多姿,她背倚青峰,碧水环抱,曲径错叠,盘旋如蛇,田径纵横,似网若旗,湖边岸柳成竹,柳絮垂帘。 董氏三杰,家住主岛。雷凯、吕光跟着庄丁,沿着一条斜挂天梯的石头路,登上主岛,穿过一片桃林,迎面便是一座红墙瓦绿的山庄,这时山庄大门外边已早有董氏三杰候迎,雷吕二人一见,忙紧走几步,大礼参见道“在下雷凯、吕光前来投奔,望容纳。”只见领头的那位庄主面黑身粗,双手抱拳道:“二位壮士,亲临小庄,蓬荜生辉,实乃弟等之光也。”说毕便向雷凯、吕光二人引见道:“在下董龙。”又用手指向后边二人,一是白面挂素,一位是瘦小枯干的道:“这时二弟董狮、三弟董豹。”雷吕二人和他们一一相见了,董龙把二人让进了大厅,吩咐庄丁摆上酒菜招待,席间雷凯、吕光把意向向三位庄主说明,并从怀中取出移墨,百穴二粒宝珠,托于掌上,让董氏兄弟观赏,但见珠大如蛋,光彩灿烂。一黑一白。玲珑透体,碧玉无暇。董氏兄弟连声叫好,好宝呀,好宝。接着雷凯又把二宝的性能、作用,讲解给他们听,并把宝珠的出处及来历也一一的告知,最后道:“我二人冒着生命危险盗来此宝珠,却惹动另一伙人的妒忌。青风岭的焦玉德、刘阿七等人。日夜跟踪盗珠,致使火烧我雷家店,杀死我三弟雷蓬、四弟雷蒙还要进雷家堡盗珠,为防万一,我二人方才使用”金蝉脱壳“之计,把刘阿七等人调开,去寻严虎,我二人暗地怀宝来投三位庄主,以求庇护为恳。”董龙听罢,哈哈大笑道:“二位老兄放心好了,宝珠在俺龙门寨,可称是万无一失,就是公开叫刘阿七小子来盗,我谅他也无能为力,他不来则罢,如果真来,他的小命也会丢在这里的。”雷凯道:“那就一切全仰仗三位庄主了。” 正当雷凯、吕光和董氏三杰谈话浓兴时机,外面走进一个庄丁报告说:“三位庄主,湖边来了一位壮士,自称是雷刚,是从雷家堡赶来,求见三位庄主的。”雷凯一听“啊”了一声“三位庄主,听来人报告,乃是在下五弟雷刚,人称云中雁,他寨外闯荡江湖多年,很少回堡,今日赶来,定然有事。望庄主准他来见。”董龙听罢,将手一挥道:“快去把雷壮士请来客厅。”那庄丁奉命而去,过有半盏茶的功夫,壮丁领来一壮汉,董氏三杰,雷凯、吕光等都迎出门来,但见他: 身高七尺有五,阔面虬须,面似乌金,黑中透亮,狮子鼻,血喷口,两耳垂轮,头戴一顶皂色壮士巾,上打蝴蝶英雄结,身穿皂色拳靠,二十四对密扣,紧锁胸膛,腰系宽板大带,流苏垂地,外罩玄色团花英雄虌,大红中衣,足蹬薄底快靴,内付白袜,腰挎百宝袋,内藏多种暗器,背插单刀,看起来威风凛凛,实际上轻功超人,今日闲闯绿林道,来日生字雷横,父号云中雁,子称插翅虎,父子双双轻身术,爷俩同是绿林道上的人。 雷刚乃济州雷家堡人,人称云中雁,一身好轻功,来无形去无踪,他的飞行术,在北道绿林中,称得起第一,幼年出走在黑狼国,拜密里圣达摩为师,学了一身惊人的本领,回国后,他不愿在家过安逸田园生活,就投身绿林,闯荡江湖,这次他途经家乡,顺道雷家堡探父母,兄长,不料一到雷家堡,就见店房已化为废墟,家中停放两口棺木,二哥雷彤身穿孝服,满面憔悴,动问之下,方知不久前刘阿七闹店,杀死三哥、四哥,火烧店房。父母为此,一气身亡,大哥为避开刘阿七已逃龙门寨去了,雷刚见状大哭一场,继而责问雷彤道:“二哥,我远在外地,你为什么不挺身而出,任那姓刘小子猖狂吗?”雷彤道:“三弟,四弟身亡之时,因我保镖在外,眼下我也是刚从外地归来的啊。”雷刚听罢,这才无语,一会儿又咬牙切齿道:“父兄之仇不报,枉在人世,不杀死刘阿七,誓不为人。”当即于父母灵前拜了三拜。立即起身,告别雷彤,愤愤而去,他这一走,先来龙门寨。 雷刚由庄丁代领过湖来到风雷庄,刚到庄前,就见大哥等人迎出门来,深为感动,忙上前行礼,参见大哥等人,雷凯把吕光,董氏三杰一一向兄弟引见后,董龙把雷刚让进客厅落座饮酒。 第三十一回 下 一侠寻仇大王庄 席间雷刚把这次回乡所见,向大家诉说一遍,转而责问雷凯道:“大哥,当时你身在堡内,为何遭此大变,置之不理,竟避身到龙门寨来,羞不羞。”雷凯听罢,五弟所言,燥得满面通红,无可奈何地说:“贤弟有所不知,大哥岂能贪生怕死,而是有所顾忌,因大哥与吕光弟二人,自詹相府盗出移墨,百穴二珠之后,那焦玉德、刘阿七等就日夜追踪我等,企图夺取二宝,因其中有一宝珠,原是焦家之物,被詹相夺去的,故此他们一到雷家寻仇,就是与找宝有关,我俩势难与敌,故而设计避开,来投此地。” 雷刚道:“既然大哥怕他,小弟我倒要与姓刘的斗斗,看他能把我怎么掉,我想辞别大哥与董氏三杰等,明日就动身,赶到三江门,去找姓刘那小子,拼一拼,”董龙道:“五壮士真乃是人中豪杰,佩服佩服,小的拿酒来,为五弟送行。”说罢,执壶斟酒,让雷刚喝下去,接着众人,也都向雷刚敬酒。这顿酒一直吃到初更已尽,方才撤席休息。 次日,雷刚辞别众人,往三江口而去,不一日来到三江口,听人说,擂台已打完,擂主严虎丧命,刘阿七等暂住大王庄,于是他到三江口集镇上找了一家客栈住下。向店小二打听一下去大王庄的道路,弄些酒饭,吃饱喝足,躺下休息,睡到晚间掌灯时辰,又把店小二叫来,搬来酒饭,吃喝完毕,然后收拾行装,代上单刀,暗器等应用之物,等到初更以后,出了店门,向大王庄奔去,不多时雷刚来到大王庄,稍稍窥探,即纵身入内,翻墙过院,来到花厅前面二门瓦上,只见花厅内灯火明亮,烛光交错,许多人正在饮酒。原来今日乃是王进老父王定的九十大寿,故此,王定特备筵席与众英雄同庆,正中一席,王定陪着田七,右边一席是刘阿七、焦玉德、张云、孙元、第二席是阮龙、阮虎、姚淑真、王彩虹、左边一席是草上飞、海底蛟、花上燕,第三席是苏瑜、王进等人,雷刚见下边座的老小不宜,长短各异,有男有女,不知谁是刘阿七,无从下手,正字犯愁时。不料右首第一席上一位身材矮小满腮胡须的汉字起身道:“各位,严虎这次丧命,他们同党,不会甘休,早晚定来王庄寻仇报复。到要小心一二。”雷刚一惊,忙屏住气息,一动不动地在房瓦上静静的扒伏着。 起身说话之人正是刘阿七,他是否知道今晚有人来光顾王庄呢,知晓,但首先发现雷刚的,却是宋阿四,宋阿四是夜行道上首屈一指的人物,他背向面朝外坐着,刚一举杯,骤见对面墙壁上有人影一晃,立即想到,唔,有人;于是故意一抖手,把筷子扔到地上,在矮身蹲下桌子底下,以取筷为由,从桌子底下朝上一看,把雷刚看得一清二楚,他又从下面一钴来到刘阿七桌下,用手一拍他的脚踝,刘阿七一低头,见是宋阿四,心想你钻在桌下面干嘛?正想发问,忽见他用手朝外面一指,刘阿七顿时明白,便不慌不忙站起身来。讲了方才一番话。 这时董俊喊道:“来来来,不要客气,大家吃吧。”忽见坐上少了宋阿四,刚想问话,旁边草上飞也发现了蹲在对面围墙上的雷刚,忙将童俊袖子一拉,嘴向外一噘,海底蛟情知有异,端起酒杯,袖子一遮,偷偷向外觑去,果见有人伏在瓦上,这时老员外王定喜气洋洋的正欲开口讲话,旁边田七突然举起酒杯,向他口里一塞,道:“老弟大寿,哥哥敬你一杯酒。”一面低声道:“莫出声,有刺客。”王定一听此言,浑身打颤,抖个不停,田七心想这老毛病无药可医,就让他抖一阵子再说。 雷刚见讲话之人,与大哥雷凯所言盗珠者面目相似,估计可能就是这姓刘小子,暗自喜悦,莫非是二位兄长在天之灵庇佑我?该这姓刘小子倒霉了,于是双眼紧紧的盯着刘阿七,考虑行刺方法。 不一会田七起身道:“各位,时辰不早了,就此停席休息吧。”众人当然遵命,纷纷起身出厅,田七叫过王进,命送其父回上房,并悄声告知王进有刺客来了,小心护父,并嘱咐他与其父同睡,谨防贼人进房,田七也回房休息。 刘阿七等也边走出花厅,雷刚暗地跟着,他见刘阿七住在左手单身房间,其余三人合住右手大房,雷刚心想,这姓刘小子独住一室好极!但这邻房三人,倒也防上一、二。等待四人进去,雷刚先悄悄来到三人大房瓦上贴瓦静听,直待下石鼾声如雷尚有不放心处,轻轻揭去几块瓦来,从空中下看,只见下面点着一支红烛,三张大床,帐门低垂,床前放着衣巾,靴子等物,这才放心,盖好砖瓦,纵身下房,顿时雷刚兜到刘阿七房前,向门缝里张去,只见里面床旁小方桌上也点燃一支红烛。旁置衣,札巾。雷刚静听房内除了鼻息别无动静,嘿!这小子死定了,取出匕首,往门缝里一拨,咯嗒门闩被拨开了,又从百宝袋中取出一把小油壶往门臼上滴了几点香油,收好壶,往房里一张,见无异常,方才轻轻推开刘阿七房门,闪身入内,把门带上,并上了门闩,这是为何?雷刚是夜行道中的高手,他知道,如将门开着;第一、万一外面有人起来小解,容易被人发觉;第二,如果被房内人发觉了,声张起来,外面人就容易进来接应,还是拴上为好。 雷刚在门后等待片刻,见那床前床后并无异样,就一个箭步,窜到床前,拉开帐门。举刀就砍,只听得:“哎呀”一声,床上一人举起明晃晃的鬼头大刀,直冲他的咽喉而来,雷刚急转后退,忽又听身后有人喝道:“晦气贼别动。”海底蛟的牛耳尖刀,已搁在他的脖颈上。紧接一声道:“识相点,否则勿客气。”雷刚只觉得后腰顶着异物,乃是时鸽的扇面刀,这时,床上倏地窜出一条黑影,一手夺了雷刚匕首。一手指着他喝道:“刘阿七与你有何冤仇,竟敢夜间行刺,你姓甚名谁?快讲?”雷刚一见,此人正是花厅酒席上面讲话之人刘阿七。 第三十二回 上 三擒三纵义释云中雁 原来刘阿七与宋阿四童俊、时鸽比邻而居,中间只隔一层板壁,脱卸灵便,他们进房,衣衫一脱,帐门一放,并未上床,而上隐于床下,装打鼻息当雷刚下到刘阿七房前时,宋阿四乘机卸下壁板,窜至刘阿七床内待着,等雷刚进房后,窜至床前,童、时二人亦同时过来,亮出家伙,将雷刚逼住。 雷刚此时并不畏惧,向刘阿七蹬了一眼吼道:“哼,姓刘的,你杀我三哥雷蓬四个雷蒙,火烧我雷家庄,气死我父母双亲,逼走我大哥雷凯,怎能说与你无冤无仇?俺雷刚既落你手,要杀要剐随你的便,不必多言,俺今生不能为父兄报仇,死后化作厉鬼,也不能饶你。”刘阿七道:“如此说来你是雷家五儿子了,我且问你,你可知道,你二位兄长为什么死于我手?”雷刚道:“已被你所杀,还讲什么缘由。”刘阿七道:“非也,人之一死,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或者死有余辜,你大哥雷凯,助纣为虐,投靠奸相詹台伟,盗取我师父焦家祖传异宝,又拐宝遁走,你三、四哥开黑店,残害来往客商,螺丝窟白骨垒垒,不是害民贼又是什么呢?”随即又把那次与张云打闹雷家店之前因后果一一说了,然后又道:“你是非不分善恶不明,以一己之私,逞匹夫之勇,前来王庄行刺,岂非与你兄弟相同,此刻你虽被捉,但我等非逞强争胜,滥杀无辜之人,念你不明真相,放你回去,好好三思。三位兄弟将他放了吧。”童俊正欲开口,见刘阿七将手一挥,又见宋阿四,时鸽已收回刀子,也就无奈收刀道:“白辛苦一场,便宜你了,快走吧!”雷刚兀自发愣,刘阿七将匕首还给他道:“走吧。”雷刚这时惘然地接过匕首,拔开门闩,走了出去。 雷刚一走,童俊问道:“刘兄为啥将这小子放了。贼心难收呀,如果再来怎么办?”刘阿七笑道:“贤弟说的对,此人定会再来的。”童俊道:“见鬼,明知还来,为啥还要放掉他。”刘阿七道:“贤弟知其一,不知其二,这雷刚不同寻常,他与几个哥哥不一样。”时鸽点头道:“我也熟知雷刚,他虽排列五虎之一,但人们喜送他号“云中雁”北道上排行第一,他幼年处奔里狼国拜密里达摩为师,回国后,久闯绿林,偷富济平,并未做过了坏事,我想前来行刺,因其二师兄被杀。处于亲仇而来,也是合情合理的。何况还有他大哥从中挑唆呢。”刘阿七道:“贤弟说得有理。我们对待雷刚,如果晓之以理,待之以义,终不会死心塌地寻仇与我的,至于二次如来,我等只要如此这般……定能将他捉到。”董俊一听,方才明白,点头称道:“好好,刘兄真乃义士也。”众人遂依刘阿七之言,准备好一切,等待雷刚二次入网。 且说云中雁无精打采的出了大王庄一直来到客栈住下,心想俺在龙门寨当众人的面,夸下海口,如今空手而返,有何面目去见大哥和董氏三杰,也无脸回堡去见二哥雷彤,想到这里,起身下来,出了客栈,再赴王庄,他一路奔跑,想起刚才被捉,主要坏在刘阿七三个同伙手里,这次去时定要看住他们,绝不可鲁莽从事,到了王庄,径直奔童俊,等人房上,揭瓦看去,只见帐门高挂,三人摊手分足,熟睡如泥,他故意拨瓦,使其出声,只见三人稍微挪动身子,懒抬手足,一副筋疲力尽样子。 雷刚见状,悄悄下来,来到刘阿七房前,往里一张,见他也是帐门敞开,高枕而卧。雷刚心中暗自盘算。这次进去,帐门无需再掩,眨眼功夫,就可将刘阿七制于非命,那边三人万一发觉,我已得手,怕他何来,事不宜迟,出手要快,这次进去,也不需关门了,想到这里,拔出匕首,拨开门闩,轻轻一推,猛窜床前,夹头一刀砍下去,噗噗轰轰,枕头被刺开,尘灰飞扬,异香扑鼻,雷刚已感觉这是一个六神迷魂香枕头,想要避开,已是迟了,人一晃,仰天栽倒床前,这时已滚向床里的刘阿七,跃身而起,将他捆上。 顿时那边时鸽等三人,咯吱吱一阵乱响,拖着鞋子,慢吞吞的走进来。童俊道:“晦气贼果然又寻死。”宋阿四回手往怀里一探,摸出解药,往雷刚鼻孔一抹,“啊!湫。”雷刚一个喷嚏,即刻醒过来,静眼一看,怎么,又是老班子,童俊道:“喂,朋友,怎么样?”雷刚望着那个枕头道:“用闷香迷药暗器,称得什么英雄?”刘阿七道:“新鲜的很,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已计擒你,称做暗器,那么你深夜行刺,又称什么?这且不谈,想问你,如何才服?”雷刚道:“下次再来,绝不上你们的当了。”宋阿四说:“老弟,输就是输,扯不上,上当二字。好吧。再放你一次,如在被擒,怎讲?”雷刚心想,没有那么容易,如再被擒,除非见鬼,便道:“如再被擒,雷某甘拜下风,不但不提报仇二字,任你等刀剁斧劈而无怨。”刘阿七道:“三位贤弟,将他放了。”草上飞用刀将绳索挑开,又把匕首递给雷刚道:“拿去吧!”雷刚先不接那匕首,竟反问道:“第三次若擒我不住,你们待怎样?”海底蛟抢着答道:“割下我的头颅给你当夜壶使。”“好”雷刚一接匕首,便昂首阔步而去。 雷刚返到客栈,蒙头呼呼大睡,一觉醒来,天已响午,想来想去。这口气无法出,决定夜间再去,一日无语,至晚,雷刚喝了几杯闷酒,便到头睡下,天到二更,既起身三上大王庄,他按原来路线,又来到宋阿四等人房上,揭瓦窥视,只见三张床铺蚊帐低垂,衣巾靴子均在几上,心想,首次中了调包之计,二次又中了闷香,这次何不来个以牙还牙呢?将两间房内,使足闷香,再来动手,先将自己鼻子塞上解药,再将闷香点上,用线吊了,放入房内,线尾拴在房梁上,盖好瓦,又来到刘阿七的房上,揭瓦一看,与邻房相似,也照样点上闷香放入,少刻两房烟雾弥漫,浓香阵阵,雷刚贴耳聆听,不闻有鼾声,拿起瓦片,丢入房中,也未发现有任何动静,就窜到檐口,翻身下房,直径走到刘阿七房前取刀拨门,门一开,就窜到床前,一跨帐门,大吃一惊,不仅刘阿七人影全无,连枕头也不见了,眼见不好,转身就跑,窜至房门口,欣喜门外无人,刚要跨出,哪知门槛上方,一上一下的绷着两根绳索,将他猛地一绊,栽倒在地,雷刚暗道不好,忙欲跃起,那如何能行,只见海底蛟和草上飞二人手握索儿,嗤嗤迅速向相对跃一个位置,已将索儿抽紧,这边刘阿七、宋阿四咻地窜出,将他按住捆了个结结实实。 第三十二回 下 四道四杰聚会大王庄 童俊道:“朋友,这是第三次了,还有何说?”雷刚羞愧无地,埋头言道:“雷某甘拜下风,要杀要剐,听凭处置,绝无反悔,但在瞑目之前,望告知各位大名?”童俊道:“可以,呐,这一位姓刘名阿七,人称赛毛遂;他叫宋阿四,外号花上燕;他叫时鸽,人称草上飞;我叫童俊,外号海底蛟。啊,原来是东、西、南道上的第一流人物,小弟久仰了,难得你等三道上有名人物联手,又加上一个水底蛟龙,俺雷刚岂能不败。”各位,这回书叫做“四道、四杰聚会大王庄”就是说东道好汉宋阿四,西道好汉刘阿七,南道好汉时鸽,北道好汉雷刚,称得起当时神偷大聚会,他们都生就一副侠肝义胆。性好偷富济平,都是一身上等的轻功,博的了花上燕、赛毛遂、草上飞、云中雁的美称,他们都是梁山英雄的前辈,是宋江、刘唐、时迁、雷横的父、叔。闲言少叙,言归正传,且说雷刚又道:“原来遇上各位好汉,雷某不及,请动手吧。” 刘阿七道:“五教师言之差矣。刘某已说过,不杀无辜之人,你走吧。”说着,将刀递了过去,这时宋阿四解开他身上的绳索,也言道:“俺们知道你乃是侠义之人,来此行刺,原不明真相,现在你就走吧。” 刘阿七等三次擒放雷刚逃生,使他百感交集,又迷惑不解道:“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你们不计前嫌,俺雷刚心领了,但有一事不明,你们为何苦苦追踪家兄?”刘阿七道:“如此说来,话就长了五教师请坐,容在下祥告。”众人落坐,刘阿七就把雷凯投奔奸相府,盗走焦府传家之宝“移墨宝珠”之事叙说了一遍,知你受人欺哄,同时闻你闯荡江湖,尚未干过伤天害理之事,所以我等不想加害于你,放你回去,唯望五教师归去后想想自己七尺儿郎,该如何身安命才是。 雷刚听了这一番仁至义尽的话,呆了半响,方才抱拳道:“刘兄之言,使雷某茅塞顿开,终生不忘,雷刚此前难言之隐,恕不奉告,但今后之雷刚,必然洗心革面,上无愧于国,下有益于民,请各位相信我,雷某就此告辞。”言罢,又向众人一一拱手,昂然而去。 且说雷刚出了大王庄,也不愿去龙门寨,就此一路回到故里,来到雷家堡一看,二哥雷彤受河北沧州某富豪之请,已抛弃双亲灵柩不顾,径自当护院教师去了,雷刚将双亲灵柩入土安葬毕,守孝三年。弃了雷家堡来到郓城县山区,开了一个小小铁匠铺子,劳作度日,后来娶妻生子,名叫雷横,外号插翅虎,这是后语,按下不表。 再说大王庄自雷刚来此闹了两三个夜晚之后,太平无事,加之王定老员外寿辰已过,众英雄纷纷提出辞行归去,这里要提到的是刘阿七、焦玉德、张元三位英雄,要先回青风岭去与大师兄晁璋、二师兄吴刚商量上龙门寨盗宝之事,因龙门寨地势险要,董氏三杰凶狠毒辣,还须请人协助打寨,这时,在庄众人,齐声愿去。刘、焦二人,十分感谢大家的支持,当时约定一个月后到青风岭聚齐,不提刘、焦、孙三人回归青风岭,不讲姚淑真、王彩虹、童俊回到红雨山,也不说阮氏父子回石竭村,田七师徒回到大悲村,单表张云、时鸽、宋阿四三人向南往太平县而来,因为张云多年在外,没有回家,这次想回家探望母亲。加上时鸽、宋阿四无事,便陪同张云一道往南路而来,这天来到太平城,进了城门,但是城里大街之上,车水马龙,熙熙嚷嚷,人来人往,好一番街景—: 一本万利油汗当,二龙抢珠卖衣裳 三阳开泰南货店,四季时令水果行 五色玲珑绸锻铺,六谷丰登粮米行 七星剑挂古董店,八字垟门摆赌场 九江运来景德碗,十字街头开茶坊 百货铺里家具柜,千家万户买卖忙。 张云等三人,在路行程多日,感到十分辛苦,骤见此闹市,自然胸襟开畅,正行间忽然迂到一后生,紧走几步,拦住张云喊道:“张云表兄,那里去?”三人抬头一看,但见那后生怎生模样: 身高七尺,眉清目秀,五官端正,正中一粒明珠镇顶;身穿鹦哥绿锦绣鸳鸯戏水海青,大红丝带束腰,下着大红调中衣,足蹬一双皂粉底高靴,内衬白袜,手执一柄白纸檀香画扇。纸扇轻摇,举止文质,彬彬有礼,只是紧锁双眉,好似心事重重。 张云一见,原来是表弟陈宝忠叫他,忙道:“表弟何来?”陈道:“表兄,一言难尽啊,何不去俺庄上住几日,也好叙叙旧情。”张云道:“也好,我正要去陈庄,拜见姑父姑母呢,表弟过来,见见你宋阿四,时鸽两位兄长。”陈宝忠上前一一叩见。 张云等四人结伴,在城里游玩了半日,便穿城而过,前往金鸡岭陈庄而来,不一刻到了陈庄,陈宝忠将他们让进客厅,请出老父陈员外,让张云拜见。 陈员外一见张云喜出望外,多年未见的内侄,一旦上门,那能不欢喜呢,忙吩咐庄丁摆筵接风,宋阿四、时鸽义上前叩见老员外。不多时酒筵摆好,众人落坐饮酒,张云见老员外脸上布满愁容,便道:“姑父大人面带愁容,不知有何心事,不妨说了出来,让小侄等斟酌,能否解愁。” 陈员外叹了一口气道:“宝忠,你把事情经过,向你表兄讲讲吧。”“好吧,孩儿遵命。”于是陈宝忠向张云等说出一件惊人的大事情来。 第三十三回 上 金鸡岭莽头陀抢亲 原来金鸡岭上有一座三官庙,几年前被一游方头陀占领,哨聚数百名喽啰,独自为王,打家劫舍,为非作歹,周围村庄黎民百姓,受尽其害,这头陀武艺高强,手执一柄月牙方便铲,力能举顶,加之又收伏了一名绿林大盗郭天保,坐上第二把交椅,二人狼狈为奸,更助长其气焰,附近官兵也不敢正眼觑他们,前不久不知是何人使坏,唆使莽头陀下山,来到陈庄,找陈老员外求亲,指明要老员外将其幼女陈宝慧嫁给他,你说陈员外焉能将女嫁给一个山大王,何况又是个和尚呢,但是不答允又不行呀,莽头陀临行时硬将花红彩礼丢下,决定三天后来人抬亲,否则将血洗陈庄,鸡犬不留,故此老员外一家发愁,不允吧,全庄数百条性命难保,允吧,明明把女儿推下火坑,于心何忍呢。”张云听罢,怒发冲冠吼道:“俺不杀死秃贼,踏平山寨,誓不为人,姑父,表弟放心好了。只要有表哥个在此,定叫那山贼死无葬身之地。”宋、时二人听了,也都十分恼火道:“张兄,俺们这就杀奔金鸡岭去好吗?”张云一摆手道:“二位贤弟别忙,俺们从长计议。” 陈员外见状大喜,这一来满天乌云全散了,便道:“众位贤侄,如何商量一个万全之策为好。”张云道:“依我看,派人上山送信,就说员外同意这门亲事了,望大王准时来人抬亲好了,这边喜事照办,等候抬人。”陈宝忠道:“表兄你疯了,这样子不是自投罗网吗,倘若那边真来抬人怎么办?”张云笑道:“表弟放心好了,到时把表妹藏起来,我来顶替她出嫁,让他们抬上山去,才好剿山贼呢!”宋阿四道:“张兄的意思是,李代桃姜,装扮新娘,混上山去,来他个一锅端,是吗?”张云道:“贤弟所言正是。” 这时陈员外父子,宋阿四、时鸽等全部都明白了张云的用意,便按张云之意行事,写好书信一封,派家人陈兴送上山去约期,这边按办(奇)喜事要求,做好一(书)切准备,张云由陈宝忠(网)陪同到后院见了姑母及表妹宝慧。 不久陈兴回庄呈上回信,那边约定后天准时抬亲,这边陈员外派人将张云等三人安排在后边歇下,不觉已过二日,第三天一早,将陈宝慧藏起,喜娘前来替张云化妆,张云除去头巾,卸去身上箭杆,脱掉靴子,喜娘动手替他拔去发簪,打开头发,用梳子梳齐,挽起了一个盘龙髻,取珠花、簪、釵插于盘龙髻上,又给他系上五彩牡丹百褶裙,穿好大脚弓鞋,披上大红喜服,穿戴完毕,用水粉打脸,涂上胭脂,口红描上眉毛,取出镜子一照,真个是: 面似粉团,白里透红,眉含远山,眼沟秧水,樱桃口微露银牙,笑魇微旋,脸颊显酒窝,勾出了千钟风流,万般旖旎,既像那西子转世,又好似王墙复生,端的一位俊俏新娘。 喜娘又将一幅红绫交给张云,名曰红盖头,喜娘又教张云女子行走姿态,一步三摇的扭了起来,片刻学会,一切佇当,张云顶上盖头红巾坐在床沿,外边宋阿四、时鸽也都改扮成送行的亲友,在厅堂上坐等来人。 功夫不大,老远就听到人喧马叫,鞭炮齐鸣,锣鼓喧天,向陈庄而去,庄头人们齐喊:“来了,来了。”果然不一会,人马已到庄前,到了陈员外大门口吹打起来,一乘花轿停降下来。领队的骑着一匹赤炭火龙驹,此人身高八尺开外,虎背熊腰,赤红脸。扫帚眉,铜铃眼,秤砣鼻子血盆口,海下一部红色短须,两耳招风,身着绛色紧身绸袄,腰系丝栾带,外披团花战袍,大红中衣,足蹬虎皮战靴,腰悬龙泉剑,掌中一支枣阳槊,马后紧跟数十名喽啰,此人乃金鸡岭寨中二大王赛雄信郭天保,今日替大王莽头陀金空来陈庄迎亲。 郭天保到庄门下马,陈员外父子迎将出来,让进客厅落座喝茶,老管家陈兴取出些银子,尝给来迎亲的众喽啰喜钱,轿夫把花轿抬进院内,喜娘搀扶新娘上轿,吹鼓手又吹又打,折腾了半个时辰,才打发新娘上路,宋阿四、时鸽等送亲人尾随迎亲队伍上山,郭天保向陈员外拱手告别,催马提槊跟上花轿,一路吹吹打打往金鸡岭而来。 这边金空大王率领合山喽啰来到山下相迎,不一刻花轿来到,金空等如众星捧月一般,把花轿接上山寨,轿子进山,抬进后院,把新娘搀扶进去,聚义厅上早已摆好酒席,知客的头目,把陈庄来送亲的宾客,安排到首席上坐下,二大王郭天保和山寨一些大小头目,相陪来宾饮酒,金空今天特别高兴,在大厅上和众家兄弟喝了个晕头转向,由两个大头目连搀带架的把他送进洞房里来, 这时张云进了新房,坐在床沿,身子微斜,一只胳膊搭在床侧雕花狮子头上,另一只手护在胸前,双脚略略分开,各对百褶裙岔口,张云这一姿势名曰“何仙姑懒睡牙床”乃八仙拳中的一个架式,比式双手可以随时出拳,双脚可以随时起腿,故又称“八面开花”式,张云落座停当,对喜娘轻轻言道:“老妈妈,幸苦了,赶快下楼,领了赏银,离山回家去吧,这里的事就别管了。”喜娘会意,朝张云福了一福关照道:“和尚就要来了,望你要多加小心。”说罢转身出房而去。 不说喜娘领赏回家,单表金空来到新房,一进新房,挥手支走二位头目,自己随手把房门闩上,三下五除二,脱下身上袈裟,摘下颈间佛珠,把袈裟连同佛珠,搭在椅子背上,睁开醉眼,向新娘望去,啊呀,新娘太美了,霎时浑身佛骨俱酥起来,不由得放声大笑道:“阿弥陀佛,美人,太美了,心肝宝贝,让佛爷超度你吧。”金空一阵狂笑,回过身来,双手将两鬓散发,左右一捋,大踏步,来到张云面前,不问三七二十一,猛地掀起张云头上的红缎巾,张云故作羞态,低头不语,等待时机。金空向下望去,见新娘珠翠满头,触目生辉,喜得灵魂出窍,乐不可支,“哈哈哈哈,美人,洒家来了。”边说边张开双手,伏下身子,意欲搂抱亲嘴,眼见金空双手即将合围,面向张云脸上贴去,张云突地撩起铁掌,一招“霸王敬酒”击在他的额下,淫僧一声惊叫,顿时牙血飞溅,金空吃了这一招,眼冒金星,身子向后仰去,疾忙退双腿,欲想站起,那张云怎肯让他站稳,双脚一踮,咻地跳离牙床,那搭在雕花狮子头上的胳膊拐臂随身转,就势迅猛侧近,恨击淫僧胸口,此一招名曰“犀牛别角”即快又刁,顿时金空当胸挨招,哪里还能在起身了,哒哒哒。连退三步。张云岂肯住手,第三招改为踢,飞起右腿,一招”奎星踢斗”直奔淫僧小腹,砰,淫僧右腿中了一下,一阵剧疼,哒哒哒,又连退五步,总算运气还好,被那梳妆台抵住,未曾撂倒,他块头大,撞在桌子上,分量不小,庄台非人,不会避招,只好承受而受之,传而递之,全部让与闯上,只听呼啦一声!两扇窗格,破空而出,惯出室外,粉身碎骨。 第三十三回 下 扮新娘小霸王救人 此时金空酒已全醒觉得奇怪,哈!陈庄新娘子竟会武功,一个女子,出手如此泼辣、凶险,一声高叫:“你是何人?”张云答道:“某乃是小霸王张云是也。”声到人到,已窜到金空面前,左手疾挥,拳起一面花,右拳随出猛击对方当胸。金空也不含乎,拳脚得自真传,身手确实不凡,他见张云使出“黑虎偷心”险招奇袭,此处又无可闪,在这非死即伤的紧要关头,只见他手搭桌面,两脚一踮,唿地一声,一个“鹞子翻身”窜出窗外,张云一拳打空,疾忙探身窗外,只见他已用“蜘蛛下垂”之式落下,将到地面,一个“云里翻身“双脚沾地,唰!立即从小腿绑布里,拔出两把尖刀,双手一分,两脚一撑,左箭右弓地来了一个”金猫扑鼠“之式张云见他身手矫捷,动作利索,暗暗点头,心想此僧武功卓越,确实不凡,可惜走的不是正道。 淫僧站定,抬头向上骂道:“好小子假装新娘,来暗算罗汉爷,有种的你下来,洒家与你斗个三百回合。” 按下张云与金空拼斗,再说聚义厅上送亲人中,宋阿四、时鸽听到后边人声嘈杂,知张云已经动手,站起身来。双手一推,哗啦一下。桌子翻到在地,二大王郭天保沾了一身菜肴,十分狼藉,正待发作,宋阿四、时鸽已掣刀在手,杀将起来。郭天保忙窜到大厅外,命令众喽啰拿人,于是锣声阵阵,人声鼎沸,大厅内外好像开了锅似的,折腾开了,宋阿四单斗二大王,时鸽与陈庄来的庄丁,大战众喽啰,山寨人多势众,宋阿四、时鸽等,眼看不敌,突然后院里,大喝一声:“山贼休要猖狂,俺张云也来也。”声道人到,从后院门外窜进来一女郎,众人一见乐开了,怎么新娘子也来凑热闹了,众喽啰还不知道怎么一回事呢,那张云窜到人群,手举钢刀,七尺瞌叉,连连扬手,已砍倒几个,群贼顿时大乱,有的见到不妙,拔腿就跑,列位你道张云为何来的这样快呢?原来张云见到金空再楼下骂他,本想纵下,可他凭窗朝下一看。只见金空摆好架式等他,不敢贸然下来,怕遭暗算,沉思良久,陡生一计,他抓住两只桌腿,身子顶住桌面,暗自用力,刮的一声,一桌分三,这时张云立刻右手一扬,桌腿直奔他的面门,金宝如不动,脑壳就要开花,如动,他往西,张云从东而来,往东,张云从西面下,此招名曰“拔草惊蛇”谁知那和尚却不上当,桌腿打下,他原地不动,只是把头一侧,“叭”的一声,桌腿碎在尘埃,张云不敢怠慢左手一扬,另一桌腿,劈面打下,金空依然侧着让过,并喝道:“好个小子,别搞小儿把戏,快快下来受死。”张云大喝一声:“张云来也”金空闻声,双眼紧盯窗口,手持尖刀,心想,你敢下来。不料定睛一看,一件黑乎乎的东西,硕大无比,从空而降,啥东西,一张只剩下两条腿的梳妆台,泰山压顶朝金空头上砸来,张云人贴桌面纵身出窗。淫僧见此,不躲不行了,也只好纵身跳开,而张云人随桌纵下,就不怕凶僧的尖刀、飞刀了,真可谓一举两得,此时张云已身落平地,凶僧大喝一声:“着”一个箭步,抢到张云面前,两刀左右开弓,以“金鼓齐鸣”之招,疾刺张云两太阳穴,张云往后一缩,避过对方来招,迅速摇起双手,叼在凶僧双手脉搏处,拼命咬住“唔”金空两把利刃悬空,闪着白晃晃的亮光,下不去了。 金空无奈用全身之力,欲挣扎出来复刺,张云岂肯松手,嘿嘿嘿,凶僧无法脱手,连喊三声,拼命往回猛拽,张云那能容他拽去,咬紧牙关,来个拼死不从。俗话说“你狠我狠,力为根本”一会儿,张云渐渐不支,为什么?后力不继,淫僧个头大,后劲足,有长劲,张云心想,若与他一味比蛮力,不速战速决,定要吃亏,就拿出自己的绝艺——纯阳益气掌来,此来海芷大师和全真道长教授他的,功夫运足,两膀实力可增加五成,当然此功,只能用于一时,难于持久。张云暗暗运起纯阳益气功来,哗—上止泥丸宫,下至涌泉穴,三十六大骨,七十二小骨,再加周身三百六十个穴道,全部运转,猛地大喝一声:“着”一招“野马分鬓”将淫僧双臂骤地分开,金空这一惊,非同小可,因他虽不会这功,但却认识,暗想你有纯阳益气功,我有少林绝技—铁脚连环腿,他趁二人缩短距离之际,说声:“看腿”跳起铁腿连环腿,直奔张云小腹。