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阳仙鉴》全集 作者:囧喵王 声明:本书由奇书网(www.xxqishu.com)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 第一章 姓王名囧字明光 大夏朝,诸葛侯府明州老宅内。 今夜虽然已经是夜半三更,但神侯府内依然是灯火通明,一群人在侯府之内的一处院落里忙碌着。 这批忙碌的人明显分成了两批,一批人盛装鲜衣,威风凛凛,整一派久经沙场,地位尊崇的高手护卫模样。 另外一批人青衣小帽,肤色黑黄,犹如蝼蚁般川流不息地从几辆大马车上将一只只沉重的木箱,往侯府府库中搬运。 这些人神色拘谨严肃,动作谨小慎微,一看便是平日里受惯了气、吃惯了苦的小小家丁一枚了。 “你们手脚利落些!” 一个劲装玉带的大汉,正在旁边趾高气扬地指挥着,在他的眼中显然并没有将这些家丁当人看。 “那个黑脸的,脚下别打晃,要是砸了摔了一件半样,本爷我保证你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呸! 家丁中一个年轻人心里啐了一口,他就是被大汉点名呼喝的‘黑脸’家丁。 他的名字叫王囧,‘王囧’这名字,是他那不识字的爹娘,拎着一副风干的板鸭,求着一名识字先生给取的。 那先生说‘囧’字好,囧字本意‘光明’,兴许是王老爹的板鸭香味勾人,一向惜字如金的识字先生难得大方了一回,说是连这加冠后的字也一并取了,就叫‘明光’好了。 姓王名囧,字明光。这样响当当的一个名字,这么孔武有力的一副身板。真当该横刀立马,厮杀疆场,然后对着千军万马,单枪独骑,大喊一声。 哇咂砸—— 明州王囧在此,谁敢上前一战! 何其壮哉啊! 可惜一命二运三风水四积阴德五读书。王囧因为家里穷,这书是没读上,王老爹为了多赚几个铜板,什么病鸭都敢往外卖,所以这阴德估计不亏就不错了。至于风水这玩意儿,王囧是从来没摸到过,风霜雪水倒是挨了不少。 所以现在的王囧,只是煌煌大夏朝、堂堂诸葛神侯府...老宅里面一名被人呼来唤去的低级家丁。 更走背字的是,王囧这厮前几天因为听了几个荤段子后,春心荡漾,心猿意马下,吃了雄心豹子胆,动起了偷窥诸葛侯府三小姐沐浴的歪念。 可惜诸葛侯府,府院深深,还未待王囧爬过阻隔着内外两院的三丈高墙,就觉得脚底打滑,生生从墙头倒栽葱地摔了下去。 这一下摔本来应该是惊天动地,实际上却落得一个消无声息。 为啥? 原来这王囧命小福薄,竟然直接升天轮回去了。 本来王囧的命运本该就此画上终点,但可能是阎王爷还不想让这府臭皮囊尘归尘、土归土,所以另一时空一个同样憋屈的灵魂,在飞跃了千万个光年后,华丽丽的穿越到了王囧的身上。 穿越后的王囧先是彷徨,然后是窃喜,最后是狂喜。穿越这码子事,和3*p一样,很多人听过看过想过,却从来没经历过。 这样激动人心的事情能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基本上奠定了群杀群灭、全处全收的主角光环。所以穿越后的王囧和打了鸡血一样,先是狠狠鄙视了一番这具身体前任苦逼的一生,然后便高瞻远瞩地为自己规划了三步走的人生大计。 计划的目标清晰而简单,第一步吟几句淫*诗,唱几曲艳曲,做一个诸葛侯府的极品家丁,第二步很纯很暧昧地成为三小姐的贴身高手,至于第三步,到底是武功乾坤还是斗破苍穹,王囧暂时还没想好。 说起王囧的前世今生和三步走的目标,便非得表一表这诸葛侯府的三小姐。 话说那三小姐细柳眉,丹凤眼,唇如绛点,眸如晨星,站在那里有如细柳扶风,走在眼前可说步步生莲。虽然没福分听过三小姐说话,但想来是极好的。 王囧想到这里,已经是目放淫光,嘴角流涎,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香艳而又禁忌的画面。 便是在此等情境之下,一时失神的王囧才会脚下绊蒜,让那监工的大汉有了斥责的借口。 呜呼哀哉!像这样一位开启了主角光环的有志青年,本来就应该一步一个脚印地投身于改天立命的惊天事业当中。 可是现在的自己虽然也是一步一个脚印,却是被叫来做些卖力气的重活,还要忍受一个满脸横肉大汉的唾沫星子。 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所以王囧将满腔的憋屈和怨愤化作了最为恶毒的诅咒。 你丫的才看不到明天的太阳呢! 王囧心里回骂了对方,只觉得整个天地的气氛都是一滞,那本是神气活现的大汉神色陡然严肃起来,随即大汉的头上开了一个口子,血像阳春三月的小树苗一般喷涌了出来。 轰的一声! 这百多斤的身子便倒了下去! 怎么回事?难道是无敌大诅咒术,莫非这就是俺的成为主角后的金手指吗? 王囧和一众家丁背负着箱子,痴痴地看着这惊人而又骇人的一幕。 下一刻,王囧的耳膜一阵刺痛,有人尖声叫了起来。 “有刺客!保护宝物!” 然后王囧视角四十五度向上,便看到了一群黑衣人犹如漫天飞舞的蝙蝠一般,忽然就出现在了宅院的屋顶天际,遮住了本是月朗心稀的夜空。 而王囧也很快记起了今天的场合,今日里从京师诸葛神侯府中运来了一箱宝物,现在正是宝物交接入库的当口,而自己肩上扛得箱子里就是那些要命的宝物! 王囧第一时间见到这些黑衣人,就想抛开箱子,可是未待付诸实施,就看到同样临阵脱逃的王宝身子断成了两截,一颗***丝味十足的头颅犹如皮球般在空中翻滚着,一直咕噜噜地砸到了王囧的脚边上。 诸葛侯府总管夏渊一声断喝,“诸葛侯府上下,护住宝物,胆敢临阵脱逃者,犹如此獠!” 嘶——想逃命的王囧被断了退路,一时痴痴地不知所措,正在犹豫的当口,诸葛府库的大门前,刀光剑影搅成了一片,人吼马嘶混在了一道。 下一刻,他的手里一重,感觉被塞进了什么东西,低头一看,原来是一根上好的齐眉棍。 诸葛神侯当年以七十二路神侯棍法大杀四方,所以凡是诸葛侯府之人,多少也是学得一枪半棒,王囧将那黄铜色的齐眉棍抓在手里,滴溜溜地转了一个棒花,正不知该冲杀上前,还是掩护在后。 王囧双手握棍,一时摆一个饿虎扑食的架势,一时亮一记白鹤展翅的招数,滥竽充数地在人群中摸爬滚打,并且偷偷观察着场中的局势。 诸葛侯府不仅是大夏朝的侦缉巡捕机构,更是堂堂的武林世家。侯府之内可谓藏龙卧虎,连一个扫地喂马的家丁也能使两手神侯棍法(说得就是王囧),今日有宝物入库交接,更是汇集高手护卫无数,可是这近百人护卫在那群黑衣人的掩杀下,刚开始还互有攻防,接下来便渐有不支之象,鲜血和断肢就像不要钱的尽情在诸葛侯府中挥洒着。 因为王囧这批搬货的家丁离宝物靠得最近,所以缺胳臂少腿的事情,一时之间倒是没有找上自己,不过依照王囧的估计,再过那么一时半会儿,黑衣人就能杀到自己面前。 怎么办! 王囧抓破头皮,想遍了yy小说中的情节,也没能找出一条对策。而且情势的发展显然超出了王囧的估计,其中一个运戟的蒙面人扬气开声,短戟刹那间大幅加速,身体犹如带了两个螺旋桨的小飞机般越过里三层外三层护卫的头顶,便向着王囧,不,应该是王囧身旁的宝物而来。 “铿铿锵锵!” 金铁交鸣,响彻全场。 将棍子乱挥一气的王囧,只觉得手中棍子传来一股大力,虎口更是裂开般地疼痛,棍子也顿时拿捏不稳,掉落在了地上。 本是被吓得紧闭双眼的王囧,睁开一条细缝偷瞄,便看到了一生难忘的一幕。 原来震开自己棍子的就是那持戟的黑衣人,此刻黑衣蒙面人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对于王囧乞怜求生的目光没有半点回应,唯有眼中透露出的那种刺骨冰寒让人让脊椎尾儿开始,凉了一个透心。 生死面前,王囧打了个寒颤,首次感到生命的无依和脆弱,以及死神的接近! 他在每一个幻想里都曾把自己塑造成无敌的英雄,但在眼前的现实里,自己只是个完全无助的小角色,然后王囧感到自己矮了一截,原来是因为脚软所以半瘫在了地上! 下一刻,王囧的身体随着黑衣人快速旋转的短戟,犹如沧海里的一粟,随波逐流地翻滚飘摇着。 这就是先天高手的气旋劲吗? 王囧心中痴痴地问出了一个问题,随后王囧觉得整个人都要被这股气旋撕裂开来。 正在他难以为继,几乎要气绝之际,忽地只觉额头一记剧痛,然后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朦胧之间,似乎有那么一道金光在自己眼前闪了一下,紧接着王囧的意识也开始迅速模糊起来,终于什么也不知道了。 第二章 三小姐三笑留情 等到王囧再次睁开眼睛,发觉自己已经躺在了一张舒适的床榻上,而且从房间的布置来看,依然是在诸葛侯府之内。 从透进房间的光影来看,应该是黄昏时分了,窗外有些红霞,太阳的余晖还有一些耀眼。金色的光芒撒在空气里,周围的事物都像是在反光。 在金光之中,脑袋还有些昏沉的王囧看到了一名女子。 喵了个咪的!王囧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速度,脑中空荡荡的,又像是塞满了乱七八糟的东东,有个声音在心底不知疲倦地大叫:这妹子也太漂亮了些吧。 而且这妹子怎么看着有些眼熟? 苍老师?松老师?不对不对,和她比起来,什么苍老师,什么松老师,统统都要靠边站!真要说起来,倒是和古典仙味儿十足的唐唐有七八分相似,只是更加明艳一些而已。 对了!这美丽的女子不就是自己魂牵梦绕的诸葛侯府的三小姐吗? “王囧,你醒了吗?我是诸葛嫣!” 一阵清甜娇美的声音越空而至,像一朵白云般飘下来。 诸葛嫣?没错!这就是诸葛侯府的三小姐的闺名!!!为什么诸葛嫣会来到自己床前,而且她的声音果然是极好听的,比苍老师要好听一百倍! 自己是在做梦吗? 刚刚苏醒的王囧觉得自己的脑子有些转不过来。 直到面前的诸葛嫣又靠近了几分,王囧才回过神来。 王囧再仔细打量一下她,心脏‘霍霍’地跳动着,感觉依旧是那个字:美! 只见诸葛嫣穿着一身紧身的男装,劲服是淡黄色色细银边,头上结着男儿髻,神情带着一种天生自然讨好的骄傲。她鼻子端正挺直,一对眸子像两泓深不见底的清潭,内里藏着数不清的甜梦,面容贵秀无伦,紧身的劲装也勾勒出此女完美瞩目的胸型。 像仙子一般美丽的诸葛嫣为什么会坐在自己的床榻前,神情言语还是如此温柔怡人。喵了个咪的,莫非自己又在发梦吗! 王囧的心里发出了呐喊! 这时候诸葛嫣粉嫩的红唇一启,她又说话了。 “你就是拼死护宝、忠义滔天的家丁王囧吗?” “嗯?嗯!” 王囧应了一声,接着又动一下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王囧估计自己当时的表情傻极了,可是诸葛嫣似乎一点也不在意,一双妙目在自己脸上微微一扫,居然还笑了一下。 不笑则已,一笑勾魂,诸葛嫣两边粉颊上梨窝浅现,妙眸里放出令人酥麻的晶莹光亮,差点儿让本就气血两亏的王囧又昏死了过去。 诸葛嫣好奇天真地打量着王囧,像和家人说话般道:“你年纪很轻,为何要这般英勇,拼了性命呢?” 王囧在诸葛嫣美色的连番冲击下,总算恢复了一些思考的能力,明白了自己当下的情境,在护宝一战中,自己运气好捡回了一条性命,诸葛嫣作为诸葛侯府明州老宅的主人,是来向自己慰问嘉奖的。 明白了来龙去脉的王囧正想表表忠心,再刷一下诸葛嫣的好感度。 忽然一张神憎鬼厌皱巴巴的老脸,凑到了自己和诸葛嫣的中间。王囧稍一细看,便认出了是诸葛老宅的管家夏渊。 夏渊以一副代表大夏朝、代表诸葛侯府的机械表情,首先对于在护宝一战中唯一生还的英勇家丁王囧王明光,表达了侯府和朝廷的诚恳关切,然后大致说了下昨日宝库之战的经过。 原来昨日里那些黑衣人武功极为高深,诸葛侯府的护卫也不是对手,就在诸葛侯府一方几乎要全军覆没之际,忽然明州府内的七星卫赶到,才将那些黑衣人赶杀了回去。 王囧穿越到这个世界已经有些日子,所以对于大夏朝的事情耳濡目染,也是有些熟悉。 七星卫是诸葛侯府的武装力量,并且分驻在大夏朝各州府要地,各地的七星卫人数在几十到数百之间。 每一位能够入选七星卫者,必须经过层层严苛的考验,单论武力来讲,至少是后天三品武者以上的实力,而作为各地七星卫的队长,实力更是达到了后天武者的巅峰一品境界,甚至有可能是先天武道家。 而分驻各地七星卫的主要职责便是保境安民、侦缉捕盗,很有点异时空里明朝锦衣卫的意思。 而明州诸葛府作为诸葛神侯的老宅,诸葛三小姐驻跸之地,自然安排了极为强大的七星卫队力量,所以当王囧听闻是七星卫队扑灭了黑衣人的力量后,并没有半分的惊疑之色。 在大致介绍了昨日的战况之后,夏渊又是对着王囧问道:“你昨晚曾经和那持短戟的蒙面人有过照面,可曾记下他的样貌吗?” 王囧怔了一下,暗道这老鬼问得好笑之极,分明说了是蒙面人,如何能记下对方样貌,而且当时的自己在那种疾风骤雨般的对战中,几乎连呼吸也有些困难,哪还有心去留意这些细节。 王囧刚想摇头说没有,眼角余光却是瞟到了诸葛嫣对自己又是笑了一笑,笑容迷人又暗含鼓励的意味。 为了不让诸葛嫣失望,话到嘴边的王囧闭目回忆了一下,道:“我认得那人的的眼睛,若是再让我看见,定能将他认出来!” 夏渊闻言露出失望的神色,显然王囧的线索微弱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不过许是为了维持最基本的礼仪,夏渊还是微微点了点头。 王囧被诸葛嫣的笑容所感染,也是把自己代入到了诸葛侯府的一份子,所以不自觉地问道:“夏管家,那些黑衣人究竟是何方歹人,竟敢到诸葛侯府撒野,还有那些搬运入库的宝物可曾有半分闪失吗?” 王囧在问出这个问题之后,立刻看到了夏渊脸上露出古怪的表情,随即王囧很快意识到,自己作为一名侯府老宅的低等下人,这些层次的事情并不是自己过问的。 果然是脑袋受伤和美色当前,让自己有些忘乎所以了啊! 一种自卑自怜,由心中升起。 “王囧,这些事情就交由夏管家调查便可,而且听闻七星卫来得很是及时,所以那些宝物并没有受到太大的损失。而且你受伤不轻,还是应该全心修养身子才是啊。” 在王囧自怨自艾之际,诸葛嫣再次犹如谪入人间的仙子般,用春风化雨的温暖,让王囧冰寒的心情融化了几分。 “三小姐,多...多谢关心。”王囧有些结结巴巴地回应了诸葛嫣的好意,但是心中却斩钉截铁地告诉自己。 一定要出人头地,尽快落实三步走的战略,否则无论是诸葛府的大事还是诸葛嫣,对于自己来说都永远只可能是空中楼阁罢了。 王囧心里如是想,双手也是暗暗用尽使力,随即虎口传来一阵剧痛,王囧往手上一看,才发现右手虎口处缠着厚厚的纱布,上面隐隐可见红褐色的血斑。 这时候王囧方才记起在和短戟蒙面男子交战之际,自己的齐眉棍曾经被对方的短戟荡开,而手上的伤势便是在那是造成的。而刚才由于自己双手用力握拳,本才好些的伤口有时崩裂开来,渗出了血丝。 “你的伤口又流血了!”诸葛嫣第一时间发现了情况,情急之下,也找不到合适的纱布,随手便从怀中掏出了一块白色的绢帕,然后神色自然地将绢帕系在了王囧右手的虎口上。 王囧怔怔地看着诸葛嫣的动作,由于两人靠得太近,王囧几乎可以看见诸葛嫣玉容上的茸毛,口鼻之间也完全是诸葛嫣好闻的体香,这种香味很纯净,很安心,就好像是处子用香皂沐浴后那种干净清爽的味道。 “三小姐,接下来的事情便交给老朽吧。” 夏渊再次隔断了王囧和诸葛嫣短暂的神醉交流。恨得牙痒的王囧,几乎就要飞身而起,给这老杀才一个狠狠的耳掴子,而后淋漓尽致地呵斥一句,‘滚’! 不过王囧甫一接触夏渊投来的目光,很快就蔫了下来,他不会忘记,正是这个冰块一般的男子,毫不犹豫地割断了临阵脱逃的王宝的头颅。 “好吧!夏叔,这里便交给你了,可不要亏待他了哦!”诸葛嫣说完之后,对着王囧又是笑了一笑,随后便转身离去,王囧痴痴看着男装的诸葛嫣离去的背影,她身形纤美修长,腰肢挺直,盈盈巧步,风姿优雅至无懈可击的地步,一身男儿的劲装,却有一种华服无法比拟健康洁美的感觉。 “看够了吗!” 夏渊恼人的声音再次打断了王囧的深情凝望,王囧有火不敢发,只好瓮声瓮气地道:“三小姐金枝玉叶,王囧何等样人,岂会有什么非分之想。” 夏渊冷哼一声,道:“你知道就好!”随后夏渊也是大袖一挥,背转身子离去,本来仅有的一丝敷衍之意也在诸葛嫣离去后,荡然不在。 只是在夏渊堪堪要离开房门之际,忽地头也不转地道:“三小姐的恩惠,着你伤好之后,加入外院护卫队。” 外院护卫队吗?王囧望着手上系着的绢帕摇了摇头,这算是对自己的怜悯和施舍吗? 正在王囧要叹气唏嘘之际,忽然一道玫红色的光芒从那块绢帕而起,直直飞向了自己的胸口。 怎么回事?王囧几乎就要怀疑自己看花了眼睛,但是下一刻他只觉得胸口有些发硬,好像忽然多出了什么硬物一般,王囧将手摸入自己怀里,下一刻的表情可以用嗔目结舌来形容,因为自己竟然从本该空无一物的怀中摸出了一样东西。 一面古朴玄奇的镜子! 第三章 丫鬟是要通房的 “这是什么玩意儿?”王囧痴痴地望着手里的镜子,这镜子不知是什么材质做成,却也不是光滑的表面,上面有些花纹,但是这花纹却十分怪异,似乎每时每刻都在变幻,就好像这个世界一般,这一刻明明还是这般模样,到了下一刻,却又是别番景致。不过再一细看,那些花纹却又根本没有丝毫变化。 圆盘上面还有五个圆孔,呈等边排列,不知为何,总让人有一种想将东西塞进去,将圆孔布满的冲动,但是无论塞进去何物,却都觉得不那么合适。 王囧小心翼翼地摩挲着镜子,并将镜子的正面对着自己,但是明明是光滑干净的镜面上,却是根本照不出自己的样子。 莫非这不是什么镜子? 王囧正在纳罕,镜子的云纹忽然发生了改变,这种改变与方才那种视觉上似有似无的流转不同,那种流转只是视觉上的错觉。 可是此刻花纹的变化,却好像是流动的水流中被人投入了一块石头一般,不仅溅起了水花,而且还改变了那流水的律动,虽然这种律动很小很小。但是往往蝴蝶的振翅也能引起一场风暴,谁又敢断言这种律动的改变真的是那么渺小呢? 下一刻,正面镜子都发出一阵玫红色的光芒,光芒的颜色和从诸葛嫣绢帕中逸出的玫红色光芒一般无二。 而且镜子的温度似乎也发生了变化,方才还是冰凉的镜子,现在竟然有些炙手。 怎么回事? 被眼前异常变化刺激的王囧,几乎就要将镜子远远扔出去。这面镜子本就来得极为诡异,现在竟然还生出这种的异象,实在很难让人将其视作常物。 该不会忽然从镜子里跳出一只青苗獠牙的女鬼将自己拖进去吧? 王囧想到那可怖的景象,全身打了一个寒战,正想将镜子远远抛出。可是此时镜子上犹如沸腾的花纹也蓦然停止下来,那道玫红色全数吸收进了光滑的镜面之上。 下一刻,镜子里映出了一个影像。一位体态撩人,但却眉目含愁的美女立在一个炉灶面前,美女望着炉灶里面殷红的火光,娇喘了一口气。 这位美人不是旁人,正是和自己道别不久的诸葛嫣!!! 诸葛嫣怎么会在镜子里面? 王囧已经惊诧到了一个地步,但是下一刻镜子里面的诸葛嫣竟然说话了,说得准确一点,应该是镜子不仅映照出了诸葛嫣的样子,还传出了她的声音。 只见诸葛嫣托着香腮,一边痴痴地望着炉火,一边自言自语道:“炖完这燕窝后,我一定要好好练功了!”诸葛嫣说到这里,又是攥起粉拳,猛地捶了几下自己的额头,好像在和自己赌气般地道,“你这个懒丫头,平时只知道贪玩,功夫又不好好练,否则只要本大小姐一出手,昨天哪里会死这多人呢!” 嘶—— 王囧听到这里,已经是惊诧地冷气连连,这...这太逆天了吧,这些景象难道不是幻化出来的,而是诸葛嫣真实的映照? 因为她口中提到的言语,分明说得就是昨日的府库之战啊! 王囧震撼的心情还没有平复下来,镜子里面又是传出一个声音,“小姐,这燕窝的火候差不多了,若是再炖下去,就全化成水了。” 正在气恼自己的诸葛嫣,又是拍了一记额头,伸手想去揭开燕窝炖盅的盖子,可是甫一触碰盖子的玉手,又是神经质地弹了回来,随即双手捏着自己晶莹如玉的耳垂,原地小跳起来。 “烫!烫!” “小姐,你的手无妨吧?”镜子里面横进来一个女子的侧影,看其打扮模样,赫然就是诸葛嫣的随身侍婢。 王囧因为爱慕诸葛嫣,远远偷窥诸葛嫣倩影仙姿的时候,也连带着看过这丫鬟几次,所以才会对她有些印象。 诸葛嫣抖了抖烫红的手指,不敢再靠近炖盅,见丫鬟示意已经火候合适后,便道:“凌珊,你将这燕窝送去给那个受伤的家丁吧。” 什么?王囧听到这句,本是震撼到极处的心情,更是激颤起来,嘴巴想要说话,但好像是喉咙里被卡了东西一样,不过单从他的嘴型,还是能判断出他的言语。 诸...葛...嫣...炖...燕...窝...给...我...吃!!! 王囧觉得这镜子已经太违和了,但是镜子里映照出的内容,更是违和到了一个地步。 经过昨日一战后,王囧本就受伤不轻,现在又是接连遭逢冲击,王囧只觉得一时之间,自己已经失去了理性思考的能力。 王囧长大着嘴巴,惊愕了半天,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门外传来‘咚咚’的敲门声,王囧方才狠狠咽了一记口水,强自让自己僵硬的四肢和心情都舒缓起来。 咚咚! 敲门声更急! 恢复思考能力的王囧,第一时间就是想将这面逆天的镜子藏起来,但是低头一看,自己的双手空空如也,哪里还有什么镜子的踪影。 镜子呢? 王囧急忙在床上翻找起来,但是依然完全找不到! 这时只听‘吱呀’一声,自己的房门被嘎然打开,随后一个穿着青绿色襦裙的丫鬟便进到了自己的房间! 这丫鬟一手举着托盘,一手还维持着推门的姿势,清丽的脸上分明有些不满之色,娇斥道:“你这人怎么如此不晓事,为何我叫了这么久的门,连应一声都不会呢?” 本在床上翻找镜子的王囧,此刻似乎被下了定身法一般,好似忽然被捉奸在床的小三,双手抓着被角遮住自己的大半身子,眼神直勾勾地看着进来的丫鬟,然后嘴里吃吃地说了一句让自己也觉得犯傻的话。 “凌珊,你真给我送燕窝来了啊!” 王囧的话一出口,顿时让房间里的气氛凝滞起来,那本是娇中带嗔的丫鬟凌珊立马变成了嗔中带娇。 “你...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这个世界的风气显然和王囧的前世有很大的不同,在王囧的前世,莫说是女孩子的名字了,即便是手机号码和三围数字,都不是什么难以探究的秘密,但是在古代,这女孩子的闺名也是一个不大不小的秘密,虽然凌珊的身份只是一个丫鬟而已。可是莫忘了王囧的身份,比起凌珊来,他更加只是一个诸葛侯府的低级家丁而已。 “这个...是你们小姐和我说起的!”王囧急中生智回答道。而且王囧的这句话也不算是谎言,因为他的确是从诸葛嫣的口中得知了丫鬟的名字,不过并非是在现实世界里,而是那面古怪的镜子中。 凌珊听了王囧的解释,有些将信将疑,不过下一刻凌珊看到了王囧手上绑着的绢帕,正是小姐的贴身之物。 凌珊见到绢帕之后,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心里已经对王囧的话相信了几分,可是还是有些不明白小姐要对一个家丁提起自己的名字,而且竟然还把私用的绢帕送给了王囧,再联想到小姐竟然亲手炖燕窝。莫非眼高于顶的小姐竟然对一个小小的家丁... 一个八卦的心在凌珊的体内呼啦啦地旋转起来。在任何时代,女人的八卦都是如出一辙的。 凌珊自以为窥到了诸葛侯府老宅里最大的秘密,脸上的笑容也是怪异起来,轻手轻脚将燕窝炖盅放到了王囧的床头,然后乖巧十分地道:“公子,你慢用。” 王囧虽然不知道凌珊的态度会和前倨后恭,有这么大的变化,但因为心里想着弄明白镜子的秘密,所以只想早点将这俏丫鬟打发了,所以便快速摆了摆手,示意凌珊早走早超生。 要是之前王囧敢用这种态度应付凌珊,这傲娇的小妮子,十有**会发作出来,但是现在因为有了自作聪明的猜测,所以不仅没有丝毫的不满,还觉得有些理所应当,飞速地裣衽一礼,便退出房门去了。 在出门之前,还不忘给王囧一个娇俏的微笑,要知道在古时候,这贴身丫鬟可是要通房的... 王囧哪里知道这鬼灵精的小丫鬟复杂而又曲折的心里活动,在房门被关上之后,王囧又是在床上翻天覆地地寻找起来。 镜子!镜子!这镜子究竟在哪里啊!千万不要是自己的幻觉啊! 可是王囧将整个床铺翻了一个底朝天,依然还是一无所获! 岂有此理!大白天还撞邪了不成? 伤势未愈的王囧一阵折腾后,有些体力不支,只好再次坐倒在床榻上,余光瞟到床头的炖盅,方才记起诸葛嫣亲手熬制的燕窝,所以随手便将那燕窝拿来解渴。 可是当王囧的手甫一接触炖盅,奇怪的事情又发生了,这次的王囧有了前次的经验,可谓是把整个过程看得真真切切。 王囧敢以三清道尊发誓,他当时确实亲眼看到了一道玫红色的光芒从炖盅里逸了出来,然后这道光芒直直窜到了王囧的怀里。 下一刻,王囧觉得自己的胸口又有什么异物顶着那里,他用颤抖的手往自己怀里一摸,那冰凉的触感,光滑的表面.... 喵了个咪的!这镜子又无中生有的回来了! 王囧将镜子一把拽出怀里,望着镜子上变换莫测的云纹,表情也是变得严肃起来,现在的自己遇到了一个很棘手的问题,那就是自己到底穿越到了架空历史的世界里,还是修真的世界里呢? 第四章 偷窥得来的神功 那股玫红色的光影在镜子的花纹上闪现了一会儿,再次又汇聚到了镜面上,随即镜面上犹如水纹波动一般,震颤了一下。 下一刻,镜子里照出的果然还是诸葛嫣的倩影。 再次看到诸葛嫣,而且确定了镜子里的景象就是诸葛嫣真实生活的映照后。王囧有种偷窥瘾得逞的满足感,既新奇又刺激,兼带点优越。 以前在公车地铁里看到美女,目光要是多停留一会儿,只怕也会招来对方的白眼。 可是现在的自己,竟然能够堂而皇之地窥探大美人儿的私隐生活!个中差别,若非身亲体会,或者是想象力和代入感极佳者,实在是难以体会这种妙不可言的感觉。 此时的诸葛嫣处身的地方已经不是厨房,而是转移到了布置精巧温馨的房间,从镜面中反映出来的有限空间来看,房间多以玫红绛紫色为主,充满了女性的气息,若是料得不差,应该就是诸葛嫣的闺房了。 此刻的诸葛嫣正在托腮翻着一本册子,册子的封面上书着苍劲有力的五个字。 孔...孔明神机诀? 王囧半猜半读地认出了书名,随即脑子响过一个炸雷! 喵了个咪的! 诸葛嫣手里的册子竟然是孔明神机诀! 真的是人比人,气死人,自己穿越的王囧为了习武,才费尽周折进了诸葛侯府,在府上任劳任怨了整整六年,方才学会了两手神侯棍法,重点还是偷学的! 这神侯棍法和自己时空宋朝的太祖长拳一样,虽然名号响当当,但充其量只能算是入门的外门功夫,真要论起来,和什么五虎断门刀之流的武功大致可以归为一类。 可是这孔明神机诀却绝对不是什么烂大街的货色,恰恰相反,这是王囧所处的这个世界里最为高深的几种内功心法之一。 这个世界的武者分为先天和后天两种。后天被称武者,先天者武已经及道,故称武道家。 先天武道家和后天武者都可分为九品,从低到高,每三品就是一个境界的划分,在后天境界中,下三品为三流武者,中三品为二流武者,上三品为一流武者,先天境界亦是如此,下三品为三流武道家,中三品为二流武道家,上三品则为一流武道家,只有入品才能算是习武之人。否则就是不入流的花架子,现在的王囧基本上就处于这个不入流的最低层级。 在大夏朝习武之人不在少数,但是很多人最终只能止步于后天武者,想要再进一步,却是千难万难。背后最主要的理由就是缺少一门过得去的内功心法。 而在所有的内功心法里,诸葛侯府家传的孔明神机诀、大夏皇族的九转金龙诀、丐帮的丐神图录还有青龙会的莲花宝鉴并称为大夏朝最顶级的四大内功心法。 为何这四种内功心法能在万千功法中脱颖而出? 关键原因就在于只要能将这四种功法的任何一种修炼到极致,便能达到武道的巅峰,先天一品武道家的境界! 在今天之前,王囧一直将进军先天一品武道家作为自己的终极目标,但是在接触了手里神奇莫测的仙镜之后,王囧已经不敢肯定武道的巅峰是不是就是这个世界的极限。 在突破先天一品境界之后,还有怎么样的世界等待着自己,王囧充满了好奇和惊艳。 不过话说回来,这一切距离王囧还实在太远,双鸟在林,不如一鸟在握,现在的王囧,已经有了改变自己人生轨迹的最大契机! 大夏朝无数武林人士的梦想,四大内功心法之一,孔明神机诀! 镜子里的诸葛嫣似乎知道王囧的想法一般,慢慢地翻起手中的秘籍。不过因为镜子里映照出的是诸葛嫣翻书的全景,所以无论从角度还是清晰度来说,王囧都无法完全看清秘籍上的文字! 怎么办!? 这种看见脱光了的美女却又找不到蓝色药丸的焦虑,让王囧几乎就要抓狂! 要是角度再正一些,聚焦的范围再小一些就好了! 下一刻,更加神奇的事情发生了,王囧手里的仙镜好像听到了他的心声,镜子里的影像真的缓缓变化起来,而且正如王囧所愿一般,将角度和焦点,聚集到了诸葛嫣手中的秘籍上! 喵了个咪的!真的要逆天了啊! 王囧来不及为此发出欢呼,全副心神马上沉浸下来,用来记诵孔明神机诀的内容。 从孔明神机诀的卷首语可以知道,此功法为诸葛神侯府创始人诸葛一统所创,诸葛一统乃是三百年前的传奇人物,和大夏朝太祖季师道一起开创了大夏皇朝,因为诸葛一统居功至伟,所以夏太祖季师道封赐诸葛一统为蜀国侯,世代罔替,并赐下金简一支,让诸葛侯府传人,负责侦缉捕盗一职,为大夏朝皇朝得以平稳传承。 孔明神机诀创始人诸葛一统的信息在王囧的脑中一滑而过,随即他便被秘籍的内容吸引了所有的心神。 孔明神机诀一共分为十八层,每一功法对应的就是先天后天十八品层级,所以江湖上传闻只要将该心法炼成,便能达到先天一品武道家的境界,绝非是空穴来风。 而且据卷首语所言,孔明神机诀乃是诸葛一统夜观天象二十年所得,所以功法上应天道,走的是中正平和的路子,虽然进境并不算太快,但是练到高深处,也不会生出这样那样的麻烦。一般来说,只要天资聪颖者,基本上平均三年就能练成心法的前六层,平均六年就能修成中间的六层,至于后面的六层,则是要看个人机缘,快者几年之内便有进境,慢着终其一生,可能也再无寸进。 联想到现实中诸葛侯府的历代家主和族人,也确实如心法上所言无二,虽然几乎所有诸葛侯府的核心子弟都能成为先天武道家,但是能如诸葛一统般进境到一品武道家的,唯有一百年前的十三代家主诸葛千秋一人而已。 王囧看到这里火热的心情浇熄了不少,自己寻求的是迅速在这个世界安身立命的法子,可是孔明神机诀显然不能帮助自己完成心愿。 不过王囧还没来得及嗟叹唏嘘几声,镜子里的纤纤玉手已经不断翻动,秘籍的内容也是晃动到了第一层心法上。 “大道至简,**唯一,七星斗转,手握天机...” 王囧的眼睛一眨也不敢眨,唯恐漏过了一个字,比之考试时候准备的小抄还要仔细,小抄错了最多挂科,若是心法错了,只怕连小命也要挂了,这可丝毫马虎不得。 幸好诸葛嫣也是颇为配合,翻页的动作并不算是太快,全神贯注的王囧终于在诸葛嫣翻到心法第二层时,将三百多字的第一层心法,还有八幅运功心法图全数记忆了下来。 慢着!等一下! 王囧忽然意识到一个很奇怪的事情,自己穿越前的记忆只是普普通通,除了背诵爱情动作片女主角的名字还算给力,其余时间,只能用一塌糊涂来形容自己的记忆力。 可是今次自己记诵这孔明神机诀,三百多字下来,而且还都是文言文,怎么就好像刻在了脑子里一般呢? 诡异!太诡异了! 对了,这是不是穿越时带来的效果,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呢? 王囧怔怔出神了一阵,也是想不透其中的蹊跷,只能暂时抛之一边,再说能力提升总比能力下降来得要好。 王囧从短暂的失神中回复过来,诸葛嫣的玉指又是继续向下翻去。正当王囧瞪大着眼睛,想要再接再厉的时候,忽然之间镜子中的影像一阵模糊,最后竟然完全消失不见了。 搞什么灰机! 王囧摇了摇手上的镜子,没有反应! 莫非是信号不好,王囧攀高走低,试遍了房内的所有角落和方位,还是没有反应! 喵了个咪的! 这种感觉太让人抓狂了,就好比当初自己花了一个月的工资,准备了蛋糕玫瑰烛光晚餐,在即将推到初恋女友时,对方却含羞告诉你今天不方便。 呼——吸——呼——吸—— 王囧用了半晌才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看着犹如死鱼一般没有反应的镜子,回归理性的王囧想到了几个问题。 第一,这镜子是从哪来的? 第二,这镜子为什么能看到诸葛嫣的影像? 王囧将自己穿越后短暂的生涯,细细梳捋了一遍。 首先从自己传承的记忆里,根本就没有这面镜子的半点记忆,所以基本可以排除这镜子是王囧的家传之物。 其次,在今天苏醒之后,镜子才莫名其妙地出现,而且当时是自己从怀里摸出来的,这么看来莫非是有人趁自己昏迷的时候,偷偷塞进来的? 这个解释最为合乎王囧现在的三观,但是下一个问题就紧接着冒了出来,是谁把这镜塞给了自己? 范围缩得小一些,和自己接触的好像只有管家夏渊和诸葛嫣,但是范围若是扩地大一些,整个诸葛老宅里的人都可能是怀疑对象。 可问题是这个人的动机是什么呢?要知道这镜子又不是黑锅,而且明显还不是凡物,谁会拿来便宜一个低级家丁呢? 王囧思忖了半天,答案还是无解。算了解不开就解不开吧,反正又不是女孩子的背扣。 抛开了第一个纠结问题的王囧,正准备思考第二个问题,忽然房门吱呀一声,一个人影毫无预警地撞入了自己的房里。 第五章 七日之约 嘶—— 看到忽然被撞开的房门,王囧几乎吓得就要把镜子一口吞下去!这面神奇的镜子,地位等同于盘龙里的盘龙戒,凡人里的小绿瓶,怎么能够轻易示人?! 可是未等手忙脚乱的王囧把镜子藏起来,哪知道眼前金光一闪,这镜子竟然就跟生了魂似的,钻进了自己的胸口里! 怎么回事? 王囧一把拉开自己的胸口,把手往镜子窜进来的地方一摸。咦?怎么光溜溜的,除了自己扑通通的心跳,什么也没有摸到。 金手指突然飞走了! 此刻的王囧已经顾不得其他,只想着把镜子找出来,忽然想到镜子窜进怀里后,会不会顺着衣衫的空间滑了下去,当下也没多想,直接就是一把摸进了自己的裤子里。 所以当来人在屋子里面站定,定睛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一个形象不讨喜的家丁,正袒胸露背,一手自摸着胸口,一手在裤子里来回摸索,嘴里还哼哼个不停。 这样的场景对于明眼人来讲,几乎不用作第二种猜测。 王囧也是从对方的粗傻的表情里,看到了鄙夷和不屑,并且很快明白了这种鄙夷和不屑的原因。 王囧不想作任何解释,先不说这种事情本就是越描愈黑、难以企口,更别说来人还是一个生地五大三粗的直肠子,王囧觉得自己实在没必要浪费什么口舌了。 “你...你就是王囧吗?”来人那肌肉纹出的胸膛狠狠起伏了几下,又是后退了几步瓮声瓮气地道。 “对!在下行不改姓,坐不更名,王囧王明光就是区区在下了。” 越是这种场合,越要显得从容淡定,若是露出一丝窘迫尴尬之色,那莫须有的罪名就更是坐实了。 来人显然也对王囧的态度有些惊讶,但也只是微微惊讶了那么一毫秒,随即又是退后两步,居高临下地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若是在五讲四美的新时代,王囧会毫不犹豫地回上一句‘我知道你丫的是谁啊’!可惜现在身处的世界明显还停留在等级森严的封建社会,所以王囧只能用低三下四的口气来回答这个问题。 “大官人莫非就是外院护院教头,人称‘熊痴’的徐褚徐大官人吗?” “哦?你知道我!”徐褚的表情更加鄙夷,好像被王囧知道自己,仿佛是一种耻辱一样。 王囧心道当然认识,自己为了偷学神侯棍法,没少往护院的练武场跑,这徐褚有熊罴之力,很是得管家夏渊看重,不仅学全了七十二路神侯棍法,而且靠着几分蛮力,在诸葛老宅的外院里,几乎就是无敌的存在。 而且听那些不负责任的流言蜚语评述,说是这徐褚已经到了后天七品高手的程度,后天七品比起先天武道家来,连蝼蚁也不是,但是在一般的粗傻大个里面,也算是一个小极品了。 王囧看到徐褚忽然来到自己的房间里,也是蓦然想起夏渊之前提过一句让自己加入护院队的事情,换句话说,以后的一段时间里,自己就要在这傻大个的手下混饭吃了。 正所谓人在屋檐下,怎能不低头,王囧虽然不屑也不想对徐褚亲近,但是面上还是尽量热乎地道:“敢情真是徐大教头,不知夤夜来访,有何见教啊?” 徐褚本就因为某些原因,对王囧不爽,如今听了王囧拿腔作调地口吻,更是不喜,连基本的寒暄也省去了,直截了当地道:“给你七日时间养伤,七天后的卯时来校场考校。” 考校? 不是直接加入护院队呢?怎么又冒出来什么考校呢? 王囧心中的不解化成了脸上的疑问,徐褚嘴角颤了一下,粗笨的脸上露出一个欠揍的笑容,“若是你七日后不敢来,夏管家的承诺便就此作罢!我们护院队里不收废物!” 泥人也有三分火,王囧恨不得将这熊痴拿去喂熊。 不过有压迫的地方一定会有怒火,但未必会有反抗,原因只是时机未到而已! 所以王囧尽量让自己的呼吸平顺下来,皮笑肉不笑地道:“不知徐教头七日之后,要如何考校于我呢?” “这个简单!你和我手下的人作过一场,对手任你挑选,只要你胜了,我这护院队里便有的你的位子!” 王囧一字一句地道:“徐教头此话可是算数!” 徐褚看了王囧自信的模样,下意识地有些犹疑,但是旋即想到此人如此不堪,而且听夏管家说过,此人没有什么武功底子,只是适逢其会所以得了诸葛嫣的赏识,即便是完好无损,也毫无威胁,更别说依照他现在的伤势,七天后恐怕连床都下不来,所以又何必被他色厉内荏的样子吓住,当下徐褚便哈哈一笑道:“我徐褚从来不说假话!不过嘛...” “不过什么?” “七日之后你洗干净了身子再过来,我的教场里面不进不洁之人!”徐褚说完这句讥讽之语,哈哈大笑起来,随后忽地笑声一敛,腾腾向着王囧上前了几步。 “你...你要做什么?”王囧现在伤重难起,若是此刻徐褚发难,只怕真的毫无反手之力。 徐褚在距离王囧床边几步停了下来,随即沙包大的拳头便冲着王囧挥了过来。 哔哩哗啦! 徐褚的拳头在最后一刻转向,王囧眼睁睁看着床头的本是极为坚固的桌子裂成了十余碎片,上面摆放着的燕窝炖盅也是随之碎开扬洒了一地。 “燕窝?这些东西你不配!”徐褚狠狠啐了一口,然后虎目中别有意味地在王囧的脸上游弋了一下,仿佛在说,你七日之后若是敢来,就是这个下场。 很好扮演完一个反面角色应有的动作言行之后,徐褚不理会王囧脸上复杂的表情,大笑着大摇大摆扬长而去。 王囧脸色阴沉地看着徐褚这名不速之客离去,心里的愤怒已经不可言表。不过愤怒只是懦弱者的选项,王囧想得更多的是,如何才能将今次的屈辱百倍的讨回来。 冷静下来的王囧思虑起现下自己的处境,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 很不乐观! 显然自己已经陷入了一条不归路,若是七日之后无法在校场立足,只怕连着诸葛侯府也是呆不下去了。 本来的王囧对于诸葛侯府也没有太多的流连,但是那面神奇镜子的出现,让他有了非留下来不可的理由。 因为王囧基本上已经想通了发动仙镜的关键,两次仙镜发动,甚至可以说两次仙镜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触发点就是看到的一道玫红色的光芒。 而玫红色的光芒从何而来,第一道光芒来自诸葛嫣的绢帕,第二道来自诸葛嫣亲手炖煮的燕窝。 所以重重迷雾中,真相永远只有一个! 触发仙镜的关键就是诸葛嫣,或者说是诸葛嫣接触或者用过的物品。 一个极为大胆的猜测就是,诸葛嫣用过或者接触过的物品,都会留下她的气息,而这些气息依附在相关物件上,最后被镜子吸收,然后镜子里就能映照出诸葛嫣的影像! 所以简单来说,诸葛嫣的气息就是启动镜子的动力源。 为什么两次的影像会戛然而止,原因也很简单,那就是镜子吸取的玫红色光芒,或者说是诸葛嫣的气息消耗完了! 王囧一念至此,心情激颤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诸葛嫣乃是诸葛神侯的爱女,若是自己能窥看诸葛嫣的生活,这代表了什么? 呀呀呸的,别想那些有的没的,此刻王大官人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学会孔明神机诀,乃至诸葛侯府所有的武功秘籍! 此刻的王囧就好像在万千纷乱红尘世界中,找到了升入云霄天宫的天梯一样,什么阳关道、什么独木桥,谁爱走谁走去,我王囧已经有了实现三步走伟大战略的路线图。 那就是作诸葛嫣的贴身高手! 只有靠近诸葛嫣,才能得到她的随身物件,也唯有如此才能发动仙镜! 那么如何才能靠近诸葛嫣呢? 今日自己能和她见面,只是因缘巧合而已,若是以后的自己想和高高在上的诸葛三小姐有什么交集,先决条件就是继续留在诸葛侯府的老宅,而第一个必须迈过的关子就是成为外院的护院。 而诸葛府里从管家夏渊到外院教头徐褚,似乎都对自己有很强的敌意,想来要不是诸葛嫣的嘉奖令,绝对不会有自己进入护院队的机会,但即便如此,徐褚还要设置层层阻碍,让自己知难而退。 王囧想明白了自己的境况和处境,又冷眼看着粉碎了一地的木屑碗块,狠狠咬了咬牙。 喵了个咪的! 我王囧就和你卯上了,至于通过胜利之路的钥匙在哪里? 王囧的心忍不住扑扑跳了几下,脑中划过那镌刻在记忆深处的三百多字的心法。 是虫是龙! 就全着落在孔明神机诀第一层了! 第六章 孔明神机诀 王囧所在的世界名为九州大陆,地理山川大致和自己的时代相似,但是历史人文却是物是人非。 九州大陆并非只有大夏朝一个皇朝,确切一些来说,只有长江以南的疆土才在大夏朝的控制之下,而长江以北却是被契丹族为主的大辽朝作占据。 除此之外还有鲜卑、蒙古等一些小的王国政权,但是在九州大陆上都没有成什么气候,所以基本上便是夏辽两朝双雄并立的局面。 而这九州大陆之上,无论是哪个王朝,都有武者的身影。 在这片大陆上,武功的修炼,经过无数代人千百年的锤炼,发展到了巅峰地步,什么丐帮的打狗棍,全真教的两仪太极拳,都不是小说词话本里的臆想! 既然有武功,自然会有强弱。 而决定武功强弱最重要的两个因素,就是内功心法和武功套路。 内功心法,简称内功,顾名思义就是修炼内功真气所用,最广为人知的四种顶级功法就是包括孔明神机诀在内的四大神功。 至于武功套路,则是发挥真气的格斗技巧,简称为武功,同样真气修为的两个武者,若是武功有高低,一人十分力量使不出八分,一人能够四两拨千斤,其中的高下自然立刻判别。 而武功也不知单纯的招式,也包含了出招时的运气法门,这才是武功的关键所在,否则若只论招式,岂不是被别人看过一次,就能偷学了去? 评价一个人的武功高低,九州大陆里有一个普遍的方式,那就是将所有武者分为先天和后天两个境界。 两者划分的鸿沟就是衡量你是否能够隔绝天地的情况,让真气在体内自成一个循环。 人自受孕成胎,所有养份神气,均由母体通过脐带供应无缺,此时受的乃是先天之气。在任督二脉循环不休。至十月胎成,婴儿离开母体,以自己口鼻作呼吸,由此时开始,吸入的无不是后天之气,但先天之气仍残留体内,所以孩童的眼睛都是乌黑明亮,到逐成长,先天之气尽失,于是眼神才会变浊,以至乎老朽而死,重归尘上。 万变不离其宗,天下虽千门万派,各有其修行的方式,最后无非都望要由后天返回先天,修后天真气或者还有路可循,但修先天气却必须资质过人,并且机缘巧合,得到一本好的功法。 一万人修武,得一人能进窥先天之道,已是难得,普通武人,以至乎称雄一时的高手,左修右修,体内的真气无非后天之气,受限于人的体能潜力;所谓后天之气,皆有为而作,只有先天之气,才是无为而无所不为,就像母体内的胎儿,混混噩噩,但澎湃的生命力,却无时无刻不在胎内循环往复。 (此段先天后天境界划分,参考黄老的《翻云覆雨》,特此向黄老表示致敬) 只有修成先天气者,才能突破规限,进军无上武道。 所以在九州大陆之上,后天练武之人便成为武者,而炼成了先天之气的高手才被称为武道家! 因为他们已经以武入道,达到了一个后天武者无法企及的高度!一旦闯进先天境界,人也会脱胎换骨,超离人世的巨变! 而无论是后天武者也好,先天武道家也罢,按照九州大陆的习惯,全部由低至高分为九品。 先天一品武道家就是这个世界的巅峰! 虽然九州大陆上的功法和武功多不胜数,但是能让人晋升到先天武道家的功法才可称为高级功法,而能够让人问鼎先天一品的功法则被称为神功。 而王囧现在记在脑海中的就是九州大陆最有名的四大神功之一,可惜的是,只有第一层而已! 不过若是将其炼成,王囧相信自己马上能从不入流的武者晋级后天九品武者的行列,而这样的实力,已经足以应付七日后的危局了! 只是自己能在短短七天练成这第一层吗? 王囧不知道,但是事到如今,他都要试上一试。 王囧收拢纷杂繁复的思绪,眼观鼻,鼻观心,尽量让自己处于忘我放松的状态。 随后便依着孔明神机诀的功法,任自己摆出了五心向天的姿势。 何为五心向天? 顶心,手心,脚心,谓之五心,乃是人体皮肤最薄弱,也是感应最灵敏的地方,所以修道者长呈赤足之态,非是放荡形骸,实是为了感受真气流动。 每一个体内都有真气,只是普通人的真气弱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而已。 下一刻,王囧依照心法调整自己的呼吸,让这丝本是细微不可察觉的真气尽量强化起来,然后便将自己的感知全部集中在了五心之上! 一盏茶、一炷香、半个时辰... 王囧在床上枯坐了整整一个时辰之后,竟然丝毫无功,根本就没有感到所谓的真气! 怎么回事?心法上说炼成前边六层需要三年之久,这还是对天资聪颖者而言,且不论自己的天资如何,一个时辰确实算不得什么! 但是王囧偏偏却等不得! 如之奈何!怎么办! 王囧心中一急,之前的呼吸方法顿时出了岔子,本就因为受伤而羸弱的身子,竟然感觉浑身乏力,似乎要超脱自己意志的控制一般。 下一刻王囧竭力想要移动自己的四肢,但是发现自己的意志和身体之间,似乎是去了联系一般。 走火入魔? 王囧脑中闪过这四个字!自己莫非真的人如其名,欲练神功不成,反倒走火入魔落得全身不遂吗? 正在王囧惊慌失措之际,忽地只觉眼前闪过一道金光,然后他感觉到身体内有几个部位缓缓跃动起来。 细细感知之下,赫然就是自己五心的位置! 自己感应到了真气!而且四肢也恢复了感应! 王囧不知道自己的身体怎么会有如此峰回路转的变化,喜从天降的他,不敢再有任何,依足心法中的要义,让这五点真气在自己的体内运行起来。 五点真气所在的部位不同,行走的路径也是有异,左手心的真气行走的脉络乃是手太阴肺经,而右手的真气则是手少阳心经,左足行走的路线是足太阴脾经,右足则是足阳明胃经,顶心之气则是由任督二脉直贯丹田而入。 这些经络的名称自然而然就反应到了王囧的脑海深处,和当初记下的几张运功图谱一般无二! 每道真气不仅路径不同,连速度也是缓急有别。王囧连忙收摄心神,抱中守一,意念自然而然的指示经穴过脉,让进入身体的真气,随着经脉慢慢移动起来。 不久,王囧已然进入物我两忘的境地,进入似睡非睡,将醒未醒的奇异境界。真气也是不按照那些图谱的指示,只是虚虚渺渺,精神固定在某一难以形容的层次。 果然是只可意会而不可意会啊,即便别人将这些运气的路径急缓告诉你,但是那种随之而来的飘渺之感实在难以用言语表述万一。 奇妙的事来了。 自手少阳心经进入的真气经过心脉所在之处,像火般灼痛,接着火热上窜,千丝万缕地涌进各大小脉穴,那种感觉,而进入手太阴肺经的真气却是变得如同针刺般尖锐起来,犹如千万只蚂蚁在王囧经脉中啃噬一般,进入胃经和脾经的真气却是别样感受,人体五脏正和天地五行,心属火,肺属金,脾属土,肾属水,而肝属木,所以真气在其中运行,自有各自感受。 不过这些感觉叠加起来,却是令王囧难受得差点令他想自尽了事,好早一点了结那种痛苦,不过王囧灵台处尚留有一丝清明,知道这是修炼真气的关键一步,事关自己的生死,所以强忍个中痛楚,只是静心去虑,只守于一。 不知过了多久,各处经脉中的异样难受渐渐消失,王囧只觉得脊骨尾闾发热,再由督脉逆上,冲破玉枕关,通过泥九,再回到前面的任脉,如此运转不休,最后这些流转身体所有脉络的真气皆归于脐下三寸的气海。 气海又称下丹田,乃是储存真气之地,真气一入丹田之后,便和练武之人本人化而为一,自此方能被武者自如使用,真气自这一刻起也被称为内力。 王囧按照这样的练气流程,不知流转的几个周天,终于将气海存满。 下一刻,王囧紧闭的双目张开,眼中精光闪现,正是神清气足之兆! 此刻的王囧难耐心中的激动,疾步走到窗前,一把将之推开! 窗外朝阳初升,白光映天。 王囧举起有些白皙的手掌,挡在眼前,目光透过手指缝隙,遥望着那初升的旭日,他知道自己的人生即将不同。 因为孔明神机诀第一层竟然在一夜之间练成了! 第七章 校场扬威 三月早春的清晨,凉意索索,寒意瑟瑟。 但是今日诸葛老宅外院的演武场内却很是热闹,一片呼喝呐喊之声,几十道人影拳来脚往,斗得格外卖力带劲。 而在一众演武的汉子正中,一个身材格外雄壮的大汉,正肃容信步游走在演武的人群之中。此等天生神力的壮汉,不作他想,自然就是外院教头徐褚! 徐褚眼睛落在厮杀的汉子身上,心里却早就滑到了别处。 “徐褚啊,我观你这五六年里在府上勤勤恳恳,虽然天资差些,但是也总算到了七品武者的境界。再留在外院,也是蹉跎岁月,正好这次府库一战,内院的高手护卫死伤不少,亟需忠心不二的人手递补入内院...正所谓树大有枯枝,也有一些心思不正之辈,鱼目混珠...对了,三小姐很是看重那个叫王囧的家丁,让其加入外院护院队,三小姐的话我们自然要听...” 徐褚脑中不断翻滚着管家夏渊的言语,虽然有些支离破碎,但徐褚相信自己已经明白了夏管家话中的真意,所以他将护院队里所有的儿郎全数叫了过来,今日那王囧若是有胆敢来,便让他无命回去! “太阳当空照,花儿对我笑,小姐说,早早早...” 忽然一阵不和谐又有些滑稽的歌声,打断了徐褚的思路,他蓦然循声一看,发现踏歌而来的正是今天要等的正主——王囧! “停!” 徐褚轻喝了一句,所有人都停止了对练,看着这雄壮有力的教头。 嘶喊打斗之声顿歇。 徐褚望着缓步而来的王囧,扬声道:“今天请得扬名府库一战的王囧,来指点你们的武艺,实在不胜荣幸。王先生应约而来,真是信人也!” 王囧听了徐褚的话,心中嘿嘿一声冷笑,知道徐褚自问吃定了自己,但害怕自己摔得不够惨,才会故意把自己吹地天花乱坠,等下自己落败后,好让更加颜面无存,这样才可能令自己知耻退出诸葛府。 瞬间便想明白了徐褚的小九九,王囧也是不由一笑,知道今天的事情已经不可能善了,既然如此,自己只能将计就计,把它推向另一个方向了。 一念至此,王囧走到徐褚三尺前停步,也不去仰看比自己高了大半个头的徐褚,而是环视了一下注视着自己的护院,语带轻松地道:“当日厮杀那是血肉横飞,骨折肉破。王某人至今想起,也是心有戚戚焉,不过今次不同往日,今日只是切磋性质,双方点到即止,以后大家还要共事,怎能伤了和气。” 徐褚一听王囧此言,哈哈大笑道:“王先生你莫非是虚有其表,怕了我手下儿郎不成吗?” 有备而来的王囧丝毫不为徐褚所激,反而耸肩道:“徐教头只怕是听差了。我说的点到为止非是指在场诸位,而是仅就自己而言,至于你们大可尽力施为。我自府库一战后,大伤未愈,今日抱着松动筋骨的心思,体力有些不支,所以只比一场便好,不会多折腾大家伙,还请徐教头放心好了。” 王囧这么一说,护院门都露出愤然之色。王囧言语之中露出的狂傲,分明是不把在场之人放在眼里。 徐褚早就摸清楚了王囧的底细,而且这几日里也专门教人去盯着王囧,发现他除基本都是躲在房间里养伤,除了送饭的下人,根本未和旁人有过什么接触。 唯一值得一提的就是三小姐的侍婢凌珊去过一次王囧的房间,不过呆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出来了,虽然凌珊不可能教授王囧武功,但是也足以证明三小姐确实对王囧青睐有加。 不过任三小姐的态度如何,徐褚打死也不相信,本来只会几下花架子的王囧能够击败自己手下的护院。 反正他现在越狂,等下摔得就会越惨,难得他这么配合自己的剧本,还省得传扬出去,说是自己倚强凌弱,万一落到三小姐的耳中,可是有些不妙。 一念至此,徐褚也不管王囧如此说话是何心思,呵呵一笑道:“那么还请王先生随意挑选一名对手,看看我教出来的这些儿郎是不是真的那么不堪一击了!” 王囧闻言将目光落到了一众护院身上,脸上始终挂着犹如早春般的笑意,虽有七分和煦,但依然带着三分寒意。 有几名护院不知究竟,脖子忍不住缩了一缩,他们当日里也看到过府库之战后抬出来的尸体,足足垒了九辆大车,能在这样的惨斗生存下来,说不得真有几把刷子。 还有几名和徐褚走得较近的护院,却是知道王囧的底细,只当对方是不知死活的胡吹之辈,所以不仅没有畏惧,反而挑衅似的迎上了几步,用噬人的眼神恶狠狠地盯着王囧。 当王囧在挑选对手的时候,徐褚也是莫名地有些紧张,诸葛老宅外院的护卫,更多的是点缀门面,大多行使一些跑腿充人头的粗活,其实并没有什么真正的高手,除了自己之外,大多在九品或者八品武者之间,甚至还有几个不入流的裙带户,为了谨慎起见,徐褚已经特令这几人回避。 “就你吧!” 王囧也没有让这个选择对手的过程维持太久,看似随意地指了左前方的一名护院。 徐褚一看,眉心微微一蹙,因为王囧选择的一人只是九品武者,不过旋即徐褚又释然起来,因为无论王囧挑选的是哪个,结果都是一个输,只是输得难看好看一些罢了。 “关纯,既然王先生选了你,你就下场陪着玩玩吧。”徐褚走到王囧选择的对手身边,勉励了几句,生怕关纯被王囧的声势吓住,施展不开,又是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不用怕。” “是...是!”关纯被选中本就有些不安,徐褚拍他的肩膀本是好意,但是心情激荡下,反而感觉被拍散了魂一般,不过关纯也知道,现在的情形,除了硬着头皮上前,也没有旁的办法了。 王囧将徐褚和关纯的反应都一一看在眼里,心中也是一喜,他选择关纯并非是随意而为,虽然自己有所依仗,但是毕竟没有到大杀四方的实力,所以一心选择一个弱一些的对手。 本来若是所有的护院都不露声色,王囧也难以选择有利的对手,偏偏徐褚抱定了捧杀自己的心思,所以王囧借势之下,反而让护院自己现出了实力的强弱。 卖狠挑衅者必定实力最强,萎缩后退者必定实力较弱,而且心理可能也不够坚强。而关纯就是这些萎缩者中把头埋得最低的! 徐褚不知道王囧的这些谋略,只想着尽快捏死这只恼人的臭虫,所以叫先是叫众人散开场地,随即又问王囧道:“你要什么兵器?” 王囧不答反问:“这位关兄弟使什么兵器?” “我...我使棍!” “那我也用棍!” 其实王囧的这番对答有些废话,诸葛侯府里大多练习神侯棍法,而王囧仅会的招式也只是神侯棍法而已。 徐褚命人给王囧递上一根齐眉棍,王囧和关纯先在空中一记交击,试过对方臂力,才退了开去,摆出门户架势。 “比武开始!”随着徐褚一声暴喝,众人都屏息静气,凝神观看。 关纯踏着战步,试探地往对手移去,棍子在左右手换动,不让王囧看出自己想要使出的招式。 反之王囧挺棍屹立,不动如山,只是冷冷看着关纯。 关纯见了王囧的姿态,心中更是犹疑,凡是比武之人,心神摇曳者,便是输了一半,徐褚也是看出了关纯有些畏战,低喝道:“去啊!不要怕他!” 关纯冷不丁听得一声暴喝,脚步有些打滑,但是长年来对于徐褚的畏惧,又使得他的大脑下了必须向前冲的指令。两相矛盾之下,动作顿时显得有些变形! “咄!看棒!” 王囧觑到这个机会,不待对方调整动作,忽地闪电冲前,齐眉棍先是遥遥点向关纯额头,等其想要举棍招架之际,棒势迅急由竖点转为砸扫。 王囧的这一点和一扫都是在神侯棍法有名目的招数,先前那一点名为‘灵犀一指’,后面那一扫则为‘席卷千军’。这两招都是神侯棍法里的杀招,所以必须用出全力施为,所以若没有高明的内功依仗,根本无法如此换气变招。 关纯身为九品武者也非是菜鸟,所以才会全力去格挡王囧的招式,哪里会想过对方竟然能接连使出两个杀招! 要遭! 徐褚心里咯噔一下,果然只见失了重心的关纯根本避不开那横扫过来的齐眉棍,不过那王囧伤势方愈,又没有武功底子,如此极速换招,必定力不能及! 徐褚此念方落,只听王囧的齐眉棍忽地发出破空的呼啸声,一时之间,棍上似有千斤之力,竟然有威不可当之势。 怎么回事? 徐褚心中刚刚问出这个疑问,随即只听‘啪’地一声,王囧的齐眉棍已经狠狠抽在了关纯的脚踝处。 哎呦! 被棍子扫到的徐褚顿时觉得脚跟处一阵剧痛,似乎骨头裂开一般,吃痛之下,不自觉地抛开了棍子,在地上抱着双腿打起滚来。 众人都想不到王囧看来文弱不堪,但在对战之时下手竟这么狠辣,而且无论是竖点还是横扫,使得都是全力,可是一个据说根本不通内功之人,怎么可能迅速换气发力呢? 校场里的围观者都呆了起来,一时全场静至落针可闻,只有关纯的呻吟声。 徐褚冷冷盯着场中的一切,嘴角抽动了几下,正要当场发作,忽地瞟见校场门口有一角青绿色的纱裙。当下喷涌到了喉头的恶气,也只好照单全数咽了回去,色变向左右喝道:“还不把他扶起来,想要外人看笑话吗?” 徐褚此言一出,当下有人奔出来扶走关纯。 “徐教头此言差异,今日之后你我便是同僚了,何谈得上什么外人。唉,都怪王某伤势未愈,没有把握好力道,还请诸位莫怪才是啊!”王囧没有半丝愧色得意洋洋向徐褚施礼,将木棍往地下一丢,轻飘飘地踱步去了。 第八章 吃枣子要吐枣核 刚一走出演武场,王囧就看到墙门外的柳树下,有一个女子正往自己这边瞧望。 王囧整了整衣衫,径直走到那女子前面,上前一拜道:“见过凌珊小姐。” 王囧招呼之人不是别个,正是身着绿纱裙诸葛嫣的贴身婢女,凌珊。 凌珊被王囧陡然间行了如此大礼,俏脸上红了一下,也是对着王囧施了个万福道:“见过王公子。” 王囧笑着指着自己的青衣小帽道:“凌珊小姐见笑了,就我这寒酸身份,哪里还当得起什么公子?” “你既然称我小姐,我也只能回敬你公子。不过确实听着蛮奇怪的。”凌珊说到这里,忍不住掩唇一笑,脸上却是更红了。 “那我来拿个主意,不如以后你叫我囧哥儿,我称你凌珊妹子好了。” 凌珊得这称呼有些太过亲昵了,但是适才看过王囧校场上的威风后,却又不想断然拒绝王囧的这个提议。 像凌珊这样的丫鬟,本就不懂得什么武功,单从气场上看,好像是王囧一个人控住了全场,连徐褚也敬王囧几分似的,其实这傻丫头哪里知道,徐褚见到关纯受挫,本想动手发威,最后隐忍不发,非是怕了王囧,而是看到了躲在演武场外的凌珊。 虽然徐褚受了夏渊的指示给王囧难堪,但是却不想让诸葛嫣知道自己排挤王囧的事情,所以才会忍着怒气任王囧离去,否则即便是王囧击败了关纯,今天也别想讨到好去。 至于凌珊为什么会适时地出现在演武场外张望,也是王囧在凌珊探望自己时,故意装作不经意透的风声。 王囧本来只想给自己多加一道保险,也不知道凌珊会不会真的前来,可是没料想凌珊不仅来了,而且这面狐假虎威的大旗还真的发挥了作用。 蒙在鼓里的凌珊被王囧算计了,犹自懵懂不知,此刻还在因为是否要与王囧哥哥妹妹相称,左右有些犯难。 上次凌珊误会了诸葛嫣对王囧有意,所以对王囧另眼相待,但是后来静下心来想想,觉得两人的身份天差地远,根本就不可能凑在一起,所以也觉得之前的猜想有些可笑。 今日里凌珊来演武场观战,与其说是为王囧助威,不如说是想看王囧落败,这样也省得自个儿再有什么念想,可是不曾想到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低级家丁,手下真的有几手绝活。 要知道小姐最喜欢看一些武林词话本,里面不乏隐姓埋名,伪装成矮矬穷的高帅富,眼前的王囧会不会就是一个例子呢? 王囧哪里想到看起来清纯无敌的凌珊会有如此曲折的心思,见其一直不做回应,也只当是应了下来,却不好意思说出口,既然如此,王囧也乐得拉近和凌珊的关系,自个儿赶鼻子上眼地道:“凌珊妹子,你们小姐最近是不是勤练武功啊?” “咦?你怎么知道?” 凌珊听了芳心一颤,小姐不爱练武是出了名的,唯独这段时间发了疯似的练起功来,可是这事情没几个人知道,怎么这王囧却是一语道破了天机呢? 莫非小姐瞒着自己,和这王囧互通款曲?凌珊想到这里,飞红过耳,又想起了通房丫头的事情。 王囧故作神秘地不问反答:“凌珊妹子,你能带我去见三小姐吗?我这次受伤,三小姐对我多有看顾,而且又引荐我进入护院队,我想去当面谢谢。” “带你去见三小姐?”正在发挥想象力拼命八卦的凌珊,闻言脑子清醒了几分,把头摇得如同拨浪鼓一般,“若非小姐和管家有令,任何外院之人都不能擅自进入内院的。” “这样子啊!”王囧闻言一阵失望,本来想找机会登闺入室,顺走几件诸葛嫣的物件,以此发动仙镜,但是现在看起来在进入内院之前,这条路暂时是走不通了。 凌珊见到王囧失望,忍不住出言抚慰道:“我听闻夏管家和小姐说过,最近内院也要补充守卫,一部分人选要从外院护院队里提拔,你武功出众,何不去争选那内院守卫,这样便可堂而皇之地进入内院了,到时候想当面谢小姐,就容易多了。” “竟有此事?”王囧骤然听到这个消息,心中也是一喜,这可是自己接近诸葛嫣的一个好办法。 只是听凌珊的意思,所有的外院护院都能参选,换句话说,熊痴徐褚也会成为直接的竞争对手。 现在的自己不过是九品武者,有能力挑战具有七品武者实力的徐褚吗? 难!棘手! 凌珊见王囧脸色忽惊忽喜,不知其心里想法,出口道:“若是没有什么旁的事情,凌珊就忙去了,小姐还吩咐我洗澡呢!” 小姐!洗澡! 王囧脑中霎时映入一番诱人春色,心怀也是激荡起来,但觉浑身火辣辣的。 喵了个咪的,此时若是能发动仙镜,岂不是... “你怎么了?听到洗澡就这么激动?莫非你也很喜欢吃枣子吗?” 枣子? 洗澡?洗枣!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也对!古人把洗澡叫做沐浴,自己倒是忘了这茬。 不过说到洗枣嘛!王囧忽地眉梢一喜,计上心头,连忙催促凌珊道:“那你快去,误了三小姐的事情,她要罚你可不好。” “王...王大哥,小姐人很好的,不会罚人的!”凌珊听到王囧如是说,还以为对方关心自己,情不自禁地心思一热,俏丽的鼻尖上渗出一层淡淡的晶莹的汗珠,甚是美丽,连‘王大哥’也喊了出来。 凌珊喊完了‘王大哥’,似乎也觉得有些羞人,所以忙不迭蹑起轻巧的步子,带着一阵香风离去。 王囧不知道哪里刷了这小妮子的好感度,对着凌珊的背影喊道:“对了,告诉你们小姐,若要修习武功,还是要等到半夜子时最有成效啊。” 凌珊听到王囧的话,头也没回,走得很急,也不知道有没有把最后一句话听在耳朵里。 王囧目送凌珊离开,直到其消失在视野中,方才狠狠捶了一下拳头,男人要对自己狠一点,为了再进一步,自己全豁出去了! ******* 诸葛侯府的后门外,一个糟老头正老神在在地翘着二郎腿,旁边还放着一壶上好的乌龙茶。 老头一边喝茶,一边掂量着手里的碎银子。 在他不远处,全是今日诸葛府里倾倒的垃圾,在几乎堆成小山般垃圾的中间,还有一个忙碌地天翻地覆的年轻人。 有人花钱买自在,有人花钱买开心,今天倒好,怎么会有人花钱替我干这份脏活! 老头根本想不明白! “找到了!” 几乎已经被埋在垃圾堆里的年轻人,忽地右臂擎天,摆出犹如天神下凡的姿势,虽然身上满是污秽,但是面上却是掩不住的喜意。 此人不是别个,正是方才下决心要对自己狠一些的王囧,他买通了收拾垃圾的老头,又忍着恶心和污秽,所有的忍辱负重,为的就是这一刻! 老头见到王囧狂喜的模样,暗道莫非这垃圾里真的有什么宝贝不成?这可不行,若是真有宝贝,可不能便宜了这小子。 老头再也坐不住了,嗖地一下从小凳上窜了起来,三脚并作两步就冲到了王囧的跟前,牢牢抓住了后者伸出的右手。 “诶!你这老头干什么呢?” “干什么!”老头昏黄的双眼中露出一丝精明,“嘿嘿,我道是有人这么好心,花钱帮我倒垃圾,原来这里面真有宝贝啊!” “宝贝?”王囧傻了眼,随即看了看手中紧攥着的拳头,无奈地笑了起来,“这真不是什么宝贝。” “不是宝贝?嘿嘿,装得倒挺像,不是宝贝你能用锦帕包起来?你骗谁呢!”老头不依不挠起来,“你要是不分我一半,我这就嚷出去,你我谁都别想摊着好来!” “真是不可理喻!”王囧自失地摇摇头,随即神秘兮兮地问道,“你真想要我手里的东西?” “没错!”老头一脸倔强,还认死理了。 王囧无奈把紧攥的右手摊了开来,老头拉直了脖子探过头来一看,还倒是自己看花了眼睛,连忙又是揉了揉一双老眼,随即终于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在王囧的右手里的确铺了一块上好的锦帕,但锦帕上裹得哪里是什么宝贝,竟然是几十颗枣核! 老头看了看枣核,又看了看王囧珍而重之的模样,冷不住啐了一口:“你丫的有病吧!几个枣核还当成宝贝了!” 王囧看了看手心锦帕上包裹的几十颗枣核,暗道,我有病?嘿嘿!能不能发动仙镜,就全着落在这几个诸葛嫣吃过的枣核上了! 第九章 海棠春睡 哒!哒哒! 巡夜的更鼓声终于响起,半夜三更了! 双眼熬得通红的王囧深吸了一口气,将锦帕中包得极好的几十颗枣核,小心翼翼摊放在了桌上。 时候了! 王囧用颤抖的手指夹住其中一颗枣核,全副心神都投在了这颗不起眼的枣核上。 一息、二息...十息,完全没有动静! 怎么回事? 莫非自己计算有误,自凌珊口中得知了诸葛嫣要吃枣之后,一个吊诡的计划迅速在其脑中生成了。 吃葡萄不吐葡萄皮,但是吃枣子得吐枣核吧! 这些枣核在诸葛嫣的口中存留过,那还不算是她接触过的物件!所以这些枣核上肯定会留存诸葛嫣的气息! 所以王囧才会不甘其污,在诸葛侯府的垃圾堆中千辛万苦搜集到了这些枣核,为此熏得吃不下晚饭不说,还生生受了无知老汉的白眼! 这些老汉懂个什么,除了推车之外,怎么能看透我王明光如此羚羊挂角的布子! 而且为了能在发动仙镜的同时,确保诸葛嫣正在练功,王囧还特意嘱咐了凌珊一句,说是半夜子时练功的效果最佳,末了,也不知道这小妮子有没有将自己的话传给诸葛嫣。 所以王囧之前看似无心的言语,无知的行为,其实都是步步为营深谋远虑的谋算! 傻眼了吧! 王囧不知道旁人傻眼了没有,反正此刻的他是彻底傻眼了,自己机关算尽,为什么到头来却是一场空!这些枣核握在自己的手里,竟然完全没有反应! 那些玫红色的气息呢,那因为气息而凭空而生的镜子呢? 没有!什么也没有! 只有面前的烛火诡异地颤动了一下,仿佛在嘲笑王囧自作聪明的举动一般。 岂有此理!你丫的也敢嘲笑我! 阿达! 王囧对着烛火发了一记劈空掌,直接将其劈灭! 随着烛火熄灭,王囧的屋子顿时一黑。光明黑暗的转换一时让王囧的眼睛有些不适应,但同时也忽然给了迷途中的骚年一个灵感。 对了!还有一个可能性! 王囧将手中毫无反应的枣核丢了出去,又从锦帕上拿了一颗枣核。 下一刻,枣核里冉冉升起一股玫红色的光芒,虽然细小,但在黑暗中却是格外璀璨! 成了! 玫红色的光芒再次钻到了王囧的胸口处,随后王大官人又感到自己的怀抱不再空虚。 逆天的仙镜又回来了! 怎么回事?为什么第一颗枣核没反应,第二颗枣核就起了变化? 原因很简单!那就是因为枣子并非全是诸葛嫣吃的,凌珊那小丫头片子,极有可能也中饱私囊磕了几颗! 重重的迷雾中,真相果然只有一个啊! 王囧来不及感叹自己有多英明神武,毕竟自己不是这么自恋的主,而是迅速将镜子从怀里摸了出来,随后对着镜子狠狠亲了一口! 老伙计,你可回来了。想不到你和我的眼光一样高,非得是大美人的气息,才能让你现身了。 (支着拳头打瞌睡的凌珊狠狠打了一个喷嚏,谁在数落本姑娘啊!) 镜子上面的花纹再次燃起了玫红色的光滑,下一刻镜面一亮,映照出了诸葛嫣的倩影仙姿。 神功!神功!神...马... 一心期盼着偷拳的王囧没有如愿看到什么神功秘籍,取而代之的是一副令男人血脉贲张的海棠春睡图。 诸葛嫣斜躺在绣榻上,秀发垂到额前遮住了美丽的眼睛,细细的眉毛轻轻抖动着,俏丽的脸颊似是染了一层胭脂,还不时啃一下小嘴唇,丰满的胸脯随着呼吸,一起一伏。 一股邪火腾地窜到了王囧的脑际,腾腾热气直往后背冒,食指也是跃动起来... 诸葛嫣应该是吃不住熬夜不自觉睡着的,所以她还穿着平日里的衣衫,不过此时她的玫红色外裳早已散开,绛紫色的抹胸也因睡相不好,褶皱褪下了少许,露出一小片令人炫目的雪白。诸葛嫣的胸部很饱满,因为是侧卧,还挤出一道夸张的丘壑,那入目的弹性让人心惊肉跳、魂荡神移。一只玉藕似的白嫩手臂搁在她自己腰侧,虽然只是在镜子中看到,但是诸葛嫣青春明艳的气息却依然那样的炽烈。 王囧奋力将目光从诸葛嫣的胸口移开去,口干舌燥的情绪才能平缓些,他伸手摸了摸镜面上诸葛嫣静谧而明艳的脸,长而挑翘的睫毛透出无比的灵秀。不自觉地数着月光下她在睡眠中平稳的呼吸,静静看了一会儿,才长长舒了一口气。 呼—— 如此妖娆,要是能常伴身边,这辈子也就值了!王囧一念至此,接近诸葛嫣本人,乃至做她贴身高手的意愿更加强烈。 可是为什么这妮子没有在子时练功,反而睡着了呢?虽然王囧承认诸葛嫣的睡姿秀色可餐,令自己大饱眼福,但这不是自己这等有志青年期许的啊! 其实凌珊的确转告了王囧的话,但无奈诸葛嫣连日来练功太累,所以才会撑不到子时,便撑不住睡了过去,以致让王囧发动仙镜的时候目睹了这满目的春色。 王囧咕噜吞了一记口水,有些口干舌燥喃喃自语道,要是能看到诸葛嫣修炼孔明神机第二重的影像就好了。 王囧一念方至,镜面上的画面陡然颤动起来,而镜子上玫红色的光芒也是黯淡了不少。 什么情况,王囧连忙又将另一枚枣核拿到了手里,一道玫红色的气息再次被吸到了仙镜里,镜面中的影像稳定下来,而且令王囧喜出望外的是,怎么影像斗转星移,已经变成了诸葛嫣托着香腮翻看秘籍的影像了呢? 不过这时候的王囧也管不了这么多了,轻车熟路地调整了镜子里的角度和焦点,秘籍上的字迹清晰了起来,赫然就是孔明神机诀第二层! “斗转星移,天罡三十六,沧海桑田,地煞七十二......” 王囧哪会放过如此良机,连忙将全副心神放到了记诵秘籍上。 又是三百余字和八幅人像,诸葛嫣翻看的过程差不多只有半盏茶的功夫,但是中间影像数次出现震颤,以致王囧不得不拿起枣核,靠着源源不断的玫红色气息,方才使得自己能看完相关的影像。 诸葛嫣翻看了第二重心法后,并没有停止,王囧用余光瞟了一眼锦帕上的枣核,还有十五六枚之多,应该能支持自己再偷学一层心法。 孔明神机诀第三层! “刚则易折,锋则易断。亢龙有悔,力留三分...” 王囧看到第三层心法的总纲,兴奋地心脏也要扑通通地跳跃出来,此时影像有晃动起来,王囧连忙拿起另一枚枣核。 咦?怎么没反应!这个贪吃的凌珊! 再一枚!还不行?凌珊,你也不怕胖死啊! 再一枚!还不行?凌珊,你逆天了! 锦帕上的枣核不断减少,直到王囧拿起最后一枚枣核,依然没有任何反应,同时镜面上的影像终于一阵震颤后,完全消逝而去,而仙镜也再次化作一道金光钻进了王囧的胸口,全然不见了踪迹! 遭此剧变的王囧顿时石化! 凌珊!要是我王囧以后娶了诸葛嫣,看我怎么使出满清十八大艳刑收拾你! 心情大起大落的王囧,咕噜咕噜吞下一大杯凉水,才让自己火烧烟缭的心情慢慢平复下来。 冷静下来的王囧第一时间在脑中回忆了一遍心法,发现自己神奇的记忆力还在。 算了,这也怨不得旁人,都怪自己得陇望蜀,本来就指望偷学一层心法,这次也算达到了目的,而且还在进入正题之前,额外奉送了诸葛嫣春睡的片花,也算是值回票价了。 王囧很好安抚了自己的情绪后,并没有直接修习功法,而是把心思放在琢磨了仙镜上。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对于自己来说,孔明神机诀就是鱼,而仙镜则是渔,只要掌握了打渔的技巧,就会有源源不断的鱼。 今次算是自己第三次发动仙镜,由于这次是自己主动施为,而前两次都是误打误撞,所以王囧有了很多新的发现。 第一点,这仙镜眼界很高,它的确能通过人的气息,再映照出此人的影像,但自目前来看,这种逆天的偷窥功能,只能作用于美女,还且必须还是诸葛嫣一样的大美人儿。像凌珊这样的小丫头片子,直接华丽丽地被无视了,至于自己这种大老爷们,也不在仙镜的考虑范围之内。 不知道是哪位大仙造了这面镜子,怎么会有如此猥琐的设定呢?这让王囧很是怀疑这面镜子被炼制出来的动机。 第二点,仙镜里面的影像是可以随着自己的意志调节的。不仅角度和焦点可以调节,连影像发生的时刻也可以调节,并非必须是实时发生的。否则影像不会突然跳跃到诸葛嫣看秘籍的那段,而且正好还是自己亟需的第二层心法。 不过相对于实时影像来说,这种过往的影像似乎更加消耗美人气息,本来自己偷窥诸葛嫣香睡只用了一枚枣核,但是后面那段时间差不多的影像,则足足消耗了十几枚枣核。其中差距不可以道里计。 最后一点,这面镜子每次并非是无中生有,而是收藏在自己体内,只有当吸收了美女的气息后,才能现身发动,而在吸收的气息耗尽之后,又缩回自己胸口了。 喵了个咪的!这都可以比得上孙大圣的金箍棒了,王囧几乎都要怀疑,是不是自己什么时候逆天到滴血认了一件仙器,自己有过这样的仙缘吗? 王囧脑中幻过无数画面,感觉似乎在纷乱的头绪中能即将抓住什么线头,但是一阵‘啪’的一声巨响,打断了王囧好不容易理出的思路。 王囧循声一看,房门洞然大开,而且这不请而来者还不是什么生人! 第十章 你个冤家,我也要吃 “王囧!” 黑暗中的王囧一震而起,往对方望去,可不正是今早才让自己扫了面子的熊痴徐褚吗? 此刻的徐褚正冷冷打量他,神态颇不客气。 王囧自认不是什么善于察言观色的小狐狸,但是用脚趾头想想,徐褚也是来者不善,不过因为早已撕破了脸皮,王囧也懒得再与他委曲求全,语气冷淡地道:“啊!原来是徐教头啊,半夜三更到我房里,莫非是嫌今早不够尽兴,所以还想再来与我切磋吗?” 徐褚本就是存的这个心思,今日没有收拾王囧,不仅让其在护院队里丢了面子,更让他无法和夏管家交待。 