张云突迂此招想退已经来不及了,不退,此腿非比寻常,怎能消受的了,况且此腿中有腿,暗伏连环,变化多端,后果绝对难以预料,他无暇多想,身子一侧正中臀部,双手一松,竟哒哒哒连退七八步,砰地仰天惯于地上。金空喜极,大叫一声:“姓张的小子,休想起来。”嗖地紧窜上前,举起两把利刀,用“金龙入海”之式,直径往张云胸穹插将下去,在这万分危急的之时,张云一不慌二不忙,两眼紧紧盯住金空,双臂暗暗加足纯阳益气功,待金空刀刃离胸膛二尺左右,猛地双臂左右一分,架开金空这手险招,随及两手撑地,双脚一缩,喝道:“去吧”右腿对谁金空肩头直点过去。金空“啊”地一声,砰的惯出丈余,仰翻在地,恰巧后脑勺撞在一块大青石上,顿时脑浆迸出,鲜血淌满庭院,一命呜呼。张云这一招名曰:“螳螂点禅”败中求胜,踢倒金空。张云过去一看,淫僧已死,便拾起淫僧双刃向前厅纵去。 张云一来,形势就起了变化,众喽啰得知大王已死,便无斗志多数人向大厅外窜去,这时二大王郭天保正和宋阿四搏斗,忽见新娘手持双刃赶来,就知大事不好,便用宝剑架开宋阿四的钢刀,纵身跳出战圈,刚想拔腿逃走,不料草上飞伸手入袋,摸出一块铁疾黎来,朝他腿上打去。扑通栽倒在地。宋阿四上前按住捆上有跑不及的头目,喽啰纷纷跪倒求饶。 战斗结束,宋阿四、时鸽等来到聚义厅发落众人,张云由山寨管事头目,代往后寨换装,脱去女装换上男装,又返前厅。张云命人带过郭天保,亲自替他松绑,希尔等今后图谋正常行业,切不可在为非作歹,拦路打劫了。郭天保带领众人,谢过三位英雄,便把山寨库房打开,将积存下来的财务取出,分散到人,辞别张云等,下山而去。这里张、宋、时以及陈庄来的庄丁,寻来柴草,放火烧掉贼窝,然后一齐下山奔陈庄而来。 34 众英雄义取龙门寨 赛毛遂独闯风雷庄 (之前有位大大提出分上下回上传,有的单章数不满2000,看的不爽,所以这次就把上下放在一起咯~~~以后如果单章未达4000的,就会按现在的形式上传,达到的仍然会分上下回来上传~~~对各位读者大大造成的不便,小髦在此向大家陪个不是,望众谅解。另本书已进高潮,求点击~收藏~推荐~~~~~) 且说张云等回到陈庄,叩见陈老员外及陈宝忠兄妹等,把上山灭贼经过说了一遍,陈员外大喜,谢过三位英雄,命庄丁大摆宴席,为张云等庆功席罢,张云等在陈庄逗留了几天,张云提出要回家探母,便和宋、时二位英雄辞别陈员外向张庄而行。不一日来到张庄,张云入内叩见老母,宋、时二人也拜见伯母和嫂夫人,三人在张庄,一连住了十多日,这天宋阿四提出要付刘阿七之约,前往青风岭去,张云、时鸽二人自然同意,便入内辞别张母。张母道:“云儿快去快回,老娘已是到了风烛残年不能光靠你妻杨氏照料,何况她还要管教孩儿小清习文练武。”张云道:“母亲放心好了,孩儿此去只要帮助刘贤弟等破了龙门寨就回,决不在外耽搁太久。” 第二天,天一亮,张云、宋阿四、时鸽三人就辞别张母及杨氏登程,向青风岭而来,在途行程,非止一日,很快就来到了青风岭大寨,三人来到山下请探视的喽啰报上山去,就说张云、宋阿四、时鸽求见。不一会儿就听山上锣鼓齐鸣,炮声隆隆,从山上下来一啸人马,张云等望去,只见领头的英雄,怎生模样: 站在那,足足有丈把身材,头大如牛,面色金黄,两道阔极浓眉,根根扎肉,一双铜铃大眼,炯炯有神,生就如意鼻,血盆口,鼻正口方,唇红齿白,一对招风大耳,输垂几挨双肩,两颊红润,额下短柄威武,头顶一皂色六棱拱顶壮士帽,前英雄结,斜插锦制黑牡丹,身上着皂色绸紧身拳靠,下身穿一件皂色绸底衣,腰系阔板带,其尾载垂于正中,樱须拂地,足蹬海底快靴,内衬白袜,看他拳大臂粗,熊腰虎背直似开路神,号称赛元霸,力大无穷。得子名晁盖,托塔天王,叱咤风云,翻天覆地,聚三十六天罡于廖儿洼,集七十二地煞在宛子城,兴一番轰轰烈烈,名垂青史的大业于人世间。 紧跟在里大汉身边的是一位文弱书生,轻摇纸扇,潇洒英俊,但见他生得:wωw奇Qìsuu書còm网 站在那八尺有余的身材,生就一张白净净的方盘脸,面如冠玉,两道长稍眉毛,眉梢弯至宾角,两只乌溜溜环眼,扑闪闪、透着无限机灵,一通鼻,四方口,真可谓鼻直口方。额下三缕长须,静垂胸前,飘逸得很。只见他头戴一顶天兰色绸方巾,一块碧玉镇顶;身穿天兰绸毛衣,上绣白鹤亮翅,名曰鹤髦,下穿大红底衣,腰系一根丝条,流苏拖地,足蹬双梁头云鞋,白袜内衬,此人手摇檀香扇,腹芷城府万丈深,生子智多星,水泊梁山书大名。 再后跟着一些人,大多数是认识的,有焦玉德、刘阿七、孙元、童俊、王进、王彩虹、姚淑真、阮龙、阮虎、桑飞燕也来了。这时刘阿七紧跟几步,来到张云等三人面前,拱手施礼道:“我来给你们引见引见吧。”说罢,用手指向领头那黑汉道:“这时我大师兄,也是我大哥晁璋,人称赛元霸,又指那文弱书生道:“这时我二师兄,也是我二哥吴刚,人称小诸葛。”晁吴二人忙上前与张飞等见礼,口称有失远迎,张云等也向晁吴二人道了一些久仰大名的话。于是众人齐上山来,进聚义厅落座,晁璋命喽啰们大摆筵席,欢迎众英雄聚会青风寨,席间晁灵璋提出要大破龙门寨,取出移墨、百穴宝珠之事,请众人议论一下,当时席间众说纷纷,有的说集齐合寨人马,公开赌斗,有人主张暗入龙门寨,偷袭风雷庄,有的认为偷袭与明斗齐头并进,有的则主张分批进寨,有战、有接应的,免遭失误。这时小诸葛吴刚微微一笑道:“我意是否先差一人去找董氏三雄探听虚实,先摸摸他们的底细,然后我们再分头进攻龙门寨,因为那里地处江湖之中,形势险恶,光从陆地是难以攻进的,必须水路并进,这样以来,我们就寄希望于阮氏兄弟及童俊弟了,最好能把阮老英雄请来,他水下功夫最好,请他指挥水上作战,陆地上除去留孙元弟率领众喽啰守塞外,大家都去,但兵要少带,兄选派二十个精干勇猛的头目就行了,只是不知何人敢先去找董氏三雄接触。 小诸葛吴刚这番提议,博得众人赞赏,齐声说好,晁璋道:“就按照贤弟提议决定了,这里写好一封书信,请阮龙回家请阮老英雄出山,派一名头目随去,并选两匹快马骑去。这里众人商讨究竟派谁人去龙门寨呢?刘阿七头一个站出来讨差,晁璋一见大喜,知他能够胜任的,便道:“刘贤弟深入虎穴,要多加小心啊!”刘阿七道:“哥哥放心,到时,小弟自会随机应变的。” 不几日,阮炎来到,晁璋接近大寨,设宴招待,席间又将去龙门寨之事简要的向阮炎叙述一遍,请老英雄协助,阮炎点头答应了,诸事齐备,做好准备,择日动身,孙元率领合寨喽啰,送下山来,众人向龙门寨进发。 在路行程,非止一日,这天众人来到龙门镇找客栈住下,休息一日,各人按照计划行动,刘阿七收拾好随身携带的东西,腰间束好回马紫金鞭,背插单刀,下午,天到酒时,吃过晚饭,辞别众人,离开了客栈,出了龙门镇,使尽全身夜行术,快似流星,不到一个多时辰就赶到了龙门寨。他在古军河边洗了洗脸,稍微休息了一会,便踩着河边铺满野花的小径,向前走去,这时天已黑透了。四周静寂无声,天印山秃鹫峰那里袅袅的怪形倒映在满是月光的湖水中,在茫茫碧波之中,隐现出三座连环小岛来,岛上点点灯光。 刘阿七站在湖边一块石头上,望着龙门寨月光下的景色,是那样的迷人,心中一时竟忘记了眼前的凶险。突然从湖边的草丛里扑腾扑腾窜出两个人来,每个手中都提着一把钢刀,来到刘阿七的面前,看了看,其中一人喝道:“喂,来者何人,你为什么深更半夜来窥视我龙门寨?”刘阿七双手一抱拳道:“二位弟兄,在下乃青风岭山寨来的,姓刘名阿七,人称赛毛遂,专程前来拜访龙门寨三位寨主的,有要事相商,烦通报进去,感恩不尽。”其中一人黑大个子说:“原来是专程求见俺家寨主的,那就请你在此稍后一会吧。”说罢,那人从背上摘下一张硬弓,搭上一支响箭,向岛上射去。 功夫不大,从芦苇中咿咿呀呀荡出一只小船来,它向这岸边犹如箭一般的驶来。 船一靠岸,就从船上跳下三个人来,只见领先一人虎背熊腰,手大臂粗,大脑袋,两耳招风,面似乌金,黑中透亮,一身黑色绸缎英雄衣靠,外罩团花英雄大氅,头顶黑色壮士巾,斜插一支黑色绒球,秃巍巍乱颤,下着紫红色中衣,足蹬快靴,内衬白袜。此人乃大寨主董龙,人称黑太岁。第二位身高七尺有余四方脸,皮白如玉,眉清目秀,两耳有轮,鼻直口方,唇红齿白,头顶天兰色壮士巾,身着天兰色箭干,外罩团花英雄毛。腰系宽板丝带,下着兰锻中衣白袜乌靴,透着一身英俊秀气,此人乃龙门寨二寨主董狮,人称玉面虎,后跟一人,身高不满五尺,猴子脸,雷公嘴,骨瘦如柴,不戴帽,头扎一束冲天杆小辫,上身着大红紧身拳褂,腰束红丝带,外罩大红英雄靠,下着大红中氅,白趿鞋,不着靴,此人乃龙门寨三寨王董豹,人称海底貔貅力大无比。 董氏三杰跳下小船后,玉面虎董狮却把手摆了摆,那小船又摇回芦荡里去了,刘阿七心中纳闷,呀。他们怎么把船又摇回去了呢,怎么过湖上岸呢?莫非他们不让我进寨吗?想就在此地……刘阿七暗暗握紧了拳头,蹬着大眼,虎视眈眈地盯着朝他走来的董氏弟兄。 董氏三雄都未带兵刃,看不出他们有什么歹意,刘阿七方才稍安,这时董龙走到刘阿七面前,抱腕当胸,哈哈笑道:“原来是赛毛遂刘壮士到了,久仰久仰,不知刘壮士到此,有何见教?” 刘阿七故作轻松地笑了笑,抱拳答道:“董寨主刘某登门拜见,主要有一事询问,在下同门师兄焦玉德有一家传宝珠,名曰:‘移墨’被奸相詹台伟派人盗去,经在下前往相府探询,方知此宝珠已被詹府教头雷凯盗走,前来贵寨,不知是否,请与赐教.”黑太岁听罢,哈哈一笑道:“不错,是来了两位朋友,一姓雷一姓吕,但未听说有什么宝珠不宝珠的。”刘阿七道:“既然如此,我到想会会寨主来的两位贵宾。”董龙道:“进寨可以,但不知你有何胆量?”刘阿七哈哈一笑道:“这算得什么,想当年我进皇城,闯相府,会禁军,层层禁卫,都未怕过,小小龙门寨,又不是龙潭虎穴,有什么可怕的。”玉面虎手摇羽毛扇,走上前来,笑哈哈的道:“那么,请刘壮士进小寨去叙谈,叙谈?” 董龙把手一伸道:“请”,刘阿七抬头看了看茫茫湖水,不知怎样过去,皱眉沉思起来。 35 水下陷阱轻身有术 庄芷八卦变幻风雷 董狮见刘阿七迟疑,便呵呵地笑道:“那么就让我来为刘壮士带路吧。”说完,他便手摇羽扇,几步走到水边,略一拧腰,提气腾身,跃入水中,只见他连用蜻蜓点水的功夫,双足一纵一跃,踏着湖水,向对岸飞去,只见夜空中一道白影,飘飘悠悠,眨眼间,已经到了对岸。 刘阿七一见董狮踏水过湖,心中暗自吃惊,没有想到董狮的轻功有这么神,这种“踏萍波水”的轻功绝技,刘阿七和知是听武林前辈说过,但从未见过谁练过,刘阿七认为这“踏淋波水”“踏雪无痕”之说,全是无稽之谈,可是今天他亲眼看见董狮踩水过湖,令他吃惊,又迷惑不解了,他想这是董家兄弟故意露一手给我看的。我若过不去这湖,头一抬就输了,那还谈什么进寨,盗什么宝呢!可是,自己从未练过此功,又怎能过去呢,刘阿七皱眉沉思,心中暗暗着急。 黑太岁董龙看出刘阿七有些为难,便得意地冷笑道:“怎么样,江湖上都称赛毛遂轻功盖世,纵术绝伦,这小小湖面,难道都飞不过去?要不要我叫条船来渡你过去?” 这几句话可把刘阿七的火给勾了起来,他心中暗自骂道: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刘阿七非试试不可。就是淹死,也不能叫你们笑话,他哈哈笑了两声,毫不在乎的说道:“董寨主,这不过是雕虫小技罢了,有何难处。” 董龙鼻子哼了一声道:“那就请吧。”刘阿七壮了壮胆,来到湖边,他先伏下身来,瞪大眼睛一看,这时节,冰盘似的冷月高悬天空烟雾茫茫的湖面,碧波如镜,星光月影,倒映湖底,似落下了一湖金灿灿珍珠。这湖面宽有数十丈,任凭你轻功再好,也难一步飞过去,刘阿七看了一会,没有发生什么可疑之处,便狠了狠心,欲展轻功,跃入湖中,突然发现湖里隐隐有几点黑影,仔细一看,顿时发现了奥秘所在,原来湖中每隔丈把远,便埋一棵茶壶粗细的木桩,那木桩刚好与水相平,如不仔细观察很难发现。 刘阿七略一思索,明白了玉面虎董狮“踏萍波水”的花样,看似踏水而行,实际上他是踏桩而走的。多亏自己心细,不然的话贸然傲行,非得丢人不可。这湖宽数十丈,水中木桩相距丈把远,要每一步,都纵落在木桩上谈何容易,一要胆大,二要心细,三要眼快,四要身灵,五要纵得远,六要起步轻,七要劲儿均,八要身儿稳,九要落得准,十要连环跳,这十要缺一不可,没有超凡的盖世绝顶的轻功,是难以通过的,一般人,连起落在第一个庄上还不难办到,想要连续起落几十次,却极不容易。 若论轻功,刘阿七得过名师指点,集少林、武当之长,内外功兼备,他天资极厚,悟性很强,轻功练得出神入化,什么雁飞功、虎伏功、白猿跳涧功、蟾蹬荷花功、腾身步、蜻蜓点水功……等,各种轻身纵跳之术,无一不精。 刘阿七发现了水中的奥秘,决心给董氏三杰露一手真功夫,叫他们看一看俺赛毛遂的轻身神功,要比董家的轻功强的多。他想到这里,稳了稳身,看准水中第一颗木桩,拧腰提气,嗖地一声,一招“鸽子钻天”腾空跳起有一丈多高。 站在岸边的黑太岁董龙,早就憋着气,要暗算刘阿七,暗中从腰中摸出一枚如意珠来,一见刘阿七行动腾空,便将手一抖,朝刘阿七身上打去。【奇书网﹕】 刘阿七身在空中,正欲施展“平沙落雁”的招数,往桩上落,忽见一道白光,朝自己飞来,心中一惊,急中生智,在空中将身子一横,那如意珠从他肚皮底下飞过,咚的落在水里,刘阿七将身子一拧,一招“野鹤独立”轻似棉絮,状若飘鸿,稳稳落在第一颗木桩上,他这种落法,极为罕见,一脚站桩,一脚翘起,双臂如飞鹤展翅,连煽几下,掌握住平衡,他回身冲岸上哈哈笑道:“董寨主恕我先行一步啦。” 董龙见刘阿七轻而易举地躲过自己的暗器,心中又惊又脑,他原想刘阿七在空中后,难以再换身法,自己这一如意珠,发得又快有准,神鬼难逃,就是不被打死也要落水,不料刘阿七轻功如此高深,悬空后仍然能变化躲开,实在令人叹绝,想到这里,他伸手又掏出三支燕翅蝴蝶镖来,握在手掌心,单等刘阿七再次起跳悬空时,将镖发出。 这一次刘阿七更加小心了,他手臂换退,身子一卷,一招“蝉蹬荷业”凌空而起,闪电般朝第二棵木桩飞去。 董龙一见时机来了,急将手一抖,嗖嗖两支镖脱手飞出。刘阿七一见寒光急射,早有准备,在空中将气一提,双腿朝上一翻,一招“老鹰打滚”疾伸双手,将两枚蝴蝶镖接住,同时身子往下一沉,朝第二根木桩上潜去。 就在刘阿七脚点在木桩上,尚未站稳之际,董龙的第三支镖和董豹的三块鹅卵石同时发出,镖打腿,飞石分打上中下三盘,全攻到了,好一个赛毛遂,真不愧轻功起群,眼见白光连环闪起,急换脚垫步,又一招:“紫燕穿帘”朝第三棵木桩飞去。 董氏弟兄见刘阿七身法如此快捷,顿时大怒,抓起各种暗器,如雨点一般打去,刘阿七不敢有半点疏忽连连纵去,董氏弟兄的连珠暗器,在空中闪起道道流星,但一下也未碰到刘阿七身上全都扑扑落到水中去了。 眨眼间,刘阿七已飞过二十几棵木桩,离湖岸尚有三、四丈的光景,他略吸一口气,猛地将脚尖一点,用“八步赶蝉”神技,哧哧哧连跃几步,随及腾空,一翻一招“神龙穿浪”轻轻落在对岸的沙滩上,他面不改色,气不涌出,双手抬拳笑吟吟对已在岸边等候的董狮道:“多谢二寨主带路。” 董狮尴尬的笑了笑道:“刘壮士果然身手不凡,令我弟兄大开眼界。” 这时节董龙、董豹也脚踏木桩。过湖上岸。 过湖以后,董家弟兄领着刘阿七,踏着石板小路登上龙门岛,刘阿七边走边观赏岛景,只见泉水环抱山庄,万家灯火辉煌,反射湖水,波光粼粼,好似一湖碎银,一群群柳条白小鱼,追着光影跳跃,发出扑扑咚咚的响声,湿漉漉的空气中,有野花的香味儿,也有熏人的鱼腥味。 细看这座山庄,造型奇殊,乃成圆形,四周一圈两丈高的围墙,正门尉火位,门前危耸一座红楼,檐下高挂八盏八角宫灯,灯光辉煌,亮如白昼,东门层木,门外载有一片黑松林,树高林密,翠叶葱葱,西门层金,门外一座黄石峰,峰高壁陡,险象环生,北门层水,门外便是滔滔湖水,浪涌波翻;除东西南北四个正门外,东南、东北、西南、西北还有四个角门,正暗合八卦之数,院墙内,房挨房,脊搭脊,回廊曲折,院中套房,而且房造得也怪异,朝那个方位的都有,只有正中间一家圆形大院,面南坐北,脊分阴阳,院外的八个院门,有的门前石阶上蹲着恶犬,有的门口锁着凶狼,眼下这座山庄,显得神秘莫测,阴森恐怖,令人望而却步。 刘阿七刚把山庄形势看罢,便听玉面虎董狮呵呵笑道:“刘壮士,你看我们这座山庄如何?” 刘阿七道:“不错,真不愧太岳山中首屈一指的大财主。这座庄院富丽堂皇,连京师詹相府也难以比美,我观贵庄建造格局好似一阵图?” 董龙嘿嘿冷笑两声,说道:“你看是何阵式?” 刘阿七又仔细观察了一番,说道:“刘某不才,却也见过几种阵式,贵庄似合阴阳八卦阵。” 书中暗自交待,董氏三杰的父亲闹海夜叉董亮,凭仗家传武功,广结绿林好友,在晋察两省专做**上买卖,发家致富,成了天印山一带首屈一指的大财主。他为富不仁,烂夺强抢,称霸乡里,年青时,的罪过不少人,后来他怕有仇人会进龙门寨来伤害他。便请了一个善于阴阳的江湖道士,为他设计了这座山庄,这山庄外合八卦,内含九宫,其间又包括一字长蛇阵,二龙出水阵,三山斗月阵,四门兜底阵,五虎群羊阵,六甲奇门阵,七进迷魂阵,八卦风雷阵,九宫龙门阵,十面埋伏阵,等各种机关暗道,阵中明廊暗道,围环曲折,阵阵相通,变化莫测,一般不熟悉情况之人,若进入院中,休想能出得去,那道士为董家造好山庄,取名为八卦山庄,又名风雷庄,不料想闹海夜叉心狠手毒,怕道士日后泄露山庄秘密,便诱用药酒将那道士毒死,抛入湖中喂鱼。 黑面太岁董龙自父董亮死后,便继承父位,当上了龙门寨的寨主,仪仗山庄的奇险,更是胡作非为,欺男霸女,无恶不作,今天刘阿七认出八卦山庄的阵式,心中暗暗佩服刘阿七胸芷韬略,知识渊博。他那里知道九宫八卦阵,系道家独创,各种拳理全按无极生有极有极生太极,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五行,五行生八卦,八卦分九宫等古代哲理创练而成的,因刘阿七师父焦天虬系武当派的传人,故刘阿七当然对此极熟。 “刘壮士果然博学多才,佩服,佩服。”董龙挑着大拇指道:“刘壮士既然认识此阵,不知能否破它。” 刘阿七闻言呵呵笑道:“既知之,焉有不能破之理。” 董龙嗡声道:“你先别吹牛,有胆量的,敢独自闯进阵去,我们在中央九宫阵中等候好了。” “好,请便”董氏三雄一抱拳,迈步上了台阶,从离位进庄,随后一扇大铁门咣当一声,从上面搭了下来,将刘阿七关在门外,刘阿七扎缚停当,要独闯龙潭虎穴,攻打九宫八卦阵。 第三十六回 上 奇中奇阵阵机关密布 (今天回老家祭祖,这章传的迟了。。。不过绝对给力的传了5000多字~~~~望各位大大谅解咯~~~~好了,看文吧~~~) 且说刘阿七要独闯八卦阵他施展夜行功,围绕着八卦山庄转了一个圈儿,心中暗想,龙门寨四面环水,龙脉甚圣,我须从水门坎位进阵,然后绕走乾门到坤位,而后斜插中央九宫,他下定主意,来到八卦山庄的后门。只见高墙下两扇角门洞开,门外便是烟波浩渺的龙门湖,这儿不见有人把守,只有门楣上吊着五盏灯笼,灯笼上画着各种姿态的关东猛虎,刘阿七心中纳闷,按八卦原理,水门设阵应为二龙出水阵,怎么这里似乎是五虎群羊阵呢?他犹豫了一下,狠了狠心。暗想。也许是董氏三雄故弄玄虚,哼,管他什么阵呢,迈步走了进去。 来到门里,刘阿七抬头细看,只见迎面一排高房,挡住去路,高房下面,一左一右,两个角门,他稳了稳神,从左角门进去,来到一座大院中。 这座大院共有四排房子,摆成三字形,刘阿七一惊,更觉奇了。这座阵式似合离卦,怎么又设在坎位呢?就在他稍稍证神之际,便听见几声汪汪的狗叫声,接着从四排房屋中,蹿出来一群恶犬,扑将过来,把刘阿七围在中间。 刘阿七数了数,这群恶犬共有五只,正合五虎之意,每只狗都肥壮得象牛犊子,张着大嘴,露着锋利的长牙,伸着鲜红的舌头,朝刘阿七身上乱咬,乱扑,刘阿七急忙抖开回马紫金鞭与五犬力战。 虽然说,狗在畜生类之中,腰最活,闪的最快,而这五只恶犬,又和普通狗不同,全是董氏三雄从各地花重金买来的狼狗,是狼和狗杂交所生,不但有狗的凶猛,还有狼的狡诈。它们只是围着刘阿七滴溜溜乱转,而后由其中一只犬轮番往上扑咬,这样以来,刘阿七左冲又撞,就是突不破狗的包围。 连着斗了十几个回合,刘阿七看出了端倪,他用紫金鞭抽打扑上来的恶狗,是怎么也打不着的,眼看鞭落在狗身上,狗却将腰一拧,轱辘辘滚将回去,另一只狗接着往上扑,退回去的狗,正好补位,刘阿七灵机一动,有了主意,便将鞭法一收,站在中央,一动不动,这时一只黑色恶犬呼地扑了上来,将两腿搭在刘阿七前胸上,刘阿七伸出左手,用一招“仙人摘瓜”猛地顶住那恶犬脖子,轻轻往上一提,那恶犬被甩出一丈多远,摔在石阶上,嗷地一声惨叫,蹬腿而亡。 剩下的四只,顿时乱了阵脚,嗷嗷狂吠着,一齐朝刘阿七扑过去。刘阿七一见,从背上抽出单刀,一手执刀,一手握鞭,鞭刀交错,连刺带砸,乒乒乓乓一阵猛打,眨眼间,又有两只恶犬丧命,另外两只恶犬无心再咬,扭头蹿回两侧房檐下,俯身狂吠,只是空叫不敢再上前了。 破了五虎群羊阵,刘阿七稍定了定神,便沿着一条夹廊往西,直奔乾位,将有半杯茶的功夫,来到八卦山庄西北角,进了一所院子,只见这座院落,也是四排房屋,却按巽卦的三字形排列,房子都是黑石头造成,屋无门,只有墙壁上开着大大小小各种形状的窗口,各屋都无灯光,黑洞洞的不知里面是否有人,此时空中那轮皓月,恰好被一片乌云遮住,顿时天地昏暗一片,院中冷气森森,充满了恐怖,刘阿七早已看出此院的形式,正是八卦风雷阵的阵式,心中不由一沉,就在他一皱眉头沉思之际,忽听背后咣当一声响亮,伴有呜呜怪叫之音,好似风雷鼓荡,又若呼啸龙吟。高墙上的窗口,呼呼扑出几股冷风,吹得人毛骨悚然。刘阿七急中生智,飞身跳在中央一座华亭之中。隐身在一棵柱子后面。蹬大眼睛,屏住呼吸观看,只见东方震位的高房石墙一裂,从房中晃悠悠走出一个怪物来,那怪物身高一丈,头如麦斗,眼似金灯,披头散发,头顶长着一只锋利的独角,双手横抚一条茶壶粗的檀木,像个蛤蟆似的,一蹦一蹦地朝花厅而来,刘阿七俯身柱后,一动不动,双手将紫金鞭握出汗来。 那怪物蹦到亭边,猛地抱起檀木,朝华亭打来,刘阿七急展身形往起一窜,跳出花亭,只听轰隆一声巨响,花亭被打得粉碎,塌将下来,刘阿七心中砰砰直跳,暗道,好厉害,如躲得慢点,定被花亭砸死。 这时节,那怪物打烂花亭,似乎没有看见刘阿七一样,扭转身子,一蹦一蹦地朝回走去,刘阿七暗想,我倒要看一看这家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他双脚一跺,一招“追云踏浪”跳到那怪物身后,手握回马紫金鞭夹着一股劲风,呼地朝那怪物头上打去,只听啪地一声。那怪物头上溅起几片木屑,仍毫无感觉似的往前蹦着。刘阿七料定怪物不是个活物,便放了心,腾空跳起,一招:“浪子踢球”踹在那怪物的后背上,那怪物往前一扑,栽倒在地,发出咣当一声便再也不动了,刘阿七疾步上前,用脚将那怪物身子踏住,而后伸手抓住那怪物的胳膊,用力一拧,只听咔叭一声响,那胳膊竟然被拧了下来,他仔细一看,原来是个木头人,抬腿一跺,将木头人踩碎。 这时,西面兑位厢房中,扑楞楞一阵乱响,蹿出一群野兽来,有猛虎、雄狮、金甲麒麟、独角貔貅等,在院中横冲直撞,乱蹦乱跳,张牙舞爪,朝刘阿七扑了过来,刘阿七大吃一惊,急忙展开紫金鞭,在群兽中,左闪右转,连砸带扫,他身法极快,犹如流星飞曳,穿来走去,紫金鞭似疾风骤雨,朝群兽猛抽狼打,斗了一会,刘阿七渐渐看出,这群怪兽,看似凶猛,却不太灵活,而且它们扑走的路线是死的,极有规律,刘阿七猛然醒悟,暗道,这群怪兽不是真的,将那兽抓住,用力一搬,独角怪兽竟双脚如同被钉住一般,再也不能动了。 原来这兽的消息机关就设在那只独角中,刘阿七无意中弄坏了机关,那独角兽变成了一块废铜了。 刘阿七弄坏了貔貅,一转身一只猛虎朝他扑来,他见那老虎尾巴朝上翘着,却不动弹了,料想机关可能在老虎尾巴上面,他便将身子一拧,跳在猛虎身后,伸手将尾巴抓住,暗运神功,狼力一拽,那虎身子往后一到,便一动不动了。 这时又有一只长毛雄狮摇头摆尾晃脑扑来,刘阿七并不闪身。用紫金鞭点雄狮双睛,只听当的一声响,火花四溅,扑扑地冒起两股黑烟,雄狮眼睛被击得粉碎。 不到一袋烟的功夫,刘阿七便将兑位上的铜兽全部治服,他抹了把头上的汗水,来到中央九宫位置上,刚想坐下来休息一会儿,忽听北面坎位房屋之中,又有一阵响动,霎时间,从石壁的无数窗洞中飞出道道白光,嗖嗖嗖地朝中央九宫位置上射来,刘阿七不敢怠慢,急忙一抖紫金鞭,用鞭将飞来之物挡开。 坎位飞来之物,乃各种暗器,有飞蝗石,穿心弩,蝴蝶镖,如意珠,蒙眼沙,鹅翅刀、蛇尾针等,这些暗器,都是安装在壁洞之中的,只要有人按动机关按钮,所有的暗器都被紫金鞭磕飞或鞭风荡落下地。 刚刚躲开暗器的疾射,又听背后一声呼响,震耳欲聋,刘阿七急忙扭头一看,只见南方离位石壁窗口中,飞出无数道火蛇,朝自己扑来,刘阿七暗说不好,刚想躲开,一道火蛇,已飞入面前,他急忙用鞭拨打,刚将这团火击落。几十道火蛇相继飞来,将他团团围住,顿时把他衣服烧着,他急中生智,往前一扑,扒在地上,用“就地十八滚”之功,轱辘辘一滚,才将身上大火滚灭。烧是如此他的头发,也被烧掉一些,他暗说一声,好厉害,急展轻功提纵术、飞身一纵,贴在坎位石壁上,伸手扒住窗洞,回身一看,只见中间那塌落的花亭,已经熊熊燃烧起来,不大一会,便燃成了一堆灰烬。 到此刘阿七才算将八卦风雷阵破掉。 第三十六回 下 险上险豪杰死里逃生 刘阿七稍稍休息,便飞身跃上高房,站在屋脊上,极目四望,只见一轮满月。从云中钻了出来。月光下八卦山庄内黑压压全是各种形状的房屋,屋脊相连,巷道纵横如织,中央那座九宫宴宾楼,高耸于群屋之上,中间屋顶上高挑一盏红灯。四角挂有八盏琉璃灯,亦合九宫八卦之意,他知道,要想进入宴宾楼,必须得从坤位转进去,否则乱行。必将陷入阵中,他施展轻功,蹿房跃脊,往南急行,不大一会儿,他来到八卦山庄的西门。 刘阿七围着院子转了一圈儿,见这座小院东西南北各有一铜门,其中除兑位门外,其他三门洞开,看形式正是四门金锁阵,刘阿七连破五虎群羊阵和八卦风雷阵,心中有了底,并没有把金锁阵放在眼里,他抖擞精神,将腰一躬,便朝坎门钻去不料他刚把头伸进去,听头顶轰隆隆一声响亮,一扇重有千斤的大铁门落了下来。刘阿七急忙所缩头足顶,一招“反弹鹊枝倒纵出去四五尺,那扇铁门咚地一声落入门槽,把坎门封了个严严实实。刘阿七倒吸了一口凉气,暗道好险,若不是我躲得快,非得被铁门砸成肉泥烂酱不可。 刘阿七绕道震位,上了台阶,伏在门边,仔细望里看了看,忽然发现门槛,内地下铺有一块方石,暗道:“看来机关定在此处,他这次多了个心眼儿,不踏方石,而是猛地提气纵身,用轻功中的“飞鸿撩影”朝门内纵去,只听衣袂抖起一股疾风,刘阿七穿门而过,轻轻落在院中走廊的石栏杆上。 进阵以后,刘阿七见院中静悄悄鸦雀无声,没有人看守,便决定穿过庭院,破离位之门而出阵,他飞身跳下石阶,用鹤行动脚尖点地,朝离门而行,谁知他脚刚一踩地,忽觉脚一沉,扑通一声,落入陷坑之中,头上翻板一转,又将洞口盖死了。 陷坑内漆黑一团,坑底铺有石灰。刘阿七坠入坑底,飞起石灰粉扑了他一身,顿时双眼被迷住了,他刚想翻转身子爬起来,从坑道两侧蹿出两个家丁,将他用绳子捆了起来,这时洞口外有人在问:“喂,抓住了吗?” 一个大汉答道:“抓住了,快把烧钩放下来。” 刘阿七被仍在院中的方砖地上,双眼火烧火燎地疼,怎么也静不下来。他闭目细听,耳旁传来一阵咒骂声:“姓刘的小子胆子真不小,竟敢闯咱的金锁阵。” "喂,把他搭到宴宾楼去,咱寨王还等着呢" "慢着,快去弄点水来,先把他眼睛洗一洗" "管他呢" "少罗嗦,咱们要他睁眼,亲自看看咱扒他皮,割他的心" 有人匆匆的跑走了。不一会儿,刘阿七觉得有人用清凉的水来为他洗眼睛,渐渐的眼中的石灰粉被冲洗净了,他慢慢的睁开眼睛,只见有四个庄丁围着自己,他灵机一动,暗暗调动内气,将周身之气调入丹田,而后突然发放浑身肌肉一抖,只听嘎吧吧连声几响,绑在他身上的麻绳绷断了几节,几个庄丁刚一愣神,刘阿七一个鲤鱼打挺,飞跃起来,双掌一挥将两个壮丁打翻在地,刘阿七趁势用脚一勾,将放在一旁的回马紫金鞭挑在空中,伸手接了过来,另外两个壮丁抡刀扑来,迎面便砍,刘阿七一抖手中紫金鞭,连续"神龙倦浪"和"大圣偷丹"将另外两个庄丁打了溜滚,四个庄丁知道不是刘阿七的对手,爬起来,脚尖点地,蹭蹭蹭跑出震门,咣铛一声,将院门落了下来。 打跑了庄丁,刘阿七死里逃生。心中万分高兴,他见庄丁逃跑之时,脚步落得极有方位,这才将园中的方砖仔细的看了看,只见院中地面乃是由赤绿黄白黑五色方砖铺成,组成一朵朵梅花形状,刘阿七猛然醒悟,这方转正合金木水火土五行之意,自己方才不慎,踏在离位红砖上才被翻板掉进陷坑,他见方才庄丁逃走之时,脚尖都踩在土位里砖上,料到土位没有机关,将紫金鞭缠在腰中,飞身跃起,专拣黑色方砖而走,果然轻而易举的便穿过庭院,出了离位。 刘阿七破了四门金锁阵,一阵急行你来到八卦山庄西南角,一抬头,只见坤位之房,乃是艮卦三字形排列,心中顿时一惊,他想这八卦山庄的阵行排列,怎么都不合卦理呢?按先天八卦之说,应为离中虚,饮中满,乾三连,坤六段。而八卦山庄所设各阵,恰恰相反,真叫人费解。他皱眉沈思,猛烈心中一动,豁然醒悟,呀,原来这个八卦山庄所设各阵。乃是后天反八卦理所追,俗语说:“先天不足,后天补之”自己上了董氏三杰的当了。按后天反八卦之理推算,应从东北艮位进庄才对。自己按先八卦走坎乾,兑,坤四门,全是死路,焉能到得了中央九宫宴宾楼。刘阿七暗自埋怨自己粗心大意,白费了半天瞎睁功夫,心中也暗骂董氏三杰狡猾,他想坤门没有必要再闯了。抬头看了看天,明月西斜天将四更,他心中睹自着急,天明之前自己不离开龙门寨,晁大哥和阮伯父就要带人杀进寨来救自己的,但他们并不了解寨中情况,如果被隔在八卦山庄内,那我就有了罪过。