要知道决定了自己能否进入内院护卫的钥匙,就握在这位诸葛侯府老宅的管家手里。 以徐褚直肠子的性格,生怕夜长梦多,今晚躺在床上也是越想越不踏实,所以决定现在就解决了王囧! 王囧见徐褚眼中放出噬人的凶光,暗道莫非自己一句戏言真的说中了对方的心思? 徐褚可是一名七品武者,要是现在真的不顾一切要取自己的性命,只怕今晚真的要交代了。 手握逆天仙器的王囧可不想这么莫名其妙地死在一个小角色手里,短暂地一阵心悸后,反而从容上前几步,老神在在地道:“你来得正好,你不去找我,我还正要找你呢!” 本来就在动手边缘的徐褚,听到此语怔了一下,不由回问道:“你找我作甚?” “哼哼,自然是为了二十天后的内院守卫之争,你对我咄咄相逼,为的不就是这个吗?” 徐褚被王囧道破心事,大感诧异,要知道填选内院守卫之事还未对外公布,自己能提前知晓,完全是因为夏渊透了口风,可是这小子竟然也得知了此事。 “你甘愿充当夏管家的走狗!但莫要忘了这诸葛侯府的主人究竟是谁!若不是看在夏管家面上,我今晚便叫你去见牛头马面,何用等到二十日之后的大比之日!” 什么!徐褚听到对方也有解决自己的心思,忽然也是对王囧实力的判断有了动摇,莫非这厮真的是扮猪吃老虎的高手吗? 王囧看到徐褚杀气敛去几分,继续趁热打铁地道:“择日不如撞日,二十日后的内院守卫之争,在众目睽睽之下,便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是真正的神侯棍法!” 众目睽睽?对啊!自己现在为了一时之愤,若是现在出手,说不得真会惹火了三小姐,到时候只怕是夏管家也保不了自己,既然如此,何不堂堂正正将其杖毙,到时候既在人前赢了威名,又让三小姐抓不住把柄。 徐褚想到这里,心中暗暗有些后怕,险些因为冲动误了前程。 可是他哪里知道,自从一进门之后,王囧已经在言语间把控了方向,看似句句狠话,实则是在变相为徐褚这个莽汉分析利弊。“好!你我便就此订约,二十日的大比上,拳脚无眼,生死不论!” “徐教头快人快语!我们到时就见个真章!” 徐褚定下了比斗之约,也没有什么与王囧多话的心情,狠狠啐了一口唾沫之后,便嚣张地扬长而去。 王囧姿态潇洒地目送熊痴离去,知道其脚步声彻底消失之后,一直端着的架子才陡然放松下来,用手掬了一把额头的冷汗。 好险好险!幸好自己反应够快,要知道徐褚是吃硬不吃软的主,要是中间自己有半分露怯,只怕现在已经是横尸当场了。 不过徐褚错过了今晚的大好机会,若是得知真相之后,应该会后悔到死吧,因为二十日之后,孰强孰弱,已经犹未可知了! 对了?在徐褚闯进来之前,自己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关键的所在?但究竟是什么呢? 王囧费力回忆了一下,但却是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想不到的事情,只好暂时不想。 王囧看了一下窗外的月亮,虽然已经是月上中天,但自己没有半分睡意,现在的分分秒秒对于自己都格外宝贵,王囧决定现在就开始修炼孔明神机诀第二层的心法! “斗转星移,天罡三十六,沧海桑田,地煞七十二......” 三百余字的心法在王囧脑中潺潺流过,摆出修炼姿势的王囧,虽然表面上看不出什么变化,但是体内的经脉中真气却一刻也没有停歇,一丝不苟地依照心法修炼起来。 如果说孔明神机诀第一层只是令修炼者生出真气,那么第二层则是稳中求变,不仅要累积真气的数量,还要在蓄积到一定程度后,生出变化。 蓄积真气的一步,王囧自问还能理解,但是量变之后化为质变,却是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过在王囧将真气依照新的练功图形运转了几遍之后,虽然感觉体内的真气充盈了少许,但是远没有达到心法里提到的‘月盈则亏、水盈则溢,亏则生变,溢则勃发’的地步。 不过王囧并没有也不敢着急上火,有了前次走火入魔的经验,自己可丝毫不敢大意,上次能够死里逃生是侥天之幸,这回若是再犯错,谁也预料不到会是什么结果! 王囧一直按照心法和图谱修炼,直到三个时辰之后,天色微微放亮,方才感觉有些倦意,但是体内的真气确实多出一成不止,若是剩下来的十九天里都有如此效果,说不得真的能将这第二层心法及时修炼成功。 接下了的日子,王囧过着单一而枯燥的生活,除了修炼,就还是修炼,中间也试图搜集过诸葛嫣的美人气,但是却无一不失败而回。不过在炼成第二层心法之前,王囧也不敢好高骛远追求更高的心法了。 十九日时间转眼即逝。 哒!哒哒! 巡夜的更鼓声终于再次响起,半夜三更了! 十九日前的此时,王囧发动仙镜得到了心法秘籍,而今日的此时,王囧却枯坐在床榻上,难以入眠! 原因无他,王囧依照心法真气,在高歌猛进了十九日之后,真气的数量已经倍超了之前的自己,但是却始终无法领悟那所谓的‘月盈则亏、水满则溢,亏则生变,溢则勃发’的状态。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现在的自己又盈又满,但是这厚积薄发的‘变’却何处去寻呢? 王囧狠狠拍了一记额头,真是有些气恼自己的蠢笨,难道自己真的要功亏一篑吗? 其实若是有武道高手得知王囧的修炼速度,定会忍不住的对王囧所表现出来的修炼效率感到惊异,要知道即便是天资聪颖者也需要三年才能修炼成前面的六层心法。 单开来说,第一层至少也要一月功夫,第二层时间还要倍之。哪有可能像王囧一般,一夜之间就能突破第一层,又用了二十日就到了突破第二层的边缘,这速度,实在是有些骇人! 不过身在福中却不知福的王囧却不这么认为,因为今晚已经是最后的机会,明天就是内院守卫的招考之日,若是无法突破第二层心法,成为八品武者,王囧相信自己在徐褚面前,定然没有一战之力! 怎么办!怎么办! 躺在床上,无计可施的王囧干脆倒歪在了床上,试图闭上眼睛,看看能否触发什么妙手偶得的奇思。 但是试图让自己静心的王囧却怎么也难以成功,反而在脑海里迸出了诸葛嫣的仙姿倩影。 海棠春睡状的诸葛嫣在王囧脑海不停放映着。香闺绣榻上中她均匀有致的香甜睡姿,凌乱的衣衫罗裙下惊鸿一瞥的雪白肌肤,在联想起她高贵傲娇的身份,这一切无不折磨着王囧的神经,使其更加胡思乱想,难以定神静心。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王囧顶不住连日来的疲乏,终于迷迷糊糊睡去,睡梦中,青春洋溢的凌珊格格笑着在前面上跑着,不停地向自己招手:“来追我呀!来追我呀!我就是贪吃鬼,吃了好多枣子。” 气急的王囧着向她那苗条的身影捉去,但她十分轻巧,总是在王囧的手要触到她之前,敏捷地避开了,使的自己总是功亏一篑。 王囧实在是不服气,趁着凌珊又一次避开的时候,全力向她一扑,拦住了她纤细绵柔的柳腰,一把把她整个人都亚在了身下,随即哈哈大笑道:“叫你吃!叫你吃!就叫你尝尝什么是棒棒糖!” 王囧此言一出,梦中的场景都变了,活泼的凌珊忽然变成了明艳妩媚的诸葛嫣,更为让人血脉贲张的是,她浑身一丝不挂的被自己按在了床上。 绣榻上的诸葛嫣雪肤如玉,媚眼如丝,一只手勾住我的脖子,红唇轻启,自己耳边腻声道:“你个冤家,刚才对凌珊说什么呢?我也要吃!” 王囧闻言霎时陷入熊熊的欲火之中,与心中梦想了无数次的佳人仙子一同共赴爱河······没多久,忽然一阵自背脊之后的酥麻袭遍全身,王囧一下子从无边而又荒唐的春梦里醒了过来。 呼哧——呼哧—— 从床上猛然坐起的王囧心跳气急,眼中还布满着未有褪去的红丝,但是他的神志却是格外的清明。 ‘月盈则亏、水满则溢,亏则生变,溢则勃发’! 原来竟然是这个意思! 喵了个咪的!我王囧悟了! 第十一章 不如我来试试 偌大的诸葛侯府演武场,虽人头攒攒,但却静至落针可闻,今天便是神侯府遴选内院守卫的日子。 神侯府老宅的管家夏渊端坐高台,他身边是女扮男装的诸葛嫣和侍婢凌珊。 夏渊环视参选内院守卫的众人,长身而起肃然道:“我诸葛侯府自大夏朝立朝后开府以来,以武传家,名臣辈出,府中子弟人人习武,外有从戎勇士厮杀疆场,内有七星卫拱卫社稷平安。今日在场诸位,个个都是忠心朝廷、忠心侯府的大好男儿,只要技压群雄,便可入选内院守卫。望你等能奋力搏杀,为自己博一个前程!” 夏渊一席话毕,众人轰然称是,气氛热烈。 夏渊顾盼台下诸人,目光落到了一人身上,慨然道:“徐褚!你有熊痴之称,天生熊罴之力,你可敢做这守擂之人?” 徐褚连忙排众而出,抱拳一稽道:“褚对诸葛侯府忠心耿耿,夏管家有请,敢不肝脑涂地,绝不皱眉。” 夏渊点了点头,古板的脸上难得露出一丝笑意,欣然道:“果然是一条雄壮好汉!诸葛侯府要的就是你这般表里如一的好汉子。今日里你们谁能胜过徐褚,便有资格入选这内院守卫!” 在夏渊夸赞徐褚的当口,诸葛嫣身后的凌珊也怯生生地把目光落到了这天生神力的壮汉身上,前次在演武场外惊鸿一瞥还没有太过深刻的印象,今日仔细一看,方知徐褚气势之威猛。 瞧这粗傻大个儿的一条胳臂比自己两条大腿还粗,若是由他守擂,能有几个人能突围而出呢? 凌珊想到这里,不自觉地把又在人群中搜寻起王囧的身影。 此刻的王囧正站在队伍的最后边,虽然平日里瞧着个子也挺高,但是落在参选者队伍里,只能算是平平。而且瞧其目光浑浊、头发蓬乱,嘴角还不时地邪笑一下,一看便是难当大任的样子。 自己看来真的是多想了,现实中哪有那么多游戏风尘的少年侠士啊! 被凌珊心里埋怨的当事人王囧还犹不自知,只是隐蔽地打了一个哈欠,连日来辛苦练功,再加上昨夜那啥了一次,今晨又起了一个大早,精力确实有些不济,所以才会现出一副邋遢萎靡之象。 至于他嘴角的邪笑,不过是回应夏渊话里的冷刺,什么叫做作‘表里如一’的汉子,这分明是在暗指我王囧虚有其表,诸葛嫣所信非人嘛! 台上台下诸人是各有心思,夏渊也不知道是否有注意这些细枝末节,只见他大手一挥,干脆利落地道:“现在比武开始!” 随着夏渊话音一落,徐褚‘蹬蹬’两步站到了演武场的中央,对着四周众人道:“熊痴徐褚在此,谁敢出来一战!” 看着场中间熊睛豹眼的壮汉,众人气势顿时一滞,在场诸人十之七八都是外院护院队中之人,平日里就是徐褚一拳一脚教授出来的,自然知道敌我深浅,哪里有一个胆敢上前。 其实在大多数人听闻今日的招选规则之后,就已经打起了退堂鼓。这入选内院守卫的规则实在是太过严苛了,基本上没有达到七品武者的实力,就甭动这个念头了。再说这内院守卫的薪俸虽然不错,但如今正值多事之秋,谁都知道内院守卫的空缺是怎么出来的,所以心里也不是太愿意去趟这池子浑水。 名利是好,但也要有命去享才是! 至于其余一些参选之辈,都是诸葛侯府供职之人推选的所谓同门亲朋,不过他们初来乍到,存了先摸清徐褚实力的想法,所以也不想去做这个出头鸟。 夏渊见到场中一时无人应对,心里也是颇为自得,其实比武招选一事出自诸葛嫣的提议,就夏渊而言,外院之中,他只勉强中意徐褚一人,若是无人挑战,倒可轻松了结了今日之事。 “你们无人敢与我一战吗?” 徐褚站在场中又是吼了一声,显然有些不满无人来做他的沙包陪衬。 坐在台上的诸葛嫣也是看的颇为无趣,这擂台比武的事情本是出自她的提议,现在见到冷场,不禁立身而起道:“台下之人,再无勇士了吗?” 诸葛嫣虽是易弁而钗,却难掩明艳姿容,正所谓美女是比金钱更好的肾上腺素,所以诸葛嫣凤鸣一声,台下之人也是涌动起来。 “那位壮士,我来会你一会!” 美女的激励果然有用,一个同样五大三粗的汉子来到了演武场的中央,看其是个生面孔,应该非是徐褚的旧部。 “我叫潘龙,擅使双锤,纵横十八乡里,从来未逢敌手,你可小心了!” 徐褚等了这么许久,终于有对手出现,也是仰天一笑,道:“好!好!放马过来就是,无论你用什么兵器,我这根齐眉棍都接着便是!” 潘龙的双锤乃是熟铜锻造,怎么看也在百斤以上,而徐褚的齐眉棍不过是硬实的白杨木所制,光从兵器上看,潘龙已经占了先机。 潘龙听到徐褚只用齐眉棍,心里也是一喜,他也深知自己的优势所在,所以舞动双锤就冲将上去。 棍长锤短,若是拉开来游斗,不仅无法发挥自己的优势,还有可能被徐褚活活拖死。 可是徐褚仿佛不知道潘龙的打算一般,任其冲到了自己三尺之处的近前。 这个距离对于齐眉棍来说,已经无法发挥最大的威力! “看锤!”潘龙狠狠一锤照着徐褚厚实的胸膛锤下,眼看这熊痴就要成为锤下肉饼,下一刻,徐褚动了! 只见其胳臂肌肉纹起,单手轰然发力,将棍子狠狠点向了潘龙力拔千钧的铜锤。 灵犀一指! 徐褚用的正是当日王囧所有的那招神侯棍法! 砰的一声。 棍子和铜锤撞击在了一起! 尽管铜锤的要比齐眉棍重得多,而且潘龙的锤势还加入了冲力,但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潘龙的锤子被齐眉棍点中之后,竟然被硬生生荡上了半天。 潘龙自出道以来,从未见过有人能如此轻巧就荡开自己锤子,这只能说明对方的力量远在自己之上! 自己孔武有力,又学了一些练气法门,早已达到八品武者的水平,可是现在差距竟然如此明显,莫非对方已经是七品武者? 潘龙心知不妙,可是前冲的势子却没法停下来,投怀送抱般往徐褚凑去。 不好! 潘龙正叫糟时,徐褚的铁拳在眼前由小变大。 “砰!” 潘龙口鼻鲜血狂溅,往后抛跌,竟给徐褚出的拳头活生生打晕了。 徐褚一拳之后,迅即回棍立定,仿佛从来没有出过手一般。 全场人鸦雀无声,好一会演武场中才爆起漫天采声,为徐褚的熊罴之力欢呼喝彩。 潘龙倒地之后,自有旁人将其从场中拖走,仿佛方才的恶斗激起了其他人的血性,又有一个高瘦如铁的汉子走进场中。 “在下会稽余涉,还请徐先生赐教!” 余涉气度岳立渊峙,颇有高手气派,而且能在见识过徐褚手段之后,依然有胆上场,也说明了他至少具有七品武者的实力! 徐褚看到余涉入场之后,也是神情严肃起来,似乎知道来了一个难缠的对手。 两人抱拳行礼之后,比武再次开始! 这余涉是的是一柄宣花斧,宣花斧中最出名的便是少林一脉。看这余涉头上留寸发,应该是还俗不久的少林弟子。 宣花斧不同于大斧,因为其本身不大,所以兼具了灵巧和狠勇两项特性,很是不好对付。 果然余涉使出的斧法招式多变,有斜劈、横扫、拨架、挑撩、崩砸,角度多变,力巧结合,被余涉游斗的徐褚只能困在一隅之地,仗着七十二路神侯棍法一一化解,似乎只有招架之力,而无进取之功! 反看那余涉,手中斧子如影随形笼罩在徐褚要害,犹如出洞之毒蛇,仿佛下一刻就能突破徐褚的防守,给予对手致命一击! 徐褚本就是仗着天生神力,神侯棍法又是大开大阖的沙场武功,所以对上余涉的宣花斧,更是有力难施。 啪的一声! 徐褚终于在余涉的招招紧逼下,难以维持,手上的齐眉棍掉落在了地上。 嘶——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莫非徐褚要败! 此时唯有夏渊嘴角微微一笑,下一刻,只见那余涉竟然一脚踏在了落地的齐眉棍上,脚下一个打滑,本是绵连如春雨一般的招式,赫然露出了一丝破绽! 徐褚见状大喝一声,觑准对方破绽,破入对方斧影之中,使个双峰贯耳的招式,直取余涉胸口。 余涉大吃一惊,回挡已经不及,猛地往后一仰,勉强避过这凌厉的一拳。 徐褚岂会错过如此良机,得势不饶人,先是燕子抄水般拾起了齐眉棍,继而磐石般的身子腾空而起,飞起一脚,踩在对方小腹上,并且借着这一踩之力,作泰上压顶之状,手中齐眉棍至上而下,结结实实地抽在了余涉的头顶! 啊! 遭此重击的痛得他惨叫一声,宣花斧脱手,几个踉跄,就瘫软在了地上。 众人都想不到徐褚看似豪勇,动起手来也不缺机巧,尤其是弃棍破敌这一妙招,更是如同神来之笔一般! 一时之间,全场静至落针可闻,全都呆了起来,只有台上的凌珊不断吸着冷气,显然被武斗的惨烈吓得不轻。 “哈哈!痛快!还有谁敢来战!” 连胜两场,屡克强敌的徐褚信心爆棚到了极点,发出一声海啸山崩般的嘶吼,围观在演武场中的候选者,不自觉地都是退了一步。 诸葛嫣也是被徐褚的神武表现所夺,妙目之中露出涟涟异彩,暗道且不论其武功品级,但是这份天生神力和应变机巧,便是大可造化之辈! “没有人敢在和徐褚一比了吗?” 夏渊见众人气势已夺,也是在此起身发话,在他心中,这已经是最完美的结局了! “不如我来试试?”一个听起来蔫了吧唧的声音紧随着夏渊的话音响起,众人循声一望,只见一个肤色有些黝黑,中等身材,蓬头乱衣的年轻人慢悠悠地排众而出。 凌珊最是眼尖,掩嘴轻呼一声道:“是王囧!” 第十二章 谁说没枪头就捅不死人 诸葛嫣见到王囧出列,也是记起了当日自己慰问过的那个低级家丁。自己还亲手炖过一次燕窝以作嘉奖,后来自己忙于练功,也就将其忘在了脑后。 可问题是他怎么会在这里?自己不是让他加入护院队了吗? “小...小姐,王囧的功夫很不错的。”凌珊陪伴诸葛嫣多年,见其眉眼便知心意,当下便上前耳语了一句。 诸葛嫣闻言更是诧异。 功夫很不错? 功夫不错能来侯府当一个低级家丁?而且看其现在的卖相,怎么也不像是什么高手啊? 夏渊见到王囧出列,喝道:“何人胆敢搅乱武场!还不速速退下!” 王囧微微一笑,继续上前,在高台面前驻步,朗声道:“外院护院王囧欲挑战徐褚。” 夏渊眉头一皱,刚要说话,诸葛嫣已然先自开口道:“王囧,你护库有功,忠肝义胆,扬我诸葛侯府威名,我对你非常欣赏。但是你大伤方愈,岂能参加如此激烈的搏斗。” 王囧对于诸葛嫣的关怀,心头一热,暗笑自己倒成忠肝义胆之辈了? “王囧伤势已愈,且有自知之明,还请三小姐应允。”王囧借着回话之机,大胆直视诸葛嫣,虽然在镜中已经数次窥过她的倩影,但是真实中相见,还是格外动人心魄。 诸葛嫣见王囧有些执拗,暗骂其不知好歹,正待继续劝说,那边的夏渊却是插言道:“此人一心求战,倒也合乎诸葛侯府的尚武精神,不如遂了他的心愿,反正徐褚大巧似拙,手上知道轻重,应该会点到即止。” 诸葛嫣还是有些犹疑,微微颤声道:“枪棍无情,若弄出人命,岂非好事变为悲事。” 场中的徐褚上前抱拳道:“还请三小姐放心,鄙人自有分寸就是。” 诸葛嫣见众人都想一战,也只好不再言语,只好叮嘱了王囧一句,“胜败事小,性命事大!” 王囧也不知是否听到诸葛嫣的关切之语,只是和徐褚一道迈向演武场的正中。 徐褚目不转睛和王囧对视着,冷然道:“你我比斗之约今日得以遂愿,且自攻上来,我让你三招就是!” 徐褚如此说法,确实有他的底气,七品武者几乎是纯以外力所能达到的巅峰,要想再进一步,就必须要修炼内功心法,而以王囧一介白丁的身份,即便可能有些拳脚底子,但也绝对不可能是他的对手。 徐褚说到这里,上前一步,横棍立步,好不威风。 王囧丝毫不为所动,嘴角露出一丝高深莫测的笑意,淡淡应道:“我也谨以此语奉还给你!” 王囧话虽说得响亮,但无奈两人场上声势相差颇远,再加上前两场里徐褚给人的深刻印象。 诸葛嫣身后的凌珊变得脸色苍白,颤声道:“他不会有事吧!” 诸葛嫣紧抿香唇,还想说话,但是场中的比斗已经开始! “唰!” 两人同时掣棍指地,一时之间,气氛凛然! 徐褚这次不再以静制动,而是主动出击,两眼射出森寒杀机,猛一挺腰,一个箭步,齐眉棍一往无前而去。 本来两人足足相距两丈的距离,煞那间缩短,徐褚的棍端疾刺对方胸口璇玑穴,又准又狠。 徐褚知道王囧不是那么简单,但是欺他伤势初愈,气虚力弱,所以一上必是全力抢攻,兼之又有夏渊观战,所以下手绝不容情,狠辣非常! 就在王囧看似要被徐褚的惊天一棍洞穿胸膛之际,他动了! 王囧一声不响,往后右侧斜退一步,扭身,让过来势汹汹的棍子,然后身体贴着棍风,手中的棍子自地上一挑,直扫徐褚的下颚。 徐褚见王囧避开一招,也不惊讶失措,沉稳向空档处跃出一小步,避开了王囧的上挑的棍子,同时手中棍势改刺为扫,狠狠横劈向,力道用老正弓步向前的王囧! 王囧暗道果然不愧是七品武者,虽然心法不甚高明,但是真气的控制只在自己之上,看样子要想击败对方,只能出奇制胜! 王囧心中如是想,身体动作也是不慢,当下一个懒驴打滚,矮身躲过扫向自己腰眼的棍势,同时一个就势一个侧身翻,跃向徐褚相反的方向。 两条人影乍合又分,交锋的第一回合,以王囧略输一筹而告终。 徐褚也是借机恢复真气,毕竟他没有高明的心法,如此换气变招,也是让自己的心血有些汹涌翻滚。 “再来!” 短暂的停歇后,王囧抢先出招,只见他举棍直劈,直击徐褚顶门,等到了徐褚举棍格档之际,王囧又手腕一沉一伸,由直劈改为平刺,瞄准了对方面门,同时飞起一脚,搅乱徐褚的下盘,令其不能轻易变招或是闪避。 王囧这次的动作矫若游龙,一气呵成,杀气腾腾,看得众人目定口呆。 徐褚面对王囧凌冽的攻势,处变不惊一手不顾棍风,竟然徒手劈在了棍上,同时,脚下不退反进,觑准时机,狠狠踹出一脚,迎着王囧的飞腿而去。 嘶—— 凌珊见状暗叫一声,几乎不敢直视两人对腿的结果。 砰! 两人的双腿毫无花俏地踢在了一处,王囧顿时觉得腿上有一股巨力传来,幸而体内的真气及时运转,抵消了大部分的劲道,使得这千钧一脚的破坏力大大减小,但依然是被震得腿脚发麻,几乎难以立足。拼过一脚之后的王囧不敢大意,生怕对方乘势追击,连忙挽起棍花,回守空门。 徐褚本以为可凭着这自己的一脚,将王囧脚骨踹断,哪里知道对方只是晃悠了一下,又是守得密不透风,只好暂时放弃了再接再厉的心思,小小退开一步,再寻更好的杀机。 接下来,两人你来我往,又是战了七八个回合, 徐褚仗着臂力和招数大开大阖,尽量都迫王囧硬拼。王囧在试过徐褚的力道之后,都是尽量用精巧细致的棍法应对,正是以己之长,避敌之长。 两人武器相同,棍法一样,但是王囧毕竟差了徐褚一品武力,所以每次都以略输一筹告终,于是且战且退之下,虽然守得无懈可击,或挑或劈,总是在险若毫厘中化解了徐褚狂风扫落叶的攻势。 但是明眼人观之,王囧几乎全无还手之力,已经是似险若卵,只差对方突破自己最后的防线。 更要命的是,王囧且战且退之下,已经慢慢被逼到了演武场的一个角落。 终于到了避无可避的境地! 众人何曾见过这种惊人的打斗,也是有人不禁连声喝彩。 凌珊更是暗道自己果然是小觑了这个王囧,想不到他果然有几手真功夫!不过此刻见王囧被逼到角落,只盼他见好就收,弃战认输。 另外一边的夏渊本以为徐褚可迅速毙敌,哪知双方竟然互有攻守,战得不可开交,幸好终于到了最后时刻,恨不得徐褚将把王囧敲成烂泥。 徐褚果然没有令夏渊失望,马不停蹄地使出一招秋风落叶,直劈王囧肩头,王囧避无可避,只好用棍硬挡。 腾腾腾! 王囧再退三步,身体摇晃,几乎犹如危海之中的一叶扁舟一般。 “杀!” 徐褚再施杀招,力劈向摇摇欲坠的王囧,后者稍微一抵挡,便觉虎口剧震,发觉对方此次的力道至少增强了一倍,根本难以抵抗其锋,坚守了甚久的防守终于土崩瓦解。 随即众人只见王囧大喝一声‘不妙’,灰溜溜地拖着棍子转身便走。 徐褚双目一瞪,厉芒电射,整个人腰肢一挺,流露出不可一世的英雄气概,厉声喝道:“哪里跑!” 那一刻,很多人不自觉屏息为徐褚的气势所摄,唯有诸葛嫣“呵”地一声起身,清斥一声‘住手’! 徐褚哪里会听,强大的气势紧迫而去,不教王囧有任何喘息机会,手上的棍子就要以千钧之力落下。 看似必败无疑的王囧忽地驻步不动,回转身子以一个回马枪的动作,将棍端刺向了徐褚的胸口。 一切均静止下来,像时空在这一刻凝定了。 两人一立一跪,王囧以背对着徐褚,而后背则是完全露出了空门,只是那看起来毫无力道的棍子轻轻点在了徐褚的胸口之上,而此时的徐褚只要挥棍一击,相信就能如西瓜般,打爆王囧的脑袋。 看台上的夏渊心中冷笑一声,暗道‘白痴,棍子已成强弩之末,即便徐褚被其点中,也难以造成什么伤害。’ 王囧保持着回马枪的姿势,眼中射出一阵惋惜。他非是为自己而惋惜,而是为徐褚这么一个对手而惋惜。 下一刻,本是胜券在握的徐褚一脸不能置信的神色,低头看看胸口中棍处汩汩流出的鲜血,感觉着碎裂的胸骨,和逐渐扩散的锥心剧痛。 众人瞠目结舌,看着陡然颠覆的局面。 王囧依然没有回头,表情静若止水,只是一字一句道:“谁-说-没-有-枪-头-就-捅-不-死-人!” 徐褚闻言眼前一黑,喷出一口鲜血,扑往地上,就像叩头朝拜般,瘫倒在了地上。 不可一世的杀神败在了王囧的手中! 第十三章 初入内院 潮水般的喊叫喝彩声在迟滞了片刻后突然暴起。 这变化太令人意外了。 很多人都是对这个结果出乎意料,夏渊正是其中之一。 凌珊亦在“呵”一声惊叫中蹦了起来,一脸喜色看着场上威武若神的王囧。 诸葛嫣的俏脸也是映出异样神采,扮作男装的她虽然强作镇定,但是依然娇躯抖震,为王囧神奇的一棍而感到不可思议。 若是自己没有料错,王囧的这一棍和自己家传心法大为相似。 月盈则亏、水满则溢,亏则生变,溢则勃发! 只有将真气蓄积到一个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境地,然后经过特定的运气法门,方能达到真气外放,化无形为有形的地步。 诸葛嫣修习孔明神机诀,一直难以参透其中奥妙,料不到一个外院的家丁竟然深藏不露,有此等功夫,诸葛嫣不禁生出市井之辈也难以小觑的感觉。 其实诸葛嫣哪里知道,王囧的的真气运转法门何止是和她相似,根本就是系出同源。 当日的王囧也是难以理解心法第二层中‘月盈则亏、水满则溢,亏则生变,溢则勃发’的那一句。直到疲累不堪睡去之后,误打误撞作了一个春梦,当才领悟了此句心法后的真意,炼成了孔明神机诀第二重,让真气能够在积蓄道一定程度的时候,溢出兵器,化无形为有形,重伤了毫无防备的徐褚。 按照武者等级来说,徐褚是七品,而练成孔明神机诀第二重的王囧只是八品,一品之差便相隔了至少三成的力量。 但是徐褚的力量大多来自天生的神力,而王囧的力量则是来自修炼而来的真气,而且王囧修炼的内功心法还是大夏朝四大神功之一的孔明神机诀。 这种本源上的高下差别,才使得王囧能够越阶战胜敌手,因为只会一些粗浅练气方法的徐褚,即便绝对力量高过王囧,但是却根本难以领悟王囧运用力量的奇妙。 王囧悠悠起身,犹如手中的齐眉棍一般,挺直地站立在演武场的当中,耳边传来的喝彩声也是令其心中激荡。 男儿当如是! 深深呼出了一口气的王囧,心里也是觉得有些后怕,若是自己没有在昨日的最后关头参破心法,若是徐褚掌控力量的技巧再高明一些,若是自己方才的那一棍没有捅到徐褚... 王囧脑中回闪过太多的‘若是’,其中只要一个环节出现了差错,那么现在瘫倒在地上的人,很可能就是自己! 正在王囧立在当场,心情激颤之际,演武场各人也仍未从刚才目睹激战的情绪里回复过来,心中更是对一战成名的王囧羡慕不已,诸葛侯府内院守卫一职,很可能就是这些人一辈子奋斗的终点,但现在这个终身奋斗的目标已经被场中的年轻人,轻轻松松地达到了,而在这一战之前,他还只不过是一个刚从低级家丁晋升外院护院的不名之辈而已。 “夏管家,此人前次护库负伤,我倒还以为是因缘际会而已,想不到竟然真有一手不错的功夫。如此忠勇之辈,选入内院担当守卫,真是上上之选啊!” 诸葛嫣感受着演武场中的气氛,口上也是不自觉地和夏渊说起话来。 脸上看不出喜怒的夏渊,心情却是极为复杂,他一心不想让王囧通过比武,甚至还有借今次比武之机,将王囧打残,彻底逐出诸葛老宅的打算。 府库一战中,三小姐不明就里,夏渊作为亲历者,则是一清二楚,这个低级家丁根本没有什么出彩的表现,在其中一个持戟蒙面人的突袭下,不堪一击地就倒在了地上。 本来以为他已经送了性命,哪里知道此子竟然不仅没死,还像生命力顽强的蟑螂一般,一步一个脚印走到了今天的这个地步。 此子心术不正,眼神闪烁,步伐轻浮,绝对难当内院守卫大任! 这就是夏渊对于王囧的真实评价,但是有些原因无凭无据,想必现在说出去,三小姐也是不信,而且作为管家,最重要的就是威信。 言必践,行必果,这样才能取信府中之人。 先前自己已经说出了战胜徐褚者,便能入选守卫一事,现在即便心中有一百个不情愿,也不能食言而肥,当众反悔。 一念至此的夏渊不着声色地微微呼了一口气,随即道:“三小姐此言大善,老奴自会安排!” 夏渊走到台前,对着演武场中扬声道:“如此棍术,真是出人意表,由今天开始,王囧就是明州诸葛侯府老宅内院三等守卫,赐你一杯美酒,以赏今日之勇。” “来人,赐酒!” 王囧放下齐眉棍,抱拳感谢后,接过送来的酒杯,一饮而尽。 喝采声震天响起。 此刻,再没人有兴趣给昏迷的徐褚投上一眼。 胜者王,败者寇,世事往往就是如此! ******* 诸葛神侯老宅是明州府最宏伟的府第,以前的王囧只在外院打转,只觉得有些言过其实,今日得以进到内院,才发现这三丈高墙之后,玉宇琼楼,亭台楼阁,皆是匠心独具,别有心思,这样的布景才能和大夏朝开国第一功臣相匹配。 此刻的王囧随身在一名灰衣劲装男子的身后,他的腰间别着一块镀金的令牌,上面隐约可见一个二字,若不是此人有意标榜自己太‘二’,那么就必然代表了他内院二等守卫的身份。 穿行在这庭院深深的内院之中,王囧看着周遭不断变换的景致,他的心情有些玄妙。 本来自从穿越到这个世界之后,自己一直有一切都有种梦幻般不真实的感觉,即便是作为低级家丁时被人呼来喝去,或者是偶然远远对诸葛嫣姿容的惊鸿一瞥,自己都如同一个格格不入的旁观者一般,总觉得眼前的时代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说不定一觉醒来后,发现一切只是一场梦而已。 可是经过受伤和几次恶斗之后,这梦幻般的世界忽地变得真实和有血有肉起来。 府库之战险死还生的一幕,仙镜中栩栩如生的诸葛嫣,两次面临生死成败的演武场比斗,使他无论在感情上或精神上都投入到这世界里去,愈陷愈深。 现在的自己已经完全融入了这个世界里,而且离着自己当日玩笑般定下的目标越来越近,真的要成为诸葛嫣的贴身高手了吗? 王囧一想到这个现实,心情也是激动起来,这不仅意味自己能更加便利地搜集诸葛嫣的气息,发动仙镜,而且自己和诸葛嫣的距离的的确确拉近了不少。 虽然只是几次短短的接触,说不定对方心里根本就没有留下自己的痕迹,但是王囧已经深深镌刻下了这个美女的动人身姿。 诸葛嫣是王囧两世为人见过最心动的女子,不仅美丽,最关键的是还有她高高在上的贵女身份,不仅如此,诸葛嫣还以春风化雨的姿态关怀过自己。 再加上屡次三番在镜中偷窥过诸葛嫣,王囧对她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来,他对诸葛嫣的感觉不能单纯的定义为恋人般的喜欢。 自己在胡乱定目标时,就想成为诸葛嫣的贴身高手,当日春梦对象居然又是诸葛嫣!也难怪,仙镜中诸葛嫣春睡时惊为天人的火爆身材,坚挺的胸脯,雪藕一般的玉臂,高贵的身份,正是王囧这种精力过剩苦逼男的最佳性幻想对象! 王囧甩了甩头,想把这些龌龊的思想抛在了脑后,可是发现脑中还全是诸葛嫣的种种动人倩影,而甩掉的只有嘴角边不自觉流出的口水而已。 许是王囧的甩出的口水,溅到了身前带路的灰衣人,他脚步微微顿挫了一下。 王囧正要说些什么致歉,但是前者又是走了起来,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王囧见状也只能将话憋在肚子里,不过如此一来,总算是摆脱了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 灰衣男子带着王囧又是穿过几进院落,总共走了差不多有一炷香的功夫,就在王囧几乎要怀疑这诸葛老宅的内院有没有尽头之时,灰衣男子终于停了下来。 随即有些木讷地转身,用机械地口吻道:“我们到了。” “到了?”蓦然停下脚步的王囧打量了一下四周,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面三丈高的围墙,这不是分隔内外两院的围墙吗? 怎么自己穿过围墙进入内院后走了半天,又是走到了这么一堵围墙边。 “从今以后,这内院的后门便是你的巡逻之处,早中晚三轮值守,每日里都会轮到两班,若是迟到早退,就会开革出内院守卫。” 好无聊枯燥的活计! 王囧脸上堆出一点笑意,试图缓和一下气氛:“在下王囧,不知这位大哥尊姓大名,除了这值守之责以外,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 “有!内院守卫还有三大铁律,八大细则,全都刻在了你腰牌上。不过最重要的就是平日无须值守之时,也须待在专门给守卫休憩的院落内,若是超越雷池半步,惊动了内院之人,杖责三百,逐出府邸!” 嘶—— 那岂不是相当于自己被限定在了这内院后门和守卫院落这两个方寸之地,这好像和自己之前的想象有些出入,甚至可以说是天壤之别啊! 罢了罢了,机会和乳沟一样都是挤出来的,既然进了内院,就是进了一步,总有机会接近诸葛嫣。 王囧好不容易接受了这个现实,舔了一下有些干涩的嘴唇道,指着空荡荡的后门道:“值守之时只有我一个人吗?” “不!”灰衣人摇了摇头,说出了一个差点让王囧绝望的答案,“除了你,还有韩隶!” 韩立?这名字有些耳熟啊!王囧当然知道灰衣人口中的韩立不可能是凡人的主角,所以便小意问道:“韩立是谁?” 灰衣人没有答话,只是把他自己的腰牌在王囧眼前晃了一下,上面清楚镌刻着两个大字。 韩隶! 第十四章 贵客盈门 “韩大哥,我能去个茅房吗?” 韩隶头也不转地哼哼了一下鼻子,算是回应王囧的问题。 得到首肯的王囧,脚步沉稳地沿着三丈高的围墙,向茅房方向走去,待到转过一个弯,确定韩隶再也看不到他之后,方才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喵了个咪的!可把我给闷坏了! 今天已经是王囧成为内院守卫的第十六天,但是这十六天内,每一天都在过着枯燥重复的生活,每一天面对的就是韩隶这张面瘫脸。 本以为‘越来越接近诸葛嫣’的大计,到头来似乎也成了不切实际的春秋大梦。半个月下来,莫说是诸葛嫣了,就是连她一星半点的裙角也没看到。 其实王囧和诸葛嫣身份的差距,就决定了两人只能像两条平行线一般。更何况自己还被打发到这个犄角旮旯,连见一下凌珊小丫头的机会也全然断绝了。 匆匆进出茅房的王囧,不是没想过铤而走险,夜探香闺,然后便来个偷香窃玉、顺手折花,但这一切在内院森严的守卫之下,自己的一切计划都只能是妄想。 内院守卫分为三等,大致按照武功实力划分,三等守卫人数最多,差不多有将近百人,几乎都是六品的武者,负责的就是一些类似值守看门的活计。 二等守卫人数在三十六人,实力在五品和四品武者之间,负责看守一些关键的出入道口,而内院的后门显然就是这么一处所在,所以才会劳驾韩隶这个二等守卫。 至于一等守卫人数不到十人,实力至少是三品武者,甚至还有二品武者。他们平日里一般不担任值守的任务,除了练功之外,就是尽量让自己保持在最佳的战斗状态,因为一旦事发,三品武者以上的力量,才是决定成败的关键。 上次府库之战中,除了押送宝物入库的守卫外,诸葛老宅内院中一共丧生了七名一等守卫,二十余名二等守卫,三等守卫则是损失了将近五十人。 从战斗的伤亡也可以看出,越是高手就越是对方重点狙杀的对象,而三等守卫更多的作用只是查漏补缺而已,从死伤比例来说反而最低。 王囧参加的大选只是为了补充三等守卫,真正的高级守卫都是诸葛神侯府从其他地方重新调集的力量。 至于看自己很不顺眼的夏渊,能够统领内院守卫,实力更是达到了后天境界的顶峰,一品武者! 所以在这些真正高手的层层守卫之下,王囧想要偷入诸葛嫣的香闺,根本就是难比登天,即便是接近诸葛嫣居住的小院,也是难以办到。 说个令王囧自己都汗颜的事实,在偌大的内院中,他甚至还没有搞清楚诸葛嫣的居所究竟在哪一处院落! 其实倒不真是说内院守卫如此森严,连守卫本身都不能随意走动,只是那个韩隶,不知是否故意,不仅每一次值守都是和自己搭档,回到守卫院落之后,他的目光也如跗骨之蛆一般,在自己的身上形影不离。 韩隶身为二等守卫,实力至少也是五品武者,比起王囧足足高出三品,其中差距不可以道里计! 这韩隶该不是喜欢什么曲径通幽之事,所以才会对自己另眼相看吧,一念至此的王囧尾椎骨后冒出丝丝寒意,几乎想就此溜之大吉,不再回到值守的后门。 因为欲求不满的王囧胡思乱想了一路,拖拖踏踏地才重新走了回去,还没等他走近,就听见远处传来一些说话的声音。 混杂在一起的声音中,有一丝声线格外高亮,似乎是一个女子在说话。 女子?是凌珊还是诸葛嫣? 王囧心中一热,连忙循声而去,走了几步,王囧发现说话处正是自己把守的后门,王囧此刻离着后门还有一道拐弯,他并没有立刻上前,而是躲在墙角处偷听起了双方的对双。 说话的双方,一方是韩隶,而另外一方则是一名丫陌生女子。 等到王囧走到近处,那女子的声音也是清晰起来,只听她沉声道:“外边已经通传过一次,为何这里又要通传!” 韩隶的声音仍然是不动如山:“最近府上戒严,不便之处,还望海涵。” “那你就快些去通传啊!” “此刻只有我一人值守,须等到另一人回来之后,在下方能离开替贵客通传。” “你!” 韩隶的声音本来听着就容易让人着急上火,而且这丫鬟似乎也出自高门府第,所以有些娇纵,听这语气,似乎就要大发雌威。 对于能让韩隶吃瘪的事情,放在平时,王囧一定是乐观其成,乐得在墙角后再躲上一阵,但是听了两人的对话后,王囧却是改变了主意,装作慌乱的样子一路小跑了过来。 那和韩隶争执的女子也是看到了跑过来的王囧,于是扬起手指道:“你看,这是不是你的同伴,现在总可以去替我们通报了吧!” 女子说话的当口,王囧也在偷偷打量对方,只见这女子一副丫鬟随侍的打扮,又高又瘦,杨柳细腰,虽算五宫端正,但却干涩得两颊深陷,年纪也不似一般侍婢,至少上了三十,看来随时会变得暴跳如雷的中年女人,正脸若寒霜的盯着韩隶和自己。 身上的绸衣还算华丽,但对于她韶华老去的姿色却于事无补。 立在她身后的还有一定月白色的小轿,里面不知坐着何人。不过在王囧想来,连侍婢都到了三十的年岁,这主人想来也应该是个半老徐娘了,有其仆必有其主,对于这半老徐娘的容貌,王囧很不看好。 不看好归不看好,但是此刻的王囧脸上却是笑颜如花,只见其上前对着那位老丫鬟施礼道:“这位是……” 高瘦女人不礼貌地打断王囧道:“你就是那擅离职守的守卫吗?看你们一个面无表情,一个乳臭未干的样子,能有多大能耐,任这守卫之责,诸葛神侯一世英明,却是胡涂一时,竟弄了你这两个废物来看守院门,怪不得会有上个月的府库之失!” 韩隶听了依然是全无表情,王囧闻言则是心中不爽,不过现在心中别有算计,自不会和她一般见识,只好任这辱骂之声随风拂过,待其闭口不言之后,方才继续微笑道:“夜有三更,人有三急,失职不当之处还请大姐多多见谅。不知贵主人要见的是否是三小姐,小的这就替你进去通传!” 王囧此语道出了他的真实心思,这明州府的诸葛老宅中唯一的主人就是三小姐诸葛嫣,至于神侯府其他人都是住在京师的神侯府内,所以王囧一见到有人上门,便主动承担起了通传之事,到时想必能见到诸葛嫣的芳姿,至不济也能从其闺房里顺走一两样物件,好发动自己的偷窥大业! “告诉你们主子,就说是还记得儿时和她抢梨吃的玩伴吗?” 啊?王囧洗耳恭听,却听到了这么一句。一般的拜访都需要名帖,至不济也需要说出真实姓名,这位倒好,没头没尾地说了这么一句,这叫一般人如何通传。 不过幸好王囧的目的就是为了接近诸葛嫣,对方说得越不详尽,自己通传的时候就能多插科打诨一些时候,所以听了高瘦女子的言语后,王囧忙不迭地就向诸葛嫣所住院落的方向而去。 可是没待王囧走出一步,前面‘呼’得一声,拦了一只胳臂,王囧侧头一看,又是韩隶这个讨打鬼! “你从来没有去过三小姐院落,守在此处即可,我自会进去通传!” 嘶—— 拦人财路,更甚杀人父母! 王囧对这个面瘫党忍了半个来月,此刻哪会听他的,装作一副没听见没看见的样子,一侧身就想往内院深处钻。 “王囧!你没听见我说话吗!” 王囧还没走出两步,但觉背心传来一阵摄人的寒风,王囧试图扭转身体,但是无论如何闪避,那股寒风都似跗骨之蛆般,阴魂不散。 无奈之下转身回转的王囧心中一百个不乐意,但是面上还是道:“韩兄位高尊卑,此等跑腿的小事交由在下即可。” 韩隶脸上不喜不怒,看不出任何表情,只是简单直接地道:“我去!” 对上这样的主,无论是插科打诨还是舌灿莲花都是无用,王囧只得目送韩隶的背影离去。 那高瘦女人似乎也对韩隶的态度很是不爽,嘴上一哼道:“此等刁奴!不杀不足以平心中之怒!” 大姐,虽然长得不怎样,但真是深知我心啊! 王囧心中正在发出嗟叹,忽然背后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无礼!何时养成你这娇纵的脾性!” 这个声音来自高瘦女子身后的轿子之中,听起来娇甜酥糯,虽然是在斥责自己的侍婢,但配上独特的声线,倒似一个邻家小妹在怀中发出娇嗔一般。 王囧觉得自己的魂魄一下子便被这声音勾去了几分,只盼着轿中这女子多说几句话。 “眉庄,你去将这‘易筋丹’交给这位小哥,再让他转交给他的同僚,以作赔礼之用。” 女子说到这里,轿子上微微掀起一线帘子,从里面伸出一只纤纤玉手,肌肤幼滑白嫩,晶莹地仿佛能透出光亮一般。 王囧的心神一下子便给这纤纤玉手和独有的雪肤给摄了过去,不过轿中之人待那高瘦女子眉庄接过一个绿色的玉瓶之后,很快将手伸了回去。 王囧的心神一时有些迟钝,下一刻,只觉得一样圆润的东西塞到了自己的面前,低头一看,正是那轿中女子递出来的玉瓶。 王囧正想伸手去接,但是忽地心中一动,反而取出一块绢帕,平摊在手中。 “贵人有赐,不敢稍有玷污!” 瘦高女子将玉瓶放在王囧的绢帕上,透过绢帕,王囧可以感觉到瓶子微微发烫,也不知应了那句温润如玉之语,还是因为此瓶乃是女子贴身收藏,所以才沾染了体温。 高瘦女子见到王囧傻傻呆呆的样子,冷哼了一句道:“莫要忘了将这易筋丹交给你的搭档!” 易筋丹?交给韩隶? 王囧的脸上只有自己看得懂的微笑。 第十五章 皇家天女季婵 “韩大哥,我再去趟茅房啊!” 经过了通传一事的风波后,韩隶和王囧再次值守在了后门外,可是没过多久,王囧便捂着肚子借着尿遁而去,浑然没有注意到背后韩隶射向自己如刀子般锋利的目光。 王囧并没有直往茅房而去,而是找了一个无人的隐蔽处所,随之便从怀中小心翼翼地摸出一物。 他手中的物件并不是别的,正是方才受托转赠给韩隶的那个绿瓶。 无量那个天尊! 王囧心中默念了一声道号,终于将包裹在绢帕中的瓶子抓在了手中。 倏然之间,一道月白色的光芒便直直窜入了王囧的怀里! 成了,王囧此刻的激动胜过任何小别重逢的恋人,乖乖的,这仙镜终于回来了! 仙镜上的花纹这次闪动的不再是玫红色的光芒,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月白的光亮,这种月白色,就犹如璀璨纯洁的月光一般,最后那些月白的光亮全数汇聚到了镜面上,镜面上闪过犹如涟漪般的波动。 下一刻,一个别样风情的绝美女子便出现在了镜子里的影像中。 她全身的肌肤一如惊鸿一瞥的玉手般,晶莹胜雪。贵族式笔直的鼻梁可令任何男子生出自惭形秽的心情,丰满红润的香唇可以勾去仰慕者的魂魄。 为什么说此女的美丽具有别样的风情,只因为她的眼睛虽然圆,但是短了一些,而且是单眼皮的,不过此女的妆容技巧有些巧夺天工,几条犹如神来之笔的眼线,将本是有些单调的眼睛,勾勒成了别样**意味的杏眼。 如此绝色天姿,再配以云状的发髻、翠绿的簪钗,缀着明珠的贵女打扮,一笑一颦间,可以热情奔放,也可以冷若冰霜。 给人的感觉是一种若有似无的勾引,但是当你真的走上去,靠近她时,却会发现最终只能被她玩弄于鼓掌之间。 喵了个咪的!仙镜的眼光果然挑剔,每一个能够映照到镜面上的女子,竟然都是这般仙姿绝美。不过她的美丽和诸葛嫣截然不同。 如果说诸葛嫣的的美纯粹出于自然的鬼斧神工,那么此女的美则是天生丽质和精致妆容的结合。 “季婵!你怎么来看我了!” 下一刻,王囧看到掀动自己心湖的女子被人一把抱在了怀里。 噗嗤! 王囧感觉自己鼻子一热,一道红色的热流就此从鼻孔里喷射了出来。 那一刻的王囧看到了什么! 他看到的是这被唤作季婵的美人衣衫下隆起的胸部,竟然被另一对更加惊人的高耸,给生生挤压了下去,那种柔软对上柔软,弹力遭逢弹力的场面,足可让任何一个正常的男人流出鼻血! 包裹着高耸胸部的衣衫是玫红色的,王囧心情更是激荡起来,肩如刀削,腰若绢束,脖颈长秀柔美,梨涡浅笑... 果然是她,久别的诸葛嫣! 每一次看她都是匆匆而过,更多的是把精力放在了偷学武功上,这次可以好整以暇地看两位美娇娘争奇斗艳,王囧在那一刻生出此生无憾的感叹。 季婵似乎也被诸葛嫣的热情吓了一跳,有些窘迫但不失优雅地欠身退开一步,随即纤纤的玉指点在了诸葛嫣的额头上,用娇甜的声音道:“你个小丫头片子,多大的人了,怎么还这么没有分寸!” 季婵点在诸葛嫣额头上的一指,让后者的额饰摇曳了起来,诸葛嫣连忙捂着头上的饰品,道:“你才是不知分寸的小丫头片子,瞧你用的多大力气,莫非不知道小女子武功低微吗?” “嫣嫣,你可不要乱说话。否则若是让这府上的守卫听了,知道我在欺负他们的女神,还不把我的皮给扒下来啊!” “你才乱说话,什么女神啊,扒皮啊,他们要冲进来不会把你的皮,只会把你的衣服扒光!” 诸葛嫣说到这里,嘻嘻哈哈地伸出双手,就要去扒季婵的衣服。 两人半真半假的撕扯下,虽然不至于真的走光,但是凌乱衣衫下偶然一瞥的动人雪肌,还是令心情澎湃的王囧再次向更高的巅峰冲击起来。 “好了好了,别闹了!”先发制人的诸葛嫣先是讨起饶来,季婵又是扯了一把诸葛嫣的对襟襦裙,让其左侧的香肩彻底露了出来,然后才咯咯笑着道,“不许穿回去,这才饶了你!” 诸葛嫣深邃长而媚的眼睛里露出无辜的眼神,不过这种能够能令铁汉化成钢水的眼神,显然说服不了同样身为美女的季婵。 无奈之下,诸葛嫣只好继续露着香肩,还赌气似地向着诸葛嫣靠了过去,娇嗔道:“给你看,给你看,全给你看了,谁叫小女子武功低微,只能任凭大侠摆布欺侮呢。” 季婵掩着嘴咯咯笑了起来,还伸出一只手用手捉着诸葛嫣巧俏的下颔,使她仰起了俏脸,咯咯笑道:“小妮子果然是秀色可餐,春意撩人,该是时候给你找个婆家了!” 诸葛嫣听到这话,终于感到有些吃不消,退开身去将衣衫收拾服帖,玉容也是酡红一片,“婵儿,你真是不知羞,这种话儿怎么能从一个待字闺中的女子口中说出呢?” 季婵听到这里,有些不屑地笑道:“男欢女爱,自小是见惯了,哪还有嫣嫣你这般纯洁。” 王囧听到这里,愣了一下,什么叫自小见惯了男欢女爱,莫非这季婵是出身于青楼吗? 诸葛嫣出奇地没有反驳季婵的话,反而有些惋惜地点点头道:“那倒是真的,皇宫里面三宫娘娘,六宫粉黛,确实让人目眩神离。” 嘶—— 听到这里,王囧脑中闪过一道金光,他终于知道了这个名叫季婵的美人的身份,皇宫,姓季,除了大夏皇族之外,还有何人! 只是不知这季婵到底是郡主还是公主了,怪不得她身上有种高贵凌人的气质,竟然是出自皇家的天女啊! 诸葛嫣摆了摆手,道:“别说这些扫兴的事情了。婵儿,我问你,现在你的武功到底是几品了!” “三品!” “三品!”诸葛嫣和镜子旁的王囧同样发出一阵轻呼,随即只听诸葛嫣道,“不行不行,我练了这么多年的武功,还只是九品而已,我不管,你一定要把这些内力真气渡给我,否则我就不放你走了!” 诸葛嫣才九品?王囧油然升起一股优越感。 “嫣嫣,你是不是词话本看多了,内力真气只能自己修炼,哪有可能别人渡给你的。再说你们诸葛家的孔明神机诀,乃是四大神功之一,若是你潜下心来好好修炼,怎么会和我相差这么多呢?” “这倒是句实话,但你也知道我心思跳脱,就是静不下心来,这次府库里出了这么的事情,我一心想练好武功,可是差不多两个月了,还是没有突破第二层心法,真是急死我了!” 季婵摊了一下手,道:“这我也爱莫能助了,除非你能学会皇家秘传的心法攀龙附凤功。” “对啊!我怎么把你们家的攀龙附凤功给忘了,修炼此功后,练功者便能导引他人修炼内功,被施功者自己只需配合,然后便能将内功炼成,因为后者全然依靠前者修炼,所以便被命名为攀龙附凤功。”诸葛嫣说到这里,连忙拽着季婵的衣袖道,“婵儿,你快些施展此功,让我也做一回武林高手的感觉啊!” 季婵耸了耸香肩道:“此功虽为我皇族所有,但只传给皇位继承者,我一介女流,怎么可能有份修炼。” 诸葛嫣一对黛眉忽然蹙聚,使她秀额现了几道漪涟般的娇俏浅波,无奈道:“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啊!都怪夏管家,整日里把握关在府中,不让我出门,都快憋成一个傻子了。” 季婵眼中射出别有意味的目光,忽地柔声道:“不过嫣嫣你若是真是有心去学那攀龙附凤功,倒也不是全无机会。” “怎么说?” “只要你屈尊降贵,下嫁给我那不成器的皇兄,倒是你们成了一家人,还怕学不会一样武功啊!” “去去去!我才不要被关进那黄金铸成的笼子里,谁爱嫁谁嫁去,反正我是不嫁,而且...嘻嘻...” 诸葛嫣说到这里,忽然无缘无故地笑了起来,羞又喜的美样儿,少女风情,教人目为之眩,神为之夺。 季婵那双勾人的妙目扫过情状古怪的诸葛嫣,忽地心有所悟道:“嫣嫣,瞧你笑得这么花痴,该不是已经有心上人了吧!” “别瞎猜了!” “莫非是今科的状元郎朱守仁,我记得他也是明州人氏。” “不是不是,我最讨厌掉书袋的书生了。” “那莫非是右威卫中郎将李思汗,我记得他是令尊的得意门生。” “不是不是,整天和一个屠夫呆在一处,哪里知道还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 “文的不喜欢,武的你又嫌太血腥,这倒是有些难猜了。”季婵看着玉颊霞烧,在自己一步步逼问下埋头害羞的诸葛嫣,目光忽然变得锐利起来,本是柔和的妙目中射出骇人的神光。 “嫣嫣,你该不是真的词话本看多了,喜欢上了府上的一个守卫吧?” 季婵突然的发问,几乎让偷窥的王囧中止了呼吸,不会是真的吧? “怎么可能啊!”诸葛嫣娇憨地抬起头来,眸子里满是盈动的神采,“我的心上人就是...” 王囧握着仙镜的手,几乎就要把镜子给掰碎,但是下一刻,镜面上的影像一阵模糊。 喵了个咪的,王囧几乎就要将手中的仙镜砸到地上去,在这个关键时刻,仙镜吸取的美人气息竟然用完了! 第十六章 情敌是皇子? 哇! 就算是演电影也不用掐地这么准吧! 距离心上人诸葛嫣的心上人的秘密只有一步之遥啊! 王囧现在的心情就好像这句话一般纠结,真是太令人抓狂了!要是仙镜再多能维持一息的时间就好了。 不过**丝就是生来被老天爷戏弄的,王囧一边安慰自己,一边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 今次使用仙镜,虽然没有偷学到任何武功,但是王囧得到的情报信息,可以说是弥足珍贵。 首先最大的收获,就是验证了自己之前一个朦胧的猜想。 到底仙镜对何人有效?若是只对诸葛嫣一人起作用,仙镜的作用未免狭隘到不可思议,所以王囧一直猜想是不是仙镜对所有的美女都起作用? 只是之前除了诸葛嫣之外,周围根本没有第二个美人供自己印证这个想法,不过现在季婵的出现让王囧的猜想得到了证实。 至于其他的收获则是有关于诸葛嫣的情报,最直接的就是诸葛嫣的武功底细,原来一直以为身为诸葛神侯的三小姐,至少也是臻于后天巅峰的高手,哪里想到只是一个连第二层心法都没有突破的小妮子,而且她还急切地想要提升自己的武功。 若是自己能从这方面下手,帮她实现成为武功高手的愿望,王囧相信两人的关系肯定会有莫大的精进。 只是这件事如何做,怎么做,对于王囧来说,根本是八字没有一撇! 先不说自己的武功也是泛泛,再说哪里去弄那神奇的攀龙附凤功呢? 说起攀龙附凤功,王囧不由思忖起另一个值得警惕的情报。 今次在季婵和诸葛嫣的对话中,前者几次三番想把话题绕到诸葛嫣的终生大事上。不知身为当事者的诸葛嫣是否有此感觉,反正作为旁观者的王囧,对此是洞若观火。 最后得知诸葛嫣有心上人之后,季婵还在诸葛嫣看不到的角度下,改变了眼神,那种眼神犹如厉芒一般,让人刺痛地不敢直视。 由此可见一点,季婵非常在意诸葛嫣的终生大事,从其口气来看,一个更大胆的猜想不可遏制地突入了王囧的脑海。 季婵想要诸葛嫣嫁入皇宫! 王囧联想起季婵的一言一行,更是觉得这个猜想大中事实要害。若是真的如此,王囧尚未开始的爱情征途上,已经耸立了一座几乎不可逾越的高山,大夏朝的皇子! 嘶——王囧很不愿意相信这个令自己牙痛的事实,但是这种政治上的联姻本就是司空见惯的事情。 大夏朝季氏一族传承社稷已经三百年,而诸葛一族自开朝以来,也始终分享荣华,而且在三百年间牢牢把控着情报侦缉系统,在边关军队里也是门生故吏无数。 这样一支庞大的势力,若是不能善加处理拉拢,一旦生出什么变数,几乎就可以令看似稳如磐石的大夏朝倾覆于挥手之间。 喵了个咪的! 王囧虽然鬼使神差得知了这个潜在的巨大威胁,但是他却完全束手无策,即便是能晋级武者的巅峰,先天一品武道家,王囧也不觉得自己能够打破这锁在诸葛嫣身上的巨大枷锁。 怎么办!怎么办! 都怪这个恼人的季婵,若不是她的到来,自己怎么会陷入如此的烦恼之中。 气急的王囧一把抓开绿瓶的塞子,从里面倒出了一颗月白色的丹丸。 这就是易筋丹吗? 王囧脖子一昂,咕噜一声,便把易筋丹吞服了下去,好似这样才能稍稍减轻对于季婵的恶意一般。 至于将丹药转交给韩隶这样无稽的事情,王囧从来未曾始终都没有想过! 丹药入腹之后,王囧马上觉得肚子里腾地省起一股寒意,这股寒意自胃里一直顶到嗓子眼里,让王囧几乎连说话也是有些困难。 这是怎么回事? 服下丹药的王囧,被这突如其来的寒意一激,神思终于恢复了几分清明。 仔细想想,自己对于这易筋丹一无所知,再加上季婵那诡谲的性格,王囧忽然觉得季婵赠药一事,充满着诡异和不合理。 如果她真的想要为失礼于韩隶一事赔罪,大可以等韩隶通报回来,直接将丹药赠与韩隶,为何反而要如此迂回曲折地假手于自己呢? 古怪,实在是太古怪了! 可惜自己一直沉浸在获得美人物件的喜悦里,一门心思想着能够再一次发动仙镜,完全忽略了这个不合理的细节。而服药的时候,又被季婵带来的压力压迫地喘不过气来,所以才含怒吞下了药丸,若是换了平日里的自己,肯定不会做出如此鲁莽的举动! 大意,实在是太大意了! 王囧一边陷入了深深的后悔,一边又暗自祈祷自己只是杞人忧天。毕竟丹药已经被自己吞进了肚子里,若真的是什么穿肠毒药,自己恐怕要嗝屁了! 不过依照那啥子定律,事情总是会往你最担心的方向发展。 果不其然,下一刻,王囧只觉得肚子的寒意经过血脉的吸收,向着自己的四肢百骸渗透了进去,整个人也是头重脚轻地晕眩起来。 “王囧!你不去当值,竟然躲在了这里!” 正在王囧几乎难受地要断气的时候,韩隶招人厌惹人气的声音又是在耳边响起。 迷糊的神思里,王囧意识到应该是韩隶见自己借尿遁后,久不归去,所以才会来寻自己问罪,不过现在频临生死边缘的王囧,哪里还会顾忌韩隶的想法,整个人只是捂着肚子,脚步激颤地在原地打转。 “还敢耍弄于我!”韩隶以为王囧还想故技重施,蒙骗自己,心想此人果然是心思不正之辈,当下便上前一步,要来拎王囧的衣领。 恰逢此时,王囧终于被肚子里翻江闹海地寒气鞭挞地失去了控制。 只听‘哇’的一声! 王囧猛然大吐了一口,而所有的喷溅物毫不客气地,全然落在了前来兴师问罪的韩立身上。 “王囧!” 几乎抓狂的韩隶发出歇斯底里的怒吼,吐出来后的王囧则是耗尽了全身的力气一般,身子一软,瘫坐了下来,口中喃喃道。 臭娘们,不报此仇,我王囧誓不罢休! ******* “大夫,你到底怎么了啊!” 三天后的王囧出现在了明州府的一家医馆内。 此刻的王囧形容枯槁,眼神浑浊,哪里还有平日里半分精悍之气,这三天三夜里,自己根本没有消停过。 上吐下泻,生寒发热,不怎么生病的王囧,几乎将所有病症都好好体悟了一遍。 直到今晨所有的症状才算褪去了一些,但王囧觉得出种在自己身上的祸根并不是真的褪去,而只是在酝酿更大一轮的暴风雨罢了。 所以王囧强撑着身体,来到了明州府最大的医馆内,而此刻他面前坐着的便是人称妙手回春的明州第一圣手,金不换。 “金大夫,你看着我这条小命还有救吗?” 王囧看着金不换,只知道摇头皱眉,心里越发不踏实起来。 “老夫看病问诊四十年,从来也没有见过这般奇异的脉象和病症。唉,小伙子,诊金不用给了,还是回去多买些喜欢的吃食吧!” 啥! 王囧虽然早有所料,但是亲耳听到金不换给的诊论,还是几乎就要当场晕厥过去! 这娘们,到底给我吃的是什么东西,易筋丹!这活人的经脉就要变成死人的了! 王囧一边在心中用最恶毒的语言诅咒着季婵,一边浑浑噩噩地也不知道怎么离开了医馆,走到大街上,看着耀眼的阳光,王囧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这一切是梦吗? 在王囧迷离之际,感觉身子被轻轻扶了一把,有气无力地回眼一看,扶着自己的是一个年过花甲的阿婆,只见她怜惜地看着自己,碎碎道:“年轻人,你去找找保和堂的叶大夫吧。” “叶大夫?他是谁?他能比明州第一神医金不换还厉害?” “反正我知道叶大夫救了不少人,而且常常义诊施药,是我们明州府的活菩萨呢!” 王囧看着老人家诚挚的表情,心道其言应该不假,只是这叶大夫被称为活菩萨,好像是因为仁心善良而已,至于医术嘛? 王囧心中多有犹疑,但是已经到了这般田地,自己也只能瞎猫去碰死耗子,总比活活捱着要强些啊! 一念至此的王囧便向老阿婆问明了路径,往那保和堂寻去。 保和堂倒是离得不远,只是地处一处深巷之内,医馆的铺门只有一间而已,上面随意地悬着一块木牌,上书‘保和堂’三字。 常言有道酒香不怕巷子深,但是开医馆的没有一个好门面,其医术也是可想而知了。 王囧想到这里,心思又是凉了一半,但既然已经到了门口,走了半天的王囧已经是口干舌燥,所以想着即便不求医,讨口水喝也是好的。 进到保和堂的王囧,迷迷糊糊看到一个女子的身影,但是他看了一眼后,马上就收回了目光。因为王囧知道对着一位脸上有巴掌大红色胎记的女子细看,这绝对不是一种君子的行为。不过就算这位女子的脸上没有胎记,她还是离美女这两个字相去甚远,想象一个没有腰线的胖女人,绝对不是什么令人赏心悦目的画面。 王囧想着摆脱无话可说的尴尬,随口道:“姑...姑娘!我找保和堂的叶大夫,请问他在吗?” “我就是!” 什么? 喵了个咪的,王囧觉得眼前一黑,被命运再三戏弄的他,终于在这个没有腰线的胖女人面前,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第十七章 最毒妇人心 王囧做了无数的噩梦。 他梦到自己回到了原来的世界,再次回归于**丝的生活,虽然自己离开了几个月,但是现实世界中,根本没有人对自己的失踪表示关心,除了以为他跑路的房东之外。 接着场景一转,自己来到了一个雍容华贵的喜堂,一个身着龙袍的高帅富,正在揭开新娘子的头盖,无数人山呼海喝的欢呼,鲜花、焰火不要命地在空中飞舞。 一阵清风吹过新娘子的盖头,露出头盖下国色天香的姿容,正是诸葛嫣! 王囧奋力地想要阻止婚礼,但是却被一只手牢牢地抓住,那只手雪肤嫩滑,王囧回身一看,发现季婵正在用一对冰寒的眼睛正注视着自己,一时之间,耳内全是诸葛嫣的哭泣声,季婵的冷笑声! 隐隐中王囧知道自己正徘徊于生死关头。 不!我定要活下去。 为人为己! 我也不可以放弃。 身体忽寒忽热,灵魂像和身体脱离开来,仿佛痛楚难当,但又好像知觉全无。 在死亡边缘挣扎了不知多久后,王囧终于醒了过来。 再醒过来时,王囧已经躺在了一张干净的竹床上,屋子里的布置简单朴素,可以看出屋子的主人应该对生活有些清心寡欲,不过整间屋子可以说是收拾得一尘不染。 下一刻,叶竹萱不羁的相貌便闯入了王囧犹自有些模糊的视线。 “你好一些了吗?” 王囧稍一活动身体,欣然发现精神和身体的状况都好多了。莫非这叶竹萱真的是比明州第一圣手还高明的活菩萨? 王囧连忙坐了起来,身子仿佛完全抛弃了沉疴旧疾,除了有些疲累之外,再也感觉不到异样。 “谢谢你,叶大夫!” “医者父母心,你莫要谢我。也别叫我什么大夫,叫我一声姑娘便可以了。” 若是换了之前,王囧肯定会腹诽一句,称呼叶竹萱‘姑娘’比之‘大夫’,更是难以出口。不过现在对方已经成了自己的救命恩人,王囧倒是忽略了她的样貌,对于叶竹萱,他只有发自内心的感激之情。 精神转佳的王囧,逐渐恢复说话的气力,不解道:“叶姑娘,我的病完全好了吗?都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怎么我好像一下子就好了啊?” 叶竹萱皱了皱眉头道:“此事也是有些古怪,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得罪人?”王囧脑中滑过季婵的倩影,自己和她只是片面之缘,而且出言谨慎,何来得罪一说? 叶竹萱见王囧也是有些不明就里,直言道:“因为你根本就不是生病,而是中毒!” 中毒?王囧心中咯噔一下,果然不出所料,那易筋丹真的是毒药! 王囧虽然知晓内情,但也不方便对叶竹萱道出,只好道:“我一个守卫下人,平日里总是免不了和人结下仇怨。叶姑娘,只是不知我中的毒药是哪一种?” 叶竹萱道:“此毒由七种青蛇的毒汁提炼而成,每一种蛇毒都是可以致人死地,但是经过合适的分量调配后,却成了可以长期摧残人体的慢性毒药。中毒者,每隔三五日便寒热并发,到后来甚至怕光怕水,以致体内经脉郁结,全身肌肉萎缩而死!”叶竹萱说到这里顿了一顿,“看样子此人对你仇恨不轻,否则也不可能下此狠手!” 嘶—— 王囧之前以为那颗易筋丹至多只是季婵恶作剧的玩意儿,哪里想到竟然能够致人性命!一想起季婵如花美姿,还有她不可理喻的举动。王囧火从心起,不禁低骂道:“好狠毒的妇人!” “你说什么?” 王囧听到叶竹萱的问话,方才觉出有些失态,对于自己的救命恩人,王囧自然是心生感激,所以笑了笑道:“没什么。” 叶竹萱也没有追问,只是起身拿走了盛有青绿色液体的一只杯盏。 “叶姑娘,你拿的是什么东西?“ “这些就是从你身体里逼出的毒液,此物毒性极强,若是再让人误服,虽然不致于害人性命,但也是少不得一场大病!如此害人的东西,自然是倒掉了了。” 王囧闻言心中一动,拦住了叶竹萱的动作,连忙道:“此等污浊之物岂不是脏了叶姑娘的手,还是由王某代劳就是了!” 不明所以的叶竹萱也没有坚持,便将杯盏递给了王囧,后者拿起杯盏便往屋外走去,同时待身体越过叶竹萱后,脸上露出别有意味的笑容。 ******** 王囧在保和堂又是休憩了片刻,等到精神体力又是恢复了一些,方才满怀感激地向叶竹萱告辞离去。 等到王囧回到侯府老宅,业已是月上柳梢。 这三日来,王囧夜不能寐,食不能咽,今日清毒疗伤之后,只觉得通体舒泰,久违的饥饿感也是重新回来。 王囧想着反正这几日不用值守,干脆便先到伙房找些吃食再说。 可是未等王囧走到伙房,忽然只见远处闪过一个高瘦的人影。 虽然只是惊鸿一瞥,但是王囧认得她就是季婵的侍婢眉庄! 王囧见到眉庄的背影,心中一动,暂时强忍住自己的饥饿感,蹑手蹑脚地缀在了眉庄的背后! 眉庄的武功似乎不甚高明,再加上王囧隔得较远,所以一路上皆是没有被其发现,最后三拐六转之下,来到了一处幽静的小院之中。 小院门口有并没有守卫值守,里面是一个两进的花园。 王囧当了一月有余的守卫,知道在院子的第二进里必定有守卫值守,要想躲过他们的耳目然后报复季婵,简直是难比登天。 难道就这么算了? 想到自己差点无缘无故被对方害了性命,又很是有些不甘心! 怎么办? 躲在院墙门洞之外的王囧,眼睛滴溜溜地一转,忽然他的目光落在了院子外面一进的一件物件上! 一定月白色的轿子! 怎么也不能白来一趟! 王囧想到这里,身体避过院子内透出的灯火,他绕了个大圈,手脚并用爬上了院子外的一座假山,然后轻轻一跃,轻松的潜入第一进的院子里,随即动作犹如狸猫般来到了轿子旁的树顶处。 王囧正要顺着大树爬到轿子旁,忽然一阵脚步声传来。王囧眯着眼睛一看,发现是在内院巡视的两名守卫正好从内院洞门处走过。 他们一边巡视,一边还将目光不时扫向外院。 此刻的王囧自然不敢有丝毫大意,只是将自己的呼吸屏住,甚至连眼睛也不敢睁开,因为对于高手来说,目光的接触,就能引起他身体的微妙感应。 王囧满心焦虑地等到两名守卫巡夜过去后,依然没有丝毫动作,足足又是如僵死的夜猫子一般,在树顶趴了半盏茶的功夫,确定那些守卫,一时之间不会回转,方才缓缓深吸了一口气,随即轻巧地顺着树干滑下,接着犹如狸猫般窜进了轿子之中。 进到轿子里的王囧,但觉一阵异香扑鼻而来,这股香味有些难以描述,并非王囧之前闻过的任何香气,有点像将绿叶、茉莉、铃兰,琥珀的气味相结合,闻起来甜美温柔,一如季婵给人的外表印象一般。 最毒妇人心! 王囧甩过仅有的一点旖旎幻想,用绢帕包着拿起了一件物事,然后王囧便又如同夜猫一般,从原路回返,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 回到房间的王囧,心情犹自起伏不定,一直过了好一会儿方才让自己平静下来。 到手了! 王囧从怀内小心地掏出一物,赫然就是一块精巧秀雅的坐垫! 这就是王囧费劲周折从季婵轿子中偷出的物件。 一块坐垫能有什么用?除了一些疯狂的恋物者,它确实没有任何价值,但是对于手持仙镜的王囧来说,这绝对是一件宝物。 下一刻,王囧在确定房门之外无人窥视之后,方才躲在被窝里,用手指小心翼翼地触碰了一下坐垫。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坐垫上冲出一道月白色的光芒,王囧的仙镜再次被季婵留下的气息给激发了! 在仙镜被激发的瞬间,王囧问了自己一个问题。 我要偷看她什么呢? 季婵出浴?诸葛嫣吐露心上人的一幕? 一时间王囧脑中滑过无数个想法,但是最后却是定在了一点上! 季婵看秘籍的时候! 大夏皇族的九转金龙诀和孔明神机决一样,同样都是四大神功心法之一,既然季婵想要我的姓名,没有道理不从她身上好好取回代价! 果然,随着王囧的心意,仙镜上的影像一阵流转,最后定格在了一件有些昏暗的房间里。 镜子上的季婵,露出绝美的侧脸,此刻正聚精会神地翻看着一卷小帛卷。 为什么季婵练武要这么偷偷摸摸的? 王囧心念方才一动,同时影像中的季婵已经将那卷帛卷慢慢地展了开来。 小帛卷在榻上摊了开来,长达二十尺,密密麻麻布满了图形和绳头小字。 卷首赫然写着五个大字,“攀龙附凤功”。 第十八章 神功还是春宫? 攀龙附凤功! 王囧心中一阵激动,喵了个咪的,怪不得季婵要作如此鬼祟之态,原来此刻的影像竟然是她偷学攀龙附凤功的时刻! 据季婵所言,这攀龙附凤功只传给大夏皇位的继承者,季婵虽然是皇家天女,但身为女子,自然不可能有继承权,所以才会发生了她偷学武功的一幕。 哇哈哈! 自己方才跟踪眉庄也只是一时之意,直到顺手牵羊地拿走季婵的坐垫,王囧也不确定自己会收获什么。 至于在王囧念出希望看到‘季婵看秘籍’的那一刻,他本来指望的是九转金龙诀,哪里料到会看到季婵偷学攀龙附凤功的一幕。 真是天助我也! 不过经此一幕之后,季婵在王囧心目中的印象也更加暗黑起来,此女不仅心思狠毒,而且说起谎来也是面不改色,更不要论其偷拳背后那不可告人的野心了! 不过现在并不是腹诽季婵的时候,让王囧更感兴趣的是那帛卷上的功法。 王囧用神观阅下,心中狂喜。这攀龙附凤功果然一如季婵所言般神奇。 整套功法分为三个阶段。 和孔明神机诀主修真气内力不同,攀龙附凤功并不能增加修炼者的修为,但是它却能让修炼者指引第二者运气真气,从而达到传功授法的目的。 依照最理想的理论,即便一个人天资愚笨到极点,但只要有一个武功高手为其导引,也有可能让受益者成为绝世高手。 这个过程和手把手学书法有些类似,但是其中的效果和妙用,则是只能用瞠目结舌来形容! 虽然功法只分为三个阶段,但是每一阶段至少有上百个图形之多,可知复杂至怎样程度,所以说此功虽然神奇,但若想炼成,则非得付出艰辛的努力。 第一阶段名为“伏龙凤雏”,大抵是修炼此功的准备阶段,若想达到攀龙附凤,导引练功的效果,导引者和受益人必须首先各自修炼一套炼体之法,为传功和受功做准备。 那一百多幅图像上的人像栩栩如生,由打坐、俯卧、倒转等各种姿势,应有尽有。每图均有详细文字说明练习和使用的方法。真是句句精妙,字字珠玑,使人对对创出此功之人的才情智慧,生出无限景仰。 第二阶段名为“攀龙附凤”。重点讲述了传功引导时两人的体位和心法,要想导引受益人练功,便须由引导着将手抵与对方五心之上,因为五心是人体感受真气最为敏感的地方,这一节倒是和电影里看过的传功疗伤有些相似。 第三阶段也就是最后一阶段名为“龙凤呈祥”,变化更是复杂,但效用却最为神奇,原来经过前面两人奠基双修,传功者和受益者已经到了阴阳调和,圆融合一的地步。此时根据九九归原的天地大道,受益者竟然能够反过来施为在传功者身上,让传功者得以突破固有的瓶颈,达到下一个境界!所以这一阶段,也被称为‘龙凤呈祥’。 不过要达成这一阶段条件极为苛刻。阴阳调和,圆融合一虽然听起来简单,但即便是心神合一的两人,也需要多年默契配合,从身体到精神全都融合彼此,这才能触发最后一阶段龙凤呈祥的奇效。 这…这功法虽然复杂难练,但是效果也实在是太过逆天了吧! 而且突破不同的阻碍,真气运行的线路就会不同,引导者和受益人的体位就要发生变化。 所以这一阶段的九幅图像,就是针对导引真气数量、游走经脉等等的不同,而对应的各种体位。其中有几幅还在王囧可以想象的传功姿势之内,但是待看到后来,王囧几乎要怀疑者秘籍的撰写者,到底是在描画练功图像,还是涂鸦不良画面了。 就像这招名为‘龙蟠凤逸’的图像,自己怎么越看越像那神一样的数字势啊,还有这招‘龙驹凤雏’,分明就是那传说中的老头儿推车嘛! 邪恶!实在是太邪恶了! “囧哥儿,我…我们非得如此这般嘛?” “嫣嫣,王大哥也是觉得有违教化,不如我们就算了吧!” “那不行!嫣嫣就想成为和囧哥儿一般能够飞天遁地的高手!” “既然如此,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为了达成嫣嫣的心愿,王大哥死都无惧,何论这小小尴尬呢!” 嫣嫣!来吧! 王囧看着帛卷上一幅幅画像,脑中的思绪也不住往深渊里滑落下去,直到不自觉流出的哈喇子滴溅到了仙镜上,方才猛然惊觉过来。 这都是什么时候了,机会如此宝贵,自己竟然还在想些有的没的! 王囧甩了甩头,将脑中那些乱七八糟的画面甩了出去,又是把心神继续放在了阅读功法上。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王囧堪堪默记完最后一个文字后,镜面上的涟漪终于再次出现。 没时间了吗?王囧心里虽然有些遗憾,但却已经是心满意足,一块坐垫换来一整套逆天的双修功法。 王囧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一刻,觉得自己的主角光环竟然有如此闪亮! 哇哒! 有了这套功法还有专门偷窥美女的仙镜,王囧知道自己是要把成为美人贴身高手的路子,一走到底了! ******** 接下来的十余日中,恢复了身体的王囧不得不再次投入枯燥的值守巡逻之中,不过韩栗对于自己的回归似乎有些不爽,只怕自己一命呜呼才符合他的意愿。 韩栗看不顺眼自己,王囧也不鸟他,除了每日里照常值守外,他又多了一样必修的功课,那便是练习这攀龙附凤功的第一阶段。 伏龙凤雏! 不过为了谨慎期间,每次练功王囧都是躲在自己的房内,虽然一个三等守卫不可能独自一人占有一间房间,但是幸而和王囧同屋的几人当值的时间,其中有三个时辰都和王囧岔开,所以这三个时辰便成了王囧最为宝贵的练功时间! 这一日,待得同屋之人离去,王囧又是琢磨起伏龙凤雏中的百多幅人像来! 练到得心应手时,王囧只觉每幅心法都是隐含至理,有时候能一口气演练十余幅画像,而且不知不觉间,他就沉迷在奇奥巧妙的功法里,浑忘一切,享受着这种美妙的感觉。 王囧觉得画像中每一姿态都妙至毫巅,每一个动作都表现出人类体态的极限,让人如痴如醉,收益匪常! 时间飞快溜走,王囧又是不经不觉练了三个时辰有余。 对于一般人来说三个时辰的修炼,可能会令人身心疲乏,但是对修炼攀龙附凤的王囧来说,三个时辰只让他感觉脱胎换骨,得益不浅。 王囧一点劳累的感觉也没有,心中一开始也是大奇,后来他领悟到其实第一阶段的那些画像,倒是和西藏密宗和瑜伽动作有些类似,所以必是与激发人体神秘的潜力有关,即便自己日后不去引导他人练武,但若是能依此法修炼,效用肯定也是颇为神奇,说不定有易筋换骨之效呢。 易筋换骨? 王囧默念着这四个字,不自觉便想到了季婵给自己的易筋丹,这狠毒的女子肯定没有想到,她随口胡诌的药名真的在自己身上成为现实吧! 世事难料,有时候想想,真的有一种玄之又玄的感觉。 王囧还在感叹不已,忽然窗外却是穿过一个人影,王囧见了不惊反喜,因为他已经从人影中认出了来人的身份。 “王大哥在吗?” 凌珊俏生生地声音自门外传来,王囧暗道盼星星盼月亮,终于可把你给盼来了! 盘坐在床榻上的王囧收拾了一下衣衫,便长身而起往门口而去。 “凌珊妹子,你怎么这许久都不来看我?”拉开门的王囧露出一副自认为不错的好牙。 凌珊骤然见到王囧,俏脸也是一红,带有几分羞意地道:“你我非亲非故,我为何一定要来看你!” “凌珊妹子这话可是有些令人伤心,我这么千辛万苦到了内院,可不就是为了能多和你见面!” 王囧的话有些露骨,让这未经人事的小妮子自然是经受不起,羞怒道:“想不到你如此不正经,人家听你生病,不顾夏管家的命令,特意溜出来看你,你却只拿这样的下流话轻薄我。” “这话从何说起!我只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 “哼!我看你才是谎话连篇,什么叫做为了我,我看你是为了小姐才是!” 王囧做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嘿!这话可不能乱说,三小姐和我犹如天地云泥,怎么能说到一处!” 凌珊没好气地横了王囧一眼,“你才乱说呢!我当然知晓你攀不上三小姐,我只是说你进内院只不过是想给小姐当面道声谢罢了。” “原来如此!凌珊妹子,你以后话给别说半句,吓得我小心肝颤个不停。”王囧抚着胸口,夸张地拍了一拍,随即装作随口地道:“对了,说起三小姐,我倒是真的想当面谢她一次,只是不知为何进了内院一月有余,竟然连半次面也没见上呢?” 凌珊听到这里,机警地看了一下四周,确定没人之后,方才压低声音道:“夏管家说守卫之中可能藏有内奸,所以叫小姐还有我都不要轻易与人接触,至于外出更是不许!” 喵了个咪的! 王囧心里暗骂道,果然是这个夏渊搞鬼! 第十九章 王大哥,我求你了 凌珊的眼珠滴溜溜转着,表情有些天真地道:“王大哥,我们府上真的有内奸吗?” 王囧摊手道:“人心隔肚皮,谁忠谁奸,哪里说得好。”王囧说到这里,又是舔着脸道,“不过你王大哥绝对是好人一个就是了!” “是是是!王大哥不仅人品出众,而且能耐非凡,一个月内便摇身成了内院的守卫,再假以时日,只怕是能中举人,上金殿,连中状元也是手到擒来啊。” “小妮子,不懂别瞎说,书生才能中状元,我连大字也识不得几个,怎么可能参加科考?” 王囧此语绝非是信口而言,这连日来他想了无数种方法接近诸葛嫣而不得,现在好容易逮到了凌珊,自然要抛出深思熟虑的计策。 以学认字为借口,接近凌珊,甚至是诸葛嫣,王囧再也想不出比这更加堂而皇之的理由了! 按照剧本的发展,凌珊应该对王囧表达怜惜之情,进而自告奋勇,每日来教王囧认字。 但没奈何现实永远不如期望,凌珊根本没有顺着王囧的语气说下去,反而带着几分有些矫揉造作的奉承道:“王大哥武曲星下凡,自然是考的武举,中的武状元,认不认字又有何相干!” 王囧看到凌珊浮夸的演技,知道礼下于人必有所求,不过王囧虽然看穿了凌珊的意图,却是装出一副气鼓鼓的样子道:“想不到你也来讥讽于我,枉我将你看成府上唯一的朋友!” 凌珊说好话,本就是为了拉近和王囧的关系,哪里知道反而起了反效果,当下轻咬红唇,眉头紧锁,娇俏的小脸上有着几分煞白,一副委屈的样子,看着倒是叫人好生心疼。 王囧见到凌珊的模样,嘻嘻笑道:“和你开个玩笑,你还当真了!” “啊?你生气是骗我的啊!”凌珊狠狠白王囧一眼道:“就你最坏,专门知道欺负人。” “凌珊妹子此言差矣,我早就说过自己是好人一个,否则你小姐想来也不会找我帮忙了!” 凌珊听了王囧的话,把一对巧眸睁得浑圆,吃吃道:“你如何知道小姐要你帮忙?” 以凌珊的性子向自己故意卖好,十之七八就是为了诸葛嫣,这对于王囧来说有什么难猜的,不过他口上还是道:“我神机妙算,夜观天象算出来的!” “你还会卜算?”凌珊差点就信了王囧之言,随即生怕又被王囧绕了进去,所以直截了当地道,“不论你为什么晓得,我只问你你帮是不帮!” 王囧拍了拍胸脯道:“三小姐之事,我还要考虑一下,但若是凌珊妹子亲口找我,我怎么也不推辞,我这个人急公好义铁血丹心,能帮忙的就一定帮。” 凌珊听到这里,眼眸中透出几分晶莹,一把将王囧逆推到了房里,‘嘭’的一声将门栓好。 王囧心中噗通一下,道:“凌珊妹子,你也不用感动地以身相许吧,我…我其实不太习惯大白天的…” 凌珊闻言俏脸红得蒸熟了一般,粉拳连连落在王囧的胸口,娇嗔道:“你又来欺负我。” 怎么叫我欺负你,现在明明是你主动想欺负我好不好? 不过王囧生怕凌珊面皮薄,不敢再出调戏之语,只好道:“我错了还不成嘛,凌珊妹子你到底有什么悄悄话要和我说。” 凌珊的小脸滚烫,但为了诸葛嫣的吩咐,还是强忍羞意,踮起脚来凑到王囧的耳边道:“小姐…” 王囧被凌珊细语呵出来的如兰热气,吹得半边身子又酸又软,差点真的要将这小妮子就地阵法,不过随之而来的一句话,却是让脑袋有些发烫的王囧彻底清醒过来。 “小姐让你帮她溜出府去。” 什么?自己没有听错吧。 “小姐这几日每天关在院子里,自从公主…哦,不对,是季小姐走后,更是闷闷不乐,只想出去散散心,只是那夏管家左右不让,一会儿说袭击府库的恶人还未走远,一下子又说府上有什么内奸,总而言之,就是想把小姐关在那院子里。” 王囧暗道季婵果然是大夏朝的公主,这恶女人在老宅住了三日之久,也不知向诸葛嫣灌输了什么不良信息,只是她做梦想不到,自己不仅没伤到半分毫毛,还偷学到了攀龙附凤功吧? 王囧腹诽了一下季婵,随即对着凌珊为难道:“夏管家不让三小姐出府,找我又有何用,难道我还能大过夏管家去?” 凌珊摇头道:“你自然大不过夏管家,但是你负责把守内院的后门,小姐已经寻到办法对付院里的守卫,只要你这里能大开方便之门。小姐就能逃出府去!” 看守后门的可不止自己一人,想到一副面瘫脸的韩栗,王囧就觉得头大如斗,“这…” “这什么这!刚才你不是说自己急公好义吗?欺负起我来,就花样多多,巧舌如簧,叫你开个后门就这么千难万难吗?我们小姐说了,办法永远比困难多,那王囧心思机敏,一定能寻出法子的。” 嘶—— 凌珊这番话是软硬兼施,十足的胡萝卜加上大棒,让王囧纵有百般借口,也不知说什么好来。 “王大哥,我求你了!”凌珊见王囧似有松动,更是使出了卖萌撒娇的绝招。 王囧无奈之下,只好涨红着脸点了点头。 凌珊看到王囧答应,嫣然一笑道:“既然你答应了,可不要食言而肥哦。明日半夜子时,切记将后门打开啊!我是瞒着夏管家的耳目偷溜出来的,不可在此久留,小姐能不能脱出牢笼,她的幸福就交托在你的身上了!” 脱出牢笼?幸福? 虽然王囧知道凌珊之语只是针对偷溜出府而言,但是听在耳里,却是想到了套在诸葛嫣身上的巨大枷锁,仿佛自己能完成这次使命,就能真的给诸葛嫣幸福一样,所以为难之情一扫而空,拍着胸脯道:“凌珊妹子,你就叫三小姐放心吧!” 王囧方才拍了一下胸部,手里却是搁到了一样硬物,心中一动,神采飞扬道:“真的,你就叫小姐放心吧!” 凌珊不知王囧为何要把同样的话说上两遍,不过见其信心满满,也是比了一个加油打气的手势。 没错,王囧是真的想到了能对付韩栗的办法! ****** 夜色下。 一个颇为宽敞的院落内,里面足有五十余间房间,正是诸葛老宅内守卫的休憩之地。 王囧不动声色地穿行在院落中,虽然这个院落里住着百余人,但是因为值守的班次都是循环罔替,所以同一时间休憩的守卫常常不到三十人,反而是诺大的院子显得有些空旷。 此刻已经是亥时之末,房间里鲜仍灯光透出来,在经过了一天的辛劳后,大多人都已经入睡,而另外一些则在为下一班夜间的巡守修养精力。 王囧和韩栗的下一班值守就是从子时开始,这和凌珊约定的时间一样,说明诸葛嫣为了这次逃亡大计也是做了功课。 但自从得知了诸葛嫣只有九品武者的实力后,王囧也深知若是不能解决掉韩栗,她们主仆就休想踏出内院一步。 在普通情况下,王囧可以撂倒韩栗的可能性等于零,不过这世上的事情,办法永远要比困难来得多,王囧的杀手锏就是怀中的易筋丹。 当日自己的毒被叶竹萱逼出之后,王囧并没有真的倒掉,而是重新将毒汁装回了绿色玉瓶之内。 叶竹萱说过这毒汁比起易筋丹来,毒性已经不再致命,但若是服食依然至少能让人大病一场。 王囧的办法很简单,就是设法让韩栗服下绿瓶中的毒液! 王囧的脑中不断翻滚着自己的谋算,脚步也是一刻没有停歇,终于接近了韩栗的房间之外。 韩栗身为二等守卫,已经有资格拥有单独的房间,在靠近韩栗房间的同时,王囧的脚步也是轻了下来,脑中同时流过自己的推断。 韩栗此人虽然讨厌刻板,但对于值守却是一丝不苟,从来不会在值守的时候去一次茅房,喝一次茶水,同样也不会打一个哈欠。 王囧将韩栗的这些优点罗列出来,并不是想以德报怨,更不是对其生出了什么基情。只是若以人的生物特性来说,要达到以上三点,就必须在每次值守之前做好充分的准备功夫。 这些准备功夫自然包括了喝水和休息。 若是自己能趁着他熟睡的功夫,在他的水壶里将毒汁下进去,那时候…. 嘻嘻,王囧心中忍不住贼笑一声,但是自己的计划说来简单,实行起来却是千难万难,若是一个不好曝露了踪迹,只怕是凶多吉少,误了诸葛嫣的逃亡大计事小,若是因此被逐出诸葛老宅岂不是万事皆休! 如何才能不动声息的在水壶里面下毒,王囧本来还在犹豫,忽然远端拐角处有脚步声传来,王囧可不想被人撞见鬼祟的样子,终于耐不住性子,决定冒险一试,再说离子时也只剩不到一个时辰,没有时间再等下去了。 王囧顺着一根石柱快速溜到了外侧的房梁上,随即一个翻身,便轻巧地落在屋脊处,找准了方位之后,便小心掀开一块青瓦,小心地往楼内望去。 那是个陈设朴素的房间,除了帘幔低垂的矮榻外,只有一套简陋的桌椅,房间里面黑灯瞎火一片。 王囧正想等目光适应黑暗后,再仔细看个究竟,忽然从里面传来一阵阵粗重的喘息,王囧借着微弱的月光,看到了惊心动魄的一幕。 只见两团白肉正交织在一起,男人双手抓着女人的双腿,架在肩膀处,干瘦的身子一耸一耸,女人拧动着身躯,刻意压低着浪声叫着:“不要…不要…不要停…” 第二十章 三小姐的板砖 嘶—— 这韩栗竟然这般艳福! 自家还道这厮是个说好话、存好心、做好人的三好守卫,想不到竟然监守自盗,和府里面的丫鬟搅和在了一处。 王囧心中咒骂了一声,同时也是眉心紧蹙,自己下毒的前提就是韩栗正在熟睡,此刻如此清醒,还如何能进行自己的下毒大计。 不过幸而韩栗正在关键时刻,六识不灵,否则只怕以自己的轻身功夫,早就被其发现了。 王囧还在思忖,忽然发觉有些什么不妥,随即却是惊觉,屋里喘息声的戛然而止,接着只听女子的娇嗔埋怨:“你个死人,怎么又这般快…” 王囧闻言,即便是心里烦闷得很,也是有些忍俊不禁,想不到这韩栗人前似模似样,人后却是一个快枪手啊! 韩栗听了女子的埋怨,似乎也觉得颇为没有面子,所以声音模糊的支应了一声。 “啪!” 女子在韩栗的背上拍了一记,悄声道:“叫你喝了那汤药,只是不肯,现在如何是好?” 韩栗道:“你这汤药来路不明,万一喝了伤身怎么办?” “嗤——”女子轻啐了一口,“这是活菩萨叶大夫开的汤药,府里多少人向她求医问药,如何会伤身体。” 啥?叶竹萱还治这病?王囧幻想了一下叶竹萱的尊容,觉得倒是真有必要配制一些春药,否则叶竹萱医术虽高,但可能也要终老一生了。 “那今晚还喝不喝?”韩栗沉默一会儿,不太自信地问道。 “不喝?你不喝,我就找别人去!我看那新来的守卫,年轻力壮,皮肤又有些黑黑的,肯定比你来劲许多!” 王囧为此女奔放的言语差点绝倒,想不到自己还成了旁人闺房之事里的话题了。 “你说王囧?不许找他!” “为什么?你道老娘是什么人,随口说说还就吃醋了!” “你不懂!此人心术不正,师傅叫我看紧了他,找机会就将其赶出府去。本来前次他生病,眼看着挨不过去,我还以为不需我动手了,想不到竟然又被他捱了过来!真是麻烦!” 嘶——王囧听到这个秘密,心中恍然起来,怪不得这韩栗对自己颇为冷淡,想不到竟然真的心怀不轨,只是他口中的师傅是? “师傅?你师傅不就是夏管家吗?他想撵人,还用得着这么拐弯抹角的吗?” “你懂什么?这小子烧了高香,据说三小姐看重他,所以师傅也不好无端端的将其赶走,定要寻个让其哑口无言的由头,光明正大将他撵走才行!” 又是这个夏渊!王囧恨得直牙痒痒,其实自己和夏管家真没什么交集,为何他始终针对自己呢? “夏管家能和一个守卫结什么恩怨?” “这个,我倒也是不晓得,反正师傅一提起他就说他是心术不正,我观其行事眼神闪烁,表情浮夸,动作猥琐,想来不是什么好人!” “好人?你难道是好人不成?” 韩栗难得轻笑了一声,“我还不是好人?行,我这就去把药吃了,让你看看我究竟是不是好人!” 王囧听到这里,目光一偏,只见屋内的桌子上放了一只敞口碗,碗里有些黑乎乎的液体,想来就是叶竹萱赐下的灵丹妙药。而且这桌子不偏不倚,正好在自己的正下方! 哎呀!真是错失良机! 早知道就趁着他们干事的时候,将毒汁倒进碗去,可是现在风平浪静的,自己但又一点动作,岂不是叫韩栗抓个正着吗? 这厮可是逮着机会就要对付自己啊! 怎么办? 王囧问了自己一句,答案是没办法。 正在王囧以为今次的潜行要以失败告终之际,哪知道那韩栗从女子身上起来后,并没有径直去桌边,而是朝着反方向去了帐帘的后面? 他干什么呢? 一阵淅沥沥的水声随即传来,女子同时在床上翻了个身,硕大的胸部摇颤了一下,用雪白的背臀对着屋顶,轻声道:“烂人屎尿多!” 王囧听到这里,那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什么叫机会?这就是最好的机会! 王囧哪里还会放弃这个天赐的机会,一把解下自己的裤带,然后顺着缺口对着敞口碗迅速放下,随即掏出瓶子,拔开瓶塞,里面的毒汁便顺着裤带流淌直下,进入了碗里的大补药中! 王囧看着毒汁顺溜而下,心里却是噗通通地跳个不停,生怕这韩栗枪快尿也短,忽然就杀个回马枪,那自己真是被捉个现行了。 滴答滴答… 王囧一边倾听着里面的动静,一边尽力让自己的手不要半丝颤动,终于瓶子里的毒汁都是顺着裤带而下,倒了一个干净。王囧赶紧将裤带收了回来,随即连忙盖上了青瓦。在他盖上青瓦的刹那,屋里面的水声也是戛然而止。 不过这一切都与自己无关,王囧知道今回的事情成了! ********** 子时,后门。 韩栗有些脚步踉跄地慢慢走了过来,在王囧的记忆里,这是韩栗第一次值守迟到。 “韩大哥,你还好吗?” 王囧装作好心的上前去扶,但是却被韩栗欠身避开。若是之前王囧还以为这韩栗是不通人情,现在知道了内情之后,自然不会引以为怪。 “韩大哥身体抱恙,犹自不忘值守,真乃我辈之楷模!” 韩隶不理会王囧的阿谀之语,心中已是气急,暗道这骚蹄子不知给自己灌下了什么迷药,服药之后非但不见什么效果,全身更是冰寒一片。大惊之下的韩隶立刻调息练气,总算压下了体内的不适之感。 他不是没有想过缺值一天,但一想到王囧万一今日闹出什么事端,又怕师傅夏渊问责,所以强拖病体而来,哪里知道出门时候尚好,走了一段路后,那股怪异的气息又是乱窜起来,比之初始之时更加猖獗。 “韩大哥,我新学了一招功夫,久闻你武艺精湛,可否趁着这大好月色,切磋一二!” 韩栗目中射出一道精光,沉声道:“此刻正是你我当值,岂可儿戏,你这算是甚么一回事?” 王囧听了韩栗的声音,非但不惧,反而心中笃定,因为韩栗说话声音中气不足,显然是大伤元气,只是不知能够弥补两人至少三品的武功差距。 “韩大哥休要一口回绝,且看过我的功夫之后,再做商量!” 王囧说完之后,抢步上前,直接一拳就是轰向韩栗的面门! 韩栗哪会料到此人说打就打,勉力伸手挡开了两拳后,怒声喝道:“大胆王囧,莫非你想图谋…” 王囧哪会等他把话说完,仗势欺前喝道:“韩大哥之言太重,还是小心看招为好。”当下拳风闪动,继续狂潮怒涛般涌过去。 韩栗早力竭身疲,哪能抵挡得住,几次硬挡之后,脚步腾腾地往后退去。 可怜一个五品实力的武者,此刻竟然还挡不住八品的王囧,季婵之毒果然阴寒之极! 王囧虽然占了上风,但无奈韩栗烂船还有三斤钉,久攻不下后,也是有些心浮气躁,当下忽地凝立不动,蓄力养气,决定使出孔明神机决第二重的气爆之技。。 韩栗终是高手,虽然内力身体大受影响,但是这份眼力还在,哪里会容王囧出招,当下喘过一口气后,便改退为进,就要去摸腰间的长剑。 王囧哪里会容韩栗使出兵器,当下一个箭步,伸手去按韩栗拔剑的右手,韩栗不愧为五品武者,手型奇怪地一扭,便躲开了王囧的干扰,手指已经触碰到了剑柄之上。 忽然此时,韩栗只觉得小腹一阵剧痛,原来给对手膝头重重顶撞了一记。 “王囧你好胆!”韩栗腾腾退出三步,呲牙咧嘴道,“若是再敢放肆,我便出声示警,定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王囧听了这话,本因畏惧退缩,此刻却是笑嘻嘻地道:“韩大哥,你知道被砖头拍脑袋是种什么感觉?” 韩栗煞白地脸上现出一丝迷惘,“你什么意思?” 啪嗒! 一块板砖狠狠地落在了韩栗的后脑上! 韩栗的脸色顿时大变,随即他瘦高的身子便悄无声息地倒了下去。 随着他倒下的身体,背后露出一个吐着香舌的娇俏女子,她又大又长的凤目对着自己眨了一眨,玉容露出抱歉的表情。 这个将韩栗一砖拍倒的美丽女子,王囧是如此的眼熟! 没错!正是今次逃亡计划的主角诸葛嫣了! “呼——得罪咯!”诸葛嫣弯腰探了一下韩栗的鼻息,对着这倒霉鬼拜了一拜,动作可爱 王囧看着对方绝美的侧脸,见她的鼻子上还沾有些许黑灰,束起来的头发也是散乱,虽然姿容明艳,但模样依然有些狼狈。显然之前从院子到后门的路上,她也是吃了不少苦头,费尽了好些手段。 但饶是如此,诸葛嫣的美丽,还是震撼了王囧!直令他的呼吸都困难了起来,虽然数次在仙镜中窥看过这天颜国色,但是如此近距离的对视,如此灵动传神的神情,还是让王囧如痴如醉,忘了自己应该说些什么。 诸葛嫣见王囧没有回应,歪着头想办法,她那漆黑的眼珠儿骨碌转了一圈,然后甜甜地张口道:“你莫要担心今日之事,若是惹来什么麻烦,本侠女替你一力承担就是了!” 诸葛嫣说完这番话后,便飘然出门而去。 看着消失在夜色中的倩影,王囧觉得有些恍然若失,感觉一下子从成就感的巅峰又跌回了谷底了。 诸葛嫣乃是金枝玉叶,王囧本就不指望今次的小忙便能得其青睐,但是熟料连一个寒暄的机会也是欠奉? 正在王囧自怨自艾之际,门外探出诸葛嫣绝美的玉容,只见她招了招手,笑道:“你走不走?” 我?王囧怔了片刻,方才明白诸葛嫣话里的意思?王囧泛起受宠若惊的感觉,干脆利落地道:“走!怎么不走!” 第二十一章 夜奔私逃 出了内院之后,外院的守卫便松懈了很多,而且那些护院大多都是**品的武者,即便遇上了,王囧也是不怕。 在熟门熟路地穿过了几个院子围栏廊后,两人终于成功潜到了外院的大门外,半夜里的院子静悄悄的,没有半点人声。 诸葛嫣见状正要窜出去,但是随即觉得手一紧,回头一看,竟然被身后的王囧死死拉住。 此人怎么如此不知礼数? 诸葛嫣以为王囧起了色心,本来存有的好意顿时荡然无踪,当下玉脸一寒,就要发作,可是随即见到王囧向着自己连做眼色。 下一刻,一对巡卫从远端的围廊转入,向着门口巡逻过来。 诸葛嫣见状方知误会了王囧,心中也是有些不好意思,后者也是适时地收回抓着自己的手,脸上做出谢罪的表情。 诸葛嫣本就是豁达之人,仅有的一些羞涩也旋即扫去,只是矮身躲在阴影处,看着那队巡卫慢慢走过。 待他们远去后,王囧先一步就窜了出去,动作轻巧地落到了大门之侧,诸葛嫣也是亦步亦趋跟在王囧身后,见其缓缓将门栓抬起,芳心内燃起莫名的激动。 正在两人就要成功逃出生天之际,蓦地内院里面钟鼓齐鸣,接着人声沸腾,还夹杂着恶犬狂吠的声音。 诸葛嫣和王囧齐齐吓了一跳,循声望去,正是内院传来,在这静谧晚上,分外触目惊心。 “不好!定是他们发现了昏倒的韩栗!” 王囧在出来之前,已经考虑到了这一层,所以将韩栗隐藏得极好,但是没有料到依然这么快会被发现。 现在踪迹曝露,只怕追兵顷刻将至! 怎么办? 王囧将询问的目光投向诸葛嫣,后者凤目中射出决绝之色,道:“走!” 王囧也是来不及盘算走和留之间的得失,只觉得佳人有求,便生出一股千难万险亦往矣的豪气,当下也不再顾及发出声响,哐当一声便将门栓丢下,一脚踢开了大门道:“走!” 随即两道身影,便轻巧矫健地投入了黑暗之中! ******* 哒哒——哒哒—— 两人狂奔的脚步声在黑夜里,落地可闻。 王囧一边狂奔,一边偷眼看着和自己齐头并进的诸葛嫣,鼻息间传来对方身体好闻的香味,心里顿时燃起一种幸福的滋味,好似真的和诸葛嫣是一对夜逃私奔的情侣一般! 但背依稀可闻的狗吠人声将王囧美好的幻想来回了现实,三更半夜城门早就关闭,若是诸葛侯府最后发现是诸葛嫣不见了,定然会发动所有力量搜寻,两人怎么也逃不出被捉回去的下场! 但是身旁的诸葛嫣好像全然没有考虑到这一层,只顾拼尽全力狂奔,好像只要眼前还有路,她就会这么一直跑下去一般。 王囧被诸葛嫣的气势所染,也是默默地随在她的身后,只想陪她走完这一程。 啊—— 跑着跑着,王囧觉得身侧的诸葛嫣忽的身子一矮,随即边听到一声清脆的惨呼。 王囧急忙停步回头,便看到了被摔得七荤八素的诸葛嫣,只见她抚着额头,似乎被摔得有些头晕目眩的,王囧看她坐在地上半晌才有反应。 诸葛嫣费力地用一只手撑在地上,就要站起来。哪里知道她脚稍一用力,立刻惨呼一声:“哎哟!”便一屁股又坐回了地上。 然后王囧看见这个诸葛侯府三小姐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居然立刻饱含了热泪,只是用力咬住嘴唇,才没让它掉下来。她伸手抚着左脚踝部,用痛苦的声音道:“我的脚,痛死了!” 王囧凑上前去,蹲下身子,看着她那条特别修长的腿,道:“是脚踝吗?可能是扭伤了吧,你活动一下脚腕,看看能不能动?” 诸葛嫣依言试着转了一下脚腕,突然她全身一颤,痛得嘴里只能发出一个“啊”字,连忙把一只手放进口中咬着,接着眼眶中含着的泪水终于大颗大颗的掉了下来。 王囧叹了一口气道:“看来是很严重呢!要不然…” “不要!”诸葛嫣自然知道王囧的意思,她的眼帘低了下来,道:“我好不容易出来一次,怎么也不回去!” 王囧‘哦’了一声,侧耳听了一下,只觉得那追逐的狗吠人声还在很远处,所以倒也不是太心急,只是她这么席地而坐也不是个办法,夜深地寒,若是让寒气侵了身子,可是不妙。 所以王囧想了一下,便道:“三小姐,你这样坐在这里也不是办法,还是寻一个地方坐下来,再作计议更好一些。” 诸葛嫣这次总算点了点头,随即只见她两手撑地,艰难的想用单脚从地上爬起。王囧还在犹豫要不要上前扶一把,又怕唐突了佳人,自找没趣。忽然觉得自己的手臂一紧,原来诸葛嫣已经不问自取,一把抓住了自己的上臂,稳住了她摇晃的身体。然后不好意思的朝自己笑了一笑,道:“对不起。” 她美丽的脸上犹有泪痕,一笑之下,顿时明艳动人,风华万千。饶是王囧已经看过了多次,仍心驰目摇,不敢多视,只好赶紧低头。 诸葛嫣站直身子,受伤的一只脚勾着,只用另一只脚金鸡独立的站在雪中。她生怕一个不稳又要摔倒,所以一只手不够,另一只收也是毫不客气地抓住了王囧。 王囧暗道这一幕倒是像前世那些热恋中的男女,可惜自己一向只有羡慕别人的份,想不到在这世界里却是和诸葛嫣能有如此亲密。 王囧心里胡思乱想,嘴上还是为难地道:“三小姐,你脚伤得不轻,若是不想立刻回去,只怕要寻一民居借住一下?” 王囧之所以没说去客栈,因为深更半夜投宿,只能说是自投罗网。 诸葛嫣蹙着秀眉道:“去民居也终究逃不过去,除非有翅膀就好了。对了,你有翅膀吗?”王囧听了这话哑然失笑,因为诸葛嫣望着自己的眼神里竟然还有一丝希冀,不过这次无论王囧心里多想,也只能耸耸肩膀表示爱莫能助了! 诸葛嫣哦了一声,说不出是失望还是自嘲,竟然把粉嫩的小嘴也嘟了起来。 王囧看到那种神情出现在她那张举世无匹的脸上,心脏别别乱跳,差点就要流出鼻血。 冷静冷静! 王囧赶紧深呼吸,再深呼吸,强行平静自己的心情,怪不得常说红颜祸水,若非是身强体健,心如磐石,在诸葛嫣这样的美女身边呆着,免不了折寿的命运。 这杀伤力···太大了!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迷人的女子?以前在仙镜里过她几次,觉得漂亮是漂亮到了极点,但也没这种强烈的无法抵挡的心动感觉。而当活生生的人站在你面前时,她所表现出来的韵味,会使她的美丽成几何倍数增长,怎么抗拒得了? 幸好诸葛嫣没注意到我的失态,她扭捏了一阵,终于开口说:“凌珊说你是个好人,这回也多亏了你帮助,不过我恐怕连侯府的门都迈不出来。你…你好事做到底,送佛送到西,能不能···能不能·····再送我去一个地方!” 她的话越来越轻,到最后已几不可闻,大有难以启齿的味道。 可王囧还是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有点不敢置信这从天而降的艳福,诸葛嫣现在的情况,虽然嘴里说的是一个‘送’字,但是背后的含义很明白,就是让自己一路搀扶她过去。 本来能有偶然的身体触碰,王囧已经觉得不可思议,但是现在想到两人依偎在一起的旖旎情境,连心都酥软了下去。 王囧又是好好深呼吸了几下,让自己的骨头重新硬实起来,随即尽量落落大方地道:“三小姐有命,无敢不从,只是…我们去哪里呢?” 诸葛嫣见王囧同意,脸上露出了一丝快活的笑容,她双手搭住王囧的胳膊,道:“那我们现在就去湖边!” 湖边?明州府城内只有一个湖,那就是谪仙湖。 湖虽不大,但湖景很有灵气,所以甚得文人墨客青睐,在整个大夏朝也是颇有名声。 只是这大半夜的游什么湖啊? 王囧猜不透诸葛嫣的心思,也不去多想,道:“那你可用手搭稳了,我可要走啦。”王囧说着在便小心地起步走去。 “小心点,我的脚,哎呀!轻点,好痛。” 诸葛嫣本来一手搭着自己,但是走了一步立足不稳,受伤的脚有落了地,顿时发出一声轻呼,这次她也顾不得男女之防,将两只手都牢牢攥住了王囧,如同小鸟般依靠在了王囧的身上。 王囧感受到压在身上的重量,有点出乎意料的轻,诸葛嫣的身材在女性当中算高的,用前世的算法,差不多也有一米七零。但大半个身子靠过来的重量,竟然没有成为太大的负担。 不过王囧也不敢心生旖念,生怕一个不小心失足摔倒,自己倒没什么,要是再伤了诸葛嫣,那就来不及在追兵赶来前到达湖边了,罪过就大了。 王囧走得小心,诸葛嫣也是不敢松神,怕一个不慎,那她的脚一落地,还不得痛死?所以双手紧紧的箍住王囧的手臂,牢牢地贴在对方身上,一点也不放松。 穿街过巷,依偎夜行,不知不觉两人步入了一条长长的狭窄巷子之中,黑夜吞噬着两人行过的道路,但是他们的眼前总是光明有路的。 又是走了一会儿,周围环境豁然一亮,原来行走的两边高墙夹成的窄巷,已然消失不见,剩下的只有在灿烂星空的广阔天地,感觉奇异,似不该属凡间可睹的景象。 王囧说不出是幸福还是失落,因为谪仙湖到了! 第二十二章 湖边夜话(求收藏) 一个浮萍飘飘的小湖展现眼前,一条多处崩塌的残桥,横跨湖上,其破烂可令人知晓她负载的历史之久。 来到湖边之后,王囧不好意思再扶着诸葛嫣,只能寻了一处干净的石头坐下,诸葛嫣坐定之后,出神地望着静谧的湖面,粉藕一般的玉颈在月光下镀上了一层水银的亮色,随即便听她轻语柔声地说起话来。 因为王囧没有走得太近,再加上诸葛嫣的声音本就近乎呢喃,所以只能断断续续地听到一些片段。 “仙人保佑…显灵一见…破碎虚空…” 诸葛嫣轻语说完之后,便犹如失去了魂儿一般。 王囧看到诸葛嫣神神叨叨的模样,生怕她发了什么癔症,或是被湖里的水鬼附了身子,所以忍不住问道:“三小姐,你没事吧?” 诸葛嫣没有回话,只是继续怔怔地看着湖面,好似下一刻会有什么东西从湖里钻出来一般。 “三小姐…”王囧忍不住凑过去了几步,许是王囧的脚步惊动了诸葛嫣,后者终于长长吁了一口气道:“果然又没有啊!” 王囧见诸葛嫣终于说话,而且看其情态不像是被水鬼附身,稍稍松了一口气,接着又是问道:“没有什么?” 诸葛嫣继续望着湖面,柔声道:“果然没有神仙啊!传说这个湖里有一座神仙的府邸,只要对着湖里诚心许愿,里面的神仙就能听到你的愿望,然后帮你把它实现。” 王囧闻言愕然,不知道是好奇还是好笑,原来诸葛嫣费劲周折逃出侯府,为的竟然就是到这里许愿! 姑且不论品性如何,但是这些天女贵女的心思都太让常人难以捉摸,季婵如此,诸葛嫣亦如此! “是不是觉得我很幼稚呢?”诸葛嫣道出了王囧的心声,随即听她又是道:“你陪我出来,闯了不小的祸,若是知道此行的目的,你会后悔吗?” 王囧怔了一下,细细想来,自己在听了凌珊的请求后,大部分时间脑子都在有些发热的情状下,而且过程之中很多事情都是瞬息万变,自己也来不及盘算得失,现在想想,确实有些失之莽撞了。 不过王囧再没有恋爱经验,也知道这时候应该卖弄一些文青范,所以便道:“我不会后悔曾做过的事,只会后悔想做而没有付诸行动的事。” 诸葛嫣本来只是随意一问,没有想到会得到这么一个答案,本是有些黯淡的眼睛也是明亮了起来,犹如夜空中两颗璀璨的小星星一般,忧郁低沉的心情也似解脱了一般,下一刻她笑靥如花地道:“好有意思的答案啊!你读过书吗?” “没有!”王囧赶紧摇了摇头,作出一副懊恼的表情,“本来想过阵子攒了俸禄,找人学认字的,可惜了...” 诸葛嫣闻言芳心内生出一丝愧疚,不安地道:“你是一个好人。对了,你陪了我这么久,我还是有些记不得你的名字了?” “我叫王囧。” “窘?” “囧是光明的意思,所以我的字是明光!” “这个字怎么写啊?”诸葛嫣问到这里,捶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对了,我忘记你不识字了。” 王囧怔了一下,忽然眉毛一倒,做了一个‘囧’的表情,“我的名字我会写,便是这样了。” “咯咯,你真有意思,现在我记住了,王囧这次你帮我逃出府来,又陪我来湖边许愿,真是谢谢你!” 王囧心里一甜,但还要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道:“没什么,日行一善嘛。”王囧说到这里,顿了一顿,又是道:“何况今次的事情又是凌珊拜托的。” 诸葛嫣浅笑一下,露出洁白的牙齿,“看来我还是沾了你凌珊的光,她说只要她的事情,你都会帮的。” 王囧看到诸葛嫣投来暧昧的眼光,心中叫糟,她该不会误以为自己和凌珊有什么吧。 幸好诸葛嫣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缠,而原处也是传来了隐约的狗吠之声。明州府城虽然不小,但是以侯府的力量,想要找到诸葛嫣也不是太难。 诸葛嫣的秀眉蹙了一下,明玉般的额头漾起一道可爱的细纹,随即她甩了甩头道:“你说会儿话呗,他们很快就要找到这里了,回去之后,又只能对着凌珊了。” 说点什么呢?王囧怔了一下,随即不自觉地道:“三小姐,你为什么要一个人住在明州的老宅呢?” 这个问题其实王囧一直很疑惑,这一代的家主诸葛万代,下有两子一女,除了诸葛嫣这个最小的女儿外,其余都是在京师的神侯府中,明州不过是诸葛家发迹前的老宅而已。 当然老宅是三百年历不断扩建重修才有今日的规模,不过府邸再豪华,也越是凸显主人的寂寞。 “当然,若是我问得太唐突,你可以不说的。” 诸葛嫣轻叹了一口气:“这没有什么不好说的,京师里虽然是个花花世界,但讨厌的人也多得很...再加上爹爹严厉,所以三年前,我便求得爹爹的允许,回到明州老宅来住。只是出了这府库一事后,夏管家管的比爹爹还要严苛,再加上婵儿说…算了,总之最近闷气得很!” 王囧暗道季婵果然说了什么让诸葛嫣不开心的事情,莫非是有关于诸葛嫣的终身大事吗? 王囧还在胡思乱想,诸葛嫣反问道:“不说我了,你呢,你的爹爹娘亲在哪里,他们知道你前次受伤的事情,担不担心?” “我?”王囧真不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只能含混道,“他们在另一个世界里。” “哦,对不起!”诸葛嫣误会王囧的父母已经离世,沉默了一会儿到,“我的娘亲也从小离我而去了,她小时候最喜欢的就是带我来这个湖边。” “那些仙人的故事就是你娘亲说与你听的吗?” “没错。”诸葛嫣顿了一顿,又道,“不过我多想那些不是故事,而是真的就好了。那我就能插上翅膀,超脱而去了!” 诸葛嫣看到王囧有些垂头丧气,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其实你的爹爹妈妈,还有我的娘亲他们都是插着翅膀飞到天上去了,你说是不是?” “是,是吧!”王囧的思想有些当机。 诸葛嫣歪着脑袋,问道:“你是不是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人能飞?” “啊?”王囧自问脑筋不差,但对于这个问题还是瞠目结舌,无以应对。 诸葛嫣一本正经地道:“这个世界真的有人能飞的,你听过翻云刀江沧澜吗?” 王囧心里默默道,覆雨剑王囧倒是听过,只是这什么翻云刀嘛… “他不仅是大夏朝最传奇的武道家,年届不惑便进入了先天二品武道家的行列,而且据说他能不靠片舟横渡长江呢!你说他算不算会飞的人?” 王囧暗道果然是武林词话本看得太多,武功再怎么神奇,怎么可能让人飞起来呢? “三小姐,你该不是指望有一天他能从天而降,带你飞出明州府吧?” 王囧本来只是随口打趣一句,哪里料到诸葛嫣本是晶莹玉嫩的脖颈慢慢镀上了一层红意,眸子里泛映的湖水也是波荡起来。 喵了个咪的!王囧突然之间明白了上次错过的答案,诸葛嫣的心上人竟然是这个什么江沧澜? 贵女恋上江湖大侠,这么狗血的戏码也让自己撞上了! 老天爷,你是不是嫌我有了一个皇子当情敌还不够,现在又把一位先天二品武道家掺和进来!难道你就不知道爽文才是王道嘛! 两位神一样的对手,自己却是烂泥一样的**丝,这要自己怎么活啊! 虐心,太虐心了! 美女太祸水,对手太凶猛,要不然自己一不做二不休,来个近水楼台先得月,肥水不流外人田,仗着自己高出诸葛嫣一品的武力,将这事情生米做成了熟饭,霸王硬上了虞姬吧? 这个邪恶的念头嗖地窜出来之后,王囧再看向诸葛嫣绝色姿容时,呼吸便有些粗重起来。 虽然现在的诸葛嫣衣衫完好,但是那晚在仙镜中,自己可是看到过这衣衫晃眼夺目的雪肌美态... 汪!汪汪! 王囧正在天人交战的边缘,忽然几声清晰的狗吠打破了他的幻想,循着声音一望,远远有一长溜火把明灯沿着之前的小巷徐徐而来。 追兵到了! 王囧本来就心情不好,一想到被捉拿回府后的遭遇,更是心气不顺,所以脸色便难看起来,诸葛嫣完全没有注意到王囧的异常,甚至连狗吠似乎也没有听到,反而闭起双目,向着湖水明月张开了怀抱,写意而放任的坐在石凳上,双脚悬空,全情投入到这月色下的美丽宁静之中。 美丽、对比鲜明的特异环境里,看着谪仙般美丽的诸葛嫣,听着从湖面传来虫鸣。 王囧先是怔了一下,忽地那颗猥琐的心也开阔起来,之前萦绕的愁云惨雾瞬时被吹散不见,他也凝望着湖上的浮萍,心中一片清明,一种虚幻而不真实感觉开始在他的思域中蔓延。 前世的追忆,今世的奇遇!既像遥不可及,又似近在眼前,若即若离,令人生出玄之又玄的肺腑之感。 一男一女,一坐一站,湖水悠悠,月**,心也悠悠! 不知过了多久... “不要!” “砰!” 王囧先是听到了诸葛嫣的惨呼,随即自己头上传来的一阵剧痛。 好痛!王囧模糊不清地嘟囔了一句,随即便呈大字型,直直地倒卧在了星空之下,湖面之上,和这景色自然彻底融到了一起。 第二十三章 我的舌头厉害不? 宽大的大厅里,王囧昂然立在正中。 诸葛嫣神色肃穆,女扮男装的凌珊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有些不安地肃立在诸葛嫣的身后。 管家夏渊侧坐一旁,神情阴沉。 在夏渊身后还有一人,五短身材,长着两片鼠须,目光闪烁不定,一副精明厉害的样子。 韩隶亦被叫过来参与这场“审判”,此刻的韩隶神情萎靡,皮肤恶黄,仿佛换了一个人似的,他坐在大厅的最下首,旁边还须旁人搀扶,用闪烁的凶光看着王囧,一副要择人而噬的模样。 三男两女,像一面张开的扇子般对着卓然而立的王囧。 夏渊首先发言道:“王囧,这是甚么一回事,自你来后,便屡生事故,可知我神侯府内家规吗?” 夏渊的声音质感金属,余音铿锵,仿佛每一个字都敲击在听众的心上。 王囧环视全场,见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自己身上,唯只诸葛嫣对着自己淡淡一笑,以作鼓励,所以心中也是稍定。 只见他抚了一下犹自发疼的后脑,声音有些沙哑地道:“夏管家此言差异,王囧自入内院以来,不敢稍有差池,平日里行为也是循规蹈矩,怎么就成了屡生事故的顽劣之徒了呢?” “哼!你成为守卫以来,隔三岔五便称病躲懒,昨日又是闹出这么大的事故,搅得整个侯府鸡飞狗跳,这还能叫循规蹈矩吗?” 王囧装模作样地怔了一下,恍然道:“原来夏管家说得是昨日之事,其实若想知道是甚么一回事,何不问问韩守卫,他与我同在现场,同样清楚我们联手抗敌的经过...” 病恹恹的韩隶插入低喝道:“王囧你还在信口胡诌...咳...咳咳...” 韩隶说了一句,就剧烈的咳嗽起来,夏渊身后的鼠须男子接过话头,语气不阴不阳地道:“亏你还敢提韩师弟!什么联手抗敌?好你个刁钻恶徒,快将你如何勾连歹人,挟持三小姐之事如实道来!对了,还有韩师弟身上的毒,你是如何下的,也在这里从实招来!” 王囧闻言恍然,此人既然称韩隶为师弟,必定也是夏渊的徒弟,怪不得要为韩隶出头,而且话下毫不留情。 不过王囧早有腹案,所以也不怕他,摊了摊手作出无辜之态道:“这话从何说起,明明蒙面歹人劫走了三小姐,怎么反倒把我诬成了恶人?” 夏渊闻言双目寒芒亮起,冷冷瞪着王囧,却不说话。鼠须男子阴声道:“如此情状之下,还想混淆视听,你莫非不知道死字如何写嘛?” 王囧正要回话,诸葛嫣娇喝道:“曲魂!你先不要说话!”诸葛嫣呵斥了一句曲魂,随即语调转柔道:“好了,让我们平心静气来把事情弄清楚,王囧你莫要害怕,告诉大家这是甚么一回事。” 原来这鼠须男叫什么曲魂啊!王囧将此人的名字记在心中,随即对着诸葛嫣拱手谢过,有条不紊地道:“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昨日里正轮到我和韩守卫值夜,猛不丁窜出一个黑衣人想要强突出院门,而且黑影肋下还挟持着一道人影,当时我并不知道被挟持者为何人。不过依然还是全力阻挡这恶徒,韩守卫也是一同上前,哪里知道这恶贼武功阴寒怪异,虽然我和韩守卫拼尽全力,依然让其逃去,韩守卫还因中了对方一掌,以致昏迷不醒,而我则继续对着那黑影紧追不舍。一路且追且打,一直到了谪仙湖边,不过那黑衣人武功本就高过我甚多,就在我几乎要不敌丧命之际,忽然只听那黑衣人惨呼一声,原来是他腰间所挟之人适时苏醒,给了他要害重重一击,同时我也借着月光看清楚了原来被挟持者就是三小姐。之后我和三小姐联手应战,而黑衣人受创之后,实力也是大减,难以匹敌之下,便水遁逃走。之后我还没来得及和三小姐多说几句,便觉后脑一痛,之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王囧大言不惭地说完之后,厅内之人顿时没了声音,而且脸上俱是表情怪异,即便连诸葛嫣也是有些吃惊,她只以为王囧会辩解几句,自己再站出来将大部分的责任揽到身上,然后事情便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可让诸葛嫣没料到的是,王囧竟然说出了这个一个全然不同的版本,而且听起来似模似样,若不是自己就是事件的亲历者,几乎就要信以为真了。 短暂的沉寂后,曲魂第一个站了出来,他恨不得指着王囧的鼻子道:“胡说八道!胡说八道!夏管家早已向三小姐求证过事情经过,你还想抵赖不成吗?” 王囧有些担心地看了一眼诸葛嫣,道:“三小姐昨日里受了惊吓,之前被人挟持昏迷的时候,也不知中了什么毒药迷香,一时记忆不清,也是有的。” 诸葛嫣闻弦歌而知雅意,忙不迭点头道:“对!对!方才我迷迷糊糊的,夏管家问我的时候,本小姐也不知说了什么,现在经王囧这么一说,才记起经过来,事实便是如他所言一般!” 诸葛嫣的变卦让曲魂立时傻眼,虽然心知是诸葛嫣和王囧串通一气,捏造真相,可是以他的身份,难道还能去追问诸葛嫣究竟不成吗? 不过曲魂不好说话,夏渊却没有这个顾忌,他沉声质问道:“你说你去追那黑衣人,为何当时却不出言示警?” “当时情况紧急,我只来得及呼喊几句,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听见,并非没有出言示警,还请夏管家明鉴!” “你说韩隶为黑衣人所伤,为何他的后脑有硬物砸伤的伤痕?” “许是搬动昏迷的韩守卫时,不慎在哪里撞到的吧...” “韩隶乃是五品武者,连他也敌不过黑衣人,你又如何能做到且追且打,最后还将其逼退!” “我已经说过之所以能逼退对手,最主要是三小姐趁其不备,给了他要害一击。至于为何之前我能和黑衣人周旋许久,也不是谎言假话,黑衣人的武功其实一般...” 曲魂闻言立刻道:“你之前说黑衣人能击伤韩师弟,他可是五品武者,怎么现在这黑衣人又成了你口中的武功一般了?” 曲魂好不容易抓住王囧话中的一个破绽,自然是一问到底,一副揪到了王囧小辫子的得意模样。 王囧暗道就等着你这句呢!他心里冷笑不已,面上作出迟疑的表情,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凌珊还道是王囧真的被问住,攥紧的手心里顷刻间也是变得滑腻腻的,连诸葛嫣也是不知王囧要如何应对。 夏渊沉声道:“现在你辩无可辩了吧!还不将实情招来!” 王囧似乎被夏渊的斥责惊了一下,随即看了病恹恹的韩隶一眼,一副对不起的表情,道:“夏管家,事到如今,我也不得不说了,之前我是刻意隐瞒了一些事情,其实当日里韩守卫的情形有些不对,不仅迟到了不少时间,而且来得时候步伐虚浮,面色煞白,就好像...好像...” “好像什么!”诸葛嫣有些好奇地问道,她当日里轻松一板砖拍倒了韩隶,当时不知道此人是五品武者,现在想来还真是有些不可思议。 王囧嗫嚅道:“好像有些纵欲过度...” 王囧此言一出,场中之人神情迥然,诸葛嫣和凌珊自然是玉容酡红一片,夏渊一派则是勃然大怒,额角青筋跳现,一时气得说不出话来。 王囧不管他们的反应,好似硬着头皮一般道:“本来韩守卫平日里对我多有照顾,所以我还想帮其遮掩此事,现在夏管家如此逼问,我也只得说出实情自保,只是对不起韩守卫了!唉...我早就劝过韩守卫男女相处,只要心意相通就好,不用非得见个你高我下的真章,可惜韩守卫没有听进这话,反去求丹问药,所以才有昨日之祸啊...” 王囧说到这里,一副唏嘘不已的样子,还对着韩隶‘深情’地望了一眼,眼神之中包含着歉意和惋惜。 夏渊阴沉着脸望着韩隶道:“韩隶,若是有人大言不惭,我定会为还你一个公道!” 曲魂也是凑到韩隶面前道:“韩师弟,把真相说出来,让这小子的谎言不攻自破,无所遁形!” 在师傅师兄的目光下,韩隶黯淡的脸抽搐了起来,声音颤抖地道:“我...我...” 王囧怕他还不承认,所以又道:“韩大哥,今次你受伤,正好可将心上人接到府中来,也好让其知晓你的苦心啊!” 韩隶闻言身子一颤,知道王囧是在点醒他知道和其通奸之人乃是府中的女子,只要韩隶胆敢说出不利于王囧的话来,只怕王囧也会将此事捅出来。 要知道通奸府中侍女可是大罪一条,男方重责笞杖,女方更要游街示众... 一瞬间韩隶的心中转过了百般念头,一阵天人交战之后,终于面色灰败地道:“王囧所言...所言并无虚假...” 什么! 如果说王囧的连番辩驳让在场之人吃惊不小,韩隶的证言更是到了令人嗔目结舌的程度。 一时之间,大厅之内,众人脸色各异,或娇羞、或愤怒、或忍俊不禁、或怨愤难平,总而言之,全体华丽丽地陷入了沉默。 半晌之后,夏渊用摄人的目光看着王囧,阴沉着声音道:“昨日之事,事起突然,又别有蹊跷,以致我错听误信。现在一切水落石出,众人各归各位,不过那劫持三小姐之人,我定会穷追不舍,让其受尽人间酷刑!” 诸葛嫣听到这话,秀眉一蹙道:“夏管家所言甚是,那黑衣人劫持本小姐不成,说不得会卷土重来。自即日起,我的小院必须加强值守,至于王囧嘛,那恶徒定然也对坏其好事的王囧怨恨不已,所以为了安全起见,也为了嘉奖王囧此次的英勇之举,我提议将其擢升为二等守卫,专责我院中的值守之责。” 王囧闻言,连忙躬身一拜道:“唯三小姐之命是从!”趁着一拜之际,王囧还向这诸葛嫣眨了眨眼睛,仿佛在说‘我的舌头厉害不?’ 夏渊见状想要说些什么,但是看了一下韩隶,终于瘪了瘪嘴巴,重重挥袖离去! 第二十四章 越来越接近三小姐 “顺利过关成为书童,一切尽在我掌握中,越来越接近三小姐,今天的心情是大不同啊大不同!” 被分派了新任务的王囧,同时被分派了新的房间,这次有了诸葛嫣的关照,不用再和其他三等守卫共用房间,而是参照了如同韩隶般的待遇,所以等到孤身独处之后,王囧兴奋之余也是忍不住哼起了那段经典的台词。 要知道今次之事,已经不能简单用化险为夷来形容,当初懵懵懂懂醒来之后,自己面对的几乎就是一个死局。 诸葛嫣已经招认,夏渊对自己恨之入骨,又有韩隶的直接指正,当时在湖边还被抓了现行。 就是在这样恶劣的前提下,自己硬是靠着如簧巧舌,在种种不利条件下杀出了一条血路,让诸葛嫣私逃的‘真相’终于大白于天下! 当然要达成如此完满的结局,诸葛嫣的配合也是不可或缺,不仅扮萌和自己窜供,还抓住时机将自己调到了她的身边,以免夏渊的报复。 王囧真的想从心里说一句,三小姐,你实在是太善解人意了!我王囧何德何能,唯有以‘善解人衣’来回报了! 哇哈哈—— 王囧想到得意处,忍不住叉着腰哈哈大笑起来。 “王...王大哥...” 正在王囧笑得快要岔气的时候,感觉自己的肩膀被轻轻柔柔地推了一下,随即一个怯生生的声音钻入了耳际。 入戏太深的王囧猛地转身,方才发现凌珊这小妮子不知何时进到了自己房里,如今正用三分惊七分恐的眼神看着自己。 “王...王大哥,你没事吧?” “我?我当然没事!”王囧揉了一下脸,让自己夸张的表情彻底平复下来,然后作出一副沉稳的样子道:“凌珊妹子,你怎么来了?” “我吗?”凌珊对王囧怪异的表现还有些心有余悸,怔了一下之后,方才反应过来,“我来看看你,你的伤口还疼吗?” “伤口?”王囧随即意识到凌珊说的是湖边打倒自己的那记闷棍,心里恶狠狠地发誓一定要找出这个顽劣的凶徒,脸上挤出一丝痛苦,道,“还真有些痛,不过嘛,为了凌珊妹子和三小姐,这些痛实在是算不得什么?” 凌珊闻言脸上一抹羞红,与前些日子听到王囧口花花的害羞不同,似乎在三分羞意中还带着几分娇媚,竟然让王囧也愣了愣神,暗道自己什么时候开了全处全收的光环吗? 王囧还在胡思乱想,又听凌珊柔声道:“王大哥,你下次可不要如此涉险了,早知道小姐私逃一事会让你如此难做,我绝对不会求你的。” 王囧不在意地摆了摆手:“些许小事,算得了什么。我王囧的本事多得是,什么绳艺蛇缚,你还没见识呢!下次若是你还有事,尽管来找王大哥就行!” 凌珊虽然听不懂所谓的绳艺是什么,但听到王囧如此说,心里也是甜蜜蜜的,不过嘴上还是啐了他一口:“逞能吧你!” “对了,凌珊你来找我,可有什么事情?” 凌珊堵着粉嫩地小嘴道:“难道我就不能单纯地来看看你了?” “凌珊妹子来看我,我自然是张开怀抱,热烈欢迎!” 凌珊玉颈根上渗出几分红意,“呓——,越说越没谱了,你欢迎我张开怀抱做什么!我看还是夏管家慧眼识珠,一眼看出你不是一个好人!” “怎么了,夏管家说我不是好人吗?”王囧追问了一句。 凌珊摇了摇头,疑惑道:“这个我也不知,反正就觉得夏管家看你的眼神,想把你一口吃了似的!” 王囧也是心中纳罕,夏渊对自己的敌意真的有些莫名其妙,自己这个层次应该和他没有什么交集,怎么会一副置死地而后快的态度,莫非真是传说中的相性不合吗? 王囧还在思虑夏渊的事情,凌珊又是道:“幸亏小姐反应地快,将你调到了她的院子,这样一来,就算是夏管家想对你不利,也要让他多出几分顾忌。” 凌珊说到这里,顿了一顿到,“小姐对你还真是好,是不是你在湖边和她说了什么啊?” “啊?”王囧怔了一下,有些不明所以。 凌珊从怀里掏出一本册子来道:“这是小姐嘱我带给你的字帖,你不是和小姐提过一句想认字吗?” “原来三小姐这般惦记我?小的在此先谢过了。”王囧深感肺腑地道。 凌珊叹道:“其实小姐很可怜的,在明州府没什么朋友,现在又被限制出府,只有我能与她讲上几句话,现在又多了一个你,你可不要辜负了小姐的一番心意啊。” 听到凌珊陶心窝子的话,王囧想起自己曾经在湖边还对诸葛嫣起过歹念,心下暗自惭愧,急忙道:“这个自然,还请凌珊妹子回禀三小姐,就说我王囧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凌珊掩嘴轻笑:“你这人脸皮真厚。小姐哪里用得着你赴汤蹈火,只要不再生出乱子来,便好了。” 王囧连忙道:“谨遵凌珊小姐之命!” 凌珊将字帖放在了桌上,道:“又来打趣我。好了,我也不能出来太久,你快些将字练好,还有这字帖是小姐小时候学字时用过的帖子,你可要好好珍惜啊!” 诸葛嫣用过的?王囧的心脏猛地跳了几下,之后他也不知道怎么和凌珊道的别,只是在这小妮子离开之后,第一时间将门牢牢栓住,然后珍而重之地将字帖翻看,果然书贴注了一些娟秀的字迹,而玫红色的气息如约而至。 孔明神机诀第三层! 王囧一边拿出仙镜,一边心中默念想要看到的场景。 只见手中的仙镜影像一阵波动后,镜面出现一只纤纤素手,手影晃过,露出一册书页,正好翻看到了诸葛神机诀第三层! “刚则易折,锋则易断。亢龙有悔,力留三分...” 喵了个咪的!王囧再次嗨了! ******* 接下来的几日,王囧都以养伤为名把自己关在了房间之内,直到过去了十余天后,方才神清气爽地出现在了神侯府的检薄房内,检薄房专门负责后府内人事变化登记,如今王囧可是摇身一变,成了内院的二等守卫了! 王囧立身在检薄房外,整了整衣冠,随即才小心地扣起了门。 “谁啊?”房间里传出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听着还有些耳熟,王囧怔了一下,一时想不起对方的身份,只得道,“内院守卫王囧前来换牌!” 房间里明显出现了一下停顿后,方才传出声音道:“那你进来吧!” 王囧心中虽然有些不好的预感,但还是推门而入,进到房间后,刚想抱拳行礼,动作却是停在了一半。 “怎么,没有想到这检薄房的主管会是我吧?”说话的人唇上两片鼠须不断震颤,可不正是冤家路窄的曲魂嘛! “曲管事,真想不到会在这里见到你。”王囧在私逃一事上,已经将夏渊一系得罪一个干净,所以他现在的态度也是坦然得很。 王囧见曲魂玩味地看着自己,也没给自己看座的意思,所以自顾自寻了一把椅子坐下,不卑不亢地道:“这几日因为养伤,所以迟来了几日,若有什么失职或不周到之处,还请曲管事多多担待。” 曲魂淡淡看着他道:“哪敢责怪王守卫呢?你可是我们神侯府上的大红人、大英雄!” 王囧知他因自己开罪了他的师傅师弟,所以心存芥蒂,便想着如何赶紧换牌,然后砌词离去,省得在这里听他冷嘲热讽。 哪知曲魂收起了戏虐的表情,正容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只不知王守卫是否识时务的人?” 王囧心中暗暗纳罕,有些不解地道:“在下不知曲管事话中之意。” 曲魂冷冷道:“正所谓良禽择木而栖,王守卫非是等闲之辈,难道没有想过另攀高枝,另谋高就吗?” 喵了个咪的!还道这曲魂狗嘴里能吐出什么象牙,原来是想让自己离开侯府。王囧好不容易接近了诸葛嫣,哪里会答应这个提议,面上作出茫然不知地表情道:“明州府乃至大夏朝内,还有比神侯府更高的大树吗?而且我在府内颇得主人家看重,怎能忘恩擅离呢?” 曲魂脸色一寒道:“你若连自身的处境亦看不清楚,我也不愿对你多费唇舌。” “曲管事曲高寡合,王某实在不解其中真意,还请曲管事快些替我办完手续,也省得在此和我对牛弹琴了!” “好好!”曲魂见王囧不识时务,鼠目一凝,道:“那我就祝王守卫在府中步步高升,平步青云了!不过,可不要光看着天上的高枝,忘了脚下的步子,若是踩了石头,跌了跟头,可不要怪责他人啊!” “哈哈!曲管事你这话说得真有意思,侯府内道路平整,哪来这许多石头,倒是有些时候要小心狗屎就是了!” “呵呵,是吗?”曲魂不怒反笑,他走过来将一块二等侍卫的令牌塞到王囧的胸口,然后背着走大笑离去。 这是怎么回事?王囧心里泛起一阵不安,下一刻,一道黑影窜进了房内。 “狗杀才!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忌辰!” 王囧瞳孔一缩,看清来人,正是韩隶是也! 第二十五章 人有饶虎意,虎有害人心 突然跳出来的韩隶,确实让王囧吓了一跳! 不过很快他就平静下来,反倒是好整以暇地打量起对方来,在自己关门练功的十余天里,韩隶的日子显然不是那么好过,深陷的眼眶和脸颊几乎就能盛起半碗水来。 不过憔悴归憔悴,他体内的毒素显然已经解地七七八八,所以作为一个练武之人,他的腰板还是如同标枪一般挺直,脚步也和磐石一样沉稳。 王囧将韩隶的状况看在眼内,口上道:“韩守卫,多日不见,想不到你竟然病坏了脑子,说起了胡话!” “胡话?”韩隶冷冷地看着王囧,口中不自觉问了一句。 王囧哈哈一笑道:“首先我不是什么狗杀才,其次我能不能活过今天,好像应该由阎王爷决定,而非是韩守卫!” 韩隶上前一步,双目一瞪,声色俱厉道:“事到如今还做巧言令色之状,我也不与你作什么口舌之争,今天你能不能逃得一条性命,就要我们的拳头来说话!” 王囧听到这句,已经全然明白了韩隶扮演的角色,如果说方才的曲魂劝自己离开侯府还算是敬酒的话,那么现在登场的韩隶就是罚酒了。 当然两人配合得如此天衣无缝,显然不是临时起意,王囧不用多想,也能猜出背后的主使除了夏渊,不作第二人之想! 为什么夏渊会对自己如此深恶痛绝? 王囧想不出答案,但是眼前的当务之急却是这个韩隶! 想到韩隶身为五品武者的实力,王囧心中也是有些慌乱,但是面上还是装出从容自若的表情,道:“韩守卫的意思莫非是想和我做过一场吗?只是韩守卫身子未曾大好,叫我不敢用力施为!” 韩隶啐了一口道:“嘴上说得好听,无非就是想套我的话,不怕告诉你,你那毒药确实厉害,虽然得蒙叶大夫医治,但是我的修为还是生生跌去了一品,不过以我六品武者的实力,拿下你一个八品,还是绰绰有余!” 王囧笑道:“看样子韩守卫真的是对王某误会极深,罢了,韩守卫横竖已经把话说出了口,王某人也不能教你白走一趟,那么来吧!” 韩隶一声狞笑,拳风呼啸这就往王囧的胸口击来! 韩隶不愧是六品武者,再加上对王囧恨之入骨,所以每一拳都是不顾自身,与敌偕亡的招数,王囧一时亦莫奈他何,唯有不停闪避,等待他锐气衰竭的一刻。 果然在王囧坚守加闪避的招数下,韩隶一往无前的气势终于在十余招后出现了一丝空隙,王囧哪会错过这个机会,身子如同弹簧一般,蓦地标前,欺到韩隶的身侧,一记膝撞,顶向对方的下阴处。 韩隶手长拳硬,再加上擅使剑法,本来就是偏重上三路的高手,所以王囧才会把攻击目标限定在了他的下半身。 不过王囧出招刁钻,但是韩隶的反应更快,又或者他本就是在诱使王囧主动前攻,所以在王囧使出膝撞的刹那,韩隶已经双手下托,按住了王囧的膝盖,同时肩头猛然向前一撞,狠狠地命中了对手的肋骨处。 噗—— 王囧被韩立撞中肋骨,但觉得排山倒海的劲道穿透到了身体上,连吃过的早饭也是猛然一口吐了出来,不过王囧的这口早饭也没有白吐,而是略微侧了侧头,正好对准了韩隶的面门! “气煞我也!” 韩隶被王囧的这一口呕吐物喷个正着,顿时眼睛不能视物,本来狂风骤雨般的一连窜攻击也只能作罢,心中同时大恨,这厮接二连三如此羞辱自己,还偷窥房中**,实在是可恶至极,所以心中除掉王囧的心意更是坚实了三分。 王囧趁着韩隶抹擦秽物的时机,也是调匀了体内被对方几乎撞散的真气,从方才那一下来看,从绝对力量上比对,自己果然还是差着至少三分之力。 看样子今日若想活命,只能用上那一招了! 王囧方自定下战术,那厢气急的韩隶又是冲了上来,一个箭步,又是踏入了王囧面前三尺之地,王囧也是反应极快,对着韩隶前倾的面门就是一拳,韩隶侧头避开照面打来的一拳,两手作环状,上前来箍王囧的脖子。 王囧哪里会让对方如意,连着两下膝撞,逼开了韩隶半步,使得他的手难以企及自己的脖颈,同时又侧飞一脚,照着韩隶的腰眼踢出。 韩隶眼中精光一闪,两手化箍为爪,准确地抓住了王囧踢来的脚尖,然后顺势滴溜溜转上了一圈,抓着王囧的脚将其狠狠丢了出去,掷向房内摆满了装饰器皿的花架。 哐当! 哗啦啦! 王囧的背脊狂撞在花架上,花架受力之下,顿时倾斜翻到,上面摆放的器皿花瓶掉落一地,碎出夸张的形状。 王囧顾不上被花瓶碎片划伤背脊,甫一落地之后,就势一个鲤鱼打挺,双脚向着紧逼不舍的韩隶重重踢出。 砰!砰! 韩隶的内力虽然高出王囧一筹,但是拳头的力量怎么也比不上脚力,所以两者倒是战了一个平分秋色。 下一刻,两人一个用拳,一个双手撑地用脚,结结实实地就硬拼了十余回合。 这边的王囧战得狼狈,那边的韩隶也是并不轻松,他本以为凭着高出王囧二品的实力,应该是手到擒来,哪里知道王囧的内力竟然完全不似八品武者,倒是和七品武者接近。 莫非这厮十余日来又有突破? 韩隶一想到这个事实,心中也是咯噔一下,正在此时,两人的拳脚又是交接在了一起。 砰! 又是一次伯仲之间的较量。 韩隶还想再次运力一击,忽然拳脚交接之处又是传来一股不小的力量,生生地轰在了自己用力已老的拳头上! 哇! 韩隶手上吃痛,但是王囧的下一脚又是踢了过来,韩隶再次运足全力一击。 咦?怎么回事? 若是上次还有些吃不准,但是这次韩隶却是感受地一清二楚,王囧脚上的力量十分奇怪,在第一波劲道被自己的拳力抵消之后,竟然还有第二波的力量。 这怎么可能?韩隶脑中滑过王囧对阵徐褚的那场对决,听闻王囧就是别出奇招,用没有枪头的棍子捅穿了徐褚的胸腔。 怎么现在这王囧除了能将内力外放之外,还能二段攻击。如此内力玄妙应用,真是让韩隶有些瞠目结舌。 嘶——莫非这人一直在扮猪吃老虎,并且身具什么高级的内功心法吗? 这个可怕的念头方自涌上韩隶的脑海,方才发觉自己挥落下去的拳头一空,惊觉过来的韩隶定睛一看,心头顿时大骇,原来趁着自己走神的刹那,王囧竟然变招了。 他的脚并没有按照之前的轨迹提出,而是借着双手的反弹之力,整个人曲膝撞向了自己的小腹,韩隶慌乱之下,连忙双手回挡在小腹之前,但是一边是蓄势的全力一击,一边则是慌忙的变招。 这一下,内力高低,顿时主客易位! 韩隶回挡的双手即便是卸去了王囧的三分力量,但是余下的七分却是好不虚假地轰在了韩隶的小腹上,而且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在韩隶整个人疼痛不堪的时候,王囧的脚上又是传出第二波力量。 哇—— 韩隶终于被王囧的内力所伤,整个人疼痛的都是佝偻起来,缩成了煮熟的大虾一般。 王囧得理不饶人,胜勇追穷寇,双手背着一撑之后,终于站立了起来,同时居高临下,对着弯腰的韩隶,照着他的背心,突!突!突!就是三拳! 受到重击的韩隶脸容扭曲,双目虽然是凶光四射,但整个人却狼狈地失势前跌。 轰! 随着王囧再一次用力一掌劈在他背心处。这横行霸道的六品武者立时跌了个四脚爬爬,狼狈之极。 躺倒在地上的韩隶还想挣扎起来,王囧狠狠一脚踩在了他扬起的脸上,毫不留情地将其踩在了脚下。 脸上受了一击的韩隶整个人都是痉挛起来,但是他犹自不肯放弃,手下一个微小的动作,一把铮亮的匕首已经出现在了他的手心里,反手一划,在王囧小腿侧留下一道血痕! 王囧见状,眼珠子一缩!当下拳脚不再留力,下一刻,拳脚着体的声音和骨折惨叫合奏般响起,三拳过后,韩隶的嘴角已经口逸鲜血,六拳过后,他痛不成声。 王囧一阵发泄般的攻击后,气势终于一馁,因为他知道再打下去,韩隶可能就会没命。 自己要杀人吗?王囧并不想把杀戒开在韩隶身上。 但是人有饶虎意,虎有害人心!本来已经没有什么声息的韩隶突然整个弹射起来,趁着王囧不备,一手闪电般抓住了王囧的衣领,一手狠狠捏住了他的喉咙。 王囧心中顿时大恨,心道我有心饶你一命,你却非置我于死地不可! “倏!” 就在韩隶正要运力捏碎王囧的喉骨时,王囧脚尖一挑,将韩隶之前掉落在地上的匕首踢出,匕首化作一道银光,自下而上,穿入了韩隶的下颚处,贯穿了他的几乎整个面腔。 韩隶捏在王囧喉骨上的手也是松了下来,口上哇哇地吐出大口地鲜血,随后他浑身犹如散了架一般,七孔溅血,当场惨死。 第二十六章 打破真善美的三观 呼——呼—— 王囧看着倒毙在地上的韩隶,身子的力气仿佛也在同一刻抽空了一般,倒退几步,直到倚靠住了墙壁,才算让自己身体稳定下来。 看着已经没有半分生机的韩隶,王囧倒没有太多的愧疚,因为他知道,方才的战斗,其实自己胜得极为惊险,若是有半分心软或是差池,那么现在躺倒在地上的人,很有可能就是自己。 这并非是王囧的胡乱臆测,要知道在十余日之前,韩隶还是远远凌驾在自己头顶的五品武者,而自己只是一个区区的八品武者而已,两人间的差距足足有三品之多。 可是韩隶因为中了季婵的毒液,武功生生退了一品,再加上自己在这段时间内偷学了孔明神机诀的第三重,武功又是进了一品。 所以两人三品的差距顿时缩小成了一品,这才使得王囧在对上韩隶的时候能有一战之力,不过可堪一战,并不代表可以战而胜之。 自己获胜的关键还是在于孔明神机诀! 第三层心法开篇便道,“刚则易折,锋则易断。亢龙有悔,力留三分...” 如果第二层的神功让王囧有了内力外放之能,那么第三层的修炼就在于一个‘悔’字,因为有悔,所以才能‘力留三分’,这也是令韩隶惊诧不已的所谓第二波劲道。 通过这两场生死边缘的实战,王囧深刻地体悟到,孔明神机诀果然不愧是大夏朝四大神功之一,因为它在令人真气内力精进的同时,还辅以诸多莫测的运气技巧,这让修炼此功者,对上同品或者是比自己更加高明的对手时,也能不落下风,若是运用得当,甚至还能反败为胜,以弱胜强! 老天待我何其厚也! 竟然让一个小小的家丁短短几月内就站在了如此高度,除了猪脚光环大盛之外,再无第二种解释! 一念至此,王囧又是立直了身体,因为他知道最后一道挡在自己进入诸葛嫣小院的障碍,已经清除。 至于善后,王囧丝毫也不担心,夏渊一方将争斗环境限定在房间内,就是不想让旁人看到,如果自己死了,夏渊肯定会给诸葛嫣一个难以指摘的交代。 而如果韩隶败了,呵呵,或者他们从没思考过这个可能性,但是王囧深信,以夏渊的精明老道,肯定会将此事压下,否则闹将起来,吃不了兜着走的只能是夏渊一方! 王囧一步跨过韩隶的躯体,‘砰’的一声将门推开,外面照射进来的阳光,将王囧的身形拉成一道巨大的身影。 三小姐,王囧必将不负所托,且看我如何做你的贴身高手吧! ******* 夜半三更!诸葛嫣寝塌的小院内。 一抹银灰色的月光,洒落在布置精巧的院落中,微风袭来,穿过诸葛嫣的闺房,让整个院落的空气里都多了几分清爽的甜香味道。 “凌珊,风大了,将窗关上,小心灭了烛火。” 屋子里传来诸葛嫣甜美的声线,随后一个清脆的声音应了一声,“知道了,小姐。” 下一刻,凌珊可人的俏容出现在了窗口,她遥望了一下院门之外,却没有看到期望的身影,少女的芳心内也是有几分失落。 这王囧今晚当值,怎么连一个面都不露啊,亏自己在准备点心的时候,还多做了那么一点。哼,既然你不来看我,我就把它们全吃了! 凌珊‘吱呀’一声将窗门关住,昏黄的窗纸上映出两具美好的身影,若是此刻有人观之,定会生出叩问香闺、一亲芳泽的无限冲动。 “阿嚏——” 在凌珊关闭窗门的刹那,院子里响起一记轻轻地喷嚏声,随即一个蒙面的男子矮身出现在了一块假石之后,黑色面巾上露出两只眼睛,眼眸子左右晃动,一看便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这蒙面人深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因为兴奋而麻痹的手脚舒缓下来,随后一个翻滚,匍匐在了地上,贴着院子地面上的鹅软石,悄无声息地向着诸葛嫣的闺房潜伏而去。 过了半晌之后,蒙面人终于到了墙角下面,只见他一个矮身,贴到了凌珊适才关住的窗户下面,然后蹑手蹑脚地贴着墙面,慢慢向着闺房后面转去。 蒙面人此刻的心情激动地无以复加,但是为了最后能顺利完成任务,还是用尽各种办法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 据他多日的观察测算,再有三十余步,自己就能接近最后的目标了! 三十步...二十步...十步...一步 蒙面人终于接近了自己朝思暮想的存在,在他的面前,随风飘扬着一排缤纷的色彩,嫩绿的、绛紫的、鹅黄的... 一阵微风吹过,荡起这排缤纷,丝滑的质感在蒙面人露出的眼眸上滑过,让其不禁想起前世的一个狗血广告。 牛奶浓香,丝般感受。 喵了个咪的,真是应景应时啊。 不过这些缤纷上漂染的香味,应该不是牛奶的浓香,而是那雪肌玉肤的香味,想想它们曾经包裹着的诱人存在,蒙面人的骨子也要酥了。 不行!现在是做正事的时候,怎能想这些儿女私情。 蒙面人晕乎乎的脑子终于清醒了几分,然后只见他一不做二不休,将晾晒在绳子上的肚兜亵裤全部收入了囊中。 哇唔—— 蒙面人心中发出一声月夜狼啼,下一刻,他的身影慢慢消失融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 王囧的房间内只亮着一灯烛火。 摇曳的烛光映照在王囧的脸上,让他的五官在阴暗光明之间,显得颇为诡谲。 在他的面前,铺排许多物事,绣花的、锦缎的、湖丝的... 若是让凌珊看到,定会掩着小嘴尖叫起来,因为这些物事就是她黄昏时分方才晾晒的小衣。里面有她自己的,也有小姐的... 没错! 重重迷雾下,真相永远只有一个! 诸葛侯府内衣盗窃案新鲜出炉的真凶只有一个,那就是立志要做美女贴身高手的王囧了! 阿弥陀佛!无量那个天尊!哈利路亚! 王囧口中念过各种神语佛号,终于使得自己心中的罪恶感减轻了一些。 罪过罪过,诸葛嫣对自己信任有加,可是自己成为贴身守卫的第一件事,就是作了这内衣大盗,真是有负佳人美意啊! 王囧煽了一下自己的耳光,算是对于恶行的惩罚,然后他依法施为,仙镜果然再次发动。 喵了个咪的!真不知这仙镜是何人作炼,不知他可曾想过有人会以此方法发动仙镜吗? 这些有的没的想法在王囧脑中一晃而过,下一刻他赶紧让自己冷静下来,默念了一句‘孔明神机诀第四重’。 镜面上犹如被投入了一颗石子一般,扬起阵阵涟漪,但是期望中的影像并没有出现,仙镜的镜面已然是犹如水纹般的模糊一片。 咦?这是怎么回事? 王囧赶紧又是默念了一遍,但是镜面还是没有发生变化。 这就奇了?以前不是百试不爽的吗?怎么今次就不灵呢?莫非是自己的行径已经神憎鬼厌,所以才降下了惩罚吗? 王囧心中的疑问一个接着一个,犹如水泡般咕咕冒出,但是回答他的只有寂静的黑影和房间内微弱的烛火。 “诸葛嫣练习孔明神机诀第五层!” 仙镜还是没有反应! “诸葛嫣练习孔明神机诀第六层!” 仙镜依然没有反应! “...第七层...第八层...第九层...” 仙镜统统没有反应! 最后被仙镜搅得抓狂的王囧,忍不住喊了一句,“诸葛嫣出浴!” 这回的镜面上波纹顿时停止了跃动,然后出现了诸葛嫣熟悉的影像,精致明艳的玉容,雪肤玉柔的香肩,消瘦性感的锁骨... 下面呢?下面竟然就没有了!虽然从看到的部分推断,这应该就是诸葛嫣出浴的一幕,但是那些少儿不宜的部分竟然全部笼罩了一层浓浓的白雾。 喵了个咪的! 这仙镜还知道打马赛克啊! 不经意发现了这个现实的王囧,心里发出一阵呜呼哀哉的悲鸣。 不过没看到诸葛嫣香艳的芙蓉出浴图,不是重点,重点是为什么仙镜映照不出她修炼更高层次武功的影像呢? 这仙镜不是能映照出过去现在发生的一切吗! 过去现在发生的一切? 等一下!等一下!王囧在纷杂的乱麻中抓到了关键的线索,对啊!仙镜映照的只是现在和过去,但若是诸葛嫣从来没有看过孔明神机诀第四层之后的心法呢?那岂不是就映照不出来了吗? 这绝非是王囧的臆测,而是大有可能的事实。因为诸葛嫣到目前为止,还停留在九品武者的阶段,所以她不去翻看更高层次心法完全是合乎情理的! 意识到了这个现实的王囧,顿时呆若木鸡地立在了房间内,自己打破真善美的三观,跨过道德的边境,飞越世俗礼教的海洋,好不容易才迈出了那有违人品的一步,现在却告诉自己的努力付诸流水,通过这仙镜无法再也无法学习神功了? 这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荒宇宙之大谬嘛! 怎么办!怎么办!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终于仙镜耗完了所有的美人气息,又是消失地无影无踪,而烛火也在同一时间诡谲的熄灭。 王囧的房间变成了全无光亮的黑暗。 黑色的眸子让我看见光明,黑暗的环境不代表着未来!静寂黑暗的王囧,反而摈弃了所有的杂思,让闹哄哄的灵台清明平静下来。 如何从无变有?如何看到没有发生的事实?王囧忽然想到了答案。 那就是那它发生! 第二十七章 不用对本小姐守礼 “怎么才能让诸葛嫣开窍呢?” 王囧大马金刀地站在诸葛嫣的院子门外,目不斜视,正义凛然,但是心里却是千转百回,思索着对策。 要想通过仙镜偷学更高层次的孔明神机诀,就必须让诸葛嫣研读秘籍。 而要想诸葛嫣研读秘籍,最直接的办法就是让她学会前面三层的心法。 可是经过几次的接触和窥看,王囧对诸葛嫣也是有一个大致的了解。 那就是这女人美则美矣,但心思太过灵动跳脱,而且神经貌似有些大条,否则也不可能想出私逃出府,对着虚无的湖水发愿的奇思怪想。 而且诸葛嫣又处在女儿家最美好的青春韶华,让这样一位天真烂漫的大小姐,去挖空心思、废寝忘食的参悟枯燥的内功心法,重复无聊的运气修炼,实在是太勉为其难了。 但是方法总比困难多!一点点阻碍怎么可能难倒我们喵星人呢? 要想达成诸葛嫣尽快提升修为的目标,方法不是没有!答案就是攀龙附凤功! 王囧在勤修孔明神机诀和神侯棍法的同时,也没有忘记这门得自皇家天女的‘恩赐’。 若是能让诸葛嫣和自己合练此功,王囧便可以引导者的方式,手把手地教导诸葛嫣的修炼,哪怕这妮子再懒再笨,也能调教成一代武功高手。 可是办法是有了,问题也同时来了! 自己和诸葛嫣一不是青梅竹马,二不是指腹为婚,三更谈不上一见钟情,就算人家性子再随和,你也不能开门见山道出来意,说一句‘小姐,可否让区区在下与你一同双*修’吧! 若自己真的如此,那夏渊也不用再明里暗里的使坏,相信诸葛嫣直接就会发给自己一张坏人卡,然后柳眉倒竖,娇叱一声,将此人重打八十大板后逐出侯府,任其潦倒街头、自生自灭... 王囧甩了甩头,斩断了自己越飞越不着边际的思绪,当务之急唯有一条,如何让诸葛嫣心甘情愿和自个儿双修呢? 正在王囧暗怀鬼胎之时,忽然自己的肩头被拍了一下,王囧一怔之后,头也不回地道:“凌珊妹子,你怎么来了!” “咦?王大哥,你怎么知道是我!” 王囧转过头去,映入眼帘的正是青春靓丽的俏婢凌珊。 王囧心里想着从院子里出来的只有可能是你和诸葛嫣,诸葛嫣不可能这么拍自己的肩膀,而且她身上清爽怡人的香味早就萦绕在王大官人的心头,所以王囧猜都不用猜,就知道来人除了凌珊,无有他人! 不过心里如是想,王囧自然不会傻着说出来,反而换了一套说法道:“凌珊妹子的脚步声,我早就耳熟能详,你还没拍我的肩膀之前,我便早就知道是你!” 王囧的言语让凌珊心中的小怨气化为云烟,这小妮子本来可是有些记恨这不解风情的莽汉子,调来当值这许多日子,竟然一次也没有试图找过自己。 “好了好了,就数你嘴甜!”凌珊娇嗔了一句,随后急着道,“小姐找你呢!” “三小姐找我?”王囧指了一下自己的鼻子,抬头又看了一下正午当空的太阳,觉得诸葛嫣即便找自己幽会,也不会选择这个时候,那么她寻自己的心思是什么呢? 王囧怔了一下,心中还是想不明白,总不可能是自己化身为狼一事东窗事发吧,自己可是在天明之前将那些绯红翠绿之物全都完璧归赵了。 凌珊见王囧站着发起呆来,推了一把他的胳膊,催促道:“王大哥你快去见小姐吧!她好像找你有急事呢!” 想不明白就不想吧,待会儿自然会知道,王囧整了整衣冠,和言道:“还请凌珊妹子引路!” 下一刻,王囧便随着凌珊进入了诸葛嫣寝塌的小院,院子里的景致对于王囧来说倒不陌生,不过自己是在晚上看的,而且现在是光明正大,昨夜是偷偷摸摸,心态可说是截然不同。 凌珊并没有引领王囧进入诸葛嫣的闺房之内,而是浅笑了一下,让王囧在内院里等候。 王囧知礼地点头应是,目不斜视地静立在院子里,过不了多久,一个火红的身影从房间里闪了出来,正是披着一件大红毛毛绒披风的诸葛嫣! 凌珊则没有跟出来,不过王囧在一处窗纸后见到一个阴影,应该是这小妮子躲在房内窥看。 王囧上前一步,来到诸葛嫣近前,低声道:“三小姐!” 诸葛嫣优美地朝他甜甜一笑道:“王囧,可以腾点空闲时间吗?” 看到笑脸如花的美人儿,王囧也不问个中详情,心中已经是一百个答应,不过仅剩的理智,还是让他略显拘谨地道:“现在正是王某轮岗值守之时,若是离开久了,生恐夏管家责怪。不过若只是一会儿,便没有问题。” 诸葛嫣听到只是一会儿,凤目之中似有幽怨地横了他一眼,轻轻道:“既然时间无多,那么就速战速决吧!” 速战速决?王囧心中奇怪,这个美女究竟大白天要和自己战什么? 下一刻,诸葛嫣的动作已经告诉了王囧答案,只见她一把扯去身上的披风,露出内里的武士劲服,王囧登时眼前一亮,目定口呆地看着她身上无限美好的曲线和威风凛凛的英姿。 诸葛嫣拔出腰间佩剑,娇笑道:“王囧!拿起你的棍子,应战吧!” 王囧暗道这话颇有歧义,不过还是愕然道:“三小姐说笑了!” 前一时刻还笑靥如花的诸葛嫣,旋即变得脸寒如冰,秀眸射出锐利深刻的光芒,娇哼道:“本小姐哪有心情和你说笑?看剑!” 王囧但见眼前尽是剑光,不敢怠慢,飞快操过院子中兵器架上的一根齐眉棍,然后棍端往前一挑。 “当!”的一声! 王囧的棍子准确无误地荡开了这美女凌厉无比的一剑,通过这次短暂的兵器交接,王囧也是觉出对方力道果然不及自己。 