而且也给我武林栽了跟头,想到了这里,他不敢久停,扭身原路急往回走了八卦山庄东北角。 果然不出刘阿七所料,艮位的这阵,正是按坤卦三行摆设,名叫六甲奇门阵,阵门前石阶上蹲着一只诺大的秃尾马猴..刘阿七冈斗迈步上了台阶,那马猴便吱吱叫了几声,噌地扑了过来。刘阿七急忙一抖紫金鞭用“老头拄拐一枉,不料那马猴灵活异常,见鞭扫来,不躲不闪,反而将身一跃,顺着鞭身疾爬过来,同时他抖长臂,伸着一支长着长指甲的猴抓正搭在他左肩之上,只听吗哧地一声响,将刘阿七左膀衣袖扯下一块皮肉也被锋利的指甲戈划破几道血痕,那猴轻轻一跳,又回到门傍去了 刘阿七真是又急又恼,想不到自己十年苦研武学,威震西道绿林,今日却叫这小小毛猴把肩膀抓破,真是败兴,倘若传扬出去,岂不叫人耻笑?他转了一下眼珠,有了主意,仍将紫金鞭向它扫出去,那马猴得到了便宜,正在洋洋得意,一见鞭又扫了过来,便重施估技,顺鞭往前爬去,未想到刘阿七早有准备,待它爬到中途,猛地以抖手,马猴随着鞭子扑通子惯将下来,正掉在刘阿七脚下,刘阿七不待它起身抬脚踢去,咯地一声,那马猴被踢下台阶一丈多远,惨叫两声,就一命呜呼了。 除掉马猴,刘阿七迈开虎步,跨进阵门见六甲奇门阵和别的阵大不相同。阵内不设什么机关和埋伏,而是以道路曲折为奇,此阵中房屋相连,院垟林立,各种巷道纵横交错密如蛛网,大小各种形状的门户,共有六十四个,正合八八六十四卦之意,倘若不熟卦理之人,进入阵中,误入死门,便休想出去,刘阿七按后八卦的卦理,先从艮位起步,沿一条窄小迥廊,直插北方坎位,再从坎位绕走震位。从震位斜穿乾位,又从乾位反穿兑位,从兑位复回坤位,避开惊,伤休杜四门,不一会儿的功夫。竟绕出了六甲奇门阵抬头一看,石前立,正是中央九宫宴宾楼,心中万分高心。 刘阿七站在宴宾楼前仔细一看,但见那楼高有数丈,共妇分三层,楼体是固状,半边黑色,半边白色,暗分阴阳,远远望去,正像太极图中的阴阳二角,一左一右,,两个楼门,恰如阴阳鱼的眼睛。刘阿七迈开大步来到左侧门前,正欲进门,只见门内走出一个人来,厉声问道:“你是哪儿来的?刘阿七抱拳答道:“这位大哥,在下乃是西道上朋友,人称赛毛遂刘阿七,欲见你家三寨主,烦通报一声 那个人眼眇了刘阿七几眼,冷笑道:“你等着”便转身进楼去了。 第三十七回 上 刘阿七再赴霸王宴 且说这宴宾楼的三楼大厅里,灯火辉煌,人声喧哗,董氏三雄和雷凯,吕光等,正围坐在一张八仙桌上饮酒取乐,刘阿七破阵之事,早有看守各阵的庄丁报告给三位庄主。董龙一听,气的嗷嗷怪叫,马上就要下楼带庄丁去捉刘阿七,董狮却不慌不忙,用羽毛扇一挡道:“大哥你怎么沉不住气了,还是快坐下喝酒吧”。 董龙把眼一瞪道:“老二,刘阿七那小子深明阴阳八卦再不把他拿住,他非把俺八卦庄给毁掉不可”。 董狮微微笑道:“大哥你放心好了,俺看他刘阿七本领再高,今天休想逃出这八卦山庄去”。 雷凯一听,迷惑不解的问:“二庄主何以见得”。 董狮嘿嘿冷笑了两声道:"俺这山庄所设各阵,全部按后天反八卦理所建,刘阿七从坎位进阵,误走乾,兑,坤三门,已经中了俺的圈套了,那能不被所擒呢“。 董龙道:“那小子武功太高,已经把俺三座大阵破掉了”。董狮哼了一声道:“他虽然侥幸逃出三阵,但进入俺迷魂阵就是大罗天仙也难脱逃,何况他是一个凡夫俗子,纵有钻天入地之能,只要进入迷魂阵,他就要束手被擒,雷,吕二兄,不必多虑,你们放心喝酒好了,等好消息吧”。 正在这时,一个庄丁跑上楼来报道:“庄主,刘阿七已从六甲奇门阵中冲将出来了”。 啊,董龙顿时目瞪口呆地跳起来,大声道:"姓刘那小子在哪儿呢”。 “此时已经在楼下等你了”。董狮此时也坐不住了,站起身来到:“刘阿七真是个地理鬼,怎会又赞到奇门阵去了呢”。 “哼,要不是你拦我,早就把他收拾掉了,这回好了,让人家破了俺四阵,董家的脸算是丢尽了”。董龙抱怨..说. “大哥,这算什么丢脸,就算他闹进了八卦山庄也休想出得去”,董狮说“那好,我马上带人把他抓起来”。 “慢着,既然他已经来了,俺就先礼后兵吧”。 “怎么,你怎么还想请他赴宴吗”? “对,大哥说的不错,我想请他吃一道霸王菜”。 “老二,你这是搞什么鬼名堂”。董龙立刻一瞪,吼道。董狮凑在董龙耳边悄声嘀咕几句,又得意的说“大哥,你听我的没错包你不费一刀一枪就把姓刘的小子抓住”。 董龙犹豫了一会儿,点了点道:“好吧,就按你说的办吧”。 董狮回身对庄丁说,你去把刘阿七带上楼来吧“。是,庄丁应声,下楼去了,功夫不大,刘阿七随庄丁上去了,宴宾楼,董氏三雄和雷,吕等人起身相近,董狮抱拳笑道;刘壮士连破俺四座大阵,真乃武艺超群,我等甚是佩服”。 刘阿七拱手礼道,哪里,哪里,刘某不过是一时侥幸,才能进了这八卦山庄。“刘壮士太谦虚了,哈哈。。。。" 刘阿七道:"三位庄主,在下来此目的是想会会雷凯,吕光二位英雄,请庄主给引见”董龙站起身来,用手一指在做的雷凯,吕光道:“这二位就是雷凯,吕光”。刘阿七双手一抱拳道:“久仰,久仰了”。雷吕二人,也起身还礼道“闻得二位从奸相府把移墨百穴宝球盗来此地,因移墨宝珠系我师父焦天虬传家之宝,他因此宝,全家遭到奸相所害,二位英雄念及绿林义气,将移墨宝珠还给焦家,至于百穴宝珠那就任凭阁下尊便了,”雷凯“不错。这两件宝珠是我和吕兄盗来的,现已献给董氏三庄主了”。董狮道:“不错,雷,吕二兄,确把宝珠送到敝寨来了,俺弟兄想尝玩几天,然后再还给他们,不过刘壮士欲讨取的话,自当奉还,俺等久闻刘兄武功超群,是否能与弟兄较量一下,以睹为快”。刘阿七笑道:“既然二庄主要想以武会友,自当奉陪,但不知如何比法,当赐教? 董狮冷笑道:“刘壮士较量可以,但你初来龙门寨一进门就动手,岂不叫人笑俺不懂规矩吗?来来我弟兄特备薄酒三杯,为你接风洗尘,比武之事喝酒过后再谈”。 董龙哈哈大笑道:“老二说的对,你们折腾了大半天,连破俺四座大阵,大概也累的够呛了,等你酒足饭饱后,俺们再较量个上下高低,赢了你,才能服气呢”。 董狮伸手礼让请:刘阿七不知董家兄弟要玩什么花招,心想管他呢,反正已入虎穴,先填饱肚子再说,他将手一拱,迈开虎步,走到桌旁,坐在太师椅上。 董狮端起酒壶,斟了一杯酒,双手捧着,站起身来道:“刘壮士你年少志大,威震绿林,堪称英杰,今日又独闯龙门寨,巧进八卦山庄,可谓艺胆双全,令人钦佩,小弟先敬你一杯:“说着话,双手往外一推,一招”白猿鲜果,朝刘阿七“天突”大穴送了过来。 刘阿七觉得有一股疾风扑面而来。知道董狮乘献酒之机,暗下杀手,看来,又是一次霸王宴了,想到这里,急忙伸手,接过董狮左脘同时用手轻扣他脉门,左手从胳膊底下伸了过去,往上一托,一抬头“叶底偷桃”将酒杯接了过来,笑呤呤说道:“小弟年幼,独来贵府山庄,已经不恭,哪敢饮此酒。还是请二哥先喝,亦算我借花献佛,聊表敬意。说罢,右手轻轻一带,董狮只觉半个身子又麻,如同失去知觉一般,身不由己的被刘阿七拉了过去。他刚一咧嘴,刘阿七左手酒杯往前一推一杯酒全倒到董狮中呛得他伸着脖子咳个不停,刘阿七将手一松,呵呵笑道:“庄主,失敬了”。 董狮羞得脸通红,尴尬地笑的道:刘庄士,好手法,好劲力。董龙一见二弟一招便输给人家,心中冒火,他朝二位弟兄使了个眼色,弟兄三人唰唰,各抽出一柄宝剑,在盘中插了三块牛肉。董龙冷笑道:“有酒焉能无菜,老二,老三,俺哥三个,一齐给客人敬菜”。说完,手中短剑用“毒龙入洞”朝刘六七脸上疾刺过来,同时老二,老三,两柄剑一左,一右“二龙抢珠”分刺刘阿七两腮,夹车穴,董家弟兄也是成了名的高手,都受过异人传授,手法又重又快,三人同时出手,企图将刘阿七置于死地,此时的刘阿七石对三把短剑,顾此失彼,确实困于绝境,他来不及多想疾伸双掌,用大擒拿中的”老僧拜佛,独特手法,双臂往内一夹,双掌一合将两侧来的短剑封死,可是董龙从正面扎来的短剑已离人中穴只有半指了说是迟,那是快,刘阿七暗将气往下一压,咯嘣一声,竟将短剑咬断了,他双手往外一松,董狮,董豹,噔噔连连退了好几步,几乎摔倒,刘阿七扭头见离桌子丈把远处,有一颗明柱,心中有了主意,将舌头一卷,把那块牛肉咽下肚,随即一张口,只听扑扑一声,一道白光从口中飞出叭地一下钉在明柱之上。 刘阿七随即哈哈笑道:“好硬的骨头”在座的人被;刘阿七高超的技艺给惊呆了。 董狮讪笑道:“都怪厨师艺拙,牛肉剔得不干净,硌了刘壮士的牙,“来呀”,一壮丁上前道:二少爷有和吩咐”,告诉厨师把菜做干净些,别给龙门寨丢人现眼“是”壮丁答允一声,转身出去了。 刘阿七见董狮光屁股演戏,暗自好笑,他伸手抓过酒壶,倒了一杯,对董氏三雄道:"三位少庄主,我们都是武林中人,不必再客气了,还是自斟自饮痛快,说实话,我真有奌饿了,恕我无礼了”说罢,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咂咂滋味,连声道:“好酒”。 董氏三雄输了两阵,同时又见到刘阿七吃喝悠悠自得,全气得牙疼,怎奈他们巳见过刘阿七的真功夫,如再斗下去,恐都,丢尽了脸,只好陪着笑脸,齐声道:“请自便,请自便”。 工夫不大,酒足饭饱,刘阿七放下筷子,抹了抹嘴道:“多谢三位庄主款待,现在俺说正事了吧”。 董狮笑道:“刘壮士,你不就要那两件宝珠吗”。 刘阿七点了点头道:“不错,二庄主,那可是我师父全家性命啊,你们不该从中作梗,有失绿林义气,还当三位庄主高抬贵手,将宝珠还给我们感恩不尽”。 哈哈哈,董龙仰面狂笑道:“俺已有言在先,我们较量下武艺,如果我们输给了你,自当将宝珠给你”,此话当真,“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董狮道:“如果输给俺们呢”?刘阿七道:“如输给你们了,甘愿束手就擒。任凭宰割,刘某决无恕言。 “好俺们击掌为誓”,刘阿七伸手出来和董龙对击三掌。 董龙吼叫一声,来人,把家伙给我抬出来,一阵脚步响过。两个壮丁抬着一根鸭蛋粗的铁棍来,董龙抄起铁棍,对董豹说:“三弟你过来”,董豹立刻扒掉上身衣服,露出一身油黑闪亮的疙瘩肉来,走到董龙面前,双脚跺了两下,运足了气力,蹉了一个‘夜叉踏浪”二郎桩双臂往胸前一掘瞪着一对豹子眼,喊道:“大哥来吧”。 第三十七回 下 赛毛遂独战宴宾楼 董龙对刘阿七道:“刘壮士,今天交你见识见识俺们的少林正宗排打工”。说罢,双手抢过铁棍,照董豹脑袋狠狠砸去,只听见叭叭连声响亮,顿时铁棍变成弯弓一样,而董豹晃着头上的冲天杵小辫儿,呲牙嘿嘿的傻笑着若无其事一般。 董龙连打十几棍子,方才住手,将铁棍朝刘阿七面前一扔,洋洋得意道:“你敢叫本庄主打上两棍么”、,刘阿七早就看出那棍有假,将头摇了摇,走上前弯腰拾起棍,用手轻轻一捋,那弯似曲蛇的铁棍,被捋得笔直,将棍递给董龙道:“董寨主,我们比武讲的是正经功夫,像这些设场地小玩艺儿,只能糊弄一些外行罢了”。 董龙羞得石红耳赤吼道:“姓牛刘的,你少说大话,我到要看看你正宗功夫如何”。 刘阿七笑笑了笑,回到桌旁端起酒壶,斟了满满一杯酒,而后坐在椅子上,用右手中指和拇指控制酒杯,将石胳膊肘在桌上,笑呤呤道:“董寨主,刘某功浅艺薄只学些雕虫小技,在你面前献丑,你们若能把我从椅子上抬起来,杯中酒淌出一滴,就算刘某输给你们了”。 董龙气得双眼快喷出来,换袖子便要上来拉刘阿七,董豹咿呀呀叫了两声,跳出来,一把推开董龙。伸出鹰爪似地黑手,抓到刘阿七肤中扎的软带,董氏三杰中,唯有董豹力量最大,别看傻乎乎的,长的最小枯干,象个痨病鬼,但他天生一身神功,两膀一晃有千斤之力,他除了叫海底貔貅外,还有个绰号,人称赛霸王。他上前一抓刘阿七软带,刘阿七就觉对方力气不小,于是暗运神功,将气调入丹田,脑空四海,万念归一,董豹双腿叉开,两膀叫劲,用尽平生之力.往下坐了两坐.再看刘阿七身子丝毫未动一手仍捏着酒杯,一手贴于小腹脸含微笑,眼睛不贬一眨地看着董豹。 …奇…黑太岁董龙见三弟拉不动刘阿七,又羞又恼,吼叫一声跳上前去,双手抱住董豹的腰,弟兄二人合力来拉,只听那把楠木椅子嘎叭叭直响。刘阿七脚下的方砖被踩裂两块,董家弟兄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累得满身大汗,气喘如牛,也未拉动分毫,刘阿七对董狮招招手说:“二寨主你也来帮着拉拉吧”。 …书…董狮见到刘阿七内功如此厉害,心中怦怦直跳,但又不服输,跳过去抓住董龙的腰,弟兄三人接来拉,只听的一声,刘阿七连同桌子,椅子,一起被拉出三尺多远。但刘阿七仍稳稳坐在椅子上,放在桌子上那只胳膊姿势未动,手中酒杯一滴酒未洒。 …网…董氏三雄,面面相覻,目瞪口呆,全被刘阿七的上乘内功给震住了,刘阿七举起杯来,一饮而尽,同时往起一站,腹中发力,只听崩地一声响他腰中的那条尺把长丝绸软带,断为两截,抓软带的董氏三雄,未提防刘阿七这一招,手中突然拉空,立脚不稳,噌噌噌往后几步,雁儿下蛋般,扑通,全摔倒在地。 刘阿七哈哈笑道:“三位庄主承让了”。 董氏三雄爬起来么气得眼珠发兰,玉面虎董狮道:“这一招,我们认输了,但是久闻刘壮士以铁琵琶金针指扬名武林,俺们是否比一比一手上的功夫如何”? 刘阿七笑道:“比吧,请..董狮对壮丁耳语了几句,壮丁转身出去了,不一会搬来了一块大青石来。 这块青石有锅盖大小,董龙挽了挽袖子,来到石板前,伸右手用中食二指,在石板上噌一划写了一排大字“天下功夫出少林”,每个字都刻进石板半指深,董龙得意地晃着脑袋对刘阿七道:“刘壮士你看我少林大力鹰爪功比你的铁琵琶金针指如何”,刘阿七道:“董寨主鹰爪功堪称武林一绝,无人能比”,董一听,更加神气起来,撇了撇嘴道:“那就请你亮一手,给俺们瞧瞧”。 刘阿七走到石板平心静气.暗运神功.伸出右手.用巴掌在青石板上搓了两搓.再看哪石板上字迹.已经全无.他拍了拍手上石粉道..请董寨主你将石板托起耒0董龙走到石板往上一提,只见那石板稀里哗啦地散落一堆碎石,原来那两寸多原的清石板,早已被刘阿七用金刚掌中的拍石成粉之功,震得粉碎,董氏三雄都惊住了。 过了一会儿,董狮才尴尬地笑道:“刘壮士硬功夫果然厉害、我等甘拜下风,小弟久闻你罗汉神拳和九宫十八腿练得极好,今日想讨教几招,不知肯赐教否”。 刘阿七道:“不知你们是群战还是单独拆手”? 董狮道:“群战不光彩,弟兄想和你单独拆手,你看如何”,如此甚好,二寨主先发招吧。刘阿七后退一步,站个开门式,双拳一抱,盯着董狮。 董狮稳了稳神,先拉了一个“丹阳掌”,门户,而后趋步向前,左手虚晃了一下,右手用“迎门炮”朝刘阿七胸口打来,刘阿七并不还招,只是滴溜溜一转,闪了过去。董狮将身体一侧,横腿便踢,刘阿七疾伸中食二指切点董狮双跳穴,董狮缩腿换招.双掌一错,恶雕猛嗦伸爪朝刘阿七“天突穴”便抓,刘阿七身形一晃,早已闪到董狮背后去了,转眼间二人绞成一团. 在董家弟兄中,董狮拳法最好,以刁狡奸猾诈着称。他除家传黑虎拳法外,还爱过异人传授,对少林派中的查,华,洪,焰,霹,挂,翻子诸门拳法,也都精通,最拿手的是人从一个游少林僧人处,学来一套少林寺金刚禅五龙神打,招法怪异,凶猛,异常,此克他恨不得一口把刘阿七吞下肚去,双拳密集雨点一般朝刘阿七猛打。 刘阿七来时摸不清楚他拳法特点,待还招二十几个回合以后,渐渐地看出了门道,董狮发招虽狠,但弱点是气口用的不好,劲力不正,捎带上的劲多,他想,如果还招,把他打倒容易,只怕董狮挂不住脸面,非翻脸不可,再者独入虎穴,目的非是比武论高低,而是为了取回珠宝的倘若把他们逼急了,一齐上来拼杀,自己就寡不敌众了,打定主意,不用杀手,只是给他一点颜色就行了,想到这里,便迈动九宫八卦连环步,如旋风般的围着董狮转起来。 二人又斗了二十几个回合,玉面虎渐渐地有些不济了,他浑身发燥,气喘吁吁汗湿胸背,脚不散乱,手法也慢了,刘阿七见时机已到,便使出二指神功,双手握拳,各伸姆和食指朝董狮浑身任督二脉三十六道大穴疾点,不过他并不成真点,每当手摸到穴道位后,只是用二指在董狮的衣服上轻轻一按,便将手缩回,董狮只觉头昏眼花,四周有数十个刘阿七的影子乱晃,他那个也摸不着,气得他拼劲全力,猛打猛扑,刘阿七已经该收伤了。他突然虚晃一招,飞身出圈外说一声:“二寨主少歇一会儿吧”。 董狮巴不得及早收场,闻声急收拳式,掠起衣襟来擦擦脸上汗水,猛见衣服上全是蚕豆大小的洞眼儿,一件雪白的短衫不知何时变成了筛子底儿,他心中明白,衣上洞眼,是他手指捻的,令他惊奇的是,自己衣服被人家捻这么多洞,自己丝毫未查觉倒呢,刘阿七手捻处,都是气海关元,曲池等要穴,他倘若要下杀手,自己早被点倒了,看来,刘阿七是怕我弟兄和他拼命,才不敢下杀手的,哼,不管怎样,姓刘的,今天休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董狮正在胡思乱想之际,忽听刘阿七道:“二庄主真是拳法精通,出神入化,弟兄我竭尽全力,也只斗个平手,俺们就此作罢,免得伤了和气”。 董龙未看出破绽,还认为刘阿七真的不是老二对手,他连声吼道:“不行不行,不见胜负,怎能摆手,来,我接你几招如何”。 董狮不愿大哥出丑,忙上前拦住道:“大哥算了,刘壮士的确拳法奇特,功瑧化境,你我弟兄加在一起,也不是他对手,我们还是认输了吧”。 老大老三那里肯服,全都瞪着眼,哇哇怪叫,非要和刘阿七拼个高低不可,董狮暗暗着急,一边相劝,一边使眼色,他二人知老二另有打算,这才忍气吞声作罢. 董狮对刘阿七道:“刘壮士今日比武,我弟兄虽败在你手下,不过也获益匪浅,开了眼界服了你了”。 刘阿七道:“哪里,小弟才疏学浅,斗胆在众人面前献丑,多亏你等承让,感恩不尽,还当少庄主不失前言,将宝珠归还于我”。 “嘿嘿那是自然”,董狮诡秘笑道:“刘壮士你随俺去取宝珠吧”。刘阿七点了点头,随后就走。 38 赛毛遂三盗移墨宝珠 镇百江救人董家 且说刘阿七紧跟董氏三雄下了宴宾楼,连穿几座院落,从总位出了八卦山庄,沿着一条旋梯般小路,登上一座山头,刘阿七心中纳闷,他们领我到此干什么来了,莫非不坏好意,想害死我么?他向四周一看,只见这座山虽不高,却十分险要,山顶只有两间房子大小,两面卧有一块数丈高巨石,背后便是悬崖陡壁,壁下便是白茫茫的龙门湖水,疾风摧浪,撞打山崖,发出奔雷似的涛声,刘阿七不由地伸手摸见那条回马紫金鞭。 这时董狮领着他来到巨石前拧住脚步举起手中灯笼,往巨石上照了照,借灯光刘阿七望见巨石壁上刻有骷髅头,瞪着黑洞洞大眼,怒视着茫茫夜空令人见之毛骨悚然。 董狮从腰中掏出钥匙,打开洞门,一股阴风从洞中扑出来,吹得刘阿七连打了两个冷战,董狮将手一伸,对刘阿七道:“移墨,穴宝珠都在这洞中,刘庄士请进去取吧”。 刘阿七看了看董氏弟兄不由心中犹疑起来。 董狮冷笑道:“刘壮士放心,俺没有害你之心,来我给你引路”。说罢,提着灯笼,果真带头引身进洞。刘阿七这才壮了胆子,紧跟在董狮后面,钻进八卦风雷洞里去 八卦风雷内,阴风瑟瑟,刺人肌骨,脚下涛声鸣咽,恰似鬼哭神泣。洞中大洞套小洞,盘旋曲折,令人扑朔迷离,不知钻了多少洞口,拐了多少弯,最后来到一座屋内,董狮高举灯笼,对刘阿七道:“刘壮士你看”。 刘阿七抬头一看,只见这石屋只有半间房子大小,洞内别无它物,只有一石桌子,桌上端端正正放着一个黄色匣子。刘阿七一见那黄匣子心中喜悦,竞忘了危险,一步跨上前去,伸手去抓紧那黄匣子,忽然灯笼灭了,洞内漆黑如墨,刘阿七猛地一惊喊道:“董二寨主,灯笼怎么灭了。” 洞中无人答应,他睁大眼睛怎么也看不清洞中情况,伸手乱摸那有董狮踪影,他猛地醒悟上当了,脑袋嗡地一声涨得斗大。就在他稍一楞神之际,忽见四面银光乱闪朝他扑来,他急忙从腰中拽出紫金鞭来,一招“渔夫撒网”朝白光扫去,只听叮当当一陈乱响,四周打来的暗器全被鞭风荡落,他猛然想到先把宝珠抢到手再说,急忙一个箭步跳到桌前伸手一摸,即那黄色匣子早就没有了,刘阿七顿时急出一身冷汗。就在他皱眉沉思的一刹那时,忽听刷啦啦地声响,一张铜网从头上罩了下来,把他紧紧裹住,他挣了两挣没挣动无奈只好束手就擒。 这时,黑暗中蹿出四个家丁,扑上来按住刘阿七,用绳索捆了起来,接着,洞外传来一阵哈哈狂笑,董龙和董豹提出灯笼走进洞来,董龙冷笑道:“刘壮士,你没有想到吧,你纵然武功盖世,也难逃出我的手心”。 呸,刘阿七狠狠地啐了一口骂道:“董家弟兄不是鸟奏的,不讲信义,不要脸,暗设毒计,还算什么武林人” “哼哼”,董龙咬牙骂道:“他妈的,你小子死到临头,还嘴硬,看我不慢慢的收拾你”,说着手中抡起达摩杖,便要往刘阿七头上砸。 “慢着”,董狮从旁边的一个洞口钻了出来,手摇羽扇,阴脸地道:“大哥你把他打死,不是太便宜他了吗”。 “老二,依你怎么办”。 “俺们把他押到祠堂去,在列祖列宗面前,当着董氏宗族所有的人,把他破腹挖心用他的心肝炒菜饮酒,,岂不是一件快事”。 “老二,真有你的”,董龙对几个壮丁说道:“把刘阿七太刀祠堂里去,召集全族等到祠堂集合”。 众壮丁听到吩咐,抬起刘阿七出了风雷洞,直奔祠堂而来,按下不表。 且说四更天气,晁璋..阮炎,吴刚等人,赶到龙门寨湖边,众人齐集在湖边一片黑松林内,过了很长时间,眼见冷月西沉,东方啓明星升起,仍不见刘阿七归来,众人心中急得冒火,桑飞燕可坐不住了,跳将起来,对阮炎道:“老头子,天都亮了,阿七还没回来,我们进寨去看看吧”。阮炎想了想道:“在等一会儿吧”。 桑飞急得滴下眼泪道:“老头子不能再等了,你不知道为了宝珠,不知死了多少英雄,不能再让刘阿七遭受不幸,董家那三个小子,心狠手辣,我们一定赶紧去救”。 阮炎心中也难过,说道:“老伴莫急,我知刘阿七武功超群,我料董氏三雄不是他对手,况且他为人机智,不会出事,放心好了”。 晁璋也说:“老伯,刘阿七武功虽好,但董氏三人,狡诈凶狠,不讲信义,我担心阿七会遭到毒手”。 众人也都一口同声的,要求马上进寨。 阮晁吴三人商议一下,这才对众人说:“好吧,我们进山寨。众人来到龙门湖边,只见湖面上烟雾茫茫,不见一条船只。沿湖转了一圈,也找不到进湖之路,宋阿四张云等着急说,没有路俺们如何进去呢。 阮炎道:”别急,先让两个人过湖区弄船来过渡,于是派阮虎去弄船,不一会游到对岸,恰好岸边佇着一只小船,空无一人,阮氏弟兄上得船来,解开缆绳,荡起双桨,摇过来,阮炎等众人纷纷跃上船去,仍由阮虎撑船荡浆,划过湖来上岸后,将船推进一芦苇荡中芷好,钻出芦荡沿着湖边小道,朝龙门寨摸去。 爬上主岛,来到庄口忽然听见从庄里传来一阵急促的锣声,阮炎,晁璋等人都一怔,就听村中有人高声呐喊:“各位乡亲父老听着,赶快起来,俺们捉住了盗宝贼刘阿七,他是杀老寨主的强人,大家快到祠堂去”,嘡嘡嘡····喊声又尖又高,像鬼叫狼嚎一般,在寂静的夜空中,传到很远很远。 听说刘阿七已经被擒,阮炎心中既恨又喜.恨的是董氏三雄果然不讲信义要害刘阿七,喜的是听了桑飞燕的话,及时进寨,还能来得及救刘阿七,正当他在思考时,就见桑飞燕噜地抽出80斤重的龙头拐杖,带好金光溜金锤,一跺脚就往村里跑去,阮炎伸手拉住地道:“老祖宗你要干什么”? 桑飞燕咬牙道:“去救俺贤侄刘阿七”,“你到哪里去救他”,“我进村去救他”。“不行,龙门寨这么大,你去乱闯被人撞见就蛮烦了,撞见怕什么,我见一个杀一个,把这龙门寨踏为平地。姑奶奶净说傻话,龙门寨有八百九十户人家,数千户口人,光凭俺几个人,就能杀得过他们吗”? 桑飞燕低头不言语了,吴刚说“俺们先摸摸情况,等人来齐了,找到董家祠堂,暗地观看董氏兄弟动机,待他们杀害刘阿七之际,俺们跳出来,杀他个措手不及,岂不更好吗? 桑飞燕听吴刚说的有理,方将拐杖收回,伏在地上不吭声了。 过了一袋烟的功夫,龙门寨三座连环岛上,都亮起了灯光,紧接着灯笼火把像一串串大火球,从四面八方向主岛流过来,灯火影中,人们提枪弄棍,乱跪乱叫,脚步声,讲话声,乱成一团。 阮炎,晁璋等人伏在庄头一块巨石后面,待最后一拨人进了庄,便悄悄尾随后面,绕过八卦山庄,来到山坡上一座院门前。只见这座院落颇大,红垟碧瓦,正中山一座高大的门楼,门前青石台阶,阶前一边一个青石卧狮,门楼上挂五盏雪亮的灯笼,映着门上一块大红匾额,上书“董氏宗祠。”门前台阶上十几个精壮庄丁,怀抱刀枪,甚是威严。 龙门寨的人们,陆续进了祠堂,阮炎招手,带领晁璋等人,绕到祠堂后,各自施尽轻功提纵术,飞上高垟,进入董家祠堂内。 这是一座宽敞的大殿,殿堂无门无窗,廊檐下并排挺立着八颗雕龙明柱,红柱金龙,颇为壮观。殿堂内一条长长紫花梨木香案上,供着董氏家族列祖列宗的神位。每个牌位后面,还挂着一轴彩绘画像,牌位前摆着一溜铜香炉,炉上喷吐枭枭香烟,条案前摆着一张黑色的八仙桌,桌上杯盘罗列,酒菜俱全,董氏三雄和雷凯、吕光等正围坐在桌旁,太师椅上,举杯痛饮,殿堂前正中一根明柱上,双股麻绳紧紧绑着刘阿七,他的脚下放着一个炉子,铁炉烧着红红火舌,映照在他那瘦窄苍白的脸上,他那双充满愤怒的大眼,闪着犀利的光,一眨不眨地凝视着茫茫夜空。 廊台下的院子里,黑压压挤满了董氏家族的人和龙门寨的渔民、佃户一,玉面虎董狮摇着羽扇,走到廊台前,轻轻咳嗽了两声,煽风点火地对众人道:“乡亲们告诉你们一个消息,今天夜里我们抓了一个盗宝贼,原来老寨主董亮就是他杀害的,现已把他押来祠堂,让我们把他割腹挖心,祭奠老寨主,为我董氏报仇。”(书中交代董亮因外出劫镖银,死在田七。胡同手里,故此董狮有此说法,企图嫁祸于刘阿七,激起公愤好杀害他) 人们哄地乱了起来。玉面虎转身对董龙道:“大哥动手吧,天已不早了。” 董龙点点头,他扒掉衣服,光着膀子露出满胸的黑毛来,把手一招道:“来人,拿家伙来” 几个庄丁提着水桶、尖刀、蓑衣、铁锅等物,从厅后走将出来,将铁锅放在炉子上,加柴添火,转眼间,锅中的油沸腾了。董龙跨步上前,从庄丁手中接过牛耳尖刀,对刘阿七冷笑一声道:“姓刘的我常听人说,世上最好的菜是油煎人心,今天我倒要尝一尝,你有何话要说” 刘阿七抬头看了看天空,只见启明星已升上中天,东方渐渐露出一抹曙光,天将亮了。他心中暗自伤怀想不到我刘阿七山南海北不知闯了多少龙潭虎穴,斗过多少英雄好汉,今天竞死在几个恶贼之手,太不值得了,想到这里他猛瞪大眼,怒视董龙历声喝道:“董老大你少啰嗦,快动手吧,把活儿做干净点,我若是眨一下眼睛,就不是绿林道上的好汉” “好,你小子有种”董龙一摆手:“浇水”。 一个庄丁拿起一只大胡芦瓢,从桶中舀了一瓢水,狠劲的朝刘阿七身上泼去。 院中的人们一见这阵式,不忍再看,不少人哄地一声全跑出了祠堂,院中只剩下董氏三雄雷凯、吕光和一些庄丁。 董龙见状连骂了几声,妈的都是一些胆小鬼,这才一手抓住牛耳尖刀,一手提着蓑衣,扯开了架势准备动手。这家伙杀人极有经验,他听人说过,要取人心时,先用冷水一浇,待那被杀之人一激灵,尖刀随之扎进去,用蓑衣挡住外喷出来的血,而后将人心取出,那人的心能自己跳动,这就是所谓活人心。如果不这样做,挖出来的人心淤了血,变了色,就死掉了,味道则变苦。董龙今天想拿刘阿七开刀试一试。待庄丁又泼了一瓢水在刘阿七头上之后,他猛地扬起尖刀狠狠朝刘阿七刺去。眼看尖刀就要扎进刘阿七胸膛时,忽听叮的一声,尖刀落地,紧接着,从空中飞下一个人来,正砸在董龙身上,把董龙砸了个大马叭,差点晕了过去,他轱辘一滚,爬起来一看,来人正是东道有名梁上君子花上燕宋阿四。 第三十九回 上 众英雄大闹龙门寨 原来阮炎等人正伏在房脊上,探头观望下面动静,众英雄眼看董龙持刀正待刺向刘阿七,花上燕可是心急手快一抬脘子,{奇}发出一支袖箭,{书}随往下跳砸倒了董龙,{网}紧接着阮炎等人也都飞身纵下高墙,跳上台阶护住了刘阿七。 董狮一见,四道英雄突然从天而降,一下子被惊呆了,他提着蛇烟剑,指着阮炎道:“阮老伯你们来干什么?”桑飞燕把牙一咬,接过话头说:“来找你们算账”。 董狮不急不怒仍抱拳道:“阮老伯你我同是绿林好友,素无仇隙,为何和我们作对呢?” 阮炎哈哈大笑道:“董老二你弟兄在龙门湖中为非作歹,称王称霸,如今又勾结官府,认贼作父,抢我珠宝,与我绿林作对,实罪大恶极,对啦,劝你赶快放掉刘阿七,从此改恶从善,可以饶你们不死,否则我阮某的红梅李公拐下,定叫你碎尸万段。” 董狮冷笑一声道:“我们杀刘阿七,为家父报仇与你姓阮的有何相干?”“哼刘阿七乃我武林四道英雄之一岂能不救。” 董龙忍不住了,抓起达摩杖,破口骂道:“阮家老儿休要欺人太甚,难道我弟兄怕你不成”。 董狮也咬牙切齿道:“阮炎这里可不是你石竭村任你逞狂” 阮炎道:“好,正想领教你的龙门寨厉害呢”。 董豹早忍耐不住了,嗷地一声怪叫抡起大锹扑将过来,朝阮炎的头上便拍。 阮炎并不还手,跨步比站个“金刚桩”,运神功一动不动,眼睁睁董豹大铁锹砸在头上,只听嘣拍拍三声响亮,火星四溅,大铁锹砸在头上,被震得弹起老高,董豹两臂酸麻,虎口流血。再看阮炎稳如泰山,笑呵呵站在原地。这种金刚铁脑袋使董豹又惊又怕,凭自己力量就是块岩石,三锹下去也得成粉末,这老家伙竞然丝毫无伤疼,莫非他是神仙不成。气得他脑袋瓜子乱晃,双手端平大铁锹呀地一声,一招“平山填海”朝阮炎小腹铲了过来。阮炎道:“小辇,老夫让他三招,再不要脸我可要还手了”,说罢,刷地一声,抽出红梅李,公拐来,一道红光朝董豹打去,眨眼间一老一少,开展了一场恶斗。 董龙摇着达摩杖吼叫着,冲上前来助阵,突然迎面一道黑影疾如飞鸟,纵落在他面前,轮起金光溜金棰?当胸砸来。董龙一见对手正是九天魔女桑飞燕摩杖抡得忽忽风响,如急风骤雨般朝她一阵猛杀,好个桑飞燕挥舞溜金棰,灵似轻猿,快如俊马,把棰舞得似一轮金圈,金光闪闪,只见光圈不见人身,不一刻,董龙身上中了几棰,气得他怪叫连声:“呀呀,好个九天么女,今天大爷与你拼了”。达么杖一招快似一招朝桑飞燕身上乱打。 董狮料到今日这场拼杀难于取胜,不过事已至此,也只有豁出去了,他见武林群雄只有几个人,心中又怀着侥幸心理,把手中蛇烟剑一摆喊道:“伙计们快上和他们拼了”。 三十几个庄丁各执刀枪棍棒,纳喊着冲将上来将阮炎等人围在垓心,这时晁璋挥舞八棱紫金棰,吴刚舞动纯刚鹅眉刺,张云一手执刀一手舞棰,焦玉德抖开虎尾鞭,宋阿四、童俊、姚淑真,王彩虹,等齐午单刀,像闯入狼群猛虎,在庄丁中猛砍猛砸,不一会功夫,便打倒十多名庄丁。 