诸葛嫣一击不中,好似激发她骨子里的雌威,犹如一头择人而噬的雌豹般,纤细的腰肢如同装了弹簧般有力地扭动着,同时将腰腕之力发挥尽致,手中青钢剑绽出几朵剑花,毫不留情地向着王囧的周身要害而来。 王囧见状,也是暗暗咋舌,不过幸好在这几个月来,除了苦练内功心法之外,对于神侯棍法也是没有放松,成为守卫之后,更是多了许多堂而皇之和他人较量的机会,所以将七十二路神侯棍法也是学得七七八八。 所以尽管诸葛嫣剑法精妙,但是王囧以坚守加闪避的策略,还算守得滴水不漏,没让诸葛嫣无孔不入的剑尖挨到自己的身体。 诸葛嫣见自己的招数都被封死,而王囧又只守不攻,大发娇嗔道:“王囧,尽力施为!不用对本小姐守礼!” 王囧本来因为招数上的劣势,就守得勉勉强强,如今蓦然听到诸葛嫣如此引人遐思的一句,差点立时破功,‘唰’的一下,自己的一片袖子便被诸葛嫣的青钢剑削了下来。 呀! 王囧隐隐听到屋子里传出一声娇呼,不问可知,定是凌珊见自己遇险,所以才忍不住唤出声来。 对于王囧来说,经此一遭,他也是惊出一身冷汗,暗道诸葛嫣虽然内力不如自己,但是剑法精妙远在自己之上。武者的强弱本来除了内力修为之外,武功招式也是颇为重要。自己若再分心走神,只怕真的要狼狈收场了。 一念及此的王囧,也是对这场突如其来的战斗认真起来,他一边施展神侯棍法抵挡,慢慢消耗诸葛嫣的内力,十数招之后,待到对方心浮气躁,贸然使出一个杀招之机,终于找到一个反攻的机会,一棍击打在了对方剑锋处。 诸葛嫣的臂力自然及不上王囧,仗的只是剑法精微,教王囧有力难施,这下给对方劈个正着,忙往后退去。 王囧一招占为主动,再也不敢相让,连忙舞动长棍一轮急攻,直杀得诸葛嫣险象环生,香汗淋漓。 而且这轮攻击中,王囧还在每一棍上都施加了孔明神机诀对于内力的妙用,或是将内力外放,或是留力三分,使用二浪攻击。 这一切都让诸葛嫣招架乏力,莲步不住后退。 “当!”的一声脆响,诸葛嫣的青钢剑的终于应声脱手飞出。 王囧见状连忙跳出战圈,将棍子也往地上一丢,抱拳恭声道:“多有得罪之处,还望三小姐海涵!” 诸葛嫣气鼓鼓地看着地上的青钢剑,美目中满是懊恼之色,也不去理睬王囧,只是将凤足一顿,掉头便走,化作一阵香风消失在了院子里。 过不多久,凌珊出现在院子里,向着王囧吐了一下红艳的小舌头,又对着他摆了摆手,示意着他不用担心,然后飞快地拾起地上的青钢剑和红色披风,也是蹑手蹑脚地一溜小跑进了屋内。 王囧听着屋子里‘噼里啪啦’的摔碗声,心中忽然一动,也许有办法让诸葛嫣和自己一同‘双*修’了... 第二十八章 登闺入室 又是一个星月稀疏的黑夜,一名灰衣劲装的蒙面人,闪进了诸葛侯府守卫最为森严的所在——诸葛嫣的闺房! 能够穿越无数层的重重守卫,进到这侯府的核心之地,蒙面人的身份只有可能是两种,一种是臻于巅峰的先天武道家,第二种则是监守自盗的宵小之徒。 今夜的不速之客,显然可以归于第二类,因为厚厚的面巾之后,遮掩的正是王囧王大官人。 此刻诸葛嫣的房间里空无一人,所以王囧从窗门穿身而入后,并没有躲藏闪避,而是好整以暇地欣赏起这位美人儿的闺中之密来。 诸葛嫣的闺房一共有三进,最外面一进是一个花厅,应该是专供接待闺中密友而用,上次季婵来访,应该就是在此处不错。 中间一进最大,则是诸葛嫣生活起居的地方,里面布置雅致,又充满千金小姐的尊贵意味。 屋内放着几副桌椅,字画书法,每一幅都是极为考究,显示出诸葛侯府在大夏朝无比尊崇的超凡地位,看得王囧这个外行人也是暗暗咋舌,心中暗赞。 屋子的中央还摆放了了张长几,上面放着一具焦尾琴,颜色古朴,造型典雅,一看也应该是高级货色。 王囧不敢去碰那琴,生怕发出什么声响。 穿过中厅再往里而去,入目的景致又是截然不同。 这最后一进不问可知,正是女儿家最私密的寝塌罗帐所在。闺房内另有置放着几张屏风,隔出几个空间,从摆设来看,应该是沐浴更衣之用。 王囧在仙镜中看过几次,如今身临其境,还是迷失在那充满女性气息,布置得满是绛紫玫红的闺房里。一时之间,但只觉得鼻息间满是好闻的香薰味道,虽然只是不大的方寸之地,但是确如迷宫一般,让人脑子些晕乎乎的,陷在了其中。 正在王囧失神的当口,忽然只听“吱呀”一声! 门开。 外屋传来凌珊的声音道:“外面的风大,幸亏小婢替小姐带上了披风?” 犹如仙乐般的女子语音‘嗯’地应了一声,显得有些意兴阑珊,接着便是衣服摩擦的“沙沙”声,那声音显然是女子在脱下披风。 至于凌珊口中的小姐,除了这间屋子的主人诸葛嫣外,自然没有第二个可能。 此时凌珊的声音又道:“小姐今晚还要彻夜练功吗?” 诸葛嫣幽幽一道:“凌珊,我心里烦闷的很,许是自己真的不是练武之才,爹爹早就说过这点,我以前也没有放在心上,只当提起兴致来,便可将武功练好。可是哪里知道这内功心法竟然是这么难练的哩。” 凌珊这时的声音有些埋怨:“都怪那王囧不识好歹,出手也不懂得轻重,才让小姐心情不佳。不如现在我就将这坏人揪进来,让小姐好好发落!” “哪里怪得了他!是我自己学艺不精,怎能埋怨到别人头上!要是江沧澜大侠能来当我的师傅就好了!”诸葛嫣说到这里,幽幽叹了一口气。 凌珊咯咯一笑,试探地道:“小姐真的不要罚王囧吗?” 诸葛嫣没好气地道:“大半夜的,我见他作甚,去吧,你去会你的情郎王大哥,今夜不用陪我,今晚我只要一个人静静的想点东西。” 俏丽的凌珊毫不惊慌,撒娇地扭动娇躯道:“小姐又来开我的玩笑,凌珊一辈子都跟着小姐。现在小姐不要见我,不用小姐吩咐也要找地方躲起来。” 二女之后发出一阵欢笑打闹的声音,随后便是开门关门声,应该是凌珊施礼退出了屋内。 一直躲在里屋倾听的王囧,心里‘咯噔’一下,这私密的小天地内,只剩下了自己和诸葛嫣两人。 下一刻,轻盈的脚步声传来。 应该是诸葛嫣走了进来。 王囧连忙闪入最后一进的屏风后面。 透过隙缝看出去,一看下亦不由心中一动。 此时的诸葛嫣换了一身与白日不同的衣服,一袭粉色对襟雪纱长裙,肩上披着浅紫色的肩绣,腰间则是宝石金色腰带,神情若有所思地走了进来,她的仙姿美貌和修长身材,在这粉纱长裙的包裹下,线条若山川起伏,美至令人目眩。 尤其是身处自己的闺阁之内,卸去了所有的心防和负担,那种眉眼间的慵懒无奈,更是令人我见犹怜。 诸葛嫣来到焦尾琴前坐下,伸出洁白纤润的玉手,接着琴声咚咚,在她纤手里飞扬,震人心魄的音符,悠然而起。 王囧的形容没有半分夸张,诸葛嫣的琴声真的只能用震人心魄来形容,毫无旋律可言的曲调,活似一个婴儿在钢琴上肆意翻滚一般。 王囧想不到诸葛嫣的琴技竟然如此拙劣,这焦尾琴放在这里,只怕也多是点缀装饰的门面而已。 琴音倏止,诸葛嫣脸上的愁容散去一些,似乎不佳的脾气也算抒发了不少。王囧此时也是猜到了几分诸葛嫣要凌珊出去的用意,定是不想自己的小婢听到这幼稚可笑的琴声。 这般小女儿心态的诸葛嫣让王囧觉得更加真实,为之倾心绝倒。 王囧看着诸葛嫣满怀愁绪,借以排遣,满是失落的味儿。不知如何地,竟萌生冲动,差些要揭帐而出,好好劝慰这诸葛侯府的三小姐一番。 不过想起如此贸然出去,只怕达不到自己想要的效果,所以还是忍住没有立刻现身。 这时足声再次响起,王囧定神一看,只见诸葛嫣已经从焦尾琴前立身而起,蹙着黛眉往自己藏身的最里面一进走来。 王囧这时深深吸了一口气,堂而皇之地从屏风后现身,向着进来的诸葛嫣迎了上去。 诸葛嫣骤然听到脚步声,接着看到一个蒙面的大男人竟然从自己的闺房里出来,不禁娇躯一颤,俏脸倏转煞白,张口就要惊呼。 王囧立刻让自己尽量露出和煦的目光,微微一笑道:“诸葛小姐,是我,江沧澜!” 诸葛嫣本来无论听到什么言语,都打算尖叫示警,但是听到对方竟然自称是江湖传奇翻云刀江沧澜,还是及时伸手掩着檀口,只发出“呵”的一声轻晌。 不过饶是如此,诸葛嫣依然惊魂甫定,双手抱着急速起伏的胸脯,薄怒道:“江大侠神功盖世,万民敬仰,何用如你一般藏头遮面,更不会无礼的偷入女子闺阁之中!” 王囧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说出腹案已久的台词,沉声道:“若非诸葛小姐几次三番,要江某教你武功,我定不会作此冒昧之举!” 王囧不可能不蒙面,所以这个疑点是没有答案的,但是他很聪明的回答了诸葛嫣的第二个问题。 果然诸葛嫣被王囧转移了注意力,美目中闪过一丝疑惑,面色却是依然不善,指着王囧,低声道:“你如何证明自己是江大侠!” “哈哈——”王囧洒然一笑,绕过她身旁,自顾自来到中厅琴前的椅子上坐下,座椅上犹自带着诸葛嫣留下的体温,随后王囧悠然从怀里掏出一件物事来,放在侧旁几上,大方招呼道:“来,你且自己一观。” 诸葛嫣见到琴案上放的竟然是一面镜子,暗道这如何证明他的身份,芳心顿时生疑,可是下一刻拿镜子里竟然传出了言语之声。 “这个世界真的有人能飞的,你听过翻云刀江沧澜吗?...他不仅是大夏朝最传奇的武道家,年届不惑便进入了先天二品武道家的行列,而且据说他能不靠片舟横渡长江呢!你说他算不算会飞的人?” 呀! 诸葛嫣忍不住掩口轻呼,这...这岂不是她自己的声音,为什么会从这镜子里传出来,诸葛嫣的好奇胜过了一切,大胆的靠近王囧,拿起了琴案上的镜子,待到她看到镜面上栩栩如生的影像后,认出便是那晚和王囧湖边谈心的一幕,芳心内的震颤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现在你相信我是江沧澜了吗?” 王囧悠然抚了一下,“叮”一声按响了一个清脆的高音,仿佛深山禅院钟的泛音般,击打在了诸葛嫣的心上。 “你...你真的是江大侠?”虽然一面镜子根本证明不了身份,但是如此神奇之物,再加上镜子上的影像,已经让诸葛嫣信了七八分。 王囧笑而不语,更添高人风范,随后道出了诸葛嫣心中最渴望的东西:“诸葛小姐,你想成为如我一般,能飞渡虚空的绝世高手吗?” 诸葛嫣仅剩的几分疑虑也在惊喜中化为齑粉,不禁剧震道:“江大侠你要教我武功,嫣儿真的是受宠若惊了。” 王囧听到诸葛嫣自称‘嫣儿’,连骨子也要酥软了,连忙咳嗽了一声,稳定自己的情绪道:“江沧澜一言既出,自然是驷马难追!” “太好了!”诸葛嫣惊喜地几乎跳了起来,随即不好意思地赧然道,“嫣儿太过兴奋以致失仪,还请大侠莫要见笑!” 王囧笑道:“我只是个浪荡天涯的人,绝和大侠拉不上任何关系,只是闲云野鹤一名而已,所以当不上大侠的美誉,你称我一声先生就是了。” “先生,嫣儿天资驽钝,又不是沉稳的性子,恐当不得先生的教诲,辜负了您的一番美意。” “哈哈!因人施教、因材制宜,嫣儿实乃美玉,只是无人慧眼得识罢了。我这里有一套内功心法,无须自己修炼运气,只要你凝神静气,配合我引导运气练功即可,保你一月之内便能有所进境!” 王囧说完之后,见诸葛嫣的玉容在房内烛火的映染下,酡红一片,连锁骨香肩处的雪肤也是一片通红,心中暗道一声,糟了,她不会以为自己要诳她一起双修吧! 第二十九章 请传我**之术 王囧生恐诸葛嫣误会,好不容易的建立起来的信任也分奔离析,连忙解释道:“诸葛小姐切莫误会,此法所需你我共同施为,但只需我将双手抵与你的背心即可,绝无更多肌肤之亲,你大可放心就是!” 诸葛嫣闻言终于大喜,柔声道:“先生,原来是如此这般,那求你传我这双修之术吧!”诸葛嫣也觉得‘双修’一词有些不妥,但是却也想不出什么字眼才能形容这两人共同修炼的法门。 王囧听得诸葛嫣说出此语,只觉得这屋内烛火的的光色,窗外透入的月光外,整个空间都溶在夜色里,使垂首赧然俏立在眼前的诸葛嫣,成为了这天地里最动人的焦点。 一时之间,心神为美色所摄的王囧几乎忘了说话,直到诸葛嫣眨着美目头来垂询的目光,王囧方才掏出一本册子道:“欲练这双...双修之术,必先打好基础。我口中所言的基础,非是让你运气练功,而是一套炼体之术,通过演练各种人体关节经脉姿态的极限,来达到天人合一的境界。” 诸葛嫣接过王囧递来的小册子,细细翻看了上面的内容,果然俱是一些人像姿态,和枯燥的心法真气修炼无关。 她的性子虽然跳脱,但身体协调柔韧却是极好,否则也不会将家传的‘七星揽月剑’练得小有所成。今日早上,诸葛嫣就是用此套剑法差点逼得王囧落败,只恨最后输在了内力的修为上。 “先生,只需练好图上的姿态,便算是打下基础了吗?” “没错,只要将图上姿态演练纯熟,你身体五心便会有群蚁游走的酥麻之感,五心乃是人体对于真气最敏感的部位,到时我便可以自己之真气,引导你修炼内力了。” 诸葛嫣点了点螓首道:“先生所说的‘引导’,是不是与手把手的教习书法一般,嫣儿只需要放松配合即可,无需主动导引真气。” “诸葛小姐所言正是,一开始全部由我来引导你体内的真气运气,但正所谓‘读书千遍,其义自现’,待得这真气游走之法融入你的本能之后,你便可自己掌握真气运气,突破原有的修为了!” 诸葛嫣美目中泛出迷人光彩,道:“先生此法果然巧夺天工,嫣儿闻所未闻。这天底下恐怕只有大夏朝皇族的‘攀龙附凤功’可以媲美了。” 呵呵!王囧再次笑而不语,诸葛嫣一语命中天机,自己传授的正是偷学自季婵的‘攀龙附凤功’了。 “先生,嫣儿是否可以现在就演练这基础之法,若是有什么错失之处,先生还可指教与我啊!” 王囧自然无有不允之礼,他费了这许多周折,编出这么多的桥段,本就是为了教授诸葛嫣武功,待其功成之后,再反过来偷看其更高深层次的功法。 诸葛嫣见王囧点头同意,当下便照着册子的人像修炼起来,不过接下来的这段时间,才是王囧最难熬的时刻。 诸葛嫣的容貌本来已经使他饱餐秀色,如今她还在自己面前做出种种类似前世瑜伽的姿态,更使得王囧目不暇给。 诸葛嫣的双腿本就修长,现在摆出的美态更是将其的隆胸细腰衬托得分毫毕现,王囧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在诸葛嫣无限美好的体态上,灼灼注视。 王囧虽明知此女身份尊崇,并非是自己现在可以动心思采撷的花朵,但因为之前看过她的海棠春睡之姿,现在又于触手可及的距离看她的诱人美态,不由泛起非常血脉贲张的感觉,不得不悄悄改变立姿,以免自己的丑态显露在这绝色美女之前。 在这午夜时分人寂寥的夜晚,嗅着此女清爽宜人的幽香,置身于这绛紫嫣红的脂粉闺阁,那个男人又能不怦然心动呢。 不知过了多久,诸葛嫣终于停止了修炼,随后赧然羞声道:“嫣儿一时之间练得入神,倒是忘了先生还在侧,失礼之处,还望不要怪责才好。” 王囧哈哈一笑道:“诗言其志,舞动其容,歌咏其声。我以前不知此语之真意,今晚见诸葛小姐一舞,方知个中三味啊!” 诸葛嫣听王囧将其炼体之态比作舞姿,香唇轻吐道:“先生夸赞,让嫣儿赧然。只是先生传授之法似乎暗合天然之道,嫣儿一旦开始练习,便有欲罢不能之感,果然是神奇非常。先生与我萍水相逢,赠我如此奇功秘法,嫣儿只怕是无从以回报哩。” “哈哈!这个无妨,道法自传有缘之人,诸葛小姐何用介怀。噢,这是当日为师于我之言,现在我就借花献佛赠与你了!” 诸葛嫣闻言更是惊喜万分,勾人魂魄的美目闪着动人的光采,目光在王囧脸上留连片刻后,方才平复心情道:“先生,嫣儿现在已经演练了这基础之法,何时才能真正修习内功呢?” 王囧失笑道:“诸葛小姐何其心急,莫非你已经达到五心酥麻发热之境界了吗?” “好像是的呢!” 诸葛嫣的回答让王囧大跌眼镜,自己当日为了练习这些折磨人的姿势,整整花了一月有余才算有所小成,怎么诸葛嫣方才练了不到一个时辰,便有所进境了呢? 不过细细一想,诸葛嫣好似真的把‘攀龙附凤功’第一层的人像俱都演练了一遍,莫非这天底下真的是术业有专攻吗? 其实王囧猜得有所偏颇,这‘攀龙附凤功’本就是为了引导天资笨拙者修炼高深武功,所以给予‘受益者’的那套功法本就简单很多,再加上诸葛嫣体态完美,本就是女性中万中无一的佼佼者,所以才有这惊人的进展。 不过到了现在这地步,王囧也来不及惊诧诸葛嫣的进展了,反正她的进度越快,对于自己的计划也越是有利,所以当下便道:“既然如此,那么我们现在就来试试导引练气之法吧!” 诸葛嫣道:“先生,我们不若到嫣儿的闺房里面再说,修炼内功最是怕人打扰,那里就不虞此虑了。” 王囧惊异地看她一眼,想不到她思虑如此周详,自然是点头同意。 两人进到诸葛嫣的闺房之后,王囧还在拣选一个适宜练功的处所,诸葛嫣早已从柜子里取出一条毛毯,铺于绣榻前的空地处,嫣然一笑道:“先生,我们不如就在这里练功吧。” 王囧被诸葛嫣洒脱率真的性子所感染,心中的一些不良之念,也是化作云烟,当下洒然一笑道:“客随主便就是了。” 当下两人便在毛毯上一前一后坐好,王囧看着近在咫尺的美人香肩玉背,只觉得诸葛嫣的腰特别纤长,使人感到柔软好看,一见难忘。 不过王囧只是短暂失神了一下,纯粹出于欣赏之意,却没有任何往歪处去想的念头,他虽然有些风流,但不过只是男人的天性而已,性子却非什么淫邪之辈,否则这面仙镜落在他的手里,早就只怕是用作它途了。 王囧收敛心神,口中念道:“斗转星移,天罡三十六,沧海桑田,地煞七十二......” 未待王囧念完,诸葛嫣转过身来,讶异道:”先生,这不是...” “没错,这就是你们家的孔明神机诀。诸葛小姐要练内功,自然是以家传心法为首选了。” “那先生如何知道...”诸葛嫣本来要问王囧怎么知道她停滞在内功的第二层,后来一想起那面神奇的镜子,也就收声不语,老老实实配合王囧的指导,听到一句‘失礼了’之后,随即只觉得一对大掌贴着她的后背。 诸葛嫣娇躯略微一颤,便为输入的热气所吸引,放松怀抱,任其在自己体内的经脉中游走起来。 王囧对于孔明神机诀第二重早就熟谙于胸,唯一的难点也因为一个牵扯3*p的春梦解决,所以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再加上诸葛嫣本来就有修习孔明神机诀的底子,两人的真气同根同源,所以导引的过程中,竟然格外顺畅。 在接下来的一个时辰之内,王囧导引着真气已经在诸葛嫣体内游走了九次大周天。 诸葛嫣芳心之内也是暗暗称奇,正想着询问进展如何之时,忽然只觉得背心处一痛。原来是王囧的手指戳在那里,接着整个背都有十几处穴位蚁咬般刺痛,都是王囧手指点处引起的感觉。 她泛起手舞足蹈的冲动想站起来,王囧的一对大手按着她两肩,另两股真气由肩井穴涌进体内,融融浑浑,说不出的写意舒畅。 随即诸葛嫣耳边响起王囧的刻意改变过的声音,“这就是导引之法结束法门,我不仅将真气渡入你的体内,还让其游走了九次大周天,九乃数之极,是每次练功的极限。今日的修炼只能到此为止了。” 诸葛嫣闻言略一感受体内的真气,愕然均臻达一个全新的境界,不禁大奇,惊喜之下,俏脸略往后仰,秀长的颈项贴着王囧仍按在她肩上的大手,兴奋地道:“先生,嫣儿好似突破神机诀的第二层了!” “哈哈!水滴石穿,诸葛小姐多年苦练,方有今日之果,以后之路,定然不会如此顺畅了。”王囧说完这句,心里也是对今日的行功很是满意,除了让诸葛嫣功力大进之外,更多的是拉近了彼此的距离,唯一的缺陷是自己不能以真面目面对佳人了。 喔喔轰—— 鸡鸣的声音打破了王囧的思绪,他抬眼一望,方看见了依稀可见的晨光。王囧见状忙道:“诸葛小姐,天亮了,我必须离去,否则恐有诸多不便,另外还望小姐莫要与任何人提起我传功一事!” 诸葛嫣听王囧这就要走,心里有些失望,不过看过了武林词话本的她,也是晓得这些神仙高人都是不愿与人多打交道,所以倒是没有觉得什么不妥,只是问道:“先生,你何时才会来再教嫣儿习武呢?” “这段时日我都会在明州城,待你得空想要练功之时,便在窗外置放一朵玫红色的花朵,届时我自会再来与你相见!” 王囧说完这句,便赶紧穿窗而去,要是天色大亮之后,自己就难以走脱,到时大侠小姐的神话可就演不下去了。 诸葛嫣看着‘江沧澜’离去时宽厚的背影,仿佛世界变得不真实起来,娘啊,是你在天之灵保佑,还是那谪仙湖里的神仙真的听到了嫣儿的祈愿呢? 第三十章 小姐,我什么也没看到 一处秀雅幽静的院子里,传来‘刷刷’地剑声,一名身着武装的女子,身材姣好,体态修长,此刻正全身贯注,舞动手中三尺青锋,挥剑洒出一片剑花。 她的剑法灵巧神动,步伐行云流水般飘不定,每一剑都是如同羚羊挂角般赏心悦目,尤其是她的娇躯在动作时表现出的活力,更是令人心弦震动,叹为观止。 下一刻,她忽地又收窄剑圈,登时朵朵剑花化成剑光熠熠,在娇躯四周如同璀璨的烟花般烁动不停,好一会才变回横剑胸前的静态。 待到女子的动作一停,旁边的假石后面探出一个俏丽的丫鬟,一边转动着乌黑的眼眸,一边跳跃鼓掌道:“好诶!小姐的剑法真好!” 停止舞剑的女子,脸上扬起一阵明媚的笑意,慵懒的伸了一个懒腰,突显出无限美好的上身曲线,欣然道:“你个小丫头,看得懂什么?” 这一对说话的主仆正是诸葛嫣和凌珊,凌珊也不知道小姐昨夜发了什么美梦,沮丧颓废的心情一扫而空,一大早的就演练起剑法来。 此时她听到诸葛嫣发问,思忖了一下,道:“小姐,我可不是拿好听的话来奉承你。以前你练剑,剑法好看是好看,但总觉得没什么杀伤力,所以我每次观剑都是站在近旁,今日里不知为何,小婢觉得小姐的剑法多了一份底蕴,好似每一剑都能戳进我的心里一般,所以才会躲到了假石的后面。” “真的吗?”诸葛嫣闻言大喜,自从昨日里被‘江沧澜’引导真气,所以才会迫不及待地出来练剑,就她自己来说,也觉得剑势盛了不少,而且以前有些把控不到巅毫的动作,也是流畅自如起来。 不过这一切只是自己的体悟,所以诸葛嫣还犹自不太确信,生怕是自己的自我感觉作祟,不过现如今听到凌珊也是如此说,才更加确信自己昨晚遇到的一切,都不只是一场少女情怀的美梦而已,因为她真的突破了长久以来阻碍自己的第二层心法,成为货真价实的八品武者了! 诸葛嫣想到得意处,也是芳心窃喜,直觉得一切如在梦中一般,前段日子里有些灰暗的心情,已经如这春日里的红花一般娇艳灿烂。 “凌珊,看看王囧是不是在院外当值,快把他叫进来!” 凌珊闻弦歌而知雅意,对着诸葛嫣促狭地眨了眨眼,悄声道:“知道了,等下小姐狠狠地揍他,谁叫他昨日里不知轻重、目中无人!” “去吧去吧,他不知轻重,我却懂得分寸,不会伤到你的王大哥就是了。” “呓——小姐!”凌珊不依地跺了一下脚,轻盈地转身而去。 过不多久,这脸色红红的小妮子便带着一个男子进到了院子里,正是表情有些懵懂不知,还时不时打着哈欠的王囧。 “王囧!你怎么精神不振啊?”诸葛嫣见王囧耷拉着眼皮,好似还没睡醒似的,心中有些不喜,对于好强的诸葛呀来说,一个状态不佳的对手,就算是胜了也是胜之不武。 王囧暗道昨夜演了一晚上的传奇大侠,睡了不到半个时辰,怎么可能不累,倒是这诸葛嫣一副人逢喜事精神爽的模样,不知哪里来得这许多精力。 王囧暗地里腹诽不已,面上只能抱了抱拳,不动神色道:“昨晚守夜回房后,睡得有些不好,以致今日精神不济,还请三小姐见谅。” “这样啊!”诸葛嫣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王囧心里好笑,暗道应该是你内力大进,想要拿我试手才对吧,不过现在自己才高出诸葛嫣一品,而她又有剑法之利,自己才不会贸然应战。 “你又不是老人家,哪来的失眠啊!”凌珊见王囧不能如小姐的愿,也是禁不住埋怨了一句。 诸葛嫣挥手止住凌珊道:“算了,既如此,王囧你还是回去值守吧。” “遵命!”王囧抱拳正要离开,忽然诸葛嫣又是轻启香唇道,“王囧,你说昨夜是你值守,你可有...” 王囧一副表情愕然地转身道:“可有什么?” 诸葛嫣想问王囧可有察觉‘江沧澜’进出院子,却又不好直言,只好道:“可有觉出有什么动静吗?” “动静?”王囧露出迷茫之色,“我每晚值守都是全身警备,眼如铜铃,耳有顺风,即便有苍蝇飞过也逃不出我的法眼。昨晚一夜无事,三小姐,我什么也没看到!” “是吗?辛苦你了!”诸葛嫣闻言玉容上露出甜甜的微笑,王囧装作不解地再次转身离去,不过在他转身的刹那,嘴角也是撇出了一丝洞见一切的高深笑意。 ****** “天啊!先生,你真的又来了,多么好哩!” 诸葛嫣在俏脸上洋溢着欣喜激动,假扮‘江沧澜’的王囧一怔,道:“你不是在窗外放了红花吗?何来真假一说呢?” 诸葛嫣摇头娇嗔道:“这不同的,昨夜的一切对于嫣儿来说,仿佛如同梦境一般不真实,今日一整天都有些迷迷糊糊的,直到先生真的现身,我才觉得一切都不是自己发的一场美梦。” 王囧见到诸葛嫣欢欣的表情,心里也是为她高兴,浅浅一笑道:“那你以后每晚都会发这样的美梦,只要不嫌弃我这个扰了佳人好梦的过路之人便好了!” 诸葛嫣道:“怎么可能呢!先生与我之恩,嫣儿三生三世都回报不完的,怎么可能嫌弃先生。对了,先生,今晚我们学些什么呢?” 王囧看着近在眼前的美人儿,心生无限爱怜,但却又不能表露出来,只好远离几步,寻了一张椅子坐下道:“自然是继续修炼孔明神机诀了!” “先生,一流的好手是不是除了内功心法和招式以外,身法也是一般重要呢!” “是啊,你怎么说起这个?” “先生,嫣儿有个不情之请。先生有翻云刀之称,你的身法‘翻云步’独步天下,不知嫣儿可是有幸学得此神功,也好不再困顿在这方寸小院之中了。先生,你可知道,我们院子的守卫都全然不知道你来过呢!” 王囧听得头皮发麻,暗道今早本想凸显一下这假江沧澜的神奇,反而自己给自己挖了一个坑,勾起了这位大小姐学什么轻功身法的心思,自己哪里会什么翻云步,真是呜呼哀哉! 诸葛嫣也是看出王囧似乎有些犹疑,赶紧道:“若是嫣儿此愿唐突,先生大可不理会就是了。” “这倒不是,你有所求,我怎么会让你失望。只是所有招式和身法都是以内功心法为本,内力真气是万水之源,你现在内力不够,即便将身法交与你,也是空得其表,不知其理,所以在内力进入先天之境前,还是不要存有好高骛远之心,念想其他花俏的外物为好。” 王囧给诸葛嫣定了一个成为先天武道家的门槛,省得这小妮子心思跳脱,再提出一些让自己难以应付的要求。 诸葛嫣闻言没有半分失望,反而用充满火热和渴望的秀眸,看着心目中的传奇大侠道:“以嫣儿的资质,也能成为先天武道家吗?” “这是自然,在我江沧澜调理教导之下,诸葛小姐必能成为一代武林传奇!” 诸葛嫣闻言欢欣若狂,雀跃道:“那么先生事不宜迟,你快些调教我吧。” 噗—— 王囧差点绝倒,这小妮子说话不经大脑,如此言语岂可出口,不过既然美人有此意愿,那么自己也只能鞠躬尽瘁,哪怕是‘精’尽人亡,也要好好调教这天真的大美人了。 两人前后盘腿而坐之后,王囧再次小心导引起真气来,这次的运气线路依照第三层的心法而来,也是如昨晚一般,足足在诸葛嫣体内运行了九个周天之后,方才收掌收功。 体内真气运行的诸葛嫣但觉浑身暖洋洋的,似乎真气内力又是进步不少,她歪着头俏声道:“先生,现在我已经是七品武者了吗?” 王囧哑然失笑道:“哪有这么快,若是每天都能进步一品,岂不是这世上都是先天一品的武道家了。昨晚能够一夜功成,那是你之前厚积薄发之故,现在这第三层心法方才练了不足一日,怎么可能就有进境!” 诸葛嫣点头道:“呵呵,先生教导的是。不过先生莫要怪嫣儿心急,不知需要多久方能再有突破呢?” “这个嘛,快则一月,多则三月吧。”王囧也不知道这攀龙附凤功的效用,而且练功一事因人而定,哪里说得出定数,所以便打了一个马虎眼,想着自己当日里一夜练成第一层,二十日参破第二层,而第三层更是只用了十余日,诸葛嫣即便再笨,七折八扣之下,三个月应该足以晋级了。 “要一个月啊!”这个心急的小妮子,立刻忽视了王囧的后半句话,兴致有些不高。 王囧见状,心中一动道:“其实还有一个办法,能够让你加快练功的速度。” “噢?”诸葛嫣美眸中亮起光彩。 王囧向着这个纯洁无机心的美女伸出了自己蓄谋已久的黑手,“此法其实不难,只需你时常多多翻看更高层次的心法即可,整套心法都是浑然一体,虽然不可能越级修炼,但是触类旁通,前后借鉴却是大有可能的。” “这样子啊!”诸葛嫣兴奋地攥起了她的玉手粉拳,显然是完全没有怀疑王囧的言语。 扮作大侠江沧澜的王囧看着这美若天仙、灵动如神的绝世佳人,不自觉升起一丝罪恶感,自己怎么这么像诱骗萝莉的怪蜀黍啊? 第三十一章 你高一尺,我高一丈 “凌珊,你过来嘛!” 绣榻上的诸葛嫣美目含春,娇嗔味十足地对着凌珊招手,而小妮子则是缩在墙角里,怆然欲泣地道:“小姐,还是不要了吧。” “过来嘛,本小姐知道分寸的,不会弄痛你就是了!” “真的不痛吗?”凌珊俏生生地问了一句,乌溜溜的眼珠子还是蕴满了怀疑。 “凌珊,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此时的诸葛嫣倒像是一个勾引无知少女的怪蜀黍,只不过一般的怪蜀黍都没有这般明艳漂亮就是了。 “还是算了吧,小姐,要不然你去找别人!”凌珊急得都快要滴出泪珠子来。 “肥水不流外人田!凌珊你给我过来!”诸葛嫣发起了小姐脾气,纤纤玉指遥点着凌珊小巧的鼻子道,“若是今次你不肯依我,今晚我就不让你进房间!” 凌珊一听这话更是满腹委屈,悲声道:“小姐,你不说这话还自罢了。一提此语,我就大着胆子问问小姐,这三个月来,你已经有多少个晚上没让凌珊进房了。我见你晚上屋子里都是亮着灯火,彻夜不眠...” “练功!练功!我不早就和你说了嘛!我整晚不睡都是在练功啊,你不是都见到了嘛!” 凌珊闻言点了点头,“那倒是的,小婢记得清清楚楚,两个月前,小姐打出的拳风就有两重力道。一个月前你让我打你的身子,但是无论我怎么挥拳都打不到你,好像有一股怪力能把我的力道都卸掉一样,而且因为用力过猛,还害得我跌了一个大跟头,这额头整整肿了一个月,你看现在还能看出印儿呢!” “好了好了!凌珊,那是我当初方才掌握个中奥秘,所以有些生疏罢了,今次的新花样更加神奇,你见识过就知道了!”诸葛嫣说到这里,长而媚的眼眸里几乎能放出光来,凌珊知道躲不过这一劫,只好咬咬银牙道,“罢了罢了,谁叫你是我的小姐。今次无论你是要把我蒸了煮了炖了煎了,凌珊都任你处置好了!” 看着可怜巴巴挪步过来的凌珊,诸葛嫣方才笑靥如花,打趣道:“行了,小姐我保你平安,要不然这么水灵的脸蛋若是添了花,还怎么和你的王大哥打情骂俏啊!” “呓——小姐,你又来笑我,我去找王囧还不是为了给你牵线比武,否则打死小婢,小婢也不想和他多说一句话的。”凌珊话里如是说,小巧的鼻子上却是渗出了汗星子,显然有些言不由衷。 诸葛嫣听到此言,却是没有继续开凌珊的玩笑,秀眉一蹙,花容上添了一丝愁云惨雾,懊恼地道:“说起这王囧,为何每次与他比招,总觉得比我强不了多少,就差着那么一丝线就能打败他。可是每次等我修为有了进步,他的修为也水涨船高一样,又比我强出了那么一些。亏我练得这么辛苦,可是到头来还打不过一个王囧,想想就是气人!” 凌珊看到小姐吃瘪赌气,芳心内却是偷乐起来,暗道王大哥那是深藏不露,以前都是让着你的。通过这几次比武,凌珊早就在内心深处把王囧幻化成了深藏不露的出世高人,就像词话本里的那些游戏风尘的高帅富一般。 不过凌珊绝不会把这个想法告诉小姐,虽然两人无话不说,但是却不能让小姐觉出王大哥的好来,王大哥可是自己最先看上的... 呓——你这小妮子想些什么呢! 凌珊忽然为自己的想法有些脸红,连连敲起自己的额头来,真是羞死人了! 诸葛嫣看到凌珊无缘无故捶起自己拳头来,瞪大着美目道:“凌珊,你怎么自个儿打起自个来。苍天为我作证,这次你的脸上要是留下什么印来,可不能怪罪到我的头上。” 凌珊闻言方才惊觉自己的失态,缩了缩玉颈,偷偷吐了一下香舌。 诸葛嫣看不透凌珊的怪异行为,也懒得再去猜这种小女孩的心思,当下便招了招手道:“凌珊,快把你的拳头放到我的手掌上来。” “啥?”凌珊不自觉地问了一句。 诸葛嫣伸出自己的纤纤素手,将五指摊开,手掌雪肤透白,手指青葱般修长,足够令天下男子垂涎侧目。 “是这样吗?”凌珊怯生生地将拳头捏紧轻放了过来,因为有了前车之鉴,所以动作格外轻柔小心。 诸葛嫣见状,红唇弯出笑意,随后只听她的手掌响起一阵轻微的霹雳啪啦之声,随即掌纹上竟然扬起湖面上的涟漪一样。 凌珊见状正要将自己的拳头撤走,但是下一刻神异的事情发生了,无论她怎么费力想把拳头拔出来,都离不开诸葛嫣玉掌的方寸之间,就好似她的手掌上有一股巨大的吸力在喷射出来一样。 “呀!小姐,这...这是怎么回事?你我的手粘在一起了啊!”凌珊犹如受惊的小兽般,颤声连连地道。 诸葛嫣抿了抿红唇,咯咯笑道:“小妮子,现在知道什么叫做逃不过我的手掌心了吧!嘻嘻,这就是我最新炼成心法的玄奇妙用,粘字诀。” “粘字诀?” “没错,两个月前我修习了心法第三层,达到了‘亢龙有悔’的境界,也就是你说得‘两重力道’。一个月前我练成了心法的第四层,达到了‘避锋藏锐’的境界,也就是你说得用怪力将别人的攻击‘卸’掉。至于现在这粘字诀,就是心法第五层的妙用‘如影随形’,只要运用真气内力,就能将敌人粘扯住,然后趁其动作不灵之际,一招毙敌,克敌制胜!” 凌珊看着神采飞扬的小姐,口中哀叹一声道:“小姐啊,我听不懂这许多套路,但你也说了这是用来克敌制胜的。小婢又不是你的敌人,你就不要将盖世神功浪费在我的身上,去对付敌人才是啊!” 诸葛嫣空出的一手伸出玉指在空中一转,大以为然地道:“是极是极!这敌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嘻嘻,看你的王大哥这次还不拜在我的石榴裙下!” ******** “接下来可要见真章了!莫怪本小姐没有提前通知你!” 诸葛嫣仗剑而立,在空中舞出一朵剑花,对面正襟危立地则是再次被拉来陪练的王囧。 两人之前已经战了二三十回合,但是诸葛嫣的招式和真气路数,都逃不过王囧的眼睛,所以即便是只守不攻,诸葛嫣也是全拿王大官人无计可施。 不过她说的‘真章’是什么呢? 王囧心中方自划过一个一念头,下一刻,“当”的一声! 自己的齐眉棍已经格上了诸葛嫣的剑锋,虽发出一下脆响,但随即觉得齐眉棍上的青钢剑如影随形依附了上来,剑上更是传来了一股连绵不绝的强大阴柔之力,震得自己几乎握不住棍子。 咦?王囧略一错愕,随即见到诸葛嫣的美目中露出一丝得色。 这小妮子倒是活学活用,昨日才教会了她粘字诀,今天就用到了自己的身上。 对面的诸葛嫣见到王囧的棍子一滞,玉足点地,纤腰一扭,用青钢剑借着粘劲将王囧的棍子单手拖了过来,随即左手化指成剑,借腰马之力狠狠向王囧的双目送去。 王囧因刚才错估了诸葛嫣的力道,长棍不得已顺着这股粘劲前移了半尺后,身形方才堪堪稳住,就是这么的慢了一慢,诸葛嫣的手剑已经如同毒蛇,闪电般离他的眼目只有三寸之差。 “小姐,好样的!” 唯一的观战者凌珊采声雷动,拼命为诸葛嫣打气,声音叫得喉咙都差点破了,心里想着,这次王大哥莫非要输了吗? 紧急之下,王囧一边使出卸劲,将长棍上粘滞的青钢剑荡去,随后也是同样用空出手撮指成剑,在电光火石间找到了诸葛嫣的玉指,慨然无惧地迎了上去。 诸葛嫣唇角逸出一丝无比动人的笑意,虽然王囧摆脱了自己的粘力,但是因变招仓猝,力道不足,定然不可能是蓄势已久的自己的对手。 此念甫落,诸葛嫣纤细的手指如空山新雨轻灵地刺中了王囧的指尖,从对方指尖的气劲感觉,果然不如自己内力的两层。 “破!”诸葛嫣轻叱一声,娇躯往前,微微前跨一步,准备将强弩之末的王囧击垮,。 “来得好!”王囧不由赞了一声,诸葛嫣真的很有打架的天赋,不仅能学以致用,而且能捕捉战机,确实是流着诸葛家历代高手的血液。 下一刻,便听得“嗤”的一声气劲撞击的声音。 两道人影,一人坚如磐石,一人则是不堪受力,连连退后,退后者不是仓促变招的王囧,反而却是胜券在握的诸葛嫣! 这是怎么回事!诸葛嫣只觉得手臂给震得又酸又麻,娇躯仿佛随风扶柳一般倒退不停。 王囧哪里会放过此等机会,手中齐眉棍闪动如神迹,幻出漫空棍影,晃动跳跃间,长江大河般往诸葛嫣花容面门涌了过去。 “啊呀——” 但觉被漫天棍影包围的诸葛嫣吓得魂飞魄散,终于失了方寸,娇叱一声,竟一屁股滚在了地上。 美人捧心乃是极美,美人滚地也算是有别样风情了。 王囧见好就收,一个筋斗,翻腾往后,适时跳出了战圈。 一旁观战的凌珊哀叹着摇了摇头,暗道果然还是王大哥厉害啊,心里顿时如同灌了蜜一般,不过俏脸上还是露出不忍卒睹的表情。 王囧立定之后,见到跌倒在地的诸葛嫣,面上作出诚惶诚恐的表情,小意地道:“三小姐莫怪,这次似乎在下又赢了呢!” “嗯呀!”诸葛嫣赖在地上不肯起来,扯了一把手边的绿草,揉作一团,纷纷乱乱地丢到了空中,芳心内哀叹一声,为什么我高一尺,你就要高一丈呢? 第三十二章 我怀疑有内衣大盗 (突破十万字,终于签约了!道友们收藏加评论,振奋一下人心吧!) 诸葛嫣的玉指伸出,对上了‘江沧澜’的指头,随后只觉指尖上传来一阵爆裂般的真气,娇躯整个都是晃动了一下。 扮作‘江大侠’的王囧沉声道:“是不是这个感觉?” “没错了!先生,就是这样!当时他的手指分明没什么内力,但是一下子就像...就像烟花般爆了出来,顶得我又酸又麻的。” 嘶—— 王囧倒吸一口冷气,什么叫‘顶得又酸又麻’,拜托你说话经过大脑好不好,这三个月来每夜都要与心仪的大美人独处,自己已经苦苦坚持了,你怎么还能用这种似是而非的话来撩拨我呢! 阿弥陀佛!求你告诉我怎么才能做到色即是空的状态吧! 王囧心里呜呼不已,面上却还作出一副高人的淡定表情,淡淡道:“果然如我所料一般!那王守卫用的应该是内力中的‘爆’字诀,能将体内真气内力与极短的时间内,调动压缩然后迸发而出,所以才会在你明明占了先机的情况下反败为胜。” “爆字诀?真气还能这么用的!”诸葛嫣美眸黯淡下来,抿了抿红唇道,“这王囧真是太深不可测了!” “其实不然!现在你已经练成了孔明神机诀的前五重,只要再进一步,将第六层练成,便能达到真气运用‘千钧一发’的境界,说得就是将千钧之力于瞬时激发,如此一来,就能达到和那王守卫一般的效果了!” “真的吗?”诸葛嫣玉容放光,看似又要兴奋起来,不过旋即耷拉着灵秀的睫毛道,“真是懊恼死人了,为何这王囧总是比我胜出一筹呢?难道他是我命里的克星不成?” 王囧听得心里直乐,暗道这当然是理所当然,诸葛嫣修炼内力,全靠自己用攀龙附凤功导引,只有自己练成了更高的层级,才能教会诸葛嫣,所以她永远都只能落在自己的身后。虽然这位大小姐已经是五品武者,比之三月前有了质的飞跃,但是自己却早就练成了孔明神机诀的第六层,成了四品武者不说,连下面的第七层也修炼了半月有余了。 至于为何自己会得到这许多心法秘籍,不问自知,自然是诸葛嫣听了自己的话后,时常翻看后面的心法,而自己就借着仙镜偷窥美人,已经将前面九层心法都学了一个通透了。 哈哈!自己果然是一个天才,不仅想出假扮江沧澜的办法,接近了诸葛嫣,而且还完成了练武的目的,真是一箭多雕!如此人物不是天才就是光环全开的主角,除此之外别无解释,不知自己在诸葛嫣心中的印象是否也是如此呢? “王囧是个淫贼!” 王囧正沉醉在自我幻想之中,骤然却被诸葛嫣甜美的声线击穿打破。 “什么?你说什么?”王囧罕见地破功,没有装出高人模样,连声追问起来,虽然诸葛嫣不知自己的功劳,但是陪练的苦劳总在,怎么成了一个淫徒的形象啊? 诸葛嫣见到失态的王囧,倒是没有起疑,只是有些自失地吐了一下鲜红的香舌,道:“先生,嫣儿出言多有不雅,还望先生勿怪。嫣儿平日里绝对不是这样的。” 嘿!这小妮子还挺在乎自己在所谓的‘江沧澜’面前的形象,真是少女多怀春!看以后入了自己的门后,如何用十八大艳刑收拾你。 不过王囧也知道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只是继续追问道:“诸葛小姐勿虑,江某非是拘小节的俗人。只是适才听你说那王守卫是个淫贼,不知从何说起,莫非他在哪里对你不敬了吗?” 王囧说这话的时候,细细回想了一遍和诸葛燕相处的情景,自问虽然脑中经常被眼前绝色激发出一些邪念,但自问都是控制地极好,应该没有露出马脚才对。 诸葛嫣螓首轻摇道:“这倒不是,我也知道王守卫任劳任怨,而且与人极好相处,还几次三番为了我和侯府,立下大功。只是...” “只是什么?” 诸葛嫣美眸犹疑了一下,还是道:“只是夏叔,也就是府上的管家,多次明里暗里示意王囧此人心术不正,前日里更是直言他是一个下九流的淫贼...” 什么!真是岂有此理! 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自从和韩隶一战以后,自己就尽量不与夏渊一系的人接触,如此风平浪静过了三个月,还倒是夏渊已经放弃了敌意,或者是忘记了自己这么一个小人物,哪里知道他竟然如此‘毁’人不倦,一直在诸葛嫣面前进自己的谗言。 王囧恨得牙齿痒痒,但是却又不能表露,只好尽量装出淡定地道:“不知诸葛小姐如何看法呢?” “我啊?”诸葛嫣托着香腮想了一下,道,“我觉得他也不似什么荒淫之辈,只是现下想想,王守卫有没有像我这般高明的师父教导,他有如此高明的武功,为何会甘心屈身在府上做一个守卫,甚至半年之前,他还只是一个家丁呢!如此想来,实在是不得不让人怀疑此人另有居心了!” 喵了个咪的!原来如此这般般啊! 王囧终于知道为什么诸葛嫣冷不丁会提出此事,细细说来,自己的武功的确和身份不相匹配,再加上夏渊的诋毁,所以才让诸葛嫣起了疑心。 唉——出风头出过头了啊,早知道今日早上输了就好。不过自己也是迫于无奈,若是自己输了,以诸葛嫣好强的性子定会找其他高手比武,自己实在不想错过这个以‘本身’能和佳人亲近的机会。 现在的自己虽然能登闺入室,但都是托了‘江沧澜’之名,论究起来,王囧还是微微对自己的‘分身’有些吃醋。 自己看中的女子,怎么能让别人先征服芳心呢?即便这个‘别人’是自己假扮的也不行! 王囧想到这里,自然要为自己分辨几句,而且诸葛嫣这么敬重爱戴‘江沧澜’,没理由不出头说话。 所以下一刻,只见‘江沧澜’大侠语重心长地道:“诸葛小姐,凡事不能偏听偏信,只要相信本心即可!而且这天底下多是藏龙卧虎,行事不羁之辈。若你说难以料想一个高手去做家丁,那我问你,在三个月前,你可想过我会来教你武功吗?” 诸葛嫣闻言道:“王囧岂可和先生相提并论?” “人与人之间并无高下之分,只是闻道有先后罢了。你口中的王守卫现在兴许不如我,但是十年之后,说不得就能闯下比我还大的名头呢?世事难料,人心更难料,不要试图去探究每个人的秘密,只要问问你自身的感觉,自己的眼睛就是最好的镜子,此人是善是恶,便能得出答案了。” 帅啊!王囧也没料到自己能说出这么富有哲理的忽悠之言,果然诸葛嫣立时中招,但觉‘江沧澜’的声音如暮鼓晨钟般,在自己地脑海回荡,直到半晌之后才惊地如出小舌,啧啧称奇道:“想不到先生除了武功冠绝天下,连对人生世界也是看得如此通透,嫣儿受教了!” “哈哈——”王囧不言之笑,更显高人风采。 不就是装‘逼’嘛,谁不会啊! 诸葛嫣美目神采涟涟地看着自己,连吐出的如兰香气似乎也重了几分,王囧估计此时自己要是亲吻下去,探舌而入,说不得真的能攻破美人的心防。 但是王囧没有这么做,一来要是他真的亲了下去,真正的王囧就没有机会了,二来现在自己蒙着脸,怎么可能亲嘴嘛... 王囧轻咳了一声,打破了有些暧昧的气氛,没话找话地道:“今日时辰已经不早,我们还是快些练功吧。” 诸葛嫣闻言方才惊觉过来,随即俏脸酡红一片,不知害羞些什么,随即声音柔腻地道:“先生,嫣儿还有一事求你呢!” 王囧奇道:“什么事情?”自己除了教心法之外,可是别无所长,诸葛嫣莫要提出什么难以企及的要求才好。 “先生...”诸葛嫣的声线本就动听,此刻却是变得更加柔腻羞涩起来,“嫣儿所求的这件事情,有些难以企口,它和女儿家的私密有关...” 嘶—— 王囧听到这里,已经忘了今晚是第几次倒吸冷气,一边按捺住被诸葛嫣撩拨地砰砰直跳的小心脏,一边喉咙有些干涩地道,“诸葛小姐但说无妨。” 王囧话是这般说,心里却是狂叫,这小妮子该不是春心荡漾,想要索吻吧... 诸葛嫣垂下螓首,避过王囧灼灼的目光,只觉得自己俏脸愈来愈热,身子愈来愈软。 最后就在王囧想要大吼一声‘抗忙,贝贝’的时候。 诸葛嫣轻启香唇,道:“先生,我的小婢凌珊说...近日似有淫徒觊觎院中晾晒的内衣小物,先生每夜里来去,可否一探究竟呢?” 嘶——王囧闻言绝倒,自己人生的黑暗面竟然被凌珊发现了,唉,自己要不是为了能发动仙镜,早就不做这事好多年了! 第三十三章 丑女落难 呼—— 房间内的王囧,独自一人盘膝而坐,他的双目似闭非闭,偶然露出的瞳光散而不乱,已经到了物我两忘的境地。 此刻的王囧,正在冲击孔明神机诀的第七层,这也是他最近半月有余以来的第八次尝试。 第七层与前面六层相比,有着绝对的差异。练成前面六层,只能算是一名二流武者而已,但若是跨过了第七层的门槛,便能算是直接迈入一流武者的行列。 两者虽然只有一品之差,但各种差别却是天壤之别! 所以孔明神机诀开卷有言,天资优异者三年可修炼前六层,而再六层则需要翻倍的六年之说,其中难度差异可见一般。 现在的王囧自从早春二月得窥神功秘籍以来,只不过修炼了半年左右,但是却已经成功达成了所谓‘天才’三年所需之功! 此事在王囧看来,除了感慨侥天之幸以外,却又百思不得其解。 说实话,自己除了有些急智和鬼才之外,论起天资聪颖,绝非是什么佼佼者,那么为何自己的习武速度如此飞快,而且连记忆能力也大幅提升... 若是只将原因归结到穿越带来的好处,王囧觉得有些难以自圆其说,因为不仅是自己,连带着由自己引导修炼的诸葛嫣,习武速度也是令人咋舌,短短三个月来,接连修炼成了三层心法,从一名八品武者跃升到了五品... 莫非是自己的身体发生了什么变化?王囧甫一想到此节,忽然正在行功的他觉得尾闾骨发热,像火般灼痛,接着火热上窜,千丝万缕地涌进各大小脉穴,那种感觉,几乎想让他寻了一处冰窖跳进去,方能压抑体内的异火。 王囧知道这是真气在冲击瓶颈的时刻,按照神机诀心法所述,在冲击瓶颈之时,人体的脊骨尾闾便会发热,随即这股热流随真气再由督脉逆上,冲破玉枕关,通过泥丸宫,再回到前体的任脉,如此循环不止,直至任督二脉彻底打通。 冲破任督二脉之后,身体对于真气的感应能力则会大幅提升,即便是真气的分毫之差,也能寻出端倪因由,这也就是所谓第七层‘见微知著’的境界。 对一般武人来说,这巳是梦寐以求的境界,诸葛侯府七星卫队遴选的最基本一条,那就是迈入三品武者。 所以值此时刻,王囧再不去理会脑中中的诸般杂念,连身体的痛楚也尽量忘却,只顾着静心去虑,神守于一。 现在的状态是他前八次修炼均没有达到的,若是能够一鼓作气,一冲而过,则是光明坦途,反之若是真气行走略有偏差,则会走火入魔,轻则瘫痪,重则经脉爆裂而亡。 这真可谓是一步天堂、一步地狱! 过了不知多久,一直静坐在榻上的王囧,面上忽然起了青红之色,本是清澈的眸子也是爬上了蛛网般的血丝,皮肉下的经脉更是肉眼可见的鼓胀起来。 啊—— 王囧暮然一声大喝,口中吐出一口炙热的浊气,下一刻便身子一歪,瘫软在了床榻的一侧,浑身更是汗出如浆,身上的衣衫瞬即湿透。 呼哧——呼哧—— 瘫倒在床上的王囧心中暗道好险,原来体内的真气在穿过最重要的的泥丸宫时,突然发生了阻滞,所以才有身体的诸般异象,而泥丸宫乃是人体神魂所居之处,在道家又有上丹田之称,里面窍穴无数,经脉纵横,若是错了一星半点的差错,甚至可能失去思觉六识。 王囧知道这其中的风险,所以也不敢强冲关隘,只好将体内阻滞的真气逼出,所以才会有那一口炙热的浊气,和毛孔里排出的热流。 不过危机虽去,但之前的功夫也全都付诸流水,人练一口气,连气都泄了,还能练什么武功呢? 疲倦袭上王囧的大脑,下一刻终于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 睡得迷迷糊糊的王囧被一阵敲门声吵醒,旋即觉得有些头昏脑胀,他吃力地从床上挣扎起来,将门一边开门,一边忽然狠狠打了一个喷嚏。 “阿嚏——” “王...王大哥!哎呀?”本是喜滋滋来找王囧的凌珊,被劈头盖脑地喷了一脸的唾沫星子。 “对不起,对不起...”王囧见了被自己口水喷得发懵的小妮子,也是有些手足无措,但是他的话一出口,两人却是同时一怔。 凌珊也是顾不得满头满脸的唾沫星子,眼眸中满是忧虑之色地道:“王大哥,你的声音怎么嘶哑成这样啊!莫不是受了风寒吗?” 风寒?也就是感冒吧?王囧细细体悟了一下身体的感受,确实觉得有些相似,暗道应该是昨日练功时骤冷骤热,随后没有更衣便昏沉睡去,以致寒气入侵所致吧。 王囧点了点如同坠铅的脑袋,嗡着鼻子道:“应该是了!凌珊,你找我何事,若是没有要紧事情,还是离我越远越好,若是将风寒传于了你,可是大为不妙!” “我走了,那你怎么办啊?”凌珊倒是挺在乎自己,王囧嘿然一笑道,“练武之人,这些小病小痛算不得什么,熬一熬也就过去了。” “这可使不得。风寒之症可大可小,前些日子后街胡同口的宫二,也是武功极高的人,后来在雪天里和人打架,受了寒气,过不了几月,人便...去了呢!” 嘶——王囧暗道至于嘛,不过转念一想,千里之堤毁于蚁穴,自己还是小心点好,省得这世界有什么自己未知的病毒,以致阴沟里翻了大船。 “凌珊妹子,你说得有理,我这就去寻大夫。” “王大哥,你慢些走,凌珊学过针灸之术,说不得能治好你的风寒。” 针灸?小丫头片子? 王囧哪里敢让凌珊给自己针灸,连忙道,“无妨无妨,我自去寻医便可,对了,三小姐那里若是寻我陪练,就告禀一声我病了啊!” “哦!”凌珊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对于王囧的拒绝有些有些不喜。 王囧也没觉出小丫头的异样,直接越过这小妮子的身侧寻医访药去了。 凌珊看着王囧离去的背景,芳心之内一阵失落,本想着今日天气烂漫,正好是出游逛街的大好时机,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摒去羞涩来寻王囧,哪知却落得这么一个结局。 凌珊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渍,终于也是跺了跺脚而去。 ******* 出了侯府的王囧,也没太多寻思,直接熟门熟路地往保和堂而去,这叶竹萱丑是丑了一些,但胜在医术高明。 正所谓良药苦口利于病,女人貌丑利于精,自己现在身子这么虚,还是寻这丑妇开一副苦药才是正理。 王囧走了一会儿,估摸着再是一个巷口就能到达,可是方才拐过街口,就看到巷子口里围着一群人,声音嘈杂好不热闹。 王囧本无心理会这些闲事,但是要去叶竹萱的医馆,就必须穿过堵塞着巷口的人群,没奈何下,他只得一头扎进了人群之中。 “就是他偷了我的钱袋!” 王囧甫一扎入人群,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咦?这...这不是今天自个儿要找的正主,叶竹萱嘛! 知道了卷入麻烦的是叶竹萱,王囧倒是不急着去医馆了,他在人群中站定身子,勉强看清了里三层外三层包围之中的场景。 只见一个魁梧大汉哈哈笑道:“我已擒住了这可恶的贼人,现在就让他还你钱袋。” 立在当场的叶竹萱闻言自然连声感谢,大汉搔了搔头,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然后又拧了一把手中男子的胳膊,“快把钱袋交还给这位...这位姑娘,还要我替你松松皮肉吗?” 见义勇为的大汉显然是对如何称呼叶竹萱有些踌躇,但是最后叫出了‘姑娘’二字,不过让人听着生硬地很。 英雄救美总是令人向往的,但如若救的人和美女的形象相差太大,英雄总是会有些失望。 那个男子脸上一阵抽搐,看样子大汉的手劲委实不轻,嘴里连连告饶,等到大汉松开男子的手,那男子却道:“这位英雄,这位大爷,小的真的没有拿这位娘子的钱袋,这要我何从还起啊?” “哼——”大汉勃然作色,抡起豆沙包大的拳头,就要开揍,小个男子吓得跪在地上,不停地掏出怀中的东西,直到把袋口翻出,仍然没有见到什么钱袋,除了一把小刀,就只有几文铜钱而已。 “怎么会这样?”叶竹萱见状也是有些奇怪,讲起了刚才的事情经过,“我好好走在路上,忽然你就埋着头过来撞了我一下,当时我觉得有些可疑,于是停下来想看看钱袋是否还在,一查之下,发现钱袋果然没有了,钱袋里面有一两多碎银子和三十几枚铜钱。” “冤枉啊。”地上的男子哭天喊地般叫了起来,“我家中有急事,走路是急了一点,冲撞了小娘子是我的错,但是我真的没有偷什么钱袋。我姓李名找乐,家住苏州城的河边,家里有屋又有田,生活乐无边。怎么会干这种下三滥的偷盗之事呢?” “你还敢狡辩!”魁梧大汉厉声呵斥了一句。 “英雄,我真的没有偷这位美人的钱袋。她的钱袋不见了,兴许是在别处丢了,怎么就能赖到我的头上。英雄想要在美人面前博一笑,也不能拿我一个无辜之人开刀啊,何况是...这等姿色。大伙儿评评理,我身上哪有什么钱袋,我冤啊。”男子言语间越来越强硬,不仅赖了一个干净,还让路人住持起公道来。 不少路人见男子身上确实没有什么钱袋,也有几个帮起男子的腔来。 “这个——”魁梧大汉见状也拿不出办法,头上都急出了汗,面色通红地看着叶竹萱。叶竹萱倒是挺镇定,肥腰一扭,红脸一黑,冷静道:“在被他撞之前,我刚刚在路边买了一包红豆糕,你们看,就是那个卖糕的婆婆处买的,当时我还拿出钱袋结帐,婆婆可以替我作证。” 众人循着叶竹萱所指的方向,让出一条道,果然人群之外的街边有一个卖糕的婆婆,婆婆见众人忽然直愣愣地看着自己,颤颤巍巍地道:“你们看着我老人家做什么,我是卖糕的,你们想拿卖糕的怎地?” 一个书生模样的路人轻声解释了事情的始末,老婆婆才明白过来,表示确有其事。 魁梧大汉一听,犯愁道:“这就麻烦了,现在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这位娘子你说该怎么办啊。” 不少路人对着圈子中的三人指指点点,有说男子是奸猾之徒的,也有对叶竹萱的面容和身材评头论足的,还有对大汉眼光品味质疑的,总之各种议论千奇百怪,层出不穷。 “大伙儿能借光吗?”一个声音轻飘飘的声音忽然从人群中响起,叶竹萱一听见这个声音,神情一怔,怎么他来了? 第三十四章 英雄救‘丑’ (新的一周,道友推荐加收藏,可不要手下留情啊!) 魁梧大汉循着声音的方向一看,只见一个劲装的年轻男子排众而出,不过看其面色发黄,脚步虚浮,好似酒色过度一般,没有半分豪迈气概,与自己相较之下,还得数我英雄啊。 “王...王囧!”叶竹萱满心欢喜地向此人打起了招呼,似乎已然把钱袋的事情全然忘在了脑后,眼中只有面前的这个男子。 王囧见到叶竹萱这么暧昧的反应,再加上路人的指指点点,反倒有些不自然起来。王囧自问自己没有嫌丑爱美的恶俗,但是让人产生这种误会,自己多少还是有些介意的。 而且更多一层次,王囧想到了叶竹萱曾经给韩隶的春药,背后更是一阵毛虎悚然,脑中生出溜之大吉的念头。 不过事已至此,显然没有退回去的道理,所以王囧只得对着叶竹萱微微点了点头,然后轻咳了一声,冷冷看着嫌疑的男子道:“咳——是你偷了她的钱袋?” 嫌疑男子也是瞧不起王囧,脖子一梗道:“你又是哪里钻出来的人物,一脸病态,不去买药,倒是有心来管这闲事!” 王囧冷哼一声,将腰间的令牌一亮道:“神侯府守卫王囧!” 嘶——呀——哇—— 人群先是倒吸一口冷气,随即讶异惊叹声不断,这位小哥是神侯府的人啊,神侯府以侦缉捕盗闻名天下,众人均觉得此事有神侯府的人出头,便如服了一颗定心丸一般。 王囧倒是没指望自己能造出这么大的轰动,对面的嫌疑男子更是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嗫嚅道:“小的...” 王囧悠然蹲下拿起了男子怀中掏出的那把小刀,摸了摸刀锋,“刀锋很锋利嘛?这位家中有屋又有田的大哥,怀中藏着一把小刀作什么?” “这个...”男子脸上一红,说话有些结巴,“我...我自然是有用。” “到底是何用?”一开始出头的魁梧汉子忽地暴喝一声,此等声音配合着他的身量,自然有些泰山压顶的气势。 男子先是一惊,可是立刻把脖子一扭,硬声道:“我喜欢雕刻,雕人像知道吗?这把刀就是用来雕人像的。” 王囧倒是对于男子的这个回答有些意外,“哦?你随身带着刀,那么雕的人像呢?” 男子撇了撇嘴,眼中露出几分缅怀和忧郁,“我雕的是我的初恋情人,每次雕刻完后,就挖个洞,把人像埋在土中,寄托我的思念之情。话说回来,你管得了那么多吗?” “你当我傻子啊!”魁梧汉子向着男子迈出一步,把脚狠狠跺在了男子的面前,“雕刻?这刀是专门用来割人衣衫,好供你这贼子偷窃钱袋的。” 男子一听,自然不依,“你胡说,你不要含血喷人!” 围观路人也纷纷唏嘘起来,说魁梧汉子没有证据,强词夺理,虽然男子的理由有些标新立异,但是也不能就说是胡言乱语啊。 魁梧汉子见状有些着急,王囧示意他少安毋躁,等到众人的嘘声小了一点,才语气淡淡地道:“大家要看证据,那我就拿证据出来,这位大哥,把偷来的钱袋掏出来吧。” 王囧此言一出,却是众人皆惊,连叶竹萱也是捂着胖脸有些吃惊,因为王囧说话的对象不是地上的男子,而是那个拔刀相助的魁梧大汉。 魁梧大汉也是有些摸不着头脑,“大人,你是不是搞错了。我只是帮这位姑娘抓疑犯的路人,我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你为什么要我掏东西啊?” 魁梧汉子也是被王囧的话搞得摸不着头脑,楞在一边,不知该是帮王囧说话,还是去摸摸他的额头有否发烫。 “你掏不掏!”这时一声怒喝再次响起,不过却是来自一直温温吞吞呃王囧,只见他神情严肃,手里抛着神侯府的令牌,似乎大汉只要敢再说一个‘不’字,就要将其拿下。 大汉在王囧的威压下,忙不迭地掏出了怀中之物,其中赫然就有一个钱袋。 “这就是我的钱袋!”叶竹萱眼尖,连忙娇呼起来。 王囧上前捡起钱袋,倒出银子一看,里面的铜钱数目和叶竹萱所说完全一样。 众人见状也是倒吸一口冷气,奇怪为什么明明是地上的男子偷了叶竹萱钱袋,怎么一下子就到了这个大汉怀中?难道说大汉真是这个男子的同谋,那么一开始也没有道理替叶竹萱擒下那个男子啊? 王囧笑了一下,把钱袋丢给叶竹萱,“大汉正是这个小偷的同伙,他看到小偷被你拽住。生怕擒下小偷,到时就人赃并获了,所以自己抢先出手,趁着两人身体接触的时候,转移了钱袋。他是擒下疑犯的英雄,别人自然不会怀疑到他的头上,到时没有了物证,这案子便成了无头公案,他和他的同伙自然能逍遥法外,他自己还博了一个英雄救...美的美名,真是一箭双雕啊。” 这件案子简单地很,因为里面有一个很大的疑点,只要是个正常的男人,看到失主是叶竹萱,十个里面有八个不会有拔刀相助的冲动吧。 路人也是纷纷叫好,虽然不一定所有人都像王囧般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但是有人偷东西,而又有人抓住了小偷,这总是不会错的。 正在路人以为曲终人散之际,倒在地上的男子忽然站了出来,“我不服,你说的都是空口白话,没有丝毫凭证。” 王囧平静道:“刚才那位卖糕的的婆婆可以作证,当时她就看到了这位姑娘从这个钱袋掏出钱来买糕,难道你们忘了了吗?” 卖糕的的婆婆闻言点了点头。 那个男子却是不认,“婆婆年老眼花,她的话怎么做得数。而且大家看看,这个钱袋分明是个大老爷们的钱袋,青青黑黑,哪像一个女子用的钱袋啊。在场的还有没有姑娘,拿出钱袋让神侯府的官爷看看,姑娘的钱袋应该是怎样的。” 王囧皱了皱眉头,虽然明知对方就是小偷,但是他说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叶竹萱的钱袋的确不像一个女子用的物件,虽然用出自己神侯府守卫的身份,可以轻易解决弹压此事,但是这和自己走的技术流,似乎有些相悖啊? 众人听到男子的强辩,也是有些莫衷一是,纷纷又交头接耳起来。 ‘不要吵了。’ 一个怯怯的女声响起,嘈杂的路人无人理会。 不要吵了———— 女声见得不到回应,立刻提高了数个数量级的分贝。路人们都是一愣,王囧也是呆呆看着叶竹萱,不知道她有何话要说。 叶竹萱见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自己身上,倒是没有了刚才的气势,用那干净沉稳地声音婉婉问道,“你们知道钱袋里侧绣着什么字吗?” “字?”嫌疑男子愣了一下,但是旋即眼珠一转,还自硬着脖子道:“你想诓我?我自然知道钱袋里面是个什么样子,倒是你说说看,里面绣了什么?” “那是‘清’字,那是我亲手绣上去的。” “啊?” “什么?” “清?” “...” 众人顿时议论开来,纷纷要求验看,叶竹萱说完将钱袋交给身边一个中年书生,书生验看一番,果然发现和叶竹萱说的一模一样,看样子叶竹萱真的是钱袋主人,别人光从外部观察,肯定发现不了。 叶竹萱的证词终结了这场纠纷,自然有好事之徒嚷着要提这两个小贼见官,王囧也是乐得多事,正要让百姓将两者绑缚起来。 忽然那魁梧汉子露出一丝狞笑,身子一拧,便要寻路逃跑,而另一嫌疑男子也似心有灵犀般,默契地往另一个方向跑去! 王囧见状,嘴角撇出一丝冷笑,身子略微一倾,就鬼魅般地出现在了嫌疑男子的身侧,随即左手切出一下收到,狠撞在此人肋下处。 随即王囧也不停顿,直接凌空一跃,以大字型的身姿越过另一端已经跑出一些距离的魁梧汉子,拦在了他的身前。 “你...你找死!”魁梧汉子不肯就范,尤做困兽之斗,王囧看着他沙包大的拳头,眼睛也不眨,只是一掌接住。 啊...哎呦喂... 下一刻,被王囧捏住拳头的大汉,便像打中了七寸的蟒蛇一般,瘫软惨叫起来。 待其彻底软到在地,王囧方才把手松开,随后静身而立,仿佛什么事情也没做过一般。 “好啊!” “这小哥,年纪轻轻,可是智勇双全啊!” “那是!神侯府之人个顶个都是好汉啊!” 在众人啧啧称奇之下,王囧从嫌疑男子怀里搜出那个钱袋,转身交到了叶竹萱手里,对方裣衽一礼,道:“多谢王守卫援手之恩!”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何况我是受之涌泉,报之滴水而已,叶大夫何用言一个谢字。”王囧说到这里又是压低声音道:“叶大夫,今次我可是又来寻你问诊求医的。” 第三十五章 好古怪的品味 叶竹萱收回搭在王囧脉上的手,沉吟了一下,却是蹙眉不语。 王囧见状也是有些着慌地道:“叶大夫,我的病情如何,莫非不是风寒之症吗?” “风寒是风寒,只需三服药便可去除病症。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我适才诊你脉象,似有根基不稳,气浮意躁之象,似乎是练功出了一些岔子。” 王囧闻言愕然,道:“叶大夫莫非也懂武功吗?” 叶竹萱莞尔一笑道:“我一个大夫哪里会什么功夫,只是你们神侯府上,时常有习武之人前来问诊看病,所以才会对习武者的脉象气息有些了解。” 王囧闻言有些紧张地道:“那么依照叶大夫之见,我的脉象不妥在何处,不知可有解决之道?” “我也仅限于分辨好与不好罢了,哪里会帮你们习武者调理气息。”叶竹萱说到这里,见王囧有些失望,又是道,“不过我这里有一种中正补气丸,乃是偶然得来的一个方子所炼,对于帮助习武者调理气息有些裨益,你且拿一瓶去服用试试。” 还有这种好东西? 王囧眉梢见喜,伸手便去接叶竹萱递过来的一个褐色瓷瓶。 当王囧的手指甫一接触瓷瓶,忽然他全身激颤了一下,面色也是变得极为古怪。 不会吧,不要吧! 王囧心里不自觉地默念了两句,叶竹萱也是发现了王囧的异样,关切询问道:“王守卫,可是哪里忽感不适吗?” “没...没有。”王囧有些失神地说了一句。 叶竹萱见对方望向自己的目光有些诡谲,倒是摸不准他的心思,只以为是还在担心真气浮散之事,所以便道:“习武是为了强身,若是操之过急,伤了身子,就有失了习武的本意,正所谓本末倒置也。呵呵,王守卫,你不会嫌我唠叨多事吧?” “这个自然不会!叶大夫医者父母心,又是我的救命恩人,你的每一句话,我都会当做金科玉律去听的。” 此时的王囧已经恢复了自然,所以说话也是从容得体起来。 叶竹萱闻言掩嘴一笑道:“王守卫年纪轻轻,已经是侯府高手,再加上智谋高绝,为人谦和,将来也不知要迷倒多少少女芳心呢?” 嘶—— 若是称赞自己的是一位美女,王囧自然是欣然受之,顺便还要问一句,不知是否洛神有意。只是叶竹萱的这副尊容嘛... 所以王囧心中凛然,甚至怀疑起她的动机,喵了个咪的,她该不是对我有意吧?虽然她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可自己绝不能打破三观以身相报啊? 所以王囧也罕见地没有给点阳光就自嗨,只是矜持地笑了一笑,以示叶竹萱之赞,自己是受之有愧,当之不得。 幸而叶竹萱也不再深入这男女之事的话题,而是提笔写下了要开给王囧的方子,王囧看着叶竹萱写字的样子,暗道此女样貌虽然丑怪,但字却是写得极好的。 顷刻之间,叶竹萱便写完了方子,拿在嘴上吹了一吹,随即好似不经意地道:“王守卫,前些日子你们侯府一名姓韩的守卫,也到我这里求医,似乎他也中了与你一样的毒药,真是有些古怪。” 嘶—— 王囧暗道自己怎么把这茬给忘了,那韩隶的姘头就是找叶竹萱求的药,后来好像听谁提过一句韩隶也是让叶竹萱治好的,而且前次自己曾经主动要求将毒汁倒掉,若是叶竹萱聪明一些,说不得就会想通背后的关节... 一念至此的王囧只好含糊其辞道:“似乎有这么一桩事情,不过我与那韩守卫交往不多,所以知之不详。唉,说起来,近日侯府内时有怪事发生,实乃多事之秋也,也不知是冲撞了什么邪神恶鬼...” “哦!”叶竹萱似乎只是随口一问,对于王囧的回答不在意地迎了一句,便将方子交给了王囧,王囧没有直接用手去拿,反而是取出绢帕小心翼翼地包起了方子。随后心中有事的他,也不想多呆,便连忙长身而起道:“在下已经耽搁叶大夫许久,这就不再叨扰了。” 王囧说完之后,付过诊金药钱,便拿起方子便匆匆抱拳离开,而且出门的时候还差点绊上了门槛,叶竹萱看着王囧离去的背影,眼眸之中闪动着异样的光芒。 ******* 怪事天天有,今天特别多! 真是奇哉怪也啊! 匆匆回到侯府的王囧将自己关在了房间之内,此刻他的手里正把玩着一只瓷瓶,正是叶竹萱给的那瓶中正补气丸。 这瓶丹药叶竹萱收了自己不到五钱银子,倒是平平无奇。 可事情怪就怪在当自己触摸到瓶子的刹那,王囧分明看到一道青绿色的光芒自瓷瓶射到了自己的怀里,同时怀中的仙镜也是凭空而生。 所以王囧才会说出那一句‘不会吧’。 可此事只为‘一怪’也,接下来的怪事可谓接踵而来,第二件怪事就是坐在对面的叶竹萱,似乎对那道青绿色的光芒,丝毫无感,完全没有表露出异状。 这只能说明一点,所有被仙镜吸收的光芒,竟然只有自己能够看到,之前的仙镜因为诸葛嫣和季婵时吸收的玫红色和月白色光芒也应该如此,只是那几次发动时,自己皆是一人独处,所以无从验证此点而已。 还有那第三怪便是,当自己默念到了一声‘不要吧’之时,本来蠢蠢欲动的仙镜竟然又消失不见,应该是再次回到了自己体内。 这个发现让王囧欣喜若狂,说明仙镜可以随着自己的意念选择是否发动,这可是大大方便了仙镜的使用,从此之后自己便不用将那些美人儿用过的物件都用绢帕包着,非得要发动仙镜时才直接接触。而是根据自己的需要,可以暂时存下美人气息,等到时机合适之时,再次取出。 当然前面这三点怪则怪矣,不过短暂的惊愕后,都能理解和解释。最后面的一怪则是让人大跌眼镜,无论如何也难以自圆其说。 要知道之前两位触发仙镜的女子,一位是诸葛嫣,一位是季婵。两人俱是人间绝色、天上仙子的大美人儿,可这叶竹萱奇颜怪貌,何德何能,能让仙镜纡尊降贵,也纳入仙镜之内。 王囧不得不感慨一句,这制作仙镜之人的品味,呵呵,真是古怪地可以! 想到这里的王囧,心念一动,默念仙镜出来吧。 下一刻仙镜果然出现在了自己手上,上面的花纹闪动着青绿色的光芒,赫然就是即将发动的征兆。 不过王囧也是有些为难,这叶竹萱只是一个普通的大夫,又谈不上赏心悦目,自己偷看她又有何用呢? 王囧实在是思忖不出自己想看什么,所以得不到指令的仙镜,照出了叶竹萱即时发生的影像。 从影像中的背景来看,此刻的叶竹萱还是身处医馆之内,不过应该不是在问诊的外堂,而是进了里屋之内,至于她的容貌,还是一如既往地令人失望,而且王囧调了一下角度和视距,也看不出此女有易容扮丑的痕迹,甚至可以说她简直就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丑女,无论是五官、身材、样貌,都是令人生不出再多看一眼的兴趣。 所以王囧暗道,本来自己今日身子就虚,若是这鬼模样看多了,晚上发起噩梦来可是不妙。 一念至此的王囧,刚想抛开镜子,忽然镜子里的叶竹萱喃喃自语说起话来。 “这王囧倒是难得,短短不足四个月,光从真气内力来看,便从一名八品武者晋级到了四品武者,不知他是如何做到的,真是有些意思。” 嘶—— 王囧的小心肝扑通通跳了一下,这叶竹萱竟然对自己的修为洞若观火一般,适才她还说不通武道,原来是骗我的。 知晓了这个秘密的王囧,对于叶竹萱此人的兴趣,陡然大生,丫的这不会是一名隐藏于民间的高手高手高高手吧! 这么吊诡的事情,也能让自己撞上? 不过叶竹萱的下一句话,却是让王囧更是嗔目结舌起来,只听影像里的叶竹萱继续自语道:“看其气息之乱,始于眉心印堂穴、胸口璇玑穴和背心神堂穴,理应是冲击任督二脉失败所致的后遗之症。若是能够功成,他就能成为三品武者,我倒是要看看他多少时候能够打通这任督二脉,想当年我也是借了‘重楼玉钥’相助,才破关功成的...” 神马!神马! 前一刻想要丢掉镜子的王囧,现在却牢牢把镜子捧在了手心里,这...这叶竹萱实在是太逆天了吧,不仅从脉象就推断出了自己的病灶,而且她还提到了有办法能够助人打通任督二脉。 重楼玉钥?!这是什么东东? 王囧心中狂念一句,仙镜啊仙镜,我要看这劳什子的重楼玉钥! 下一刻,仙镜里的叶竹萱影像模糊起来,最后一阵涟漪过后,出现了她研读书册的样子,王囧赶紧将视角拉近,那书册上用秀丽的笔法密密麻麻地写满了文字和图像。 只见卷首便道‘搓针泻气最为奇,气至针缠莫就移,浑如搓线悠悠转,急则缠针肉不离...” 这是什么意思?这是针灸吗?没有学过针灸之法的王囧是一窍不通,不过通晓与否暂且不论,先将这些文字记诵下来才是。 整片针诀差不多有八百多文字,七七四十九幅经脉窍穴图,即便是王囧记忆能力大涨,但也是背的有些吃力,中间因为仙镜气息不够,王囧还拿出了叶竹萱所开的药方支持,这才足以背完整本针诀。 不过一番辛苦之后,王囧总算还是将针诀背诵了下来,这时的仙镜影像也有些摇摇欲坠,而里面的叶竹萱也是将书册一合,封页上果然公整中正地写着四个隶书,和王囧所料地一般无二! 重楼玉钥! 第三十六章 重楼玉钥 呼—— 王囧手里拿着厚厚地一叠纸,上面满是墨迹新鲜的经络窍穴图和文字。 这就是王囧凭着过人的记忆,写下了的重楼玉钥针诀。 通过这一遍的默书誊写,王囧对于这篇针诀有了一个大致的认识,姑且不论里面的行针手法,只说针诀的立意便是极为高明。 书写此针诀者将人体比作藏满了宝贝的宝库,但是这座宝库却是被上了一把把的锁,所以普通人能够发挥的能力只有自己潜能十之一二,而这篇针诀以‘玉钥’自居,便是想作这打开重重宝库大锁的钥匙。 只要人体自身的潜能被激发,强身健体不说,突破任督二脉之类的武者梦想,也是不无可能了。 无量天尊! 想不到自己竟然淘到宝贝了!若是真能将这针法学完,只怕是能大大加快自己的修炼速度。要知道习武的关隘可不止眼前的一个,要想达到先天一品武道家的境界,还不知道有多少瓶颈在等着自己呢。 好东西啊!王囧小心地抚了一下白纸上的针诀,幸福已经不在天边,但是麻烦却是近在眼前。 自己对于针灸一道根本是一窍不通,虽然知晓了针诀,自己可不敢拿着银针往自己身上乱试,若是轻重不妥,认准不准,只怕就有走火入魔,全身瘫痪之忧啊! 当然自己倒不是不能循序渐进地学习这针诀,若是真能把这针法融会贯通,自己即便成为不了高手,当一个杏林国手总是不难。只是远水救不了近火,等到自己将针诀学完,不说黄花菜凉了没有,诸葛嫣这黄花大姑娘说不得就熬成别人的媳妇了。 不行!不行! 自己等不了这么久,一定要尽快打通任督二脉,提升自己的内力修为! 既然不能自力更生,只剩下求之以人一途了,叶竹萱肯定会这针法,不过自己当然不能找她施针。 单论知识产权这码子事情,自己就难以交代,何况她明显还是一个深藏不露的高手,若是生起气来,只怕一针戳死自己,就和碾死一只蚂蚁似的。 叶竹萱这头没指望,那么其他大夫呢? 此针诀显然不是凡品,若是落入不知根底之人手里,只怕也会惹出无尽的麻烦,所以此路也还是不通。 一定要找一个既通针灸又信得过的人才行,自己身边有这么一个人吗? 王囧脑中幻过一个钟灵毓秀的倩影,说不得真的要去找她吗? ******** “王...王大哥,你脱衣服吧!” 凌珊推了一把王囧宽厚的背脊,声音中满是雀跃与兴奋地道。 “凌珊,这样好吗?”王囧虽然在心中已经试想过无数次,但等到真的箭在弦上,方知道害怕与恐惧。 凌珊看着扭扭捏捏的王囧,嬉笑道:“王大哥,你且放宽了心,余下的事情交由我便好了。” “凌珊妹子,我...我是第一次!”王囧的声音充满着怯弱。 凌珊咯咯笑道:“谁没有第一次,一回生二回熟,三回破苍穹,四回动乾坤,没什么大不了的。” 饶是凌珊如是说,王囧还是有些不太放心,颤声道:“若是出了事情怎么办?” 凌珊豪爽地拍了一记王囧的肩头,道:“出了事情我会负责的。好了好了,哪有这般婆婆妈妈的,你究竟是做还不做了。” “做!做!怎么不做!”王囧颤颤巍巍地脱下外衫,便忐忑不安地坐在了床沿上。 凌珊见状娇嗔道:“还有里衣啊,也一并脱了,否则叫我如何办事!” “嗯——”王囧用鼻音应了一句,虽然心中百般不愿,但终是敌不过凌珊命令的目光,所以将里衣也除了去,露出精赤的身子。 凌珊看到王囧阳刚有力的肌肉线条,粉面上终也是红了一红,不过她也晓得今次的事情是她主动,而且王大哥是第一次,自己更不能有半分异样,否则还不知王囧怕成什么模样。 所以凌珊也装作没有看见,银牙一咬,便也翻身而上... 片刻后。 “凌珊妹子,莫要太深了,小心折断...”王囧虽然已经忍了一会儿,但是凌珊实在太过笨手笨脚,终于忍不住轻声喊了出来。 凌珊一听,带着三分娇羞地觍颜一笑,呼气如兰地道:“王大哥,想不到这事比穿绣花针还难,不做过真的不知道啊!待我缓上一缓,等喘口气再来。” “你不是和很多人试过吗?怎么还这般生疏呢?”王囧背负着**和心灵的双重压力,所以折腾了这许久之后,也是禁不住有些埋怨。 凌珊吐了一下灵巧的香舌,道,“以前和别人,来来回回就是直来直去那么几下,哪比得上今回的花样多,也不知你从哪里找来的图谱,非得让我照着上面的做,真是累死人了。” 王囧闻言怔了一下,心里倒是有些歉意,反而温柔地道:“无妨的,若不是我反复求你,你也不会答应。再说以后做得多了,自然也就驾轻就熟了,说不定黑灯瞎火的也能一刺...” 王囧一句话还没说完,又是一阵刺痛传来,顿时没了话音。 就这样,一对年轻人,在经过了数次的尝试后,在两人越来越熟练的配合下,终于完美地插入了。 王囧感觉到在那一刹那,身体内的一股热流透身而去,仿佛丢掉了魂儿一般,而一侧的灵珊也是娇躯一软,若不是倚着床栏,只怕也要就此瘫倒下去。 不过虽然两人都是精疲力尽,但王囧知道作为自己,还不能就此放松,接下来的事情才是最重要的一环。 当下他便收摄心神,排除杂念,默守丹田,然后整个身体便进入了一个奇异的状态。 王囧只觉得自己丹田生出一股热气,过不多时,热气已蔓延全身,王囧很想告诉凌珊自己的症状。 但是随即发现全身巳被热气封凝,耳不能听、目不能视、口不能言,自己完全如同一个小天地般被隔离了开来。 怎么办? 莫非自己走火入魔了吗? 突如其来的念头让得王囧的心颤了颤,也因为这一颤,分散在全身经脉里的热气如同百川入海的水流一般,全都汇聚到了自己的经脉之中,先走背后神堂穴,后经天灵泥丸宫,终于又到了前次冲击瓶颈的状态。 王囧清楚地感觉到这次经过针诀的激发,自己启用的热气更加雄浑! 值此关键时刻,王囧尽量让自己的呼吸平缓下来,并且强行压抑住了心头的那抹激动,屏气凝神,努力的将自己的心境,安抚到一个最佳的状态。 下一刻,汇聚在自己泥丸宫里的热流也变得和自己的心境一般,平和下来,一丝丝温和的真气热流,钻入了那盘根错节的经脉窍穴之中,正在如同蚁爬一般,疏通着那些为不可见的经络。 而且因为热力真气涌入的缘故,王囧的脸色也是略微有些潮红,并且隐隐有红光似要透体而出,让一旁战战兢兢观看王囧练功的凌珊,心思无比忐忑,若不是怕惊了王囧,只怕现在就要惊呼出来。 不知觉间,疏导经脉的热流真气,已经到了最关键的几个窍穴里,而且因为里面的微小经络千回百转,本是浩荡的热流也是举步维艰,犹如千军万马被阻滞在了羊肠小道之中。 王囧知道若是能够从此而过,之后便是平途万里,一马横穿,反之若是稍有差池,除非是主动像上次般退却,否则若是强来硬干,一个不慎,只怕是要经脉爆裂而亡。 感受到了身体危险信号的王囧,心情在一刹那也是无比纠结,是拼死一搏,还是再待来日? 也许下次自己的真气再积累的雄浑些,也许下次凌珊的针法再娴熟一些,也许... 王囧知道自己可以期许出无数的也许,但是自己还有再多试几次的时间吗?没有,自己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 有此明悟的王囧,心底里狂喝一声! “今天一定要突破到第七层神机诀!” 刻意被王囧压制的热流的威力,像火山熔岩般在他泥丸宫处爆发,只要是体内存有的真气,全被他不要命般向着泥丸宫吸扯过去,若是王囧可以内视,就会发现小小的泥丸宫里,真气已经变成了一个狂躁的气旋,足以摧毁任何阻碍。 在热力真气全力冲击下,本自阻滞的经脉终于出现了松动,但是因为不计后果的冲击,本自弱小的经脉也是有些不堪重负,慢慢涨裂开来,让人不禁担心,似乎下一刻就要爆裂出来一般。 危险! 王囧心中燃起无比强烈的危机感,他正要抽去热力真气,但是发现已经太迟了,涌入那些细小经脉的真气根本已如在外的将领一般,无法听从自己的指挥。 怎么办!自己赌输了吗? 难道自己真的要落得一个爆体而亡的下场吗?王囧心中升出无限的凄凉,自己在这个世界的道路方才显出一缕曙光,下一刻却又降临末日一般。 就在王囧惊骇惶恐之际,忽然只觉得金光一闪,虽然他一直闭着眼睛,但是他确信真的看见过了金色的光芒,这道金光十分熟悉,就好似自己第一次初练神机诀是差点走火入魔时遇到的一般。 下一刻,那些原自不堪压力的经脉全都稳固了下来,里面的热流真气虽然没有减弱半分,但是一切又归于了平静。 王囧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哪里还不知道抓住这个千载难得机会,连忙催动所有可以调动的真气... 不知过了多久,当最后一缕真气热流回归到王囧的丹田之后,他的身子猛的一阵剧烈颤抖,小腹微微收缩,随即他的眼眸骤然睁开,漆黑的眼瞳中,似有金色光芒急速掠过… “成了吗?” 一旁怯生生揪心不已的凌珊,看到王囧睁眼,终于按难不住,小意地问了一句。 睁开眼睛的王囧怔了一下,在凌珊满是汗心的手掌上微微握了握,一股充实的力量顿时涌入了后者的体内。 王囧用最直接的方式告诉这小妮子... 自己终于炼成了神机诀第七层! 此刻丹田内的真气无比充盈,只觉得以往所达不到的各个角落此时亦无所遗漏,真气循环往复,生生不息,如涓涓溪流,潺潺流水,因为此时自己的任督二脉已经贯通。 一流武者的大门已经对着王囧打开了。 第三十七章 贼等捉贼 午夜时分,梆子声响过三记,整个神侯府内都是黑暗静寂一片,唯有几个院子房间还亮着黯淡的灯火。 今夜里王囧既没有值守院门,也没有假扮江沧澜去传艺,而是躲藏在了诸葛嫣小院的一间偏房内,此时的他并非孤身一人,旁边还挨着一个小巧玲珑的娇躯,正是清纯可人的俏婢凌珊。 两人扒在窗户门口,透过窗纸上捅出的两个孔洞,聚精会神地望着窗外,透过这两个孔洞,几乎就能将整个诸葛嫣的院落收入眼中。 “凌珊妹子,怎么还是没有动静,会不会那个贼子今天不来了呢?”王囧捶了捶已然蹲得发麻的双腿,对着身边的小妮子低声问道。 “王大哥!你就多等一会儿,算是凌珊我求求你了。虽然我看得不是太真切,也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幻象,但小心一些总无大错,若不把这事弄明白了,我的心里总是不太踏实。” 凌珊此言一出,王囧只好面带苦笑地道:“凌珊,瞧这话说的,以你我之间的情分,你交代下来的事,我能不用心吗?只是这守株待兔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先不说是否真有这内衣大盗,而且就是犯案也未必选在今日。现在已经等了足足一个多时辰,若是彻夜等下去,我怕明日精力不济,影响到了守卫之责,那可是大事一桩!” 没错!王囧今夜就是被凌珊硬拉来,捉拿什么莫须有的内衣大盗,王囧自然是心知肚明,这所谓的内衣贼确有其人,而且别无分号,就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的王大官人自己了。 正因为如此,王囧早就知道这是一场没有结果的等待,不过他自然不能将个中理由说与凌珊知道,所以只得硬撑着眼皮子,陪着这小妮子熬灯守夜。 王囧心里如是想,不知内情的凌珊却非一般想法,果然只见她不服气地撇了撇嘴,“大事?难道帮小姐抓内衣大盗不是顶天的大事嘛?要真是抓到了这龌蹉的贼子,还不知小姐如何奖赏你呢!” “三小姐也会谢我?” 王囧心里涌起荒谬的感觉,看着院子里随风飘扬的五色肚兜亵裤,暗道要真是抓到了所谓的内衣贼,自己只怕被乱棍打死的可能性更多一些,还何谈什么奖赏啊? 话说起来,这三个月下来,自己对于凌珊和诸葛嫣的肚兜内衣已经是了如指掌,连她们内衣外衫的搭配也熟谙于胸,诸葛嫣今夜今日穿的是玫红色短衫,那她的肚兜就应该是绛紫色的那件,至于灵珊嘛,现在穿在身上的应该是嫩绿色的... 王囧想到这里,不自觉偷眼去看凌珊的侧脸,晶莹如玉的耳垂格外小巧可爱,玉颈也是粉嫩纤细,透露出无限的青春气息,若是没有见过诸葛嫣、季婵这等天姿国色的美丽,将凌珊这乖巧的小家碧玉娶回去,也是人生一大美事吧? 凌珊注意到王囧眼珠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不禁别过头去,娇嗔道:“别这么看着我嘛,你还知不知羞啊,再说人家又不是很好看。” “好看!我们凌珊妹子怎么不好看,在王大哥眼里,你最好看了!”王囧连忙郑重其事地道。 “我哪里好看了,小姐才是真的好看呢!” “三小姐有三小姐的好看,凌珊有凌珊的好看,都是不一样的啊!” “好了!”凌珊白了王囧一眼,低声道,“小声一点,莫要惊走了那淫贼。我知道你的心意了还不成。” 王囧闻言洒然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凌珊见状心头一热,用蚊呐一般的声音道:“王大哥,昨天谢谢你了,凌珊真的很开心,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 王囧怔了一下道:“昨天?昨天不是我求你帮忙嘛,你谢我作什么,理应是我谢你才是!” “不是这样的,针灸一道非是小事,而且又事关你练功的大计,若非王大哥信任与我,又怎么会托付给凌珊呢?” 王囧重重点了点头,心中也是有些感动,昨天自己让初学重楼玉钥的凌珊替自己施针,诚然自己是在冒险,但作为凌珊,承担的风险,又何尝会比自己小一些,但她还是义无返顾地作了,如此深情厚意,真不知让自己如何回报。 唉——大不了以后娶了诸葛嫣,把这小妮子也收作通房丫头得了。 凌珊见黑暗中的王囧眼神光彩熠熠,也不知想些什么,不由开口问道:“王大哥,那篇针诀好是神奇,不知你是从何处得来的?” 王囧闻言心中一动道:“这篇针诀,名为重楼玉钥,乃是我家传的医典,听说我的八辈儿祖宗就是有名的国手神医呢。可惜王大哥我没有这份天赋,只知道舞枪弄棍。对了,凌珊,不如我就把这篇针诀给了你吧。” “啥?这怎么可以?这针诀如此贵重,又是王大哥的家传之物,怎么能轻许给外...外人呢...”凌珊说到后来,轻咬着红唇,已经吃吃地说不出话来,连头也都不敢抬起来。 王囧看着俯看着垂首的凌珊,她的秀发垂到额前遮住了美丽的眼睛,白玉似的脸上却隐隐露出几分羞色,她那玉颈的尽处也是雪白一片,从她身上传来的青春香味漂进王囧鼻子里,再传到他心里,一股邪火腾腾的往上冒。 王囧虽非真的采花淫贼,但是密室幽闭下,孤男寡女,而且貌似眼前的此女对自己还大有好感,如此可餐的秀色,心怀一阵激荡,浑身火辣辣的,不知觉地也是向着凌珊慢慢贴了过去。 垂着螓首的凌珊只觉得玉颈处传来丝丝热气,抬头一看,才发现王大哥面色发红,呼吸粗重地向着自己靠了过来,下意识地也是往后一躲。 可是凌珊本就是蹲站在椅子上,一躲之下顿时失了中心,扑通一声就翻到了地上。 “哎呦!”凌珊摔得好生吃痛,这么大的动静也是把王囧吓了一跳,见到坐在地上犹自害羞的凌珊,王大古人只得讪讪干笑了两声:“一时情动,纯属意外,仅此一回,下不为例。” 王囧说着收起心猿意马的心思,将地上的凌珊扶起,不过在触到对方绵软的手心时,王囧也是差点再次破功。 不行不行! 凌珊这丫头这么温柔,对人又好,如此亵渎她,实在是不应该啊。王囧良心发现,小小的自责了一下,况且以后反正是自己的通房丫头,何必急在一时呢,若是真的发生了什么,叫诸葛嫣看出了门道,那才真是拣了芝麻丢了西瓜呢。 王囧想到这里,火热的灵台才总算真的冷静下来,同时好言善语地道:“凌珊妹子,你不会还在生我的气吧?” 凌珊粉脸一红,轻轻地道:“王大哥,你别这么说,凌珊一点也不怪你。” “你不生气就好。好了,我们还是言归正传,这本针诀就送与你了。你莫要再说什么推辞难当之言,只要你将上面的针法练好了,对我练功可是大有裨益。到时候我真去考个武状元回来,风风光光地接你去享福...” “呓——王大哥,我没名没分的,一辈子都是伺候小姐的命,哪里能跟着你去享福。”凌珊说到这里,顿了一顿,又是正色道,“不过若是王大哥觉得凌珊学这针诀能帮助你,我就好好学,这本针诀也一定会好好保存的。” 王囧听到可人儿的巧言乖语,心中一热,暗自为自己方才的邪心更是惭愧不已,当下正要再说几句好听话儿,忽然他轻咦了一声。 “怎么了,王...”凌珊正待说话,王囧便用两根手指封住了凌珊粉嫩的香唇,同时‘嘘’了一声。 凌珊顾不得被人堵住嘴唇的羞涩,机敏地往窗外一看。 只见一个蒙面的男子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院子中间,黑色面巾上露出两只色咪咪的贼眼。 目标出现了! 王囧见状正要从隐身的房间里跳将出去,却是被凌珊一把拽住,轻声道,“捉贼捉赃。” 王囧闻言再次蹲立下来,死死盯住院中的‘内衣大盗’,心中暗道真正的内衣贼在这里,哪里捉得了赃,还是找机会将其拿下,将错就错,顶了自己的罪名,本官人也好彻底就此洗心革面,毕竟以自己现在和诸葛嫣的相熟程度,已经用不着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来获取美人气息了! 不过这黑衣人的行径却是出乎王囧的所料。 只见他还真的接近了晾晒衣物的地方,不过只是察望了几眼,却是没有伸手偷拿,反而一个矮身,贴到了一个房间的门上,也不知那人手上如何动作了一下,房门上的小锁转眼而落。那人再次小心地打量了一下左右的情形,推门就要钻入了诸葛嫣的房间之中。 这个房间自然不是旁人所住,正是诸葛嫣的香闺所在! 凌珊和王囧对视一眼,脑中转过一个念头,莫不成这个内衣大盗贪心不足,竟然要直捣黄龙,今次要直接将诸葛嫣偷走不成? 第三十八章 贼喊捉贼 “捉采花贼啊!” 一记声嘶力竭的呼喊,吹散了院落里的鬼魅和寂静。 下一刻,王囧已经从藏身的房间里扑身而出,犹如夜空中的鹞子一般,向着那不明身份的黑衣人扑了过去。 黑衣人也是发现了王囧的存在,他并不魁梧的身体顿时发出绝强的气势,牢牢锁住了迎面而来的王囧! 此人是个高手! 王囧虽然还未曾与其交手,但是从对方渊渟岳峙的气势中,便可判断此人武功之强,远超自己曾经遇过的任何一个对手。 不过王囧也是怡然不惧,昨日里打通任督二脉,晋级三品武者的自己,正好想寻一个对手试试自己的手段呢! 一念至此,王囧战意更盛,飞奔的脚下真气迸发,连院子里铺垫的地砖也给踩得粉碎,顺著真气的反弹王囧当空跃起,高大的身形几乎遮挡住了月光,齐眉棍高举在手,对著地面上的黑衣人发出凌厉的一棍。 好强烈的气势! 黑衣人眼中中闪过一丝亮色,显是对王囧的功夫感到诧异。不过吃惊归吃惊,却是丝毫不作躲闪,只是两臂抬起,看样子是要以一对肉掌硬接王囧的齐眉棍。 人身肉掌如何是棍棒的敌手? 一般人会以为黑衣人在托大,只看王囧当空而下的气势,就知道这一棍非同小可,而黑衣人敢以肉掌硬接,可知他必然有所依仗。 王囧凝神望去,果然看到黑衣人双掌隐隐闪著黄芒,好似覆盖了一层什么。 “砰!”交挈声响起,王囧惊讶的发现黑衣人的双掌竟似金属一般,不但极其坚硬,而且光滑得令他的气劲完全偏向一旁,对身体无法造成一点伤害。 不过一击不成的王囧也不是庸手,气劲一触即收,在黑衣人撤掌再次击出前,抢先将棍横过来一挡。 “当!”双掌正中齐眉棍,爆发的真气几乎将棍子震碎,气劲透过兵器,险些将王囧震得吐血。 “好厉害!” 王囧强忍住胸口的不适,真气三转之后,方才缓过劲来,经过这短暂的交手,他也是对黑衣人有了粗略的评价。一是此人的功力绝对是不弱于自己,二是他的掌法极为高明! 换句话说,此人竟是一名拥有高明掌法的一流武者! 敌强我弱,不能硬拼! 王囧的反应极怏,各种念头只是在脑中一闪而过,借着对方的内力的反震,他身形向后疾速退去。 而且王囧退走的方向也并非是慌不择路,而是借助退势冲向了诸葛嫣房间的方向。 这一招大出黑衣人意料之外,不过却也立刻身形一闪,追在了王囧的身后。 黑衣人的身法的确是高明,后发先至,抢前拦在了王囧之前,在诸葛嫣的闺房门口立定。 王囧被对方拦住,但是手上动作不停,齐眉棍如水银泻地般,将七十二路神侯棍法施展到了极致,如惊涛拍岸向黑衣人卷了过去,黑衣人虽然双掌了得,但急切之间却是无法腾出手来还击。 黑衣人暂时失去了攻势,出招却没有半分慌张,似乎他有足够的底气,只待王囧此波攻击过去,就能轻易抢回主动权一般。 正在此时,只听‘唰’地一记脆响。 黑衣人身后的房门被一道剑影破开,随即那剑势没有丝毫减弱,闪动着流光溢彩,直直劈向了黑衣人没有设防的后背! 王囧嘴角撇过一丝冷笑,这就是他定下的策略,双方在院子里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诸葛嫣不可能不知晓,而且这美人儿最近武功大涨,想必早已是手痒不已,恨不得天天与人比武对练,若不是自己以江沧澜的身份拦着她,只怕侯府内早就被这位三小姐扰得鸡犬不宁了。 所以今夜好不容易有送上门的机会练手,诸葛嫣哪里还会轻易放过。 黑衣人被诸葛嫣的一剑劈得有些猝不及防,虽然身子硬是横移出去了几寸,避开了这位大小姐的剑锋。但是脚下却再也避不开王囧的齐眉棍,‘啪’的一声闷响,已经被扫了一个正着! 脚下吃痛的黑衣人一个踉跄,不过仗着深厚的功底,还是及时站住了身姿,同时双掌左右击出,正好劈在了诸葛嫣和王囧的一剑一棍之上。 黑衣人掌上的功夫果然极为了得,王囧凭着三品的内力修为还能硬接下来,只有五品的诸葛嫣则是吃力不住,腾腾地退了开去。 诸葛嫣的退去给了黑衣人足够的空间,他的双掌带着呼啸声一刻没有停歇地向着王囧逼了过来。 而且从这掌势之中,王囧竟然感觉到一股杀气! 咦,有没有搞错呀?哪有这般横的贼人,非但没有做贼心虚,倒还动起了杀念,王囧真是有些一头雾水了。 莫非真觉得自己是软柿子这么好捏吗?一股怒火从王囧心头升起,他在棍子上使了一个粘字诀,向着滑不溜丢的双掌捅了过去。 黑衣人甫一接触棍子,顿时身形一滞,显然被棍上真气的粘劲影像,王囧得势不饶人,瞬间又把棍子上的粘字诀改成了爆字诀。 轰地一击,棍端没有半点花俏,却是千钧融于一发! 黑衣人的内力真气虽然稍强于王囧,但是对于真气的运用,哪里比得上修炼了孔明神机诀的王囧。 真气一粘一爆之下,顿时中招,当下只觉得掌心一丝钻心的疼痛传来,连动作都有些凝滞了。 趁他病要他命! “贼子休得猖狂!”随着一声甜美的清叱,诸葛嫣也是再次围击了上来,使出一招七星揽月剑法中的‘星耀五行’,顿时剑光大盛,将黑衣人的背心大穴全部笼罩其间。 黑衣人在王囧这里吃了亏,但是对上诸葛嫣却是游刃有余,只见他左腿如鬼魅般的踢出,正好踢在王囧意欲逼上前的空位,使得自己难以乘胜追击。 另一方面双掌招式平平实实地推出,却是力道十足,只听一声闷响,诸葛嫣的青钢剑竟然被一对肉掌硬生生地荡开。 诸葛嫣两次进攻不成,战意却是不减,兀自纠缠不退。没等黑衣人换招,手中青钢剑又是呼啸而来,那黑衣人似乎没想到诸葛嫣来的这麽快,不得已把掌势一变,带著“呼呼”的罡风拍向高速刺来的的剑脊,低喝道:“撒手!” 不过这次黑衣人却是料错,原来在其掌风触到剑脊的刹那,同样在上面感受到了一股粘滞的气劲。 怎么回事? 为何这两人的内力真气如此古怪?与此同时,王囧的齐眉棍又是向着黑衣人的头顶天门处,狠狠砸了过来。 嘶—— 霎那间黑衣人的背上便沁出了一层白毛汗,浑身的汗毛全都竖了起来,他暗道今日有些太过轻敌,若是应对不好,只怕是要阴沟里翻船了。 一念至此的黑衣人手掌由横拍突然变为了直击,“锵”的一声,硬生生将粘在手上的剑脊弹开,同时身体不可思议的一拧,便以诸葛嫣为中心,转到了她的背后,而王囧势大力沉的一棍也是改由诸葛嫣正面承受! “把剑给我,跳起来!” 眼看两人的合击就被这黑衣人轻轻巧巧地化解,王囧突然对着诸葛嫣低喝了一声。 不明就里的诸葛嫣没有丝毫迟疑,她的青钢剑甚至比自己心中所想还早一息就丢掷了过来,下一刻之间王囧双手一放,将棍子顺势丢掷了出去,同时双膝着地,以折腰的姿势顺手操过抛掷而来的青钢剑,在腾升而起的诸葛嫣身下,飞速滑溜了过去,手中剑锋瞄准的正是毫无防备的黑衣人! 王囧同样使出了诸葛嫣方才那招星耀五行,虽然招式不及诸葛嫣精妙优美,但是剑锋中蕴含的内力却是隐有风雷之声。 噗地一声,黑衣人这次没有躲过王囧别出机杼的一击,剑锋终于破体而入,刺进了他的大腿里。 蓬! 血光自黑衣人的大腿飙出! 王囧没有给立足不稳的敌手以喘息之机,身体如同弹簧般自地上弹起,手中剑锋再刺黑衣人肋下。黑衣人大腿被刺,行动不便,只剩下了被动后退之力。 此时本是只有三人的院落里也是热闹起来,王囧听到诸葛嫣说了一句‘夏叔,你来了’,随即一阵脚步声和人影便涌到了院子里。 王囧暗道应该是其他守卫听到院子里的动静,所以都是赶了过来。 黑衣人似乎也胆怯起来作势就要跳上屋顶逃遁,王囧方要随着他的身形跃起,但是随即心中一动,因为凭着新近掌握的‘入微’一诀,清楚地感觉到黑衣人此举虽有其行而无其力。 眼睛有时候会欺骗自己,但是感受到得真气却不会骗人,王囧急急煞住上跃之力,反而闭目感应着黑衣人身体微动作带来的气劲变化。 然后找准时机,对着一处空位重重一拳轰出。 “王囧,你打错了...” 诸葛嫣的娇呼还未结束,飞快转变身姿的黑衣人,已经被王囧的蕴含了爆字诀的一拳狠狠击中,他的眼中露出惊诧的目光,似乎难以明白为何王囧能看破他的虚招,还能料敌机先地击中自己。 不过回答他问题的只有诸葛嫣和凌珊的欢呼声,随即黑衣人便终于难以支持,摇摇晃晃地跌倒在地。 睁开眼睛的王囧,强抑着第一次击败强敌的激动,上前一步一把揪去黑衣人的面巾,待其露出真容,围观上来的众人皆是一惊,齐声愕然道。 “是你?!” 第三十九章 八卦铜壁掌 “怎么可能是你!” 诸葛侯府主厅的大堂内,曲魂犹如斗败的公鸡般,跪在诸葛嫣和夏渊的座前。 王囧、凌珊还有侯府内的几名一等侍卫分立两旁,冷然看着这叛徒。 “快快交代!半夜三更,你为何要乔装潜行到三小姐的院子里!”夏渊紧蹙着眉心,声音低沉沙哑地逼问道。 “他不仅进了院子,还打开了闺房的门锁呢!”凌珊大着胆子插了一句,若是换在平日里,这小妮子肯定无胆在夏渊面前插嘴说话,但是今日里实在是气急了曲魂下流的行径,所以才义愤填膺地要为自己的小姐出头。 诸葛嫣玉容也是肃然,面沉如水,凤目中寒光熠熠,等着曲魂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我...”曲魂嘴唇嗫嚅了一下,随即强撑着道:“徒儿只是听闻三小姐院中似有贼人出没,所以才会半夜潜入院中埋伏,希望能擒到这个元凶首恶。” 诸葛嫣闻言气极而笑,脆声道:“你倒是忠心耿耿,替我着想。我来问你现在那所谓的贼人何在,既然你只想在院中埋伏,为何又要撬开我的门锁。这些倒也罢了,你自作主张作出如此乖张无礼之事,事前可有向我禀报知会一声吗?” 曲魂怔了一下道:“三小姐,卑下也有自己的苦衷,我所言的贼人很有可能就是府内的奸细,此人不仅与府库血案有牵连,更是...总而言之,若是提前知会了三小姐,这贼人很有可能便会被打草惊蛇,再想捉他就千难万难了!” 曲魂这话是向着诸葛嫣说得,但是目中的凶光却是不是瞟向站在一边的王囧,显然是在指这个奸细就是王囧了。 诸葛嫣凤目一寒,还待说话,夏渊已经抢先一步怒道:“无论你有百般理由,但是你私闯三小姐私院,就是千般大错!想不到我夏渊对侯府忠心耿耿一辈子,竟然收了你这么一个不争气的逆徒!真真是气煞我也!来人呢,将这厮立即拖出去,重责八十笞杖,生死不论!” 听闻责罚的曲魂倒是没有半分怨望,只是向着夏渊重重磕了三个头,悲声道:“徒儿知错了,是徒儿没用...” 两名守卫扑到曲魂身旁,把他强扯了出去行刑法! 诸葛嫣和王囧均没有料到夏渊会如此之快作出决定,不由面面相觑,不知说些什么才好。 此时又听夏渊颓然叹了一口气,道:“三小姐,这曲魂是我一手调教的徒儿,平日里倒是为了侯府忠心守职,哪里料到会糊涂到作出如此大不敬的蠢事。于公,夏某监管不力,致使小人接近三小姐,于私,夏某更是训徒不严,方致如此大错!老奴...老奴实在是有愧三小姐,有愧于侯爷,有愧于诸葛家的列祖列宗啊!” 夏渊说到这里,老眼里已经挂着几滴浊泪,随即只见他猛地双膝下跪,对着诸葛嫣哭诉道:“三小姐,还请你责罚老奴办事不力之责吧!” 诸葛嫣见到如此情状,芳心内的怒气也是消散了七八分,反而对夏渊的自责心酸不已,连忙将其一把扶起道:“夏叔,这几年来,你照看这偌大的侯府老宅,辛苦功劳无数,怎能说是办事不力。树大有枯枝,人心隔肚皮,你一个人又怎么可能事事都在掌握之中。还望夏叔你莫要太过自责心痛才是!” 夏渊被诸葛嫣扶起后,又是垂了几滴老泪,方才颤声道:“三小姐仁心仁德,夏某感激肺腑。日后必定更加鞠躬尽瘁,绝不让宵小之徒再来骚扰小姐半分!” “如此便有劳夏叔了!” 夏渊诺诺应了一句,正待退身离去,处置诸般善后之事,在其提步要走的瞬间,忽然浊目中射来一道精芒,牢牢盯着王囧道:“好!你很好!今日之事,往日之行,老朽全部记在心里,待到时机合适之时,必有厚报相送!” 夏渊说完这句,便头也不回地出了大厅,王囧看着他离去消瘦直挺的背影,心中也是萦绕着挥散不去的忧虑。 自己和夏渊一派这没来由的冤仇,已经是越结越深了! 凌珊有些担心地看着离去的夏渊,怯生生地道:“王大哥,都是凌珊不好,硬拉着你来捉什么贼人,结果却让你恶了夏管家...呜呜” 诸葛嫣睫毛纤长的美眸眨了一眨道:“凌珊你也无须自责,你也是为了我着想。再说夏管家心痛爱徒犯错,一时失礼也是情理中事,待得来日等他气顺,我来替你们说合一下便是。” 王囧暗道自己和夏渊的过节岂是说合两句能解得开的,不过口上还是道:“如何敢劳烦三小姐。” 诸葛嫣幽幽叹了一口气道:“说起来,你和夏叔的恩怨多半也是因我而起,若非是我执意要私逃出府,你也不会卷入和韩守卫的冲突。说起来,我真的要再次好好谢谢你呢!” “三小姐何出此言,应该是我多谢三小姐的信任才是。” 王囧自然知道诸葛嫣言语背后的含义,她想来是以为在湖边的祈愿灵验,方才有之后的‘江沧澜’授艺,而自己想谢谢诸葛嫣,也是因为同一原因,若非是听到了诸葛嫣的祈愿,自己怎么能想出这条接近诸葛嫣的妙计呢! “小姐,王大哥,你们两人不要谢来谢去了。”凌珊有了诸葛嫣的承诺,自问解开夏渊对于王囧的仇恨不再是什么难事,所以也是尽量把话题将导向了别处,道:“小姐,王大哥,今夜的事情怎么处处透着糊涂,你看这曲守卫来得糊涂,夏管家审地也糊涂,我到现在还没弄明白,这曲守卫到底是不是那内...什么贼啊!” 身为元凶祸首的王囧,自然希望此事越糊涂越好,而诸葛嫣心里也是有别样想法,她自忖曲魂不应是有什么无礼之念,不过极有可能是发现了每夜里来传授自己武艺的江沧澜,所以才会冒险窥探,存了此念的诸葛嫣自然也不想深究此事,所以在夏渊快刀斩乱麻处理曲魂的时候,也没有提出太多的异议。 两人都是各有私念,所以王囧没有接话,诸葛嫣也是马上点了一下凌珊的额头道:“你这小妮子,越来越不知羞了,什么话也能从嘴里蹦出来,真该给你找个婆家了!” “不要嘛,小姐。凌珊要陪你一辈子的。”凌珊闻言不依地拽了拽诸葛嫣的香袖,随即又是讨好道,“小姐,你的武功怎么变得这么厉害哩,听闻那曲魂乃是一等守卫,是三品武者,想不到对上小姐之后,也只有落败认栽的份!” 诸葛嫣掩嘴轻笑了一声道:“不许胡说,这曲魂明明是王囧打败的,怎么把功劳胡乱归到我的身上,徒自让人家见笑我们主仆无知自大嘛!” 王囧谦声道:“三小姐过谦了,今日一战其实胜得极险,那曲魂不仅内力不在我之下,招式更是极为高明,若非得赖三小姐相助,最后又别出机杼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孰胜孰负还犹未可知呢!” 诸葛嫣点了点头,赞同道:“王囧你说得不错,那曲魂的掌法乃是侯府的一项绝学,名为八卦铜壁掌,是我诸葛先人所创,练到极致,双掌能够水火不侵,刀枪难伤。本来我的七星揽月剑也能与之匹敌,只是自己功力不深,武艺又练得不够纯熟,所以尽皆落在了下风。” 八卦铜壁掌?王囧听闻这个名字,便起了极大的兴趣,自己内力真气突飞猛进的同时,越来越觉得一套神侯棍法根本不敷使用,若是遇到危险关头,缺少了绝技傍身,甚至恐有性命之忧。 自己之前不是没有偷练过诸葛嫣的七星揽月剑,但是他看过剑诀之后,知道这套剑法乃是为女子量身而创,所以偏重一个‘巧’字,身为男子的自己练起这套剑法来,不仅似是而非,连威力也是大大减弱,而这套八卦铜壁掌,显然就是适合男子修炼的掌法,不知诸葛嫣会是不会... “可惜了,这套掌法爹爹只传给了夏叔,否则王囧你也可以拿来修炼!对了!”诸葛嫣忽然拍了一下自己的光洁如玉的额头,不无兴奋地道,“我让夏叔也收你为徒,这样不仅你可以修炼掌法,你们的恩怨还可以化解云散,岂不是一个两全其美之策!” 嘶——王囧倒吸一口冷气,这个大小姐的思维真是天马行空,自己和夏渊已经是水火不容,虽然自己不知道哪里得罪了这位大管家,但是现在他的徒弟在自己手里一死一伤,而且曲魂经此一事后,伤愈后定然也无法呆在侯府,可以说被自己绝了前程。 如此深仇大恨,怎么可能化解,更遑论是由他来传授自己掌法武艺了! 不过诸葛嫣却是不知这许多,只觉得自己计策妙极,凌珊也瞎参合捣乱,末了,这一主一仆也不给王囧说话的机会,只定下明日里就要拉着王囧去拜夏渊为师! 王囧见诸葛嫣兴致正高,也不去打破她的雅兴,心里却是哂道,这怎么可能嘛! 第四十章 王囧拜师? (人生有涯道无涯,祝愿道友新的一年修为大进啊!) 翌日!侯府的一个偏厅之内,夏渊再次被诸葛嫣招了过去,王囧也是拗不过诸葛嫣的好意,同样来到了此地,自觉有些傻不愣登地立在了夏渊之前。 两人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大眼瞪着小眼,凭添了几分剑拔弩张的火药味。 “三小姐要夏某收这王囧为徒?”坐在下首的夏渊听完诸葛嫣的想法,眉毛一拧,当下便斩钉截铁地道,“这不可能!” 看吧!我就知道这是自讨没趣? 立身在旁的王囧听到夏渊的答复,心里没有半分失望,若是这老怪答应下来,那才是滑天下之大稽呢! “夏叔,看在嫣儿的面上,难道你不能通融一下吗?”诸葛嫣倒是有锲而不舍的小姐脾气,又是不甘失败地追问道。 “呼——”夏渊抿了一口茶水,提了提神道,“我不能收王囧为徒,不过小姐说要夏某传他八卦铜壁掌,却是未尝不可。” 啥? 王囧几乎以为自己耳朵出了毛病,夏渊竟然同意教授自己掌法,而且还不用拜他为师,天下哪有这般的好事,不可能吧? “不过嘛!既然受我武艺,虽未入我门下,也得守我门下的规矩。我夏渊传艺之人,每逢初一,便须得和同门比试一次,一来切磋技艺,二来复查武功。所以夏某人也是有言在先,若是他不能循规蹈矩,老夫之言便算作罢!” 王囧心里咯噔一下,自己还倒是这老匹夫转了性子,原来竟是在这里等着自己,什么同门切磋技艺,分明是找个机会,光明正大把自己干掉吧! 现在这老狐狸的香饵是抛出来了,明知这香饵里面藏着是锋锐的勾刺,自己吞倒是不吞呢? “王囧,难得夏叔宽宏大量,你倒是快些答应啊!”诸葛嫣自小长在深闺,自然没有这许多机心,听道夏渊只愿传艺不愿收徒,还道是夏渊一下子抹不开面子,至于埋伏在同门比试中的阴谋,因为不晓得两人的结怨如此之深,所以也是没有立时发觉。 王囧心中转过百般思量,最后终于咬了咬牙,正所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自己有机会学上八卦铜壁掌才是眼前之利,至于和夏渊徒儿比武之事,自己已经是三品武者,连夏渊自己也不过是一品,难道还真会怕他的徒儿不成,退一百步说,即便是敌之不过,跑路逃命总是可以的。 一念至此的王囧,端过桌上的茶壶,替夏渊满满斟上茶水,恭敬地将茶杯奉上道:“王囧谢过夏管家传艺之恩,还望莫要嫌弃王某驽钝才是。” 夏渊见到王囧真的答应下来,不由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好你一个驽钝的王囧,你可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啊!” 看到夏渊笑得如此开怀,王囧也是面含笑意,诸葛嫣心里的阴霾也是随风而去,想起江沧澜曾经对于王囧的评价,也觉得此子是个风尘异人,当下怜才之心大起,对着夏渊柔声道:“夏叔,你好好传他武艺,若有差失,我可要想爹爹告状的哟。” 夏渊躬身抱拳道:“三小姐所命,夏某敢不尽心传授,还请小姐放心便是!不过正所谓严师出高徒,夏某有言在先,还请三小姐不要一味护着王守卫才好。” 诸葛嫣点头道:“夏叔之言乃是理之所在,我必定不会胡乱插嘴就是了。” 夏渊见诸葛嫣如是说,眼角精光一闪,看得本是心里笃定的王囧也是心惊胆颤,这老匹夫莫非还有什么狠毒的手段等着自己吗? ******** 当日晚饭过后,王囧慢吞吞的走到夏渊所住的静室之中,垂手叫了声:“夏管家!” 此刻是两人约定传授武功之时,夏渊盘膝坐在榻上早已盘算了半日,见王囧进到屋里,便不嗔不喜地抬手指了一下旁边的空位道:“坐!” 王囧存在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心思,大喇喇的坐下,反正自己再谨小慎微,也改变不了这老匹夫对自己的恶感。 夏渊眉眼稍稍颤了一下,随后开口道:“你可知八卦铜壁掌是门什么功夫吗?” 这...王囧虽然从真气内力上已经不算是初学者,但是对于武功招式还真的是所知不多,只好事实就是道:“卑下不知。” 夏渊到:“八卦铜壁掌这门功夫,乃是诸葛侯府第十三代家主诸葛百代所创,他也是继老侯爷之后唯一达到先天一品武道家的诸葛传人。不知你可有听过他的名字?” “诸葛一统,百代千秋!说得就是侯府最出色的三位家主,他们的声名如雷贯耳,卑下自然是听过。” “嗯,第一代老侯爷替大夏朝打下了这诺大的江山,擅长的是上阵杀敌的马上功夫,所以除了誉为四大神功之一的‘孔明神机诀’外,在武功招式上还是偏重群战厮杀为主,七十二路神侯棍法便是个中翘楚。不过在太平年代,这种大开大阖靠着血性杀气的枪棍之术,渐渐没有了用武之地。所以十三代家主诸葛百代侯爷,方才因时制宜,创出了侯府的另外三门绝学,那边是‘七星揽月剑’、‘八卦铜壁掌’还有‘北斗天罡步’,这三种武功之中,七星揽月剑偏重轻灵机巧,而八卦铜壁掌则是走刚猛遒劲一路,至于北斗天罡步,则是身法轻功,在江湖中也是有偌大的名声,与丐帮的‘八步赶蝉’,青龙会的‘平步青云’、江沧澜的‘翻云步’并称为四大轻功!” 王囧心里虽然对夏渊此人不太感冒,但是他介绍江湖武功的一番话,还是让自己听得津津有味,毕竟这方面的知识是自己十分欠缺却又渴求的。 所以王囧也是忍不住问道:“夏管家,不知那七星揽月剑和八卦铜壁掌,在江湖武功之中排名强弱如何呢?” 夏渊倒也没有因为王囧的擅自发问,表现出什么不喜之色,直言道:“要论搏杀打斗的武功,自然是首推丐帮的‘降龙十八掌’、‘打狗棍法’,青龙会的‘青龙覆海剑’还有江沧澜的‘大江破浪刀’等等,诸葛侯府的两样武功,只能排名其后,勉强算是一流而已。不过武功一道,并没有强弱之分,只有使用武功之人才有高下之别。只要将武功练到登峰造极之处,诸葛百代侯爷照样凭着这几门功夫,在武林中享誉数十载而盛名不衰!” 夏渊虽然说得隐晦,但王囧也听出来这诸葛侯府的剑法和掌法,和一流的武功相比还是有不小的差距,否则早就如同内功和心法般大吹大擂了,至于所谓的诸葛百代享誉武林之说,王囧只能将其归结于个人因素了或者是有夸张成分了。 “好了,这些俱是闲话。传你功夫乃是正理,今日要传你的八卦铜壁掌,无论名字还是使用出来都是至刚至强的掌法,练到小成便能碎石裂碑,练到大成更有无惧刀剑之能。但这门看似至刚至强的掌法,与一般的金刚掌之流的外家功夫自外向内者不同,却是从内练出外。要想将一双肉掌练得水火不侵,刀剑不怕,还须要参悟掌法背后的心法才好。” “夏管家说得乃是正理,不知这套掌法需要多少时日才能练得小有所成?”王囧最关心的自然是练功的速度,他可不想十年半月都耗在一门只是二流的掌法上。 夏渊道:“练武速度因热而已,岂有定数。不过我也不会苛责与你,两个月之内,你都不用参加我门下弟子的比试,至于两月之后,你便没有这法外之恩了。” “夏管家体恤之情,卑下莫敢忘怀!” “好吧,我这就传你这门武功的心法,你要牢牢记住了。” 王囧见他如此顺利便要传功,倒是大出意料之外,当下慢慢走近,心中严加戒备,生怕他有甚诡计。夏渊瞧在眼里,只作不知,当下将八卦铜壁掌的口诀,说了一遍。 王囧记忆非凡,只听了一遍,就已记在心里,不过他寻思,这老匹夫恼我恨我,岂肯当真传授功夫?他多半教我些没用的假口诀作弄人。 一念至此的王囧假装忘却,又向夏渊请教。夏渊倒是不厌其烦,再次照旧说了。 接下来王囧没有全部发问,只是从千余字的口诀中拣选了十几处试问,发现夏渊的回复还是相同一般。 王囧的首次授业就此结束,过程顺利的连他自己都不敢置信,几乎以为夏渊就是一名看起来有些严苛,但心地善良的长者。 到了第二日传艺的时候,王囧再问夏渊,听他说的与昨日一般无异,这才相信非假,料得他若是即便是胡乱捏造,过了一夜之后,却也不能字字相同。 接下来的十余日内,夏渊不仅每天都是传授王囧口诀心法,但是对于掌法却是一招也传授。王囧试探着问起,夏渊便说自己年纪老迈,动不得筋骨,具体的掌法演练还需自己的徒儿代劳才好。 王囧见其没有直接拒绝,心中也是摸不清夏渊的算盘,不过当他跟着夏渊的几名弟子学过掌法之后,终于明白了过来。 原来每一次他的弟子施展掌法,那些招式看起来有七八分相像,但是每天却不尽相同,王囧细问之下,那些弟子都定说是王囧自己昨日记得不清,而非是他们演练地不对。 至此,王囧终于大悟到夏渊到底存的是什么心思诡计,喵了个咪的,这老匹夫竟然用了赵志敬对付杨过的法子的升级版。 他既传授自己玄功口诀,招式武功也教。但是这些招式却是经过了肆意篡改,似是而非,而且这府上除了他自己和他的徒弟外,再也无人学过掌法,自己要想追究,也是无人可以验证。诸葛嫣若是问起,老匹夫尽可推诿,说王囧资质太差,学不到掌法的精髓。到了定下的两月之期,自己是一学无成,夏渊就可以派出他最得意的弟子,堂而皇之地在演武场上收拾自己了。 好毒的计策啊!王囧心中一阵大恨,但是随即却是眼睛一眯,暗道自己怎么可能坐以待毙,你有张良计,我就没有过墙梯吗? 第四十一章 夏渊的谋算 两月时光转瞬即过,转眼到了九月初一,夏渊早就有言在先,门下弟子必须参加月初的切磋较艺。 在诸葛侯府的老宅之内,夏渊共有五名弟子,曲魂和韩隶自不必去说,两人一个身死,当然对外声称是重症暴毙而亡,一个则是打得半身不遂被驱逐出府。 剩余的三名弟子,一人不过是方入门墙不久的三等守卫,功力至多不过六品,自然不可能是王囧的对手,至于另外两人分别为二等守卫和一等守卫,分别叫做翟志平和尹志敬,尤其是那身为一等守卫的翟志平,至少便是三品武者的实力,今日之战,很有可能就由他来出战王囧。 平日的切磋都是由夏渊主持,今日因为多了王囧参加,连诸葛嫣主仆也是亲临现场。 今日的诸葛嫣春风满面,而且又是换了一身新的衣裳,梳理着公主样式的发髻,身着一件紫纱对襟金凤襦裙,大红色的抹胸后露出修美的玉项、洁白的肌肤,颜色辉映间更觉妩媚多姿,明艳照人。 王囧大概是在场众人唯一知道诸葛嫣好心情的原因,就在昨夜晚上,自己终于帮助这娇小姐突破了孔明神机诀的第六层,而她也名副其实成了四品武者,让两个多月来内功无有寸进的诸葛嫣雀跃兴奋不已。 诸葛嫣的晋级也让王囧颇有压力,幸好这些日子自己也没有躲懒,除了积极准备应对今日之战外,内功心法的修炼也是没有放下,前几日已经触碰到了神机诀第八层的关隘,相信只要机缘适合,自己就有再进一步的可能。 不过这些在今日的比斗面前,一切皆非太过重要。 王囧虽未入门,但也排了座次,不过是和诸葛嫣等几人坐在左侧,而夏渊的三名弟子则是安排在了右侧。 倒非是夏渊有意安排,只是他的三名弟子都是夏渊与自己的龃龉,所以不愿意就近而坐罢了。 此刻坐在椅子上的王囧,正在偷偷观察那翟志平,此人样貌倒算清秀,长得也是白白净净,眼睛还是双眼皮的桃花眼,算得上有些男色。 他是唯一没有教过王囧掌法的弟子,夏渊的借口是一等守卫职责颇重,所以抽不出时间,王囧却认为必定是夏渊暗藏此人,是为了今日比试更加出其不意才是。 王囧在偷瞄翟志平的同时,这厮的眼睛极为不老实,虽然表情一本正经,却时不时用他的桃花眼去偷瞄仙姿绝色的诸葛嫣。 这是俺定下的媳妇,竟敢偷窥她的秀色,真真是岂有此理!王囧心里暗恼,恨不得将其的桃花眼揍成熊猫眼方才甘休! 夏渊没有辜负王囧的期望,下一刻便听他指着王囧道:“王守卫,你出来!” 王囧怡然不惧地踏步上前,还有兴致对着凌珊比了一个必胜的手势,不过也不知这小妮子看懂没有。 夏渊走到夏渊座前,打了一躬,道:“卑下见过夏管家。” 夏渊捋了一把胡须,微微一笑,显然他今日的心情也是不错,想来是觉得谋划两月的阳谋终于到了得逞的一天。 “王守卫,这两个月来,你学了一些什么,与三小姐说说!” 王囧知道这戏肉背后的含义,就是想让诸葛嫣知道两人有多么师徒相得,好让她无可指摘罢了。 王囧也是颇为配合得道:“夏管家这两月来将八卦铜壁掌的口诀心法悉数传授,又命他的高徒天天指点我武艺招式。可谓是隆情厚恩、深谋远虑、处心积虑...呵呵,我书念得不多,也不知道这些成语用的对是不对啊!” 夏渊打了一个哈哈,掩饰恼怒之情,他不愿与王囧再多做什么口舌之争,又是指着得意高足翟志平道,“翟守卫也大不了你几岁,你去和他比试罢。” 夏渊此语貌似公道,但习武讲究的是闻道先后,而非年龄大小,哪有如此安排配对的。 王囧嘴角瞥过一丝冷笑,也不说话,只是冷眼看着夏渊和翟志平。 翟志平长身而起,走到王囧面前潇洒一躬道:“原来这位便是家师新近授艺的王守卫,真是见面不如闻名。呵呵,我的书也是念得不多,不知这句成语用得对不对啊!” 翟志平针锋相对地拿话刺过王囧,又是抱拳对着夏渊道:“王守卫习武不久,也不知弟子应拿几分力气应对。” 夏渊面无表情地道:“王囧,我来问你。精气充盈功行具,灵光照耀满神京。后面两句是什么?” 王囧脱口而出道:“历年尘垢揩磨尽,偏体灵明耀太虚。” 夏渊微笑道:“很好,一点儿也不错。看样子你学得很是卖力,既然如此,志平你也无须让他,否则岂不是让王守卫误会你小觑了他吗?” “是!弟子自当不会让王守卫败兴失望!”翟志平的桃花眼一挑,将手伸出一展道,“王守卫,来吧!” 王囧早就被此人装逼的做派和拙劣的演技,搅得心烦意乱,当下便话也不愿多说,直接跃向那桃花眼,双臂舞动,猛击过去。 翟志平见他一下场既不行礼,亦不谦逊求教,心中生出鄙夷,暗道三小姐果然是所信非人。 翟志平不与王囧作莽夫之争,先是退了几步,见他下盘虚浮,斜身出足,往他腿上扫去。王囧机敏地侧身让过,然后便是顺势右掌斜飞,击他肩头,翟志平同样举掌格挡。 两人双掌甫一接触,王囧便觉得触到了一块光滑至极的金属上一般,不仅没让王囧占到任何便宜,反而如同打到了铁石一般,手掌吃痛不已。 此子掌法高明处,更甚曲魂一筹!王囧迅速作出了对手的评判。 要知道当日自己和诸葛嫣联手,占尽了心理优势,方才取得胜利,今日主客易位不说,还是单枪匹马作战。 更糟糕的是今日之战以比掌法为名,相当于是以己之短击敌之长,就算是有三分胜算也是降到了一分,当然这也是夏渊处心积虑制造出来的情势,王囧知道若是不出奇招,恐怕今天真的不能善了,翟志平虽然细皮嫩肉,但王囧一点也不相信他会秉承什么点到即止的规则。 翟志平占了上风,更是乖张,双掌轮状向前,中宫直进,直取王囧的胸口要害。 王囧退步不及,只好再次拿双掌硬挡一下,随即只觉豆腐劈在了石板上一样,几乎就要筋骨寸断。 那翟志平也是觉出自己莫大的优势,脸上带着诡异笑容,一掌直取向前,当中窝心而击,另外一张上劈下落,则取王囧的顶心大穴。 王囧脚步轻移,身形微侧,抢身去抓翟志平的手腕,好让他的掌法难以施展,但是翟志平反应好不快捷,顿时化掌为抓,指头点向王囧的手臂,虽然八卦铜壁掌名为掌法,但是手指也是必练之处,所以王囧被翟志平戳中,也是手臂酸麻,半边身子几乎顿时难以动弹。 凌珊看得王囧险象环生,几乎就要惊呼出声音来,诸葛嫣也是看得凤目一蹙,不理解王囧的掌法为何差距翟志平如此之多。 王囧迫不得已再退几步,但是厅内范围狭窄,哪里有许多空间让王囧去退闪,很快就是被占尽上风的翟志平逼到了角落处。 翟志平见到胜利在望,又能在诸葛嫣般的美人儿面前出尽风头,心里更是痴心妄想经此一战,便能取王囧地位接近诸葛嫣,所以心情激荡下,也是嘿嘿一笑道:“王守卫,看样子盛名之下其实难副啊。” 王囧输人不输阵,手掌横刀反切,使个卸字诀让开翟志平的一掌,趁着空隙也嘴里还半点不饶,回道:“翟师兄,瞧你玉指纤纤,手掌白净如女子一般,是不是平日也时常涂脂抹粉啊!” 翟志平分外受不了别人说他女气,如今又是当着诸葛嫣这般绝色天人面前,更是把自己的肺都要气炸。 王囧说完便宜话,哈哈一笑,忽然双掌猛地击出,隐有风雷之声夹杂其中。 千钧一发,气劲爆裂?! 翟志平在今日比斗之前,早就听过曲魂讲评王囧的武功,知道他不仅内力不弱,而且真气运行方式很是古怪,不仅能粘附真气,而且能瞬间爆发出极大的内力,更有料敌机先,查敌入微之能。 不过翟志平一则被王囧的言语激怒,心中的恨意滔天,二来知晓王囧此人诡计多端,不想生出变数,所以当下心中一动,以左掌硬接王囧的双掌,同时右掌直击向他的腰间,又狠又准,显然是打定主意,即使拼著左掌受伤,也要一举将著屡次碍事的小子除掉,在他腰间打出个稀烂的大洞出来。 王囧出乎意料的没有变招,反而加运真气,双掌骨节隆起,同样使出了同归于尽的打法。 翟志平心中暗笑,“小子找死!” 自己以近十年的功夫苦练八卦铜壁掌,手掌早已练得臻于大成之境,几乎坚如铁石,即使中了这小子的一招,相信也只是稍受轻伤而已,而自己可洞金开石的一掌却可以把他的肚腹间轰个大洞出来,怎么看都是自己合算些。 翟志平带著得意的狞笑,右掌狠狠击向王囧的腰间,王囧的双掌则是先上一息功夫和他的左掌撞在了一处。 砰砰! 明明是肉掌对打,却是发出金属交鸣的声音。 一心期待王囧落败的夏渊,没等到翟志平面上现出得意的笑容,反而是一声长呼惨叫自他口中响起。 只见翟志平引以为傲的铁掌,竟然被王囧的双掌生生劈开,看其手掌弯曲变形的样子,竟然连同筋骨皆被王囧的双掌震伤。 怎么回事? 其实在翟志平的手掌碰到王囧双掌的一瞬间,就发现不对劲的地方了,这小子的一对肉掌,仿佛覆盖了一层金属一般,再加上他的内力上带有千钧一发的暴击之力,又是双掌对一掌,猝不及防的翟志平立马吃亏受创。 垂着一条胳臂的翟志平忍着手上的剧痛,再看已经跃出战圈的王囧,背上也是一阵毛虎悚然,对方已经在他心中留下了一片阴影,一片抹不去的阴影。 他...他怎么也学会了八卦铜壁掌,而且竟然有如此造诣! 第四十二章 先生,骗得我好苦 王囧怎么也学会了掌法? 这个问题在夏渊师徒脑中油然升起,夏渊更是将凌冽的目光投向自己的两个徒弟,摆明了就是开始怀疑两人阳奉阴违,竟然背着自己将掌法传给了王囧。 夏渊的两个徒儿被师傅的眼神一扫,两股战战,几乎不能直立,他们心里同时大呼冤枉,他们这两个月变着法的施展假掌法,可谓是挖空了心思,绞尽了脑汁,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累死累活的容易嘛! 不过两人腹诽不已的同时,也暗自有些后怕,原来这王囧早就学会了八卦铜壁掌,而且功力又是如此精深,连身为三品武者的翟志平也落得掌骨折断的下场,可笑当日里自己还班门弄斧,小丑似的耍弄手段,幸亏这王囧性子好,或者说是够隐忍,否则被一掌劈残打伤的,岂不成了自己? 王囧神奇般的反败为胜,在众人心中掀起了轩然大坡,除了凌珊是单纯地为王囧开心之外,连诸葛嫣也是困惑不已,诸葛嫣的眼力今非昔比,她也看出了王囧之前故意示之以弱,就是为了这最后的制胜一击。 可问题是为什么王囧要装作不会掌法,而他的对手甚至是夏管家,也同样好似认定了这个事实一般呢?能够回答这些疑问的答案只有一个,夏管家从始至终都没有好好教过王囧掌法,当日他答应自己,只是为了引王囧入毂,然后将其击败甚至是重伤。 可是最大的问题来了,如果一切都如夏管家算计一般的话,那么此刻倒在地上惨呼的人应该是王囧才对,为何结果却截然相反呢?而王囧又是从何处学会了这八卦铜壁掌呢?要知道在明州城里,除了夏渊师徒之外,可是再无旁人会这掌法了! 王囧看出了诸葛嫣美眸中透出的疑问,他心里呵呵一笑,暗道教我掌法之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便是你诸葛嫣了! 王囧脑中不自觉浮现出仙镜中的影像,一个粉琢玉雕地小女孩,梳着双丫髻,正蹦蹦跳跳地玩耍在一座宏伟的庭院府邸之内。 这个院子要比诸葛侯府里的任何一个院子还要宽敞许多,园内又有两亭,竟然横架在有活水流入的小泉上,后面的主宅重檐构顶,顶上还有一个造型华丽的宝顶,下面是白石台基,栏杆雕纹精美。主宅在园林的衬托下,更是气象万千,只怕比之皇宫也是不遑多让了。 在庭院之中一个中年男子,他长的气宇轩昂、英气勃勃,多年的习武更是让他身材匀称,浑身充满了猎豹一般的力量。此刻的他正身着练功劲装,在庭院中演练着一套掌法,每一掌劈出便如利刃出鞘,端的是气象森严,隐有暗合天道之感。 旁边的小女孩似是没有什么定性,顽皮地招来一个脸盆,从泉水中舀了满满一盆,然后趁着男子不备,铺天盖地地就是泼了过去。 男子唇角微微一笑,毫无着恼之色,下一刻只见他双手平推,犹如两扇大开大阖的铁壁铜门一般,迎着扑面的大水而去。 砰! 那一盆泼出去的水撞到男子的双掌上,非但没有溅起水花,反而是如同水遇到了游鱼一般,游鱼过后,水势如旧,而游鱼过水,男子的双手却是滴水不沾,而且整个身子也是穿隙而过,若不是相错而过的水终于落到了地上,让人几乎以为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一般。 男子洒然一笑道:“堵不如疏,逆不如就。无过不及,随曲就伸。人刚我柔谓之走,我顺人背谓之粘。动急则急应,动缓则缓顺。这就是八卦铜壁掌的精髓,嫣儿,你懂了吗?” 小女孩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懂了懂了,今日的功课到此为止,爹爹快些陪我去玩吧,相国寺里听说来了喇嘛呢...” 男子不怒自威的脸上露出慈父般的无奈笑容:“好好,随你随你吧!” 王囧想到这里,也是忍俊不禁,差点差出声来。这就是他当日被夏渊逼的走投无路,想出来的过墙妙计。 你夏渊耍滑弄奸,不愿教我,我还不屑向你就学,自去另寻名师,这个名师不是旁人,正是诸葛嫣的父亲,当代神侯府家主诸葛万代。 诸葛一统,千秋万代! 身为侯府三百年来最为出色的三位家主之一,诸葛万代确实有着武学宗师的巅峰造诣,一句‘堵不如疏,逆不如就’完全道出了八卦铜壁掌的真意,八卦铜壁掌既然脱胎于黄老玄理,本就不是走逞强斗狠的路子,夏渊所为的‘由内及外’也只是点中了些许皮毛,而诸葛万代的归纳的八个字,才可算是微言真意! 看过了诸葛万代一招一式亲身示范掌法,王囧自然是一日千里,进境颇大,在短短两个月内就将八卦铜壁掌练到了小成的境界。 夏渊告诉了他口诀,诸葛万代亲身示范,这就是王囧能够无师自通学会八卦铜壁掌的真正因由! 说起来,当日里也只是抱着一试的心态,没想到还真有诸葛嫣观看诸葛万代练武的场景,而且正好就是这套八卦铜壁掌。也不知是冥冥中老天自由安排,还是自己主角光环大开的原因了。 夏渊这老匹夫恐怕是抓破了头皮,也想不到这背后迷离玄奇的真相吧! 王囧想到这里,也是上前对着夏渊抱拳一礼道:“夏管家,卑下初学掌法,轻重内力难以收发自如,不慎伤了这位翟守卫,真是心中有愧,还望夏管家和三小姐责罚。” 夏渊的一张老脸抽搐了一下,深深平复了一下呼吸,才道:“拳脚无眼,罪不在你。不过因为除了意外,今日的切磋就到此为止!三小姐,老奴先行一步,你们两个还不快把师兄扶起来!” 夏渊自觉挂不住脸皮,又恐诸葛嫣看出了蹊跷,所以急匆匆地甩手而去,他的两名弟子也是匆匆入场,一左一右搀扶起断掌的翟志平而去。 看着本是热闹的厅内顿时成了冷冷清清的场面,诸葛嫣的唇角逸出一丝动人的笑容道:“王囧,真是越来越看不透你了!” ******* 深夜时分,诸葛嫣的绣榻闺阁内。 诸葛嫣半挨在门旁,那种美人儿柔弱不胜的从娇慵无力中透出来的活力,既矛盾又相反。一身淡粉色的便服,俏脸没施半点脂粉,腰束绢带,尽现她曼妙的体形。倾国倾城之色,也不过如斯。 此刻的诸葛嫣目不转睛的瞧着对面的‘江沧澜’,狡黠地道:“先生,你骗得我好苦啊!” 王囧心底兴波,强作镇定道:“诸葛小姐此言何意,好生叫人疑惑。” 一丝笑意似是漫不经意的从诸葛嫣唇角逸出,接着扩展为灿烂胜比天上星空的笑容,“先生,你不说我可说了,你是否就是王囧...” 嘶——王囧头皮发麻,生出立刻脚底抹油的心思,自己装扮的如此费力,连声音都是刻意装得沙哑低沉,怎么会叫诸葛嫣看穿了呢? 诸葛嫣看到王囧整个人都如斗鸡般一惊,抿嘴浅笑道:“果然没有猜错,你便是王囧的师傅了!” 啥?王囧的师傅?我? 王大官人的脑袋出现了短暂的当机,随后才缓过神来,明白了诸葛嫣的意思,她并非是看穿了自己的伪装,而是误认为王囧是自己的徒弟,或者说是‘江沧澜’的徒弟。 这哪儿跟哪儿啊?王囧心里先是松了一口气,随即又是惊异起诸葛嫣为何会有如此推测。 只听这美人儿喜孜孜地分析起来:“我便早就在想,以先生的身份,怎么会盘桓在明州如此之久,若说是只为了我这个陌路人,嫣儿是打死也不信的。今日见到王囧用八卦铜壁掌打败了夏叔的徒弟,我总算明白了过来,先生就是王囧的师傅。” “若非如此,夏管家明显没有好好传授王囧掌法,而在明州府内,除了夏管家师徒,再无学习八卦铜壁掌的分号。可是王囧不仅能无师自通,而且青出于蓝。嘻嘻,正所谓名师出高徒,能教出这般徒弟的名师,除了先生还有谁呢?先生既然通晓孔明神机诀,那么对于八卦铜壁掌,肯定也是熟谙于胸吧?” 诸葛嫣说到这里,一对美目明亮了起来,好似为自己‘天衣无缝’的推理沾沾自喜地道:“先生,嫣儿是不是说得一丝不差啊?” “这...”王囧脑中千回百转,盘算着各种可能性和后果,最后还是装作叹了一口气道,“呵呵,本想晚些方才告诉你此事,却料不到先一步被你猜中了。” “真的吗?”诸葛嫣盈盈玉立,款移莲步上前,挟带着一股青春健康的香风,来到王囧面前,拽起袖子不依道:“先生好不公平,我就知道你是为了教授王囧习武,才在明州盘桓的。教我习武只是顺带而为,就好似买卖中的添头一般,怪不得我的武功一直比不过王囧,原来是先生你在背后偏心搞鬼!” 远看固是秀色可餐,近看更不得了!诸葛嫣灼人的香泽气息,晶莹如注进杯内美酒的嫩肤。天然秀丽、起伏有致的娇躯轮廓,谁能不为之大晕其浪。 被摇得晕晕乎乎的王囧,好容易才定住了心神道:“诸葛小姐此言可是冤枉江某了,我怎么会不一视同仁呢?” “一视同仁?”诸葛嫣别有意味地瞅了王囧一眼,轻轻的道,“既然如此,先生在面对王囧时可也蒙着面孔呢?若要证明先生真的一视同仁,为何不在嫣儿面前也揭去面巾呢?” 王囧瞬时就明白了诸葛嫣这许多铺垫后的真意,这小妮子闹了半天,竟然是想自己摘下面巾。 喵了个咪的,这面巾哪里摘得! 王囧心里苦笑一声,眼中射出无比黯然的情绪道:“江某曾答应她,一辈子不再任何女子面前,单独以真容示人...” 第四十三章 真相 王囧不知道诸葛嫣是以何种情绪送自己离开的,小姑娘的心思本就难猜,再加上自己神乎其技的演技,想必足够让她编织无数荡气回肠、肝肠寸断的凄美爱情故事。 呵呵,自己不会令她今夜无眠吧? 王囧不负责任地失笑了一下,暗道最近这段日子,自己对于美人儿的免疫力真是大幅提高,若是换了从前,只怕被她美目一抛,立即色授魂与,魂魄不知飞到那里去了。难能像今日一般,急中生智,编出这么精彩的微小说啊! 几个纵越潜行之后,王囧终于回到了自己所在的院落,现在的自己已经是三品武者,很少守卫能够发现自己的踪迹,所以出入也是方便了许多。 此刻的院落内静悄无人,有种出乎寻常的宁洽。心情不错的王囧深呼了一口清冷的空气,心境在不知不觉间,达到了空灵一片,无思无想的境界。 王囧之前每次练功,都要摒去杂念,刻意令自己脑中空白一片,但安歇均是刻意而为的心境,而非像此刻一般,是自然而然所产生的。 王囧无嗔无痴,漫步走回自己的房间,他要让自己保持这难得的心境,说不得今晚就能借此冲关成功,晋级二品武者! 王囧的手掌甫一接触自己的房门,蓦地一股难以形容的感觉涌上心头。 那很难说出自己感应到什么,只是心中很不舒服,似有一胜无形压力,影响他本似自然无为的精神境界。 下一刻,王囧顿时疾退几步,毫不犹豫地用双手护住了心胸要害! 吱呀! 他的房门无声弹开,黑暗中射出一道令人感觉危险至极的气息,王囧的双目几乎看不清发生了什么,便觉得护着胸口的双手一痛,整个人如遭重击地被远远弹了出去! 果然有埋伏! 王囧心中惊骇欲绝,若非自己刚才偶然地达到天人合一的心境,只怕根本难以预感危机的发生,此刻的自己早已成了一句没有灵魂的冰冷尸体! 到底是谁偷袭自己,竟然有这般可怕的武功。 王囧想到这里,那道黑影已经赫然立在院中,他没有蒙面,也没有刻意掩饰行藏,正是自己的老对头夏渊! 王囧的脸色顿时阵红阵白,难看之极。夏渊能够这么肆无忌惮地出现在院子里并且对自己动手,定是起了必定除去自己的杀机。 果然只听夏渊阴沉着声音道:“这个院子里的人都被我调去了他处,不论今夜此地发生了什么,都只有你和我两人而已!” 不用再和王囧这大仇人做戏,夏渊说起话来也是大感轻松,他夜枭一般的两眼凝视着王囧,心中涌出腾腾杀气,像热雾般蒸腾着,眼前此子的诸般恶行一一流转过他的脑海,若是眼神能够杀人,此刻的王囧已经死了千遍! “夏管家,你我其实缘来无仇,若非你苦苦相逼,何来今日这化不开的深仇?” 王囧见夏渊撕破了脸皮,自己也不想一直糊里糊涂,所以问出了藏在心底多时的疑问。 夏渊桀桀一笑:“为什么!单凭你这心术不正的猥琐鼠辈,却痴心妄想染指三小姐,这便是你该死的错处!” “心术不正?”王囧不服道,“夏管家何以断言人心,难道你就剖开我的心看过吗?” “我虽然没有看过你的心,但我看过你曾经意图潜入内院,嘴里还碎碎念着偷窥三小姐沐浴一事,单凭这点,就足以让你死去千次,只是那次你命大,从那么高的墙摔下去,竟然能得不死!” 嘶—— 王囧终于明白了夏渊对于自己仇恨的渊源,自己,不,应该说是这个世界的‘王囧’之所以摔下高墙而死,最后被自己穿越,并不是一场意外,恐怕是他暗中施了暗器,才让那‘王囧’跌了下来! 一念至此,王囧真是哭笑不得,他万万没有想道夏渊的敌意竟然是来自于此,而且因为这个原因这个世界的‘王囧’已经死过一次,可是现在他显然还要再杀自己一次! 面对着杀神般的夏渊,王囧生出脚底抹油的心思,但是不知为何,他感觉到夏渊好似完全明白自己的所有动向和意图,无论自己是进攻或是逃走,或者逃去何方,都会立时遭到对方的雷霆一击! 入微! 没错!夏渊已经锁住了自己,所用的方法就是借助真气‘见微知著’的法门,自己当日和曲魂一战也用过此法,但是和此时的夏渊相比,赫然便是大巫见小巫。 这就是后天的巅峰,一品武者的实力吗? 王囧脸上泛起骇然滋味,今夜似乎真的不妙了,狗被逼急了尚要跳墙,何况是在诸葛侯府一人之下的夏渊,自己几次三番,确实将他得罪得太狠了! 捕捉着王囧任何变化的夏渊,立刻觉出了对方心境的变化,随即森然一笑道:“你败了!” 说完这句,夏渊一步一步,缓慢有力的向王囧迫去。 看着步步临近的杀神,王囧方要有所动作,但是下一刻夏渊的双目便射出阴鸷厉芒,紧盯着自己的双肩。 王囧顿时骇然,因为那正是他想要有所动作的部位。王囧心念再变,但是每每欲要有所动作,自己相关的部位便会瞬即被夏渊锁定。 一时之间,天地间万籁俱寂,落针可闻,只剩下夏渊似与天地自然相合无间,充满节奏感的足音。 王囧泛起一种无力的感觉,就似一切均在夏渊的掌握中,万物都要向他俯伏叩首,难道三品和一品的差距就这么大吗? 我不能这么坐以待毙! 在此关键时刻,王囧脑中幻过诸葛万代演练掌法的一幕,将夏渊迫人的气势看做诸葛嫣泼来的水幕,而自己则双手平推,一声裂帛般的大喝,倏忽间循着一道玄奥无匹,含着物理深义的径路,直击夏渊的脸门。 以夏渊如此沉狠的人,亦吃了一惊,他想不到王囧在自己的气场压迫下,还能出招反击,要知道为了营造现在这种绝对优势的压制,他从一开始便是耗尽心力,极费真气。 之所以如此,也是为了尽量用最小的动静杀死王囧,虽然他已经设法调走了此院的守卫,但若是闹出太大的动静,还是会引人注意,惹下不必要的麻烦。 思忖间,王囧的一双铁掌已经如铜壁般推了过来,夏渊只觉对方掌势若长江大河,滔滔不绝,无奈下,无奈让自己从这种见微知著的情境中脱身出来,一对手掌同样推出,以攻对攻。 其实无论是方才的夏渊还是当日的王囧,都是在自己一方行动静止或者极度缓慢的时候,方能进入见微知著的奇妙境界,若想动静皆宜使用此法门,则非得是先天武道家才有此能耐了! 王囧不知道内里的诸般蹊跷,见到夏渊出招,不仅没有压迫感,反而觉得浑身一阵轻松。不管为何对方优越的气势只是昙花一现,却是不肯错过如此良机,连忙催动掌上的真气,意图一举挽回颓势。 夏渊的入微境界虽然被破,但脑际依旧澄明如水,见对方掌势暴张,但目标却是微微右偏,隐隐攻向自己的右肩,他心中诡谲一笑,因为那亦是他故意露出来的破绽。 因为王囧就是因为那么调整了不到一寸的变招,已经足以使得两人拼掌之时,让夏渊避开王囧掌力最盛的巅峰! 果然甫一对掌,王囧立时吃了大亏,右手酸麻,掌骨差点被硬生生劈断。王囧心中凛然,一来是对方步步为营,心机深不可测,二来则是暗叹原来夏渊表面看来精瘦如铁,但臂力却非常惊人。 王囧闷哼一声,往横移开,刻意模仿诸葛万代的守势,门户森严至泼水难进。 夏渊沉稳变招,由一个完全意想不到的角度,左掌先佯攻王囧太阳穴,然后再回击而来,扫往王囧右肩处。 王囧哪想得到对方如此沉稳老辣同样厉害,右手血气又未复元,不得已再退一步,变成侧身面向敌人,左手使出巧劲,作个四两拨千斤的手势,意图化去对手重逾千钧的横扫。 夏渊大笑道:“你中计了!”两人左掌再次击在一起。人影乍合倏分。表面看来两人毫无损伤,但人人都瞧出王囧吃了大亏,脸色苍白无比。 夏渊“嚓嚓嚓”一连上前三步,往王囧迫去。王囧咬着牙根,因他左右两掌接连受创,短时间内再无一战之力,所以只好相应后退。 两人一进一退,好似导演配合好的一般,斗志如虹的夏渊数着王囧的呼吸和步调,从对方转急的呼吸和步伐轻微的变法察觉先机,觑准虚实,使出八卦铜壁掌中最厉害的杀招‘云断秦岭’,狠狠拍向王囧的天灵盖处。 王囧看这犹如乌云压顶般的手掌,夏渊杀神般的目光令他不寒而栗,心底生出一股类似府库之战般的恐惧,他清楚自己的生命已经如狂风中的残烛般,瞬息可灭! 第四十四章 九幽暗探林霖发 “啊——” 一声惨哼,一条身影猛地一震,随即跄踉跌退,脸色若死人,右手捂着左胸胸口,鲜血由指隙泉涌而出。 几息之后,轰然倒地! 死了?怎么会死了呢? 此刻用嗔目结舌已经不足以形容王囧的心情,因为这场强弱分明的战斗终于分出了胜负,死的不是自己,竟然是占尽优势的夏渊! 王囧微微转头往身后一望,只见一个并不魁梧,甚至可以说矮小的身影,此刻就立在自己的身后。 借着微弱的星光,王囧觉得此人有些熟悉,再一思忖,口中不由失声道:“是你!” “没错!是我!”那人上前一步,越过王囧,来到了倒毙在地上的夏渊身边,他用脚踢了一踢尸体,然后回首一笑道,“没想到是我救了你吧?” “没...没想到!”王囧不是没有想过有人会挺身而出,帮助自己逃过一劫,但饶是他的想象力再丰富,也不会料到自己的救星会是这老头儿,对了,王囧甚至还叫不出他的名字。 “我姓林,别人都叫我老林头。平日的职责是倾倒诸葛侯府的垃圾,我们还打过一次交道,说过几句话。对不对?” 老林头?原来他姓林。王囧自然记得那一次为了拿到诸葛嫣的枣核,曾经拜托过这个老头儿一次,可是... “可是我一个处理垃圾的老头儿,怎么能一掌毙了夏渊,对不对?” 王囧忙不迭地点了点头,他打心底里渴望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老林头将微微有些佝偻的背脊挺直,收起了玩世不恭的语态,沉声道:“我的全名叫林霖发,春霖的‘霖’,发财的‘发’。在侯府老宅倒垃圾只是我的一个掩饰,我真正的身份是神侯府九幽暗探的一员!” “九幽暗探?”王囧刮肠搜肚地想了一下,对这个名词还是有些陌生。 “天上有七星,地下有九幽!神侯府负责侦缉捕盗之责,明面上的力量就是七星卫,他们的声名如雷贯耳。而暗地里的力量,就是我们的九幽暗探,虽然我们声名不显,但是立下的功劳却未必要比七星卫少。” 嘶—— 王囧听到这里,总算明白了这老林头,不,林霖发的来头,这厮竟然是神侯府黑暗中的力量,一颗埋在诸葛侯府老宅的钉子! “你...你既然是神侯府的暗叹,为...为何要杀了夏渊!” 林霖发鄙夷地看了一眼没有生命的尸体,道:“虽然我们的时间不多,但我可以满足你的好奇心。因为他与府库血案有关!” 府库血案? 王囧脑中幻过那个肥肉横飞的晚上,浑身不自觉打了一个寒战,颤声道:“这怎么可能?”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自血案发生的那一天起,神侯府的侦缉力量就铺天盖地的在明州府铺开,但是凭着这股可怕的力量,我们却也难以找到缉拿真凶的关键线索。原因有两个,一个是真凶太过狡猾强大,第二个则是这老头儿早就背叛了侯府,所以偷偷毁尸灭迹,借着他的身份和处身第一现场的时机,销毁了不少本应该留在蒙面人尸体上的线索。” 王囧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林霖发所说的蒙面人就是那晚突袭侯府的那批元凶,在侯府付出惨痛代价的同时,那批蒙面人也是死伤无数。 正所谓尸体就是最好的人证,那批蒙面人身上肯定藏着很多指向真凶身份的线索,但是如今这些线索却全被掐断了,而始作俑者竟然就是想杀自己的夏渊! 一念至此的王囧,后知后觉地拍了一下额头,道:“怪不得血案之后,夏渊问我是否看到蒙面人的样子,我当时就觉得他的神情有些凶恶,本以为只是他生性使然,现在想想,只怕是着急我真看到了什么蛛丝马迹!啊,对了,莫非...” 林霖发接过王囧的言语,点头道:“没错!夏渊一直处心积虑想要对付你,看不惯你下三流的行径只是一个明里的借口,真正的原因是他害怕你认出真凶!因为当日你说过一句,‘只要看到那人的眼睛,就能将其再认出来’!” 嘶——王囧眼中满是惊骇,口中有些结巴地道:“你...你怎么?” “我怎么会知道?七星九幽,天上地下,神侯妙算,皆在帷幄!神侯府的情报系统,常人是永远想象不到,当然轻易也是感知不到的!”林霖发笑了一下,道,“血案之后,看起来侯府内没什么变化,但其实却是外松内紧,你不知道也没有感觉到,大部分的人也同样没有感觉到。但是夏渊知道他自己,乃至神侯府每一个人的一举一动都在我们的监视之下,否则以他的身份要想杀了你,何用得着这般麻烦。” “这么说...没有你们,我早就遭了他的毒手?” “没错!他不动你,怕的就是暴露他自己!他今晚动你,只是表面上仇恨你的因素已经累积到可以杀人的程度,他再出手,就不会有人去怀疑背后真正的原因!我这么说,你懂吗?” 王囧摇了摇头,又是点了点头,林霖发带给自己的震撼,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了,简直就是颠覆了自己的认知的一切。 王囧舔了一下已经有些干涩的嘴唇,旋即又是想到了一个问题:“既然你们,不,我们神侯府的情报能力如此无孔不入,现在已经把那群府库血案的元凶捉拿归案了吗?” “没有!”林霖发在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没有半分迟疑和脸红,仿佛一切都是顺理成章一般,他顿了一顿又是道,“我已经说过,我们捉不到真凶,一是因为夏渊这个内鬼,另一个原因则是对手太过强大!” “对神侯府来说也很强大吗?” “没错!因为他们就是青龙会!” 青龙会? 王囧觉得这个名词有些熟悉,旋即便记起四大内功心法中的葵花宝典就是出自青龙会,而夏渊也曾说过青龙会的‘平步青云’和‘青龙覆海剑’也是武林中轻功和剑法的翘楚。 王囧当时事不关己,也是听过就算。现在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这个组织的强大。 林霖发见到王囧闪烁的目光,继续道:“你也许听过青龙会的诸般武功,但是青龙会和神侯府一样,最厉害的绝非是他们的武功。如果用‘无孔不入’来表述神侯府,那么青龙会就可以用‘无所不在’来形容。而且这个组织极为神秘,没有人知道它有多少人,更没人知道青龙会的龙头是谁,只知道他要一个人三更死,那个就活不过三更半。不论那个人此前多辉煌多厉害。青龙会手下他们没有名字,只有代号,座下十二分堂,各司其职,青龙会下分十二堂,分别以月为代号:“正月”负责目标;“二月”负责渗透;“三月”负责传递消息;“四月”负责财源,“五月”负责刑罚;“六月”负责训练;“七月”负责策划;“八、九、十月”负责行动;“十一月”负责肃清叛逆;“十二月”负责暗杀...” 随着林霖发的讲述,王囧模糊地记起在前世看过的小说里,似乎也有这么一个可怕的组织,只是没有想到在这个世界里,竟然成了现实。 震撼过后,王囧想到了一个问题,忍不住道:“林...大....” 林霖发看出王囧在对自己称谓上的犹豫,微微一笑道:“你可以叫我林大哥,我喜欢听起来让自己年轻的称呼。” 王囧自然不会忤逆林霖发的提议,又是道:“林大哥,既然青龙会如此强大,那么他们的财势肯定是倾国倾城,平常的宝物也绝不会令他们动心,或者让他们要直接和神侯府冲突,是不是那晚运入府库的宝物里...” “没错!你在如此大起大落的心情之后,还能想到这一点,果然让我没有看错人。那晚的宝物里确实有稀世之宝。但你别问我这宝物究竟是什么,因为我也不知道,在发生血案之前,我甚至也同样以为那只是一批普通的古玩书画而已,但是血案发生之后,我的上线告诉我,那里面有一件无法用财帛衡量的稀世之宝!” 无法用财帛衡量的稀世之宝?王囧想象不出那究竟是什么东西,不过一个问题很快又是浮上了他的脑海:“林大哥,那么这件宝物被青龙会夺去了吗?” “应该是没有!” 王囧对于林霖发的说法有些疑惑,什么叫做‘应该是没有!” “因为我的上线也没有确切告诉我青龙会有否得手,但是他们在之后的半年里组织了大小九次行动突袭府库,所以我推测他们应该还没有得手!” 嘶——王囧再次惊讶不已,大小九次?突袭府库?自己怎么一点也不知道啊? 林霖发笑了一下道:“双方派出的力量都是先天武道家,你们不知道也毫不奇怪,即便是知道了也帮不上什么忙!” 王囧心里猛地突了一下,这林霖发能够如此轻松地击败身为一品武者的夏渊,莫非他也是先天武道家? “你猜得不错,我就是先天武道家,不过只有八品!” 不过只有八品?王囧听了这违和的表述,真的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不过到这里为止,王囧自问搞明白了今晚发生的离奇之事,不过他心中还有一个疑问,一直不敢问出口... 林霖发仿佛能看穿王囧的心思一般,突然道:“你是不是还有一个问题想问我?为什么我要事无巨细地把这一切都告诉你?” “你...你怎么知道?”王囧感觉在林霖发面前,几乎没有秘密可言。 “你没注意我说过一句‘我果然没有看错你’吗?”林霖发说到这里,忽然闭口不言,只是用玩味地笑容看着王囧。 没有看错我?王囧心里又是一突,“你...你想让我做什么?” “我想让你做的很简单,两个字,卧底!” 第四十五章 无间道 “卧...卧底?”王囧惊讶地下巴都要掉下来。 “没错,就是卧底,你也可以把自己称为‘奸细’、‘内鬼’,不过我觉得‘卧底’这个词儿好听一些。” 王囧看着侃侃而谈的林霖发,生出拔腿就走的冲动,虽说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但是你救了我一命,却不能又把自己推进火坑里啊。 事关生死,王囧直接说出了自己的心思:“林大哥,你莫要开小弟的玩笑。你也说了这青龙会的势力无处不在,几乎可以与神侯府抗衡。我一个小小的武者,连先天境界也没有达到,送到青龙会里,连给塞牙缝也嫌腿瘦胳臂细,哪能有这个本事去当什么卧底啊?再说了,神侯府里七星九幽,能人无数,怎么轮也轮不到我啊!” “你错了!”林霖发直截了当地给予了王囧回应。 “错了?” “你错的地方有三点。首先,我看重你的原因,不是因为你的武功,而是你的脑子够灵活。第二,我不会把你送到青龙会去,你可以继续留在神侯府。第三,没有人可以替代你的位置。” “为什么?”王囧是真的听不明白,也想不明白。 “你先听我把话说完,就知道为什么了!我之前说过青龙会在府库之战后,又组织了大小九次突袭,最后一次他们出动了最出色的几名高手,包括了‘寒露’、‘谷雨’...” “等一下,林大哥,你确信说的是人名,而不是二十四节气吗?” “青龙会最厉害的高手就是以二十四节气为代号。我刚才就说过‘青龙会里没有名字,只有代号’,我希望你以后能把听过一遍的话都记在脑子里,否则很有可能就送了小命。” 王囧抿了一下嘴唇,心里很想反驳一句,但终究是什么也没说。 林霖发则是继续道:“因为‘寒露’等高手已经至少到了先天六品武道家的实力,所以一时之间我们也是阻拦不住,以致让他们突袭到了府库的最后一层。可是他们看了一眼府库最重要的宝箱后,却是退却了!” “退却了?为什么?” “因为那个宝箱乃是精钢打造,钢板厚一尺八寸,里面灌满了水银,整个箱子重七千二百斤,所以他们根本就扛不动箱子。最重要的是箱子上面有天下第一妙匠公输妙安下的一把‘三才锁’,只有集齐三把钥匙,才能将锁打开,若是使用暴力,箱子里的铅水就会将箱子彻底封死。” 王囧的眼中满是惊愕的神光,林霖发摊了一下手,道:“你莫要问我这把‘三才锁’的原理,因为我也不知道。” 王囧闻言心里忍不住嘀咕了一句,你说这些和我有什么关系? “和你大有关系!”林霖发再次神目如炬地看穿了王囧的心思,“因为青龙会想要宝箱里的东西,他们就必须找到那三把钥匙。而这三把钥匙,一把被明州府级别最高的九幽密探收藏,一把则被侯府老宅的一位隐藏高手收藏,你不要看我,我绝不是那个隐藏高手,他的实力至少在先天六品以上。至于最后一把嘛,则是收藏在三小姐手里!” “三小姐?你是说...”王囧彻底凌乱,几乎无法用言语表达心中的震惊。 “没错!你莫要以为三小姐武功平平,钥匙放在她那里就不安全。三小姐身为神侯的女儿,自然有秘法护身,若是真到了生死关头,她足可以令先天武道家也后悔为什么要出手。” 嘶——王囧背脊渗出了不少冷汗,自己还几次三番对诸葛嫣动过邪念,亏得没有真的动手,否则只怕是早就去见了阎王。 王囧深吸了一口气,还是有些不解地道:“可是青龙会要抢这三把钥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当然有关系!你知道夏渊凭什么被吸纳入青龙会吗,又被看重吗?就是因为身处的位子,既可以接近三小姐,也能和那位‘隐藏高手’接触,而我们迟迟不将其除去,也是存了顺藤摸瓜的打算。现在夏渊一死,你又是三小姐最信任的人,不用我出力,你就能顺理成章接任管家的位子,那么你就成了夏渊,而且更得三小姐的信任。所以你一个人便拥有了取得两把钥匙的可能,你说你的位置是不是难以替代?” “那你们也可以另选高明...” “我们不是没有想过另选一人来接替夏渊,但是这样做便会显得太过刻意,以致打草惊蛇,反而不能达到我们想要的效果。” 王囧思忖了一下,还是不解道:“可是即便我成了新的管家,青龙会就一定会找上我吗?” “会!我们觉得会,而青龙会知道的情报不比我们少,手段也更加直接,所以他们一定会找上你!” 王囧听到这里,只觉得自己就像是卷入了一场仙人斗法的尘埃一般,他有些无力地道:“我...我可以拒绝吗?” “可以!”林霖发的回答让王囧又惊又喜。 “不过我会把你偷窃三小姐内衣,假扮江沧澜的事情,全部告诉三小姐。当然这些都是我能列举出的最轻的惩罚,毕竟我们还要共事,我不想说出太可怕的东西吓你。” 嘶——王囧倒吸了一口冷气,整个身子也是颤抖起来,几乎惊骇地不能呼吸,只是用手指着林霖发道:“你...你...” 林霖发微微一笑,露出一口黄牙:“我说过侯府内发生的事情,没有什么是我们不知道的,当然这一切青龙会也知道!” 王囧此刻的心情已经惊骇欲绝到无以复加,他一直以为自己假扮‘江沧澜’一事做得极为隐秘,但是现在却成了众人皆知的秘密一般。那...那么他们知道仙镜的秘密吗? 王囧旋即否认了这个可能性,要是他们得知有这么一面仙镜,自己也许早就不在这个世上了。 林霖发很满意王囧无助绝望的反应,声音一转,语气温和地道:“当然只有你成为卧底,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你还可以继续当你的‘江澜沧’,继续和三小姐剪烛夜话,只要不作出什么出格的事情。而且你当这个卧底,风险远没有你想象地这么大,你只需要继续留在神侯府,打听打听消息,传递传递情报便可。在你没有接触到青龙会较高层的机密之前,我们不会让你做任何事情,相反还会助你取得对方想要的情报。而且神侯府会以最大的努力保证你的安全,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王囧只觉得林霖发的话音犹如诱骗出卖灵魂的魔音一般,但是他也确实承认林霖发的话不无道理,而且自己似乎真的别无选择了! “在作出决定之前,我还能问三个问题吗?”一番心理挣扎后,王囧有些艰难地开口。 “当然可以!” “若是青龙会真的找上了我,我要怎么配合他们拿到那三把钥匙,莫说是三小姐和隐藏高手的那两把,别忘了另外一把可是在你们九幽密探手里啊?” “这是个好问题,我只能说在不曝露你身份的前提下,我们会竭尽全力提供帮助,当然余下的,只能靠你自己的聪明才智了。莫要忘了,这是我们选择你的第一个原因!” 王囧心里咯噔一下,林霖发说得好听,其实就是让自己看着办的意思,不过自己埋怨也是于事无补,只好继续问第二个问题道,“你我以后怎么联络呢?” “你不可以联系我,我也会尽量减少联络你,因为青龙会的实力也是无处不在。为了今夜我们谈话的绝对安全,神侯府动用了你难以想象的力量和策略,所以你要对我们有信心!” 王囧瘪了一下嘴巴,道:“好了,我没有问题了。因为‘今夜之事会否泄露’就是我的第三个问题。” 林霖发满意地点了点头:“好!以后你就是九幽暗探的一员了,祝你今晚能有一个好梦!” ******** “呼——” 王囧挣扎着睁开了惺忪的睡眼,他只觉得浑身的筋骨都像是错位了一般。 王囧感受着身体传给自己的疼痛,心里呜呼哀哉一声,因为他很想让自己相信一切都是一场噩梦而已,但身体的感觉却摧毁了他的幻想,因为这都是和夏渊恶斗后留下的后果。 青龙会真的会找上自己吗?王囧脑子方自冒出这个念头,窗外就传来府上的惊呼声,凝神细听,好似是有人发现了夏渊身死的事实。 九幽密探会怎么遮盖夏渊身死的真实原因呢? 王囧将自己从榻上硬撑起来,脑中还想着这个问题,忽然又是自失地一笑,自己犯得着为无孔不入的九幽密探操心吗? 因为嘴里还有着昨夜吐血残留的腥味儿,王囧正想到桌上拿过茶壶,但是下一刻,他的身子如遭电击雷劈般一惊,因为他在自己的桌上看到了一行字。 “王囧,你已经成为青龙会成员,为我们取得府库宝箱的三把钥匙,否则就告诉诸葛嫣真相,还有更惨烈的手段等着你!” 青龙会真的找上了自己,一切就如林霖发所言! 心情激颤的王囧又是看了一眼桌上的文字,字迹很刻板,猜不出留字者的任何信息,而且字是用水迹写在桌板上的,王囧正想着用手将其擦去,但是桌面上的字迹,便似被施了魔法一般,自行褪去了,一丝痕迹也没有留下。 喵了个咪的,自己的无间道生涯好似开始了! 第四十六章 世上有神仙吗? “先生,你总算是来了!” 王囧假扮的江沧澜在诸葛嫣的对面坐定,看了一眼花容憔悴的诸葛嫣,心里不由泛起怜意,沉声道:“苦了你了!” “先生也知道了?”诸葛嫣收起心中的烦闷情绪,问道,“先生觉得我叫王囧来做这个管家,可是合适?” 王囧听着诸葛嫣的略有些沙哑的嗓音,也是想起了今日发生的林林种种。 夏渊的暴死掀起了轩然大波,但不知九幽暗探动了什么手脚,仵作只说是沉疴缠身,肝胆郁结,终致暴毙而亡。 王囧也是亲眼去看过他的尸体,尸体表面确实没有什么伤口。要知道林霖发已经是步入先天的武道家,想要不留下外伤而直接重创内腑,达到隔山打牛的效果,可以说是简单之极。 说起这林霖发,王囧今日里在府中还见过他几次,不过他的表现好似从未发生过昨日之事一般,除了一个倾倒垃圾的老头儿应该有的反应之外,连一个眼神都没有传递给王囧。 林霖发这种专业影帝级的表现,一来让王囧安心,毕竟自己已经有了神一样的对手,可不想再有一个猪一样的队友。 可是这么一来,王囧也无法将青龙会吸纳了自己的消息传递出去,这让他有些郁闷不已。 不过对于无孔不入的九幽暗探来说,说不定早就看到了青龙会给自己的留言,因为这本就是他们预料中的事情,而且接下来的一系列安排,也是一如林霖发所料。 诸葛嫣将自己任命为了新的管家,不知道是前一日重创翟志平这个三品武者的消息,震慑了众人,还是无孔不入的九幽暗探动用了什么力量,反正当诸葛嫣宣布这个决定的时候,反对之声全无,而夏渊的几个弟子,也被以送师傅骨灰回乡一事,打发出了侯府。 被任命为管家的王囧,没有丝毫雀跃之情,若是换了之前,自己自然是求之不得,但是现在这个位子几乎就如同坐在火药桶上一般,王囧躲之还不及呢! 喵了个咪的!自己怎么摊上这么一个事情呢? “先生,你为何不说话,莫不是嫣儿做得不对吗?” “哦,没有!”王囧将自己的从烦乱的思绪中拉了出来,定了定神,思忖了一下诸葛嫣的问题,含混道,“你怎么会想到他呢?” 诸葛嫣笑靥如花地道:“呵呵,王囧此人和凌珊颇为相得,没有他,我也无缘见到先生,再说他还是你的高足,我再也想不到第二个比他合适的人选了。” 诸葛嫣的回答让王囧有些哭笑不得,本以为诸葛嫣有多看重自己,却是得了这么一个答案。 自己接近凌珊本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而‘江沧澜’的出现也是为了本尊王囧铺路,可哪里会想到诸葛嫣乱拉鸳鸯线,莫名其妙反而推远了真正的王囧和诸葛嫣的距离。 “江大侠,你说生命是不是太过无常?” “啊?”王囧还在感慨万千,诸葛嫣又是把话题引向了一个新的高度。 在脑袋空白了那么两三息之后,王囧用浑厚的中低男音,道:“呵..呵呵...,诸葛小姐,你怎么会忽然想到这个问题?” “我只是对夏叔的离去有些感触而已,人生犹如白驹过隙,短短不过百年。男子还好一些,弱冠成名,三十而立,再到不惑天命,甚至还有花甲古稀者依然过得璀璨夺目。可怜我们女子最好的韶华不过十余年,若是终身所托非人,只怕是一生悲苦。如此想来,真真是让嫣儿觉得无趣无奈啊。” 王囧没有想到诸葛嫣还会发出这样的感慨,不过她所感慨的事情,本就是人类永远解不开的宿命,所以他也只得搜肠刮肚了一番后,道:“有生则必有死,所以生者才会珍惜生命。人生不如意者十之九八,所以我们才更应该让那剩下的‘一二’活得没有遗憾。” “先生的回答可是觉得有些失望哩!” 啊?! 自觉这答案很有文青范的王囧,怔了一下,摊手道:“那诸葛小姐想听到什么答案?” “我想要的答案嘛!”诸葛嫣,顿了一下道,“我本以为先生能告诉我,只要随了你学艺,便能破碎虚空,从此长生不老,逍遥天地间啊!” 嘶—— 王囧苦笑了一声,脱口而出道:“这个世界怎么可能有神...” 这个世界真的没有神仙吗? 那么自己手里的仙镜从何解释?若说此镜只是能工巧匠所制,王囧是一百个不相信,因为这镜子的能力根本就是超脱在人力之外的,说是鬼斧神工还差不多! 诸葛嫣见王囧说了一半便陷入了沉思,漆黑的眼睛发出深邃的光芒,语气带着几分欢欣道:“先生,你是不是曾经见过神仙?这个世界是不是有神仙?是不是...是不是啊!” 面对一个自己也不清楚答案的问题,王囧只能用了一招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反问道:“诸葛小姐怎么如此执着这个问题,莫非你相信这个世界有神仙存在吗?” 诸葛嫣神色犹疑了一下,美眸中射出异样的光芒,声音有些迟疑地道:“先生,我能相信你吗?” 啊?! 这妮子今晚的问题怎么都这么天马行空?王囧洒然一笑,作出一副高人架势道:“诸葛小姐此言岂不是看轻了我江某人?” 诸葛嫣玉容上飞上一阵红霞,将自己的手掌抚在了罗衫的领口上,语带羞涩道:“先生,我从来没有给旁人看过,你是第一个...” 王囧调整了一下坐姿,缓解身体某部分突如其来的局促感,心底里同时歇斯底里地狂喊起来。 喵了个咪的!莫非自己今晚开启了全处全收的光环吗? 在王囧灼灼目光的注视下,诸葛嫣青葱般的玉指,慢慢在她的前胸滑过,一直滑进了她的衣领里... 喵了个咪的!这样的挑逗,王囧哪里还忍得了!在他即将撕去披在身上的羊皮,化身为狼的一刻... 诸葛嫣的手又从衣领中褪了出来,她的玉指中多夹了一颗珠子。 诸葛嫣掌心上的珠子,火红如玉,不知是否自己眼花,珠子的表面时不时似有火纹流转,一看便不是凡物。 “先生,这就是嫣儿从来没有让别人看过的秘密了。” 啊?! 王囧的脑子感到第三次短路,这是什么东西? “这是火曜星,爹爹交给我的护身符,只要我心意一动,就能催动这颗珠子,令其爆裂,我周身方圆三丈之物,尽皆爆裂碎开,即便是先天武道家也无法幸免!” 这么厉害!林霖发曾经提过一句,先天武道家也奈何不了诸葛嫣,莫非指的就是这颗珠子? 王囧暗暗吞了一记口水,忍不住问了一句道:“若这火曜星真的有如此威力,即便是能够伤到对小姐不轨之人,但你自身岂不是也...” 诸葛嫣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先生,你可知道当日爹爹将这珠子给我之时,我的也是这个问题哩。” “那么...” “爹爹说这珠子里面存了我的气息,一旦爆裂开来,唯独只有我能幸免于难,就好像是洪水滔天却拿一颗水滴儿没有办法,烈火肆虐,却无法伤害到星星火苗。因为它们俱是同根同源,所以便不会自相残杀了。” 王囧闻言啧啧称奇,不由道:“这珠子若真是如此神奇,当的是仙家物事了!” “先生!你也觉得这是神仙才会有的宝贝吗?当日我这么问爹爹,你可知道爹爹怎么说的?” 王囧摇了摇头? 诸葛嫣美眸中射出缅怀向往的神采,喃喃道:“爹爹平日里说话都是气势庄严,中气十足,仿佛一切事情都尽在帷幄一般。唯有那一次他也没有给出确切的答案,只是用飘渺的声音断断续续地唱到...” ...丹入腹,非寻常,阴阳剥尽化纯阳。飞升羽化三清客,各遂功成达上苍。三清客,驾琼舆,跨凤腾霄入太虚...一物无,唯显道,仙鉴照出真人貌...点枯骨,立成形,信道天梯似掌平。九祖先灵得超脱,谁羡红尘贵与荣。... 纯阳?仙鉴? 王囧的神思稍一流转,那边的诸葛嫣已经吟唱完毕,淡淡笑道:“呵呵,我爹爹他当时一反常态,就唱了一首歌谣,不过我那时候年纪小,所以听得也不是太过真切。现在每每想要回想,只能断断续续地想到这一些了。” 这样子啊? 王囧听了诸葛嫣的话,不知为何心里有些失落,不过他很快调整了自己的情绪道:“神侯府的情报能力遍及天下,若是这个世界真有神仙,也是你爹爹知道得多些。若是你爹爹也没有答案,江某更是莫衷一是。” 王囧说到这里,又是道:“诸葛小姐。长生不老,破碎虚空皆是莫须有的事情,但是只要你好好修炼武功,定能强身健体,无病无忧,长命百岁绝对是之日可期之事。” 诸葛嫣耸肩吁了一口如兰香气,将手中的珠子收了回去,点头道:“先生之言才是正理,嫣儿异想天开,叫先生见笑了。我们还是快些练功才是。” 王囧摇了摇头,示意无妨。 两人依照攀龙附凤功的姿势坐好,王囧看着近在咫尺、背对着自己的诸葛嫣,目光落在了她修长白皙的玉颈上。 然后... 王囧轻轻地一记手刀,诸葛嫣‘嘤咛’一声,顿时整个人都是软了下去。 第四十七章 第一把钥匙 王囧伸手将瘫软过去的诸葛嫣揽在手里,看着怀中作海棠春睡状的美人,王囧的心也是微微有些酥动。 他动作轻柔地将美人儿抱到了床上,然后拉过一床蚕丝锦被,替诸葛嫣盖上。 绣榻粉帐内充盈着诸葛嫣的香气,半夜三更,孤男寡女,气氛香艳旖旎,饶是王囧别有所图,但是一股类似偷情的兴奋依然涌上心头。 看着仰躺着的诸葛嫣,美丽**在被内起伏有致,她的俏脸仰起,被子随着高挺的酥胸轻起轻伏,使他不由幻想着被内诱人的情景。 王囧今天出手打晕诸葛嫣,自有他的理由。而且他也早就料到打晕诸葛嫣后,可能会控制不住自己,所以才会第一时间替她盖上被子,但是王囧很快发现自己错了。 他错就错在高估了自己的控制力,低估了诸葛嫣的诱惑力。 虽然是隔着被子平躺着,但是那里依然显得高耸...... 此刻她被自己打中了昏睡穴,即便是打雷也难以使她清醒,自己乘此机会摸一下她的那里,她应该不会察觉吧? 至于那所谓无孔不入的九幽暗探,王囧也不相信对方连这般细节都能探查了去! 这个念头一旦滋生,便像放出镇妖塔的妖怪般不可抑制。 王囧知道自己这么做,有失君子之风,可是,可是诸葛嫣的胸部就那样挺在面前,自己实在…… 下一刻,也不知怎么的,王囧的手,已经慢慢向着那诱人的高耸而去。 三寸、两寸、一寸...... 随着距离的接近,王囧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里。 兴奋、紧张、恐惧,摇曳的烛火映照到王囧的身上,在墙上投下一个张牙舞爪的影子... 就在王囧的手指触到诸葛嫣胸口的刹那,自己的余光正好瞟到了安然入睡的花容玉貌,这些日子里,诸葛嫣对于自己扮演的江沧澜是极为信赖,连保命的护身符也好不避忌地给自己观览,而且对于本尊王囧,也是青睐有加。 她一定对我很放心吧! 一念至此,王囧的心突了一下!那即将得逞的手也是慢慢地退了回来。 进一步是禽兽,退一步就是禽兽不如。 但是为了诸葛嫣,自己宁可禽兽不如一回,虽然自从远远看到她仙姿的第一眼,就很想和她发生点什么,但是,绝不能以这样的方式! 无量那个天尊! 手撤回来之后,王囧长出了口气,开始努力排除心中的杂念,再也不敢在诸葛嫣的绣榻旁徘徊下去,把自己的心思全部拉回到了今天的正事上。 他走到诸葛嫣的梳妆台前,目光微微一扫,便径直拉开了左侧倒数第二个抽屉。 抽屉里有一只锦盒,王囧轻轻掀开盒盖,里面露出一枝宝石簪子,簪子顶端是一簇红梅,梅瓣飘逸灵动,做工精美。 王囧之所以会知道这支发簪的所在,自然是通过仙镜得知。 他将簪子在手中把玩了一会儿,又从怀里掏出一块包好的锦帕,展开之后,里面是一对耳坠子。这对耳坠子上面分别缀着两只蝴蝶,翠绿的颜色,倒是颇为夺目。 这对耳环也是王囧不问而取得到的,而耳环的主人也是这诸葛侯府中人,俏婢凌珊是也。 王囧用手指摩挲过簪子的表面,借着触感可以感受到在其中的某一节,有着螺纹般的凹凸,随即王囧便将耳坠子依次套在了簪子上。 当耳坠子的钩环前进到簪子的凹凸处时,便再以难以前进,王囧手势熟练地将耳坠的钩环旋转起来,就如同螺丝和螺帽一般。 最后只听轻微的‘咯噔’两声,旋转在簪子上的钩环仿佛触动了什么机关,下一刻,簪子顶端的红梅花瓣便紧紧闭合了起来,形成一个尖锐的形状。 这时候王囧手里的簪子已经完全变了形状,如果一定要用两个字贴切地形容,那么就是——钥匙! 没错,这就是存于诸葛嫣处的宝箱钥匙。 这把钥匙平时分作两部分,钥匙的主体就是那支红梅簪子,而触发红梅簪子机关的部分,则是由凌珊保存,也就是那对翠绿色的蝴蝶耳环。 蕊寒香冷蝶难来! 大夏朝第一巧匠公输妙果然是妙不可言的妙人啊! 若是不知道其中的机巧,即便是将簪子和耳环摆放在眼前,也无法轻易发现这其中的秘密,更遑论是将这两部分分开来收藏了。 这样的鬼斧神工,才能难住无所不在的青龙会吧? 王囧的唇角逸出一丝微笑,不过公输妙骗得过青龙会,骗得过任何人,但是却骗不过自己! 当接到夺取三把钥匙的任务后,王囧不是没有想过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但是旋即想到即便自己愿意放弃有关于诸葛嫣的一切,但仅仅凭着自己三品武者的修为,天地虽大,又能去到哪里? 莫说是无孔不入的九幽暗探会不会放任自己离去,那行事更加诡异的青龙会必定会让自己死得极为难看。 情势比人强,在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王囧只能选择虚以为蛇,见步行步。 既然决定了要暂时屈身青龙会,王囧的问题自然就落到了三把钥匙上,那么这三把钥匙应该如何着手呢? 诸葛嫣,神秘高手,九幽暗探首领。 排列出三把钥匙的所有者,再舍难求易,王囧很自然地就将第一个目标,放到了诸葛嫣的身上。 青龙会不敢将心思放在诸葛嫣的身上,王囧猜想的理由有两个,一个是怕打草惊蛇,让另外两人有了准备,若是他们干脆封死了箱子,那么就会前功尽弃。 至于第二个理由,诸葛嫣手中的那把钥匙藏得极为隐秘,除非是她亲口说出,否则谁也无法得到。而且也无人敢对她用强,因为他们都忌惮诸葛嫣的护身之物,一件能令先天武道家也饮恨的东西,谁敢轻易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青龙会的难题,对于王囧来说,却完全成了轻而易举能够解决的麻烦。 仙镜能够看到诸葛嫣过去发生的种种,自然也包括这把钥匙。 在仙镜的影像里,王囧看到了诸葛万代亲手将钥匙交给了女儿,而且还演示了使用方法,甚至连将钥匙的其中一部分交给凌珊,也是诸葛万代的安排。 想想也是,凭着诸葛嫣单纯的心思,王囧很难相信她能想出这个法子。 他转身看了一眼床上的诸葛嫣,她依旧在熟睡中,仿佛没有一点察觉。她的脸在烛火下多少有些潮红的感觉,那样子让人感到诱惑。 自己方才这记下手极快,而且之前也有几次练功中,因为出了一些小岔子而导致短暂的昏迷晕厥,所以诸葛嫣根本就不会怀疑自己。 作个好梦吧! 忽! 王囧吹熄了房中的烛火,带着第一把钥匙穿窗而去。 ******** 每一次从诸葛嫣的屋子出来,王囧的心情一向都是不错。 但是从今日开始,他的心情已经是截然不同。 因为以往自己进出香闺,都有一种超然的优越感,但是自从林霖发和青龙会走入了自己的生活,王囧就知道,原来自己远没有自以为地那么高明! 王囧环视了一眼静谧的小院,虽然黑乎乎的四周,似乎是空无一物,但是说不得,在哪一个角落就有一双眼睛,正在注视着自己! 王囧一想到这里,就觉得失落和无趣,连忙加快脚步,径直往自己的屋子而去。 回到自己屋子里的王囧,咕噜噜地连喝了几杯冷水,才让自己有些发胀的脑子,沉静下来。 虽然第一把钥匙已经到手了,但对于王囧来说,这非是自己麻烦的结束,恰恰相反,这只是一连串麻烦的开始。 自己要将钥匙交给青龙会吗?他们会有人来和自己接头吗? 王囧的脑子里冒出一个又一个的问题,这些问题缠绕在一起,揉成了一团乱麻,但是解决问题的答案,自己却只想到一个! 实力!实力!还是实力! 只要自己是先天一品武道家,王囧相信绝对不会陷入今日这种如同牵线木偶般的境地! 怎么才能提高实力呢? 忽然一个冷冰冰的声音,毫无预兆地响起。 “做得好!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能拿到第一把钥匙!” 王囧蓦然听到屋子里传出人的声音,整个人都是起了鸡皮疙瘩,他抽筋似的转身一看,只见烛火难以照及的昏暗处,慢慢浮现出一个鬼魅般的身影。 他全身穿的是黑色的夜行衣,脸上也是蒙了厚厚的黑色面巾,只露出一双眼睛在外面,但是王囧还是第一时间认出来了来人。 他...他不就是府库之战当晚手执银戟,将自己打成重伤的元凶祸首吗? “你...你?” “就是我!”黑衣人蒙着的脸部微微一动,应该是笑了一下,“想不到你真的通过眼睛就能再认出我!” 看着差点杀死自己的凶手站在自己的面前,王囧说不出是一种什么心情,他只懂得用口水浸润了一下干涩的喉咙,颤声道:“青...青龙会?” “没错!” 第四十八章 美人图录 青龙会要一个人三更死,无论是谁!那个人就活不过三更半。 青龙会的恐怖,再加上黑衣人掀起的那一晚梦魇般经历的回忆,王囧整个身子的汗毛都是倒竖起来。 “人生的际遇真是玄奇,上一次我差点要了你的命,不过你不仅没有死,反而是因祸得福,攀上了诸葛侯府的三小姐。从一名小小的家丁,摇身一变成了侯府的管家,而且竟然能骗诸葛嫣告诉你孔明神机诀的心法,硬是在大半年的时间,便一举达到了三品武者的修为,我真是走眼了!” 王囧自从知晓了九幽暗探和青龙会的存在,最害怕的就是他们发现仙镜的秘密,不过林霖发始终没有提过半句,青龙会似乎也是不知,而且从黑衣人的口气看,他应该也不知道自己取得孔明神机诀的确切途径。 王囧想到这里,心里也是落下了一块最大的石头。 “放松一些!”黑衣人见王囧一直不说话,淡淡道,“现在你已经是我们的人了,只要你的表现一如今晚这么出色,我相信我们的关系只会越来越友善,不是吗?” 王囧闻言还是不敢放松丝毫戒备,不过口中却是道:“我放松与否,都是于事无补。你能完全避过我的耳目,进入这个屋子,想来也是一位先天武道家。除了选择和你配合以外,我想不出第二条生路。” “很好!你很聪明!我开始有些欣赏你了。”黑衣人的言语中,带着一丝戏谑的情挑,令王囧完全猜不出他的心思,这是黑衣人又是道,“可以把你手上的东西给我看看吗?” 王囧闻言连忙恭敬地将手中的钥匙奉上,黑衣人结果钥匙后,显然也是被公输妙的精湛手艺所折服,神情似乎看得颇为专注。 在黑衣人查看钥匙的当口,王囧也是在一旁垂手而立,不过他的目光却是没有丝毫停歇,偷偷观察着这青龙会的不速之客。 黑衣人比起自己来,要矮上那么两寸,体格中等,是一个扔在人堆里,根本没有什么特色的男子。 至于其他嘛... 王囧正在研究黑衣人身上的布料,期待能瞧出什么端倪和线索。 “你在观察我的体格样貌吗?” 黑衣人突如其来的一句,如同闪电般击中了王囧。 他简直难以明白,为什么林霖发还有这个黑衣人,都有看穿他人心思和微动作的本事,莫非这就是生活在黑暗中之人的本能吗? 王囧舔了一下干涩的嘴唇,正想胡乱编个由头否认,但是黑衣人冰冷的声音先一步响起。 “莫要对我说谎,我讨厌一而再、再而三对我说谎的人。” 王囧闻言噤若寒蝉,对付一个脾气不怎好的先天武道家,自己还是谨言慎行最好,何况对方明显又是反面人物。 说实话,比起黑衣人,王囧倒是觉出林霖发的好来。 “这把钥匙我收下了,剩下的两把钥匙,我希望你也不要耽搁太久。”黑衣人将钥匙收入怀里,王囧见状道,“这位大哥,可否请你帮我一个忙?” “你是要我尽快仿制出耳坠和头簪,然后偷偷放回诸葛嫣和那个小丫鬟那边吗?” 王囧再次被黑衣人说破心思,已经是见怪不怪,只是点了点头。 “明天!明天你的案头上,就会放着这两样东西。当然仿制品只可能模仿外形,毕竟世上的公输妙只有一个。” 王囧暗暗为青龙会的力量咋舌,虽然只是仿造外形而已,但要在一夜之间完成这项工作,依然是常人难以想象的事情。 “你知道青龙会为什么要搜集三把钥匙吗?” “是为了打开府库里的一个宝箱!” “你怎么知道诸葛嫣那边有钥匙?” 王囧知道这是一个关键的问题,因为一切有关于钥匙的消息都是得自林霖发的,青龙会并没有详细向自己交代过任何信息,王囧斟酌了一下,决定还是说得越少越好,所以便道:“偶然听诸葛嫣提过一句。” “那你知道另外两把钥匙的线索吗?” “这个也听诸葛嫣提起过,一把为侯府老宅的一名高手所有,另外一把则是在明州府九幽暗探首领的身上!” “很好!果然没有挑错你!只要你尽心尽力帮我们找到这三把钥匙,我们青龙会能给你想要的一切。”黑衣人说到这里,顿了一下道,“我说得一切也包括诸葛嫣!” 王囧身子一颤,作出一副色授魂予的模样,只是连连点头应是,口上满是千恩万谢的阿谀之词。 黑衣人摆了摆手,道:“好!该交代的已经全部交代了,你还有什么问题要问吗?” “我...”王囧犹疑了一下,试探着问道,“不知尊驾可否告知名讳,否则王某不知如何称呼才好!” 黑衣人不置可否地道:“青龙会里没有姓名,只有代号。而我的代号...”黑衣人顿了一下道,“你还没有资格知道,对了,你心里对我的称呼是什么?” “心里对尊驾的称呼?”王囧迟疑了一下,“两次见面,尊驾都是一身黑衣,所以我都默称你为黑衣人。” “黑衣人?”黑衣人似乎笑了一下,随后出人意料地道,“那你就要我一声黑大哥。对于我们这些行走在黑暗中的人来说,名字是最不重要的东西。” 黑大哥? 王囧腹诽了一下此人的恶趣味,又抑或是出于他的谨慎,毕竟王囧的初衷便是为了从他身上刺探更多的东西,哪怕是再零星的情报也好。王囧相信,只要将这些看似对自己无用的情报,交给林霖发,他们说不定就有能耐拼凑出黑衣人的身份,从而一举捣灭青龙会,也好让自己从这跟随时就会掉下去的钢丝上解救下来。 “好了,正事办完,闲话讲尽。今夜的对话还算愉快,我希望这样愉快的氛围,能一直持续到任务结束的那天!” 王囧见黑衣人有离开的意思,连忙道:“黑...黑大哥,我还有一个请求。” “哦?”黑衣人的眼睛在黑暗中眨了一下,问道,“什么请求,说来听听。” “我...我想要明州府城内所有美人的资料,越详细越完整越好!” “明州府城里的美人?”黑衣人眼中露出异样的光芒,道,“青龙会虽然无所不在,但你若是管不住自己身体上的某些部位,想要假公济私,我不介意替你清洁一下身子!” 清洁一下身子? 王囧怔了一下,才回味过对方话中的意思,连忙双腿夹紧,忙不迭地摇头道:“你莫要误会,我要这份名录,非是为了个人私欲,而是为了你交下来的任务!” “任务?”黑衣人眼眸中的神色终于严肃起来,“莫非你说的是第三把钥匙的所有者?那名在明州九幽暗探的首领是一个美丽的女子?” 王囧点了点头。 “你怎么知道的?” “我偶然听诸葛嫣说起过一句,但她也只知道此人这暗探首领是个美女而已。” “又是诸葛嫣吗?她对你可真是不一般!”黑衣人调侃了王囧一句,又是道,“你说的是明州的美女吗,这个范围好像太广了一些!” “不是一般意义上的秀丽可人,而是大美女!” 黑衣人蹙眉思忖了一下,最后点了点头道:“我可以满足你的要求,但是你莫要忘记,我最讨厌的就是一而再二而三骗我的人。” “我长了几个脑袋,怎么敢欺骗黑大哥?” “说谎取决于你的胆子的大小,而不是脑袋的多少。不过你要记得青龙会三更要杀的人,绝对活不过三更半。所以只要你说了谎,无论长了几个脑袋,或是胆子有多大,我都会把你的脑袋拧下来,把你的胆从肚子里掏出来,你明白了吗?” 王囧脑中幻过黑衣人口中血腥的场面,几乎就要当场呕吐出来。 黑衣人说完这一番话,也不理会王囧的反应,只是缓步向门外走去,经过王囧身侧的时候,还别有意味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后便消失在了屋门外的黑暗之中。 王囧捋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觉得整个人的精气神都在应对黑衣人的一刻被抽了去,虽然浑身汗腻腻地觉得难受,但还是抵不住从心底最深处袭来的疲乏。 终于‘扑通’一声,王囧和衣倒在了床榻上。 不知过了多久,等到王囧醒来的时候,窗外已经有了亮光,清晨鸟儿的啼鸣声也是清脆悦耳,不过王囧根本没有心思去享受这鸟唱虫鸣。 他飞一般地扑到了桌案上,因为上面赫然放着一枝簪子和一对耳坠,即便是王囧拿在眼前仔细观察,也难以道出这赝品和真品的区别。 神!真是太神了! 不过王囧并没有为这连夜打造出来的赝品感慨多久,他的手有颤抖着拿起来桌子上的几页白纸,纸上密密麻麻写满了文字。 “城北霍家庄大小姐,霍瑶珈...” “天童镖局女镖师,程青桐...” “卖艺女子,朱凤妮...” 看着纸业上一个个女子的名字和她们的资料,王囧心中遮掩了多时的阴霾终于一扫而空。 喵了个咪的! 明州府的美人图录到手了! 第四十九章 回风落叶镖法 王囧激动地心情尚未平复,更加令他嗔目结舌的事情发生了。 一道青绿色的光芒自名录上飞射而出,一直射到了自己的胸口上! 这...这... 王囧赶紧手忙脚乱地掏出被激发的仙镜,只见上面的云纹经过一阵波动之后,忽然出现了一个身着灰布粗衣的倩影。 虽然她背对着自己,但是依然可以从她背部的曲线,看出是一位身姿窈窕的美人儿。旋即影像中的美人儿缓缓地转过了身子。 王囧的心脏几乎就要跃动到喉咙口来,但是就在这关键的时刻,忽然仙镜上的影像一阵模糊,然后镜面上又回复了空无一物的初始状态。 下一刻,消耗完了美人气息的仙镜,‘哧溜’一下,又是钻进了王囧的胸口,完全消失不见,好似从来也没有出现过一样。 喵了个咪的! 王囧此刻的心情就好似坐了一回过山车一般,先是从平地蹿升到了巅峰,随即又直挺挺地落了下来。 别忘了这份名录就是青龙会搜集整理的。名录上吸附留下的气息,必定是曾经接触过这份名录的人! 所以这个女子的身份已经是呼之欲出,她很可能就是青龙会中一个极为重要的人物! 差一步,只差一步,只要这女子转过身来,自己就能看到她的全貌,而这很有可能就会成为九幽暗探覆灭青龙会的一条重要线索。 可以说这条线索来得是如此柳暗花明,出人意表,但是却又偏偏差之毫厘地在自己的手中滑过。 若是名录上吸附的气息能够再多一点,若是这女子不是一开始背对着自己... 沮丧,失望,后悔... 功亏一篑的王囧,胸臆中充满了负面的情绪。 呼——吸——呼——吸 好不容易,王囧才从低落的心情中挣扎出来,他只能安慰自己,虽然没有看到这女子的真容,但至少知道了一点,这名青龙会女子必定是一位大美人。 大美人? 王囧连忙再次拿起了手中的名录,明州府所有美人的资料,不就在这份名录上吗? 那么岂不是说,这些女子之中,很有可能其中一个就是青龙会的重要人物! 王囧的推理并非是无根之木。 首先,这份名录是昨晚才整理出来的,能够接触名录的人至少应该有三个,第一个就是誊写名录的人,第二个则是在名录完成后过目的人,第三个则是将名录送到自己房间里的人。 这三人之中,誊写者和送递者接触名录的时间,必定不会太短,可是偏偏名录上留下的气息只够支撑一瞬间的影像,这就说明激发仙镜的美人不可能是这两者。 那么剩下来的最大可能就是,这位美人儿是在名录完成后过目之人,谁会拥有过目决定的权利,当然只有青龙会中的重要人物,甚至很有可能她就是明州府中青龙会的最高首领! 第二,这个人必定包括在了名录之中! 有人会问,若是此人真是青龙会的重要人物,怎么可能不将名录上的自己删去,这岂不是很有可能会在王囧面前曝露自己的身份吗? 这个逻辑乍看之下颇为合理,但是往更深一层去想,此人必定不会删去自己的名字。 因为当初自己要求的是明州府城中所有大美女的资料,而大美女这种资源,无论是古代还是现代,都是街口巷间传闻的话题,所以只要好好打听一下,并非是什么守得住的秘密。 那么问题就来了,若是名单上的大美女偏偏漏了那么一人,那岂不是就相当于在告诉王囧,这漏下的一人和青龙会大有关联。 所以将自己的名字删去的行径,才是真正的此地无银三百两! 王囧正是基于以上两个理由,才推测出一个又惊又喜的事实,自己手中的这份名录中很有可能包括了一位青龙会的重要人物! 要知道自己所要这份名单的初衷并非是为了探查青龙会,但是结果却让自己发现了这么大的一个秘密。 这真是无心栽柳柳成荫啊! 不过兴奋劲过去之后,王囧的脑子又是冷静下来,以上的一切只是自己的推理而已,是与不是也只在五五之间,再说名录上的女子足足有三十几位之多,而且每一位都是有着合理的背景身份,若是没有其他线索的佐证,想要在这么多人之中,找到这个隐伏其中的青龙会女子,真是难之又难。 一念至此的王囧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看样子追查这女子的事情只能暂时放一放了,因为现在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等待着自己。 而这件重要的事情,就是自己所要名录的根本原因。 自从卷入九幽暗探和青龙会的斗法之后,自己的命运可谓是危在旦夕,随时随地都可能成为仙人斗法波及的炮灰。 王囧虽然弱小,但一直不是坐以待毙的性子,所以他要在这危局中找到求生之路。 那么王囧的路在何方呢? 最治标治本的方法就是帮助九幽暗探覆灭青龙会,不过要达成这一目的,绝非什么易事,而且很有可能自己将会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受制于这两个庞大的势力。 而如何才能在这一段时间内保存自己? 打铁还需自身硬!王囧能想到的只有两个字——变强! 只有自己变强,才能增加在这诡谲争斗中保命的机会。那么如何才能令自己变强呢?王囧的最大依仗自然就是仙镜。 之前的王囧,因为没有如此强烈的危机意识,所以虽然也是使了一些手段,但无论是诸葛嫣、季婵亦或是那莫名其妙地叶竹萱,更多的只能算是守株待兔的被动使用而已,而且用途也是偏于狭隘! 别忘了能够触发仙镜的美女何止这三人,所以王囧为了将仙镜的利用达到最大化,他作出了一个关键性的决定。 那就是——主动出击! 寻找明州府城所有的大美人,然后偷学她们的武功、特殊技能,还有更重要的一点,那就是搜集情报! 若是能将这面仙镜用好,自己相当于能够随时窥看有关于每一名美女的一切,这将是多么巨大宝贵的一个情报系统啊? 想到这里的王囧,整个心情都是火热起来,他做了个深呼吸,然后迫不及待地拿起笔,在美人名录上勾画起来。 自己的目标很明确,那就是会武功或是特殊技能,又或者是身份特殊的美女。 经过认真的筛选以后,王囧将目标集中到了七八个人的身上。 天童镖局女镖师,程青桐... 第一个目标就是她了! ******** 打定主意,王囧不再犹豫,一个时辰后,人也到了明州府城的一座院子之外。 院子并不大,所处的地段也是在市井之辈聚集的南城,院子大门上书写着四个大字,天童镖局! 立身在镖局的大门之外,偶尔听得几声练武之声传来,王囧思忖了一下,并没有直接走进去,而是沿着院墙走了几步,经得几个拐角,终于发现了一颗高达丈余的大树,而且树枝繁茂,正好适合自己隐蔽身形。 王囧轻身提气,几下攀爬纵跃,就在树上寻了一处合适的藏身之处,而站在树上居高临下,正好能将整个天童镖局俯瞰在内。 天童镖局内的房屋不过两进,在两排房屋之间有一个不大的练武场,练武场上摆着几个兵器架,上面摆放着几把钢刀,钢剑。还有些人,正在看一位女子舞剑呢,那剑法在现在的王囧看来,实在不敢恭维,也不知道怎么变化的,好看是好看,没有太多的杀伤力,比起诸葛嫣的七星揽月剑来,可谓是差了一大截。 这些围在院子里的家伙,也不知道是看剑还是看人。 王囧看了看那舞剑之女,白色衣裙,远远望去,那婀娜体态,瓜子脸上长着一双乌溜溜的杏眼,长久练武的生涯更是令她看来有几分英气。 此人就是名录上的程青桐吗?此女果然是有些姿色,虽然无法和诸葛嫣季婵能人想比,但是较之凌珊,则是明艳不少,也算的是大美人一个了。 王囧之所以选择这程青桐作为自己的第一个目标。 原因有几个,一来此女是镖局中人,而且依照资料来看,是天童镖局的三大镖师之一,应该是功夫不错。二来镖局中人平日里走南闯北,接触的人物也是三教九流,所以很有可能接触到一些宝贵的信息。 所以无论是从偷学武功来说,还是从搜集情报而论,这个程青桐都是一个极佳的目标。 只是期望颇高的王囧,在观看了程青桐的剑法后,却是隐隐有些失望,若此女技止如此,自己根本没有什么可偷学的,莫非是盛名之下其实难副,亦或是这天童镖局本就太小,所以即便是所谓的‘三大镖师’也只不过是普通人物而已呢? 王囧正自有些失望,所以也不自觉地轻叹了一口气,正在此时,忽然只听场中练剑的程青桐一声娇斥。 “好胆!竟敢窥看我们镖局,好个鬼祟之徒,下来吧!” 王囧闻言心里一突,正待下树离开,但是须臾之间,只见那程青桐已经从地面拣起一片石头,暗运真力扔了过去。 躲在树上的王囧,只觉得一道风雷之声,带着强大的气劲扑面而来,不过今日的王囧早已不是初出江湖的雏儿,有条不紊地在树上一个挪移,便避开了石头射来的方向。 咦? 正当王囧以为安全之际,忽然只见那空中的石头,竟然滴溜溜的一个转弯,又是向着自己而来,这次的王囧已是来不及躲避,微挪心口,避开最重要的几个大穴之后,随即只觉左肩处传来一阵剧痛,那颗石子已经是毫无花俏地击中了自己! 受此重击的王囧,顿时只觉得半边身子酥麻疼痛不堪,几乎是动弹不得,不过此刻的他,没有半分沮丧之情,反而是心里兴奋不已。 天童镖局女镖师,程青桐...三大镖师之一...一手‘回风落叶’镖法出神入化... 想起名录上有关此女的资料,这就是传说中的‘回风落叶’镖法吗? 王囧知道自己没有白来,嘿嘿,这武功自己是偷学定了! 第五十章 大战天童镖局 王囧见识了程青桐镖法的威力,心里是兴奋不已。 但是兴奋归兴奋,当前的紧要之事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先不说自己本来就因为和夏渊一战,负了不轻的内外伤,而且天童镖局之人和自己无冤无仇,程青桐袭击自己,完全是因为自己的不轨行为在先。 所以说自己不仅无力和这些人一战,也无心和他们一战。 一念至此,王囧只想尽快开溜,他将体内的真气稍一运行,左半身的麻痹感立时减轻了不少,然后便想寻一个合适的方向逃走。 可是正待他准备觅路而逃的当口,忽然却是苦笑一声,原来从树上俯瞰下去,天童镖局的人已经有如被捅了的马蜂窝一般,闹哄哄地从院子里涌了出来。 而且因为熟悉地利的缘故,他们在瞬息之间就把守住了所有的巷口通道,令得自己根本难以轻松脱逃。 意识到自己形势的王囧,知道今日之事恐怕无法善了。既然躲不过,只好战一场了,正好亲身再领教一下回风落叶镖法的威力。 打定了主意的王囧,心情也是冷静下来,他解下腰带展开,然后缠在了自己的脸上,这样就不致于因为暴露了真容,而被这些人认出自己的身份。 蒙了面的王囧,身手敏捷地从树下滑落而下。 从树下下来的王囧刚想解释几句,看看能不能解开这个误会,但是下一刻,数道刀锋就向着王囧没头没脑地劈了过来! 怎么回事? 自己只是上了他们镖局旁边的一颗树,又不是上了程青桐的床,有必要这么不留情面吗? 王囧见这些蛮不讲理,又是刀刀要命,心里也是发生了转变,一开始还有些小小的歉疚,现在则是被激发了埋在心间多日内的怒气。 喵了个咪的!自己奈何不了九幽暗探和青龙会,难道还会怕了几个镖局的三脚猫不成吗? 正想发泄怒气的王囧,当下也是毫不客气双掌如轮,两手架开劈砍而来的钢刀,然后掌势由架转劈,左右各一掌,就毫不客气地印在了两名做出头鸟的镖师胸口。 哇—— 两名镖师至多不过是五六品武者的实力,哪里经得住王囧这三品武者使出的八卦铜壁掌,当下就痛叫惨呼地歪斜倒在了地上。 在王囧将两名镖师击倒的当口,这条不宽的巷子里已经汇集了将近二十名镖师,他们见到同伴还不是对方的一合之敌,心里也是有些发憷,正犹豫着是否还要上前。 这时人群之中一个清脆的女声喊了一句:“所有弟兄,上啊,不要留了活口!” 王囧也是看清了人群中发话之人,真是自己今日要找的程青桐,心里暗道这女人也如季婵一般,美则美矣,想不到也是个心肠狠毒之辈。竟然不问青红皂白,就要取自己的性命。 而众镖师听了程青桐的言语之后,也是如同打了鸡血一般,本是因为忌惮王囧而松开的包围,又严密起来,随即纷纷举着各式兵器,向着王囧冲了上来。 来得正好! 盛怒下的王囧也是虎吼一声,不再有丝毫留力,不退反进,左手一记虚掌带乱了首当其冲者的步伐,随即右直击此人腹部。 ‘砰’的一声,一名镖师又是被王囧打飞了出去。 王囧眼神冰冷无比,掌法凌冽非凡,瞬时之下已经击倒了三人。不过新近涌上来的人还是丝毫没有畏惧,各式兵器扬起的刀光剑影又是向着王囧不要命的招呼了上来。 王囧腾起身来,脸上依旧是毫无表情,身法却是迅疾,掌风如电,掌势如雪,每出一掌,必能击倒一人。 不多时将近二十名镖师,竟然已经被剩下的不足一半。 今日是王囧第一次群战,而且对战之人都是弱于自己好几品的对手,所以王囧完全能用‘入微’的状态,预计各人的招式套路,所以才会在表面上取得压倒性的优势。 但是斩却数人后,王囧发现这种对战方法也是极为消耗体力精神,每一根神经,每一处肌肉,均是如钢丝般紧绷,一招一式莫不是自己全力而出,所以王囧的真气也是消耗的飞快。所以此时的自己也因真气使用过多,脑袋有些微晕,若是再拖延下去,只怕真的要在此地折戟了。 意识到了自己情况的王囧,也打起了如何才能尽快脱身的心思。 王囧一边思忖,一边手上也是不停。 镖师虽然人数多,但是因为巷子狭小,所以王囧需要同时面对的至多只有三四人,所以对党虽然人多,但外围丝毫递不进手来。 有心想走的王囧觑个空当,从一个未来得及补上的包围缺口,闪出身来,正待趁势遁走,但是忽然只觉得眼前一道金光扑面而来。 又是暗器! 王囧下意识地使出一个铁板桥的功夫,避开了扑面而来的暗器。但是下一刻,那暗器又像是生了眼睛一般,以一个诡异的角度猛地向下,直直地击中了王囧的左胸口。 ‘嗤啦’一声,王囧胸口的衣服顿时碎裂划破,危急下的他一个旋声翻跃,终于让开了这夺命一镖射穿自己的身体,仅仅是受了一些皮外伤而已。 王囧避开飞镖之后,指着突施冷箭的程青桐道:“你这女人心肠好是歹毒,难道不怕他日被人剥光了衣服,死于非命吗?” 程青桐听了,面色转寒:“好胆,你是找死。“ 王囧哈哈大笑,“恶婆娘,来啊。” 程青桐眼中杀机一闪,却又忽得显出笑颜,“你中了我的残花落凤镖,我的镖上涂了九幽追魂毒,看你还能猖狂到几时。快说,是谁派你来得,若是有半句虚言,我叫你痛不欲生,受尽人间痛楚而死!” 王囧脸色一变,大声骂道:“你这个臭婆娘,趁着我和众人厮杀,用暗器暗算我,现在和我光明正大做过一场,看我怎么一掌劈了你。” 程青桐闻言,一声娇笑道:“那就只能怪你太大意了,现在感觉如何啊?现在是不是浑身无力,内腑有如被无数个小虫咬啊。” 王囧脸上现出痛苦之色,笔直的脊梁也是佝偻了起来,脚步虚浮地打着踉跄,一边向着程青桐冲去,一边口中叫道:“妖女,要死一起死。” 程青桐见得王囧此状,娇笑连连,只待王囧靠近,就再射出飞镖令其丧命。 就在程青桐以为一切就在掌握的时候,王囧本是痛苦不堪面庞,突然眼中神光一闪,低喝一声,“妖女,纳命来。”声还未落,双掌猛地发力,掌上如同镀了金属一般,在阳光熠熠生辉如同两把短刀一般,向着程青桐的脖颈劈去。 程青桐突遇此变,面容一惊,她莲步轻移,早就扣在手里的两记飞镖,又是向着王囧的胸口要害而去。 可是王囧好似不要了性命一般,面对两枚夺命的飞镖,竟然避也不避,反而身形一冲,掌势更是加快了三分,好像是硬拼着挨上程青桐的两镖,也定要将其击中一般。 程青桐花容惊变,为何此人不惧自己的飞镖?莫非真的是不要命了吗? 下一刻,奇怪的事情发生了,之间射在王囧心口的飞镖,竟然发出‘叮’的声音,就好似碰到了什么金属一般,随后便被弹了出去。 程青桐的眼神可谓是惊诧之极。 这是什么?护心镜吗?这么说来,他之前装作中毒也是装出来的吗? 就在程青桐诧异的当口,王囧已经欺到了她的身前,然后连续两掌切在了程青桐的玉颈上,眼中含笑道:“实则虚之,虚则实之。我敢让出这么大的空门,难道会没有依仗吗?” 不过程青桐已经听不到王囧的言语,她杏目一闭,瘫软昏厥了过去。 王囧收掌,用手轻抚胸前之物,心里也是得意之极。 哈哈,想不到仙镜还能这么用! 王囧刚才第一次躲避飞镖的时候,就看到了镖上映射出来的蓝光。所以他哪里敢让这些飞镖沾身,可是当时的情况自己又是躲之不及,不过在关键时刻,王囧想到了仙镜。 每次只要仙镜出现,就会在自己的胸口位置,而仙镜里因为积存了不少诸葛嫣的气息,所以只要自己心念一动,随时就能激发调动出来。 福至心灵下,王囧便把这仙镜当成了护心镜使用。可笑那程青桐见自己的衣服划破,就以为中了飞镖,所以王囧也不说破,只是将计就计,再次阴了她一把,才将这个强敌,用最少的气力解决。 “还有谁?” 王囧冷眼环视了一下剩下的几个残兵,这些镖师见到王囧几个回合就击败了程青桐,群龙无首的众人也是不敢造次,纷纷退开了几步,给王囧让出了一条道路。 王囧见状也是不敢在此地多留,正待就此离去,但是看到倒在地上的程青桐,却是心念一动,在众镖师的众目睽睽之下,在程青桐娇躯上一阵摸索,然后取出了一物,用手扬了一扬。 众镖师定睛一看,心中顿时哗然,原来王囧取得并非是其他物件,竟然是程青桐的镖囊。 “和你们程镖师说一声,这些飞镖权当她的谢罪之礼了!” 王囧哈哈一笑,随即拿起镖囊便一路飞奔而去! 第五十一章 九玄女流箭 呼—— 几经周折回到侯府的王囧,终于吁出了一口气。 本来只想去打探一下名录上的虚实而已,哪里知道无端端惹出这么一场大的争斗。 王囧有些莫名地摇了摇头,在椅子上坐下来后,连连灌了自己几杯凉水,才让自己发热的身体和脑袋冷静下来。 气定神闲下来的王囧,细细回想起方才的一切,才觉得有些蹊跷出来。 那就是天童镖局的那些人反应未免大了一些,事有反常必有妖!而且自己记得程青桐曾经问过一句‘自己是谁派来的’。 当时斗得兴起,没有在意这些细枝末节,现在想想,好像是天童镖局的人,本来就在防备什么人似的? 莫非他们镖局惹上了什么厉害的对头?或者又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 王囧抓了抓头皮,想不通其中的关节。 算了,自己是泥菩萨过江,自身尚且难保,管别人这许多闲事作甚! 一念至此的王囧,便将程青桐的镖囊拿了出来,自己取来这个镖囊可不纯粹是为了示威泄愤。 一来以后练习镖法,自然是少不了飞镖。二来自己还靠着这些飞镖上的美人气息,去发动仙镜呢! 下一刻,王囧便小心翼翼地从镖囊里去拿飞镖,要知道这些飞镖可均是淬了毒液的,自己可不想以身试毒,莫名其妙丢了性命。 王囧的手指甫一接触飞镖的镖柄,一道黄绿色的光芒便从飞镖上飞射而出。 果然有戏! 王囧之前还生怕程青桐的姿色够不上仙镜触发的门槛,现在看来倒是自己多虑了。 回风落叶镖法秘籍! 王囧摒去心中的杂念,默念出自己想要看的影像。 一息、二息、三息... 但是镜面上竟然毫无反应! 这是怎么回事? 仙镜不是明明对程青桐的气息有反应,吸收了那些黄绿色的光芒吗?怎么映照不出任何影像呢? 莫非是自己记错了镖法的名字?可是这镖法是青龙会提供的,青龙会号称拥有无所不在的情报能力,怎么可能出错呢? 王囧的眉心蹙了一下,心思一转,又是默念道,弯曲攻击的暗器秘籍。 这一次的仙镜没有再让王囧失望,随着镜面上水纹般的一阵波动后,镜面上果然出现了程青桐的影像。 只是影像里的程青桐有些怪异,这倒并非说指她的容貌而言,而是指她的服色竟然不是大夏朝的样式。 大夏朝服装的样式和自己前一世的汉服有些相似,女子既有穿裙裾的,也有穿对襟襦裙的,可是影像里的程青桐穿的竟然是貂帽皮服,这...这岂不是大辽朝的服色吗? 莫非这程青桐根本就不是大夏朝人?而是大辽朝潜伏过来的卧底? 王囧的心头方才涌起这个疑问,就看到影像中的程青桐翻动起一本册子来,这本册子不是纸质,而是某种动物的皮毛制成,而且明显已经有些年头,所以皮毛的色泽上面的字迹都是有些变色风化。 不过这并妨碍王囧看清上面的文字,将角度和视距调整到合适的位置之后,皮册上的文字就出现在了王囧的眼前。 九玄女流箭! 咦? 看到皮册上的文字,王囧先是怔了一下,自己明明要看的是镖法,怎么成了箭法? 不过等到王囧再细看上面的文字,才发现自己没有弄错。 “有无相生,虚实相和,九缺一全,九全一缺。男子臂力过人,非女子所能匹敌,然大巧亦可胜拙,本人创此九玄女流箭法,正是别出蹊径,欲以女子之巧,与男子之力,一争雌雄!” 除了开篇的介绍性文字外,接下来便是如何运用真气巧劲,射出能在空中改变线路的箭枝。因为射出来的箭枝轨迹变化多端,比女子的芳心还不可揣测,所以用九玄女流箭射出来的箭,又被称为‘无心矢’! 女流箭?无心矢? 这名字倒是取得有些意思。 全篇心法洋洋洒洒差不多有五六百文字,其中图谱也有二十三张之多,王囧一边细细记诵,一边也是不断从镖囊里摸出飞镖,用附着在上面的气息支撑着仙镜的运行。 待得王囧拿起最后一枚飞镖的时候,正好差不多记诵完了所有的内容。 看完了通篇心法的王囧,也是看出了这箭法背后的玄奥。 程青桐的回风落叶镖法,其实就是脱胎于这九玄女流箭,两者背后的真气心法一般无二,只是一者用于箭,一者用于飞镖罢了。 之所以飞镖和箭枝能够飞出诡异的线路,秘密就在于所用的真气。 简单来说,附带在飞镖上的真气一共有两重力量,第一重力量只是平常的直线推进力,和一般的暗器手法并无不同。 而最关键的则是第二重的力量,第二重力量一开始运用特殊的真气处理,便能引而不发,直到第一重真气消耗完毕之后,第二重真气才会发挥它的威力。 这一重的力量分为阴阳两面,阳面的真气要大于阴面的真气,这样因为施加在暗器上真气大小的不同,就能达到随心所欲的飞行轨迹。 这就好像是助推升空的火箭一般,消耗完了第一重力量后,再转换成第二节助推器一样。 当然以上说的只是回风落叶镖法最简单的运用,若是修炼到深奥处,随着施加真气重数的提升,飞镖不仅能够在空中回转,甚至还能在回转之后再次发生变化。 当然这种真气重数的叠加并不是没有尽头的,正所谓人力有尽时,据镖法秘籍所言,至多也只能施加九重力道。 不过这在王囧看来,已经是犹如天外飞仙般的神技了。 本来王囧对于回风落叶镖法并没有太高的期待,以为至多只能转弯一次罢了。 因为任谁也不会想到一个小小的镖师,会拥有什么深奥的功法。 但事实却是出乎意料,因为程青桐的身份竟然不仅仅是一个小镖师,而她的镖法更是看起来大有来头! 若是自己能将这箭法练到极致,还怕什么黑衣人和林霖发啊! 喵了个咪的,自个儿今次真是捡到宝了! 不过王囧的兴奋劲很快就被浇灭了,因为忽然在镜面上传来一个声音。 声音也是一名女子,略微有些沙哑,却极富磁性。 “瞳儿,这套箭法的强弱依赖于本身的修为,在修炼到先天真气之前,至多也只能施加两重真气,唯有达到先天武道家后,才能将施加于箭枝上的力量重数增多,当你达到先天一品武道家的时候,便能发挥出最强大的九重变化了!” 嘶—— 王囧听了这话,心里拔凉拔凉的,怪不得程青桐的镖法最多只能转一道弯,原来是这个道理啊! 可是自己比起程青桐也是半斤八两而已,那岂不是说短期内,自己至多也只能使出最基本的两重力道变化了。 王囧的心里哀叹了一声,忽然好奇心又是冒了出来,等一下,这个说话的女子明显就是程青桐的师父,不知她是否就是这门箭法的创始人,而她又是何方神圣呢? 王囧刚想调整仙镜的角度和视距,去查看程青桐师傅的真容,但是下一刻,仙镜上的影像便模糊起来。 王囧手里拿着最后的一枚飞镖,心中狂吼一声,不是又这么玩我吧,一到关键的时刻,这仙镜就撂挑子啊! 王囧眼睁睁看着仙镜消失在自己的手里,他的心情也是难以平复。 虽然没有看到程青桐的那个师尊,但是很明显这个程青桐身后肯定有着不可告人的惊天秘密,看样子自己第一次主动出击,就遇上了好猎物啊。 王囧打定了主意,一旦有暇,一定要再去探探这个程青桐的底子才行。 暂时放下了谜一般的程青桐,王囧又是将心思放回到自己的修为上来。 打铁还需自身硬! 看样子无论是任何神功妙法,还是要以提升修为为重啊,正所谓练功不练法,到头一场空,古人诚不欺我,要成为真正的高手,根本没有捷径可走。 当然这镖法也不能说是全无用处,至少也让自己多了保命的一样手段,有时候两人相争,差得就是压垮天枰的最后一根稻草罢了! 嗨!说起来自己何日才能突破孔明神机诀的第八层心法呢? 王囧停滞在孔明神机诀的第八层,已经有些时间了,当然其中因为有各种意外的原因,但是关键原因还是在于,自己一直不太明白心法的最后一句。 “天下莫无敌者可谓之虚空,虚空无一物,其无以易之。空之胜有,虚之胜实,天下莫不知,莫能行。” 自己一直难以领悟这句心法的真髓,现在想来,却是有些明白了过来。自己一直以为只有真气无论要发挥何种力量,都需要借助真气,无论是‘卸’字诀也好,‘粘’字诀也罢,概莫如此。 所以这神机诀第八层强调的‘空’字诀,自己也以为是真气运用之后达到的。 可以说在今日之前,王囧的思路都是如此,但是在看完了‘九玄女流箭’后,王囧对此有了新的认识,这里的所说的‘空’其实是一种真正的空。 就好像空气会往真空处流动一样,并不是你给‘空气’施加了力量,而是‘真空’本身就能自然而然地让空气流动。 一个是以力御气,一个是以势御气! 我终于懂了! 王囧明白了孔明神机诀第八层的心法之后,心中也是大喜,当下便想尝试一下自己的想法。 可是等他盘腿坐下之后,从丹田内调动真气运行至自己的神堂穴时,却是觉得隐隐发痛。 被痛感打断行功的王囧叹了一口气,自己真的是兴奋过头了,差点把因为和夏渊对战时,受了内伤一事忘个干净。 是该找个法子治疗这劳什子的内伤了。 第五十二章 丹师颜玉晴 “咚咚——” 王囧正想着疗伤的事情,外面却是响起了敲门声。 敲门声含蓄而轻柔,倒是让王囧有些不太习惯。这几日里,自己的房间如同菜市场一样,每次青龙会来人都是不问自入,有时候甚至轻轻地来,轻轻地走,连王囧本人都是没有察觉。 “吱呀”一声,王囧将门打开,后面露出一个娇俏的倩影。 “是你?” “怎么?你不欢迎我吗?”凌珊的小嘴一嘟道,“是不是当了大管家后,就不待见我这小丫鬟了?” “凌珊妹子,这从何说起。无论是小家丁,还是破管家,我都是神侯府的一颗螺丝钉,一切都是为了凌珊妹子和三小姐服务啊!” “螺丝钉?螺丝钉是什么?” 王囧暗道自己说话不经大脑,忙用手比划着道:“就是木楔子,我们老家的说法。” 凌珊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倒是也没有想及王囧的故乡就是明州,明州的方言里哪有这种说法。 “这几日你当了管家还习惯吗?” 王囧脸上堆出苦笑,叫苦道:“忙得就和陀螺一样,都快停不下来了。” 凌珊仔细端详了一下王囧的面色,点了点头道:“这次倒没有那假话骗我,王大哥,你的脸色真的有些不太好看,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我用那针...唔——” 凌珊的话才说到一半,便被王囧用手封住,连忙道:“无妨无妨,我自己寻个大夫便好。” 王囧知道凌珊要说的是用‘重楼玉钥’针法替自己医治,但是现在说不得什么时候,就有一双眼睛冷冷得监视着自己,又哪里敢让凌珊施展这偷学来的针法,所以王囧不仅阻止了凌珊说话,还连连使了几个眼色。 凌珊似乎也明白了王囧的意思,虽然她不可能猜到王囧是在惧怕九幽暗探和青龙会,但是想到这套针法是属于自己和王囧的秘密,王囧既然不让自己说,肯定有他的想法,所以也是乖巧地点了点头道:“那好吧,我就不打扰王大哥了,不过你要真的快去寻个大夫才好啊!” 凌珊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王囧的屋子,把这小妮子送走之后,王囧心里也是有些微热,在这诡谲的争斗中,也只有凌珊和诸葛嫣能给自己带来一些心灵上的慰藉了。 为了她们两个,自己也一定要度过今次的难关! 王囧深深吸了一口气,将儿女情长暂时放下,继续把心思放到了疗伤上面,既然凌珊这条路子暂时不能走,而叶竹萱虽然有精湛的医术,但是她好像不想曝露懂得武功的事实,自己找她去治疗内伤,也是缘木求鱼,所求非人。 不过王囧倒不因此发愁,他摸了一下藏在怀中的美人名录,因为在名录上他已经找到了一个最合适的人选。 ****** 王囧在侯府没有过多的盘桓,便径直离开,往明州府城西而去。在城西的主街上行走了一段后,王囧便拐入了一条巷子之内。 街和巷的区别就在于大的是街,小的是巷。后者通常是相对的宅院间留出来的通道,宽不过一丈,窄至仅可容一人通过。那日他和诸葛嫣夜奔私逃时,曾经就经过了一条窄长的巷子。 由于巷子都是宅院隔留出来的空间,所以由于宅院不同的部局,两面墙的夹逼下,小巷也会各有转折,收合,导引等诸般变化,而巷子的天空则呈现窄窄的一线,蜿蜒的巷道似别有洞天,有种说不出的隐秘意味。 王囧也不知在巷子里拐了多少个弯,即便是来时已经找人问明了路径,还是有些不太确信自己是否走得正确。 终于又是走了一碗茶的功夫,王囧来到了一条巷尾,巷尾是封闭的,正好是一户人家的门户。王囧径直来到巷尾,看着紧闭的大门,这所没有传出任何声息的宅院,也不知道自己是否来对了地方。 他踏前两步,拿起门环,犹豫着是不是应该叫门,还是翻墙入户,进到内里一探究竟。 犹豫了半晌之后,王囧决定还是先礼后兵,省得又闹出天童镖局时的场面。 王囧拿着门环,结结实实的扣了两记,敲门声传进树木深深的宅院内去。可是苦待好一会后,没有见没有任何反应。 莫非是自己找错了地反,或者是家里正好没人? 一念至此的王囧不再犹豫,当下趴着并不光滑的院墙,几个纵跃,便翻墙进到了院子里面。 院内积满青苔,屋宅只有一进而已,墙壁有些剥落,若不是屋檐窗台处没有蛛网灰尘,会以为是给荒弃多年的破宅。 “有人吗?王某人特来拜会丹师颜玉晴。” 王囧口中的颜玉晴便是今天的目标,在青龙会替自己收集的美人名录上,正好有一人写着是丹师的职业,还且后面的资料备注里,还写着她精通歧黄之术,最善治疗内伤和走火入魔之症。 这么一个极品的美人儿,王囧自然不会放过,本来他想先拜访完所有会武功的女子,再来寻这些拥有特殊技能的女子,但是因为治疗内伤一事,便将其提到了前面。 王囧叫了几声之后,屋子里还是没有丝毫反应,到了这时,王囧的心也是放了下去,看样子颜玉晴果真是出门去了。 这便最好不过,趁着屋主不在,哪有不顺手牵羊的道理,要知道激发仙镜可是少不了颜玉晴接触过的物品,而且说不得自己运气爆棚,直接就能找到疗伤的丹药呢! 王囧试着推了推屋门,门只是虚掩着,并没有锁住,王囧悄声推门进去,顺手又是将门带上。 进到屋子之后,王囧心里咯噔一下,倒不是屋子里有什么东西让他心惊意外,恰恰相反,屋子里太空了。 除了最基本的起居用具之外,竟然没有任何多余的东西。 颜玉晴不是丹师吗?至少应该会有丹炉和药材啊,怎么这里一样也没有呢? 莫非自己真的走错了地方。 正在王囧要再细细查看一番的时候,忽然他的耳朵微微一颤,随即便立刻翻身而上,犹如狸猫一般,轻巧地隐伏在了房梁之上。 下一刻,只听屋子外面传来‘吱呀’一声,赫然就是院门被开启的声音,在本就寂静偏僻的小院里,显得分外动魄惊心。王囧伏在浑圆的巨大梁柱上,又稳定身体,将呼吸敛息到微不可闻的程度,除非是有人爬上来看,又或者来人的武功远远高出王囧,否则这确是最安全的藏身之所。伏在房梁上的王囧侧耳听了一下脚步声,从错落的脚步声来听,来人分明不止一人。王囧微微把头探出少许,借着窗户的空隙向着院子里张望。 哪里知道院子外也有人透过窗户将目光投射了过来,王囧心里一个激灵,连忙将头缩了回去。 幸好屋子里要比外面昏暗许多,而王囧也是藏得及时,所以外面的人并没有看到房梁上的王囧。 又是‘吱呀’一声。 来人已经进到了屋子里面,随即一个说话声音响了起来。 “颜丹师,今次又要麻烦你了!” 王囧一听这个声音,骇得差点由梁上掉了下来,因为这个声音自己几个时辰前,还刚刚听过,正是那恶婆娘程青桐! 她怎么回来这里?王囧以为只要自己不去找她,再也不会和程青桐的产生任何交集,但是现实却是两人又鬼使神差地在这里遇到了一起。 “程镖师,你出钱,我办事。没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说法。” 王囧心里暗道,这次说话的应该就是颜玉晴了,声音倒是普普通通,若是说有什么特别,只能说冷冷的,没有什么烟火味。但是既然青龙会的美人名录将其包括在内,想来也是一名姿色极佳的女子。 王囧正自想些有的没的,程青桐的声音又是响了起来:“颜丹师,我可能要出一次远门,需要多一些的九幽追魂毒,最好能有三瓶,不知你这里可有足够的存货。” 王囧听到这句后,终于明白了连接这两名看似风马牛不相及的女子的纽带。 当时程青桐就说过一句她的飞镖上淬有毒药,想不到这毒药的来源竟然是颜玉晴。 不过想想也是合理,颜玉晴本就是炼丹之人,会调配毒药也是情理中事,只是在王囧来看,有些太过巧合罢了。 颜玉晴道:“那你还须等上三日才好。” “三日?”程青桐的声音停顿了一下,又是道,“如此便一言为定。”程青桐说到这里,王囧便听到一个沉闷的声音,好似是什么重物被放在了桌面上。 应该是购买毒药的金银之类吧? 王囧一念及此,果然只听颜玉晴道:“那么三日之后,还是此时相见。若是误了时辰,你不一定能找的到我。” “那就有劳颜丹师了!” 程青桐谢过一句后,脚步声再次响起,随着脚步声的远去,王囧心里暗舒了一口气,这个魔女煞星终于走了,自己虽然并不怕她,但是也不想和她再有什么正面的冲突。 事到如今,王囧已经知道自己没有找错地方,只是新的问题又出来了,既然这里是颜玉晴的家,那么药品丹炉又在何处呢? 王囧想到这里,忍不住又是偷偷探头出去查看,正好看到一个身着淡蓝色长袍的女子,正在绕过屋内的一个香案。 这女子所穿的袍服和道士一般无二,宽松的衣服下倒也看不出什么身材,再加上此女又是背对着自己,所以连面容也是不曾看到,但是从梳着道髻而露出的白皙玉颈来看,窥一斑可知全豹,果然也是一个妙人儿。 王囧正在对颜玉晴的体貌评头论足,下一刻,令他目瞪口呆的一幕发生了,只见绕过香案后的颜玉晴忽然半蹲下去,双掌按往地面,随即只听‘咔擦’一声,她轻轻松松吸起一块石砖少许。 这间屋子里的石砖都有两尺见方,所以犹如一个盖子一般,完全可以通过一个人的大小,只见颜玉晴用一手把石盖掀起,赫然便现出一道往下的石阶。 接着颜玉晴的身子一闪,便消失在了黑暗的石阶中,而石盖也是咔擦一声,又是严丝合缝地盖了下来。 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王囧有些傻眼,原来这不起眼的屋子下竟然是另有乾坤啊! 现在这颜玉晴进了暗道,自己显然不能贸贸然地跟进去,可是王囧又有些好奇这暗室里的一切,对于旁人来说,这简直是一个无解的难题,但是对于自己嘛! 王囧的嘴角却是逸出一丝笑意,呵呵,简直是小菜一碟而已。 第五十三章 狡兔三窟 王囧悄无声息地从梁上跳下,环视了一下已经是空荡荡的屋子,然后将目光落在了床榻的瓷枕上。 颜玉晴虽然是丹师,但再怎么不食人间烟火,想来总没有达到不用睡觉的地步,所以这个瓷枕上肯定留有不少她的气息。 果然当王囧将瓷枕拿到手中之后,一道紫白色的光芒便激射而出,仙镜再次被激发了! 这次的王囧并没有选择特定的影像查看,所以镜面一阵波动之后,直接映照出了颜玉晴此刻的举动。 颜玉晴的面容是精致的,无论是嘴唇还是眼眸,都很符合古典女子美丽的标准,尤其是一双漆黑的眸子,更是让人生出如临深潭的感觉,不知道她究竟在想些什么。 王囧并没有在颜玉晴的身上耽搁太久,而是调整了仙镜中影像的角度和视距。 如此一来,这位女丹师所处的密室,顿时全方位呈现在了王囧的眼前。 颜玉晴所在的地室并不是太大,一眼就可望尽,不过这间丹室的布置,远比她的房间要讲究,四壁和地板均铺上泥板,光滑如镜,应该很是费了一番功夫。 最惹人注目的无疑是地室中一口丹炉。 丹炉安置在一个青石做成的石台之上,整座石台约高三尺,宽约五尺。上面的丹炉正烈火熊熊地燃烧着,炉盖上有几个小孔,不时喷射出氤氲的紫气,让人好似到了神话中的老君丹室一般。 在丹炉的右侧顶上还悬挂着一把拂尘,左侧则是悬挂一方古镜,充满神秘的宗教色彩和特异气氛。 王囧一会儿丹炉,心里也是啧啧称奇,随即他又调整角度,转移到了丹室的四周。丹室的四周都立满了木架。木架子上面摆满了瓶瓶罐罐,王囧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治疗内伤的丹药。 这时的颜玉晴也是向着木架走了过来,此时的王囧才发现这女丹师的走路步伐有些古怪。 一般人走路并非是单纯脚步的运动,而是会牵扯到整个身子的肌肉,比如说肩膀、腰部等。但是颜玉晴走路就好像完全用不到这些部位一般,只是两只脚的摆动,再加上她所穿的道袍有些宽大,让人咋眼看去,就好似在漂浮一般。 王囧眼睁睁地看着颜玉晴就这么在木架旁飘来飘去,动作娴熟地取下好些个瓶瓶罐罐,随后她又将这些瓶瓶罐罐全都摆放到了一张宽大的桌子上。 之所以说这张桌子宽大,绝非是夸大其词,因为它就如同一张双人床的床板一般,寻常家居里,肯定用不到这么大的桌子,除非是宫廷皇室的厨房里还有些可能。 颜玉晴依次将那些瓶瓶罐罐打开看了一遍,随即掐指沉吟起来,好像是在算着什么。末了,这位女丹师的眉心蹙了一下,又是离开了桌子,走到房间的一个角落,从该处木架的顶部取了一个药篓和药锄下来。 王囧见状连忙放下了瓷枕,又是如灵猴狸猫隐伏到了房梁上。 果然过不多时,房间里又是响起了‘咔嚓’声,应该是颜玉晴通过石盖又是回到了房间里。 然后脚步声由远及近,又由近及远,终于随着‘吱呀’一记的院门关闭的声音,整个屋子又是恢复了平静! 天助我也! 王囧心里一阵欢呼,看颜玉晴之前的举动,再结合她拿着的工具,不难看出此女现在是要出去采药,而且这些药物很有可能就是为了给程青桐炼毒而用的。 想到这里,王囧真是感慨世事有些玄奇,若非自己顺手拿走了程青桐的毒镖,很有可能她也不会来此要求炼制如此多的毒药,而若是程青桐不来,颜玉晴自然也就不会因为少了药材而去采药,那么自己也就不会有如此好的机会进入丹室了! 王囧心里稍稍感慨了几句之后,便不再耽搁功夫,而是同样轻车熟路地来到了香案后的石板前。 王囧学着颜玉晴的样子,双掌按到了地面上,然后使个‘粘’字诀,用了三分真气内力,试着将石板提起。 咦? 在王囧的施为下,石板却是纹丝不动,王囧见状又是加了三分内力,这次的石盖子终于被自己提了起来,露出了后面黑漆漆的石阶。 王囧也没有太多迟疑,只是稍微适应了一下石阶处的黑暗程度,便小心翼翼地拾级下阶。 十多级石阶转眼走毕,来到一个狭窄的空间,有道掩上的石门。石门没有上锁,王囧轻轻一推,石门便被推开。而头顶的石盖也是同时关闭了下来。 王囧先是吓了一跳,随即不由咋舌起这道机关的玄奇,这石门和石盖之间应该有什么联动的机关,只要一者打开,另外一者就会关闭。 石盖合上之后,王囧立即生出与世隔绝的感觉,好似来到了另一个世界一般,不过封闭的空间里并没有气闷的感觉,王囧转念一想,应该是丹室里有良好的通气管道。否则人若是呆长了,岂有不被闷倒的道理。 王囧大着胆子穿过石门,进到了丹室里,随即一阵灼热的空气迎面扑来。 刚才还只是在仙镜里间接查看丹室的情形,如今身临其境,又是有一番别样的感受,看着近在咫尺不断冒着紫烟的丹炉,王囧几乎就要相信里面真的能炼出长生的丹药,而自己穿越的世界也确实有着仙人的存在。 唉!自己想得太多了,若是这颜玉晴真的有炼制仙丹的本事,哪里会发现不了自己的踪迹。再说了炼丹一术,若看起来不是那么玄奇,那么多的公侯将相,九五之尊又如何会沉迷在丹道上呢? 据王囧所知,在这大夏朝里,就有数位皇帝因为服用所谓的金丹,而断送了性命。 王囧的目光在丹炉上停留了一下,又是走到了那些木架前面,少许看了两眼之后,王囧不由得喜上眉梢起来。 原来在每个瓶罐放置的位置上,都粘着一些纸条,纸条上面写满了蝇头小字。 ‘治疗少阴经脉阴毒受损之用’、‘治疗少阳经脉阳火灼伤之用’......等等等等,不一而足。 王囧心里欢呼一声,这不就是自己今日要找的疗伤丹药吗? 自己被夏渊震伤的经脉主要是左手的手太阴肺经,右手的少阳心经,还有背后直贯丹田的督脉三处。所以王囧根据那些纸条上的文字,按图索骥,便很快就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丹药。 王囧本来是想将三个瓶罐全数拿走,但是随即心里少一思忖,却又改变了主意,他从每个瓶罐里拿出了四五颗丹药,分门别类地包好,然后又是将三个瓶罐都是放了回去。 王囧这么做的理由很简单,就是不想惊动颜玉晴,知道有人进了她的丹室,反正自己发现了这个宝库,而且又有仙镜在手。什么时候该来,什么时候可以来,简直可以说是随心所欲,既然如此,何必一次断了财路,还不如细水长流来得更好一些。 王囧完成了今日的目标后,也是感慨有些人品果然是守恒的,先前在天童镖局惹了一场无妄之灾,很快便从这颜玉晴处顺利地沾了不少便宜。 王囧取得想要的丹药后,倒也不急着离开,既然好不容易进来了一次,以后又要隔三岔五上门叨扰,还是再熟悉熟悉地形才好。 王囧沿着木架,将所有瓶罐的说明都是好生看了一遍,看完之后,真的是又惊又喜,原来这颜玉晴的丹药里,除了疗伤圣药之外,其他的毒药解药也是因有尽有。包括程青桐镖上的九幽追魂毒的解药也赫然便在其中。 王囧哪里会和颜玉晴客气,立马将这解药也是拿了几颗,以后说不得要和程青桐再争斗机场,前次因为自己灵机一动,妙用了仙镜才躲过一劫,下次说不得就没有这般好的运气了,既然如此这解药还是备上一些才好。 其实除了这九幽追魂毒的解药外,颜玉晴的丹室里还有好些毒药和对应的解药,不过王囧生怕颜玉晴发现有人来过,还是遏制住了冲动,不再去碰其他的丹药。 王囧在丹室又是走了一会儿,再也没有什么大的发现,所以确认自己没有留下什么痕迹后,便离开丹室而去。 出得丹室,王囧把丹室的门关闭之后,石阶上的盖子果然应声打开,习惯了石室内幽暗光线的王囧,一下子倒是有些不太习惯。 他一手掩着眼睛,一手扶在了狭长通道的石壁上。 忽然,王囧的眼前一道紫白色的光芒闪过,他愕然发现竟然从自己触手的石壁上透出一股极其浓郁的光芒。 这紫白色的光芒并不陌生,代表的自然是颜玉晴的气息。 之前王囧在丹室里触摸那些瓶罐的时候,也是激发了不少紫白色的光芒,不过自从王囧发现气息可以存下来日后再用的秘密后,便将那些气息都是暂时存了下来。 可是那些瓶罐上留有颜玉晴的大量气息还说得过去,为何这石壁上也有这么多气息呢? 王囧的心念急转,随即心中狂喜起来,莫非...莫非这颜玉晴狡兔三窟,在这通道石壁的后面,还另有乾坤吗? 