董狮见众庄丁攻不上去,心中着急他瞅机会,猛的一纵,一个“鱼跃龙门”招式,飞到明柱前,蛇烟会剑弧光一闪,狠狠朝刘阿七刺去,只听嗖的一声,一道白光似流行坠地,王彩虹已飞落明柱前,用身体护住刘阿七,青锋剑抖起数道寒光,封住了董狮的蛇烟剑。董狮一见挨住自己是个穿白挂素的二十多岁的女子,便知遇上敌手,只好强打精神,把蛇烟剑紧了紧朝王彩虹连下杀手,混战中怕误伤刘啊七,王彩虹边站边退,把董狮引到院中来。猛的展开九宫游龙剑法,如彩虹穿花,围着董狮旋转起来。 这时天空渐渐亮了起来,一轮嫣红的太阳从天印山主峰褐鹫峰后,托的跳了起来,顿时,天地间云光四射,流光溢彩,西边的天空上,那轮冰盘似银月,变得苍白憔悴了,像是一个久病未愈的人,失去了血色的脸,默默地悬在灰蒙蒙的长空,瞪着一双惊恐的眼睛,看着董家祠堂内这场厮杀仿佛看出胜利来,对阮炎等极为不利,因为这些庄丁都是亡命之徒虽说武艺不精,但他们不怕死,仗着人多拼命往上攻。焦玉德,董俊都已经受了伤,仍拼命护住明柱上的刘阿七,不让庄丁冲上台阶。阮炎连打了董豹几拐,只是把衣服拉了几道口子,皮肉上留下几道血痕,而董豹毫不在乎,发了疯似地,轮掀乱拍。阮炎见状,知他铁布衫功夫,心中着急,怕时间长了群雄吃亏,他想铁布衫人,怕点穴道,我何不将他点住,再杀死他。这时董豹又一声大吼,举掀横扫过来,阮炎用“猛虎坐洞”式,把李公拐往回一挂,挡开铁掀,随之举步探身,左手中,食二指,狠狠戳在董豹左侧Ru房的“神封”大穴上。董豹撒手扔掀,扑通栽倒。阮炎右手李公拐,横着一扫,一招“天宫摘星"扫在董豹的脖子上,董豹叫都没叫一声,便一命呜呼。 阮炎打死了董豹纵身跳到明柱边,抽出大刀,把捆绑刘阿七的绳子挑开,又从地上拾起一把刀,递给刘阿七道“快去,帮助你阮大妈去,我去收拾庄丁”。说罢,虎吼一声,跳到院中,一双李公拐左右翻滚,红光闪闪,血肉横飞,打得庄丁们鬼哭狼叫,四处乱窜。 刘阿七并未受伤,只不过被捆过,身子有些麻木,稍微活动一下,便自加了,他急忙双脚一跺,一抬,“飞燕穿帘”向董事那里,脚未落地戈单刀“赤龙倒水”朝董狮当胸就刺。 第三十九回 下 赛毛遂取珠风雷洞 董狮久战桑飞燕不下,又见老三被杀,又急又惊,忽见刘阿七一刀刺来,急忙收剑一挂,随着往外一挂,刘阿七刀走上盘,用“摩云荡气”的招法,封剑下壁,快若闪电,董狮急忙忙往右一收身,只听哧的一声,左肩头被削去一块肉,鲜血顿时淌了下来,董狮心中右惊又疼,忽见桑飞燕挥金锤暴锤,一招“金凤盘窝”朝自己中盘急砸,他强忍疼痛,用剑往下一翻,变“青蛇伏草”把锤挂挂,桑飞燕手中金锤乃是奇特兵刃,他右手往回一挂,沉肩坠肘,左手一拍,当的一声,把他的剑磕飞。随之黑老一闪,“金蝉难螂”锤头直向董狮胸前“巨”穴。同时,刘阿七见桑飞燕得手,单刀往下一转,矮身塌肤,用“枯树盘根”横扫董狮双腿,董狮面临两记险招,躲不能躲,退不能退,眼看就要丧命,忽然他双肩一抖,用轻功提纵术中的“野鹤冲天”飞起一丈多高,躲过二人的棰刀,他仍能在空中发招,打出一颗铁莲子,一道寒光,直笨桑飞燕面门,她为料到能化险为夷,稍一楞神,见白光扑面而来,,急忙往旁一偏头,擦身而过,正打在院中一个庄丁背后,登时打个穿心过,董狮在空中把身子一横,斜飞出战圈,双脚落地,轻轻一点,用“燕子抄水”绝招,纵到院墙边。 桑飞燕见董狮要跑,起步急追,董狮掏出一把暗器,将身一纵,跳上墙头,一扭身,右手一晃,数道白光直射桑,刘二人,刘阿七把单刀一抖“梨花午袖”将董狮打来的铁莲子,如意珠,蝴蝶镖等暗器全部大落,又顺手一抄,接过一支蛇尾锥,翻腕一抖,回打董狮双腿,只听扑通一声,董狮腿上中锥,扑通栽倒,高祥不等她爬起来,桑飞燕飞身赶到,抖锤将董狮砸死。 此刻董氏三雄只剩董龙了,他见二弟被杀心似万剑横穿,悲痛欲绝,咬了咬牙,连声怪叫,回杖猛杀,不过他拼尽解数也不是昆璋的对手,他的紫金锤尺开身法,似万道金光,紧紧裹住董龙,不一会功夫,董龙浑身大汗如雨,脚步散乱,支持不了,猛然间昆璋喊了一声“抄家伙”一抬头,只见右手紫金锤滴溜溜的迎面打来,董龙忙举达摩杖一档,啪的一下,正中虎口上,当啷一声,撒手甩杖,气的董龙两眼冒火,吼道“好个昆璋,我和你拼了”。 昆璋嘿嘿吟笑两声道:“好小子,你的兵刃丢了,我也收起家伙,与你走趟对手拳吧”。说罢放掉双锤,屈身进招,他这一出手,不得了,使之手法,怪异之极,他不仅尽得师父真传,而且遍访名山名师学艺,武当,少林等各大门派,拳术他都略知一二,但见他一会是武当派中的八卦太极,形意拳,白猿通背,一会是少林派中的勾拳,螳螂拳,六合拳,翻翻各种拳的手法,混杂在一起,而且使得极为熟练,把阮炎等人都看呆了齐声喝彩,斗到十几个招后,昆璋突然向前一纵身,后手急伸一掌,竟然使得是大力金刚掌的手法,只听"咚的一声”响,董龙心中五脏六腑被震碎,往后一翻身,扑通栽倒在地,口吐鲜血而亡。 在众英雄闯进董家祠堂时,雷凯已和焦玉德交上了手,吕光和吴刚交上了手,那焦玉德一抖虎尾鞭,就朝雷凯脑袋砸去,雷凯一横单刀,拨开了钢鞭,随手一招“泰山压顶”向他头上劈下,焦玉德一鞭将刀扫去,拦腰又是一下,焦玉德恨死了这只吊额虎,是他甘居奸相门下当走狗,是他夜入焦府盗珠,又走他将珠宝送来龙门寨,惹下这场极大的风波,恨!恨!恨!今天一定要将这小子断送掉,方可雪恨,想到这焦玉德将钢鞭舞的呼呼风响,直把雷凯战的浑身是汗,只有招架之功,并无力还手,那边是吴刚抖动纯钢鹅眉刺,直刺吕光胸膛,吕光忙摆手中判官笔与吴刚战在一起,这四人捉对几斯拼,正斗间.忽见董氏三雄先后死亡.雷凯一见.心慌意乱.忙架开虎尾鞭跳出战圈,飞身纵上祠堂院垟,刚迈步向院外纵时,只听哗啦一声,扑通栽倒,那边吕光来的更快,他见大势以去,急忙架开峨眉刺,虚晃一笔,一纵身上了房子,这边花上燕宋阿四也纵身上方,尾追去了。 这时院中横尸遍地,只剩下二,三十个庄丁,他们一见主人全被打死,扭头想跑,昆璋双锤一摆吼道“哪个敢走,我把你们脑袋砸碎,全他妈的跪下”。 庄丁们料难逃出去,只听扑通扑通,全部跪下求饶,昆璋手提大锤走上前来喝道:“你们这些狗才,平日里帮助董家弟兄为非作歹,残害百姓,今天为民除害,非打死你们不可”,举锤要砸。“慢着”吴刚上前拦住道:“大哥,他们虽然都是坏人,但他们干的坏事,全听董氏兄弟指使,如今三凶已死,你就饶了他们吧”。 众庄丁起来向吴刚磕头,谢不杀之恩,低头跪在院中,吴刚问道:“你们当中有谁知道雷凯盗来的珠宝在于何处”一个大个子庄丁躬身施礼道:“小的知道那颗宝珠仍在雷风洞中”“好,你速去取来,算你立功赎罪”“小的遵命”。 昆璋对刘阿七,焦玉德说“你二人可跟我去雷风洞取宝,然后到八卦山庄宴宾楼上找我们”。 “是”,刘焦二人答允一声,就跟庄丁出了祠堂,奔风雷洞而去。 昆璋叫过余下的庄丁,把董氏三雄和雷凯的尸体,扔进后山龙门湖去,又叫庄丁把龙门寨中父老乡亲聚集到八卦山庄来,当众吧当众把董氏弟兄平日掠夺来的金银珠宝,尽数分给苦难的乡民,乡民们见昆璋等众英雄为他们除了大害,无不激动万分。 这时桑飞燕追赶一支兰吕光,到了一座黑松林,他头一迈就钻进林子去了,宋阿四抽出镖来,虽打中他肩膀,但还被他个个溜掉了,宋阿四只好空手而回,待一切事情处理完毕,已是日上三竿,好到吃早饭时光了。众乡亲杀猪宰羊,大摆宴席,和昆璋等众英雄一起共庆胜利。众人正在开怀畅饮时,只见焦玉德手中托着一只匣子,后面跟着刘阿七和大个子庄丁走了进来,焦玉德一进门便高声喊道:“大哥,宝珠取回来了”。 昆璋忙起身,接过匣子,欢喜的道:“二位贤弟辛苦了,快坐下喝酒吧”在酒席宴上,昆璋取出移墨,百穴两颗珠宝,让众英雄欣赏,真是黑的如漆,白的似玉,晶体通透,玲珑可爱。大家取过墨汁书写过的字画,将移墨珠放在上面一滚,字渍全无,纸张洁白无暇,众人叹服,齐称好珠,昆璋又取过百穴宝珠,众人见其洁白无暇大如拳头,上有百孔,孔孔相连,据说这珠若放在珍珠一块儿,不到一个月时间便可生出百颗小珍珠来,真是稀世奇珍,众人看过,昆璋命焦玉德,刘阿七将珠宝收起,众人在龙门寨庆贺三天,这当中由阮炎做媒,王彩虹与董俊结婚,昆璋为媒,姚淑真与阮龙结为夫妻。第四天,众人起身,分别归去。这里提到的是昆璋要到诨城县东溪村探亲,吴刚,宋阿四,刘阿七到诨城县宋家庄去,时鸽,董俊,王彩虹一道去姑苏,焦玉德带青风岭来的头目,喽啰们仍回青风岭去张云要回张家庄去,众英雄分手后,有的探亲访友,有的浪迹江湖,有的重操旧业,务农,打鱼度日按下不表。 第四十回 上 大兴冤狱 蔡京弄权 (今天白天有事,发的迟了,还望众位读者大大见谅~~~本书大概还有十多回就要结局了~~~最后时刻,求点击,收藏,推荐~~~) 且说大宋哲宗驾崩以后,国无储贰,向太后乃召集诸辅臣入宫,商议择立储君问题,向太后面对诸臣泣道:“国家不幸,大行皇帝无有子嗣,而今择贤继位,请诸位议定‘.章淳抗声对道:“依礼律论,当立母弟简王赵似”。向太后道“:老生也无亲生子”,诸王都是神宗皇帝的庶子,不能像这样分别”。章淳又道:“若要立长,那么应立申王赵必”,向太后道“申王有目疾,不可立他,还是端王赵佶好”章淳竟驳道“端王很是轻佻,不可以君天下”,曾布乃呵斥道“章淳敢忤逆圣旨吗?奏对太后道”国太圣喻极是”。章淳见此情形,默然无言,不敢再争。向太后见诸王没有异议,便宣端王入宫,就哲宗灵柩前继承皇位,是为徽宗皇帝.徽宗系神宗.第十一子,乃陈美人所生,神宗驾崩后,陈美人哀伤过渡,不久就死去。 徽宗即位后,乃追陈美人为皇太后,尊先帝后刘氏为元符皇后,授皇兄赵佖为太傅,严封陈王,皇弟赵俣为卫王。立夫人王氏为皇后,进章淳为申国公。命韩忠彦为门下侍郎,徽宗遂御紫宸殿,受百官朝贺,免不得君臣们热闹一翻。 徽宗即位后,锐意图治,虚心纳谏,正言陈罐上疏奏刻章淳,徽宗准奏,罢章淳出知潭州,,正当章淳罢相之后,曾布力引荐蔡京,恰值皇帝正想使用蔡京,便以曾布推荐为由,令蔡京入任翰林学士承旨,先是有个供奉名为童贯的,为人性,巧善媚,最会揣人主的意旨,先事顺承,所以极得皇帝宠任,命他为杭州金明局主官,访寻三吴书画奇巧。蔡京徏居杭州时,正想寻求一条进身门路,见童贯来杭遂与他结纳,联做密友,他二人奸巧相迂,一见如故,日夜同游,狼狈相依,以寻欢乐,蔡京能书善画,自居杭州以来,日常作画,挥毫自遗,董贯见了它的作品异常赞美,遂把他所画的屏障,扇,带,等等,进呈宫中,并附一道密表,极力称赞蔡京是天下大才,不宜放置闲暇地方。 那时有个左阶道箓徐知常,夹着符水的法术出入皇**中,甚的宫妾们喜欢,蔡京好友太常博士范至虚与徐知常关系好,范至虚便托徐知常到宫中结蔡延誉,徐到宫中,果然把蔡京说的天下少有,世上无双的人物,传到皇帝耳里,遂起用蔡京知定州,不久又改任大明府,至是因曾布引见,乃名为翰林院学士承台。 蔡京即既入京供职,便大事运动,想把曾布,韩忠彦一并排除,以便夺取相位,于是他勾结起居郎,邓洵武,乘间向徽宗进言,竭力排斥,元佑诸臣,列韩忠彦为首,举满朝公卿百官。执事,尽行载入一表,为元佑朋党。这一表足有五,六十人,皇上见表决意罢免韩忠彦,而改任蔡京为相,于是下诏,改明年为崇宁元年,表示决心绍述。即日命邓洵武为中书舍人给事中,兼职侍讲,复蔡京,邢恕,吕加向等人官职,一面罢尚书,左仆射韩忠彦出知太原府,礼部尚书韦稷,出知苏州,追贬司马光,文彦博等四十四人官阶,更籍元佑,元符党人不得在与差遣,一面乃进许进为门下侍郎,许益为中书侍郎,蔡京为尚书左丞,赵挺为尚书右丞。 蔡京至此,已踏到辅政的地位了,这时他主攻对象,就是曾布了,凡百政令,曾布要怎样处理,蔡京必有异议,处处表现与曾布作对,曾布在想撵他已经不可能,不久皇上竟罢曾布为学士,出知润州,曾布明知是蔡京暗下捣鬼,但无可奈何,只好忍了一肚子的气出京去了。 徽宗即罢曾布,遂任蔡京为尚书,右仆射兼中书侍郎,蔡京奉诏进朝谢恩,皇上对他十分优礼,赐座延和殿,并谕道:“神宗皇帝创法立制,不幸中途升天,先帝继承遗志,又两次遭帘帷变更,所以国事愈弄愈糟了。朕今想?述父兄的遗愿,特任卿为宰相,卿可以教朕。蔡京忙避席顿道:“臣敢不尽死吗?”徽宗大喜一切政令,悉任蔡京更改。蔡京得势后一意孤行,禁用元祐,服绍圣役法,倣熙宁条司故事,于都省置讲议司,自为提峰讲议,引用私党吴居讲、王汉之等十余人为僚官,调赵挺之为尚书左丞,张尚英为尚书右丞,一同狼狈为奸,乱发政令。 蔡京乃将元祐党人尽行贬窜,就是元符未年疏驳绍述等人,亦尽称做奸党,一并镌名刻石立碑端礼门,称作党人碑。蔡京又将元符未年,日食求直言对,应诏上书的那些奏章数百本,评定为正上、正中、正下三等,邪上、邪中、邪下三等,于是以钟世美以下四十人为正?,悉加旌擢,范柔中以下五百人为邪?降责有差。至是皇上遂任蔡京为左尚书,仆射兼门下待郎,蔡卞知枢密院事。蔡京、蔡卞此时位极人臣,权位已极,兄弟同握大权,黜陟予夺任所欲为,几不把座赵家天下,改做蔡氏江山。 崇宁五年孟春,慧星出现西方。徽宗大惧避殿减膳,诏求直言。中书侍郎刘逵毁元祐党人碑,宽上书邪籍禁令,?宗准奏,夜半遣黄门至朝堂,将元祐党人碑砸毁。明日蔡京入朝,见了奏问道:“这碑怎么毁了”帝道:“因上天示警想要宽大政令,故此把碑毁了。”蔡京历声道:“碑石可毁,奸党姓名,万万不可毁。”?宗听了,不禁陡现怒容,却又只瞧了蔡京一眼未作都必须,退朝后,刘逵表奏蔡京专横,目无君上,党同伐异陷害忠良,兴役扰民,损耗国帮,应该罢出。?宗纳言,遂罢蔡京为太乙宫使,留居京师,命赵挺之为尚书右仆射兼中书侍郎。旨下赵挺之入对。徽宗谕道:“卿尝言蔡京为政,悖理虐供民,朕而今细察,果如卿言,卿今后可尽心辅政。”赵挺之顿首,应命而出与刘逵夹辅朝政,遂罢崇宁诸法,赦党人尽还所徒,免诸洲岁耳方物,又罢缘边诸路科敛,佇铸当十元钱,止息兵事,朝野稍稍安辑。 蔡京罢相后,深恨刘逵排已,设法要把刘逵、赵挺之扳倒,恢复相位,以泄私愤。乃召集私党,秘密开会,商量对策,御史余深.石公弼,同道:“而今皇上方用赵刘二贼,一时恐难扳倒。”蔡京道:“事在人为,只要诸君肯尽力,我自有办法扳倒他二人。”余深道:“为相公作事,我等敢不尽力吗,相公有何办法呢?”蔡京道:“如今皇上最宠爱的,不是郑贵妃么?郑贵妃所依靠的不是郑执中么,我们而今就利用郑贵妃与郑居中进言皇上,替老夫关说,使皇上把信任老夫的心意恢复起来,而今皇上虽然一时听信奸言,把老夫罢相,但信任老夫的意志并未消除,只要能有人说句好话,我看仍要照旧信任老夫的,而赵刘二人作事怎及老夫事事体贴圣意呢,他们做了一些时候,皇上定有不乐意的地方,到那时必然会想到老夫的,诸君等到郑贵妃、郑居中两方关说已妥,再联名把赵刘二人刻奏,没有扳不倒他两个的。”石公粥道:“这个办法果然不错,我们照行就是了。”蔡京又道:“如此就仰仗诸君大办协助了。”余深等道:“岂敢”遂一齐别了蔡京,分别进行。 第四十回 下 谋图相位 三进三出 你道郑贵妃是谁,她系外官郑绅的女儿,生得美丽而聪慧,自从入宫侍奉钦圣太后,徽宗在端王府时,每日入宫问安,总是她传报,徽宗见她语言伶俐,容貌娇艳,心中十分喜悦,虽碍着宫禁森严,不敢真个消魂,而一出一入,眉挑目语是难免的,久而久之二人情意日益加深,乃至徽宗即位,钦圣太后便把郑女赐给徽宗。先封贵人后晋封贵妃,王皇后也爱她能书善文,书体娟秀,文辞藻用,青眼看待。加之王后秉性讦让,徽宗爱好全不置问,所以郑贵妃遂得拥宠专房。郑居中呢?现为中书舍人,兼直学士,系郑贵妃的远房族人,自称是郑贵妃的从兄弟,郑贵妃困为母族平庸,想借郑居中为重,故深加援引,因此郑居中遂得徽宗信任。 蔡京的党羽,领了蔡京的妙计,一面买通内侍令进言郑贵妃向皇上称誉;一面托郑居中请求皇上复用蔡京。郑居中对余深道:“我想此事还须君等先行上表建白,我再进奏,才可以保达到目的。要是我先进奏,皇上一中批驳,事就难办了。”余深道:“郑大人所言极是。遂”联名上疏替蔡京申辩谓:“蔡京为政总是禀承圣上的旨意,并未私自擅改什么法令,只因刘逵妄事指议,遂罢蔡京及一切绍述的政事,恐怕违失了绍述的本意了。”徽宗览表,点了点头,颇以为是,郑贵妃在旁窥见,即奏道:“陛下看了这个奏章,以为得当么?”徽宗道:“该表所奏,似乎有理。”郑贵妃乘机奏道:“蔡相公执政的时候,据臣妾看来,实在未尝私用已见,都是禀旨行事的,他对绍述可谓有功无过。”徽宗道:“卿言亦是。”明日,郑居中便入朝奏请皇上,顾全绍述初志,不可中道更张,致弃前功面累及圣明。徽宗听了很是动容,遂疑赵挺之、刘逵极意攻击蔡京,或者怀私,想再起用蔡京。 郑居中窥见皇上心里已活,便往见葵京复命,蔡京听罢大喜,乃召余深等吩咐:“时机已熟诸君可奏刻赵刘二贼,叫他们早日滚蛋吧。”余深等那敢怠慢连夜缮成奏章,联衔刻赵、刘破坏绍述,专姿反复,凌蔑同列,引用邪党为朝廷大忌。宗阅表逐出刘逵知毫洲,罢赵挺之为观文殿大学士,祐神观使再授蔡京尚书,左仆射兼门下侍郎。蔡京复相目的已达,喜悦可知,乃请改元,再行绍述。徽宗准奏,即下诏改崇宁六年为大观元年。于是崇宁诸法又继续施行。 郑居中为蔡京复相出力不少.蔡京保他任同知枢密院事.谁知他官运不通.有个内侍黄经成与他有奌嫌隙.,密奏郑贵妃说外咸不能事予政.皇上改郑居中任太乙宫使。郑居中奉到改任圣命,好不扫兴,再托蔡京轩旋。蔡京只是不允,而蔡京长子蔡攸到得进用为龙图阁学士兼任侍读,郑居中以为是蔡京不肯出力,时出怒言。 一日忽有都水使者赵霆自黄河得一异黾,身有二首,赍呈宫廷,蔡京听得急忙入贺,说是瑞祥之物见者主霸。徽宗喜命留大内金盆饲养。郑居中正怒蔡京,即趋勤政殿忽有二首,明明是个妖物,怎见得视为瑞祥之物呢?”蔡京所谓主霸特贺陛下,未免是轻侮陛下了。宗道:“怎见得是轻侮朕呢?”郑居中道:“陛下已据有中国,德布四海,赫赫王业,蔡京乃降王为霸,这不是有意轻侮陛下吗?可知蔡京居心,还堪问第。”?徽宗一听似乎有理,于是又疑心蔡京来了。次日,?宗忽降旨,复任郑居中同知枢密院事。蔡京原以为是自己帮郑居中的人情做到了。后来探知郑居中昨日的奏对,对自己不利,顿觉私心惴惴。 这时知枢密院事张康国本由蔡京引荐,不次超迁以至今官。至是极位已高,遂与蔡京互争权势,分立门户,各持政见,每值奏对,便设词诋毁蔡京,徽宗亦觉蔡京骄横,便谕张康国尽力监视蔡京,当使代替蔡京为相。孰料不久张康国在朝房饮茶突然暴亡,有人猜测定是被人暗算,当然指的是蔡京,张康国死后,蔡京不胜喜悦,正想保举他的死党接任张的遗缺,不料皇上已传指由郑居中升任,别用管师仁同知枢密院事。蔡京顿足道;"罢了,刚死去一个劲敌又补上一个他来。"私下好生不快,郑居中本来恨蔡京今居枢府,乃极意排除蔡京,暗中使中丞石公爵殿中御史张克公等到交章刻奏蔡京罪恶。这时有个方士郭天信极为皇上所信任,郑又买动他密奏皇上,谓是日中隐现黑子,乃宰辅欺君的象征,不可不安。几次攻仟,皇上遂不能复容蔡京,即诏罢蔡京为太乙宫使,改封楚国公,塑望入朝。殿中御史洪彦升,毛涯,大学生陈朝志,更申论蔡京罪恶,请立遗出都。徽宗乃命蔡致仕,仍留京师。授何执中为尚书左仆射兼门下侍郎。不觉又至四年夏天,慧星现于奎楼间,徽宗诏侍从官直陈?。石公爵,毛涯,张克公等遂又论蔡京罪恶多至数十事,时值张商英知杭州过阙入对。徽宗把众台谏告知商英。商英答道;"蔡京自来很专姿,若前后,失绪,安得而不乱呢。"徽宗道;"然则蔡京果属不轨不忠了;"张又奏道;"蔡京正是如此。" 帝意遂决即下诏贬蔡京。诏云; 蔡京权位之重,人屡告变,今不引避,公议不容,除受太子少保致仕?居杭州。蔡京奉诏,无可奈何,只好出京赴杭州去了。蔡京同党余深等人,见蔡京失势也都纷纷引退,皇上遂留张商英,居关中任为中书侍郎,张将蔡京时所行政令,奏改数几,颇合圣意;徽宗甚喜。民间因久苦苛政骤然得此宽松,好像多日不食的饿夫忽获脱栗,亦看作精美食品,遂欢欣鼓舞,极口称颂徽宗听得,欣慰张商英道;"百姓喜卿?朕布政,都在鼓舞之欣悦。"张奏答道;"这是陛下,德惠使然,干臣什么事呢;"徽宗见其言语有让,更加喜悦,即进张商英为尚书右仆射。 大观四年冬,徽宗又下诏改元为政和,以明年为政和元年,在郑贵妃受册为继后以后,旧事重提,力奏不当使外戚参与政事,徽宗遂罢郑居中为观文殿大学士,改任吴厚知枢密院事,徽宗又听信张克公的刻奏,说张商英与郭天信交密,恐有不测之举,遂罢张商英相位,出知河间府,不久又贬为崇议军节度使。 蔡京见张商英罢相,郑居中又在枢府,即贻书何执中,请他援引。何执中遂请求皇上召还蔡京。徽宗因不见这个极端善逢迎的蔡京,也正想念他呢,遂依何执中奏请,从杭州召回蔡京,复任太师,蔡京把在杭州所搜求的名花怪石,一起运回献给大内,以供御览,这正所谓投其所好恰对劲儿,皇上把蔡京进献之物,一一尝玩,龙心大悦,更加信任蔡京。至到靖康元年,蔡京、童贯、梁师成、李彦、朱勔、王甫等六贼,方才先后遭诛,此是后话,表过不提。 41 立党人碑安民刻石 侠女削字隐姓埋名 崇宁年间,由于蔡京弄权,把元佑诸臣列为朋党,蔡京亲书,写元佑党人姓名,颁布郡县,立石刊刻,这党人碑共刻一百二十人,乃是蔡京编订,请徽宗御书照刻的。其名姓如下:司马光、文彦博、吕公苇、吕公亮、吕大防、刘挚、范纯仁、陈忠彦、王珪、王焘、王若只、王存、邓雍、缚老俞、赵瞻、陈淮、孙固、花百禄、胡宇、李清臣、刘奉安、苏敏、范纯礼、安焘、陆佃、以上诸人系曾任宰执以下官的;苏轼、范祖禹、王钦臣、姚勔颜临、赵居钖、赵仲、马默、王蚡、孔仲武、孙觉、吕安持、钱勰、李之若、赵燕若、赵高、孙升、李用、刘安卉、陈川、吕希纯、范纯粹、曾肇、王觌、王畏、吕陶、王古、陈次升、丰稷、谢文瓘、鲜于侁贾昜、邹浩、张舜民、以上诸人,系任过待制以上官员的;程颐、谢良佐、吕希绩、晁补之、黄廷坚、毕仲游、常安民、孙平仲、司马康、;吕安诗、张来、欧阳渠、陈瓘、郑侠、秦观、徐常、汤聝、杜纯、宋保国、刘唐志、黄隐、王巩、张保沈、汪衍、余爽、常立、唐义问、余卡、李格非、张廷坚、商倚、李让、陈佑、任伯雨、朱光裔、陈祁、苏加、龚夫、欧阳中立、吴俦、吴仲甫、刘当时、马琮、陈彦、刘显、鲁君观、陈跋,以上诸人均称杂官;张士良,鲁煮、赵约,谭裔,王称。陈询、张琳、裴彦臣,以上诸人系内官;王献可,张翼,李备胡以上诸人系武官。 长安的地方长官豆明奉到立石的谕旨,不敢怠慢,立即召取一个姓安名做民的石匠刊刻,,安民把那党人名单看了一遍,回复道;"小匠不懂朝廷的意思,但听得司马公这个人,海内外都称道他正直忠良,而今却把他列为奸党首领,小匠不忍奉命勒石。"豆明怒道;"量你一个小小石匠,有什么资格辨别朝臣的忠奸?"安民答对道;"不是小匠有何辨别朝廷忠奸的能力,不过象司马相公爱国爱民的赤心,如今天下之人,就是妇人孺子,都明晓明知的,举世都认为忠,朝廷独指为奸,怎能叫小人不疑心?"豆明愈怒道;"越发胡说了,这是朝廷的命令,我尚不敢违抗,这是什么样的人,竟敢违抗吗?"回顾左右道;"来人呀,将他绑了,责打四十大板,再叫他刻。"安民吓得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泣着哀恳道;"大人息怒,小匠身充刻字的差役。即如严命,不敢推辞,但求大人宽许小匠一事,小匠家八口都没世感恩戴德了。" 豆明问道;"那么你说什么事?"安民道;"向例刻石,总是要把石匠的姓名刻在末尾的。今小匠没奈何刻了,只怕得罪于后世,要求莫刻安民二字在石上。"豆明允许道;"你的名字那个稀罕刻在石上呢,就依你不刻姓名于石上便是了。"安民拜谢道;"为此,小匠感谢了。"于是安民乃遵照豆明的命令把党人碑按要求刻成了,大哭而去。 安民回到家里,泣着把被逼勉强刻石的事,向家里人讲了一遍。这时他的一个唤作十五妹的妹妹说道;"哥哥做事真大错特错了。你难道不知司马相公是个忠良,你承差刻这石碑,刻上"安民"二字有什么伤害呢?这叫着不知者不为罪。既然知道司马相公是个忠良,迫于威严,毕竟刻了,只是未把‘安民‘字刻上,岂不自欺欺人吗?自欺欺人的,还称得是忠实吗?还称得是光明磊落吗?须知人做事,隐了姓名是无用的,隐了一时,隐不了 万世,便可不得罪后世吗?你道不刻上你的姓名,便可以瞒得后世,便可不得罪后世吗?那怎能够呢?唉!你真所谓愚不可及了。哥哥听得古人说过匹夫不可夺志么你怎么当时不以死抗命呢?" 安民正自心里难过,被他妹妹的这一诘责,不由得热血沸腾,浑身血管好像都要爆裂似的,慨叹道:"我这个人太没志气了,当时怎么想不道一死自全呢?唉!我真无颜再活着见人了,而今一死了之罢。"说罢拿着刻刀向自己喉咙便刺,说是迟,那时快,十五妹早跳过来,把安民的手腕抓住,笑道:"哥哥到而今未死,却迟了,死了不仅无益,反到见笑于后世呢。"安民疑难道:"妹妹你叫我到底怎办呢?活着怪我不好,死呢,你又笑我死迟了。" 十五妹道:"你当时不能任他们打死杖下,却等到如今来自杀,还不是迟了吗?现今只有退而补过了。" 安民道:"妹妹我此时真糊涂极了,一点儿见解也没有了。你就给我想个补过的法子吧?"十五妹道:"大哥安南山不是隐居在五百里外的一卷山里吗?那里有薄田土可种,有茅屋可居。只是今夜你要带家人前去,昼伏夜行,每夜要走七十余里,七日可以到达,到了那里,就与大哥一同耕种农田,抛开这刻字的行当,不再与这些狗官当差使,就免惹是非了。至于怎么样补过,那你就别管了,我自有办法,不过哥哥必须领家人先走七日,等你们到达了,我方可动身赶来。" 安民道:"妹妹计划很是,我照着你的意见去做,但是妹妹是个女子,留在后走,我是不放心的。"十五妹道:"哥哥把妹子当作男子一样看待,留在后走是不妨事的。"安民说不过十五妹,也只好依她。当下兄妹议定,是夜安民打起包裹,领着九个弟弟连夜奔~卷山而去。昼伏夜走,非止一日,到了一卷山他大哥安南山,大嫂嫂任氏,侄儿小虎头(书中交代,这小虎头即后来梁山伯的神医安道全)一同出来接着,不胜喜悦。安南山细数家人忽惊问道:"十五妹呢?"任氏也插口问道:"是呀,怎么都来了,唯独没有她呢?"莫不是,说出这三个字,快又缩住了口,把眼瞧着安民,等他回答。 安民见哥嫂提起十五妹,便把怎样被官府强迫刻党人碑,十五妹怎样诘责他,自己怎样自杀,十五妹又怎样阻止他,定计,要领家人先走,她一个人自愿留在后面赶来,详详细细说了一遍,任氏听了道:"这么说十五妹是想给叔叔补过了,我看她是想留在后面去削碑文的。" 安南山道:"她又未给你说过,你怎么知道她留在后面是要削碑文呢?"任氏笑道:"听叔叔这等说了,还待她来告诉吗?如果这还要她来告诉才知道,那不成了废人吗?"安南山道:"她要是想削碑字,何不叫兄弟同去削呢?一起同来,岂不干净吗?何必定要待七日后呢?" 任氏大笑道:"正因为她要待七日才行,所以知妹妹她要去削碑的,她预计程途,叔叔须得七日方可到达这里,所以叫叔叔去削碑文,就要等到七日后,这是为保叔叔及家人安全的计划。如果叫叔叔去削了碑文一同走,这一家人还想逃得出虎口吗?官府见碑字削去,岂不疑心是叔叔削的,然而叔叔是个石匠,还不是再叫叔叔去重刻吗?到了叔叔住所,见是全家在逃,一时追骑四出,叔叔及一家人不就尽被捉到官府里去吗?于是十五妹就定要待七日后,独自去干这勾当,独自一人来此,而今不必谈论,我料再过三日,十五妹就会来此的,那时便知分晓。" 安民道:"这又不对了,我方整整走了七夜,她来得怎么这么快呢?"任氏道:"十五妹姑娘来,是必昼夜兼行哪。"安南山等只是将信将疑。三日已过,安南山与安民等正聚在屋子里说话呢,只见小虎头跑进来道:"妈妈同一个不认识的人,在门前大松树下说话呢!我们这里一想是没有人来的,怎么这几天只是来人呢?" 南山听得,疑心是十五妹来了,急忙和安民走出来迎接,出门一看,把众人都呆住了,尤其是安南山,把眼睁得像铜铃似的,额上汗珠一点一点直滚,你道为何?原来是一个又白又俏的美男子与任氏肩并肩,手搭手儿坐在那里说笑,相互间表现十分欢喜而又亲热的神情,却不见十五妹,安南山还以为任氏是姑娘家时节,曾有过情郎,如今特地寻了来的,所以她二人说笑,使他一时好比个醋缸子搁在烈火上,醋味向四方发泄,浑身都起了醋素作用,好不难受,毕竟安民眼亮,看出是十五妹乔装的,忙向安南山道:"那男子就是十五妹乔装的啊,大哥你看。"便招呼道:"十五妹妹么?"那男子忙起身答道:"哥哥,妹妹来的快吗?" 这时安南山才释然道:"啊呀!"说时,任氏也已立起,逐一同走了拢来,与安南山见了。安南山问道:"妹妹可是削碑落于后面吗?"十五妹道:"正是,大嫂所料,一点儿没错。"安南山道:"你是怎么削的呢?"十五妹道:"我等到第七日夜间,我把早时准备下的男装穿停当了,就走到那立碑地方,随手从怀中取出一把跃眼睁亮的日月斧似的钢刀来,我四面一看,恰巧没有人,我就横七竖八几刀,把碑上的字迹削去了,我连夜出了城,怕你们悬念,于是就不分昼夜地行走,赶来这里来了。" 安南山慨叹道:"好好,妹妹不愧是个巾帼英雄了。"十五妹道:"大哥要称妹妹是英雄,就说是英雄罢了,还什么巾帼呢。"任氏笑道:"罢例,大家到屋里去谈罢。"这正是:"巾帼子今尚侠义,英雄何必是男儿。" 十五妹和大家一同进屋,团团坐下,任氏自向茶灶上扇滚壶水,泡了茶来,捧与大家喝,十五妹接茶道:"倒生受大嫂了。"任氏笑道:"姑娘新到,奉一盏茶当什么呢?少刻备了酒肴与姑娘接风呢。"十五妹道:"都是一家人吗,讲什么客气呢?" 十五妹转向安南山道:"而今我们一家人都要聚居在大哥这里,须要商量个生活办法来,方好大家支持久远,不然众口嗷嗷,来日大难,岂不很是忧虑。" 安南山说:"妹妹说很是,但我已经考虑好了,不消忧虑的,我知道在这里,我就和你嫂嫂打算了一番,定下计较,我行医,你们呢耕种农田,如今只要大家照着办就是了。" 十五妹道:"如此甚好。"自此以后,安氏一家男耕女织,行医济世,便一同隐居在此,做一个避世的百姓,这且按下不表。 第四十二回 上 梦想长生 一意求真仙 自崇宁五年四月诏张继先去解洲平蛟以后,徽宗确信世间真有神仙,很想做神仙。 于是迷信道家的思想愈溺愈惑。蔡京见皇上信奉道教,便多方诏致方士,举荐入朝,这时左阶道第徐知常等,极邀宠眷。 徐知常赐号冲虚先生,徐守信赐号虚靖先生,刘混康赐号玄妙冲和先生,并赐大中大夫,不久蔡京又引荐方士王老志赐于洞徽先生,王仔昔赐号冲隐处大通妙先生。 皇上为了崇道,大筑宫殿,奉安道像,日夕顶礼,就在福宁殿东筑玉清和阳宫、玉清神宵殿,又筑葆和殿。 这殿上饰纯绿,下漆深红,不用文藻绘画为彩,垣墉亦不用粉泽,但以后浅墨作寒林禽竹罢了,殿前种植松竹、木犀、海桐、橙、桔、兰、菊等花木;有岁寒、秋香、洞庭、吴会的幽趣。 殿后列着太湖之石,引着沧浪之水,披池连绵,若起若优,支流派别,萦行清泚,有瀛洲,方壶,长江远渚的意兴。 真是一座优雅的宫殿。 长至节降临,皇上举行郊天礼,搢大圭,执之圭,用道士百人,执杖前导,命蔡攸为执绶官。 车驾出南熏门,至玉津园,徽宗向东眺望,好像看到了什么,龙颜甚是惊异,蔡攸见状,奏问道:‘陛下可曾见到什么?‘皇上答道:‘正是。‘ 用手指着玉津园东边问道:‘卿看那边好像有楼殿重复,是何所在?‘蔡攸随着皇上所指处凝视了一会,实际未见什么,却故意奏道:‘不错果是一团云气,云间显示着楼台殿阁,隐隐绰绰但都离地数丈。‘皇上听了道:‘呵!‘又眼细瞧了一会,复问道:‘卿还见有物么?‘答道:‘好像有道流童子持幡幢节盖,出入云间,衣服眉目,看得清清楚楚。这云端里想是神仙之府吧。‘微宗道:‘当然是的下.‘ 少倾微宗又疑问道:‘怎么往年不曾看见呢?‘蔡攸答道:‘因今天下太平,陛下又敬重三请,故而神仙便显真以临陛下了。”皇上大喜,礼毕还朝,即以天神降临,诏告百官。 蔡京闻话,乃率百官,入朝称贺,谓是帝德格天,所以天真降临,于是微宗乃命就云气,团聚处,筑迎真宫,御选《天真降临示现记》刊碑,勒石,树立宫中。 明年正月,访置道阶品秩,凡二十六等,先生,处士封号,自八字大字以至四字二字,比中大夫,下至将仕郎,但不给俸。 又置道官,自大虚大夫,至金坛郎,凡十六等,同文自中大夫至迪功郎。道职自冲种殿侍宸至凝神殿校绎,凡十一等。侍宸同待制,全籍同修选,校绎同直阁,皆给告身印纸,经道箓院磨勘功过,注授加官。差遣八品用荫如命官法,自是黄冠羽客,相继引进,势焰圣赫赫时。 又建葆真宫,诏州、县学兼养道流,坛置士名,自元士至志士,凡十三品。大比之年,许娴幞就试。 道家此时,可称极盛时代了。 一夜徽宗偶得一梦,见东华帝君使仙童诏他去游神宵宫,景致十分幽渺。及至醒来,又觉恍惚记不清楚,乃敕徐知常访求神宵宫事迹进呈。 知常俸敕,连神宵宫是个什么所在也不知道,哪里去访求事迹呢?但又不能不有所复旨,因此心里愁闷忧虑万分。 有一道士见他这等忧愁,便问道:‘先生为什么事情,这等不乐呢?‘徐知常便把奉旨访求神宵宫难题告知他,且叹道:‘这叫我到那里去寻,那里去访得呢。‘ 那道士听了想一想道:‘先生不必着急,这里有个人知道的。‘徐知常忙问:‘是那一个?‘道士道:‘现在寓居太乙东宫的温州道士林灵噩,常对我演说着神宵宫的事迹。‘徐知常喜道:‘是真的吗?他怎样对你说来?‘ 道士道:‘他说的我当时没甚注意,只记下他一首{神宵}诗,这诗而今还留在壁上。‘诗云: 神宵宫殿五云间, 羽股黄冠綴晓班, 诏告群臣亲受箓, 步虚声里认龙颜。 第四十二回 下 崇仰三清 大兴千道会 徐知常得了这首诗,把一天的愁云都消了,即抄录着据实奏复皇上。当下帝召林灵噩进见,垂问道:‘卿有何仙术呢?’ 林奏道:‘这神宵宫乃东华帝君的治阙,天上长生大帝君与青华君,都是玉皇大帝的儿子,又有左元仙伯,常罚仙吏,八百余宫。陛下就是长生大帝君降生人间,所以为天下帝王,蔡京乃是左元仙伯,所以为陛下辅臣。日前臣赴神宵宫问事,看见陛下与青华大帝君亦同游神宵宫,不很快乐吗?‘ 徽宗听了恍然道:‘无怪朕今日见卿好像相识的,却只是想不起来,原来有这等因缘。‘即赐林灵噩名做灵素,号金门羽客,通真达灵元妙先生,尝金紫服,使居上清宝箓宫。 又就太乙西宫达仁济亭,开神宵宝箓坛,苑符水诏天下无宁观一概改作神宵玉清万素宫,若无观的,以导改造,仍各设长生大帝君、青华大帝君像。 这道旨意一下,天下州、县纷纷改造官宁,,役民夫百千万人口,人民受此劳苦,相枕而亡,加之岁岁灾蝗,年年饥馑,黄金一斤,易粟一斗,还不易得。 贫苦的百姓,只好剥树皮当饭,甚至易子而餐。民间感爱病苦已达极点,微宗却全然不知,还当作太平圣世,他日事讲求道术,想作神仙,长生不老,遂又从林灵素的奏请,自称教主道君皇帝。 下诏曰:朕乃上帝元子为太霄帝君,悯中华被金狄之教,遂恳请上帝愿为人主。今天下归于正道,卿等可上表彰,册朕为教主,道君皇帝,只用于教门。 诏下,群臣遵旨册上等号,蔡京亦率满朝文武,很热闹地称贺一番。是年正月,帝御宝篆宫,度玉清神宵秘篆,集会在朝道侣八百人,遂开大会,命林灵素讲经,许群臣士庶入殿听讲。林灵素奉旨登坛高坐,道貌岸然徽宗则设座于侧,端坐静听。林灵素便从天上,人间,地下,信口开河,胡编乱造,讲得天花乱坠,语中又夹杂些滑稽野语,引得上下听众哄堂大笑。 林灵素讲完经,便开斋钵盂,斋罢,皇上问道:‘朕设此斋,得无有神仙降临吗?‘林道:‘这个莫须有罢。臣以为陛下更须适灵宝大斋,肃请坛宇,那时定会有真仙降临的。‘ 言犹未了,忽然道众中有一人抛出所谓斋钵盂于地‘扑通‘一声响,把大众吓了一跳,大众见他当着圣驾这等无礼,便要去责备他。只见他足下生云,缓缓腾空而去。 徽宗大惊离座道:‘这不是个神仙吗?‘林灵素不答奏,忙至揭那钵盂时,竟是生铁铸在地上一般,莫想动它分毫,林灵素大窘,心里着慌,想道,我要是揭不起那大钵盂,当着大众,当着圣驾,岂不丢尽了脸面? 没奈何把双膝一屈,跪在钵盂前,恭恭敬敬磕头不已,口中也默默念道:‘三十三天,七十二岳,五湖四海,过往神灵至此,恕弟子肉眼凡胎,不识仙真,宽恕弟子则个!‘这样他磕了一会头,再去揭那盂时,竟毫不费力,轻轻揭起来了,但见盂下面有纸一幅,上面有一绝,诗云: 捻土为香事有因, 世间宜假不宜真, 洞宾识得林灵素, 灵素如何识洞宾。 林灵素见了,暗暗道声惭愧,忙拾起那诗帖,呈与皇上观看,徽宗见了大喜道:‘原来是洞宾神仙降临于此。‘又向林灵素道:‘卿怎认识洞宾神仙呢?‘ 林灵素不好怎么说,只得饰词答道:‘大凡仙真降凡,总是不肯露真相给大众认识,必须把法身化作平常士庶一般,插在众人中间随着,在这个时候就勘察到众人的行为,看大家的诚心也否,如果勘察到了果是诚心,到临去时略显一显神通,甾个帖儿让大家知道就行了。臣还是个凡躯,洞宾仙化身降临,臣当然也不能认识,今日洞宾仙临去显灵甾帖,可见陛下信道很诚心了,臣谨贺陛下。‘ 答毕,引导大众向徽宗三呼称贺。林灵素这么一来,使得天颜霁开,就把不识吕仙的一场下虚着,掩饰过去了,当下君臣仍极乐而散。 自是在朝道士,俱有俸禄。每一斋施,动获数万尝,每一宫观,给田亦数百千顷,都在外石,置私第,置姬媵,用胶青刷宾,打扮的如王公贵族一样,。总计美衣玉食的在二万人以上,每一会费数万贯。贫下的人,遂亦买幅布巾赴斋,既得一饱餐,又获衬施 钱三百,真是不劳而获的便宜勾当。这个就叫做-千道会。 郑后见徽宗为着信道的缘故,筑宫室,斋道众,所费实在不少,因乘间奏道:‘陛下虽是诚心敬道,但是民间疾苦,也应顾及。近来臣妾见陛下这等设施花费,怕难免忧民吧。‘ 徽宗道:‘朕亦常想着,恐怕扰民,曾命蔡太师直接查核库余。据蔡太师核奏,还存有五、六千万之多,所以朕才放心使用的,不然,卿即不说,朕亦不肯这样哪?‘ 郑后听了也就信以为真,不再议论了,其实那时库余,那有蔡京奏复的这个数目,这且莫去讲他。 第四十三回 上 微服出游 天子寻欢 久静思动,徽宗帝久在宫中,拥妃搂嫔赋了,不免心中忧闷不快,行于颜古,蔡京见了奏道:‘人主既以四海为家,当以太平为娱乐,岁月能有多少,陛下何必自寻苦闷呢?‘ 徽宗听了这两句新考语,便产生了出游之想。回到宫里,便召高俅,,杨戬二人来商议道:‘朕想出宫游行,散散郁闷。但怕传出宫去,会遭朝臣们议论朕躬不是,不知二位有何法子,使朕出宫游,不遭朝臣谏议呢?‘ 高俅奏道:‘这个不难,依臣看来,尊贵是一件事,娱乐又是一件事,极尊贵的人,未必就是极娱乐的人,像陛下平时出朝,定要摆銮舆,肃请市井,出警人跸,左言又使,这是极尊贵了,可是一举一动,不得自由,处处受着尊贵的约束,处处总得不到娱乐,所以依臣之见,莫若改易服装,扮作个秀才儒生,臣等扮作仆人,悄悄从后宰门出去,只要出了门,那就可以自由,随处都可以娱乐了,只是觉得不尊贵了些。‘ 徽宗道:‘只要能满足朕的娱乐,暂把尊贵抛开,又有何妨呢?‘ 杨戬也道:‘圣见极是,前辈也曾说过,人生行乐罢了,要尊贵做什么呢,陛下贵为天子,富有四海,要是不得及时行乐,岂不枉有富贵了么?‘ 徽宗大喜道:‘正是。‘遂带了高俅,杨戬,易服而出。 这正是:抛开尊贵学微贱,不住宫闱宿教坊。 徽宗等三人,一路行来,穿街过市,走了好些热闹地方,都是一些商店,茶楼,酒家,餐馆,没什么尝心处。徽宗叹道:‘哎!偌大一个东京,走了半天,竟找不到一个尝心处。‘高俅奏道:‘尝心处是有的,不过臣一时记忆不起来?‘向杨戬道:‘御史可曾记得?王学士不是常对我们说,有一个所在,极可尝心么?‘杨戬道:‘是的,这所在唤作晚香坊。‘ 徽宗道:‘既有这个所在,那我们就到那里去走走。‘杨戬道:‘臣虽然知道这个名儿,但不知在哪个地段、‘徽宗不乐道:‘如此还是无从问津哪。‘说着君臣踌躇不知所问。正自为难,高俅忽欢呼道:‘好了,那边不是王学士来了吗?‘徽宗、杨戬忙抬头一望,只见对街一个儒雅秀士摇摇摆摆地走来,徽宗笑道:‘王甫到会作乐,打扮这等个俊俏模样。‘杨戬便要招呼他,徽宗止住他道:‘慢着,且站在一旁,看他作些什么。‘ 你道王甫是个什么官儿,得到徽宗如此宠纵他?原来王甫现为翰林学士承旨,有口辨,善逢迎,所以甚得皇上欢心,宠爱不下于蔡京。他生得丰姿美好,当时绰号‘小潘安‘,好色更胜过登徒子,退朝之暇,便易服装,逛游妓院,猎取美色。在京的妓女差不多没有几个不认识‘小潘安‘的,所以他的名字,在娼门中,简直同他在朝廷一样的响亮。当下皇上、高俅、杨戬等在一旁立住,而王甫竟高视阔步,走了过去,没有看见他们。徽宗也不以为忤,且与高俅、杨戬悄悄尾在他后面,王甫还是不觉得,转弯抹角,一直走入一家富丽人家去,只见那人家走出两个十三、四岁水葱般的俏丫头来接着道:‘好呀,今天什么好风把你吹过来啦!快上楼去吧!‘ 徽宗此时再也忍耐不住了,笑唤道:‘慢来,慢来,还有不速之客在后面呢!‘王甫一听语者好熟,掉头一望,脸上变色,呆在那里,不敢动了,徽宗趋步上前,轻轻逾道:‘卿莫怕,朕因在宫中苦闷,特与高、杨二卿出来溜塌散步的。卿既有这个尝心地点,就该引朕上楼去观尝一回,而今可略去君臣礼数,不必顾及别的了。 王甫听了这几句圣谕,心定下来了,胆也大了,遂引导徽宗等走了进去,那两个丫头便争着打起翡翠帘儿,让四人进去。帘儿一揭,觉得有一股甜香,直扑鼻端,令人眼饧而骨软。进入里面,只见湘妃榻上绻倚着个可喜娘,淡如秋水,艳比春霞。恍然醉后西施,真个浴罢杨妃。端的是: 雪为肌肤玉为貌,云想衣裳花想容。 细看四壁,粉饰得一片桃花争艳夺目,那壁上挂着四轴名画,一轴是颜景秀画的《怀香图》,一轴是周昉画的《扑蝶图》,一轴是周吟画的《采菱图》,一轴是张萱画的《整妆图》。再瞧着一应陈设日用,紫金床例,翠羽帐咧,七彩枕咧,缕金箱咧,刻香几咧,水纹幔咧,九华食咧,碧瑶台咧,青玉案咧,花细镜咧,绿沉屏咧,云业厨咧,色色样样,都极精雅名贵。 徽宗连声赞道:‘好精雅的所在;简直是仙子住的。‘ 这时,那美人早立起身来,走到王甫身旁,细细打量徽宗穿一领紫色道袍,系一条五色吕公绦,戴一顶黄色仆射巾钳一颗园缁缁亮晶晶滴翠珠,登一双六合靴,神采丰姿,远异寻常之人。心下掂掇道:‘这样子就像往常小潘安给我说的当今皇上一般,莫非皇上也扮装出来寻乐么?心下想着,口里却不知该怎样称呼为好,只是堆着笑脸儿呆看着微笑。 王甫见此便来推她道:‘呆看什么?还不快跪接谢恩吗?‘那美人原是聪明绝顶的,听王甫说,便断定是皇上,忙拜仰在地上道:‘微贱不识天颜,未曾接驾,死罪!死罪!蒙恩旨赐封、惶恐!惶恐!‘ 徽宗见这五百年前风流冤家,早已一身四肢都着了麻醉,魂灵儿飞去了半天,而今听她新莺似的说了几句话,乐的忘了身在何处,亲自把她搀起道:‘恕卿无罪,‘又道:‘朕几曾封过你来?‘ 那美人道:‘适才圣驾进来,不是就赐封臣妾做仙子么?‘ 徽宗一听,更加喜悦道:‘可儿,可儿。‘顾王甫道:‘这是什么所在?她是那个?朕还不曾知道?‘王甫笑答道:‘谢陛下恕无罪,臣方好启奏。‘ 帝笑道:‘傻子,朕欲罪你,也不跟你来这里了,快快实奏吧。‘ 第四十三回 下 晚香坊里 朝翠承恩 王甫一听,心中更踏实了便奏道:‘东方有两个繁华的地方,一是金环巷,一是晚香坊,这里叫晚香坊。这地方都是平康之家。金环巷的名妓班头,名叫李师师,这里却是她,名唤朝翠。‘ 徽宗恍然道:‘呵,‘忽又疑虑道:‘朕一时只为求娱乐,竟来此地,给大臣们知道了,又不知道怎样议论朕呢。‘王甫见皇上作难,忙引经据典解释道:‘这妨碍什么呢?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陛下哪一处游幸不得呢。‘徽宗听了,龙颜大喜道:‘卿真不愧是翰林学士啊。‘ 朝翠笑着,移过一把安乐椅来道:‘陛下老站着,不嫌乏吗?请来坐着,待臣妾朝拜吧。‘徽宗见此,就势坐下道:‘免礼免礼!这里不是讲礼教的地方,把一概的君臣之礼略去吧。‘便问王甫等三人道:‘大家都坐下来,这是要任情说笑,才有趣儿呢?‘他三人也就遵旨坐下来了。 朝翠对王甫道:‘学士陪圣驾坐地,妾去吩咐备酒肴来。‘王甫笑道:‘好,今天真个有贵客,正要扰你的美酒佳肴呢!‘朝翠一笑出房去了。 这里徽宗问高俅道:‘朕与卿等微服到此,那能知道天下有这等毫贵的妓家呢?此行又坛朕一层见识了。‘高俅献媚道:‘这是由于陛下致此太平盛世,家给户足,人人欢乐,个个优游,所以有这等豪贵的妓家,供人取乐。‘ 徽宗听了大乐道:‘如此也非由朕一人的德能,还多亏卿等悉力辅朕的功勋。‘转向王甫道:‘不知李师师那里又是怎么个坊面?‘王甫笑道:‘李师师也是一个尤物,与朝翠相比较,可称西子,王嫱并卉而生了,不过温柔敦厚,似不及朝翠,陛下他日得闲,可去那里游幸一番,便见端倪了。‘ 徽宗笑道:‘卿说话实在有趣儿!怎么卿就想出温柔敦厚四个字来评价朝翠?真好个温柔敦厚!真好个朝翠。‘ 徽宗君臣们正在说笑,只听帘子一响,朝翠走了进来,笑着向徽宗作礼道:‘谢吾主龙恩,微贱何幸,得陛下这等奖饰。‘徽宗就势挽住朝翠道:‘卿这等秀外慧中,怎能叫朕不称说呢?‘朝翠就势坐于徽宗怀里道:‘难怪昨夜臣妾梦有紫云绕室,黄龙盘踞这个坐儿,今日陛下幸临,果然坐在这里,不正是真龙吗?果然圣天子所到,百灵拥护,昨儿就有预兆了。‘此语正合徽宗的心意,笑道:‘呵,那么,朕得与卿相见,乃是宿缘的了。‘朝翠听了一笑。 这时只见丫头双双端进酒肴来,朝翠就去指挥摆设,一时摆设伫当,朝翠就请徽宗入座。徽宗起身入席,命王甫等三人也一同坐饮。朝翠侍立在徽宗旁侧,一旁劝酒儿,劝了一会,朝翠笑道:‘陛下觉得怪闷的吗?臣妾唱个曲子侑酒吧。‘ 徽宗含笑道:‘好,正想一聆妙音!于是朝翠一行劝酒,一行唱曲。曲儿愈唱愈甜蜜,酒也愈劝愈殷勤。徽宗君臣愈听愈出神,便愈饮愈豪放。如此更杯换盏,从晌午直饮到万家灯火,星光一家,酒犹未已。朝翠命丫头点起兰膏莲炬,添上玉液琼浆,继续劝酒,一会丫头六七人,奏起音乐,敲动走枟板,朝翠便于席前舞蹈起来了。 只见她,柳腰轻摆,莲步急趣,一进一退,奇容千变。她这午,又是宫中前所未有的,有《柳腰轻》词为证。词云: 英英妙前腰枝软,章台柳,朝阳音燕,锦衣冠盖,绮堂筵宴,足处千金争选。顾香砌,丝管初调,倚轻风环珮微颤。 乍人霓裳促遍,逞盈盈渐催枟板。慢垂霞袖,急趋莲步,进退奇容千变,算何见倾国倾城,暂回眸万人肠断。 徽宗越发大乐,又饮了一个更次,君臣俱已大醉,才命止酒罢饮。徽宗醉眼欢看朝翠,又坛了半天风韵,很觉恋恋,不忍舍去。高俅见状,便目示王甫,王甫会意,便目示朝翠,朝翠会意,遂即留驾道:‘陛下醉了,且就在这里安息则个。‘ 徽宗巴不得这一声,颔首应允道:‘想不到朕竟醉了,且扶朕去睡会回宫。‘杨戬听了,便蹴王甫、高俅三人一齐起身,退到别阁安息。徽宗见三臣退去,遂拥了朝翠,同入温柔乡里,共寻欢娱,人生最大感事,是良宵苦短,闫年闫月不闫更,徽宗与朝翠,一个骤近芳香,一个新承雨露,好似天淡淡云边鸾凤,恰如水澄澄波里鸳鸯,多么甜蜜美满,怎奈情意正浓,天已破晓,早朝时候快到了,须要赶回去,做一回刻板式的朝会,失误不得,只好撇了欢娱起来。 朝翠也晓得帝王家的苦衷,不好挽留,就也起身侍候皇上盥洗。一刻徽宗盥洗已毕,朝翠端上燕窝莲子汤,调给徽宗吃下,送出寝室。王甫、高俅、杨戬早待立门外等候。于是君臣四人,遂别了朝翠,下楼出门,回宫而去。 朝翠从此时得徽宗临率,便不再赴公子、王孙的征诏了。她的哥哥孟竹-到妹子得到君王宠眷,便进言道:‘妹子既这等得到皇上欢爱,何不请求皇上把你接进宫去?妹子要是进了宫,做哥哥的便成了国舅,也好弄个官做做。‘ 朝翠不以为然地道:‘进宫去有什么好处呢?哥哥不能使妹子做个完全的人,弄到这种生涯,已经够受的了,还想把我送到深宫去吗?君门九万里,宫中深似海,这一进去,还想得见爹娘,兄弟么,所以我是决不肯进去的,要进宫还待请求吗?早就接我进去了,至若哥哥想做官,真是在那里做梦,你想想,我们而今是什么门第,但才学二字,是万万离不开的。须要有政治上的才学,才不愧做官呢!哥哥胸无点墨,目不识丁,怎能做官呢?纵是朝廷无人,用得着你,就不怕无建树,对得起地方上出钱养官的人民吗?况且近朝官府腐败,贪官污吏多如牛毛,,做了官,能保有个好声明吗。哥哥请你莫作此想,现在我家总算很富有的,哥哥可从商场上显本事,做个多财善贾的人吧。他日倘能陶朱公一般,三致金钱而三散之,也可荣耀一时啊,何必定要做官呢?‘ 孟竹听了感悟到:‘妹子说的极是,从今我再也不作此想了。‘于是朝翠就拿出钱来给她哥哥做生意经商,后来一家都归隐于商业,孟竹后来生子孟康,浑号称玉,幡竿,投到梁山,做了一把交椅,朝翠也由于未进宫去,避免徽宗被掳时,宫眷被劫去北番之行。按下不表。 第四十四回 上 终身有托,浪迹江湖 且说天朝教师周侗自退仕以来,就在家中传授林冲武艺,没事找親翁张鹏举教头聊天,也是合当林冲有缘,有一天晚间,林冲见师父不在,也不去打扰师母,顾自去后花园练武,练后休息,坐在太湖石上,等候师父归来,这时天晴气爽,星稀月明,一弯池水,满园花枝弄影,优美异常。 林冲不觉仰天尝起月来,忽听‘呀吱‘一声,随身望去,却是楼窗响声,从中现出一个绝色佳人来。 常言到:‘月下看美人,越看越娇美‘。 但見她洁白嫩肤,宛如嫦娥仙子,正自手托香腮,观看明月,又听一声叹息,似有满腹隐情,欲言又止。 林冲毕竟是个血气正旺的男儿,二十五六岁年纪,平生从未接近过女子,看见如此美人,一片痴魂竟自飞上楼去了,按耐不住心猿意马,遂口吟一绝句云: ‘风微云净月空,石畔遥看思不穷, 想是嫦娥怜寂寞,等闲偷出广寒宫‘。 那女子听有人在下吟诗,低头一看,分明是林冲在吟诗,只是微微一笑,‘呀‘地一声将窗子闭上了。 林冲似梦初醒,细看那楼台,却是云清嫂夫人之闺阁,我怎能做出此等轻浮的举动来,想到这,不觉满脸害臊,正欲起身,忽听后边传来一阵朗笑声,却是张教头陪同周侗回来,想看看林冲的武艺,早已看到这番的传情举动,惹得二位老人哈哈大笑起来。 这时林冲满面通红,扑通跪倒地下道:‘徒儿无礼,偷看寡嫂芳容,请教头、师父严处。‘二老互看了一眼,周侗道:‘徒儿起来,你若有意,就认张教头做岳父吧。‘林冲忙摇头道:‘徒儿不敢。‘张教头笑道:‘我女已嫁周家,由你师父决定,如你愿入赘周家,老汉就成全你,愿意吗?‘ 林冲听了忙拜倒道:‘徒儿愿意,师父为生父,你老作岳父。‘这事就这样决定了,数日就办完婚事。 周侗至此方了却一件心事。林冲入赘周家,已搬过周家居住,成了周侗的干儿子。这样不觉过了数年,孟氏病亡,此时周侗更无牵挂,只是终日浪迹山水之间,谈笑于枪棒之中,如此过了半年有余,忽的接到王明来信,邀他去河北弟兄相聚。 周侗心想也好,我可以从京师去山东,先走郓城探望晁璋再由山东去河北与王明弟相会便是了。 于是便对林冲夫妇关照道;‘我将去山东,河北一带,去探望你晁璋,王明师叔,三年五载难定行止,无需记挂,万一有事,可去山东,河北找我。林冲道:‘师父,你顾自放心前去、只是新皇登基后,内乱纷起,恐怕你老年纪大了,外出多有不便,孩儿放心不下。‘ 周侗笑道:‘黄忠七十不服老,何况我才五十几岁,何谓年老。凭我武艺,若遇歹徒,自问尚能应付请勿多虑。 次日一早周侗肩负行李腰悬兵刃,拽开大步。出了汴京东门,沿官道向山东进发。一路上昼行夜宿,迂上名山大州,总要驻足玩上几天,逢上不平之事,干点侠义之举,到也悠哉,怡然自得。 这一天看到将近青州地面,离晁璋所住济州郓城县不远,便早早进入一座小镇打尖,以便浏览一番风景,镇容再走。 他向行人一打探,知此地叫做双塔镇,地处青济二州要道,属于青州府管辖下的一个繁华处所。 周侗住惯京城大邑,顿觉此等小镇别有一番风味,时已当午,不觉肚饥。 看见前面有一座酒楼,心想:且去买点酒饭吃了,再问路程。便入酒店楼上,临窗拣个座位坐下,倚了金刀,行李叫酒保取来酒饭,一边自酌自饮,一边临窗鸟瞰街景。 此时忽见街上人声鼎沸,行人抱头鼠窜,煞时街市冷落,摊贩无踪,远处吆喝声四起,一伙横眉竖目的家丁,手持刀棍,皮鞭开道,中间抬着一乘珠帘绣轿,隐隐传出女子的哭声,后面紧随着一位骑马的公子,旁跟一个保镖教师。 周侗看那公子耀武扬威,不可一世,年约三十左右,还油头粉面,胜似采花强盗。心想他也不过是个执绔子弟,行人如何畏如虎狼,正在惊讶时,这一伙人将从楼下面经过,却从后面发疯似的赶来一个秀才,打扮之人,劈头散发,衣服不整,呼天号地喊着:‘救人啊,光天化日,强抢民妻,天理何在?救人啊,救人。‘ 第四十四回 下 双塔逢凶,除暴安良 随着呼救声,那轿中蓦然滚出一个年轻女子来,哭喊道:‘救奴,救救奴,救救奴家啊、、、、、、、‘那伙恶奴,不由分说,抓住那女子死命往轿子里塞。 周侗见状怒发冲冠。拍案而起道:‘如此行径,为何无人挺身而出呢?‘酒保一听,吓的浑身抖索,忙跑过来道:‘请求大爷别嚷!别嚷!‘ ‘这是为何?‘周侗大惑不解的问。 店小二看看左右无人,才悄悄的告诉周侗道:‘客官有所不知,这位公子名叫祝有天,他是济州独龙岗祝家庄人。因为他父亲现在是青洲知府大人,故而横行青州和济州,,乡里无恶不作,此人手下养有一批打手,还与芒山大盗混天道人有八拜之交,谁个敢去惹他,谁个倒霉,那个敢去太岁头上动土?只要不迂上麻烦,就算是上上大吉了。‘ 周侗听此详情更是怒火爆发,又一击桌子道:‘州官之子,,如此胡作非为,更是罪不可恕,俺非去摸摸老虎屁股‘,说罢迈步就要下楼,小二又一把拉住他道:‘俺的爷,行行好吧,你这么一去,不光毁了我的生计,也会白白送掉你的老命,周侗一甩手,把店小二弹出老远,头上撞出个青瘤来,疼得泪流满面,周侗见状,过意不去,从行囊中取出二两银子甩给店小二,徒步下楼去了。 周侗来到街上,刚好迎着那家伙了,双手一摊,喝道:‘呔,光天化日之下,胆敢干此非法之事,还有王法吗?‘ 那些家丁,横行惯了的,又见来人是个半百老头子,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张口就骂道:‘老不死的,敢来管事,想是活的不耐烦了,‘ 说罢,举起皮鞭,就朝周侗身上打来,周侗一阵哈哈大笑,将身子猛的往下一蹲,探出右腿,一招‘旋风扫地‘,‘叭叭,叭叭‘,数名家丁,统统掼在石板上,跌得鼻青脸肿,头破血流。 祝公子见状,勃然大怒:‘反了,反了,在青州地面上,竟然有人敢与我祝大公子过不去,王教师还不给我过去,将他打死,以戒效尤。‘ ‘是‘王教师应声上来,这位教师名叫王宏江,只见他歪戴头巾,挺着肚子,长得身高体壮,膀粗腰圆,满脸虬冉,手提两柄四方铁锏,样子却是吓人。 他猛喝一声:‘何方狂徒,胆敢在此找死,报上名来。‘ 周侗见他狗仗人势的模样,便双手叉腰,屹立街心,轻藐的笑道:‘你若想知道俺的名字,就从拳头上来认吧。‘ 王宏江大怒道:‘老匹夫你敢小觑俺王大教师,就叫你做无名之鬼吧。‘ 说罢,举起双锏,就照头顶碰将下来,周侗不慌不忙,双手合并,未等双锏落下,早已抢将过去,猛的双手分开,顺势一把抓住一根锏,迅速飞起一腿,正好踢在王宏江的下巴上,‘着!‘‘啊呜!‘那教师【奇】撇下双锏,扑的【书】倒下了。恰好跌在【网】大石上面,头破血流,四周发出笑声,街坊两旁腾地发出一片叫好声来,王教师挣扎起来无颜再见祝有天,钻进小巷,一溜烟跑了。 剩下祝公子,眼看身边只有几个代伤的家丁,怎能再逞威风呢,便在马屁股上狠抽一鞭子跑出街心,回过头来骂道:‘老匹夫,你等着,有你的好果子吃的。‘ 众家丁见主子逃了,也扔下绣轿,一哄而散。 周侗走近绣轿,已见那秀才扶起女子,正自抱头大哭。看那女子年约二十岁左右,生得确实端丽,大有西施、王嫱之貌。 二人见恩人走来,双双跪在尘埃,拜道:‘多谢恩公救命大恩,终生难报,请问恩公尊姓大名,以便画像礼拜?‘ 周侗笑道:‘不必,不必,此等小事,何足挂齿,尔等心意,老夫周侗心领了。‘ 四周之人一听,这老英雄竟是大名鼎鼎的‘天朝教师‘周侗,不觉又惊又喜,周侗仗义之事,不胫而走,瞬间家喻户晓,自然是很快传到祝公子耳里,暂且不提。 周侗又道:‘不知你夫妻二人家住何处,因何遭此灾难?‘那秀才泣道:‘在下名唤齐文栋,家住镇东郊,平日以教书为生,最近娶表妹白五妹为妻,清贫度日,倒也安稳,未想到那祝衙内打听到我妻美貌,硬是派人来我家,说我欠他百两纹银,三天不还上,便要我娘子做抵押,限期已到,他们一早便来强抢我妻,多亏恩公搭救,但是我想那祝公子绝不会就此罢休。。。。。。,话未说完,又哭起来。 周侗一想也是,这到是个大问题,我若一走,他们岂非又落魔手,思之再三,便道:‘为今之计,你二人还是远逃他乡为好。‘ 说罢便拿出五十两银子,交给齐文栋,这对夫妻先是不肯接受,后来经过周侗再三相劝,才跪下千恩万谢的拿了银子而去。 周侗返回酒楼,付了酒钱,掮好行李包裹,出镇飘然而去。 第四十五回 上 坞野山荒中诡计 且说周侗出了双塔镇,忽忽赶路。这时正当六月前后,炎炎烈日当空,铄石流金之际,只得赶早凉而行。这日行至中午时分,又饥又渴,很想赶到前边酒家买杯酒吃,又赶二十多里,过了几座绵延山峦,方才远远看见前边有几间茅屋,既像是酒店,又想是庄户人家。周侗心中暗喜,且去讨碗茶喝,若有酒饭充饥更好。周侗快步,前来一看,是一排三间住房,房屋前有几块玉米地,侧面是个菜园。看来定是山中住户了,便上前轻轻叩门道:‘劳驾,里面可有人在吗?‘ ‘吱呀‘,一声响,大门开了,从里面走出个白发老人来,手执拐杖,土布衣服,双目闪闪有神,开口便问:‘深山野坞,何人来此?‘ ‘我来路过之人,天热难当,想打扰老大,行个方便,买点茶水干粮则个。‘周侗赶快上前施礼。老人向他上下打量一番,露出一副不整齐的黄牙道:‘出门之人,总有不便之处,客官尽管进来歇息,粗茶淡饭自有。‘ 周侗见老者随和好客,甚为感激,随即跟入屋去,但见堂前灰尘甚厚,一张破桌,三只歪櫈,四个粗陶瓷碗,另有一间房屋,紧紧锁住,估计是卧室。老人用手掌抹抹歪櫈道:‘客官请坐,待唤拙荆前来献茶吃。‘ 周侗道:‘有劳老丈,心甚不安,不敢动问此系何处?老丈尊姓大名?怎能才可以出外,通往济州。‘ 那老人道:‘这里叫做芒山道口,此山周围三百里,只有这条山道通往青州,然后通往济州,穷山僻壤,难渡生涯,山里住户都走光了,只剩下小老儿夫妻在此苦度残年,我姓方,名叫平安,敢问客官大号?打从何处来,要到何处去?‘ 周侗道:‘不敢,在下周侗,从东京来,欲去济州看个朋友。‘ 老人顿时喜形于面,笑道:‘原来是皇城来的贵客,实在难得,山荒无酒买,且待唤出拙荆端出茶饭来。‘说着便向里面高声喊道:‘姥姥,皇城周侗大爷路过此地,快把茶饭端来待客。‘‘来了‘须叟一个年近六十的老妪,手托木盒走了出来,深深道个‘福‘道:‘穷山陋户,无可招待,不成敬意。‘周侗赶快起身接了,只见盘中一碗茶,二个玉米饼,四个熟鸡蛋,物少心诚,周侗过意不去,便从囊中取出五两银子道:‘区区小资,望乞笑纳。‘岂知方平安满脸不悦,连连摆手道:‘罪过罪过,老拙夫妇并非贪利小人,且请客官将银子收回,赶快喝茶点饥吧?‘ 周侗听了更是敬重老丈,便道:‘如此说来,在下领情了。‘说罢,实是饥渴难忍,捧起茶来,一饮而尽,正想去取玉米饼吃,忽见方平安脸色骤变,皱褶脸上双眼射出凶光,大笑道:‘哈哈,凭你周侗走南闯北,无人能敌,迂上我金毛太岁,说你晦气。‘说罢,用手指向周侗道:‘到也,到也。‘ 周侗耳里听得狂笑声,顿时两眼一片漆黑,扑通栽倒在地,心中明白。这是中了歹徒的蒙汗药了,好厉害的方平安,竟把自己的警惕性骗的一干二净。 这方平安究竟是何许人也?却是祝有天的护庄教师,王宏江的师父,潜身山岙的剪径大王,有一手出色的武艺。那是王教师被周侗打败之后,无脸再返回祝家庄,一口气赶过云山岭,来到芒山道口,向师父哭诉经过,方平安一怒道;‘巨耐周侗这厮,巍巍芒山三百里,除了蒙山大王王道老爷就算祝公子,孰能让他在此逞能!徒儿你速去芒山大道,山寨报知大王,派人拿他为祝公子报仇,为师且在这里等待那厮到来。‘王宏江应诺。自投芒山大道去了。真叫做不是冤家不对头,偏偏周侗自投上门来,被方平安轻而易举的拿了。 方平安兴奋异常,叫来帮手李四,刘七,把周侗捆绑起来,放在一只装盛玉米的大箩筐中,用木杠送往济州独龙岗而去。 