第五十四章 混沌破尘丹 王囧偶然间发现了这个秘密,也是按捺不住兴奋,想要第一时间探寻这石壁背后的秘密。 光秃秃的石壁上,看起来没有任何机关缝隙,让王囧有些无处着手,但是这一切都难不倒仙镜在手的自己。 王囧的仙镜里积存了不少颜玉晴的气息,足够用来查看颜玉晴开启石壁的方法。不过正在此时,王囧的耳尖忽然一震,连忙停止了所有动作,片刻也不敢停留地跃出了这短短的地道。 待他堪堪在梁柱上隐伏了身影,屋门又是‘吱呀’一声被推了开来,听着那带有奇异韵律的步伐,王囧知道颜玉晴果然回来了。 躲在梁柱上的王囧也是微微出了一身冷汗,幸亏自己一直留着三分心思,用来耳听八方,否则只怕真的要被这神秘的女丹师堵在丹室里。 女丹师的武功看起来似乎不如自己厉害,青龙会提供的名册也写明了她的修为不过是四品武者,但是见识了颜玉晴包罗万象的丹室之后,王囧可不敢丝毫的掉以轻心,谁知道这女丹师除了武功之外,还有什么厉害的手段呢? 采药归来的颜玉晴没有在屋子里太多的停留,而是径直下到了丹室里,王囧暗道此女只怕短时间都不会再出丹室,而是留在里面替程青桐炼制毒药,所以确定再也没有任何动静之后,便顺梁而下,离开了颜玉晴的院子。 再次回到侯府,已经是傍晚时分,因为身份已经是侯府的管家,所以一日下来,也是积存了不少事情,王囧按捺住心事,一一将这些琐碎事情安排停当。心里倒是有些羡慕之前的生活,想不到夏渊看着风光,原来竟是这般辛苦的。 忙完这些事情之后,王囧又去诸葛嫣的院子溜达了一圈,自己倒不是有心在此时去见这位美人儿,只是想确认一下诸葛嫣有无在窗口放置花盆而已,那个花盆是她约‘江沧澜’见面的暗号。 在偷了钥匙那晚,自己在离开时留下了纸条,说是她气息有些走火入魔,几日之内都不宜练习,所以暂时不用找自己。 现在看着空空如也的窗台,王囧也是放下心来,知道这妮子果然听信了‘江沧澜’的留言。 等到一切忙碌停当,王囧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房间,已经是月上中天。他用冷水敷了一下面,驱赶走了困顿,重新抖擞起精神来,然后口中默念道。 让我看看这位神奇的女丹师到底还藏着什么秘密吧! 王囧将整个人埋在被子里面,再次启动了仙镜。 自从得知身边全是九幽暗探和青龙会的耳目之后,王囧每一次启用仙镜都会将自己蒙在被子里面,虽然他们可能会怀疑自己的举动,但只要没人掀开杯子,就不会发现自己仙镜的秘密。 而且王囧一直有一个猜想,那些发出各色光华的美人气息,甚至还有这面仙镜,可能只有自己才能看到,除非是自己主动将其示人。 这一点在叶竹萱的医馆里已经得到了验证,而且也只有这个理由才能解释,为何神通广大的两方势力,都不知晓这面仙镜的存在。 否则之前的自己常常堂而皇之使用仙镜,只怕早就因为怀璧其罪,而身首异处了。 王囧稍稍想了一下仙镜的玄奇之处,很快就被镜面上的影像吸引了过去。 根据王囧心中的默念所想,影像里出现的正是身处地道中的颜玉晴。 只见她的手按在石壁上,然后青葱般的指尖,在光秃秃的石壁上移动起来。 王囧看了一会儿,发现与其说颜玉晴的手指实在移动,不如说是她在勾画一个什么图形更加合适一些。 王囧一时之间倒也没有记下颜玉晴的手势,只是愕然发现,等到颜玉晴的手指停止划动的时候,那块光秃秃的石壁突然陷了下去,露出一个三尺见方的空间。 果然里面是暗藏乾坤啊!若是没有看过颜玉晴的手势,即便是知晓了这石壁内另藏玄机,只怕也是难以发现吧。 下一刻,颜玉晴的手在这个空间的底部按了一下,随即一个小小石盖弹了出来,石盖下面升起一个方有箱子的平台。 待得颜玉晴打开了箱子之后,一个墨绿色的玉瓶赫然呈现,这玉瓶绝非凡物,在黑暗的石道里发出幽绿色的光华。 颜玉晴小心翼翼地将玉瓶拿起来,在手里摩挲了一下,然后便从怀中取出一只玉匣,待她打开玉匣之后,只见里面放置着一株形状奇怪的植物,五片叶宛如黑墨一般,在叶子的中间,拱卫一颗艳红色的圆形果子。 不知道为何,王囧看到那颗果子的刹那,就联想到了毒蛇鲜红的蛇信。 影像中的颜玉晴看到那株植物的刹那,眼眸之中也是露出异样的神采,她怔怔地欣赏了一下这株奇花异果之后,便将玉匣连同之前的玉瓶都是放了回去。 之后在这女丹师一连窜的动作之后,石壁又是恢复了原装。 看到这里,王囧心念一动,停止了影像。 原来石壁里面藏得是一些奇花异草,只是不知这些药草有何用途,值得颜玉晴收藏的如此神秘。 王囧思忖了一下,觉得颜玉晴搜藏这些药草,必定是为了炼制丹药,所以自己只要从丹方入手,肯定就能找出这背后的秘密。 一念及此的王囧,又是激发仙镜,看起了颜玉晴研读丹方的影像。 不过王囧很快就发现,颜玉晴研读丹方的影像实在是太多,其中很多只是一些疗伤或是制毒的丹方,这些丹方虽然也弥足珍贵,但看起来和她搜集的那两种草药并无太大的关联。 王囧见状连忙调整了思路,心头默念,希望能看到颜玉晴最珍贵的丹方。 这一次激发出来的影像还是在颜玉晴的丹室之内,不过这次拿在她手里的丹方,显然有些不同,之前的丹方都是书写在普通的白纸上,但是这次的丹方竟然是书写在泛黄的木简上面。 随着颜玉晴慢慢展开木简,王囧也是看到了上面的内容,越看下去,王囧的越是睁得老大,完全可以用目瞪口呆来形容。 混沌破尘丹! 世界归为混沌,万物破尘而出。 光听听这个名字,已经让人觉得此丹必非凡品。 待到他看完此丹的功效,更是心头火热起来。这丹药的用途非常简单而震撼,就是可以助人突破后天境界,达到先天武道家! 这世上竟然能使后天之气转为先天的丹药?这对于自己来说实在是太弥足珍贵了。 其实在进入三品武者之后,王囧便发现自己的修炼速度越来越慢,亟需一种可以加速自己修炼的法子。 而丹药无疑为他打开了一条崭新的道路! 兴奋不已的王囧,迫不及待地看起了混沌破尘丹的丹方,要想炼制这种丹药,需要七种珍贵的奇花异草。 生长在玄冰上的百年雪莲,长白山的紫龙参王,一甲子年份的月影草,三十年开花三十年结果的蛇涎果... 若是一开始的几种药草,还只是让王囧嗔目结舌而已,那么余下的几种,王囧更是连听都没有听说过。不过王囧几乎可以七八分确认,自己曾在影像里看过的那颗艳红如蛇信的果子,必定就是蛇涎果! 这么说来,那些被珍藏起来的草药,果然是用来炼制这混沌破尘丹的! 现在自己已经是三品武者,而进阶二品指日可待,若是再能得到这颗混沌破尘丹,那么短时间内成为先天武道家,就不再是什么奢望了! 只是理想归理想,现实往往总是有些差距,就说颜玉晴的丹药吧,显然还在搜集炼制原料的阶段,从刚才的影像来看,至多只有两种药材而已,要等她搜集完七种药材,可真的要等到猴年马月啦。 若是自己和她一起搜集呢?虽然现在的自己一文不名,但是手里不仅握有仙镜,说不得就能凑齐其余的五种药材呢? 王囧想到这里,打定了主意明日就去探访一番,只要自己能够助颜玉晴炼丹成功,再摇身成为了先天武道家,那么摆脱青龙会和九幽暗探,就不是什么天方夜谭了。 王囧打定主意之后,便不再浪费时间在颜玉晴的身上,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治好身上的伤势再说。 一念至此的王囧,首先取出了一颗治疗少阴经脉伤势的丹药。 他将丹药用温水送服,这些丹药入口即化,过不多时,一股暖阳阳的气息就渗入了他的经脉之中,并且在他体内迅速循环一周,不仅将当初夏渊打入自己体内的残余真气百川归海般被吸收,而且自己受损的经脉也开始恢复生机。 半柱香的功夫,自己少阴经脉的伤势就被治疗地七七八八。感觉到了体内的变化,王囧目露惊喜之色。 这些丹药果然是神奇之至,若是让自己慢慢地疗伤,就算是一个月下来,可能也不能恢复到这种程度吧。 见得这丹药如此有效,王囧也是一刻不停地继续服用其他丹药,这次的丹药是用来医治少阳经脉的伤势。与前次不同,今次丹药产生的药力是一股清凉的气息,因为少阳经脉内本就是被邪火所侵,所以这股清凉气息可谓是对症之极。而之后王囧又服食了用来治疗督脉的丹药。 差不多半个时辰之后,自己的筋脉和丹田中渐渐感到温润充实起来,王囧蓦然睁开了眼睛。 伤势尽复! 王囧仰天吁出一口长气,现在万事俱备,应该是冲击二品武者的时候了! 第五十五章 进阶二品武者 鸟鸣虫唱,和风晨光。 新的一天总是给人带来新的希望! 床榻上的王囧,一直保持着盘坐练功的姿势,犹如坐枯禅入定的老僧一般。 布谷—— 随着又一声尖细的鸟叫,一只小鸟蓦然飞进了王囧的屋子里,一阵盘旋后,最后竟然停在了王囧的头顶上。 王囧的睫毛微颤起来,下一刻,他的眼睛睁了开来,虽然连夜的打坐练功让他脸上满是疲惫,但是眼眸里的目光却是炯炯有神。 停歇在王囧头顶的小鸟,也是觉出这尊本是一动不动的彩雕似乎‘活’了起来,正准备振翅飞走。 王囧听风辨声,头也不抬,将左手高高举起,正好将手心展开,平摊在了小鸟下方一寸之处。 随后奇异的事情发生了,无论这小鸟如何扑腾翅膀,都似无用的动作一般,怎么都飞不起半分高度,就好似失去了飞翔的能力一般。 这就是‘空’的力量了吗?鸟儿飞行最需要的就是振翅带来的反作用力,但是现在鸟儿下方的空气都被王囧排走了,又哪里能再飞得起来呢? 正在王囧啧啧称奇之间,惊慌失措的小鸟,垂头就是向着王囧的手心啄了一口。 哎呦,王囧的手心一阵吃痛,也忘了再运功造势,空气重新汇聚在翅膀下的小鸟,终于一飞冲天而去。 王囧抚着被啄痛的掌心,没有半分沮丧,反而面上露出欣喜之色。 因为经过一夜的努力,孔明神机诀第八层,终于...终于炼成了! 孔明神机诀第八层的要诀,就在一个‘空’字。 可千万不要小看了一个空字,虽然之前的每一层神机诀都会对应一项使用真气的法门,但是之前的所有法门归根到底,都是以力运气,就是以内力改变真气的流向,比如说第二层的‘真气外放’,第三层的‘二段攻击’,第四层的‘卸’字诀,第五层的‘粘’字诀,第六层的‘爆’字诀,第七层的‘入微’...概莫如是! 但是第八层的‘空’字诀却是截然不同,它讲究的是以势运气,通过造势,来改变引导真气的流动,这和以力运气相比,可谓是高明了一筹不止。 之前的王囧也是有些难以参悟这背后的玄机,直到看到了‘九玄女流箭’的秘籍后,才触类旁通,终于领悟了这第八层心法的真谛。 说起来,王囧修炼这孔明神机诀已经足足有大半年了,随着时间修炼的越久,功夫修炼地越深,越是觉得这门功法的神奇,不愧为大夏朝的四大神功之一。 因为每一层心法的炼成,提升的不仅仅是个人的内力真气,而且都会有一个对应的真气使用法门,这些法门其实都是依照真气的特性量体而成。所以若非此人的修为登峰造极,又对真气有炉火纯青的领悟,绝对难以创造出这些将真气发挥到极致的法门。 想到这里,王囧不得不对该功法的创始人肃然起敬,真不知道诸葛侯府的第一代主人,这个百年家族的缔造者,该是怎么样的一个传奇。 王囧遥想了诸葛一统的风采,心里也是艳羡不已,若是自己有朝一日,也能达到这样的修为就好了。 现在的自己莫说是成为诸葛一统了,横亘在他面前的第一道关隘就是孔明神机诀的第九层! 自从第七层心法之后,王囧有种明显的感觉,那就是每一层心法的修炼,越来越困难,一定要勤练不辍,再加上一点机缘巧合,方能有所进境。 第九层的神机诀,重在领悟真气的‘阴阳’一诀,王囧一看那些心法,就觉得头痛不已,更不要说即便自己再进一步,也不过是后天武者的巅峰罢了。 以王囧现在的处境来看,除非能达到先天武道家的行列,才能掌握命运的一丝话语权,若非如此,自己的力量都是太过渺小。 正因为此,王囧没有为进阶二品武者一事喜悦太久。 他稍微梳洗打扮了一下,便决定趁早出门一趟,打听一下有关炼制混沌破尘丹的草药,这可是自己冲击先天境界的终南捷径。 至于为何要说趁早,王囧是怕一旦走得晚了,就会被府上的琐事缠身,那可真的想走也难以脱身了。 所以王囧连早饭也是没吃,尽量拣些幽僻的小路,直往侯府的后门而去,可是才刚走到门口,却是正好看到了两个比自己还要鬼鬼祟祟的身影。 在王囧看到两人的同时,对方也是注意到了王囧,为首的‘男子’吐了一下舌头,好似被逃学捉了现行的童子一般。 “三...三小姐,你怎么会在这里,又是打扮成这副模样!” 没错,这两个行踪鬼祟之徒,正是侯府的主人诸葛嫣还有俏婢凌珊,不过此刻的她们均是作男装打扮,不用多动脑筋,王囧也是知道自己问题的答案。 这位大小姐又是闲不住寂寞,准备偷溜出去游玩了! “王...王囧?你这大清早的来后门作甚么?难道不知道府中有很多事情等着你处理吗?”诸葛嫣反客为主,反倒是把话题转移到了自己身上。 王囧自失地一笑道:“三小姐,什么事情也比不上你的安全重要,若是让你这么偷溜了出去,才是我最大的失职。我是三小姐亲口提拔上来的管家,我失职就是三小姐失了颜面和威信。还望务必三思而后行啊!” 诸葛嫣听到王囧拿出自己的颜面来将自己的军,也是愁云惨雾爬上了玉容,赌气撅嘴道:“你怎么也同夏叔一般?若是整天关在府里,闷都要闷死了,若是我真的闷死了,你能负责吗?” 诸葛嫣有些无赖刁蛮的问题,叫王囧大感吃不消,只好苦口婆心地道:“三小姐,自由诚可贵,生命价更高。我知道三小姐是闲不住的性子,但是现在外面危险得很,三小姐千金之躯,怎能轻易犯险呢?” “危险?”诸葛嫣指了一下空荡荡的门口,笑问道,“你说得危险在哪里,莫非是指扫地的林伯吗?” 王囧顺着诸葛嫣所指的方向一看,果然只见林霖发佝偻着背影,缓缓挪着脚步,拿着一把比自己还高的扫帚,慢悠悠地走了过来。 王囧骤然见到林霖发,心里突突地跳了几下,一时之间倒是不知说些什么才好。 反而是林霖发对着几人做了个揖,恭声道:“三小姐好,王管家好,凌珊姑娘好。” 王囧的嘴唇颤抖了一下,尽量用轻松的语气道:“这么早便出来扫地,你...你辛苦了!” 林霖发不在意地笑了一下,道:“多谢王管家垂怜,这本就是老朽的分内之事。呵呵,今日这地面扫的挺干净的,三小姐和王管家尽可出来走走,不用怕鞋子沾了脏东西。” 林霖发这话是什么意思?莫非是同意让自己陪诸葛嫣出去走走? 王囧闻言心中一动,还想在林霖发眼神中找到一丝明确的暗示,但是瞅了半天,除了那对昏花老眼中的眼屎外,什么其他东西也是瞧不出来。 “王囧,你给句痛快话,今日到底是给去不给去。”诸葛嫣的小姐脾气有些不耐烦起来,她又拍了一下一直没有什么言语的凌珊,娇嗔道,“嗯——凌珊妹子,你看你的王大哥欺负我嘛!” 凌珊顿时闹了一个大红脸,痴痴地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懂得用可怜巴巴地眼神望着王囧。 王囧无奈对着诸葛嫣摊手道:“好吧好吧!既然三小姐要去,那也无妨,不过王某也要一同而去!” “呜哇!那还等什么啊!果然还是凌珊妹子的面子好用。嘻嘻,你是想拐着弯的和凌珊出去吧,放心吧,我懂得!”诸葛嫣听到王囧首肯,欢呼了一声,拉起凌珊的手,就往外面奔去,凌珊一边被诸葛嫣拖着而去,一边回首对王囧作出无奈之色。 王囧看了看凌珊,又看了看脸上笑容一层不变的林霖发,长吁了一口气,追着诸葛嫣两人飞奔的方向而去。 ****** 半个时辰后。 兴致勃勃的诸葛嫣已经成了一幅丧气的模样,百无聊赖地仰天长叹道。 “好无聊啊!为什么这个世界这么无趣。” 王囧见到诸葛嫣的反应,也不知如何应对,看着见怪不怪的凌珊,不由问道:“三小姐,这街上车水马龙,哪里无趣了。” “这还不无趣啊,车水马龙有什么意思,刀光剑影才是本小姐的生活啊!王囧,亏你还是江...算了,总而言之,真是好无聊啊!” 王囧一听这茬,顿时明白了诸葛嫣苦恼的因由,不过自己也是爱莫能助,总不能指望熙攘和谐的街市,忽然变成腥风血雨的江湖吧。 诸葛嫣见王囧不说话,却是犹自还不甘休,狡黠地眨了眨美眸道:“王囧,要不你想个有趣的去处,带我和凌珊去耍耍呗。只要玩得开心,我们凌珊今晚就给你做点心吃!” “小姐,我才不要呢!”凌珊娇嗔想要逃开,却被诸葛嫣呵住咯吱窝捉弄起来。 王囧看着闹在一块儿的诸葛嫣和凌珊,傻傻地立在一边,也不知如何接茬,一直待到她们闹够了之后,方才装作灵机一动道:“听说前些日子明州城里来了一对卖艺的父女,表演的把戏很是神奇,我们不如也去看看吧?” “卖艺的父女?”诸葛嫣一听眼睛也是亮了起来,打了一个响指,道,“就去这儿了!” 第五十六章 有美垂青 一名长腿水瞳的女子刹时出现在场中央,高挑秀美的身形牢牢抓住所有人的视线,白色的劲装衣裙,说不出的英气。 一柄明晃晃的长剑笔直贴在她的右肩后侧。下一刻,剑尖离体虚刺,娇躯翩翩起舞,洒出点点银光,纯白色的身影在剑影中,好似穿花蝴蝶上下翻飞,末了又以一个剑尖点地的全身倒立,博得围观之人的一片叫好之声。 凌冽的剑法加上美人仙姿,很快就点燃场中的激情,铺天盖天的掌声说明了一切。 果然有两下子! 王囧心中一喜,自己提出来看这女子卖艺,并非是临时起意,在青龙会搜集的美人名录上,此女正是其中之一,她闺名朱凤妮,是最近才来的明州府,不仅明艳照人,武功也是相当不俗! 正在王囧回忆朱凤妮的资料信息时,诸葛嫣的声音响了起来。 “好——普通啊!” 普通?王囧压低着声音道:“三小...” “叫我三少爷!”诸葛嫣看也不看王囧,但是语气却是斩钉截铁。 王囧满头黑线:“三少,她们只是街头卖艺的,你还以为是武林大会啊!这女子身姿轻盈,剑法精妙,也算是大饱眼福了!” 诸葛嫣琼鼻哼了一下道:“当着凌珊的面,就把素不相识的女子夸上了天去。我看这女子除了腿长点,眼睛媚点,也没什么好看的,什么大饱眼福,是秀色可餐才对吧!你可真对得起我们凌珊啊!” 嘶—— 王囧一副被打败的表情,得了,女人真是多面性的动物,在‘江沧澜’面前,诸葛嫣一口一个‘嫣儿’,温顺地和小绵羊似的。现在到了自己这,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十足一个挑事的小辣椒。 算了算了,好男不和女斗,王囧也懒得为自己辩解,继续看起场中的表演来。 此时朱凤妮的剑舞已经告一段落,她俏生生地立在场中央,对着四周满满当当的看客拱拳道:“各位乡里乡亲,街坊朋友。小女朱凤妮,初来贵宝地,这剑法是耍得稀松,难得诸位如此捧场。现在我就再为大家表演一个绝活儿,上天梯!” 上天梯?王囧听着名字就知道真正的戏肉来了,青龙会名录资料上就说这朱凤妮父女最擅长的就是一门轻功纵云梯,现在她要表演的轻功绝活必然与此有关! 其他人不晓得其中的朱凤妮的底细,听得‘上天梯’这么一个新鲜的名字,顿时都被勾起了心思,纷纷吆喝聒噪起来。 朱凤妮眼波流动地环视了一下众人,随后玉臂一挥,身后的朱老爹‘噌’的一下,就掀开了一道差不多有三丈长的幕布。 幕布后面的东西一露出来,喧闹的众人就齐齐倒吸了一口冷气。 只见这幕布遮住的是一件大型的道具,足足有三丈高,左右两根是接驳起来的木桩,好似梯子的两根竖轴一般,但是这梯子有些不一样,中间的横档不是木头做的,而是一根根比筷子还细上一般的棉绳,这些棉绳从低到高,平行排列,每一根细绳之间差不多三尺的距离,三丈高的天梯上,足足有九根绳阶。 朱凤妮就是要上这绳梯吗? 王囧的心思方自一转,朱老爹又是从角落里拖出一样物事来,这件物事更加吸引眼球,竟然是立满了密密麻麻刀子的一块方板,板子有三尺见方,刀子都是刀尖朝上,在众人惊疑的目光下,朱老爹将这块刀山板就放在了绳梯的正下方。 上天梯咯! 朱老爹扯着喉咙喊了一嗓子,声音雄浑绵长,顿时又吸引了一大批路过的行人,将本是有些稀松的人群围得水泄不通起来。 朱老爹见人来得差不多了,对着朱凤妮使了一个眼色,下一刻,这长腿美人儿,便三百六十度的一个倒腾空,轻轻巧巧地落在了第一根细绳上面。 好!众人顿时吆喝起来,可劲地鼓起掌来。 唯独诸葛嫣撇了撇小嘴,嘀咕道:“这有什么稀奇的。” 就在诸葛嫣说话间,朱凤妮又是蜻蜓点水般用足尖一点,借着细绳的微小弹力,又是跃上了第二根绳子。 众人的彩声更加热烈,恨不得把手掌鼓得发肿来。 就这样,朱凤妮变着法子和动作,有惊无险地跃上了八根细绳,转眼之间,只剩下最后一根高达三丈的绳子悬在她的上方。 众人此时已经不得不仰着脖子,才能看清朱凤妮的表演。 “可惜了!”王囧用蚊呐般的声音嘟囔了一声。 “可惜什么?”诸葛嫣的玉颈第一时间探了过来。 王囧暗道这美人儿倒是耳朵尖地很,自己本意是朱凤妮还穿着长裤,否则就可以一窥裙底春光了。只是这样的想法,自然不能向诸葛嫣透露,所以只得道:“我说这表演妙则妙矣,只是缺了令人叫绝之处。” 王囧的话音才落,忽然众人都是哗然声音一片,原来朱凤妮脚下的绳子竟然毫无预兆地断裂开来,而上面的美人儿也是猝不及防地摔了下来。 “危险!” “不要!” 诸葛嫣和王囧的声音同时响起,说‘危险’的是诸葛嫣,所以她第一时间便施展轻功飞跃上了‘天梯’。 而说‘不要’两字的则是王囧,他本想拉住冲动的诸葛嫣,但是动作却是晚了一步。 结果在那电光火石之间,王囧清晰地看到了以下的场景。 装作惊慌失措的朱凤妮,只是下落了差不多一丈,便稳定住了身形,随后用左脚在右脚背上,轻轻地点了一下。下一刻,她垂直下落的身子,竟然又有向上腾飞的势头。但是未待朱凤妮再次腾跃起来,诸葛嫣已经抓住了这美人儿的双脚,然后将意欲挣扎的朱凤妮拖在了怀里。 然后两女便以暧昧至极的姿势,慢悠悠地盘旋而下,直至落在了地面上! 喵了个咪的! 三小姐啊!难道你就看不出这是卖艺的手段吗?朱凤妮只是故意装作失足,然后吊足了看客的胃口好,才好施展她的看家绝艺——纵云梯。 如果王囧猜得不错,这门轻功的妙处就在于,利用个人双脚间的借力,就能在空中再次拔升身体。这种有违力学常理的轻功,定能让众人叹为观止。 可惜这精心安排的一切都被诸葛嫣破坏了,可惜当事人还没这个觉悟,落地后的她,动作潇洒地将朱凤妮放在地上,随后微一抱拳,也不多说什么,直接白袖飘飘地转身去了。 众人没有王囧的眼力,还倒是朱凤妮演砸了,所以也是不等朱老爹说话,直接四散而开,嘴里还满是不屑地嘘声。 “少爷,等等我!”凌珊也是第一时间去追诸葛嫣,王囧见状也要跟着诸葛嫣和凌珊落跑,可是忽然自己的肩头却是被拍了一下。 王囧转头一看,不由怔了一下,原来叫住自己的不是别人,竟然是朱凤妮的爹爹朱老汉。 “后生仔,你慢些走,老汉有事要问你!” 王囧心里咯噔一下,暗道闯祸了吧,为什么诸葛嫣惹得麻烦,要自己来背黑窝啊。 “朱老爹,我的朋友生性有些率直,好心办错事,砸了你们的买卖。我替她赔一声不是了。” 王囧正正经经地作了一个揖,正所谓抬手不打笑脸人,这朱老爹应该不会对自己怎么着吧。 “错了!”朱老爹顿了一下脚,急得胡子也是吹了起来。 “朱老爹,我知道错了,这不是给你赔不是嘛。要是你还不解气,多少银子我赔给你...” “这都哪儿跟哪啊!”朱老爹连连摆着生满老茧的手,让王囧看得唏嘘不已,这老爷子单身这么久,不容易啊。 “老汉不是要你赔我东西,是我有东西要给你!” 啊?王囧从乱七八糟的思绪里挣扎出来,愕然道:“老爷子,你要给东西?” “没错!”朱老爹点了点头,从怀里摸出一张类似请柬的东西来,“唉,实不相瞒,三日后是小女的大喜之日...” “啊?令嫒要成亲,真是可喜可贺!” “后生仔,你别急着说恭喜,先让我把话说完。后天是小女的大喜之日,但是这夫婿嘛,还没选好。小女想要在当日擂台招亲,替自己择一个终生的依靠!” 嘶——王囧的眼睛蓦然亮了起来,莫非自己今天又开启全处全收的光环了?随便亮了一个相,就给人家朱凤妮瞧上了? 我就说这小妮子的一对媚眼忽闪忽闪地对着自己眨个不停,原来真是看上我了啊,算这妮子还有些眼光。王囧瞥了一眼远处的朱凤妮,看着她秀挺的长腿,纤细如柳的腰肢,连心尖尖也酥了。 “小姐竟然如此盛情,小生即便是赴汤蹈火,也必定不会辜负了令嫒就是了!”王囧说出这番话,心里也是充满了挣扎, “这么说,你同意了!”朱老爹满是皱褶的脸舒展了开来,乐呵呵地将手中的东西塞给了王囧,“这便是三日后比武招亲的英雄帖,只有持贴的好汉才能上台和小女过招。时辰和地点都写在上面了,千万不要叫你那位朋友误了时辰啊!” “好!好!好!一定!一...”本是满口答应点头的王囧,声音忽然卡在了嗓子眼里,他狠狠咽了一记口水,才有些不太确信地道,“老爹,你的意思这张请柬是给我那朋友的?” “没错!就是那位救了小女,看起来玉树凌风的公子。可惜他走得太快,我看你和他相谈甚欢,应该是他的好友,所以这英雄贴就拜托由你转交了!” 噗—— 王囧差点吐血三声,苍天啊,大地啊,朱凤妮竟然对诸葛嫣起了春心,这叫什么世道嘛! 王囧满心的欢喜全部化作了悲愤,心里重重一哼,算是答应了下来,不过对于朱凤妮的感观已经起了三百六十度的变换,这小妮子美则美矣,就是白瞎了这么一双大眼睛了! 第五十七章 小哥儿随我进内堂吧 “嗨!你和那老汉交头接耳的,做什么呢?”诸葛嫣看着好一会儿才追上来的王囧,眼神有些狐疑地道。 “啊哈!我知道了,定是你看上了他女儿的美色,所以软磨硬泡地想要入赘做人家的女婿吧!” 诸葛嫣说完这个无稽的猜想,自己也是咯咯地笑得花枝乱颤,王囧作出一副无辜的表情,暗道人家是看上了你好不好。 不过话说来,男装的诸葛嫣五官秀丽,再加上皮肤白皙,面如冠玉,身量也是不矮,倒挺符合美男子的标准,反正比起自己的卖相,不知道好出多少。 “好了,小姐,你就不要再埋汰王管家了。定是小姐走得太急,所以那老汉才想让王大哥传达谢意。”凌珊说到这里,笑靥如花地对着王囧道,“我说得对不对啊,王大哥!” 真是可人的小丫头啊!王囧看着这对主仆,暗道人与人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自己也真是有些犯贱,明明有贴心的小棉袄不穿,偏要挑战火辣劲爆的女王范。 王囧苦笑着点了点头,道:“凌珊说的不错,那老汉正是为了向三小姐道谢,还说他女儿相中了三小姐,想要问个生辰八字,看看是不是天作之合呢!” 诸葛嫣一听也是有些耳根发热,娇哼道:“了不得了!你们竟然开夫妻店,一唱一和地拿我说起笑话来!” 王囧暗暗叫屈,我明明说的是实话好不好,不过既然诸葛嫣不信,自己也不准备将英雄令交出来,否则这位闲不住的大小姐,定是要赴三日后的招亲擂台,那还不知道要闹出什么麻烦呢! 三人又是在朱凤妮的事上胡搅蛮缠了一阵,等到诸葛嫣的八卦劲过去后,王囧看了一下天色,此时离诸葛嫣出府已经足有一个时辰了,若是再不回去,自己可没时间办正事去了。 王囧心念如此,便将劝说诸葛嫣回府的说辞拿了出来,诸葛嫣这次倒是颇给自己面子,又或者是给‘江沧澜徒弟’的面子,虽然粉唇瘪了一下,明显有些不太情愿,但还是依言乖巧地打道回府而去。 将诸葛嫣送回了侯府,一直看着她进到内院之后,王囧心里悬着的石头,才算松了下来。 今次出行,虽说是得到了林霖发的暗示,想必九幽暗探或者是七星卫,都有万全的准备。刚才熙攘的人群中也不知布下了多少高手和耳目。不过惟有回到府上,才算是百分百的安全! 虽然青龙会能够进出自己的房间,但是诸葛嫣的院子附近,必定有高手守护,包括林霖发提过的那个隐藏高手,想必也在其内。只是自己接任管家以来,诸葛嫣没有向自己提过一句这方面的信息,可能连她也不知这隐藏高手的身份吧。 自己要想继续维持和青龙会看似和谐的合作关系,还是要快些找出此人,然后设法拿到第二把钥匙才好。 王囧一边想着隐藏高手和三把钥匙的事情,一边却是脚下不停,往门口而去。 王囧可没有忘记今日出行的初衷,自己还要去各大药行打听一下那七种用来炼制混沌破尘丹的药材呢。 ******** “这就是百年份的天山雪莲了?怎么这么小啊!” 王囧看着面前玉匣子里装着的一株植物,稍微一靠近就感到一股寒意。 仁泰堂的掌柜眼中的鄙夷之色一闪而过,不过多年的商人涵养,还是让他不厌其烦地道:“陆地为莲,水中为荷。生长在雪山中的莲花则被称为雪莲。所以雪莲的外形和荷花有些相似,只是生长在极寒之处的缘故,所以花瓣和枝叶要小上不少。这雪莲因为有百年以上,所以已经不小了。要是十年份的雪莲,不过才茶花大小而已。” 哦! 其实王囧也不知道茶花究竟有多大,但还是作出恍然大悟地受教之态,声音有些微颤地道:“不知这雪莲是个什么价?” 掌柜眼中的鄙夷之色更盛,伸出一只手,将其拢在袖子里,道:“拉拉手吧!” 王囧有些懵懂地伸出手,不知道掌柜的为何会提出这么一个要求,随即他就觉得自己的手,被掌柜拢在袖子的手‘粗暴’的拉了过去,然后对方的手竟然攥着自己的手‘乱’摸起来。 王囧被掌柜怪异的举动怔在了当场,真有点怀疑自己到底是进了药铺还是青楼了。 “诶,你...你干什么啊!” 王囧实在受不了掌柜的‘非礼’,将手奋力从对方的‘魔爪’中抽了出来。 掌柜没有半分羞愧之色,反而有些愕然地道:“原来你什么也不懂啊!” 王囧闻言气急,自己堂堂六尺男儿,只懂寻花赏月,怎么会喜好什么曲径通幽之事! “既然如此,这位小哥儿随我进到内堂去吧!” 王囧正在气闷,骤然听到这个要求,也是觉得尾椎骨一寒,警惕地道:“进到内堂做什么?” 掌柜理所当然地道:“既然小哥儿你不懂,那么我们只能寻个只有你和我的地方,然后...你懂得!” 嘶—— 王囧一阵恶寒,今天真是出门没看黄历,到底老天爷给自己安的是什么光环啊! 为什么花不溜丢的美人儿看上了诸葛嫣,自己却要被这老头儿拉进‘禁室’调*教呢? 王囧一想到这些有违三观的情节,终于按捺不住,嘶声力竭地道:“我不要!” 王囧的叫喊声让很多人都转过头来看向这边,掌柜的连忙将装有雪莲的玉匣‘啪’地一声盖了起来,有些愕然地道:“客官不要这雪莲了?我不是还没把价钱说给你吗?不过如此也好,你就不用随我进内堂去了!” 雪莲?价钱?内堂? 王囧听到这话才有些回过味来,以前好像是听说过这么一回事情,珍贵的采药买卖,的确是不兴当面问价的,而是用买卖双方将手隐在袖子里,用手势出价杀价的。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 终于明白过来的王囧,松了一口气,连忙和颜悦色地道:“掌柜的莫走,在下只是一时走神罢了,我们现在就进内堂去吧!” 掌柜的哪里知道王囧曲折的心理历程,只觉得此人有些怪异,要不是看着他的衣衫还算值钱,早就将其轰出去了。 腹诽了几句的掌柜,招呼着面色讪讪的王囧进了内堂。 两人坐定之后,掌柜也没有再弄什么玄虚,直接伸出五个手指道:“这个数!五万两!” 嘶—— 王囧惊得差点从椅子上摔了下来,五万两!自己升任侯府管家后的俸禄,也只不过一百两而已,一二得二,二二更二,三二必有我师焉... 王囧脑子算得稀里糊涂,总而言之,反正自己靠着俸禄是绝对买不起了。 不过心里有些失望的王囧,面上并没有露出丝毫声色,只是口气轻松地道:“你这价钱再减三分,才算公道。” 掌柜听了王囧的口气,倒感觉是无论从财力和眼力上,都是小觑了此人,声音开始恭敬地道:“这么说来,客官有意以此价格将这雪莲买下?” 王囧将手摆了一下,慢条斯理地道:“这雪莲不忙。我再来问你,除了这雪莲之外,你们店里可还有长白山的紫龙参王啊?” “紫龙参王?”掌柜的越是将王囧看高了几分,点头道,“这参王前些日子倒是进了一株,不过要价也是不菲,客官既然是明眼人,我也不出虚价格,这参王给你这个数!” 王囧看着掌柜的用手比出一个‘六’的手势,真想直接将他抽死算了。 气不太顺的王囧,懒得理会这个价格,只是从怀中取出一张纸来,道:“那么纸上的几种药材,你们也有吗?” 掌柜把头凑过来一看,顿时也是嗔目结舌起来。 一甲子年份的月影草,三十年开花三十年结果的蛇涎果,会发光的蔓金苔,三山福地的车马芝,能醉三百年的玉红草。 掌柜拿着名录的双手微微有些颤抖,“客官,这些无一不是价值连城的奇花异草啊,你要这些药材做什么呢?” “我有钱买,你管我做什么?我只问你有没有货卖!”王囧反正买不起,不如充起了款爷的角色。 “客官,实不相瞒。这五种草药都是有价无市的珍品,在明州也只有我们仁泰堂识得,即便是皇宫大内,也不一定能凑齐了去,不过这其中的玉红草嘛,小号下个月倒会有一株到货,只是这价格嘛...” 王囧连忙伸手阻住他说话,反正买不起,不听心不烦。 “好了,既然你们下个月才有货,那我也就不跑两趟了,等这玉红草到了之后,我再提钱来买就是了!” “是是!”掌柜口中连连应是,心里却还是有些不信,莫非这看起来傻痴呆的门外汉,竟然是高帅富的摇钱树,他真的拿得出这么多银子嘛? 王囧对上掌柜有些疑惑眼神,笃定地一笑,自己当然出得起这笔钱,是该找机会去拜会一下美人名录上霍家庄的程瑶迦了,青龙会给出的资料离,可有提过这霍家庄富可敌国呢! 第五十八章 朱凤妮的嫁妆 王囧在掌柜的恭送下,出了仁泰堂。 从这明州府最大的药铺出来以后,王囧已经打定了主意要去城东的霍家庄打一回秋风。 在自己的印象里,英雄救美和劫富济贫,就是正面人物的两个标签,自己现在好歹也是二品武者了,没有道理不去尝试一下。 试想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伸手不见五指,一个黑影潜入到大户人家望不见边的宅院里,凭着狸猫般的轻功,狗熊般的胆子,躲过层层守卫,避开无数耳目,撬开那黄金屋大锁,撕开颜如玉的罗衫... 哇哈哈—— 王囧不自觉地叉着腰大笑起来,这样的夜晚实在是太完美了! 被黄金美人**地神神叨叨的王囧,好不容易才清醒了过来,这样的战略虽然清晰,但是战术上也是要慎重一些。 霍家庄既然号称富可敌国,自然不会没钱请几个高手来做护院,自己二品武者的实力,说高不高,说低不低,还是谨慎稳妥一些,作了万全的准备为好。 省得届时偷鸡不着,反蚀了一把米,那就太对不起自己的主角光环了! 不过既然说了是偷鸡,凭的就不是什么蛮力,自己还得在轻功暗器上多下下功夫才是,一想到这两项功夫,王囧顿时觉得冥冥之中,老天竟然对自己很是不薄。 程青桐的回风落叶镖,朱凤妮的纵云梯。 自己现在不学还待何时呢? ****** 深夜里的王囧,再一次捧着仙镜,躲在了被窝里。 这次仙镜上闪耀的是湖蓝色的光芒,正是来自朱老爹硬塞给自己的那份英雄帖。 纵云梯心法! 王囧默念着要看的影像,下一刻,仙镜果然没有令王囧失望,现出了朱凤妮和朱老爹,不过里面的朱凤妮还只是一个**岁的小女孩子,眉眼间依稀可以看出今日的美貌,而朱老爹除了少了几分沧桑外,则是没有太大的变化。 王囧轻咦了一声,以往自己偷学心法,都是直接以偷看秘籍为主,但是这次却跳出来这么一个场景,看起来似乎是朱老爹要教女儿习武。王囧思忖了一下,应该是这门轻功乃是朱氏父女口口相传,并没有写成文字的缘故。 思忖间,影像中的父女两人已经到了一处悬崖边上。 朱老爹指着脚下的万丈悬崖,道:“妮妮,你过来看看!” “爹,这里这么高,有什么好看的!” “妮妮,今天爹就要叫你我们朱家的家传轻功绝学——纵云梯!” “纵云梯?就是爹爹那个能飞来飞去的功夫吗?”还是小女孩的朱凤妮立马兴奋了起来,欢乐地蹦跳着,“我要学!我要学!爹爹,快些教我嘛!” “爹爹正是要教你,才让你看这悬崖啊!” 朱凤妮疑惑的道:“轻功和这悬崖有甚么关系?” 朱老爹心疼地瞧着女儿道:“人从崖顶跃下去的那一刻,全身就会变得虚虚荡荡,这时才能达到最快的速度。现在一般人使用轻功,当从一点移往另一点时,唯恐力道不足,所以全身劲气贯脉,这样一来既费力又拖慢速度,其实是步入了一种歧途。假若我们只须在移动之初发劲,就像跳崖时那样子,只有在初始之时,施加一个爆炸的力量,然后让自己全身处于‘空’的状态,这样才能轻若羽毛,在空中随心所欲!妮妮,你明白吗?” 朱老爹说着‘倏’地弹起,然犹如一缕乘风的青烟般,身子已经翩然在三丈之外了。 “哇!爹爹好棒啊!”朱凤妮不由鼓起掌来。 朱老爹得到女儿夸赞,脸上也是露出欣然的得色,又是道:“不仅如此,若是你能让全身虚若羽毛般飘动,凭体内真气的自然流转带动身体飞行,还可以凌空再生新力改变方向。就像现在一样!” 朱老爹说着竟然径直往悬崖下面一跳,在朱凤妮的尖叫声中,朱老爹的身子犹如羽毛一般先是斜飞了七丈有余,就使出了王囧今日看过的一幕,只见他在空中以右足点自己的脚背,随即猛一运转真气,体内正反力道推动下,立即腾身而起,冲天而上,双手抱膝,连续十多个翻腾滚转,落在了几乎要哭出眼泪的朱凤妮的身旁。 原来是这么回事! 王囧总算明白了纵云梯的原理,这不就是孔明神机诀第六层‘爆’字诀和第八层‘空’字诀的结合嘛! 先是给自己施加一个爆发力,然后让自己处于空的状态,没错了,就是这样。 王囧兴奋地几乎就要从被窝里跳将出来一试,但是影像中的朱老爹正在传授朱凤妮轻功的一些细节,王囧也是克制住了自己的冲动,认认真真地把每一个字都是记了下来。 又是过了一会儿,朱老爹总算讲完了所有诀窍,而朱凤妮也似乎颇有灵性,很快就能施展出一些纵横跳跃的身法。 王囧看着翩翩若彩蝶的朱凤妮,心却飘到了其他的地方,看过这纵云梯的秘密之后,王囧是越来越觉得孔明神机诀不负天下四大神功之名,它将真气的特性阐释发挥得淋漓尽致。以前不是有句话,加‘天下武功出少林’吗?我看在这个世界里,天下这繁多的功夫几乎都可以和孔明神机诀搭上边。 回风落叶镖如是,纵云梯也如是。 发现了这个事实,对于王囧来说自然是一件大喜事。因为已经在修习神机诀时,掌握了真气这几个特性的窍门,所以自己只要改变一下真气的行走路线,还有一些小诀窍,就能很快地上手学会这两门武功。 这么说来,自己的霍家庄淘宝之行,可以大大提前了! 王囧正自满心欢喜,倒是没有在意仙镜上影像的变化,原来在朱凤妮练习轻功的影像结束后,由于仙镜没有收到新的指令,所以便直接跳转到了实时的影像。 只见镜面上现出朱凤妮和朱老爹的身影。 烛火摇曳在朱凤妮的明眸玉容上,更添几分火红的娇艳。 “爹爹,你干嘛自作主张,要将那英雄帖给他啊!” “傻女儿,爹爹面前还还什么羞啊,我还不明白你的心思,以你火爆的脾气,若是有人砸了我们的表演,定是不肯轻易罢休,结果你轻轻易易地让那后生仔走了不说,还直愣愣地看着人家,爹爹哪还会不明白你的心意啊!” 王囧听完这几句话,明白他们说的正是今日送英雄帖给诸葛嫣的事情,想着所余的美人气息也应该不多,王囧也起了八卦之心,所以并没有中断仙镜的影像。 “爹爹,那...那你可问清楚了吗?” “问清楚?问什么啊!” “呓——当然是问那位公子姓甚名谁,有无婚配,对...对你女儿又是作何想法啊!” 啊呀!朱老爹狠狠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懊恼地道:“我怎么把这些事情给忘记了!” “啊?”朱凤妮的美眸里满是失望之色,“爹爹你连人家有没有成亲都没问清楚,怎么就傻乎乎地把帖子给了他啊!” 朱老爹拍着自己的额头,道:“莫慌莫慌!我当时将帖子交给了那位公子的朋友,他听了我的意思后,直接把此事应承了下来,如此想来,那位公子必然没有成亲才是,否则他的朋友岂会答应。” 朱凤妮这才放心地点了点头,可是随即又是略微有些不放心地道:“爹爹,那位公子的朋友看起来...看起来...” 嗯?说我呢?王囧的好奇心也是被勾了起来,虽然自己对朱凤妮没有太大的兴趣,但是也很想知道一位美人对于自己的观感如何。 “那位公子的朋友看起来走路脚下没跟,眼神闪烁,笑容又有些猥琐,一看就不是一个牢靠之人,他该不是随口答应的吧!” “这...”在朱老爹犹疑的同时,王囧差点被气炸了肺,这真是躺着也中枪,想不到自己在美人儿心目中,竟然是这么一个形象,为什么自己两世为人,还这么不招人待见呢? 影像中的朱老爹回答不出女儿的问题,似乎对王囧的人品也存有疑虑,过了半晌之后,他抚着朱凤妮的头,怜惜地道:“我儿莫要忧愁,你长的这般水灵,和你娘是一个模样,再加上爹爹替你备下的这份嫁妆,还愁寻不到一个好的婆家吗?” “嫁妆?” “没错!我们朱氏一门不曾出过大富大贵的先人,但是唯独以轻功独步江湖,你的爷爷年轻时,曾经远赴西域,偶然在一处峭壁上得到了一株月影草。这月影草足有一甲子的年份,若是变卖出去,只怕抵得上十万两银子了。” “月影草?爷爷还传下了这么值钱的东西?现在这宝贝在哪里,爹爹你给我看看嘛!” “呵呵,这么贵重的东西,你老爹当然保存在一个最安全的地方,谁也找不到,只有等到你新婚之夜,爹爹才送给你陪嫁!” ...... 两人的对话说到这里,王囧的嘴已经张得老大。 月...月影草!朱凤妮的嫁妆? 喵了个咪的,柳暗花明又一春!自己苦寻不到的七种草药,竟然在这里冒出了一种! 王囧摸了摸怀中的英雄帖,三日后的比武招亲,自己似乎是去定了啊! 第五十九章 香艳的邂逅 接下来的两日里,王囧反复熟悉着纵云梯和回风落叶镖两项武功,直到练得自认还算娴熟的程度,便决定当晚就去霍家庄碰碰运气。 为了晚上的行动,王囧早早用了晚膳,随后便将自己锁进房间呼呼大睡,等到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月上中天。 休息了足足有两个时辰的王囧,觉得精力前所未有的充沛,当下也是信心满满,同时暗暗侥幸,这几日无论是青龙会还是九幽暗探都没有来打扰自己。 换了一身劲装黑衣的王囧,悄无声息地除了诸葛侯府的老宅,随即便认准了路径,往城东的霍家庄而去。 路上偶有几个巡夜打更之人,以王囧今日的武功,也被轻易躲了开去。 又是在屋顶潜行了一阵,王囧终于在一片黑压压的密集院落前停了下来,他事先就打探过霍家庄大致的地形,之所以并没有从正门处翻墙而入,而是绕了个大圈,借着新学会的轻功身法,在庄园右侧的一处攀爬翻越了进去。 王囧之所以选择这个位置进府,也是大有讲究,他早就探知在霍家庄的范围,守卫森严,不时还有恶犬和巡卫,看守极为严密,若是贸然进去,即便能避过看守的耳目,也逃不过恶犬的鼻子。 所以自己选择了现在的切入点,因为这里正是一个人工湖的所在,大片的湖水能够阻断恶犬灵敏的嗅觉,而只要自己进了庄内,就可以随机应变、适时而动,待到恶犬巡逻远去之后,再从容行动了。 王囧入庄之后,迅若狸猫地来到湖旁的树顶处。他运足目力观察了周遭的形势,见到人造湖的周边都是黑沉沉的,越过湖水而去,是一个长方形的广阔露天后院,除了这停下来载货的十多辆车子外,再无它物。院子的一边是马骠的厩子,另一边看来是下人住宿的房舍,紧贴院墙。再往里去,便是一幢三四层高的小楼,即便已经是亥时,小楼仍有灯光透出来,不知是甚么人仍未入睡。以此楼所处的位置和层高来看,亦知此地必是霍家庄重要人物的院落,而小楼的周围也是被高墙团团围住。 不问可知,无论是贵重的财货或是霍瑶珈的闺房都应该看守严密的地方,要想今晚能够满载而回,无论前面是龙潭虎穴,也不得不闯上一回了。 王囧想到这里,又是将身子隐伏蜷缩了起来,连呼吸也是屏住,因为又是一对巡逻恶犬自湖边巡弋而过。 王囧耐着性子,等到这对巡逻过去,便不再犹豫,他运起真气,让自己的身体处于一个空的状态,然后猛地发力。 下一刻,身子便如狂风中断了线的风筝一般,横过了三丈宽的湖面,轻巧地落在露天后院里的马厩顶上。 王囧调匀了一下呼吸,双手扣着顶上的一根原木,看准了落脚处,落身到了后院的中央。 汪!汪汪! 王囧的脚甫一落地,一阵狗吠竟然在院子某处响起,王囧循声一看,顿时魂飞魄散,原来自己光顾着巡逻的恶犬,倒是忽视了后院里还有一条下人豢养的土狗。 情急之下的王囧,已经来不及再纵身而逃,连忙一个闪身,就想躲进这后院成排的杂物仓库之内。 王囧到了其中一个仓库前,用手推了一把,才发觉重门深锁,根本无法进入。心焦如焚的王囧听着狗吠的声音,逐道仓门摸过去。到了尾端的一座仓库,发觉唯有这个仓门是没有上锁的,大喜下推门而入。 才关上门,狗吠的声音便停了下来,王囧还来不及捋一把额头的汗水。 黑暗之中,一个绵软的女体突然投进怀里来,且低声怨道:“还以为你不来了?怎么闹出这么大的动静,都快吓死奴家了。” 王囧的身子一僵,脑子顿时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喵了个咪的!这是怎么回事? 王囧心中叫苦,那春情勃动的女人便伸出一对纤手玉臂,缠上了自己的脖子,随后自己的嘴便被火辣的香吻给融化了! 王囧在突如其来的艳福中,鼻子里嗅着此女娇躯萦绕着的浓郁体香,好不容易才算恢复了一丝思考的能力。 眼前的女子只怕是庄内偷情的奴婢,本是约了情郎在此相会,但是却误中副车,把自己当成了正主。 王囧思忖之间,怀中的女子似乎又是起了新的变化,本来两人还只是沉默地热吻,但是此刻这女子的呼吸骤然极速起来,发出令人心旌摇曳的娇吟。 王囧微微一怔,方才发现自己才是这新变化的始作俑者,原来自己一边思考,一边竟然下意识地已经将两只大手,分别滑入了此女的胸襟和下裙内。 “不要...不要!” 为自己行为有些惭愧的王囧,听到女子的言语,正待找个由头结束这场莫名其妙地肉搏,但是待到听清楚了女子用鼻息娇吟出来的完整句子,脑海中也是投入了一道炸雷一般。 “不要...不要停!” 既然女孩子有这种要求,而且虽然看不清对方的相貌,但是从手下绵软有致的手感来看,对方应该是身材丰腴,惹火性感。最令王囧感到这飞来艳福的特别刺激之处,是他连对方是何模样都不知道。 一念至此,王囧也不再客气,一对手随着在她身上摸索起来,展开挑情手段。那女子登时呼吸急速,娇躯犹如滑蛇般扭动起来。在指尖的探索下,王囧感到此女温暖滑腻的大腿结实丰盈,应该是极为年轻,不会超过二十岁。而且她的动作反应像火般炽烈,动作没有半分生涩,谁都知道她渴求的是甚么。 王囧终于被此女放荡的举动激起了欲火,剑拔弩张地正要准备单刀直入。 但是正在这抵死缠绵,滑向紧要关头的当口,那女子忽地离开了他,媚声道:“现在...现在不能...” “为什么?”王囧好似被当头泼了一盆冷水,干涩的喉咙发出沙哑的声音,倒是无虞对方回因声音将自己认出来。 “只要过了今晚,我们天天都可以这么...这么逍遥,天色已经不早了,虽然奴家也很想,但是不急在这一时啊!” 王囧听了这话,再加上没有了她灼热的身体,和令人迷醉的体香,也总算是清醒了过来。 事情好像不像自己想得那么简单,这女子竟然不只是偷情而已,似乎还有什么旁的计划。 到那女子再次温柔地伏在王囧的身上,先是要求王囧把她搂紧,才吐气如兰地低声道:“过了明天,庄上的高手将会不计其数,而且为了防止走漏消息,只怕是连鸟儿也飞不出去,所以今晚已经是我们最后的机会了。” 王囧听得是一头雾水,什么高手不计其数,什么鸟飞不出去,什么走漏消息,自己怎么都不明白啊。 最关键的是现在应该如何应对,才会让此女不起疑心呢,要不然现在就打晕了她,然后再继续自己原定的计划? 王囧一念至此,抚在对方玉背上的手,慢慢上移,正打算切中她的颈上要穴,忽然只听对方又是道:“你不知道这些秘密也是不怪。爹爹谋划了这么许久,虽然从没有对我提起,但还是瞒不过我。这种事情怎么可能成功,爹爹真是被妖人迷了心智,也不怕惹来灭族之祸。奴家一介女流之辈,不能改变爹爹的心意,但不想自己的命运也毁于一旦。所以才会约了你今夜私逃,这样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天啊! 王囧身体巨震,心情已经不能用简单的震惊来形容,怀中的女子竟然不是什么霍家庄的丫鬟,而是霍瑶珈本人,而听她的口气,他的爹爹,也就是霍家庄的家主,似乎要干一件逆天的大事,这件事情很有可能惹来灭族之祸,而霍瑶珈不想因此冒险,再加上又是痴恋不可能光明正大在一起的情郎,所以决定今夜就要私奔。 这么狗血淋漓的剧情竟然也让自己遇上了,王囧的心跳得扑通扑通的,即便是他平时脑子还算好使,但是也觉得有些转不过来了。 “你会一辈子对奴家好吗?” “嗯!”脑袋当机的王囧只懂得傻愣愣地应了一声。 霍瑶珈在王囧的胸前贴得更紧,温柔地摸着自己宽阔的胸膛,柔声道:“奴家记着今日之语,你莫要负我才好。” 霍瑶珈言罢,脱身离开了王囧的怀抱,王囧不知道她要去做什么。黑暗中,只看到此女好似走到了一个草垛里,悉悉索索地翻找着什么? 不能再拖延了,他真正的情郎随时可能过来,此时不打晕了她,更待何时! 王囧蹑着手脚,正要再次动手,忽然程瑶迦猛地转身过来,捧着一个包袱,喜滋滋地道:“嘻嘻,我从爹爹库房里拿了三十万两银票,整个大夏朝都是通兑流通,我们以后都能过上好日子了哩!” 三十万两!银票! 王囧整个身子僵在了当场,自己的主角光环难道真的全开了吗? 第六十章 便宜丈人是个狠角色 “沈郎,你怎么了?” 霍瑶珈看不到王囧黑暗中的表情,见他久久没有回应,又是道:“沈郎,你怎么不说话啊。对了,你是不是怕爹爹知道了不会放过我们。嘻嘻,你完全用不着担心就是了。” “为什么?”王囧舔着干涩的嘴唇道。 “先不说爹爹今日之后根本分不出身子来,而且奴家也是准备了我们私逃的宝贝!” “宝贝?”王囧心里也是暗暗好奇,这位大小姐还能给自己什么惊喜呢? “就是这个了!”霍瑶珈从包袱里又小心翼翼地取出一些物事。 “这是什么?”黑暗中,王囧根本看不到霍瑶珈手中的东西。 “就是人皮面具啊,只要我们戴上这个,就不愁被别人认出来了。你一张,我一张,都是奴家亲手做的呢,我曾经拜师在天下第一巧匠公输妙门下,学的就是伪装易容之术。沈郎,你想不到吧!” 人皮面具! 王囧已经不知道如何来形容自己的兴奋之情了,在青龙会给出的名册资料里,就提过霍瑶珈是公输妙的弟子,但是没有言及精通什么技艺。 想不到….想不到竟然是易容伪装之术,而且还能制作传说中的人皮面具! 王囧心情激动地将手缓缓摸了过去,找到了霍瑶珈的玉手,在其掌心里果然摸到了一层薄如蝉翼的东西。 真是天助我也!有了这人皮面具,先不说其他的,至少就解决了自己一个迫在眉睫的烦恼。 明天就是朱凤妮比武招亲的日子,自己一直想不好以什么面目去参加比武,有了这人皮面具,自己就可以堂而皇之地出现在擂台上了! 王囧正自心喜不已,有心问问霍瑶珈还准备了什么好东西。 忽然,一阵敲门声打破了该有的和谐。 咚…咚咚! “瑶珈,你在里面吗?” 嘶—— 一听到这个软饭味十足的声音,王囧就知道正主到了。 “你…你是谁!” 黑暗中传来霍瑶珈惊颤的声音,回答她的是一阵掌风,王囧一记利落的手刀,准确命中了霍瑶珈玉颈上的大穴。 王囧及时用手扶住了霍瑶珈绵软的娇躯,正想将其扶到草垛上,再来解决门外的软饭哥。 “吱呀”一声,仓库的门被推了开来。 稀薄的月光,让这位‘沈郎’看到了王囧,还有受制于王囧的情人。 “啊——” 出乎于王囧的预料,这位‘沈郎’的反应是如此之快,竟然全然不顾霍瑶珈的安危,竟然就返身落荒而跑。 “没骨气的东西!” 王囧揉了一下被尖叫声刺痛的耳朵,先是继续将霍瑶珈温柔地放好,借着月光,可以看到此女白皙的俏脸上,瑶鼻微挺,飞扬而起的娥眉,秀气绝伦,昏迷中,霍瑶珈鲜嫩樱桃般的朱唇微张,将女性的诱惑和野性演绎到极致,虽然不如诸葛嫣般有脱尘的仙子气质,但是更多了几分让人想要亲近采撷的人味。 看清了霍瑶珈的容貌,王囧的心也是突突跳了几下,方才自己就是和她热吻在了一起吗? 不过王囧也知道现在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匆匆看了几眼之后,便拿起地上的包袱,缠在了肩背处,然后便飞身闪出了仓库。 软饭男已经惊动了霍家庄,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王囧出了仓库之后,不顾院子里的狗吠和渐渐喧哗的人声,全力施展轻功穿过了后院,便已经来到了人工湖边。 王囧正要凌空而渡,一记疾风已经自背心而来,同时耳中传来一声熟悉的娇斥声。 “哪里走!” 王囧听到这个声音,身子猛地一颤,本来仗着纵云梯身法,自己本是不太在意背后飞来的暗器,而且至少有三种方法可以轻易躲开,但是在听到发镖者声音的刹那,王囧却是改变了主意,他转过身来,以十二分的精力应对这枚飞袭而来的暗器。 王囧先是身子往左一侧,看起来已经完全避开了飞镖的路线,但是他却没有半分懈怠,观察着暗器飞行的轨迹。 若非是心有防备,又是投入了全副心神,没有人能发现颤动的镖尾略微有些左倾… 下一刻,神奇的事情发生了,本是身子往左闪避的王囧,硬生生煞住了身子,竟然站直了身子,直面迎面而来的飞镖,而那夺命的飞镖,却好似见到了主人一般,去势一偏,绕开了王囧向左飞了过去。 没错!会回旋转弯的飞镖! 冤家路窄,狭路相逢! 又是程青桐! 王囧从她的声音里,第一时间认出了这个老对手,所以才会慎重地应对飞来的暗器。若非如此,自己只怕真的要被这恶婆娘射中了! 要是程青桐知道,是她自己的那句叫喊,才消解了王囧的一次危机,以她火爆的性格,不知道会不会气得吐血三升! 王囧知道了有程青桐这个对手,也是改变了逃跑的策略,一个飞身,窜进了湖边的一处假山堆里。 这里怪石嶙峋,可以大大限制程青桐的发挥! 果然尚在数丈外的程青桐心中微微诧异,不知道此人为何如此熟悉自己的镖法,要知道和自己交过手的人,十之七八都会吃亏,而且大都已经向阎王报道了。 不过虽然暂时避开了程青桐的威胁,但是中间这么一阻滞,也让较近的护院追赶了上来,但是这些护院大多不过是七八品武者的修为,根本不是王囧的一合之敌,在他强悍凌冽的八卦铜壁掌下,眨眼间就伤了三四个,剩下的也全都缩了回去。 解决了这群小鬼,正主儿终于追了上来。 除了程青桐外,还有一个身材高壮的汉子。 程青桐看了一眼王囧,见他蒙着脸,瞧不到阵容,但是凭着武者敏锐的观感和记忆,还是第一时间从身姿气质上认出了这个老对手! “又是你!” 程青桐贝齿暗咬,显然是气愤之极! “是谁?”高壮汉子问了一句,看样子好像还在等待程青桐的答案,但是下一刻却毫无预兆地揉身上前,腰间银光一闪,一道毒蛇般的软剑,发出‘嘶嘶’的剑鸣声,向着王囧的眉心处喷着毒信而来。 好一个狠角色! 王囧本是有些不太在意这个看似笨拙的对手,但是此人高超的演技和诡谲的兵器,却是让王囧陷入了险地。 倘若是在空旷的地带,对这等花俏的剑法并不是太难,但是偏偏自己又因为躲闪程青桐的暗器,来到了这个狭隘的地方,正是有点作茧自缚的味道。 看到程青桐和这个心机武功都是不错的巨汉,王囧心里突然生出一丝不祥的预感,这霍家远非自己想象的一般富户人家,莫非老天爷看不过去自这么顺利拿到巨额的银票,所以这么快就又让自己撞上了硬钉子吗? 王囧有些狼狈地连退几步,可是脚下却是一个拌蒜,接过整个身子歪斜过去,彻底将自己的左胸要害暴露在了大汉的软剑前! 大汉料不到一招就能造出杀机,眼中也是露出喜意,王囧目中满是慌乱和绝望,但是心底里却是叫道。 来吧! “当心,他有护心镜!” 程青桐的声音不适时地响起,让大汉本是一往无前的剑尖停滞了一下,同时发现王囧身子鬼魅般地前移过来,一对铁掌劈出的掌风已经触及到了额头。 大汉连忙撤剑退步,这次踉跄后退之人,瞬时转换了角色。而且出于本能,大汉撤步的方向就是程青桐立身之处。 王囧暗叫一声可惜,自己本想故技重施,用仙镜硬接大汉的一剑,然后阴了这心机深沉的大汉,可惜这个计划却被程青桐叫破,才使得自己功亏一篑,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一报还一报呢? 王囧逼退了大汉之后,已经不想再和两人缠斗,趁着大汉遮挡了程青桐的视线,身子犹如大鸟一般飞了出去。转瞬之间,脚尖已经立到了最高的一座假山上,只要再点足一飞,就能跃出霍家庄的外墙了。 “哪里走!” 随着一声嘶哑阴冷的断喝,一道凌厉的刀光从王囧的头顶雷霆般的劈下,那刀法没有半点花俏,却是大拙实巧。 “庄主,你来了!” 这人是霍家庄主人,霍瑶珈的爹爹! 他竟然也是一位高手,而且从他劈出这一刀的气度来看,实力绝对在自己之上,至少是一品武者,甚至有可能是先天武道家! 王囧不敢冒险腾空身子躲开这一刀,因为不知道霍庄主的刀法还有什么后继的变招,所以本是已经抢得一丝逃生良机的王囧,只好再次从假山上跃了下来。 但是王囧避得开刀,却避不过霍庄主另外一手拍来的一掌,所以只好同样回首一掌,和霍庄主的手掌交碰在了一起。 “嘭!” 双掌相交,王囧只觉得喉头一甜,一口鲜血正喷在蒙面的黑巾上,身子如同被射中的鸟一般急速的坠了下去。 好雄浑的内力! 霍庄主的掌力,已经明显超过了夏渊。 此人果然是先天高手! 这念头在王囧脑子里一闪而过,随即自己就被凌冽的掌力重重的带在了地上。 和地面做了亲密接触的王囧,只觉得浑身的骨架似乎都摔散了,大口的鲜血从嘴角涌出。 霍庄主却是紧追穷寇,刀锋又是照着王囧的头颅劈砍了过来。 刚才的一记交锋,已经让王囧无力做出反应,苦涩的笑意弥漫在自己的嘴角,才亲过了你的女儿,还差点要一起私奔,也算得上是半个女婿,这便宜丈人有必要下此狠手吗? 王囧为自己临死前还有这样的恶趣味,心头泛起一阵苦笑。 “霍庄主!此人可能是朝廷的密探,留他一命!” 若不是程青桐的这句话,令得霍庄主的刀锋偏了一下,只怕王囧立时就要身首异处,但是此刻他的刀锋一偏,只是贴着王囧的头皮而过,带起了一大片的头发。 “你是谁!”霍庄主犹如不可攀越的高峰般立在了自己面前。 看着眼前那明晃晃的刀光,还要围上来的程青桐和巨汉,王囧的心中不由一凉,今天,自己只怕是真的栽了吧! 第六十一章 高手都用杀猪刀 就在王囧的意志将要崩溃的时候,突然从湖上传来一声清冷的呵斥。 随着这声清叱,一溜剑光从疾如闪电般的射来,剑体与空气急速的摩擦发出‘嘶嘶’的声响,连月色星光似乎都黯然失色。 这一剑并不是刺向王囧的,而是他的便宜丈人霍庄主! 连身为先天武道家的霍庄主都没能摆脱这惊天地泣鬼神的一剑,仓促之下,只能横刀硬抗,刀剑相交之下,一溜火花四射。 霍庄主的嘴角便溢出血来,脸上满是惊讶,而一旁的程青桐和巨汉,更是被此人气势所摄,连连退开了几步。 这人是谁? 王囧的心头方才滑过这个疑问,随即自己的身子一紧,原来已经被此人夹在了腋下,然后这不速之客便几个轻巧地纵跃,在霍家庄之人眼睁睁的注视下,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王囧被黑衣人裹挟在腋下,只听得耳边传来呼呼的风声,他可以感觉到对方有些硌人的肋骨,而且还有一丝所有若无的味道,随着这神秘人飘动的衣裾而来。 这股味道不是什么幽香,而是...一股臭味! 喵了个咪的,自己认识一个武功奇高,体态消瘦,而且身体发臭的高手吗? 王囧还在思忖这个严肃的问题,忽然耳边的风声停了下来,然后自己就被抛在了地板上。重新获得自由的王囧,起身一看,发现自己身处的地方,是一间简陋的黑屋子。 对方没有第一时间理会自己,而是点亮了屋子里的油灯,借着昏暗的灯火,此人慢慢揭下了他的蒙面的头巾。 嘶—— 自己早该想到是他! 救了自己的人不是别个,正是林霖发! 林霖发好整以暇地找了一把凳子坐下,然后慢条斯理地道:“今天倒完垃圾后,还没来及洗澡,希望不是太臭。” “你怎么会来霍家庄?” “你问我?”林霖发玩味地笑了一下,道,“这个问题好像应该由我来问你才对!” “呵呵!”王囧苦笑了一声,带出嘴角的血丝,却没有回答林霖发的问题。 “你笑什么?” “我笑你的问题和脱裤子放屁一样,很多余!” “多余?”林霖发的眉心皱了一下。 王囧有点赌气地道,“你不是能看到人心底的想法吗?再说九幽暗探号称无孔不入。关于我的事情,你们还有什么不知道的,还用得着来问我吗?” “你错了!九幽暗探是无孔不入,但却不是无所不知。在你成为卧底之前,我们知道你七八分的事情,但是在你成为卧底之后,我们只知道四五分而已!” “啊?”这回轮到王囧一头雾水,“我成为卧底之后,你们不是应该更加不分昼夜盯着我吗?怎么知道的事情反而少了?” “这很简单。九幽暗探分成两大类,一类是主动的眼线,就是说我们会派人专门盯着你。而另一类是被动的眼线,他们隐藏在贩夫走卒之中,一举一动完全和常人无异,也不会主动去跟踪注意某个人,但是他们的眼睛会记录下进入他们视线的目标。之前我们能够肆无忌惮地监视你,因为你只是一个小人物。现在你肩上背负着卧底青龙会的任务,为了减少你暴露的可能,所以我们撤去了那些专门监视你的人,只有当你的行动落入被动眼线的侦察范围,才能知道有关于你的消息。” “竟然是这样?”王囧闻言不禁面露喜色,毕竟谁也不喜欢有一双眼睛,无时无刻地盯着自己。 林霖发淡淡笑了一下道:“如果说这对你是一个好消息的话?我还有一个好消息告诉你!” “什么好消息!” “那就是不仅我们对你的监视少了,青龙会对你的监视必定也少了。” 王囧怔了一下,便明白了林霖发的话中之意,两边都把自己作为重要的棋子,为了不让对弈的对手发现这颗棋子的重要性,所以都反其道而行之。 九幽暗探如此,青龙会也是如此! 真想不到现在的自己,反而是活得最自在的时候,呵呵,若是自己再知道那些被动眼线的身份,岂不是能够完全避开九幽暗探的监视了吗? 王囧先是心中一喜,不过这股子高兴劲很快就过去,因为无论如何,自己还是脱不去做一颗棋子的宿命。 林霖发见王囧的表情阴晴不定,也没有再去追问,只是道:“好了,现在你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吗?” “你是说我为什么要去霍家庄吗?”王囧没有丝毫犹豫,石破惊天地道,“因为我发现青龙会在明州的首脑,很有可能是一个女子,而且是一个极为美丽的女子!” “美丽的女子?”林霖发的眼睛一亮,“你怎么知道?” “如你们所料,在你离开的第二个早上,青龙会便找上了我。而且找我的人,我认识,就是当日府库一战差点要了我命的那个蒙面人。” “那又如何?这和青龙会首脑是美女有什么关系?” “林大哥,你莫要心急,听我把话便是。因为想要那三把钥匙,那蒙面人逼问我九幽暗探在明州的首领,我当时便胡诌了一句,说这位首领很有可能是一位大美女,是偶然听诸葛小姐说漏嘴知道的,当时我还要求他给出一份明州府所有大美女的名录,当时他的反应很古怪,眼神好像有些心虚似的。所以我才推论,说不得歪打正着,这青龙会在明州的首领反而是一位大美女!” 王囧的理由其实有些牵强,但是这已经他想出来最好的借口,所以才会说了出来。而且说这段话的时候,王囧无论从表情还是语气都是坦诚之极,因为他坚信,有时候说话的态度比起内容,更能令人信服。 不过林霖发的反应还是大出王囧的意料之外,林霖发对于王囧的这番话不是不信,而是确信不疑,而且他眼中还露出欣赏的目光,点头道:“我果然没有看错你!” 这回轮到王囧莫名其妙起来,忍不住问道:“林大哥,为什么你这般确信,毕竟我也只是推测而已啊!” “你有所不知,前些日子在苏州我们端掉了一个青龙会的据点,抓到了其中一个分堂的堂主‘芒种’,从他口中逼问出一个重要的消息,今次在明州掌领府库一事的也是一位堂主,而且是负责渗透的‘二月’堂主,代号‘惊蛰’...” 王囧听到这里,心底里涌出喜悦的情绪,忍不住道:“莫非那什么劳什子的‘芒种’已经供出了‘惊蛰’的身份,而你们又已经抓住了她,然后才知道她果然是一位大美女的,是不是!” 王囧说到这里,欢呼雀跃道:“太好了!既然惊蛰被抓住了,我的任务也就不用继续了!是不是?是不是啊!” 林霖发摊手作出一个无奈的姿势:“虽然芒种和惊蛰同为堂主,但是在青龙会中,向来是以月份的前后排定实力,所以除了青龙会首领和‘正月’堂主之外,身份最尊崇的就是这位‘二月’堂主‘惊蛰’。所以芒种根本不知道惊蛰的真正身份,只是听闻惊蛰是一位倾国倾城的美女。” “什么!如此而已?” “对,仅是如此而已!” 王囧感觉被当头泼了一大盆冷水,本来还以为不用再过这种刀锋上行走的日子,哪知一切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王囧沉默了一会儿,忽地又是兴奋了起来,“不对啊,林大哥,青龙会给我的美女名册上不过三十余人,你们将这这本名册拿去,凭你们的实力难道还不能在这三十几人中找出谁是‘惊蛰’吗?” “我们当然已经筛查了一遍。结论是...” “结论怎样?” 看着满怀期待的王囧,林霖发无奈一笑道:“结论是没有发现一人有可疑!” “这怎么可能?” “对于青龙会来说,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我们的推测有两个,一就是这‘惊蛰’人如其名,蛰伏地太深,连我们也看不出她的异样,二就是除了这三十余名女子之外,明州府里还有我们不知道的美女。” “什么?”王囧正想说不可能,但是想到连霍瑶珈都有人皮面具这样的易容术,莫说是青龙会的三号人物‘惊蛰’了,也许随意和自己擦身而过的一个粗汉丑妇就是‘惊蛰’,谁又会知道呢? “好了!要是青龙会这么容易对付,我们就不用费尽周折让你卧底了。”林霖发看王囧的情绪有些低落,又是出言鼓励道,“至少这短短五六日来,你的卧底颇具成效,而且你不是凭借自己的力量拿到了诸葛小姐手中的钥匙吗?这把钥匙应该已经取得了青龙会初步的信任,希望能再接再厉,早日找出这个蛰伏在明州府里的‘惊蛰’!” 王囧叹了一口气道:“林大哥,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青龙会虽然也吸纳了我,但是他们可不像你这么好说话,好像时刻就会要了我小命似的。要想真的接近他们,不如林大哥多透露一些有用的消息给我,你之前不是说过会帮我的吗!” “消息?你要什么消息?” “当然是有关于三把钥匙的消息了。诸葛小姐那把已经被青龙会拿走了,剩下的两把,一把在侯府的隐藏高手手里,一把在你们九幽暗探手里。我不指望你告诉我九幽暗探的事,但至少要把谁是侯府隐藏高手告诉我吧!” 林霖发思忖了一下,点了点头道:“本来想过些日子再告诉你,但现在说于你听也是无妨,你当上管家后,有去过伙房吗?” “伙房?”王囧摇了摇头,自己这段时间忙着沾花惹草,最烦的就是侯府里杂七杂八的琐事,哪会去什么伙房。 “那你有空可以去看看杀猪切肉的田拓广。” 什么,隐藏高手竟然是个杀猪的? 王囧脑中跑过星爷提着杀猪刀的光辉形象... 好吧,仗义每多屠狗辈,高手都用杀猪刀! 第六十二章 以武为纲,以缘为先 “一、二、三...三十!” 王囧的眉眼里是掩不住的惊喜,鄙视那些数钱数到手抽筋的囧人,自己只是数了三十数儿而已,但是眼前的财富足够令玉女堕落成**,衰哥化身为帅哥。 三十万两啊! 王囧自认不是一个财迷,但是此时此刻不得不承认那句古话,财帛动人心,美人红人面,古人诚不欺我啊! 除了这三十万两银票之外,还有两张巧夺天工的人皮面具,不得不说霍瑶珈不愧是公输妙的弟子。王囧已经试戴过其中那张男子的面具,几乎全然看不出破绽,连一些细微的表情,也能演绎地惟妙惟肖。 而且霍瑶珈也颇通易容乔装的深意,这一男一女,两张面具,可谓是长得毫无特点,让人看着如同淡淡的白开水一般,根本难以留下深刻的印象,放到片场里,属于那种做八辈子龙套也不嫌多的相貌。 王囧乔装出去,本就想做些避人耳目的事情,所以这‘普罗大众’的相貌对于自己来说,简直是久旱逢甘霖,天赐之福啊! 王囧在欣喜不已之余,心里也是微微有些挂怀。 正所谓饮水不忘掘井人,无论是三十万两银票也好,还是这两张面具也罢,一切都是拜霍瑶珈的‘馈赠’,也不知这意欲私逃的美人儿,现在是个什么处境。 想想昨夜那火辣性感的香唇,还有勾人魂魄的娇吟,王囧的心尖也是有些酥了。要是当初早知怀中是如此惹人怜薄的尤物,定是不会让那场香艳的邂逅以这样的结局告终,自己只要再进一步... 王囧捧着银票和面具,漫无边际又毫无道德底线地痴想起来,直到‘滴答’的口水溅湿了手里的银票,方才惊醒过来。 罢了罢了,就当是一场没有结局的春梦罢了,莫说是霍瑶珈已经心有所属,自己这边也是十八个箩筐也装不够的麻烦,哪里还有闲情逸致去勾搭这萍水相逢的女子。 而且霍家庄似乎在酝酿着一场极大的风暴,自己还是不要掺和进去的为好了。 王囧以无穷意志力,努力地让自己忘记了一个美人儿,随后他的心思又落到了另一个美人儿的身上。 三日已满,今天可不就是朱凤妮比武招亲的大好日子嘛! 为了那份作为嫁妆的红玉草,看样子自己今日还是要再次出卖一下色相和**了。 嫣儿小姐,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你我的幸福未来着想,你应该不会吃醋吧! 打定主意,王囧不再犹豫,梳洗打扮一番后,人也到了英雄帖上所说的地点。 擂台就摆在城南的一个空地上,不过还未曾走近,就看到了红布装点得擂台还有下面黑压压地人头。 这些人目光中的敌意,傻子都看得出来,看来除了看热闹的之外,还真有不少想打朱凤妮的主意,毕竟像这样级数的美女,大多数时候只会养在深闺金屋里,怎么可能轻易抛头露面呢? 果然是人为财死,鸟为色亡,美色动人心啊! 王囧找到了擂台的所在,倒没有急着过去,而是闪身就进了旁边一家小酒馆内,一来是为了填饱肚子先,等下要想夺得美人,想必免不了一场大战。二来呢,自然还是想找个僻静处,先将面具换上才好。 从酒馆茅房出来的王囧,已经彻头彻尾换了一个人,即便是凌珊和自己擦身而过,也定然认不出这长相平庸之人,就是她的王大哥吧! 从酒馆饱餐了一顿出来后,擂台那边已经起了新的变化,只见擂台上站着一个老汉,正是朱老爹。 许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又或者今日不再是把自己作为卖艺的江湖汉,朱老爹也是精神抖擞,腰杆子挺直地和年轻小伙儿一般。 只听他中气十足地道:“感谢诸位英雄前来参加小女的招亲擂台。老汉是江湖人,也不作这许多虚言!要想今日娶得小女而还,规矩不多也很简单。今日的招亲‘以武为纲,以缘为先’!” 以武为纲,以缘为先? 王囧也是听得有些糊涂,果然人群中起了一片聒噪的声音。 不过朱老汉好似早有应对的经验,忽然从台上跃起,凌空飞出几丈,又是在空中换气盘旋而回,最后气定神闲地又是落回了擂台之上。 朱老爹的这一手轻功,震慑了很多生事的粗汉,擂台下也是顷刻便清净了下来。 “诸位英雄,且听老汉细细说一说何谓是‘以武为纲,以缘为先’。只要诸位尚未婚配,年龄在三十以下,均有资格上台打擂。上了擂台之后,必须击败五位以上的挑战者,又或者是博得小女的青睐。这样才有资格和小女直接切磋。若是这位英雄再能战胜小女...” “是不是就可以抱着美人入洞房了啊!” 虽然朱老爹露了一手,但还是有人口出轻佻之眼,台上顿时又响起聒噪之声和带着猥琐的笑意。 朱老爹蹙了蹙眉心,只待台下声音淡去,方才又是道:“上面这些说得都是‘武’的部分,但是今日择婿,更重要的是一个‘缘’字,若是小女觉得无缘,即便是胜了小女,这招亲一事也是作罢。老汉的女儿虽然是出自小门小户,但也是老汉的心头肉,有此比武招亲之举,只为寻得一佳婿良伴。所以我们也是有言在先,还望诸位英雄海涵则个!” 朱老爹这一番话尽,台下又是聒噪起来,毕竟这么一来,是否能雀屏中选,最后的决定权还是在朱家父女手上,若是打生打死了半天,这朱凤妮轻飘飘地一句‘无缘无份’,岂不是就白忙活了一场嘛。 众人对规则有些不满,但王囧倒是觉得这样才更合理一些,否则若是只凭武力为先,实在是有些太过孟浪儿戏,万一此人有武无德,岂不是害了朱凤妮的一生。 朱老爹也不顾台下人的反对,只是退过一边,而后一直在擂台一角坐着的朱凤妮俏然起身。 今日的朱凤妮面笼清纱,看不清真切面貌,身着白色劲装套裙,远远望去,还是可以看出婀娜体态,真若神仙中人。 只见朱凤妮款款走到台心,裣衽一礼道:“小女子一片挚诚,诸位英雄想必也是宽怀大量,当不会为难我们父女,否则定也不是小女子的良配。今日擂台只比两个时辰,若是误了吉时,这擂台就不打了!” 朱凤妮的这番话不卑不亢,既立场鲜明,又惹人爱怜,当下不少喧哗声都是安静了下来,其中更有道貌岸然者朗声道:“朱姑娘说得不错,姻缘本就是你情我愿之事,哪有强求的道理,若是入不了姑娘的法眼,也只能怪自己爹娘生的不好,难道还指望人家娇滴滴的小姐,托身给一个鲁汉子吗!” “这位公子说的对!规矩是人家父女立的,而且有言在先,别人又没拿刀架着你们的脖子,你们爱上不上,我们还少几个对手呢!” “就是就是!” 场中的形势立时转变,赞同朱氏父女立场的立时占了大多数。 台上的朱氏父女也是交换了位置,朱凤妮退回了擂台的角落,而朱老爹又是立到台心道:“现在吉时已到,比武招亲正式开始!” 朱老爹言语一落,立刻就有两人不分先后地飞身上了擂台。 王囧见状暗道,美人儿的魅力果然不可小觑,再加上这朱氏父女定下的规矩,是赢够五场就能和朱凤妮切磋,也不存在先上者吃亏的情况,再说如此美娇娘,觊觎争抢者必定不少,若是姑娘先看上了别人,后来者可就没有机会了。 王囧思忖之间,台上的两人已经拳来脚往的争斗起来,不过在现在的王囧看来,不过是七八品武者的儿戏罢了,虽然台上打得热闹,但是王囧却是提不起心思来,他已经打定主意,等到有人胜够四场,再上场也是不晚。 可是王囧这一等,就是等了将近一个时辰,原来很多人有实力者因为都是和王囧一般心思,所以总是在有人胜够四场后,有更厉害的高手跳将出来。所以根本没人能够达到连胜五场的门槛。 不过这擂台上比武者的实力,倒是随着优胜劣汰的规则,步步攀升,现在这胜够四场之人,已经有三品武者的实力了。而且此人人如其名,名叫周正,长得也很周正,谈吐着装也是不差。 王囧见此人条件不错,台下的跃跃欲试者也是不见,估摸着应该自己出场了,当下就要准备飞身上台。 忽然一阵得得的马蹄声,伴着九声春雷般的大震,将众人的注意力短暂地吸引了过去。 众人循声转头望去,只见来者白衣白袍,英挺逼人,剑眉斜指云天,身下骑着高头骏马,好不威风。 这白衣青年就这样当着大家的面,跃下马来,似不将擂台周围之人放在眼里,随后也不见他身体如何动作,一晃眼就落到了擂台之上 他径直走向朱凤妮,深情无限地道:“三千弱水一瓢饮,不爱江山爱美人。朱姑娘,我终于赶上了!” 白袍年轻人的出现,让朱老爹脸色一变,连着朱凤妮也是娇躯微颤,虽然看不到纱巾后的表情,但也看得出情绪有些波动。 