这二人抬着周侗,紧赶慢走,翻山越岭,不久浑身大汗又档不过那西晒烈日猛烤,气喘嘘嘘,一心想找个凉亭歇歇凉但又怕出了意外,不敢停留眼见将近前面的黄土岗了,忽见一对青年走来,只听那女子道,‘郎君,可怜奴家实在走不动了,是否找个地方休息再走吧。‘那男子道;‘莫歇,莫歇,夜里迂上歹人怎办,赶到桃花镇舅舅家再说吧,‘ 李四、刘七闻言一看;‘造化,犒劳俺爷俩的货来了。‘因见那女子长得异常美貌,楚楚动人,两贼暗暗高兴,忙放下箩筐,专等那二人走过来。 原来这对男女却是齐文栋,白五妹二人逃经这里。白五妹道;‘你看前面松树下不是有人在歇脚吗?‘她实在是走不动了,故提此议,齐文栋一看,果然有两个农夫打扮的人抬着一箩玉米,便放心的过去问道;‘不敢动问二位兄台,此去桃花镇还有多少里程?‘李四眨眨眼道;‘远哩,阁下莫非要投宿吗?‘齐文栋点点头道;‘正是。‘刘七笑道;‘容易,我家就在前边,不如到我家一宿吧。‘齐文栋忙拜道:‘在下多谢了,一应宿费照付。‘李四又奸笑道:‘话得说在前头,凡是在我家住宿的房金是不收的,却有一个条件。‘‘不知是何条件?‘‘把你娘子借俺弟兄用上一夜。‘ 齐文栋,白五妹一听大惊,知道迂上歹人,拔腿就跑,李四一见,那能让走,赶上去一拳打翻齐文栋,刘七一把拉住白五妹,向树林里跑去,白五妹尖声哭叫:‘救命呀救命!‘李四早丢下穷秀才,也赶往树林子里去了。 齐文栋急了,爬起来跑去抽那箩筐上的抬杠,一用劲,把筐弄翻,里面滚出一个人来,仔细一看,捆着的这个人却是救命恩人周侗,不觉惊讶:‘恩公醒来,恩公醒来。‘又给他松去绑绳,可是周侗仍是昏迷不醒,情急智生,却见箩筐边挂着一个大竹筒凉水,这是贼人沿途解渴用的,他揭开盖子,就往周侗头上浇去,周侗被凉水一浇,果然清醒过来,睁眼一看,见是齐文栋,忙问:‘齐秀才怎地在此?‘齐文栋无暇细说,只是忙不迭的喊道:‘恩公赶去救俺娘子。‘便用手朝着林子深处指着道:‘有两个歹徒把俺娘子抢。进林子里去了。‘ 周侗是何等机灵之人,早已猜知其中原委,顺势抓起地上抬杠,大步抢进林子里来,大喝一声:‘呔,万恶的贼子,还不住手?‘这时二贼一心凌辱白五娘,根本未提防周侗会醒来,听到吼声回头一看,吓得屁滚尿流。李四惊呼一声,拔腿就钻进丛林深处没影儿了,那刘七正在撕剥妇人衣衫,慢了一步,呼!卟,后脑壳吃了一棒子,天灵盖被打得粉碎,像条癞皮狗,瘫作一堆儿、 这时齐文栋夫妇二人一齐跪在周侗面前,拜谢再次救命之恩,周侗扶起二人道:‘休拜,休拜,俺若无你秀才相救,也难逃厄运。好在娘子虽受惊但身子尚未受玷污,事不宜迟,我们一块儿出山吧?‘ 齐文栋哭道:‘如此拖累恩公,于心不安。‘便帮妻子整好衣衫,一步亦趋跟着周侗朝土岗西侧下山,想赶至官道,找个宿处再说。 第四十五回 下 林深月黑迂故人 周侗等三人乘星光,顺山峦小道急走,周侗折下两根树枝,让他们当拐杖使,自己则拿着刘七朴刀,走在后边,防止贼人追来。时已四更,周侗见他们实在走不动了,让他们在路旁岩石下歇息,自己也想缓缓气,突然左侧山弯里传来脚步声,周侗侧耳一听,不好,听脚步声是惯走夜路,具有轻功之人,而且不止一人。便轻声对他们两说:"他们追来了,你们呢且去那旁草丛中躲一躲,待我来对付他们。"两人吓得判若寒蝉,连滚带爬地躲将开去。这里周侗感觉背后惊风入耳,猛然往下一蹲"嗖"得一声,一把飞刀已深深扎在树干之中,随着一条黑影跃到,传来一阵哈哈狂笑:"姓周的,今日你休想逃出金毛太岁手掌心。"来人却是方平安。周侗一见,怒火中烧,等到方贼临近,突然大喝:"歹贼看刀。"一刀劈将下去,那老贼不慌不忙,向后一跳,已蹦出丈余开处,而后一招:"金豹扑鼠"喝声:"看箭。"寒光一闪,剑锋拦跃而至,周侗本能地一侧身,哪知背后有一棵大树,撞个正着"砰"地一声,直震得树上露水簌簌直往下洒。 方平安见周侗受阻,心中大喜,右手的剑阴翻陽,朝他头上猛劈下去,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周侗就势往下滚,避过剑锋,随即背着地,脸朝天,双腿曲起护往前胸,这是一起败中取胜之招"兔子双蹬腿"方平安不识,认为他跌个仰儿叉,赶上前去一招"夜叉探海"想将对方刺个透心窟窿,说时迟,周侗双腿疾出,正好踢中贼人胸前。"啊"地一声惨叫,眨眼间,整个身子飞将出去,"砰"重重地撞在另一棵树上,金毛太岁浑身冒冷汗说声:"不好,果然厉害,一扭身,从斜刺里逃去。 周侗那里肯舍,紧紧追赶下来。那老贼刚逃过山峦,就把食指一卷探入嘴中一吹"嘘--"发出一长声尖利的呼哨,听来十分刺耳。而后从腋下往后打出一把毒药飞刀,这是老贼绝招,以往不知有多少武林高手死在毒刀之下,然而天朝教师毕竟非凡,早有准备,寒光疾至,狼腰软扭,及时避过,而且深知用暗器者,少则三件,多则十几件,并不掉以轻心,果然,对方见到不成"嗖嗖"又是两把飞刀。接踵而来,周侗不再躲避,而是午动扑刀,把两把飞刀击落。方平安心惊忙喊:"啸天虎快来呀!"一个猫身钻进黑幽幽的丛林里去了。 周侗正想赶进林子里去,突然吼道:"周侗休得猖狂,俺在此恭候多时了。"随着话声"嗖"地从树上跳下一个人来,此时天色趋明,周侗已看清楚来人面目,但见此人: 头上绾着鹅梨角儿,一条青绢帕裹着,披一件枣红纻丝外氅,长得赤发,黄须双园眼,手提亮柄锋利无比护手钩。【奇书网﹕】 来人园睁怪眼,挺着双钩,直取周侗,这种护手钩十分厉害,形似两把宝剑,锋头却是成弯钩状,连把手上都有三个快口,练这种兵刄的人很少,因为一不小心易伤自身,但是一旦练成,杀伤力很大,若把双钩一绞,还能把对方兵刄夺取,而对方却不能抓住双钩。因此,周侗一开始就异常小心地应战着。二人一来一往,战了十几个回合,周侗感觉对方武艺精熟,力大无穷,自己则饥肠辘辘,料难取胜,便趁机跳出圈外喝道;"我有话讲?" 那人哈哈大笑,不可一世的道;"姓周的,俺当你有多大能耐,却原来也不过如此。"周侗怒道;"且休夸口,俺刀下不死无名之鬼,报上名来,与你再战三百回合。"那人又是一阵狂笑道;"姓周的亏你一世英名,连我曾头市啸天虎曾志祥也不知晓。" 周侗听罢,暗暗吃惊,曾闻武林中有人说过;"济州曾头市有只啸天虎,双手持双钩,杀人当乐土,若有人碰上,神嚎又鬼哭。"未想到今日碰上他了,倒要小心一二,正在心中犯难之际,那方平安又来助战,周侗一咬牙,叫声;"有种一齐上,俺周侗何足惧战。"提刀前挡后防,三人似走马灯般杀作一团,战有数十个回合,周侗腹中无食,且又力敌二强,浑身湿透,自知不及,暗想,此时不走,更待何时,他突然跳出战圈,手一扬,大喝一声;"看镖?"二人信以为真,一左一右,赶快闪开,周侗乘机一提气,连纵代跳,一留烟穿林而去。 曾,方二人知是中了周侗缓身之计,追了一阵,不知去向,便道;"且去捉那穷秀才,把他杀了,将那女子送往祝府再说吧。" 周侗还当他们在后面追赶,并不回头,一股劲的跑,看看来到一半山坡下,一不小心,被枯藤绊了一绞,手中朴刀也甩到山沟里去了。 正在这时,山坡上来两个手持兵刀的人,周侗觑见,暗道不好,今番我陷入敌人包抄中了,横竖不得活了,不如打倒这两个,夺他们的兵刀,决一死战。于是便隐身草丛中,虎视眈眈地盯着来人。 眼见二人来近,前边一人,头载一顶猪嘴头巾,脑后两个金裹银环敞着香皂罗衫,胸口长着一片蓝胆-毫毛,满脸虬冉飘拂,八尺身躯,手里提条铢棍,后面的那位,头载白花阳篷笠子,紫褐色袖衫,腰系红缠带,身背行李,手持单刀,瘦长身材,轻轻巧巧。周侗心想,后面那位好对付。待到二人匆匆过去,他猛的从草丛中窜出来,大步赶上,朝着瘦长者后背一拳,顺势又一脚勾翻在地。却待抢夺那人单刀时,没想到前面的莽夫汉,闻声陡的转过身来,大喝道:"大胆剪径强人,你是想找死吗敢来惹俺老爷。"举起铁棍砸将过来,风声呼之,力垂千钧,周侗一个"斜鹤冲天"避开,脑中寻思,这汉子声音好熟,不觉站起身躯,喝道:"且住,你的声音好熟,请道个姓名来。" 那莽汉道:"哈哈,你做买卖,寻到俺晁璋头上,岂非晦气。"周侗听到"啊呀"一声,扑翻身便拜道:"晁叔别来无恙,却在此地相会。"晁璋闻听,收棍细看,果是分别多年,日夜想念的周侗侄儿,当即呵呵大笑道;"罢罢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认不得自家人,侄儿,大爷仔细看看吃你打翻的是谁,那痩长汉子,正从地上爬起,听此言,撇下单刀,翻身便拜,嚷道;"却是周侗大哥。想煞小弟也。"周侗赶忙还礼。正面相视,但见他两眉入鬓,凤眼朝天,白净面皮,三绺细冉,年貌四十七八岁。这不是他梦寐以求的兄弟又是谁?不览惊喜难禁地喊道;"啊呀呀,莫非俺周侗是在梦中么。" 此人是谁?周侗义弟,踏水无波黄永是也。久别重逢,好不欢喜,三人当即到林中坐定,周侗道;"与贤弟一别二十余年,若非晁璋叔陪同至此,为兄再也不敢相认了。不知你一向在何处?今日缘何同晁璋同来此地?"黄永答道;"说来话长,待小弟慢慢讲与大哥听。" 第四十六回 上 英雄误进莫家庄 原来黄永破太湖以后,就携同妻子施春眉去湖州落户,奈何房屋已毁,又去山东青州桃花镇投靠姑母,不几年姑母去世,夫妻二人就在桃花镇经营客栈、绸庄为业,日子过得也富裕,后来晁璋,刘阿七等在打破龙门寨后返乡途中路过桃花镇,有幸相会,才知晁叔已迁到郓城县东溪村去住,又得知周侗征西立功回来,反为奸臣所嫉,隐仕不出诸事。黄永一心想去东京拜会兄长,奈何春眉中年喜产贵子,不忍离开,现在这孩儿已满五岁,取名一个"信"字以示为人应以信为本,亦即日后梁山好汉镇三山黄信便是。黄永和施春眉深感当年周侗玉成之恩,月前黄永去东京拜会兄长,欲请来桃花镇住上一段时间,不巧周侗外出,听兄长高徒林冲说起,师父去山东看望晁叔,故又昼夜赶赴东溪村,途径双塔镇,顺道去看望外甥,没想到他家遭了大难,已弃家外逃,听传言,外甥媳,为祝街内所抢,被周侗兄长救走,不知去向,今又听说祝有天那厮,已在独龙岗招来歹徒多人,到处要抓周侗剖腹挖心报仇,故此又赶到东溪村,请来晁璋叔,一同来寻访周侗下落,以便保护。 周侗听罢黄永的叙述,大喜道:"这岂非天意安排,要我叔侄兄弟相会,你那外甥莫非就是齐文栋吗?"黄永道:"正是,他乃是我表妹之子。""唔"他说要去桃花镇投奔舅爷家避难去,但令外甥夫妇命运乖蹇,则是刚出是非门,又入虎狼窝,便把近来状况说了。晁璋呵呵笑道:"莫急,俺去找他们回来便了。"周侗说:"我的行李包裹全在贼人那里。"黄永道:"我等去那里取回来便是了。" 周侗带领晁璋,黄永二次返回芒山道口,周侗禁不住怒火满胸,一脚将那草房门踢开,哪知里面寂寞无声,不见人影,黄永来到后院,不一会揪出一个老妇女来,正是方平安的老婆娘。周侗喝道:"那方平安哪里去了?"老妪道吧:"昨夜听李四回报说你半路逃脱,他便约上曾志祥追赶去了,至今未回。"黄永走将上来道:"此贼婆留下是个祸害,"一刀就将她搠倒在地。 三人寻至卧室,取出兵器,,行李打开钱柜,取出许多金银首饰,走时,一把火将贼婆,贼窝烧掉。然后又返回黄土岗来找齐文栋夫妇,仍是不见踪影,三人无奈,只好赶过岗子,向前寻去。 行约十余里,来到一座大镇,此地名棗林镇,三人找了一家最大的饭店"王家老店"住下,上得酒楼来,先找一处宽大桌子坐下,店小二送来三壶酒,四碟菜,六碗饭,九斤牛肉。三人吃喝谈笑,叙述着别后之情,晁璋也把刘阿七三盗宝珠,火烧雷家店,打梅花映水台,大破龙门寨等事,一一向周侗讲了,又把新结识的张云,时鸽宋阿四,王进,童俊,王彩虹,姚素真,张元以及阮氏父子等朋友向周侗一一作了介绍,周侗大喜道:"晁叔此一番作用,真令俺钦佩,可惜俺未能参与共事,深表遗憾。"接着大家又都感觉世况盛下,报国无门,且喜兄弟相逢,仍值庆幸,就在这时,但闻‘噔噔噔‘楼梯响,上来一位相面先生,年在四十开外,头戴书生巾,羊脂玉顶门,斜背一只黑布袋,身着纺麻长海青,手执一条布招牌,上书‘善观气色‘四字。 这先生上得楼来,略一顾侧,便冲周侗深施一礼道:"客官可要相面,预卜告凶前程"周侗略带醉意笑道:"我的前程,岂是先生所能看得好的吗?历经生生死死,阅尽人间沧桑,江湖闯斗老,不如一根草,先生干此营生,也不过是为了混碗饭吃罢了,如不嫌弃,就过来坐下喝上几杯老酒,不要先生付钱。"那知这位相面先生冷冷一笑道:"哼,死到临头,还不知晓。"言罢,扭身就走,口中还念念有词道:"大可予测三十天,小可能知七十二,灵不灵,当面试验,如有不准,分文不取。"顾自噔噔蹬的下楼去了。 黄永为人心细机灵,便悄悄对周侗道:"我总觉此人来的蹊跷,这么晚了,上楼来相面,无非赚口饭,那厮却转悠一圈,白饭也不赚,就下楼去了,莫非是个歹徒,前来探我等行径?"晁璋一听:"那我去把那厮揪来问个明白。"周侗道:"不忙,我的意见,黄贤弟留守于此,开好单房,看住行李,以防不测,俺同晁叔跟上那厮,探个明白如何?" 三人计划以后,黄永留下守候,周侗、晁璋二人,取了兵器上街,时已掌灯,行人渐少,那看相先生出了棗林镇,他二人紧随在后,约摸走有十多里路,见座大石桥,过桥是条鹅卵石铺的大道,早晨见树丛中隐坐庄落。那先生站在大门外,轻轻叩了树下,‘吱呀‘一声,露出一条门缝,便斜身进去"砰"地又关上了大门。二人蹑足来到庄前看时庄院气派非凡,门口一对石鼓,四裆石阶,朱漆大门,上钉铜钉,周围是一围粗大树。这等宽院,如许行踪,周侗怀疑更大,便对晁璋耳语道:"晁璋在此等候,待我进宅去打探一番,不见不散,如有意外,你速返王家老店,叫黄永来接应,晁璋自觉穿房越垟轻功不如周侗,只得应允,便道:"速进速出,免我挂念。" 周侗点头,随即紧紧。腰上宽板布带收小袖口,"嗖"地跳上垟头,越上屋檐,向院中深处跳去,透过淡淡星光,只见一片寂静,不见灯光,呀,奇怪,偌大一个庄院,惊像死一般的无声无息,周侗觉得惊讶,心中莫名其妙的神秘感涌上心头。 就在这时,一束微弱灯光,突然透将出来,周侗隐身假山旁边,伫足静观,才发现灯光来自园中一所花厅中,他迅速进入花园,折向花厅,蹉落在落地风窗之下,用舌头舔破糊窗纸,朝内观看,天哪!厅中竟是一座蓝布孝堂,灵桌上点着三支烛光,一撮黄香缭绕,桌后放一口楠木棺材,大三品,四个铜打浪荡锁。凭这种布置,周侗已知死者是个小辈,因长辈必放在厅堂正中,设白布孝堂。 第四十六回 下 周侗中计入牢笼 周侗见此情景,百思不得其解这儿到底是何人家?为啥无人守灵,哭灵?刚才那先生进院,为啥黄鹤杳无呢?正在考虑是否再探下去,忽然灵前烛光晃晃,周侗惊得几乎大叫起来,只见那口棺材盖缓缓升起,继而探出一个人来,朝四周看了一下,又缩回去了,周侗透过熠熠烛光,已看清是个少妇,二十岁出头,浓妆淡抹,根本不像是家中丧子样子。周侗暗道:"不好,灵堂伪装,此非善意,早些出去,免得惹是生非。 周侗顺原路回到庄院外边,大门外晁璋已不见踪影,他悄声喊道:"晁叔,晁叔。"杳无回声,心中暗惊:"莫非晁叔遭到歹人暗算。"继而一想,不会,晁叔是个武艺高强之人,怎会束手受擒,想是等久了,赶回去唤黄永贤弟,于是迈开脚步,急忙赶回王家老店,此时已有寅夜时分,他怕越垟引起店家误解,便轻轻叫门,好一阵子小二才来开门,小二见到周侗颠声抖索道:"客官。。。。。。。你。。。。。。。你做了啥事,这。。。。。。这晚才返回。"周侗抱歉地笑道:"打扰掌柜了,俺刚才办点事儿,途中耽误长了,故此晚归,请问我那大个子客官回店了吗?"小二道:"我睡前未见他回来,以后就不知道了。""那么留在店内的客人呢?""他顾自歇息了,房间开在楼上,我引你去吧!"说罢,关好店门,提灯引周侗上楼,用手指指东间道:"就住那间里,客官自行方便吧!" 周侗来到房门前,用力一推,几乎跌个趔趄,房门是虚掩着的,他嘴里喊道:"贤弟睡觉,担子也忒大了,连门都不闩。"举灯一照,床上空空如也,连纸条也未丢下,估计是被晁璋喊走了,眼下也不好去找怕岔了道,还是在房里硬等他俩吧,于是取出干粮,倒些开水,吃喝完毕,倒头便睡。 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房门一响,走进一人,周侗惊醒一看,却是那装在棺材里的少妇,但见她: 冰肌芷玉骨,衫领露酥胸,翠袖轻摇笼玉笋,湘裙斜拽显金莲,汗湿粉石花含雨,尘拂蛾眉柳带烟。 仔细定睛看处,羞羞答答来到身边。周侗惊魂稍定,抢刀在手,正待喝问,岂知那妇人已自扯衣衫,赖坐在床上,呼号大哭起来:"来人啊,有人强奸奴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把周侗弄的措手不及,此时天已微明,那妇人喊声,早已把店伙,行旅惊动,纷纷拥来房间观看,都忿忿不平,指着周侗骂道:"死不要脸的糟老头子,竟然干此无耻之事。哆嗦个啥,快把他绑起来送官府去。"于是众人不分青红皂白,七手八脚一拥而上,拽条麻绳把周侗绑了。 这棗林镇属双塔县管辖,而双塔县又属青州府辖下,县令获悉此事,昨日接李四报告,周侗将至枣林镇,后又收到混天老道之徒阴阳秀才莫志高的急函,如师父已至莫家庄可如此这般?拿周侗,万万勿误,今日一早,果见莫志高的倂妇前来喊冤,心知得手,这钱于理立刻升堂,众衙役如狼似虎将周侗推之堂中跪下,又命那妇女、小二和众旅客一旁跪下,县大人喝问;"原告姓谁名谁,多大年龄,住那儿,所告何事,一一诉来?"那妇女未语先哭,扭扭捏捏道;"回禀青天大老爷,奴家姓陈名兰英,家住棗林镇莫家庄,今年二十四,丈夫近日病亡,待孝守丧。昨晚正在守灵,忽闻一股香气,就昏睡在地,醒来……呼…..""醒来怎么样?""醒来却睡在王家老店单房之中,已被老贼奸污,不觉高呼起来,惊动众旅客来救,恳求大人明镜高悬为奴家伸冤雪耻啊。" 钱知县喝道;"何人作证?"王小二,众旅客齐声答道;"我等愿作证,陈妇所言属实无疑。"那店小二还道;"小的亲眼见他下半夜归来,身穿夜行衣,手持金刀,还有两名同伙一夜未归不知去向。" 钱知县听罢,一拍惊堂木,手指周侗喝道;"呔,大胆毛贼,清平世界**民妇,国法难容,你姓甚名谁,快从实招来,如有虚拟刑法不饶?""喳…..啊..啊嗨"手下衙役响起一阵堂威。 周侗抬起头来,泰然地道;"回大人,在下家住东京皇城人,姓周名侗,字烈礼,因来山东探望朋友,夜宿棗林镇,没想到此妇自行闯入房中,设下圈套,诬我奸污了他,真乃是一排胡言,请大人明察。""咄,你个老贼好歹毒,竟敢冒充天朝教师周侗来吓唬本官,左右。""喳,小役们在。""把他打入牢房待审。""是…." 周侗身坐监牢想起此事心中非常恼火,那妇女究竟是何人教唆,干此诬陷勾当,害我周侗,这时,牢门打开,狱卒送来饭菜,周侗折腾一日,腹中饥饿,便将饭菜拿来充饥,谁知吃后不久感到头昏,这时从外面进来一个汉子,却是芒山道口的李四,上去一脚将周侗踢到在地,和狱卒用铁链将周侗锁了,口中塞上麻布,免他苏醒后声张。 原来这都是那祝有天张下的天罗地网,那天在双塔镇受了周侗之辱,又失去了美娇娘,立即派出手下之人通知青州府下各县,县吏和结义草寇,故而处处设下陷阱等待周侗就范。这妇女诬陷周侗就是阴阳秀才莫志高设下的一计。 钱知县见周侗已被药倒,便叫李四吩咐道:"我派一名差人和你一同将周侗装入棺材之中,解往祝家庄面交祝公子亲收,回时以尝银为证。"李四应诺,为防路上闷死,将棺材盖上钻了几个出气孔,并在材头帖一张灵牌,上写"十三世先考钱公见喜之位",一一准备已毕,便叫来李四和八名抬伕分作两班子,将棺材捆绑了,李四、胡八各取了水火棒、公文袋,一路取道向祝家庄而去。按下不表。 第四十七回 上 黄永智胜啸天虎 (这章本来应该昨天就发的,可是小耄刚从外省回来就发高烧,全身烫的跟个火炉似的,头痛到不行,实在无法集中精力写作。今天感觉好些了,所以立即补上,望各位读者们见谅。最后,还是求收藏推荐~~~~) 原来晁璋那晚并未回店,他因周侗不见出来,自己靠在门前旗石下打起盹来。那阴阳先生引得周侗入庄,到得棺材下面密室见过师父混天道人,见自己的姘妇正与师父交欢,只得静等待婢,如此这般说了,混天道人就同陈兰英耳语一番,顾自同莫志高从地道出后院,转到大门前,看到晁璋在旗杆石上打盹,便用闷香将他迷倒,四马攒蹄捆个结实,毫无惊动,便派了几个喽啰一起将晁璋连夜送走。 昨夜曾志祥与方平安折腾一夜,辛喜将齐文栋夫妻弄到手。混天道人嘱咐莫志高和喽啰送晁璋先去曾头市会合,一并去祝家庄吧,待擒住周侗为师再去祝家庄。莫志高应诺伙同喽啰押解晁璋连夜去了。混天道人返回原地与陈兰英又弄了一火,欲火消尽,然后才布置她去了。 再说黄永在王家老店,等到三更也未入睡,放心不下,便穿起夜行衣,越窗外出,出了西门沿着一条曲折坎坷乡道逶迤行去。 他原是夜行功夫极高明之人,黑暗中能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约行十多里,忽听前方隐隐传来低泣之声,心中一动,火速追上来,却见一伙人,抬着一乘轿子,苍忙行走,后边跟一个穷秀才,披头散发,正被绳子捆着,跌跌撞撞,步履艰难。只听有人恶狠狠道;"这个穷秀才拿去无用,路上是个累赘,还不如送他上西天呢。"另一个道;"方兄说的也是,大公子要的是哪个雌货,把这个雄的扔进河里算了。"黄永一听,知是歹人行凶,正当那穷秀才被掼倒在地之际,忽听厉声喝道;"呔,何方歹徒在此行凶?"只见一人三纵两跳来到面前。 这火歹徒正是曾志祥和方平安,他们在深山拦截周侗未成,便在深草中搜扑了齐文栋夫妇二人,迂到了混天老道,派了八个喽啰,将白五妹用轿抬走,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竟然有人敢来相救,当时方平安对曾志祥说:"曾兄你快保护那雌儿先走,且待我来对付来人。"说罢便扔下穷秀才,,提剑来对付黄永。其余歹徒快步如飞,拥着轿子一溜烟逃走了。 黄永见了一肚子怒火却发泄在挡道的歹徒身上,举刀就砍。对方一闪身,拦腰一剑,双方都看不清面目,便在刀光剑影中斗有数十个回合,不分胜负,那金毛太岁架住来刀,喝道:"你是何人!胆敢冲撞我等好事。"黄永笑道:"告诉你无妨,老爷乃踏水无波黄永是也,你等是何歹徒,敢在此地杀人,越货。"方平安欲答话,没想到那瘫在地上的齐文栋听明,呼号的叫道:"舅舅快救命啊,我是你外甥齐文栋呀。" 黄永一听,知是双塔镇的外甥,前边被劫走的必是外甥媳妇白五妹了,对方平安大喝道:"却是冤家路窄,金毛太岁,看我收拾你。"言毕,刀起盘头,锵然作响,朝方平安斜肩带背地砍去,方平安知是穷秀才的舅父,料难脱身,只好奋力再斗,又斗了十几个回合,方平安毕竟年纪大了,加之昨夜一夜辛苦,体力不支,剑法渐渐撮慢了。就在此时,黄永飞起一腿,踢在对方腹部,宝剑呼地飞了出去,未到他逃走,又在他腹部下端踹了一脚"啊呀"一声惨叫,就双手搂腹倒在地上。黄永也不用刀杀他,只是赶上一记【奎星踢斗】。但见他骨碌碌滚向河边‘扑通‘落下水里,卷入河心去了。 那齐文栋见了爬将起身,抱住黄永大哭道;"谢谢舅舅救命之恩,再生难报,只是你外侄媳,已被贼人掳走,如何是好?"黄永跺脚道;"你可知道掳向哪里了?""我听到先枱到曾家庄,再送到祝家庄去。""曾家庄在那里?""我…….我也不太清楚。" 黄永一想道;"这样吧,你慢慢摸向棗林镇老店找周侗大哥去吧,就说我去曾家庄救你娘子去了,不见不散。"说吧,拔腿就跑了,这齐文栋只好一步,一邹地向棗林镇摸去。 黄永沿溪边直追有二十多里,天已透明,可是不见贼影,恰巧有位樵夫走来,便拱手道;"敢问樵哥,曾家庄怎走?"那人指向远处晨雾迷漫的山峦道;"就在那座大山脚下,此去五十里地。"黄永谢过樵夫,就窥着山峦方向,飞奔起来。 看看不远,走走却费工夫,左拐右弯,走到中午,方才赶到曾头市,俗语【望山跑死马,一点不假】来到庄前举目一看,果然是个险夷去处。{奇}但见周围一泓野水,{书}四面三面是岗,{网}堑边河落似蛇盘,壕下柳林如雨密。凭高远跳,绿荫浓的不见人家,附近潜窥,青州纷乱深是赛栅。果然是铁壁铜墙,端的是卧虎藏龙。 黄永正在探着,却见庄内出来个金刚般壮汉喝道;"咄,谁敢在我庄前窥探?"黄永忙上前施礼道;"在下过路之人,因错过宿头想在贵庄买顿饭吃。"那汉瞅了瞅黄永道;"既然如此,请跟我进来."黄永随即跟这那壮汉走进庄来,二目疾速的向四面察看。刚刚走进大厅,就见屏风后面转出一位员外来,见他年近古稀,黑面白须,到也生的慈眉善目,知是庄主,忙拱手道;"不敢动问员外爷大名?"那员外道;"老夫性曾,人称曾长者,不知客官尊姓大名,何事逢访?"黄永道;"在下叫田共水,从青州来一要去东京,错过路头,特求一餐,打扰长者,甚觉不妥。"曾长者笑道;"出家人行路难矣,与人方便,与己方便。"当即吩咐家人,先备茶,再备酒饭。 顿时家丁端上酒饭。曾长者说声;"客官自便。"黄永恐其有诈,先看看茶无异样,又倒出酒来嗅溴,也无异味,心想,还是少贪这杯酒,且用饭充饥为妥。便对增长老道;"恕俺无礼了?"接过饭碗来就吃,那曾长者,笑眯眯道;"田客官何其急用饭呢,且先饮酒解乏为好。"说罢,亲自端起酒杯。‘碎‘地往地下一掷,霎时厅堂四周一片喊声,涌出许多手持兵刀的壮汉来,当头一人,赤发黄须,厉声喝道;"大但田共水,竟敢独闯我曾家府,今日叫你认识我啸天虎的厉害。"黄永知是中计,但心中早有准备,毫无慌张。迅速拔出腰刀,哈哈大笑道;"曾志祥,原来你也不认识俺。什么田共水,老爷乃是踏水无泼黄永是也,特来向你要人。""你要谁""我外侄媳妇白五妹,如果有个不字今日就是你的忌日。" 第四十七回 下 晁璋遇救曾头市 曾志祥听罢,大声吼道;"小的们给我拿下了"庄丁们奉命,一拥而上,正想动手,未防黄永一下掀倒桌子,挡住众人去路,随手将一把椅子朝曾志祥扔去,曾志祥一闪身,恰巧碰在身后曾长者身上"啊呀"一声,扑到在地。曾志祥连忙伏身扶起老父,黄永趁机窜出厅堂大门,口中兀自喊着"来来来,俺同你啸天虎决一雌雄。" 曾志祥恼怒异常,丢下老父,手执双钩大步赶将出来,黄永举刀就砍,二人就在院中厮杀开了,众庄丁在旁围观,无人助阵。约战十几个会合,黄永反身逃去,曾志祥哪里肯放?拔腿就追,口中还咋呼;"黄永你今天是来得去不得了。"看看来到庄外的大湖边,黄永仰天长叹道;"苦也,喝水挡道无路可逃,没想到俺黄永会丧生此地。"曾志祥听得得意之极,狂笑道;"黄永这真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命该如此,要么束手就擒,要么你就投河自尽,以保全尸吧。"实际上曾志祥是利今智昏,竟然把踏水无波这水中强手给忘了。 黄永一听曾志祥这一席话,暗自高兴,面上黄永惧色乞求道;"曾志祥你不能逼人太甚,求你放俺一条生路吧?"曾志祥狰狞的说。"缚虎容易放虎难,跳下去、跳下去,不然俺就要动手杀死你了"边说边向河边步步逼来,黄永连连后退,一直退到河堤边,就站不住了。曾志祥喝道;"磨磨蹭蹭的干嘛,还不给俺去死。"猛地纵过身来举起双钩,直刺黄永胸前,黄永身轻如燕,一个旋转已跃到敌后,随即飞起一腿,正中曾志祥后心,曾志祥麻痹轻敌,未防到这一手,想躲已晚,身不由己的冲向河岸,双手乱抓,未抓住任何物件‘扑通‘跌入河中,水花溅起半天高。黄永见状大喜,一纵身犹如鱼鹰啄食,箭般射向曾志祥,这啸天虎虽说也懂些水性,可怎么与踏水无波黄永相比推波涌浪,你厮我打,只几个回合,黄永一扭跃,不见人影了,曾志祥正踩水顾盼,突然双足被黄永抓住,他喊声;"不好了,上当了。"就向下一沉。咕嘟嘟,水灭了顶,向水底沉去,他拼命挣扎,但身子如被铁链拴住一般,休想动弹,只觉得头昏脑花,忍不住一张嘴‘呜哇‘灌了慢慢一肚子的水,当即人事不知了。 其实黄永不打算将其淹死,他想把他做人质换回白五妹,于是他一手揪住他的头发,双足踩水,露出河面,对岸上叫道;"曾长者,你要死儿子还是活儿子?"对岸已站满家丁,那曾长者正涙眼模糊,手捂胸口在连连呼嚎着,见黄永揪住儿子便大声祈求道;"黄大爷,千错万错,都是小老头的错,俺给你跪下了,求你饶了我儿一命吧。" 黄永道;"速备绣轿一乘,轿夫两名,将白五妹送去棗林镇,让其夫妻相会,能否做到?" "做到、做到。那第二条呢?" "第二,撒去在寨栅,断绝与芒山强盗来往,安心农桑,不得欺压庄户人家,如何?""可以、可以,请黄老爷把我儿送上岸来吧?" 黄永正想把曾志祥提上岸来,一眼望见庄外匆匆来了数人,他眼尖,只见晁璋叔被捆绑着,旁有数人持刀相押着,最后那人正是王家老店的相面先生,心中明白他们是一伙。,便顺手又将曾志祥身子按入水下,咕嘟嘟直冒水泡。岸上曾长者绝望的喊道;"黄爷,人以信为本,你所提的条件小老儿都依了,怎么又自食其言了。"黄永用手指指庄外道;"你们速去把那看相先生捉了,再把那大块头汉子放了,俺马上送还你儿子。" 曾长者听此一说,怎敢不答应,怎归救儿子性命要紧,便对众家丁道;"快照黄爷吩咐的办,不得有误。"众家丁本来对芒山这伙人就无好意,扰的大家不得安宁,便呼喊着,拥出庄外,那莫志高还当是迎接他的,刚过石桥没提防,被众人掀翻在地,从晁璋身上解下绳索,把他紧紧绑了起来,解押的喽啰心知不妙唿啸一声全跑了。 这时黄永将曾志祥倒拽至河边,提将上来,放在草地上,晁璋开始还弄不明白怎么回事及至望见河畔情况,已自明白,呵呵大笑道;"却是侄儿大爷救了俺,且待俺杀了这贼子吧。"黄永止道;"慢来,慢来,这阴阳先生留作活口,这啸天虎是俺答应饶他一命的。"这时曾长者早已扑到在地上,抱着儿子大哭道;"儿啊,这也是你自作自受。"就要人来把他倒竖起来吐口水。 黄永摇摇手道;"不用、不用,他只是吃了半肚子水,待会他会自行醒过来的,到是你们快去将白五妹抬至庄外,再备些冷菜,干粮,俺同晁老爷要赶路了。"曾长者道;"已吩咐下人去办了。"说话间,果然一乘小轿子出了庄院,白五妹泪痕满面,坐在轿里,透过珠帘,一眼认出黄永,拉开轿帘哭道;"舅公救我。"黄永笑道;"莫哭莫哭,且自安心前往,舅公随后就来。"待轿子过了石桥,向前去得远了,黄永才撇下曾志祥与晁璋一道押着莫志高护送白五妹回棗林镇来。 这里曾长者忙不选的命下人倒腹水灌气,好歹救得曾志祥醒来。把经过情况说了一遍,这啸天虎尝够了濒死的滋味儿,果然不去追他们,也不敢再同芒山强人来往,自行整顿庄院,以后老父去世,他成了曾头市的长者,养有五个儿子,号称曾家五虎,特聘仕途失意的史文泰担任教师,却与后起的梁山英雄作对,射杀梁山大头领晁盖(晁璋之子),最终这个曾头市为梁山好汉们所破,这是后话。 却说黄永,晁璋一行来到棗林镇,见齐文栋夫妻二人已在王家老店等着,王小二招待分外亲热,夫妻相见,自有一番悲喜,那莫志高见势不妙,就把陷害周侗之事,原原本本实招了,连连叩首道:"此事系祝公子所为,饶我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晁璋怒不可竭,欲杀他解恨,黄永道:"眼下官盗一家?你我也杀不尽这些歹徒,饶他去吧,且去祝家庄,救周大哥要紧。"便对阴阳秀才喝道:"夲当砍下你这个狗头,且饶你这一次,下回再干歹事,迂上我等,定杀不饶,滚吧。"朝他屁股上一脚,,踢得滚出丈余远,才爬起来,叩几个响头,抱头鼠蹿而去,黄永又去店中行李中取出五十两银子,帮齐文栋雇了一乘马轿,要马车夫沿着官道,直送桃花镇家中住下,他和晁璋收拾好行李包裹,匆匆奔赴独龙岗祝家庄,救周侗去了。 第四十八回 上 石门亭周侗迂救 且说周侗被装入棺材之中,几个壮汉抬着,由李四、胡八解押,取道向祝家庄进发。此时正是夏末秋初天气,虽然晴朗得好,但酷热难行。他们只好起五更,落半夜,趁凉快时行,日中热便歇,只是苦了周侗,已苏醒过来,但身手被绑,口中塞布,行动不便,棺材中又闷又热,浑身湿透,实在无可奈何,行有二日,人家渐少,行人更稀,一站站全是山路。 这天日中来到山中一条僻道。一轮红日当顶,没有半点云彩,连石头、黄泥都晒得发烫,实在难走,李四、胡八口中不言,心中也暗自咒骂,摊上这苦差事,尝银归大人,苦头归自己,真是活倒霉。正行间,忽见山道之中出现一座破凉亭,众抬夫进入亭中,把棺材往地上一放,倒地便休息,李四、胡八一见大怒,正欲举棍打那抬夫,却见凉亭当中有个卖酸酒的老太婆,头发雪白,有点驼背,身旁放置两只篮子,一只篮中放着只小酒坛,上用沙包压口,隐隐透着酒香,外加几只小酒碗,另一只篮中放着十多块烧饼,五六包炒黄豆,二、三十个熟鸡蛋。众抬夫都眼馋地瞅着那酒坛,二解差也口渴难忍,想买点酒喝,可李四怕迂上蒙汉药酒,始终不开口,那胡八却忍不住了,大咧咧地问:"喂!老太婆,你这酒是卖的吗?"那老婆婆笑道:"卖的,客官想买么?"老太婆慈态可鞠,说话口音是南方人。 李四经不住胡八撺掇,又仔仔细细瞧了老妪,形容枯瘦,身躯干瘪,实是手无缚鸡之力,不觉放下心来,便道:"你单身一人在此卖酒,莫非想用蒙汗药劫财?"老太婆一听,咻的沉下脸来,啐一口道:"买不买由你,怎地黄口白牙,诬赖老身,看侬一身打扮像个官差,说出话来到像个贼坯。" 这时周侗在棺材里听到说话之人好生耳熟,想来想去,总想不出来,不觉灵机一动,先用肩膀撞撞棺材,响起一阵"通通通"之声,接着又从嗓门里发出"唔,唔,唔"……的叫声,那老妪听见先是吃了一惊,继而疑心顿起,忙问:"棺材里装的是死人还是活人?"李四喝道:"你卖你的酒,,管官家的事作甚。"胡八接口道:"里面装的是头猪,乃是钱县令送去孝敬地藏王菩萨的牲礼。"那老妪又笑道:"那你家县太爷是猪的儿子,还是孙子?你们都是猪的孝子贤孙了。"李四被讥讽得心头火烧,凶相毕露,一脚将酒踢飞了,大骂道:"老不死的,你是让河水撑胞了肚子-管得宽!惹老爷性起,问你个深山剪经之罪。"这一骂,可把老妪气坏了,抢将上来,一把揪住李四衣襟道:"你还我老酒来"李四未想到白发老妪竟敢动手便道:"我不光要踢酒,还要踢人呢。"又飞起一腿朝老妪腹部踢去,只听"呵唷""扑通"响起,李四已跌了个仰八叉。原来那老太婆还未等到飞腿近身,早已一把抓住脚爪,顺势一指,就使李四来个仰天乌龟跌石板。抬夫们也惊异老妪身怀高艺的同时,心中暗暗高兴,顾自坐地不来帮衬。胡八可不一样了,这个大风都能吹仰的老太婆,竟敢让官差当众出丑,岂能忍受,他也不打话,提起水火棍,朝老妪狠狠打去。说是迟,那时快,老妪一扭身就跃至胡八背后,反手一击,足有千金之力,将胡八扔出老远,绊着李四"扑通"跌一个口啃泥,两位解差身子撞在一起了。老妪赶上,一脚踩住两个,随手抽出胡八腰刀,喝道:"棺材中究竟装的是啥人?若有半句假话,一刀就把你俩送上西天。" 李四、胡八浑身疼痛,只是连连求饶道:"婆婆饶命,这不关我们的事,只是奉上级的差遣。" "那你们说实话?"老妪喝着,还将手中之刀轻轻一撩,胡八的脖子立刻被拉开一道口子,鲜血流了下来,吓得他脸色死灰,哀叫道:"莫动手,莫动手,李四不说我胡八说:"便将计擒周侗,特命他二人押送祝家庄经过说了。 老妪听罢,仰天大笑道:"此乃天意也,没想到老身在此能与天朝教师相会。"起脚就把胡八钩将起来,吩咐道:"你先将李四绑起来再说。"那胡八知是迂上周侗的同伙了,乖乖的将李四绑上。"老人家有何吩咐?""你去把周侗放出来,再把李四放进去,"众抬夫听说要放人,一个个偷偷地溜开散了,胡八怎敢违抗,只好撬开棺材,放出周侗,把李四拽过来,塞进棺材里去,老妪把见周侗出来,用刀割去绑绳,呵呵笑道:"天朝教师久违了,可认识老身否?"周侗松松发麻的手脚,揉揉双眼,对来人看看,猛地蹦将起身来,一偮到地道;"俺听声音甚熟,却是久云婆啊?"久云婆抚掌大笑道;"哈哈,周老英雄没想到吧!二十多年后,会在石门亭中遇到我这八旬老妪。" 周侗待问久云婆买酒详情,她说;"等我把这办妥了在叙。"就对胡八道;"念你招出了实情,饶你不死,随你的便,快把李四抬走。"这才对周侗道;"跟老身去休。"久云婆酒蓝也不要了,领着周侗飘然而去。 这里胡八等二人走远了,这才打开棺材,放出李四,回双塔县再理会。 久云婆领着周侗,过了几座山坳,来道双峰插云,绿荫荫葱郁,一曲溪涧,数间瓦屋前,久云婆说;"到家了"。这时门前有个六七岁的小男孩,正在大树下用竹马射着麻雀。久云婆道;"这儿唤作对影山,那小儿是我的曾孙,叫做郭盛,又叫做小盛盛,快叫阿娘出来迎接客人"?那小孩应着进屋去了。 一会儿走出个中年妇女来,尽管是半老徐娘,丰姿尤存,周侗很快认出是久云婆孙女郭英,她见到周侗深施一礼道;"未亡人郭氏见过老丈。"久云婆呵呵笑道;"英儿,你可认识这老丈是谁?""不认识"。周侗大笑道;"是认不得了,当年英儿在太湖卖酒时,还是个十多岁的丫头呢,俺就是周侗呀!"郭英听得是周侗惊喜难言。 第四十八回 下 芒山道三镖丧命 周侗随她进了屋,里面收拾的整整齐齐,桌面洁白,郭英手脚伶俐地沏上茶来,端上酒菜,又去烧饭,久云婆说声请,就陪周侗对酌,她高举酒杯道;"风风雨雨数十秋,老身不死能与周英雄再度相聚,想起当年相逢太湖,何其相似乃尔,实为人生佳话也,来,干杯"周侗感慨万分,一仰脖子,喝干酒道;"不敢动问,你老因何隐居此对影山?能否道知其祥?" 久云婆连续敬了周侗几杯酒,这才长叹一口气道;"唉!苍海桑田,真是一言难尽……." 原来久云婆自苏州分手后,就带着孙女儿来到杭州,在紫阳山落脚,开了一家【郭记酒楼】。几年奇偶招的一个进门孙婿,唤作龙杰华,改姓郭,以便继承郭家香火。这郭杰华是临安府大茂镖局的镖师,因善使三只飞镖,人称郭三镖。有一年他保镖去河北大名府,途经山东青州道,撞上了芒山大盗蒙刚。这时蒙刚名九头鸟,乃当年太湖二大王蒙山之子,破湖后因其年幼未究,由当地官府送山东老家。岂知蒙刚长大后,发誓替父报仇,声称要杀尽破湖英雄。时有武当山下来一名恶道,唤作混天道人,收他做了徒弟,练得一身好武艺,便占了芒山,杀人放火,抢男霸女,骚扰地方,无恶不作,民不聊生。 这天郭三镖押解一宗镖银,路过芒山,九头鸟闻听侦探来报,山下来了一队人马,为首押队的是大茂镖局郭三镖,押解数万两响银去河北大名府,从此经过,请大王定夺!蒙刚一听:"好,来的正是时候,山上正缺粮饷,下去劫上来充实寨库,不过听说此人乃久云婆新招进门的女婿,武艺精湛,恐非是其对手,不如请师父混天道人一同山下帮忙,将其杀死,一来可得响银,二来可报父仇。""小的门,快请老爷?" "喳!"小喽啰忙去后寨请混天道人。蒙刚下位拱手让座,便将下山劫镖之事说了,又道:"此行请师父大驾协助小徒,"那还用说吗!于是师徒二人率领五百喽卒,下得山来,隐约看见一对人马史来山前,紧跟在那驼子后面,有一穿白挂素汉子,跨下一匹白龙驹,掌中一柄方天戟,肋下挂着镖囊,押队而来。呔!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从我山前过,留下买路财,牙缝里蹦出半个不字,一刀一个土中埋,郭三镖见是劫道大山大王,忙纵马上前,躬身一礼道:"朋友,在下乃临安郭杰华镖师,今护送一批货,途经贵山,望借道放行,情容后补。"郭杰华话刚讲完,只见众喽罗队中窜出一匹马,马背上驮着一个人,但见他;满脸怪肉横生,疙里疙瘩,双眼铜铃突出,凶光闪闪,宽腮阔脸,虎背熊腹,嘴上长短淡黄须,胸前一带盖胆毫毛,两膀有千百斤力气,身躯如生铁打就,手执莲花铁镋,腰蒲叶尖刀,山中真太岁,世间恶魔王。 蒙刚一马阵前向郭三镖喝道:"废话,本大王不但要你留下买路财,还要你把命留下来。"郭杰华听吧气往上撞,喝道:"量你小山贼,有多大能耐,胆敢夺你郭爷镖银,放马过来,吃郭爷一戟,说罢举起画戟朝蒙刚心窝刺来,"来的好,一个白鹤亮翅,只听"当"的一声,蒙刚拨开画戟,双方都震了一个亮呛,郭杰华抽回画戟又战将起来,二人一来一往战有数十回合,不分胜败,那边众喽罗一齐出动,把押镖银的众兵丁杀散掉,把镖银车抢上山去,郭杰华可急坏了,丢了镖银可是大事,今后在也不能在镖局里混了,想到这里,两腿一夹马背,猛窜过马背侧面,随手掏出一支金镖冲蒙刚耳门大去,说时迟那时快,当蒙刚到郭杰华发暗器时,金镖带着风声呼呼响,直奔蒙刚左耳门而来,蒙刚忙向马背上一伏,头一摆动"扑哧"一声,虽然躲过脑部,却把头盔打落掉,蒙刚心中一惊,拔马退下。 这时又从喽罗队中又窜出一匹倦毛兽来,上座一位道者,但见他:"身材十分高大,年龄五十开外,紫脸、小眼、粗眉毛,头戴如意道冠,身穿紫色八卦仙衣,手执一柄松纹古定剑,满脸杀气,来者正是混天老道,蒙刚的师傅,郭杰华喝道:老道何人,通上名来受死?"那老道呵呵笑道:"大胆郭杰华你敢镖打我徒儿,俺混天老祖岂能饶你。"说罢举剑就砍,郭杰华举战架开,反手一戟刺去,谁知老道身手非常迅捷,一圈剑光护住了人马。剑来戟往,霎时战了数十个回合,郭杰华浑身汗就下来了,手法渐渐慢了,正想回马掏镖,发出暗器,说时迟那时快,老道也在考虑打暗器,只见他一耸肩膀,嗖的一口飞刀,直奔郭杰华咽喉砍来"哎呀","扑通",郭杰华中刀,载下马来,跟随郭杰华的众镖丁,见状丢下镖车,没命的飞逃散去,蒙刚混天老道等,劫持镖银,上山而去。 后来有逃脱的镖丁,赶回杭州,将此恶耗报与郭家,这时郭英生产未久,哭得死去活来,那久云婆却滴泪未下,只是反反复复问清了蒙刚和混天道人的外貌特征,山东芒山的走向等待郭英的孩子满三岁之后,便收拾金银细软,卖掉酒楼,祖孙三人,千里迢迢来到青州,一探寻,才知芒山盗首却与当地官府串通一气,欲求官府协助擒贼,无异于与虎谋皮,便转来到影山,此处乃芒山强盗常走之道,地方也僻静,就请土人造起几间房屋,置了数亩田地落了产,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是久云婆的信条,当年为报儿仇,深入太湖便是为此完成意愿的,她自信人生一百年,自己只有七十多岁,未愁大仇不能报呢?即使自己死了,还有孙女儿,曾孙待上来。于是便在影山安心度日,教习郭盛武艺,因对山十余里的石亭,乃是连接青,济二洲的山道,芒山强盗常常打此经过,她就经常扮做卖酒的穷老妪去亭中,作等机会万一仇人出现,必须剪除而后快,一晃三年过去,可惜虽有一些歹徒经过,却未见蒙刚和混天老道面,这日正在芒山道口石亭做等,何想到无意中却把周侗给救下来,这非幻梦中么? 周侗听罢,不觉辛酸,叹道:"人生坎坷堪哀,桑榆晚景堪叹,世风每况愈下,奈何!"于是也把自己别后经历一一道来。久云婆闻后并不悲怆,却呵呵笑道:"我说周英雄啊,你受了如许波折,就心灰意冷,还不如我一个老太婆挺得住,世道如此,想他怎的,有酒就吃,有仇就报,有官不当,任我逍遥,"铿锵数言,说的周侗热血上涌,连连道:"承教诲,承教诲当尊你老之言,隐姓埋名,息影林泉矣!"好好,届时告我隐遁之处,老身定携子孙来拜望。" 已是掌灯时分,烛光阑珊,久云婆朝大门外看看,就向端菜的郭英耳语一遍,郭英点头而去,这里二老酒意犹酣,谈性正浓,天南海北,扯个没完,忽听门外大树发出飒飒响声,枝形摇曳,周侗道:"起风了,天要变,"久云婆手中正擎一杯酒,侧耳一听,突然大笑道:"此风起的蹊跷,且待老身要它停住。""刮风岂人力所能挽回,""那就试试老身的神力吧?"久云婆说罢手一扬,酒杯飞出天井,直朝大青树射去,只听"扑通"一声钝响,从树上跌下一个人来。 第四十九回 上 息影山河,白发除恶 (本书大概还有两三章就结束了~~~唉,看看这可怜的推荐收藏,真是痛心啊。好吧,至少这本书坚持发完吧,感谢一直以来支持我的读者与非读者们以及你们的票票~~~~真的谢谢~~~那继续求收藏推荐~~~) 周侗见状惊跳起来,抢刀在手,正想赶出门外,却见郭英手执宝剑,已将那人拖进屋内,掷于堂前,他定睛一看,却是阴阳秀才莫至高。 但见他额上滴着鲜血,系为酒杯所击,深深佩服久云婆武艺精湛不减当年,又想起这几天来吃了许多苦头,均是这个秀才引起的,不觉怒气冲冲,一脚将他腰部踩住, 喝道:‘快说,你来干什么‘“我说,我说。”那莫志高躺在地上哀告道:‘前番都是小人不是,今晚特来给天朝报信的。‘ ‘哈哈‘周侗仰天大笑道:‘报信,报的什么信?‘莫志高不知为啥来劲了,振振有词道:‘晁英雄,黄英雄已在曾家庄救得齐家夫妇,他们见我受人利用,放了我,要我带路来寻天朝教师报信的,不料在此迂到。‘ ‘他们呢‘周侗半信半疑,那踩的脚却自然分开了。 莫志高看了看周侗脸色,愣愣爬了起来,返身朝外指到:‘看这不是他来了?‘ 屋中诸人睁眼远眺,果见夜色迷茫之中,有两个人形匆匆而来,周侗喜不自禁,以为真是晁、黄二人来了,哪知莫志高似兔子般从门中窜了出去,大声嚷道:‘师父,快来呀,周侗在此。‘众人已知中了贼人哄骗,不由勃然大怒。 周侗提刀欲追:‘慢,且待老身收拾他,‘就见久云婆不慌不忙,从怀中掏出一把小飞刀来,朝莫志高的身形,手一扬,但见白光一道,随即响起‘啊‘的一声惨叫,扑的不动了。 那两条黑影也闻声赶至,乘月光看去,却是一俗一道。那道人赶至前面,已临近门外,但见他身大体壮,紫脸小眼,头戴道冠,身着道袍,手提一口宝剑,满脸杀气。此人是谁?乃芒山道首蒙刚的师父混天老祖,周侗不认识他,却见那人后边一人是李四,周侗大喝道:‘老道是何人,通名受死。‘ 那老道哈哈一阵狂笑道:‘大胆周侗,你逞强青州,横行芒山,毁我哨寨,杀我徒儿,俺混天老祖饶不了你,‘此话一出口,不打紧,后边久云婆如同蝎蝥般将跳将起来,朗声笑道:‘呵呵呵,真是冤有头,债有主,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你这贼道,到送上门来了,‘话音未了,剑峰已至老道胸前。 混天老道仓促间用宝剑一挡,‘铿‘的一声,二人个后跃一步,混天老道不由一禀,细瞧来着尽是一位年逾古稀,步侓蹒跚,老态龙中的老婆婆,不曾想其内力竟如此深厚,出招如此敏捷,此时正持剑在手,大义凛凛,一双眼如同电光,混天老道为饰内惧,大声喝道:‘你这老婆子是何许人也?胆敢与俺芒山大王过不去,硬要搅这趟浑水。‘ 久云婆见了仇人,分外眼红,气冲冲道:‘无须多问,只拿你头来祭奠我孙婿,‘贼道一听,知是遇上仇人了,实际上平时杀人太多,也想不起是谁,而眼下也容不得多思,只想杀人先下手,于是突施险招,仙人探路,奔对方胸前要害处。 久云婆也不答话,闪身避过剑峰,回剑只取对方头颅,对方一个凤凰点头,躲过剑芒,举剑横削久云婆肩膀,久云婆还招,并未用意忙回峰改奔老道左胸部,贼道不曾想对方如此老道,回防以不及,只好就地十八滚让了过去。 好一个久云婆改用大鹏展翅,又要取老道性命,谁知贼道却十分了得,一圈剑却护住了周身要穴,剑来剑往,迅速时而过了十余招,周侗见久云婆久战不下,便加入助战,说道:‘他就是郭三镖的祖母久云婆是也,速拿命来。‘发声喊,提刀冲如阵内,来攻老道,一时间只见刀光剑影,人跃尘扬,只杀得天昏地暗,神惊鬼泣。 屋外一场恶斗,惊动屋内郭英,听说来了杀夫仇人,咬紧牙关,抓起双剑,破门而击,尖声喊道:‘奶奶请歇,待孙女亲自刀刃贼首,报俺亡夫之仇。‘ 一阵风卷进战圈,呼呼砍将过去,三个人围住老道。似走马灯般旋转不休,,任凭混天老道武艺高强,怎敌得住三头猛虎,同仇敌忾!十余圈旋转下来,早已手忙脚乱,远处观阵的李四吓得浑身打颤,又不敢助阵,乘人不备,早已脚下抹油--溜之大吉。 又战几个回合,混天道人更加不济了,前要挡周侗滚龙刀法,后要防久云婆寒光利剑,还要注意背后、两侧砍来的郭英双剑,不由得顾此失彼,只听郭英喝声道‘着‘一剑戳进贼道脊背,久云婆又照老道脖子‘嗖‘的一剑,刚触及老道头颅时,忽被一剑格开,久云婆心中一凛,但见是郭英举剑挡住,原来她要亲手刃贼首,以祭亡夫。久云婆才长长叹口气,呵呵笑道:‘英儿,且将那贼颅拿去祭奠杰华,以慰亡灵,了您一番心愿。‘ 第四十九回 下 借宿卢村,杯酒扶危 周侗见恶道已死,亦自高兴,再来寻那李四时,早已不见踪影,便协同祖孙二人将恶道和阴阳秀才尸体掩埋了,而后又一同进屋喝酒解乏庆贺,自在郭家安歇。祖孙两便去厅堂布置郭杰华灵牌,焚起黄香,祭奠孙女婿在天亡灵。 次日一早周侗对久云婆说:"此仇已报,你老今后是否返临安安身?"久云婆笑道:"伏枥老骥,最忌颠簸,老身看这时影山到也幽静,就终老这儿了吧。"又道:"天朝教师万望多请住几天。"周侗很难推辞,一连住了几日,久云婆每日好酒好食款待,闲时看郭英指点孙儿武艺看到兴处,也把自己的绝招教上几手。这小子天慧聪明,一学就会,日后人称塞仁贵郭盛,为梁山一条好汉也。 这一日周侗辞行,久云婆一直送到石门亭,当分手时,久云婆从怀中掏出数锭金子送与周侗道:"老身知你不愁盘缠,此乃一些薄意,万勿推辞。周侗那里肯收,二人不免拉扯一番。久云婆不让,统统把金锭塞进行囊中去,这才双双洒泪释别,分手而去。 周侗离了石门亭,认准方向,走有五六十里山路,肚子已经饥饿,途中又无酒店饭铺,后悔未带干粮充饥,只好忍耐又走二、三十里路程,天渐渐暗将下来,周围都是郁郁森林,枯棘老藤,根本没个路径,十分难走,正自焦急时,听得归雀聒噪,才见前面一簇红霞笼罩,绿荫从中闪着座店院,有一条溪间蜿蜒乱窜山里,水声哗哗十分优雅,看来只好到庄上打尖借宿一宿,明日赶早再行,急忙顺溪边赶去,岂知心慌意乱,没想到踩住了软骨的东西,脚脖子上被咬了一下,差点滑倒,低头一看却是一条里白相间的花蛇,缠住脚脖子,周侗也不介意,把蛇踢出又一脚踩死它。 临进庄前,才见有做八字木桥,横跨溪涧,通向庄里,过了桥只见有十多个庄客,在一名管家指挥下,急急忙忙搬东西。周侗过去向管家深施一礼道:"上下,小老儿这厢有礼了,"那人瞅瞅周侗,不耐烦的问"天快亮了,你这老儿在我庄上做甚?"周侗道:"在下因贪赶路程,错过了宿头,欲在贵庄借宿一宿,当与重谢,""我庄上今夜有事,歇不得,"小老儿单身只影,不添麻烦,随便在那落脚都行,请施主行个方便,小老儿明早就走。有一庄客恼了走上喝道:"你这老不死的纠缠不休做甚,快走,快走,休在这里找死!" 周侗感到奇怪,歇一夜怎地就会讨死?不觉动容道:"你这厮好没道里,肯就肯,不肯就罢,怎地出口伤人?" 正在口角不休,这时从里面出来一位老人,但见他:"身穿员外服,头扎员外巾,年过花甲,步履蹒跚,满脸愁容,上前喝住庄客道:"你们闹什么还不快搬东西?"管家忙道:"太公,这厮要在这借宿,我等好好劝他不听,却在此斗口,周侗也岔道:"可恶这厮无礼,出口伤人,那太公道:"客官休恼,既是过路之人,随我进来吧!"周侗见老人和蔼大度,便随入厅堂,分宾主坐下,厅堂非常宽大豪华,知是财主人家,周侗放下行李,起身谢道:"承老丈好意,在下不敢动问贵庄主高姓?"老人道:"老汉姓芦,此地叫做芦家庄,人称老汉芦太公,敢问客官高姓大名,从何而来,到何处而去?" 周侗道:"在下周侗从东京来到青州桃花镇探望亲戚,"太公一听纳头便拜道:"原来是四海闻名的天朝教师,这般狗财,真的有眼无珠,老汉陪罪了,"周侗忙不迭的扶起道:"折杀在下了,叫俺如何消受。"众庄客听说来人是天朝教师,个个惊喜,纷纷上前叩头赔礼,太公喝令速速设宴,一时间山珍海味,摆满一桌,太公亲自把盏作陪,周侗道:"在下有一事不明,不知贵庄今晚有甚要事请道其祥?" 卢太公潜然泪下道:"好汉不知老汉年过花甲,家道颇有殷富,拙荆先逝,留下二子,大儿卢俊忠,已自成家立业,现在河北大名府经营药铺,小儿卢俊义,今年才十五岁,平日爱使抢弄棒,本想他长大能守产业,不料一日外出狩猎,为离此百里之遥大芒山大王蒙刚擒去,老汉报官,无人问津,蒙大王派人下书,要交十万贯金银,不然要将我儿杀死,将定今晚在庄外三岔路口,一手交钱,一手交人,实在数额太大,只好倾家荡产赎儿,故此烦恼。" 周侗听罢,怒火上升,道:"不知今晚芒山何人带贵公子,前来取钱,估计不会是蒙山大王,可能派手下大头目来。"既然如此,我叫他们送你公子,不要你金银如何?太公连连摇手道:"芒山是个虎狼窝,蒙刚是个杀人魔,他师父混天老道更是武艺高强,个个头目都有大本领,你去惹他岂非虎口掳须?"周侗笑道:"那混天老道早见太山老君去了,"于是便把混天老道死因,祥叙了一遍,然后吩咐道:"到时你知派人陪我去接贵公子返庄便了,"太公听此一说,扑翻身便拜道:"真能如此,你老就是俺卢家的佛祖也。" 周侗笑道:"莫拜,且待俺吃了饭好行事。"太公道:"有,有,尽管多用,周侗一连吃了十几碗酒,吃了七、八碗饭,叫庄客将行李安顿在上等房中。看看已到二更天时,就扎束伫当,腰缠镖袋道:"太公在家等候,叫管家带路就行。管家听了吃得一惊,又不敢不从,只好战惊惊,领周侗出庄,后面跟着十多名庄客。 万赖已寂,无月无星,看看已到半夜,见到远处传来人喊马叫声,卢太公心中忐忑不安,叫人扶着躲在庄前高坡下观看,果见二三十只火把,婉如游龙,一蔟人马飞奔而来。 第五十回 卢公子匹马迂救 安神医妙手回春 这时周侗已隐身在树旁边,何管家如此这般交代了一番,要他独自站在三叉路口,等来人回话。那伙人马很快来到近前,管家抖索躬身道:"不知来着是哪位大王,好去通报太公?"你自瞎了狗眼,连蒙大王手下大头目单一泰都不知道吗?快去把十万贯金银交上来,单大王息怒,金银统统背齐了,不知我家公子来是未来?"只听一个童声响起"管家公俺来了,快救我啊!"周侗在暗中细看,只见火把从中,一个手执双锏强人骑马在前面,中间马上捆着一个英俊少年,后面跟数十名喽啰。这时那强人又喝道:"不准哏哏,先交钱后放人,管家道:"太公说了,大王路远迢迢送来公子,特备水酒,请大王吃了再走。"单一泰笑道:"卢老头到也通情达理,小的们且先去庄里吃饱喝足了,怕他怎地,说完一扬马上前来。 刚到大树下,不防一物飞向马头,那马"嘶遛遛的"一声历叫,双腿直立,把单一泰掀翻在地,还未等他弄清是怎么回事,树影下早抢出一条黑影,一脚踏上,钢刀架在脖上喝道:"动一动砍下你的狗头来?"单一泰惊出一身冷汗来,只是遇上对头了,用力挣扎一下,未能动,便连连求饶道:"好汉爷饶命、、、、、、这是奉蒙大王差遣,不干小人的事,那后面的喽啰见状,慌了手脚,不敢上前,怕单大王被杀,周侗对单一泰道:"你马上下令,让卢公子放马过来,饶你一死。" 单一泰一听,眼下就是周侗,吓得屁滚尿流,这几天来芒山手下连折数员大将,听说都是周侗所杀,蒙大王暴跳如雷,正请混天老祖下山探听他的下落,要拿他剖腹挖心解恨呢。单一泰暗自庆幸,自己头脑灵活,没有硬起来,要不也见阎王去了。他又叩了一个头爬起来,跳上一名喽卒的马,加上一鞭,没命的跑,众喽啰也纷纷逃命去了。 周侗轻而易举地退掉贼人,心中高兴,就蹒跚着返庄,太公已率领公子早跪在府门,口中喊道:"恩公,恩公。"周侗忙弯腰去扶,蓦的忽然天旋地转,浑身如散了架似的,心中暗自道:"不好,扑通栽倒在地,众人大惊失色,急忙扶起。早见周侗脸色死灰,牙关紧闭,昏死过去。 卢太公一时慌了手脚,命人抬入厅室,轻放榻上,拿灯照看,吓得魂不附体,只见周侗一只脚肿得水桶般粗细,不知得了什么病,还幸卢俊义沉着,撕开周侗裤脚细看,不由叫了起来:"爹爹怎地脚上有几个小洞,还淌着血呢?"太公近前一看,喊声不好,这是被毒蛇咬的,快拿盐水来,太公是懂得一些医理的,也不顾自己安危,伏身下去,用嘴对周侗吸毒,每吸一口里血吐掉漱口盐水,再吸一口,又吐掉,反复十余次,只听周侗"哎"了一声,又昏过去了,太公这才对卢俊义道:"暂时不防好了,只是时间久了,毒气攻心,就无药可医了,我看了医书:六豆粉可以护心毒气不能侵犯,先外敷内服,保命要紧。众人一一照办,太公又连夜派人就近寻药医治,亦不见效。 直至第二天,周侗醒过来,见太公如此关照心实不安,只是头如斧砍身似蒸笼迷迷糊糊,一连几天,不能开口说话,口中只是呓语:"晁叔,黄贤弟,久云婆快来会上一面。。。。。。。。。。"神志恍惚,迷迷留留,大有不久于人世之感。 卢俊义煮好汤药侍奉,泪流满面,焦急不安,太公更是寝食难想,拜佛求神,也无济于事。这时管家卢喜道:"小的往日在济州时,我娘得无名肿毒,百药不得医治,后来请得安家庄安南山来,手到病除,只是他离此百里开外,一时想难请来。"太公道:"只要救得恩公性命,路再远,也得去请。"说完,连忙叫人取一百两金子,派卢喜去请,卢俊义道:"孩儿愿陪管家前往。"太公大喜道:"受恩必报,我儿速去速回。" 卢俊义为救周侗备两匹快马,同管家疾驰而去,时值秋季,阴雨连绵,泥泞难走,加之翻山越岭,百里多路,竟走了两天两夜。这天中午经到安家医寓,看见安南山真全神贯注地给一个卧在榻上年老大汉治病,旁边有一武生陪着,卢俊义虽是心急如焚,但也不敢打扰,只好站在一旁等候。 这安南山乃三代祖传名医,内外科、妇科、儿科,尽皆湛通,故此远近闻名,当时人曾有传赞他道:"家藏良方有百册,金针王刀汤丸散,扁鹊再生活华佗,万里传名安南山,这时安大夫将那大汉脉搭完了,对一旁作陪的人道:"黄英雄,尊叔脉息玹滑,胃纳滞凝,不思饮食,厌嫌油腻,实肝肾两亏,再也不宜劳顿,务必静心修养可用清热解毒去湿,滋肾养肝,药物调治,言毕铺笺挥毫,一方即就。只听那病汉道:"却是苦也,我那侄儿大爷,尚未找到,怎叫人能静心修养,那旁武生道:"晁叔,要么俺先送你回东溪村养病,待侄儿先行去寻访大哥?" 此话一说,喜得卢俊义跳将起来,他曾听老爹说,周老英雄路上曾和他师叔晁璋义弟黄永失散了,病危中还在呼喊他俩的名字,没想到碰上他门。卢俊义对那陪客纳头便拜道:"晚生斗胆试问你们要寻那人莫非是天朝教师周侗也?"那人惊奇的道:"正是,公子曾遇到他?"卢俊义道:"大驾想毕是黄永大爷?"然也,公子何以得知? 卢俊义喜不自禁道:"凭般巧事,真叫人难信!便把周侗伤状缘由经过讲了,那晁璋听了,从榻上翻身做起道:"快去救侄儿大爷,"拔腿就走,黄永一把拉住,劝道:"安医师已嘱叔父静养,今日巧遇卢公子,得知此消息,实在无意,我意就请卢府贵管家护送晁叔回东溪村养病,俺陪安大夫卢公子星夜赶往芦家庄,救周侗大哥,安南山是位义医,听说周侗危在旦夕,二话没说,取出药道:"黄英雄言之有理,救人如救火,丝毫不能延误,便关照儿子安道全看守门户,即刻启程。卢俊义当即交给卢喜三十两黄金,嘱他路上使用,又给安道全五十两,作为谢礼,余下二十两好在路上使用,于是晁璋便骑上卢喜的快马,由卢喜护送回东溪村了。卢俊义、安南山骑快马先走,黄永步行随后跟来。 卢俊义、安南山等一行人,星夜赶回卢家庄来,不一日已到庄前,由庄丁迎进庄内,这时卢太公及众庄丁正朝着周侗卧榻,暗自伤心啼哭呢,见他们到来连声发喊"快快快,周老英雄快咽气了?"安南山分秒不休息,俯身看周侗时,但见浑身青紫已如死灰,只有出气,没有入气,说声:"还来得及!"瞬间从腰带中取出一把小刀,在周侗左腿伤口划开五道口子,用双手拼命挤压黑血流将出来,又燃起艾赔引出毒气,接着取出两瓶白色粉末,用万年青鲜根捣糊在一起,敷在伤口上,外科已毕,才叫庄客去取一碗开水,将解蛇毒药化开,一勺勺从口中灌下。须叟,只听得"哇"的一声,周侗吐出大口大口污物来。安南山透过口气道:"天朝教师命大,这下有救了。" 卢家父子一齐拜倒在地道:"救得周老英雄性命,愿以千金相酬。"安南山呵呵笑道:"不是夸口,此危症若非迂上安某,万金也难活命,只要救得天朝教师,我自心满意足,何须提酬金:"众人敬佩万分,当即设宴款待安神医,酒席未残,果见周侗慢慢睁开双目,喊道:"俺饿拉!"卢公子忙端一碗燕窝,银耳汤喂下,又伏在他身旁告知他求医经过,黄永在明后日可到。周侗欣喜不已,请安南山见过,谢道:"俺今一命全靠安神医和贵父子相救,待俺黄贤弟前来,当面相谢,安南山,卢太公等相互谦让一番。 正自说话间,忽听庄外马蹄声响,卢俊义还当是黄永回来了,正如偕同老爹出迎"砰砰!彭彭"砸门声起,叫喊中冲进一伙人来,灯火明亮,一式青布包头,青布褂子,拥着一个金刚般大汉,但见他们一入堂内,便喝声:"给我统统捆起来。" 第五十回 卢公子匹马迂救 安神医妙手回春 这时周侗已隐身在树旁边,何管家如此这般交代了一番,要他独自站在三叉路口,等来人回话。那伙人马很快来到近前,管家抖索躬身道:"不知来着是哪位大王,好去通报太公?"你自瞎了狗眼,连蒙大王手下大头目单一泰都不知道吗?快去把十万贯金银交上来,单大王息怒,金银统统背齐了,不知我家公子来是未来?"只听一个童声响起"管家公俺来了,快救我啊!"周侗在暗中细看,只见火把从中,一个手执双锏强人骑马在前面,中间马上捆着一个英俊少年,后面跟数十名喽啰。这时那强人又喝道:"不准哏哏,先交钱后放人,管家道:"太公说了,大王路远迢迢送来公子,特备水酒,请大王吃了再走。"单一泰笑道:"卢老头到也通情达理,小的们且先去庄里吃饱喝足了,怕他怎地,说完一扬马上前来。 刚到大树下,不防一物飞向马头,那马"嘶遛遛的"一声历叫,双腿直立,把单一泰掀翻在地,还未等他弄清是怎么回事,树影下早抢出一条黑影,一脚踏上,钢刀架在脖上喝道:"动一动砍下你的狗头来?"单一泰惊出一身冷汗来,只是遇上对头了,用力挣扎一下,未能动,便连连求饶道:"好汉爷饶命、、、、、、这是奉蒙大王差遣,不干小人的事,那后面的喽啰见状,慌了手脚,不敢上前,怕单大王被杀,周侗对单一泰道:"你马上下令,让卢公子放马过来,饶你一死。" 单一泰一听,眼下就是周侗,吓得屁滚尿流,这几天来芒山手下连折数员大将,听说都是周侗所杀,蒙大王暴跳如雷,正请混天老祖下山探听他的下落,要拿他剖腹挖心解恨呢。单一泰暗自庆幸,自己头脑灵活,没有硬起来,要不也见阎王去了。他又叩了一个头爬起来,跳上一名喽卒的马,加上一鞭,没命的跑,众喽啰也纷纷逃命去了。 周侗轻而易举地退掉贼人,心中高兴,就蹒跚着返庄,太公已率领公子早跪在府门,口中喊道:"恩公,恩公。"周侗忙弯腰去扶,蓦的忽然天旋地转,浑身如散了架似的,心中暗自道:"不好,扑通栽倒在地,众人大惊失色,急忙扶起。早见周侗脸色死灰,牙关紧闭,昏死过去。 卢太公一时慌了手脚,命人抬入厅室,轻放榻上,拿灯照看,吓得魂不附体,只见周侗一只脚肿得水桶般粗细,不知得了什么病,还幸卢俊义沉着,撕开周侗裤脚细看,不由叫了起来:"爹爹怎地脚上有几个小洞,还淌着血呢?"太公近前一看,喊声不好,这是被毒蛇咬的,快拿盐水来,太公是懂得一些医理的,也不顾自己安危,伏身下去,用嘴对周侗吸毒,每吸一口里血吐掉漱口盐水,再吸一口,又吐掉,反复十余次,只听周侗"哎"了一声,又昏过去了,太公这才对卢俊义道:"暂时不防好了,只是时间久了,毒气攻心,就无药可医了,我看了医书:六豆粉可以护心毒气不能侵犯,先外敷内服,保命要紧。众人一一照办,太公又连夜派人就近寻药医治,亦不见效。 直至第二天,周侗醒过来,见太公如此关照心实不安,只是头如斧砍身似蒸笼迷迷糊糊,一连几天,不能开口说话,口中只是呓语:"晁叔,黄贤弟,久云婆快来会上一面。。。。。。。。。。"神志恍惚,迷迷留留,大有不久于人世之感。 卢俊义煮好汤药侍奉,泪流满面,焦急不安,太公更是寝食难想,拜佛求神,也无济于事。这时管家卢喜道:"小的往日在济州时,我娘得无名肿毒,百药不得医治,后来请得安家庄安南山来,手到病除,只是他离此百里开外,一时想难请来。"太公道:"只要救得恩公性命,路再远,也得去请。"说完,连忙叫人取一百两金子,派卢喜去请,卢俊义道:"孩儿愿陪管家前往。"太公大喜道:"受恩必报,我儿速去速回。" 卢俊义为救周侗备两匹快马,同管家疾驰而去,时值秋季,阴雨连绵,泥泞难走,加之翻山越岭,百里多路,竟走了两天两夜。这天中午经到安家医寓,看见安南山真全神贯注地给一个卧在榻上年老大汉治病,旁边有一武生陪着,卢俊义虽是心急如焚,但也不敢打扰,只好站在一旁等候。 这安南山乃三代祖传名医,内外科、妇科、儿科,尽皆湛通,故此远近闻名,当时人曾有传赞他道:"家藏良方有百册,金针王刀汤丸散,扁鹊再生活华佗,万里传名安南山,这时安大夫将那大汉脉搭完了,对一旁作陪的人道:"黄英雄,尊叔脉息玹滑,胃纳滞凝,不思饮食,厌嫌油腻,实肝肾两亏,再也不宜劳顿,务必静心修养可用清热解毒去湿,滋肾养肝,药物调治,言毕铺笺挥毫,一方即就。只听那病汉道:"却是苦也,我那侄儿大爷,尚未找到,怎叫人能静心修养,那旁武生道:"晁叔,要么俺先送你回东溪村养病,待侄儿先行去寻访大哥?" 此话一说,喜得卢俊义跳将起来,他曾听老爹说,周老英雄路上曾和他师叔晁璋义弟黄永失散了,病危中还在呼喊他俩的名字,没想到碰上他门。卢俊义对那陪客纳头便拜道:"晚生斗胆试问你们要寻那人莫非是天朝教师周侗也?"那人惊奇的道:"正是,公子曾遇到他?"卢俊义道:"大驾想毕是黄永大爷?"然也,公子何以得知? 卢俊义喜不自禁道:"凭般巧事,真叫人难信!便把周侗伤状缘由经过讲了,那晁璋听了,从榻上翻身做起道:"快去救侄儿大爷,"拔腿就走,黄永一把拉住,劝道:"安医师已嘱叔父静养,今日巧遇卢公子,得知此消息,实在无意,我意就请卢府贵管家护送晁叔回东溪村养病,俺陪安大夫卢公子星夜赶往芦家庄,救周侗大哥,安南山是位义医,听说周侗危在旦夕,二话没说,取出药道:"黄英雄言之有理,救人如救火,丝毫不能延误,便关照儿子安道全看守门户,即刻启程。卢俊义当即交给卢喜三十两黄金,嘱他路上使用,又给安道全五十两,作为谢礼,余下二十两好在路上使用,于是晁璋便骑上卢喜的快马,由卢喜护送回东溪村了。卢俊义、安南山骑快马先走,黄永步行随后跟来。 卢俊义、安南山等一行人,星夜赶回卢家庄来,不一日已到庄前,由庄丁迎进庄内,这时卢太公及众庄丁正朝着周侗卧榻,暗自伤心啼哭呢,见他们到来连声发喊"快快快,周老英雄快咽气了?"安南山分秒不休息,俯身看周侗时,但见浑身青紫已如死灰,只有出气,没有入气,说声:"还来得及!"瞬间从腰带中取出一把小刀,在周侗左腿伤口划开五道口子,用双手拼命挤压黑血流将出来,又燃起艾赔引出毒气,接着取出两瓶白色粉末,用万年青鲜根捣糊在一起,敷在伤口上,外科已毕,才叫庄客去取一碗开水,将解蛇毒药化开,一勺勺从口中灌下。须叟,只听得"哇"的一声,周侗吐出大口大口污物来。安南山透过口气道:"天朝教师命大,这下有救了。" 卢家父子一齐拜倒在地道:"救得周老英雄性命,愿以千金相酬。"安南山呵呵笑道:"不是夸口,此危症若非迂上安某,万金也难活命,只要救得天朝教师,我自心满意足,何须提酬金:"众人敬佩万分,当即设宴款待安神医,酒席未残,果见周侗慢慢睁开双目,喊道:"俺饿拉!"卢公子忙端一碗燕窝,银耳汤喂下,又伏在他身旁告知他求医经过,黄永在明后日可到。周侗欣喜不已,请安南山见过,谢道:"俺今一命全靠安神医和贵父子相救,待俺黄贤弟前来,当面相谢,安南山,卢太公等相互谦让一番。 正自说话间,忽听庄外马蹄声响,卢俊义还当是黄永回来了,正如偕同老爹出迎"砰砰!彭彭"砸门声起,叫喊中冲进一伙人来,灯火明亮,一式青布包头,青布褂子,拥着一个金刚般大汉,但见他们一入堂内,便喝声:"给我统统捆起来。" 第五十一回 上 为避仇夜走大名府 你道来人是谁?来者正是芒山大盗蒙刚,右边跟的是单一泰。厅中众人都是缺少武艺之人,见这凶神恶煞盗首,早都吓作一团,一个个都被捆了起来,推进厢房里关了。独独走了卢俊义。 蒙刚对已被捆绑在病榻上的周侗狂笑道:‘姓周的,也有你这一天,这才叫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周侗此时身子极为虚弱,只好闭口不语。他知道此番难逃厄运,只是想到因此害了卢太公一家及安神医,心中难受至极,便道:‘俺周侗杀剐由你,与别人无关。‘ 蒙刚冷笑道:‘这可由不得你了,本大王不光要为部下报仇,还要为我师父报仇呢,来啊,先将庄内所有财宝搜尽,吃得饱饱的,烧了这鸟庄,将周侗等人,带回山寨,剖腹挖心,以解俺心头只恨。‘ 众喽啰听此言,由单一泰率领穿门砸户,抢掠财物去了,厅中央剩下蒙刚一人,坐在酒席桌上边吃边监视周侗,心中十分得意,蓦地惊风入耳,一物当胸飞来,他赶快举杯相击‘砰‘,酒杯碎片飞迸,随着一条黑影从天而降,举刀便砍。 那蒙刚喊声:‘不好!‘情急智生,哗啦啦掀翻桌子,挡住来人道路,随即抓起莲荷铁锹,劈将过去,霎时厅堂之中厮杀开了。 周侗闻声举目一看,心中大喜,却是黄永贤弟赶到。但见二人一来一往,战有数十回合,忽然蒙刚一锹拦腰打去,此招名为‘阴手镗‘十分凶恶,周侗忍住喊声:‘贤弟当心阴手镗!‘黄永急速一个虾公倒遁闪过。那蒙刚见周侗说破他的绝招,大怒撤开黄永直奔而来,想一镗将周侗打死。好周侗咬紧牙关,奋起神威,一个翻身滚至床下,又来个就地十八滚‘蓬‘的一声大响,床榻已被砸得粉碎。 黄永见状大喝道:‘休伤吾兄,‘手一扬,又是一镖飞去,正打在蒙刚右背上,‘咣当‘铁镗落地。蒙刚吃了一惊,绕桌就跑,大喊道:‘小的门快来助战‘那单一泰已领众喽啰冲将过来,见大王受伤,正想举锏打来,不妨一个人手提铁棍卷入厅堂,想起一声尖喝:‘着‘单一泰的腿上挨了重重一棍,‘咔哧‘折断了,众人一瞧,却是卢俊义,蒙刚见来了生力军,知难抵挡,趁一个箭步,窜出厅堂,跳上马背,用脚狠狠踢着,逃走了,剩下那些喽啰,也发声喊,齐齐逃走了,只剩下个单一泰。 黄永不由分说,一刀就把单一泰杀了。卢俊义忙不迭的扶起周侗,解开绳索,周侗这一滚,竟出了一身汗,反觉精神好了许多,这时卢俊义又去房中放了卢太公、安南山等人,至此周侗才知,卢俊义趁此逃出庄去,从小路迎来黄永救命。 周侗道:‘感谢贤弟救了我等,只是苦了卢太公一家了,这蒙刚吃了一镖,就此去山寨,不日定会带大队人马来杀卢家庄。 卢太公道:‘休如此说,如无你黄英雄,我们都得死,老汉且有一说,不知当否?‘请赐教?卢太公道:‘卢家庄已无法安身,蒙刚回山,往返也得三天,不如连夜携带金银细软,连夜去大名府到我长子卢俊忠处落脚吧,周侗道:‘如此相烦,心实不安,太公顾自去,俺与黄贤弟去桃花镇吧。‘黄永道:‘甚好‘可安南山却摇头道:‘不可不可,周老英雄一路除暴安民,芒山盗恨之入骨,不会轻易罢休,加知贵体尚未康复,亦难力敌,还是速离山东为妥,‘黄永道:‘那你认为怎办为好,我想芒山盗恐要找你麻烦。安南山笑道:‘行医之人,天下为家,俺家中只有一小儿就携他到一卷山俺兄弟安民家住吧,他日后在疮症,随时应‘众人听了十分感动。 因事紧急,卢太公便命庄客牵两匹骏马让周侗安南山骑了,再牵两匹骏马命黄永卢俊义骑着护送。他自己带着管家将细软装车,自己乘轿连夜弃庄而去。 过了两日,蒙刚果然率领大批盗人扑来,此时卢家庄杳无一人,只得把庄子烧了,并派出走卒,继续寻访周侗下落不提。 且说周侗等人自往大名府,安南山去一卷山,他们在路行程三、五日,早已出了山东境界。黄永对周侗道:‘大哥此去已是河北境界,不会再有危险,俺今和你分手,且回青州桃花镇见过内人和小儿,安顿好外甥夫妇,异日再来相见,‘周侗黯然道:‘尚未畅叙,又作分别,令人堪伤。贤弟此去代周侗问候弟媳安好,晁叔处有便转告,他日有辛定要去东溪村拜见谢恩,我去大名府将息好身体,当去内黄县麒麟村探望王明贤弟,有机会可来一会,黄永点头应诺,洒泪而别。 以后黄永与他到还有相见之日,只是晁璋在也无法相逢,因他年事已高,加之此次劳顿,生了肝脏之症,回东溪村后不久便去世了,这是后话。 且说周侗等在路上又行有三、五日,早已来到北京大名府,这是河北第一个处所,果好气派,但见城高地险,斩阔豪深,鼓楼雄伟,地道坦平,钱粮浩大,人物繁华,东西院鼓乐喧天,南北店货财满地,卢家前行庄客早已报知了开药铺的卢俊忠,他赶来迎接。 公子兄弟相见,自有一番言论,卢俊忠向周侗谢过救弟之恩,当晚圣筵款待,过了一日,卢俊忠又花数千金在西街买一大宅院,供老父小弟落户。 话休絮烦,自此周侗就深居卢府养伤,半月之后,皮肤渐渐红白,约有半年,身体恢复如归,那卢俊义每日里除侍奉周侗汤药起居外,就在后花园使枪弄棒,一日周侗欲去后花园踏雪尝梅,走至檐下,却见卢俊义正在脱膊在雪地中练棍看了一会脱口而出:‘到也是不怕苦,可惜耍的都是花棍,临阵无用。‘卢公子闻声,陡地收棍,跪在雪地里叩头道:‘周老英雄可怜小子一片诚心,收我为徒吧。‘ 第五十一回 下 收名徒传艺玉麒麟 周侗想到自己全靠卢家父子看顾,才得死里逃生,心里一直有负债未还之感,很想当场答允下来,但一想起史文恭之事,收徒之念俱灰,便口推辞道:‘不是俺不肯收你为徒,实奈年老体弱,恐误了公子的前程,此事另外再说吧。‘ 卢俊义知是周侗在婉言谢绝,甚感自悲,便毅然道:‘老教师若不答应,弟子当跪死不起。‘ 这时刚巧卢太公进来,见状心明,连忙撩衣跪下道:‘天朝教师与我卢家前世有缘,叫我们今生相聚,犬子虽虽无出息,却也心怀大志,望看在老夫面上,收下为徒吧,‘ 奇)这一来周侗再难推辞,忙扶起太公,并对卢俊义道:‘既如此,为师一发成全了你吧,‘卢俊义欣喜若狂,连连叩首道:‘师父在上,请受俺徒儿一拜。‘ 书)卢太公大喜,叫儿子穿了衣服,一同来到大厅坐下,吩咐杀牛宰猪,安排酒席,放鞭炮,再次行拜师之礼,又令卢俊忠作陪,卢俊义只是站在周侗身后侍候。 网)自即日起周侗就安居卢府,给卢俊义点拨十八班武艺,一一从头指点,那十八班武艺是为弓矛锤弩铳,鞭锏釽链挝,斧钺戈戟,牌棒与枪钗,卢俊义天性聪颖,学的认真,约有半年功夫,已自掌握要领。 周侗根据他善使棍子的特长,精心传授他棍艺,使其日趋娴熟,到后来卢俊义果然学得一身高超武艺,棍棒天下无双,绰号河北玉麒麟,成了河北三绝,水泊梁山上的第一条好汉,时人曾有一道词,单道卢俊义的好处, 目炯双瞳,眉分八字,身躯九尺如银。威风凛凛,仪表似天神,惯使一条棍棒,护身九技绝无论。京城内,家传清白,积祖富豪门。杀伤临敌处,冲开万马,扫退千军,更忠肝贯日,壮气凌云,慷慨疏财仗义,使英雄各播乾坤,卢员外双名俊义,绰号玉麒麟。 春风夏雨,秋雾冬雪,忽间三年过去,卢太公无疾而终,卢俊义武艺已成。周侗游子心复萌,便对卢俊义道:‘徒儿你武艺已成,为师欲去内黄县探望你师叔王明,再返回东京去看看。‘ 卢俊义那里肯放,便道:‘师父那里都别去,只在此地过了,弟子奉你老以终天年。‘周侗笑道:‘为师可是个游荡惯了的人,去了还可以再来,不必强留,我今告诉你,你尚有两个师兄,一个叫史文恭,一叫林冲,前者心术不正,居心险恶,不可交往,后者为人敦厚老实,堪能信任,他日若有相聚之日,切记为师之言。‘ 卢俊义知不可挽留,便安排筵席送行,又拿出许多金银彩礼,周侗只取五十两算头金,作为路资,余者奉还,遂起程去内黄县,卢俊义亲送二十里,洒泪而别。 时俱隆冬天气,彤云密布,朔风紧刮,又纷纷扬扬下着大雪。周侗行有三十多里,感到腹中饥饿,望见远处柳林旁有一家酒店,便奔去揭开酒店帘,拂去雪片,捡个坐头,买二斤酒,三斤牛羊肉,顾自解寒解饥。 正吃喝之间,忽见芦帘一动,匆匆走进一个半老汉子来,喊道:‘田七好冷啊!店主人家,有酒有肉便拿来吃,越快越好,俺待着赶路呢?‘ 周侗听着好熟,抬头一看,不由喜从天降,高喊声:‘却是贤弟,你如何却来这里?‘那人回头一看,‘啊‘喊得一声,望周侗便拜。 只见那人五十上下,头戴深檐暖帽,身穿貂皮袄,脚着一双兽皮靴,身材瘦长,相貌清癯,三绺长髯,飘然胸前,他朝周侗拜道:‘大哥真想煞我也,天幸小弟在此得迂大哥,险些错过,空去内黄县一遭。‘ 原来此人是杨天慈。周侗喜泪横飞,忙拉至座头按下,送上一杯酒道:‘先喝下御寒。‘又叫来酒保,再添二斤酒、三斤肉、五碗饭来,酒保应声备齐。 周侗这才问道:‘贤弟别来无恙?从何处找我来着。‘ 杨天慈连喝几杯酒,才慢慢地道:‘好叫大哥得知,小弟自平西归途一别,去到蓟州,历尽曲折,终于寻到小儿杨雄。此后我就在蓟州落户作寓公,教习孩儿武艺,到也有些长进。吃喝全靠一个官府充职的堂侄接济。如此过了数年,我想念兄长,便去东京相会,哪知平南王府已改成太师府了,听说道君黄帝登基,蔡京那厮已升迁右丞相,后问得邻舍市民,才知兄长辞官不做,住大相国寺近畔,我又去找了林冲和他岳父张教头,得知大哥游历天下去了。你那徒儿已升迁为八十万禁军正教头,张教头也已卸任,在相国寺教习一般武生,硬拖小弟住了几月,正欲离京,岂知祸从天降,令高徒与张氏去相国寺进香,被高俅的儿子碰到,也是合当有事,林冲路过相国寺菜园时,见守菜园的和尚鲁智深正在午杖弄拳,不觉出了神离开了妻子,妻子便遭衙内调戏,张氏一怒之下,打了衙内几个耳光,却为高俅那厮狭私报复,设计问了林冲一个私入白虎节堂,谋刺太慰之罪,被刺配沧洲府,他妻子为人真烈,竟杀了高衙内,而后自缢身亡。小弟不便插手此事,特来寻找大哥报信。‘ 周侗听了杨天慈一番话,叫苦不迭,自把胸脯捶将起来道:‘天哪,此乃俺不在东京之过也,‘杨天慈劝道:‘大哥且省烦恼,事已如此,不如随小弟前往蘇洲清闲一段时间,等事平息,再去东京省视一番。‘ 周侗道:‘我不知道便吧,即知此信恨不得肋下生翅,飞回东京。‘说罢,酒食再也不肯沾唇,背起行李拱拱手道声:‘贤弟休怪,‘便飞也似的走了。杨天慈朝着周侗的背影叹道:‘是我口直心快,害得大哥心急如焚,连叙旧也无时间。‘一个人怏怏不乐,又喝了几杯闷酒,竟自去了。 第五十二回 上 月下午刀,收武松 (撒花~~~本书至此已完结!!这是最后一回了~~~~各位读者请尽兴~~~) 且说周侗在路十数时日,早望见东京。但见皇城依旧,人物市井喧哗,可是旧宅面貌全非,门上有枢密院交叉的封条。门外无半个行人,好不令人心酸,他随也不去街坊询问,就折身往大国寺而来,想去找亲翁张鹏飞聊聊,步伐匆忙,没提防在天汉洲桥时重重撞在一个少年汉子身上。那少年身负行李,东张西望,观赏街景,根本未防,喊声‘啊呀‘跌跌冲冲好几步,方才站稳了脚跟。周侗认为对方要发火的,正想道歉,那少年反而歉意一笑,老丈当心了,小子只顾贪看皇城景色,冲撞了老丈,请见谅。周侗忙道:‘小弟弟刚才是老夫的不是,望勿见怪?‘那少年道:‘不怪,不怪,老丈请方便。‘说罢,站在一旁,让周侗下桥去,而后在走。 周侗进得相国寺来,撞见知客僧报与方丈,这方丈是位高人,他是焦天虬弟弟焦天龙,法号淡云,此时正与张教头谈古论今,听说周侗来到急忙迎将出来。周侗忙俯身见过方丈,再与张教头拜见道:‘周侗见过亲翁,一别数载,不觉落此结局。‘淡云长老合掌道:‘善哉,善哉,苦海无涯,回头是岸啊!‘那张教头却乐观爽气,对周侗道:‘天朝教师想已知一切,人生如幻梦,均不必挂怀,且喜亲翁来此,我孤老头有了伴,从今后就住在相国寺与我玩抢弄棒,打发余年吧!‘不由分说,便领着周侗来到后院一间小屋里道:‘小老头就蛰居在此,一同吃住吧,就把周侗行李统统解了放置床头。 从此,周侗就和张教头一起住在大相国寺,闲时陪同张教头下坊子,看他教十七、八个徒弟练武,众后生对周侗很敬仰,每日里都将酒肉来请看他们演武练拳。周侗有心要从中发现几个有出息的,故此,只演不教。 这天正是个好月夜,众人早早摆了酒席,要看周侗老师的拿手好艺滚龙刀,一忽儿就见周侗屹立在园地中间,头扎蓝色练高巾,身穿短褂,足蹬薄底缎靴,还把长长的胡须大个纠结。手中金刀在月光下闪烁逼人,冷气索索,煞时间,刀势已起,金光闪闪,风声呼呼,一团团刀花裹住整个身影,密不透缝,这时张教头抓一把黄豆朝周侗撒去‘噼噼啪啪‘一阵爆炸声响起,黄豆四面开花,统统被弹将出去,一颗也未粘到周侗身上。众人不敢高声喧哗,齐齐伏在地上,噤若寒蝉。岂知就在这时,竟有人不知高低地喊声‘好‘,接着又听‘啊呀‘一声喊,从围墙处大树上跌进一个人来。 周侗迅速收住金刀喝问:‘谁人在此偷窥?‘众后生见来人搅了这神刀,齐奔过去,正欲斥责,却见月光下那少年后生,一躬到地道:‘众位大哥容禀,在下实是见老教师刀法绝伦,扰了众伍,万请恕罪!‘原来武林中规矩,偷看别人练武最为大忌,更不作兴随意喊出声来。周侗在初时,眼角早瞥见墙外树上有条人影,难分善恶,故此趁张教头撒豆之际,将一颗黄豆弹向那人腿脚处,使其措手不及,跌入园中。 周侗听音甚熟,张目一看,却原来是天汉桥与已相撞的少年,长得肩宽背阔,面似银盆,极其英武。他觉得这少年品行不错,心想他来偷看,想来也是酷爱武艺的,便挥挥手止住众人道:‘既如此就请来相见,下不为冽!‘那少年一听忙走到周侗面前,双膝跪地道:‘多谢老师宽宥,晚生有礼了。‘周侗忙起身扶起道:‘壮士请起,请问贵姓大名,府上何处?‘那少年双手垂立,腼腆相答道:‘晚生是山东清河县人氏,姓武名松,人呼武二郎的便是。‘周侗惊喜道:‘莫非你是去年在陽谷县景陽岗打虎的壮士吗?‘‘不敢,那是晚生命不该绝,侥幸打死老虎,何劳老师挂齿。‘ 众人听了,都睁大眼睛。这小子年纪轻轻的,就是威名远扬的打虎英雄武松?‘真是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一个个不敢轻觑他。张教头忙过来拉着武松手,笑哈哈道:‘合当你与老教师有缘分,你知他是谁吗?‘武松道:‘晚生正想请教?‘‘哈哈,你是闻名天下打虎英雄,他可是天下的闻名武林高手,天朝教师周侗啊!‘ 武松一听,纳头便拜道:‘天助我迂上老教师,师父收下晚生,当个徒弟把?‘旁边众人听了都在暗暗晒笑,为啥?大家知道周侗这个人与众不同,不管你钱多权重,欲想拜他为师,比登天还难,只有他自己看中了,无须花上半文钱,也愿将武艺传授你,他们至今都只有观看演武之份,无一人有师徒之缘。这武松虽说名气挺大,如此莽闯,周侗教师会答应。 周侗笑呵呵道:‘武松,你是慕名投我为师?‘‘不,俺不是慕名投师而是幕艺投师,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周侗朗声大笑道:‘说得好,壮士之材,将来不可限量,老夫收下了。‘那武松喜不自禁,当即推金山,倒玉柱,三跪六拜,行了拜师之礼,口中道:‘多蒙师父成全,徒儿三生有幸。‘周侗又问道:‘徒儿此来要学何艺?是长学还是短学?‘武松道:‘徒儿这次来东京,是从陽谷县来开封递交公文,只有一个月限期,就学师父的滚龙刀吧!‘‘好,为师传给你,盼你将来有像打虎气概,用此刀去除人间虎狼。‘ 于是周侗命众人散去,单独留下武松,取出口单刀,将滚龙刀的身形,步法,一着一着摆给他看,再叫武松照样做上一遍,而后予以纠正。周侗眼看武松就想起林冲,两人气质不一样,却有一个共同之处,敦厚老实,谦虚刻苦,心中更是来了劲头,不觉教了他一个夜晚,兀自精神焕发。 周侗广交天下英雄,南来北往武林中人,不断来访,日间无空传武,故此武林白天睡觉,或游览京城,晚间来后园学武,夜夜不误。武松本来有艺在身,加上天性聪颖,只有半月之间,便学成滚龙刀法,后来又学了双刀,拳脚功,更是如虎添翼,数年后,他在狮子楼欧杀西门庆,就是靠这套刀法拳脚,这是后话。 一天晚上,周侗对武松道:‘徒儿,你在东京期限已到,今晚为师同你比试一番拳脚,好让为师放心‘为啥不比兵刀?因为周侗怕伤了徒弟,武松赧颜道:‘徒儿怎敢,万望宽令?‘周侗笑道:‘无妨,比武场上不分高下。 武松只好从命,师徒开始对拳,论武松,那是周侗对手?一来一往十多个回合下来,眼看武松招架不住了。忽地见他脚下一滚,一个跟跄,便往后仰跌下去,周侗心里‘咯噔‘一下,嘿,他分明是假跌呀,我倒要问问他作何意图?连忙收拳,上前欲想扶持。那知人刚靠近,只见仰天躺的武松双手突然向上一撩,将周侗伸过来的双臂分开,两腿卷起一蹬,刚好踢在周侗的双臂上,周侗连连后退,好不容易,才站定身子,没有倒下。 第五十二回 下 沥泉寻旧避仇害 周侗大吃一惊,欣喜万分问道:"徒儿这套拳脚,为师没有传你,是从哪儿学来的?"武松起身纳首告道:"实不相瞒,这时徒儿到山间看到一对兔儿打架,私下琢磨出来的,不知是否有用?斗胆在师父面前领教一番。"周侗大喜连声赞道:"好,好,好,年轻人就该这样学艺,既承师法,又不用囿于师法,才能有新的创造,你这一招,名唤玉兔双蹬腿,是专为败中取胜用的。"日后武松在帮助施恩抢夺快活林,醉打蒋门神时,就靠了这套拳腿取胜的。 这天一早,武松前来拜别周侗,竟自依依不舍。周侗亲送京城之外,武松返身拜了三拜,流泪道:"师父请留步,徒儿就此告辞,待公事完了,再来东京服侍师父。"周侗长叹一声道:"哎,不必了,为师四海为家,行踪不定,但愿徒儿成器,吾愿已足矣。"wωw奇Qìsuu書còm网 周侗送走武松返回大相国寺,忽见张教头领来一个小和尚称是嵩山少林寺来的,因为皇家御禅师佛体欠安,命他召唤周侗上山会上一面。周侗闻此大吃一惊,辞别张教头和方丈,急忙打点行李,张教头又从军营中借来一匹快马,疾驶嵩山而去,待周侗赶到时,一代武林高手,曾为皇家御教师的平南王千岁金台,早已圆寂。周侗见状大哭一场,就在嵩山住了下来。一晃数年,早已春风杨柳,年岁伊始,那高踞龙座上的玉清教主微妙道君皇帝,又号徽宗,日益信奉道教,且喜奇花异石,根本无心治国,直弄得国破民穷,天下大乱。各地揭竿而起者,风起云涌,忽一日来了许多官兵,把少林寺围住,声称:"别放走反贼之师周侗。"众僧大惊失色,不知其然。 智全长老忙出山门,合掌问讯道:"何事喧扰?"但见一名校尉上前道:"禅师这不关我等之事,实上司所差。"方丈道:"请道其详?"校尉道:"周侗之徒林冲,火烧草料场,反上梁山,另外两徒武松,卢俊义也上了梁山,还有周侗结义的弟兄们子侄杨雄,刘唐,黄信,郭盛,时迁等好汉都在梁山聚义,蔡太师屡令枢密院派兵征讨,均遭大败亏输,损兵折将,一口气向各洲府县下了海扑公文,务必搜捕反寇之师周侗到案,押往东京正法,以戒效尤。登封县令接到太师府密令,少林寺因系周侗师父金台出家之处,也要搜查。 智全听罢暗暗吃惊,合掌稽首道:"善哉,善哉,那周侗果在寺中,理当缉捕归案,只是昨日他去登封采办东西,要在明日午后方归,你们且伏在寺前,当会捕获,那校尉大喜,甚感老僧心诚,忙吩咐众官兵在寺外路上埋伏了。智全叹道:"此寺实乃立有先皇禁碑,不能冲撞,只得有屈尊驾驻足山门廊下,待小僧进去吩咐备斋,端来敬呈。"那校尉全然不疑。 方丈返回山门,来到后院,对周侗如此这般一说,乃道:"校尉虽被小僧哄过,只怕难以久持,你不如从后山走了吧。"周侗叹道:"江山之大,竟无我周侗立锥之地,到不如随他们去了,总归不过一死罢了。"方丈道:"天朝教师莫悲愤,一代高人总有归宿,我修书一封,安排你一个去处。""不敢动问上人,弟此去何方?"我有一个徒儿,现在河北内黄县沥泉寺住持,唤作智明,那儿山清水秀,人杰地灵,乃你归宿之地。"周侗一听心喜,王明贤弟不也祖居那里吗。连道:"承蒙引荐。"长老又道:"你可扮作云游道人,化名鲍真人,到那里可先自隐三、五年待事情平息了,即可还俗下山,探亲访友,了结夙愿。"周侗笑道:"这个使得,只恐我不象道人模样。" 长老命监寺取出一套供职道人新衣服一套,拂尘一把,叫周侗改扮了道人。周侗见事情紧急,便收拾包裹起程,智全道:"天朝教师就此一别,小僧再赠你四句偈言。"周侗道:"在下领教!"长老道:"壮志未泯,桃李满园,沥泉收徒,开花结果。"周侗谢了也不思忖,读过书信,辞了长老并众僧,出了后门,从少林寺后山,一溜烟走了。送走周侗,长老再返身前山门与官兵周旋不提。 再说周侗登程,时逢暮春季节,莺飞草长,万物萌生,欣欣向荣,迎着暖风,日行夜宿,果然沿途无人盘问,许多信道之家还留其宿食,敬重无比,半月左右,到了内黄县境界。向士人一打听,方知沥泉寺在沥泉山中,沥泉山离麒麟村有三十里左右。他按照智全长老吩咐,不敢先去寻访王明贤弟,而是径奔沥泉县而去。无须两个时辰,已经到达,抬头看时,果然是处于灵秀地方,但见: 山清水秀,风景妩媚,丛山逶迤,苍松翠柏环抱。一株黄墙隐翠微,鼓磬之声随风飘。周侗见状大喜,暗道:"我能在此隐居,到也不枉为人一世。"便拾级而上,来到半山,一座山门赫然出现在周侗眼前"沥泉禅寺"的四字,寺额异常遒劲。只是寺外鸟语花香,难见善男信女,寺门半开半掩,并无香客进出,周围一片清冷景象。他推山门,来到天王殿,只见几柱黄香缭绕,寻至方丈室,才见数名和尚在念经。其中一位中年长老,眉目清秀,骨骼清奇,知是住持了。正想问讯,那长老一眼瞥见,迎出来稽首道:"道长何来?"周侗答道:"在下鲍真人,现从少林寺云游来此,携有智全禅师一信,面交住持智明。"长老道:"小僧便是。" 周侗将信给他看了,智明朝他上下打量一番,合掌道:"闻名不如见面,却是天朝教师周老师驾到,有失远迎,小寺若得周老英雄来此驻足,不谛是蓬荜生辉,"便命小僧将周侗领到寺后一间干净僧房道:"遵照长老之命,老英雄就隐居于此吧!"一应膳食敝寺自当供奉。好在眼下佛门冷落,任你颐养天年,只是三年五载切勿下山。 自此,周侗就在沥泉寺隐居下来,果然足不出山,步不离寺。起早落夜,打熬筋骨,闲时与智明长老谈古论今,倒也悠哉乐哉。时间真快,一晃又是数年过去。世人不知这位天朝教师的踪迹。有人说他死了,有人说他被蔡京等奸臣捉去害了,也有人说周侗云游到海外去了,总之,慢慢地被人忘了,周侗并不介意,只是他此时也开始衰老,年逾古稀,须眉皆白,加上一身道装,活脱脱是一个世外高人了,后来麒麟庄王明老员外来寺进香,见着他接回村去住下,不久请他教儿子王贵、令侄张显汤怀,专是读书又发现岳飞英姿聪颖,收进馆去读书,又收为义子,攻文习武,终于一举成名,后来周侗也就终于沥泉山,岳飞为其送终守孝,这是后话。 本书完结啦!! 咳咳,小耄在此申明《水浒前辈英雄传》至此已经完本,全书共五十二回~~~那些水浒前辈英雄的故事在小耄笔下已告一段落了~~~ 呼~~~重重的呼出一口气~~~小耄的第一本书啊~~~哈哈,坚持着写下来了~~~ 下面小耄将稍作休整,准备继续第二本书的创作~~~ 在此,尤为感谢那些同样坚持到最后的读者大人们~~~谢谢!!感谢你们的支持,多谢你们的意见~~~ 以上~最后特别感谢《穿越时空之替身情人》的作者秋泣枫舞一直以来的支持~~还有长劲需持,星为尘以及一开始的嚣嚣无敌~~ 那么,小耄要消失一段时间了~再回归时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了!! 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新奇书网—http://www.xxqis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