他们认识? 王囧心中方自升起这个疑问,那白袍青年已经走回台心,转向那连胜四场的周正,一双眼睛霎时精芒灼灼,淡淡道:“你可以下去了!” “为什么?”周正脸上现出一丝怒气。 白袍青年哈哈一笑道:“因为我来了!” 第六十三章 拜堂后要入洞房哟 “你太猖狂了!” 泥人也有三分火气,虽然这白袍男子的卖相不错,但周正也不是泛泛之辈,当下将其手中的兵器一亮,寒声道:“君子之道,在德不在杀,我这对判官笔从来只点人穴道,却未有沾人血迹,今日看样子要为你破例一回了。” 白袍男子微微一笑,仿佛周正之言就和过耳微风一般,了无痕迹。 周正心中气急,暗骂道这就要你好看。当下便脚步一错,身子一倾,一对判官笔遥指白袍青年,口中说声:“得罪了。” 周正右手的判官笔,微微颤动,忽然刺出,却无半点花巧,左手的判官笔却如落花般来回招展来回挥削,双笔一正一奇,只令人眼花瞭乱,叹为观止。 众人台下倒吸一口冷气,原来这周正前四场还未使出全力啊!不知这来势盛大的白袍男子该要如何应对呢? 白袍男子的动作出人意表,竟然是双手交叠在胸前,好似事不关己般,飘然而退。 切—— 台下众人大多吐糟不已,显然觉得白袍男子是银枪蜡枪头,中看不中用,但是王囧却是神色一凝,因为至少此人展现出来的轻功,就不是什么弱者! 周正一击不中,又是如影附形追上,右手直刺的判官笔一横,蓦的改成横扫,直逼白袍男子颈处,气势如虹。左手的判官笔则是却是轻提如剑柄,笔尖下指,有如提壶斟酒,刺向白袍男子的小腹。 两枝判官笔左右夹击之下,白袍男子再退。 众人见得周正一双判官笔齐出,威力极大,又是连连抢得先机,将白袍男子逼得只能后退,不由大声叫起好来。 从古至今在男人的心中,看着高帅富吃瘪,往往就是最好的乐子。 那周正虽然两击无功,但是占尽优势,也是嗤笑道:“果然是只知道躲闪的鼠辈!”当下双笔俱是如虹射出,全力向着白袍男子刺去,此招杀意大增,看得众人彩声连连。 但是王囧却是眉心一蹙,因为周正在使出杀招的同时,也是脚下虚浮,胸前门户洞开,全身不知已多漏洞,正是犯了比武的大忌。 在此凌冽攻势之下,白袍男子还是退。 周正再接再厉,笔尖再是往前一递,又是一声高呼:“受死吧!” 此时白袍男子的后脚跟,已经踩出了擂台的边缘,终于退无可退,正在此危急时刻,此人却是闭上眼睛。 台下众人不由瞠目结舌,这白袍青年此时闭眼做什么?难道是吓得不敢睁眼睛了?可是现在闭眼,不是找死是什么啊? 就在判官笔距得白袍青年不过寸许,后者忽然双目一亮,原本内敛气势突的狂涨,竟如傲视寰宇,俯瞰苍生一般,他一声狂喝道:“米粒之珠,也放光华!” 下一刻,白袍青年交叠在胸前的双手,忽然分开,左右食指伸出,轻轻一颤。 当场的周正只觉得两道寒彻入骨的气劲迎面而来,沛莫能御。 是暗器吗?可是自己怎么什么也没有看到啊! 就在周正疑惑间,几声脆响传来,他的判官笔俱已脱手飞出,那周正也是如受重击般,身子凭空飞出,径直从擂台上坠了下来。 噗通一声闷响,周正的身体重重砸在了擂台之下,胸口现出血迹,后脑也因从高处坠落,撞出汩汩血流。 嘶—— 神一般的逆转! 这白袍男子怎么做到的! 众人心中的问题和方才的周正一模一样,只有王囧一人,看出了几分端倪,这白袍男子竟然将真气‘无形化有形’这一特性,练到了极致,所以便能靠着凌空虚指,就能凝射出剑罡一样的无形指力。 王囧皱了一下眉头,这倒和前一世传说中的六脉神剑有得一比了,此人至少也有二品武者的实力,只是不知这位兄台可是姓段了? 王囧心中正转着恶趣味的念头,胜得一场的白袍男子发话道。 “朱小姐,你就偏要拒人于千里之外吗?即使是在这些歪瓜裂枣、土狗木鸡中瞎选一人,也不接受区区的一片痴情吗?莫非段某在你心中真的不堪至斯!” 台下众人闻言哗然,王囧差点绝倒,此人还真的姓段,而且这厮真的是和朱凤妮是认识的,甚至听其话中之意,朱凤妮会要比武招亲,也是因为被他逼得太急才不得已而为之的。 这段公子的一段深情逼问,没有得到朱凤妮的半句回应,随即他哈哈大笑后,神情一转,语带悲凉地道:“朱小姐竟然如此决绝,段某今日也就奉陪到底,区区倒是要看看,今日我在台上,还有谁敢上来!” “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如此无赖之人,这和强抢民女又有何异处!” “大夏朝礼仪之邦,今日真是斯文丧尽!” “我张百忍也忍不了了,待我苦练十年武功,定叫此人死无葬身之地!” 白袍男子话音一落,台下众人也是哗然,纷纷为此人猖狂的言语激怒。不过出言声讨者众,但上台应战者却是一个也无。 “哈哈,朱小姐,看样子是无人再要上台了,既然今天是比武招亲,你的红烛霞帔也是备下,不如就成了你我的好事吧!” “你休想...”朱老爹终于看不过去,须发伸张地就要上前。 忽然一个淡的和白开水一样的声音,压倒了这一片无稽可笑的闹剧。 “我来!” 王囧华丽丽地登场了。 纱巾背后的朱凤妮听到声音,凤眸一亮,但是待看到上台之人的样貌后,眼眸又是黯淡了下去,芳心中失落不已,‘他’竟然没有来吗? 王囧若是知道朱凤妮最盼望之人是诸葛嫣的话,恐怕会气得掉头就走,不过此刻在台上的王囧还是义正词严,颇有君子气度地道:“这位段兄,朱姑娘既然这么躲你避你,难道你还不明白人家姑娘的心意吗?若是稍有廉耻之心,君子之德,还请就此退下,莫要再做纠缠佳人的浪子淫徒了!” 白袍青年听得王囧的一番呵斥,倒是没有勃然作色,只是幽然一叹道:“天涯何处无芳草,区区对朱姑娘一见钟情,情根深种,还请兄台成人之美,岂不乐哉?” 王囧冷笑一声,道:“像汝这等心狠手辣、厚颜无耻之辈,怎知人间情为何物。美女易得,真爱难求,你不必多言,今日我便为朱小姐打了这烦人的苍蝇,也为重伤在你手上的周正讨个公道。” 白袍男子冷冷一笑:“想不到这世上,竟然如此之多的不知天高地厚之辈,本说今日是我的大喜之日,只要你知难而退,也不想多做杀伤。不过现在看来是不必了,出招吧。” 王囧不理会白袍男子,只是对着一边的朱老爹道:“老伯且到一旁等我,看我如何戳破这只纸老虎。” 王囧的声音不大,但也足够白袍男子听见了,他终于是恼羞成怒:“黄口竖子,也出此狂言,看我的七绝神剑。” 白袍男子左右手连番点出,两道无形气剑,发出嘶嘶空气的摩擦声,直直向王囧射来。 王囧屹立当场,毫不闪避,双目紧盯前方,一眨不眨,冷静无匹。在旁人看来,也不知王囧是另有后手,还是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 一旁的朱老爹也是心情紧张,嘴巴微张,眼睛却似不敢再看,生怕一个大好青年又要死伤当场。 正是此刻,王囧动了,他的双掌不知何时已经凝气了金属般的光泽,随即手起刀落,‘噌噌’两下,竟然是将两道无形的气剑生生斩碎! 与此同时,王囧也是右手一扬,来而不往非礼也,手中一道飞镖犹如利剑般,奔射而出,向着白袍男子射去。 随即‘噗噗’声接连响起,王囧的胸口爆出数十朵血花,原来王囧的内力和白袍男子相当,所以两道气剑碎裂之后,并没有化为无形,而是四溅而出,化作数十道真气,依然溅射在了王囧的胸前。 白袍男子嘴角逸出一丝不屑的笑意,轻轻巧巧地躲开了王囧的暗器,正待再要彻底捏死这讨厌的搅局者。 可是下一刻神奇的事情发生了,明明已经被其避开的暗器竟然蓦地一个转弯,随即血雨四溅,白袍男子的左胸上露出斑斑血迹,血流不止,面如死灰。 而那王囧身上衣裳,也有无数道血痕,只是并无重伤之相,不过嘴角沁出一丝鲜血罢了。 王囧仰天狂笑道:“段公子,你的凝气化剑,又是如何。难道你就不知道无形之力,终究是比不上有形之力,不知真气根本,空有花俏动作,岂不正是只纸老虎,一捅就破。” 白袍男子还想再说什么,可是程青桐的镖上淬有剧毒,当下便毒性发作,眼睛一白,终于翻身倒下。 王囧看也不看倒下的对手,对着台下朗声道:“小生黄穹,侥幸赢了这位白袍兄一招半式,还有何人上来挑战!” 众人早就被这场荡气回肠的比斗震慑,哪还有人敢再上擂台来自取其辱,当下众人虽然嗡嗡之声不绝,但竟然没有一人敢上台应战。 王囧等了半晌,心中暗道,倒算你们识趣,随即他又对着脸上喜忧参半的朱老爹道:“老伯,台下似乎无人再来挑战,小生虽然没有胜满五场,但是爱慕小姐之心,可昭日月。不知可否斗胆请小姐纡尊降贵,和我比试一场呢?” 朱老爹听罢之后,还没有做出反应,一旁的朱凤妮却是忽地站起身来,只见这美人儿对着一旁的朱老爹略一颔首,然后便返身下了擂台而去。 王囧暗道,这是什么意思?莫非是看自己长得太过普通,所以连交手的切磋的机会也是不给吗? 正在王囧郁闷彷徨间,朱老爹上前三步,走到王囧的面前,拉起他的手道:“后生仔,你功夫出众,人品非凡,小女觉得无需再比,若是你没什么意见,今夜就拜堂成亲吧!” 啊? 王囧被突如其来的幸福撞晕,脑子一片空白。 拜堂成亲?和这腿长眼媚的美人儿? 王囧平凡的脸上露出傻傻的笑容,传说中拜堂之后,可是要入洞房地哟! 第六十四章 洞房花烛夜 也许是一切来得太过突然,又或者是王囧带着面具,只是在看一场戏一般,所以他自己也不知道是如何就披上了大红的喜服,如何又在祖宗牌位前,行交拜礼,喝交拜酒。 反正他只隐约看到入洞房前,朱老爹拉着披着大红头帘的朱凤妮,将一个物件塞到了她的手里。 随后在一片喜乐中,不知名的歌姬唱着应景的小曲。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桃之夭夭,有黄其宝。之子于归,宜其家室。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 下一刻,王囧就浑浑噩噩地牵着朱凤妮的红袖,跨入了洞房。 进到洞房之后,王囧才好似有些回过神来,他牵着朱凤妮一直走到了绣榻旁,扶着不能视物的佳人坐好。 之后两人就又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里。 最后还是王囧耐不住性子,**一刻值千金,再说自己真是有正事要办,不能这么无止境地耗下去,思忖了一下之后,忍不住用手轻轻去掀朱凤妮的头盖。 头盖才被掀开了一角,便露出了佳人那只小巧的下巴,不过王囧随即怔了一下,停止了自己的动作,因为那上面已经凝着一行晶莹的泪珠。 王囧迟疑了一下,也不敢贸然去伸手把那泪珠擦去,只是柔声道:“朱小姐,你该高兴才是。”一句话却让朱凤妮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呜咽着大哭起来。 王囧这下倒是着慌了,洞房这马子事情对自己来说,可是大姑娘上轿第一回。 咦,这比方好像有些不妥,不管怎么样吧,反正是第一次就对了。 如今见到新娘子竟然依依呀呀地哭了起来,倒是越发紧张起来,一时之间,也不知说些什么才好,无奈之下只好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王囧的叹息倒是止住了朱凤妮的哭声,她啜泣着柔声道:“黄...黄公子,你叹什么气,是不是凤妮哪里做得不好,让你生气了。” 王囧嘴角逸出一丝苦笑,摇头道:“不是朱姑娘的错处,能和你这般美艳如天仙的女子,孤男寡女坐在这凤烛红帐内,黄某还有什么好生气的。我之所以叹气,只是埋怨自己罢了。” 朱凤妮的啜泣声又是小了一些,有些好奇道:“黄公子为何要埋怨自己呢?” “我其实也不是埋怨自己,只是埋怨我的父母而已。” 朱凤妮一听更是奇怪,终于也是忘记了哭泣,奇道:“怎么又说到令尊令堂身上?” “当然要怪他们了,若不是他们将我生的太丑,要不然朱姑娘怎么会哭成泪人似的。” “噗嗤!”朱凤妮闻言终于破涕为笑,道,“凤妮虽然没读过什么书,但是男才女貌这句话,却是听过的。身为男子,只须胸怀坦荡,有一技之长能够照顾妻儿,对于凤妮来说,已经足矣。貌若潘安虽好,但终究无有什么用处啊!” 王囧暗道朱凤妮这话说得违心,其实男女择偶,古往今来,相貌都是一个重要的条件,其他条件相同,谁也不愿意找一个丑八怪日夜相处,否则朱凤妮也不会看上男装的诸葛嫣了。 不过这些小心思,王囧自然不会说破,呵呵一笑道:“朱姑娘不仅貌若瑶池仙子,见识也是非比凡俗,黄某何德何能,命小福薄,只怕难以承受如此飞来艳福。不如现在就去与朱老爹说个清楚,也省得耽误了姑娘本应拥有的大好前程。” 朱凤妮闻言一急,自己掀开了头帘,露出哭的如雨后海棠般的美艳姿容,急声道:“黄公子何出此言,这岂不是要逼死凤妮吗?” 王囧连忙从绣榻上起身,深深一鞠道:“黄某之言出自肺腑,非是逼迫小姐的试探之言。今日小姐比武招亲一事,黄某多少也是看出一些苗头,若不是那段公子逼迫太甚,恐怕小姐也不会选择擂台招亲这般下策吧?” 朱凤妮见得王囧起来,也是站了起来,道:“黄公子说得不差,这姓段的登徒子自从见过我一面之后,硬要喊我‘神仙姐姐’,说我和他在一个山洞中看过的玉像一般模样,从此便纠缠不清起来。一开始此人还不失一个礼字,后来则是越发过分,几乎和无赖一般无二。我们父女一文不名,功夫又是及不上他,只好背井离乡而去。名为卖艺,实际就是为了躲避此人。可是无奈他逼得越来越急,竟然我们去到哪里,他就跟到哪里,甚至发展到一旦有年轻男子与我说话,就要将其打残打死。被逼无奈之下,我们只好...” “只好比武招亲,对吗?” 朱凤妮点了点头,妙目中露出感激之色,“若不是今日黄公子出现,凤妮只怕真的就...” 朱凤妮说到这里,螓首一垂,美眸里又是涌上雾气,王囧迟疑了一下,将手搭在朱凤妮的香肩上,后者娇躯微微一颤,却是终究没有避开去。 “以后万事有我,朱小姐还是不要太在意过往之事了!” 朱凤妮听及此语,仿佛多日的辛劳委屈都似找到了宣泄口一般,终于‘哇’的一声扑到王囧的怀中痛哭起来。 感受着怀中佳人的娇躯幽香,王囧轻抚着朱凤妮的肩头,能够清楚感受到薄薄衣衫后的那份凝脂般的滑腻。 唉——要是自己真的只是路见不平的黄穹,该有多好啊! 王囧知道已经化解了朱凤妮的心防,但是自己的身份注定不能再进一步,只好柔声道:“朱小姐,今日成亲也是仓促地很,我既没有媒妁之言,也没有聘礼送上,只有一枝家传的玉镯子,一直带在身边。若是朱小姐不弃此礼**和我这人,就将此镯子戴上吧。” 朱凤妮闻言没有应声,只是哭泣声小了一些,过了一会儿,王囧感觉到自己的胸膛压迫了一下,原来是朱凤妮在自己怀里微颔螓首。 王囧取出备好的绿玉簪子,拉过朱凤妮的玉手,只觉得她的手温软如棉,只是微微有些发抖。王囧把她宽大的纱袖往上一撸,露出浑圆雪白的一截玉腕,那肌肤晶莹剔透,彷佛能吹弹得破。 随后王囧缓缓的把那只绿玉手镯套在了她的腕上,随着镯子的移动,屋子里的气氛也是有些暧昧起来,一时间周围静悄悄的,真是应了此时无声胜有声的妙句佳言。 如此情境下,王囧也是禁不住有些情动,他将朱凤妮的下巴用手抬了起来,看着这国色天姿的仙颜,忍不住凑过去,含住她的香唇,使劲亲吻着她,直到怀中佳人的娇躯彻底绵软在自己的怀中。 一阵热吻结束后,朱凤妮面上满是红云,美目里也似能滴出水来,和平日那英姿煞爽的模样,截然不同,女子终究是水做的,也只有最亲近之人,才能看到她的这一面吧。 “相公,凤妮虽是出自小门小户,家中本有些积蓄,也是全都耗在这几年的奔波之上,唯有一家传的灵草作那...作那嫁妆...” 朱凤妮说到这里,雪白肌肤早变成了陀色,那对撩人的眼睛也羞得下知该往哪儿放,最后落在了自己鼻尖上。一对玉手却是从脖颈上摘下一个香囊,香囊里面鼓鼓的,就这么托着送到了王囧的面前。 莫非这就是那月影草! 在看到这灵草的刹那,王囧终于激动起来,他的表情完全反应在人皮面具上,落在朱凤妮的眼中,还道是王囧因为自己同意下嫁激动,更是垂首不语,静待那传说中的美好之夜,他...他应该会对自己温柔的吧。 王囧的动作确实十分温柔,接下来,朱凤妮只觉得脖颈处被轻轻碰击了一下,随即意识完全模糊起来,却是什么也不知道了。 “这就是月影草啊!” 王囧解开香囊的系绳,果然发现里面装着一株白绿色的植物,不知是否自己眼花,随着看去的角度不同,这月影草竟然仿佛有些透明一般,这就是月影草之名的来历吗? 王囧将月影草收好,随即动作轻柔地把朱凤妮平放在了绣榻上。 自己这几日来,好似是第二次做这动作,虽然对象不同,但是结局都是一样。 看着绣榻上呼吸平和,玉颊如火的朱凤妮,王囧丝毫没有趁机亵渎佳人的念头,因为自己虽然结束了她的一场噩梦,但当她以为好梦开始的时候,结果一切却全是泡影,在这样的情况下,王囧如何还能做得出如此禽兽不如之事(众位道友,朱凤妮和王囧缘分未尽,道友都是修道的,应该不会如此猴急吧)。 她应该不会怨我吧? 王囧想不明白,也不愿去想明白,**一刻值千金,可惜自己没有在正确的时刻遇上朱凤妮,所以注定两人只能擦肩而过,有缘无分。 王囧悄声从洞房出来,外边早已是深夜,而且夜空中乌云密布,看不到一丝月光。一阵微风吹来,王囧不禁打了个寒战。 当他踩在院墙而出的一刻,回首看了一眼挂在屋檐上随风摇曳的气死风灯,心里默念一句,朱凤妮,祝你一生安平... 第六十五章 杀人放火天 回到侯府的王囧,没有再做任何事情,而是倒在床上和衣就睡。 许是今日发生的事情太多,消耗了自己过多的精力,王囧很快就进入了梦乡,而且他还发起了大梦。 梦里,朱凤妮赤着玉足斜倚在短几上,夕阳照著她的脸,娇艳无比,相形之下,就连花瓶里的海棠都失去了颜色。 “夫君,你去了哪里啊!我怎么一醒来就找不到你了!”朱凤妮撅著小嘴儿,跑过来摇著我的胳膊嗔道,眼中却流过一丝幽怨。 “我...”王囧在无边温柔中,无言以对。 “好了好了,夫君离我而去,定是有说不出的苦衷。算了,看在你长得英俊的份上,就饶你一回吧!” 啊?王囧暗道自己好像还是第一次享受这种福利呢。 “不过死罪可饶,活罪难逃!夫君,你也不知道凤妮有多想你,我一定要罚你!” “罚我?罚我什么?我不会洗衣叠被,吟诗作对也是不行,谈情吹萧嘛,倒是可以...” “呓——人家哪要这些!我...我罚你为我描眉画唇!” 描眉画唇? 调铅无以玉其貌,凝朱不能异其唇,这哪里是什么惩罚,正所谓闺房之乐,还有有甚於画眉者吗? 王囧从化妆台上找到了胭脂水粉,捧过朱凤妮的脸,她双眼紧闭,细腻的肌肤已是火烫。王囧摒除心中的杂念,控制着颤抖的手,略有些生疏地替朱凤妮描完了黛眉,随即又是去拿梳妆台上的口红匣子。 只是打开匣子之后,才发现里面的红彩用尽了。 “娘子,这可如何是好?不如让为夫的上街再去买上一些。” “夫君,不要嘛!”朱凤妮的声音,既娇且腻,随即只见她伸出玉手,兰花细指缓缓勾引着自己上前,王囧难耐佳人的诱惑,不由凑身上前。 朱凤妮避开王囧的一扑,反而是一个旋舞,反身主动将王囧搂在怀里,随即她的螓首贴到了自己的额头、鼻尖、下巴,最后是脖子,然后... 王囧只觉得一阵刺骨的疼痛,朱凤妮已经深深咬在了自己的脖颈上。 “哈哈——”朱凤妮的唇上满是鲜艳的血色,用凄厉的声音道,“这不就是最好的口红了吗?” 啊—— 王囧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双手第一时间抚上了自己的脖子,发现上面并没有伤口之后,失魂落魄的精神才算有些平复下来。 噩梦,一切只是噩梦而已。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自己只是觉得有些亏欠朱凤妮,所以才会作了这样的噩梦吧? 王囧深吸了几口气,希望自己过快的心跳,能够尽量平复下来。 咚!咚咚!咚咚咚! 神魂未定的王囧,还未静下心来,突兀的敲门声又是让他从床上惊了起来。 “谁...谁啊!” 王囧语气迟疑地问了一句,生怕自己还在梦里,一旦把门打开,就会窜出化作厉鬼样子的朱凤妮。 “我!” 回答王囧的声音很陌生,而且是一个男人,王囧看了看已经大亮的窗外,胆气足了一些,走到门边后,用有些颤抖的手,伸向了门栓。 门开! 露出一张胡子拉渣的面容,头发也是乱蓬蓬的,王囧虽然叫不出名字,但肯定他是侯府之人,只是不知道在哪里见过几眼。 “你是...” “我是伙房的厨子,这几日我想去城外礼佛,所以想向王管家告几天假。” 啥?一个厨子要去礼佛? 王囧听完对方的言语,绷紧的心弦松了下来,原来是向自己来告假的家丁啊。 这么大的一个宅子,每日里都是少不了头疼发热的事情,而这些小事情又都要经过自己的同意,王囧真是有些不厌其烦。 “去吧去吧!”王囧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好!”来人干脆地点了点头,拔腿就要转身离开。 “等一下!”王囧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又把这人叫了回来,“对了,你们伙房里可是有个叫田拓广的。” 来人的目光在王囧脸上转了一下,点头道:“有!” “叫他等会儿来这里找我...算了,还是我去找他吧!”王囧没有忘记林霖发说过的那个隐藏高手,只是这几日实在是事情太多,所以一时倒是没有功夫找他。现在诸事已了,正好去试探一下这位传说中的高手。 只是自己怎么个试探法好呢?是单刀直入还是不露声色?王囧摸了一下发酸的眉心,一时有些拿不准主意。 王囧思忖了一会儿,愕然发现那个告假的厨子,还是如同一根大木桩子般,杵在自己的门口。 “咦?你怎么还不走?” “王管家,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王囧不厌其烦地挥了挥手,“我不是要找你,我是要找你们伙房的田...”王囧的话忽然硬生生地顿住,用手指微颤着指着来人,有些结巴地道,“你...你就是田拓广!?” “是!” 短促的回答,让王囧的心又是猛跳了一下,喵了个咪的。 木讷的眼神,蓬乱的头发,再加上泯然众人矣的气度... 这卖相—— 就是传说中的先天武道家?而且据林霖发说,还是六品?! 王囧觉得自己的三观完全被颠覆了! “王管家,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情?”田拓广还是表情木讷地看着自己,但不知为何,王囧觉得他的目光竟有些尖锐起来。 “我...”王囧哪里料到自己和田拓广的照面是如此出人意表,眼珠子滴溜一转,脸上挤出几分笑意道,“没什么,前些日子我遇到一个人,正在找寻失散多年的哥哥。那人叫什么来着,对了,就叫田伯光!我看你们名字有些...有些异曲同工之妙,所以就想找个机会问问,只是随便问问...呵呵...” “没有!小的自小就是孤儿,没有兄弟!”田拓广简单地回应了一句。 “没有啊?没有就好!那就没事了,田大哥,有事不送啊!”王囧知道自己的表现有些异常,但是田拓广还像视若无睹一般,只是干脆利落地转身就走。 看着对方的背影,拖着沉重的脚步,慢慢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王囧方才长舒了一口气。 吁—— 无量那个天尊!不带这么玩的吧,大早上先是一个毛虎悚然的噩梦,接着又安排田拓广来刺激自个儿弱小的神经。这还让不让自己活了,莫非真的是逃婚太伤人品了? 自己是王囧,逃婚的那个是黄穹,一切都和自己没有关系! 王囧甩了甩头,把这些烦心事全都抛到了脑后。今天自己还有大事要去做,那三十万两的银子,应该是拿出去花差花差了! 计议已定的王囧,收拾了一下后,便出了侯府,往那明州第一药铺仁泰堂而去。 到了大街上,王囧发现已经是熙熙攘攘,原来自己一觉睡得太久,竟然已经接近午时了。 咕—— 王囧的肚子嘟囔了一声,发出了饥饿的讯号,该去祭祭自己的五脏庙了。 可是王囧还未走出多远,忽然大街之上传来一阵鸡飞狗跳之声,他怔了一下,转头一看,却是只见大街上不知何时已然多了几个捕快,向着自己这个方向冲了过来。 “你...你别走!” 王囧见状怔了一下,下意识地举起了双手,难道是逃婚的事发了,所以朱氏父女报了衙门,这些衙役就是捉拿自己来的。 王囧撒腿就想落跑,但是随即心中暗道,不对啊,自己昨日是带了人皮面具的,就算朱氏父女报了案,也不可能绘出自己的人形嘛! 下一刻,王囧发现自己果然是虚惊一场,只见那些捕快擦着自己的身子,跑了过去,然后将自己身边一人围了起来,拿出铁链就套在了他的头上。 王囧瞥了一眼犯事的主儿,发现是个长得说不出子丑寅卯的龙套角色,倒是和自己那张面具有些相像。 王囧暗道生活果然是生活,即便自己是主角,也会遇上一些不着边的事情。要是小说这么写,定是要被读者说成是灌水骗字数了。 王囧胡思乱想了一番,就要离开这是非之地,可是被铁链套住的龙套却不甘就此沉没,偏偏还要出来抢戏。 “你们...你们无缘无故地为何要捉我,难道这世上就没有公道王法了吗?” “公道?你要我们给你公道,谁给死者一个公道!” 哟!还死了人了!不过王囧还是没有兴趣,又是走远了几步。 “死...死人了?”龙套无辜地大吼一声道,“可是死人和我有什么关系啊!” “嘿嘿!没关系?和你的关系大了去了。我问你,你是不是叫黄穹?你是不是参加了昨日城南的比武招亲擂台?你是不是昨日和朱家娘子入得洞房?我告诉你,现在朱家娘子不知去向,洞房里满地都是鲜血,朱老汉惨死于非命!这些是不是都是你干的,哼哼,别以为你长得和白开水一样,官爷就认不出你来!” 啥? 王囧本是悠闲的步子僵直在了半空中,整个人就如同遭了霹雳一般。 黄穹?比武招亲?洞房?鲜血?朱老爹死了? 喵了个咪的! 这怎么可能啊! 第六十六章 我知道凶手是谁 (感谢情深淡如水、冯雄化吉的打赏!还有雨のち晴れ肥魔神的支持!囧王拜谢!) 听到这个消息后,王囧犹如泥塑木雕般伫立当场,心情也似天女散花般凌乱了。 依照王囧本来的想法,发觉新郎不告而别的朱氏父女,至多只会感慨遇人不淑,痛哭一场,用眼泪冲淡这不堪回首的记忆。 可饶是王囧的想象力如何丰富,怎么会料到,朱老爹就这么去了呢?而且洞房里还满是鲜血?那么朱凤妮又是去了哪里? “这还用说嘛。你用下半身去想,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定是那叫黄穹的新郎,在洞房之夜摘下温情脉脉的面具,化身辣手摧花的人狼,定要用十八般艳刑调教新娘,而那良善人家出来的娘子如何肯从,自然是拼死反抗,一男一女撕扯之间,最后惊动了老丈人朱老爹。可是一个女子和一个老头儿,如何是禽兽不如的新郎对手,最后老头儿被活生生打死,新娘子嘛...嘿嘿,自然是被新郎掳走,现在过着暗无天日生不如死的生活了!” “你胡说!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我听说那新郎在擂台打败的对手,是个狠角色,当夜就纠集了一群高手,冲到洞房里,老头儿当场就被打死,新郎和新娘则被当场掳走,女的如你所说,在十八般艳刑之下过着暗无天日生不如死的生活,而男的遭遇更是惨得听者伤心,闻着流泪,受尽诸般凌辱之后,最后还被阉掉送进了宫里!” “你们两个都是一知半解!事情的真相永远只有一个!新郎的确是个阉人,但不是被别人阉掉的,而是一个天阉,洞房当晚被新娘发现后,新郎自愤其短,恼羞成怒,方才酿成了惨剧。不过有一点你们倒是说得不错,那新娘现在定是过着暗无天日生不日死的生活!” ...... 王囧的脑子本就乱糟糟的,耳边又是充斥着街坊邻里的各种揣测,听到后来,悲愤之情油然而起,想着朱凤妮可能的悲惨遭遇,怒吼一声道:“别吵了!” 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的众人都是停了下来,更有好事者上前,好奇道:“莫非兄台知道这洞房血案后的真相?” 王囧闻言差点起爆,正想给其点颜色瞧瞧,发泄心中的怒气,一旁却是又探过一个身影,肃声道:“莫非你昨晚看到听到过什么?本案正缺证人,随本捕头回衙门说道说道!” 嘶—— 王囧侧头一看,原来的自己的一吼还惊动了捕快衙役,当下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扬了一扬,后者看到王囧竟然是诸葛侯府之人,当下收敛起了架子,恭声道:“卑职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尊驾莫怪!” “无妨!我来问你,你们口中所言的朱家娘子,可是城里卖艺的朱凤妮吗?” “回禀尊驾,正是如此!” 王囧得到对方亲口的确认,想起昨晚旖旎气氛中软玉温存的种种,心头不禁痛如刀绞,他强忍悲痛,拉着那捕头走到一旁道:“昨日那擂台我也看过一眼,还和那朱老汉闲聊了几句。怎地就会喜事变丧事,变成这副模样呢?” 诸葛侯府在大夏朝地位尊崇,所以捕头也是没有一丝隐瞒,直言道:“昨晚的婚事就办在客栈之内,今日一早,有好事的婆子想要再讨些利是,哪里发现新房大门洞开,而朱老汉竟然躺在血泊里,已经气绝多时。至于那新郎黄穹和朱家娘子则是不见了踪迹,我们问遍了客栈之人,说是没有见过有闲杂人等进出,所以才会猜测是那杀人掳走娘子者,正是那来路不明的黄穹!” “那你们为什么不怀疑最后在擂台被打倒的那个对手呢?好像他和朱氏父女之间,很是有些龃龉!” “尊驾有所不知。那姓段之人,落败受伤之后,遵从朱老汉的吩咐,被送到了保和堂叶神医处疗伤,到今早才算脱离生命危险,只怕此刻是否苏醒,还犹未可知。所以我等便排除了他犯案的可能。” 竟然是这样! 的确,姓段的中了镖毒之后,自己当时念着他罪不及死,所以便指点朱老汉将其送到了叶竹萱处。 既然不是那姓段的,当然也不可能是自己!那么究竟是谁杀害了武功不俗的朱老汉,而朱凤妮到底是生是死,是已经逃出生天了还是被恶人掳去了呢? 王囧知道这几个问题,捕头也是回答不出,也许一切只能等待自己去调查清楚了。 正所谓一夜夫妻百日恩,朱凤妮和别有居心的自己,只做了半夜夫妻,但从头至尾都是自己亏欠与她,所以自己一定要查出此案的真相,找到生死未卜的朱凤妮,只有这样,才能弥补自己的错误,慰藉朱老爹在天之灵! 计议已定的王囧,不想再表露出对本案格外的关心,以免对方起了疑心,他勉励了这捕头几句,便匆匆离开了喧闹的街市。 而且经此一事,王囧也全没有了去仁泰堂买草药的心思,直接折回了侯府里。 王囧在侯府稍微易容改装了一下,便往那洞房凶案现场而去。 这本就是王囧计划中要去的一处地方,虽然已经从捕快处知道了大致的案情,但是无论如何自己还是要查看一下这个让黄穹背上凶手恶名的地方。 许是因为发生了凶案,也没有闲杂人等靠近出没,而守卫现场的衙役也不知到哪里躲懒,倒是省得王囧在隐匿行迹。他走到洞房门口,只见上面已经上了明州府衙的封条,因为是新近贴上去的,所以上面的字迹还是清晰醒目。 王囧没有顾忌地揭了封条进了房间,房间不大,不过一桌一椅看着都很熟悉,若不是地上触目惊心的大片血污,王囧只会以为,一切只是昨夜的延续而已。 因为要保持现场的缘故,所以除了朱老爹的尸首被移走之外,屋子里依旧是保持着原样,凌乱一片,不时能够看到乾涸的血迹,甚至那些表明尸体位置的白线依旧清晰可辨。 朱氏父女何等无辜,为何要遭受这样的惨剧,若是自己昨夜未走,也许这场惨剧就可以避免了。 王囧陷入深深的自责里,但还是忍着心痛,去看那些白线勾勒出来的人体,想要看出什么究竟来,但是瞧了半天,也没看出个子丑寅卯来。 摇了摇头,王囧暗道也许自己应该先去看看朱老爹的尸体,或许能从他的伤口上推断出些什么来。 正待要走的王囧,忽然发现在绣榻上还散落着一块红布,自己认得那正是朱凤妮洞房当晚的头帕。 见物思人,王囧伸手去拿那头帕,也好作个念想,哪知手甫一接触那头帕,忽然一道湖蓝色的光芒射了出来,直冲自己的胸口而来。 王囧见状,狠狠拍了一下大腿,自己真是乱了方寸,怎么忘了这茬,自己还有仙镜啊! 只要用仙镜查看一下朱凤妮当时的影像,不就能知道发生的一切了吗? 昨日自己差不多是子时离开的,那么就先看看丑时的情形吧! 仙镜里浮现出昨夜丑时朱凤妮的影像,只见其还安静地躺在秀榻上,娇艳的姿容上露出一丝幸福的笑意。 王囧看了心中一痛,暗道丑时朱凤妮还没有出事,那么再看看寅时好了! 这一次仙镜的影像里,浮现出一张花容失色的脸庞,她的脸上满是泪痕,可不正是朱凤妮吗? “不要啊!” “凤妮,你快走!不要管爹爹...啊——”影像里传来朱老爹的惨呼。 王囧心中一突,这不就是案发时的画面,他连忙赶紧调整影像的视角,想要去看那凶手的真面目。 随着视角的变化,一个蒙头的黑衣人出现在了影像里。王囧心里怒骂一声,真是藏头露尾的下九流之徒。却是忘了,自己好像也没有少做蒙面改装的事情。 此时此刻,朱老爹已经倒在了血泊里,黑衣人一脚将其佝偻的身子,远远踢飞了去,口中喷洒着血水的朱老爹,几乎横贯了整个房间,最后砸在了墙壁上。 而蒙面人则是转身看着朱凤妮的方向,眼中发出如同凶兽般的炙热残暴的光焰。 忽—— 正在此紧要关头,镜面上的影像忽然模糊起来,最后竟然完全消失不见。 不会吧!王囧心中暗骂,连忙又到房间内去找朱凤妮可能留下气息的物件,但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无论是绣花枕头也好,织锦褥子也罢,王囧尝试了所有屋子里的物件,却是完全吸收不到朱凤妮的气息。 怎么回事! 王囧手里抓着朱凤妮躺过得枕头,将头埋在其中,正想痛苦一场,忽然他的身子一震,因为他闻到了一丝淡淡的血腥气。 王囧又是看了其余几样本该留下朱凤妮气息的物件,发现无一不是沾染了血斑。 莫非...王囧想到了一个令人着恼的可能性,传说中的仙器法宝,最怕的就是秽物和狗血,而对于仙镜来说,只要物件沾染了血迹,即便是存有美人的气息,也是无法吸收吗? 没错!当时从影像看,朱老爹喷着血,几乎横贯了整个房间,那块头帕可能是唯一侥幸没有沾血的物件了。 推理出这个事实的王囧,心中不禁沮丧万分,茫茫前路中,自己已经完全陷入了迷惘之中。 “我知道凶手是谁!” 谁在说话,这个声音... 迷途羔羊般的王囧身子一颤,随即猛地回过身来,愕然发现身后不知何时竟然已经站了一人... 第六十七章 青龙会的买卖 是他! 青龙会的黑衣人! “你知道凶手是谁?”王囧先是一喜,随即声音转厉道,“是不是你们!” “不是我们做的。你不用怀疑地看着我,我们青龙会坏事做尽,比这凶残一百倍的也做过,只要是我们做的,我们就认。” 王囧闻言语气放缓,疑惑道:“那么...” “没错,此事与我们青龙会无关。但是莫忘了青龙会是无所不在的,什么事情也瞒不过我们的耳目。” 黑衣人很会揣摩人心,所以他适时地停了下来。 王囧虽然心中万般不愿,还是软语道:“你....你可不可以告诉我...” “当然可以!”黑衣人顿了一下道,语气一转道,“但是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我们青龙会向很多人提供情报,但都是他们用真金白银买回去的。” 王囧想到自己怀揣的三十万两银票,也顾不得其他,急声道:“我也可以买!” “哈哈!你要买当然可以,你也算是半个青龙会的人,我还可以给你一个公道的价格!不过...我们这次不要银子,而要你做一件事情!” “为什么!” “为什么?东西怎么卖自然是卖家说了算,如果你不想买,我们也不会为难你。” 黑衣人始终用一种平淡的语气说话,但却偏偏让王囧憋闷不已,他深吸了一口气,以免让自己爆发出来,“好!你说,你们要我做什么事情,是不是那三把钥匙,我已经在想尽一切办法去拿了!” “哦?”黑衣人的眉毛扬了一下,“想尽一切办法?那你的成果是什么?钥匙呢!” 王囧语气一滞,道:“虽然我还没有拿到钥匙,但是我已经找出了那个侯府的隐藏高手,只要假以时日,定能取到他手里的钥匙!” “隐藏高手?你说田拓广吗?” “你们知道?”王囧本来还想以这个情报,交换朱凤妮一案的凶手,却想不到青龙会早就知道了。 “没错!我们要你做的事情,很简单!就是把这瓶东西,加到他的饮食里!”黑衣人摸出一只瓷瓶来,瓷瓶是桃红色的,在黑衣人手里,显得十分不舒服。 王囧不用多想,也知道这瓶子里的东西必定是化功散之类的毒药,果然只听黑衣人又是道:“只要你完成任务,我们就告诉你凶手是谁!这对于你来说,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 王囧咽了一下口水,有些费力地道:“既然你们知道了田拓广手里有第二把钥匙,为何自己不去拿,还要费这许多周折?” 黑衣人笑了起来,笑得十分开心,随即笑声戛然而止,“你以为先天六品武道家是街边的软柿子,想怎么捏就怎么捏吗?” “六品武道家虽然很厉害,但对于你们青龙会来说,岂不是小菜一碟?” 这的确是王囧真实的想法,六品武道家上面还有足足五个品级,诺大的青龙会里这样层级的高手,还不是一抓一大把吗? 黑衣人认真看了王囧半晌,随即哑然失笑道:“真不知道该说你是涉足江湖未深,还是不知天高地厚才好。” “没错!这个世上武学的巅峰的确是一品武道家,但是大夏朝三百年来,不过出了五人而已。在今世里,被称为大夏朝三大武学宗师的‘翻云刀’江沧澜、神侯诸葛万代还有丐帮帮主‘入云龙’孙执二,他们也只止步于先天二品的修为而已。而且依照我们的情报,即便是算上他们三个,先天三品以上的武道家也只不过九人而已。先天武道家和后天武者一样,都是三品一个层级。所以准确来说,大夏朝的一流武道家只有这九人而已。” “再下来就是六品至四品的武道家,作为二流武道家,人数多了不少,但加起来也不过在百人上下。你想必也听说过青龙会的十二位舵主,他们大多也只是六品武道家,如果有朝一日你能达到这个层级,我们青龙会倒是很欢迎你。” 王囧听到这里,已经明白之前错得有些离谱。 没错!任何一个种群中,几乎都是一种金字塔形的分布,练武之人也是不例外。所以越到高的层级,人数就越是稀少,只是自己没有意识到会稀少到这个程度而已罢了。 怪不得自己一直觉得有些困惑。诸葛嫣乃是侯府千金,作为她居住的宅院,守卫力量好像有些薄弱。 但是现在看来,诸葛万代把一个相当于青龙会舵主的角色放在诸葛嫣的身边,之外还有类似林霖发似的高手在侧,非但不是薄弱,反而显得有些奢侈了。 黑衣人看到了王囧恍然大悟地神色,继续道:“好了,现在你想来是明白田拓广的可怕了。我再问你一遍,你可有胆子去他的饮食里下毒?” 田拓广!先天六品。自己,后天二品。 中间足足差了五个层级,而且还横亘着先天和后天的差别。若非自己是侯府管家的身份,根本就不可能在他饮食里做手脚,而现在的机会也不过是一丝一线罢了。 可是除此之外,自己还有选择吗? 朱凤妮已经不知去向,而她余下的东西又发动不了仙镜,所以想要知道朱凤妮现在的安危和凶手的真面目,只有依靠青龙会一条途径。 王囧咬了咬牙,艰难地问道:“你们知道谁是凶手,那么想必也是知道她的安危生死,若是她现在正在危难之中,等你告诉我凶手,岂不是什么都太晚了吗?” “你今天的智慧,真是让我有些失望。若是那小妮子危在旦夕,我怎么还会提出这样的要求。我可以告诉你,她现在活得很好,但是你动作要是不快一些,我就不敢保证了。” “我怎么才能信你!” “好了!这是你最后一个蠢问题,你信我,因为你别无选择!” 王囧闻言不再说话,只是把手伸了出来。 黑衣人大笑着抛过来个桃红色的小瓶子,笑声难听得像寒夜里的老鸦... ******* “田拓广不在吗?” 半个时辰后,王囧出现在了侯府的伙房内,但是完全看不到这位高手的身影,所以只好拉着厨房的主管问道。 “王管家,杀猪田不是去礼佛了吗?说是已经和你告假了。莫非他竟敢说谎骗我,真是岂有此理,看我等他回来后,怎么收拾他!” 王囧看着厨房主管口中犹如蝼蚁般的‘杀猪田’,觉得自己仿佛生活在另一个世界。 没错,田拓广今天好像是说过一句要去礼佛,只是当时自己没有太在意,田拓广也不是说的很清楚到底要告假几天。 田拓广不知了去向。 怎么办? 王囧紧锁着眉心离开了伙房,临走之前让主管留个心眼,一旦田拓广回来,就偷偷地告诉自己。 主管虽然不清楚杀猪田,究竟是哪里得罪了这位红得发紫的新晋管家,但也是连连答应下来。 从伙房出来后,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王囧去诸葛嫣的院子转了一圈,发现她的窗台果然放着红花,那是约定和‘江沧澜’见面的暗号。 王囧犹疑了一下,决定要爽约一次,毕竟今天自己身上带了太多负面的情绪,他不敢保证不会在诸葛嫣面会否在诸葛嫣面前流露出来,而且诸葛嫣只差一步,就能成为三品武者。自己也是有心想放慢一下她的脚步,以免真的出现青出于蓝的情况,自己这‘大高手’就扮不下去了。 呼—— 王囧吁出了一口气,无论是面对青龙会的无力感,还是诸葛嫣方面的压力,归根到底只有两个字。 实力!实力!还是实力! 自己除了要尽快再进一步,成为后天武者的巅峰,搜集混沌破尘丹原料的脚步,也要加快起来。 现在仁泰堂那边应该可以购得雪莲、参王还有玉红草,自己又从朱凤妮处拿到了月影草,那么就剩下了三种而已。 前次看到女丹师颜玉晴也搜藏了两种,其中一种是蛇涎果,只是不知另外一种是什么。 今晚自己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与其在屋子里胡思乱想,还不如再去会一会这神秘的女丹师! 计议已定的王囧,在新月洒下银辉的时候,再次来到了颜玉晴僻静的宅院。 夜色下的院墙显得有些斑驳老旧,笼罩在夜色之中的宅子,没有一丝灯火,犹如一只卧伏的猛虎一般。 王囧知道大多数时候,颜玉晴都是在地下的丹室,所以他也没有刻意隐藏行迹,而是直接试着去推院门,不想那门却“吱扭”一声开了一道缝子。 门竟是虚掩的,王囧心里暗道,夜不闭户?莫非这女丹师真的是崇信玄道,所以不怕半夜有鬼敲门吗? 王囧心里想着无谓的玩笑话,脚步已经迈了进去。虽然院子里没有传出任何声音,但是王囧的鼻子抽了一下,因为他闻到了一股味道。 浓重的血腥气! 一缕轻风轻轻拂过王囧神的脸,头顶一朵乌云恰在此时遮掩了月色。 又是月黑风高夜,难道颜玉晴也出事了吗? 第六十八章 女丹师之死 王囧不敢再出声,连呼吸的声音也是压倒了最低。 “乌拉拉”一声巨响,成了惊弓之鸟的王囧顿时心神一颤,旋即发现不过是一只飞过的夜鸟而已。 王囧虽然强作镇定,但是心里还是有些颤抖,咕噜咽了一下口水后,才终于鼓足了勇气,准备进去一探究竟。 幸亏之后一路前行,直到来到颜玉晴的屋子门口,黑影中没有跳出敌人,院子里只听见王囧心跳的“噗噗”声和自己小心翼翼的脚步声。 说实话此刻王囧倒是希望快些看到尸体,毕竟未知才是最可怕的。 “吱呀”一声,王囧终于推开了颜玉晴的屋门,屋内的情形让王囧毛虎悚然,因为地上赫然流淌着大片的未干的血迹。 王囧看到这一幕的时候,不自觉地就想起了今早的凶案现场。 怎么办? 是就此远遁退走,还是进去一探究竟? 王囧稍微迟疑了一下,就有了决断。 朱老爹的惨剧已经让王囧心里压了一块大石般难受,若是今次再这么不明不白,灰溜溜地遁走,只怕会给自己的心灵上留下什么破绽。 习武一道,就是要不断进取,遇强更强,若是一味畏难怕险,自己还有脸当这个主角吗? 王囧打定了主意,就转过香案后面,开启了通往密室的通道。 石盖打开之后,敞开的通道中隐约传来一声虚弱的呻吟,似乎发自一个女子。 嗬—— 难道是颜玉晴? 王囧还在思忖,通道里女子的喘息声,犹如断断续续的洞箫般传了出来。 身为一个男子,哪里还不明白这声音背后的含义,虽然禁不住这环境的诡谲,但是心中忍不住一团火热起来。 王囧三步并作两脚,‘砰’的一声就踹开了丹室的石门。 里面的一幕顿时让王囧惊呆了。 王囧第一时间就看到了颜玉晴,此刻的她仰面躺在那张巨大的桌案上,全身赤*裸,酥胸傲然挺立,虽然肤色白得有些吓人,但却另有一番风致,腻滑耸动的美乳于交会处自然地形成一道深深的乳沟。娇乳上那两粒红润的凸起点缀其间,而且还不自觉地肿胀翘立。 若不是现场的气氛如此诡异,再加上颜玉晴身体上布满了流血的伤口,王囧只怕自己当场就会控制不住自己,作出一些有毁三观的事情。 颜玉晴还没有完全丧失生机,她的头艰难地一侧,看到王囧后,身体剧烈地微颤起来,可能是穴道被点或是重伤难行,相信已经是她大声喊叫出来了。 “杀了我!” 颜玉晴虚弱的声音,最后只吐出了这短短的三个字。 王囧不知道这女丹师遭受了什么非人的凌虐,可还是听话地拾起了地上的三尺丹锋,向着颜玉晴的雪白的胸部刺了过去。 就在王囧的剑尖离颜玉晴的搏动的胸口还有一寸的时候,忽然他动了,体内的真气猛然运转,剑锋调转方向,一剑猝不及防地向着桌案底下刺去。 桌底下同时也是伸出一柄雪亮的刀光,叮的一声,刀剑两相交击,王囧只觉得对方的刀上传来一股奇特的真气,一时间说不清楚是什么感觉,但却能够极其巧妙的将自己剑上传过的真气导引到不知哪里去了,而对方的真气却趁机攻上。 王囧急催真气,使用一个卸字诀,才勉强挡住了这一刀,而脚下的步伐却已经承受不住这股冲力,不由自主的接连后退几步。 王囧此时心中的惊讶无以复加,对方的功力显然远在自己之上,到底这桌案下隐伏着怎么样的高手? 此时的王囧已经生出了退意,畏难怕险自然不足取,但是以卵击石,则更非是智者所为。 王囧的脚步飞快地后遁,很快就推到了石阶处,与此同时,一个全身黑衣的蒙面人从桌下跃了出来。 看到这个黑衣人的刹那,王囧的步子蓦然停了下来,他的瞳孔一缩,心里泛起滔天怒火。 没错,自己认得这个身影! “是你杀了朱老爹!” 意识到对方竟然是昨日洞房血案的元凶之后,王囧心中的恐惧消逝不见,剩下的只有难以遏制的怒火。 杀!杀!杀! 拼死也要救出朱凤妮! 王囧的额头青筋暴起,刺出了蕴含着自己所有真气甚至是生命的一剑。 对方感觉到了王囧的与敌同归于尽的信息,身体突然迸发出极其强大的气势,对方露出双目中,冒出妖异的光芒,然后仿佛冥冥时电光一闪,一道刀光乍隐忽现,就向着王囧劈面砍来。 王囧甚至还没有察觉发生了什么事情,随即就看见了自己手中的长剑寸寸碎裂开来,然后他觉得自己的脸上一凉,裹着的面巾也是被一劈两半。 怎么回事,自己怎么连刀剑交击的声音也没听到,莫非他的刀比声音还要快吗? 自己要死了吗? 万念俱灰的王囧只看到对方目中的火焰,忽然黯淡了下去,随后自己的身体被一阵强劲的气劲带起,就重重地摔在了一边。 哇—— 王囧着地的刹那,猛地吐出一大口鲜血,随后他侧眼看到,那黑衣人竟然头也不回地窜出了地道而去。 呼...呼... 王囧大口地躺在地上喘着粗气,被砸得一片空白的脑海里,好不容易用碎片汇聚起刚才发生的一幕。 那黑衣人本是占了压倒性的优势,但是就在他的刀将要把自己劈成两半时,忽然刀锋改劈为横拍,然后自己就被这股刀气带到了地上。 可是...可是黑衣人一开始的那刀,明明是要给自己致命一击,为何最后又要放了自己一马呢? 王囧完全想不明白这个问题,不过眼见着强敌终于退却,王囧松了口气,**上的伤痛袭来,险些就如此昏去,但危险尚未解除,王囧摇摇晃晃地挣扎起来,用残余的真气解开颜玉晴的穴道,终于再也支撑不住了,撒手摔到,眼前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 “嘶——好痛。” 当王囧再次清醒的时候,全身的关节犹如全部脱臼了一般的疼痛,脑袋也似灌了铅水一般。 若不是一直有水滴在自己的面颊上,他可能根本不可能醒过来。 王囧左右打量了一下,发现自己还是置身在丹室内,屋子里完全是黑洞洞的一片,本来那唯一的光源,微弱摇曳的灯火,也不知在何时熄灭了。 落在自己的脸上的水是哪来的?莫非是丹室漏雨了吗?可这里是地下室啊! 王囧摸了一把润湿的脸颊,随即整个人神经质地震了一下。 喵了个咪的! 滴在自己脸上的哪里是什么水珠,赫然就是粘稠的血水。 王囧颤抖着仰头一看,入目赫然就是死不瞑目的颜玉晴,还有她脖颈下不断滴下的血水。 这女丹师在被自己解开穴道后,竟然自杀了! 悲愤!屈辱! 王囧的胸臆里满是负面的情绪,自己一直以为昨夜只要自己留下,朱老爹的惨剧就不会发生,可是他错了! 今日这凶手就在他的面前,活生生地击倒了自己,而且还夺走了颜玉晴的性命! 这蒙面人究竟是怎样的恶魔,为何要犯下这般凶残的罪孽? 王囧呆呆地坐了一会儿,忽然奋力地挣扎着站起身来,颜玉晴能够激发仙镜,这里有这么多她用过的东西,只要回看那些影像,一定就能知道关于这恶贼更多的信息! 这个黑衣人究竟是谁?他为什么要接连杀人?为什么他要将目标锁定在看起来毫无干戈的朱氏父女和颜玉晴身上呢? 脑子塞满了疑问的王囧,开始触摸丹室里每一件物品,但是结果... 竟然一道激发仙镜的光芒也是没有! 怎么回事?若是朱凤妮的物件因为沾染了血污,所以失去了效用,这偌大的丹室里,满是没有污损的东西啊? 王囧迷惘地目光在丹室里来回巡弋,最后却是落在了静静躺在桌案上的颜玉晴身上。 莫非...莫非只要主人死了,她留下的气息也就完全不在了吗? 王囧的脑中跳出这个猜想,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忧,忧的自然是无法知道更多黑衣人的信息,喜得则是,既然还能用仙镜看到朱凤妮的影像,那么就说明她没有死去。 这么说来,青龙会果然没有欺骗自己。 王囧想着这算是今晚唯一的好消息,嘴角逸出了一丝苦笑。 既然已经无法通过颜玉晴发动仙镜,王囧也是没有了留在丹室的理由,他替这位女丹师盖了一块毯子,虽然两人和陌路人无异,但王囧还是不想让她死得太过凄凉。 做完这一切后,王囧又拿走了一些疗伤的丹药和化毒的解药。当然临走之前,王囧也没有忘记石阶暗道里的那个机关,依样画葫芦地打开暗格之后,王囧果然找到了那个玉匣和瓶子。 玉匣里的东西,他上次就看到过,正是那珍贵的蛇涎果,至于瓶子里装着何物,当王囧打开瓶塞的时候,几乎马上就认出了这种草药。 蔓金草! 在黑暗的黑色里,瓶中散发着柔和的淡金色光芒,草如其名,除了蔓金草,还能是什么! 拿到这两种灵草的王囧,心头也是微微有些激动,自己已经有掌握了六种混沌破尘丹的原料,只差一种,自己的先天之梦说不得就能实现。 颜玉晴,你安息吧,这两件灵草我不会白拿,来日我定会以凶徒的头颅,来告慰你在天之灵! 第六十九章 车马芝 重重的松了一口气,王囧全身脱力的倒了下去,胸膛剧烈的起伏着从颜玉晴处返回之后,王囧就把自己关进了屋子内一心疗伤起来在经过了不知多久之后,王囧本来几近受损的经脉终于恢复了七八分颜玉晴不愧是出sè的丹师,若是没有从她处取来的疗伤丹药,自己定然不可能这么快恢复旧观不过现在冷静下来回想昨晚的情景,真的有些后怕直到如今,王囧还想不明白,为何凶徒要在最后一刻对自己手下留情难道他就不怕因此暴露了行藏吗? 而且现在想想,颜玉晴死前显然有过被凌辱的痕迹,难道这就是凶徒接连犯案的动机吗? 王囧心中有些太多的问题,但是却思忖不出一个答案也许自己应该寻个机会见一下林霖发王囧不自主想到了无孔不入的九幽暗探,凭着他们强大的情报网,说不定会知道更多的消息吧再说关于向田拓广下毒一事,王囧也想找林霖发商量一下,事关一个先天六品武道家的安危,还是问过九幽暗探的意见,比较安妥一些王囧躺在床上,整理了一下最近纷乱的思绪,然后终于挣扎着从床上爬了起来今天从屋子出来之后,王囧倒没有出门,而是打算在侯府里巡视一番,毕竟自己这个管家不能太躲懒了王囧刚在侯府里走了一会儿,便觉得府里的气氛有些不对,来往的府中之人,脸上明显有些不安忐忑是府中出了什么事情吗?王囧正想叫住一人问问究竟,忽然瞟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脸上也是扬起笑容,迎上前道:“凌珊妹子!” “王管家,好逍遥啊” 凌珊的一句生分的‘王管家’,倒是让王囧有些不知所措,不由换了一副关切态度,道:“是谁惹了我们的凌珊妹子啊” “哼!”凌珊冷哼了一句,不去理王囧,就想绕过他走开一头雾水的王囧那肯就此放手,连忙厚着脸皮拦住了这俏婢的去路,小意地道:“我的大小姐,我这是哪里得罪你了,就算是砍头也要给安个罪名吧!” 凌珊咬了一下粉嫩的的嘴唇道:“我问你,你昨晚去哪儿啦!” “我?”王囧心里咯噔一下,面上还是装作不知情的样子,道,“昨天晚上啊...让我想想!对了,还和凌珊妹子荡了一会儿秋千,就是你推推我,我推推你...” 凌珊听了这话,也是急了,俏脸煞白地看了四下,轻声急速道:“你胡说!谁和你推来推去的啊” “我真的没有骗你!不过是在我的梦里罢了,哈哈!” 凌珊不由气急,小嘴一嘟,别过身子,气鼓鼓地不去理王囧王囧哈哈一笑道:“好了,不和凌珊妹子开玩笑了昨夜你是不是去我屋里了?当时我是不在屋内,自从成了这劳什子的管家后,每夜都要抽空去府里转转,毕竟一切都是从头做起,总要上心一些,才不会辜负三小姐的信任啊” “那你为什么一开始不说啊我...我还不是的你!你却还拿这话来气人家!”凌珊说着,美目里的水气就充盈起来当下看得王囧也是心软不已,柔声道:“凌珊妹子,我知道你关心王大哥但是我一个大老爷们,又是武功高强,有什么好的的啊” “王大哥,你是不知道那...” 看着凌珊yù言又止的样子,王囧好奇道:“怎么了,莫非府里发生了什么事吗?难道昨晚又有猥琐之辈,去偷三小姐的小衣吗?” “呓——你又说到哪里去了!”凌珊娇嗔地跺了一下脚,随后又是压低了几分声音道,“出事的不是府里,是外面!” 外面?王囧心里燃起不好的预感,莫非凌珊也知道了... “昨ì明州府里出了一桩命案,死者你我都认识的,就是那天我们看的那对卖艺父女我昨天听到之后怕极了,本来想和小姐一块睡哪知小姐又神神叨叨地把我打发出去,说是一个人要彻夜练功我一个人哪里睡得着,越想越是害怕,前几天还活生生的一个人,就这么没了所以我就想...算了,不说了!” 果然朱老爹的死讯已经让凌珊知道了,这时候不比前世是个信息爆炸的时代,一点小事就可以成为众口相传的谈资,更何况是凶杀大案,而且被害者还刚刚举行了比武招亲,这样的消息想不惹得全城皆知也不可能“树大有枯枝,这么大的明州城总有一两个坏人,但明州府不是还有这么多捕快嘛!就算明州府衙不得力,不是还有神侯府的七星卫嘛?凌珊妹子,你就放一百个心,在侯府里面,没有一个坏人能伤害你至于那个杀害朱老爹的恶人,迟早也会被绳之以法!” “真的吗?” 王囧捧着凌珊被吓得煞白的脸颊,用坚定地语气道:“相信我!这个凶手一定不会有好下场” 凌珊对于王囧的好感虽然与ì俱增,但都是一些懵懵懂懂的情愫,哪里有过这般亲昵的行为,顿时红霞飞上了玉容,吃吃地说不出话来王囧倒不曾想这个动作有些唐突,不过自己今ì也没有逗弄小妮子的心情,连忙自然地将手放了下来,转移话题道:“凌珊妹子,三小姐知道这事吗?” 羞涩不已的凌珊见王囧松开了手,反倒是有些淡淡的失落,不过很快调整心情道:“哪能啊这事若是让她知道了,依着她的xìng子,还不得闹着去抓凶手啊王大哥现在是府上的管家,最紧要的事情就是小姐的安危,我定然不会让王大哥难做的” 王囧闻言,心里暗赞凌珊真是一个蕙质兰心的姑娘,一下子就明白了自己的心思的确,诸葛嫣虽然顶着侯府千金贵女的金冠,但却是耐不住寂寞,最喜欢新奇事情,而且骨子里还有一股好打不平的侠气所以此事绝对不能让她知道,王囧自己可是亲历过凶手的可怕,而且这凶手不仅杀人,似乎还是一个yín徒自己怎么能让诸葛嫣置于这么极端危险的人物面前呢? 又是安抚了凌珊几句之后,将她送走之后,王囧又在府中忙开了去,除了处理积压下来的一些琐碎事情,最紧要的就是关照各处的主管,务必要约束下人,莫要在府中谈论近ì的凶案要知道现在还只不过一件凶案而已,等到颜玉晴的案子再传扬出来,肯定会掀起一股五花八门的传言自己就是要未雨绸缪,把这个消息和诸葛嫣隔绝开来,颜玉晴倒也罢了,和自己根本就如路人无异,但若是诸葛嫣受了一星半点的伤害,绝对不是自己能够接受的一想起诸葛嫣的仙姿娇容,王囧心里也是被勾起了相思之情的确有好些ì子没有去见她了,昨天‘江沧澜’爽约了一次,今ì却是不能再次为之,否则还不知道这位大小姐惹出什么动静来而且王囧也想以江沧澜的身份,告诫一下诸葛嫣勿要外出,否则定是瞒不住她连环凶案的事情******* 夜深人静下,王囧的双手贴着诸葛嫣的玉背上,这样的姿势已经保持了足足将近一个时辰伴随时间的流逝,王囧掌心的热力沁入诸葛嫣的肌肤,在其体内游走,引导着后者的真气运行,今天是帮助诸葛嫣冲击孔明神机诀第七层的最后关头了又是过了一会儿,王囧停下手来,收回了手掌,但心神还是沉浸在双手按在佳人肌肤上美好无限的感觉过得片刻诸葛嫣才睁开那流光溢彩的美眸,感受着体内的真气,不敢置信地道:“先生,我现在已经是三品武者了吗?” 王囧洒然一笑,点了点头诸葛嫣喜滋滋的情绪没有保持多久,马上幽幽叹了一口气道:“先生,我们的进境是越来越慢了,这次冲击第七层的心法,足足用了将近两月啊” “正所谓高山仰止,越是攀高,就越是难行练武如此,三百六十行,也无不如此要想功成证道,还需要一份自在心才好” 王囧觉得自己天生就有做高人的天赋,现在这些微言大义,真是张开就来啊“这些道理嫣儿都是晓得,只是这么下去,不知何时才能进阶先天高手翱那想必也是一个更大的关隘吧?” 王囧蹙了一下眉头,犹疑一下之后,决定还是把混沌破尘丹的事告诉诸葛嫣,一来材料已经搜集得差不多了,二来诸葛嫣见多识广,说不得会知道最后一种车马芝的消息有了这番计较,王囧开口道:“那倒也不尽然若是按部就班地修炼,只怕一年半载都未必功成,不过任何事情都有终南捷径,练武也是一样有一种丹药名为混沌破尘丹,就可以助人突破先天关隘但是此丹极为难练,须得集齐七种珍稀的灵草,现在我手上已经有了六种灵草,只缺这最后一种,三山福地的车马芝” “车马芝?”诸葛嫣的美眸亮了起来王囧看着诸葛嫣的表情,心中狂喜,莫非诸葛嫣真知道这最后一种灵草吗? 第七十章 君子好色行之有路(第一更) “车马芝吗?我小时候倒是吃过几株,味道很是不错呢!” 啥?王囧差点喷血,原来这就是白富美和自己的差距啊,这等珍惜的灵草,别人原来是当零嘴吃的。王囧总算有些明白诸葛嫣精力旺盛的原因了。 “不过嘛,后来府上的车马芝都被我吃完了,再问爹爹去要,他说也不易寻,之后就一直没有看到,我为此还发了一阵脾气呢!”诸葛嫣说到这里,鼓着香腮吁了一口气道,“要知道先生炼药需要,早知道我留下一株就好了!” “无...无妨!”王囧心里气闷不已,口上还要作出高人做派,“车马芝虽然难寻,但我自有办法,最多费些时日罢了。” “先生果然不负盛名,比我爹爹还要厉害呢!”诸葛嫣露出小女孩般的娇憨崇拜模样,倒是让王囧的虚荣心满足了一下。 “对了,先生。这世上能有一种轻功,令人能够凌空再生新力,改变方向吗?” “嗯?”王囧心里一颤,诸葛嫣怎么问到这个,他不动声色地点头道,“天下武功博大精深,小姐所言的轻功,自然是有的。” “真的吗?”诸葛嫣玉容上难得现出囧色,“这回真的糗大了呢!” 王囧故作不知地问道,“小姐何出此言!” “先生你有所不知,前些日子我曾观看一卖艺女子演练轻功。当时她从空中坠落,我便出手将其救下。之前我还有些不敢确认,现在得听先生之言,想来这‘意外’很有可能是卖艺女子安排的包袱罢了,为的就是展示凌空再生新力的轻功。结果却被我无心破坏,害得他们无钱可赚。”诸葛嫣说到这里,懊恼地伸出粉拳,敲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又是道,“也许我应该找个机会赔礼道歉才是!” 王囧怔了一下,哪里敢让诸葛嫣去找朱凤妮,斟酌了一下言语,道:“云散云聚,一切都是缘法。小姐顺由本心为之就可,何必刻意多此一举呢?” “先生,不是的。我当日救下那女子的时候,她竟然偷偷往我怀里塞了一块香帕,我当时未曾发觉,现在想想此女该不是钟情于我吧。我定要和她说清楚才好啊!” 噗—— 王囧差点绝倒,连忙道:“这帕子现在何处?” 诸葛嫣站起身,从梳妆台的抽屉里取出一块湖蓝色的帕子来。 看着那抹熟悉的蓝色,王囧心中激动不已,朱凤妮的下落有着落了。 “嗯...诸葛小姐,这块帕子能不能给我!” “啊?”诸葛嫣虽然听清楚了王囧之言,但美眸中满是不解之色。 “这个...”王囧为了尽早知道朱凤妮的下落,也顾不得其他,当下有些汗颜地道,“我那徒儿,也就是王囧,他和我提过前日对一卖艺女子一见钟情,但这小子脸皮薄,不知道如何接近对方。弟子有其事,师傅服其劳,我想替徒儿讨了这块帕子,那么这小子就能有借口,再见女子一次了。” “真的吗?哈哈!”诸葛嫣不由笑得花枝乱颤,“想不到....想不到王囧此人竟然也是一个多情种子啊!我说嘛,当日就看他眼神飘忽,果然被我言中。只是若他真的钟情那卖艺女子,叫我的婢子凌珊如何是好啊!” 王囧笑而不语,心里却是暗道这回在诸葛嫣心中形象,更是一落千丈,不过事有缓急,只能委屈自己个儿一次了。 诸葛嫣将帕子递给了王囧,又是道:“先生,莫忘了叫王囧带些银钱给那姑娘,也好了了我一桩心事。” “小姐仁善!”王囧手指微颤地接过帕子,心却早已飞到了别处。 “没事,没事,一定要没事啊!” 王囧匆匆从诸葛嫣处告辞,便飞也似地冲回了自己的屋子,然后一头扎进了被子里,准备发动仙镜。 啊——唔... 王囧甫一钻进杯子,便被一只大手捂住了嘴巴,他正待挣扎,却是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确切来说,是一股臭味。 “林...林大哥,你怎么在这里!” “自然来找你的!”缩在被子里的林霖发撇了一下嘴巴,气有些不顺地道,“还不是为了找一个安全的地方和你会面,自从发现了你有缩在被子里的猥琐之举后,我只能想出了这个法子。好了,你不要和我解释你每次在被子里做什么,都是单身的寂寞男人,我懂得!” 喵了个咪的! 你懂个吊丝啊! “说罢!找我有什么事情!”王囧的语气里带着一些哀怨。 林霖发道:“头一件大事,自然是城中发现的连环凶案。你知道了吗?” 王囧一听来劲了,“林大哥,你知道是谁杀了那两人吗?对不对,九幽暗探是无孔不入的!” 林霖发用古怪地目光看了王囧一会儿,道:“不是两人,是三人!” 三人?王囧的心里一颤,难道朱凤妮终究还是... “不是你想得那般!”林霖发又是准确读出了王囧的想法,“我说得三人是指朱老汉、颜玉晴,还有沈落雁。根据我们最新的线报,朱凤妮已经逃出了生天,她一切都很好!” 是吗?王囧吁了一口气。随即又是愕然道:“沈落雁?” 王囧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熟悉,但是一时却想不出来在哪里听过或是看过。 “沈落雁就是你名册上三十位美人之一!” “是她!”王囧心尖一颤,也是记起了这位美人儿,果然是名册上的一人,好似是绿林出身,后来被朝廷招安了,不过因为青龙会的资料说此女不会武功,所以王囧并没有把她作为目标之一,只是她怎么也会... “没错!就在你和三小姐一起的时候,这桩凶案刚刚发生,我们九幽暗探早就注意了这桩连环凶案,所以格外派出了人手,但是这次还是没有看到真凶的面目!” “怎么会?”王囧的语气里满是惊疑。 “此人武功极高,我们派出的暗叹没有一个人跟踪的上。呵呵,其实若不是今晚的案子,我们曾经怀疑过凶手是...你!” “我?”王囧不由叫屈起来,“我一个大夏朝的守法良善青年,怎么可能是采花杀人的yin徒!” “呵呵!”林霖发的笑声中带着一丝揶揄,“你平素的为人,我就不多言了,你我心照不宣就好。而且你还符合了作案的好几个条件,一来你手中有这些被害人的资料,二来你在案发时就在现场,这很难让人不怀疑你是真凶。本来负责此事的九幽暗探,想要全力调查你,不过被我施加手段压下去了!” 王囧艰难地咽了一下口水,暗道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自己怎么完全没有所觉呢?不过人世间的事情就是这样,你早已成了风暴的中心,但是自己却还丝毫未觉,因为暴风眼往往就是最平静的。 “好了,闲话休提,本来还指着你们能有凶手的消息,想不到却是如此无用!” “无用?”林霖发的语气有些不岔起来。 “当然是无用了!你们这也查不到,那也查不到,青龙会可早就知道了凶手是谁,而且还以此为交换,要我给田拓广下毒呢!” 林霖发的神色肃穆起来,“竟有此事!你把那毒药拿与我看看。” 王囧从身上摸出了那桃红色的瓷瓶,林霖发接过瓶子,倒也不敢轻易旋开瓶塞,要知道现在两人身处相对密闭的空间里,一个不慎,送了性命可就只能阎王那里叫冤了。 “这瓶药我先拿着,等找人验过后,再决定下一步的行动。田拓广是六品武道家,不得必要时,不可轻易涉险!” “我没有意见!”王囧知道了朱凤妮平安,自然不急着下毒一事,这瓶子是个烫手的山芋,谁要谁拿去。毕竟给先天武道家下毒,可不是游戏,而且最近田拓广一直不在,你说,一个杀猪的礼什么佛啊! 林霖发收好瓶子后,看了看王囧道:“既然你没什么事情了,我也不多作停留,今天最紧要的是一件事情,你务必记下了。这连环凶案的凶手武功极高,而且手段yin虐,你要发挥对三小姐的影响力,务必不能让她轻易出府,而且也不能让这个消息让她知道。” “我...” “我知道你已经吩咐了府里上下,但世事难料,你还是多做准备为好,要是三小姐掉了一根头发,我只好下十七层地狱了。” 王囧一怔道:“为什么不是十八层?” “呵呵,因为十八层留给你了!”林霖发拍了拍王囧的肩膀,神情严肃地道,“最后作为老哥的,提点一句。” “什么?”王囧见林霖发如此表情,也是洗耳恭听。 “正所谓君子爱财取之以道,君子好色嘛,亦要找对路子,以后莫要躲在被窝里了,实在不行,可以去找凌珊,我看她对你不错!” 王囧闻言差点喷血,但是林霖发不待其反驳,早已似幽灵般,钻出了被窝,不知去向了。 “老伴儿,这闺女的烧总算是褪去了!” “是啊,从我将她从河里捞起来,已经足足一天了!真是个可怜的女娃儿,也不知怎地就投河自尽了!” “也许不是投河自尽,而是被水贼逼得。” “是啊,这世道太平了三百年,现在却是越发乱了!老伴儿,你的粥滚了呢!” ..... 借着诸葛嫣处得来的帕子,王囧看到的只有这短短的一幕,但还是让王囧心中的石头落了下来。自己方才不问林霖发朱凤妮的确切下落,也是故意为之,别说现在自己离不开明州府,即便找到了朱凤妮,除了悲伤的记忆,自己还能带给她什么呢? 也好也好!虽然不知道她如何逃出了那黑衣人的魔爪,但只要平安就好。朱老爹的仇,我会替你报的! 第七十一章 好狠的毒誓啊(第二更) “呼——” 王囧终于睡了一个好觉,这很有可能是青龙会进入自己生活后,第一次睡得如此香甜。梦里自己和朱凤妮远走天涯,花差着三十万两银子,好不逍遥,后来自己还拜师公输妙,造了一台穿越时光机,重新带着这美人儿回到了前世,让一众狐朋狗友好不艳羡。 不过一切都是美梦而已,梦里你可以幻想一切,但是醒来后你只能屈从现实。 醒来后的王囧,马上就发现了第一个悲催的现实。他摸了一下自己的胸口,发现多了一样东西,掏出一看后,脸色立刻蔫了下来。 王囧手上的东西不是别个,正是那桃红色的瓷瓶,瓷瓶上海贴着一张小纸条,纸条上写着歪歪扭扭的几行字。 “此药仅能迷神,谨遵青龙会指令而行,获取信任。见字即吞!” 喵了个咪的! 王囧恶狠狠地嘟囔了一句,然后无奈将纸条塞到了嘴里,心里暗暗祈祷林霖发写字前,有洗过手才好。 吞完纸条后,王囧又将这烫手的麻烦揣在了怀里,自己要如何才能将此药下到田拓广的饮食中呢? 王囧两世为人,仅有一次给人下药,就是给那韩隶。而且那次能够下药成功,还是占了‘人和’之故。要不然这次还是如此,给田拓广找个美人儿分心,然后再动手? 王囧脑海中正转着各种猥琐卑鄙的念头,忽然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而来。 怎么回事? 下一刻,王囧的大门被一个灰色的身影撞了开来,来人大叫道:“王管家,大事不好了!” “大事?天塌下来有五岳顶着,地陷下去还有十八层地狱。有我王囧在,能有什么大事!” 王囧对着手足无措的家丁,飙出了这几句霸气侧漏的言语,不过听完家丁的汇报后,王囧心里咯噔一下,现实果然是悲催的,第二个更大的麻烦又来了! “我就是诸葛侯府的三小姐,你们有什么冤情,都可以和我说!本小姐代表我爹爹,代表侯府,代表大夏朝,替你们撑腰做主!” 等到王囧赶到侯府门口的时候,听到的就是诸葛嫣这番豪言壮语。 “三小姐,明州府接连出了三桩血案,衙门一点办法也没有,侯府护佑大夏百年,一定要为乡里乡亲做主啊!” “明州府乃是侯爷的祖宅老家,竟有恶徒敢在此犯下滔天恶行,这让诸葛侯府历代先祖如何安息啊!” “三小姐,那沈姑娘死得太惨了,我暗恋了她十八年啊,就这么去了!” “听说这恶徒是隐迹江湖多年紫蝴蝶卓不群,是什么先天武道家,可能侯府也拿他没有法子吧!” “那可怎么办啊!我清清白白的身子,还想留着给我大牛哥呢!” .... 王囧的脸瞬时垮了下来,心里暗骂林霖发这乌鸦嘴,真是说什么来什么。 明州府的百姓竟然聚集到侯府门前来请愿了! 千算万料,没有想到这连环凶案掀起的风波会这么迅捷猛烈,王囧看了一下诸葛嫣的绝美的侧脸,已经起了一丝青气,这回真是想兜也兜不住了! “诸位乡亲放心,我诸葛嫣一定...唔...” 诸葛嫣话才说到一半,便被一只大手捂住了嘴,这位大小姐方要大发雌威,侧眼看到始作俑者竟然是王囧,方才用力掰开了后者的手掌,不满地道:“王囧,你封我的嘴作什么。对了,你来的正好,快快叫齐府中守卫,与我一道捉拿yin贼去!” 王囧暗道这位大小姐,真是荤腥不计,什么字都敢说出来,口上却是压着声音道:“三小姐,我好歹是侯府的管家,这事交由我处理。我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可好?” “你?”诸葛嫣美眸中迟疑了一下,看着王囧拍着胸脯,拿劲作势的模样,还以为他有什么豪言壮语要说,终于点了点头,退后一步,让王囧站到了最前面。 “众位乡亲,你们的请愿,我们小姐都已经听到了。但是大夏朝自有法度,无论这凶手是什么花蝴蝶也好,紫蝴蝶也罢,缉凶查案的事情,都是各府县衙门的事情,府县衙门不行,还有侯府的七星卫。但三小姐只是一个文弱的女子,平日只会绣绣花,玩玩针线,你们难道想要她拿着绣花针去和yin贼拼杀吗?当然我之后也会手书一封,让府衙和七星卫加紧督办此案,一定会给你们一个完满的交代。所以今日之事,到此为止,大家还是快些散去吧!” 什么! 诸葛嫣听罢王囧之言,差点气爆,这么不轻不重的推脱之语,简直是堕了侯府三百年的名头,真是岂有此理。 诸葛嫣银牙暗咬,就要推开王囧再说,但是随即玉臂一紧,已经被王囧的手箍住,挣扎了几次,都是不得脱逃,竟然硬生生被他架进了府里。 “你们还愣什么,快点关门!” 看着王囧指挥着家丁锁上侯府的大门,诸葛嫣气得娇躯震颤不已,愤声道:“王...囧!你干什么!想不到你除了色胆包天,其余方面却是胆小如鼠,我真是看错了你!还有凌珊,也是看错了你!” 这都哪儿和哪儿啊! 王囧有些舍不得地松开诸葛嫣的玉臂,好言好语地道:“三小姐,我自然知道你急公好义,一副侠义心肠。但是莫要忘了,你乃是千金之躯,这群百姓口中的凶手又是一个厉害的yin贼,我如何敢让你犯险啊?若是出了一星半点的岔子,全侯府上下几百口人,只怕都要给侯爷下令陪葬了。三小姐,你宅心仁厚,就当可怜可怜我们这些人也好,就不要去趟这浑水了!” 诸葛嫣本就冰雪聪明,只是有时候做事太欠考虑,经由王囧这么一说,倒是有些不知如何应答,只是道:“那我们这么不管不顾,侯府以后如何取信于民,如何在明州立足啊!” “三小姐,我们哪里不管不顾了。我不是说了,会写信督办府衙还有七星卫查察此案吗?他们都是缉凶捕盗一辈子的老刑名,自有一套查案的好法子,说不得现在早就铺下了天罗地网,就待那凶手自投入网了呢?我们这么贸贸然地冲到大街上,抓不到凶手不说,万一打草惊蛇,破坏了抓捕大计,就更是不美了!” 诸葛嫣听到这里,情绪终于平复下来,轻咬粉唇道:“真的如此吗?” 王囧闻言怔了一下,心道鬼知道是不是真的,这凶手可是先天高手啊,哪有这么好抓的。不过口上还是不得不道:“这是当然!” “那你发誓!” “发誓?” “对,就说如果你有半句虚言,就天打五雷轰,不行,这个太轻,就娶不到凌珊作妻子,也娶不到那个卖艺的女子!” 王囧咬了咬牙,暗道真是好狠的的毒誓啊,不过本来自己就不想她们为妻,而是为妾而已... 不过为了哄住诸葛嫣,王囧还是似模似样地发起了誓,然后才算让这位大小姐心满意足地离去。 望着诸葛嫣充满青春活力的背影,王囧捋了一把额头的汗水,自己这招缓兵之计,还不知能管用多久,根本之计,还是要抓住那凶手才是啊。 对了,刚才有百姓说凶手好像是什么紫蝴蝶,叫卓不群来着,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得找个机会问问林霖发才好。 应付完了这个**烦,王囧又是记起了另一个麻烦,不过经此一闹,对于下药一事,自己倒是想出了一个主意来。 “你们是怎么回事!三小姐,心情本就不好,就想啃个猪蹄,舒缓一下心情,你们倒好,做出来个什么玩意嘛!” 王囧将一大盆猪蹄,摔在了伙房的众人面前,然后恶狠狠地指着管事道:“快说,这猪肉是不是新鲜的,是哪个杀的猪!” 管事畏缩着身子,口中连连赔罪,又是恶狠狠地指着其中一人道:“你,快出来,快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被管事点中的人,有些木讷地上前一步,淡淡道:“是我杀的!” “是你杀的?!”王囧看着田拓广,心里有些微微的激动,“那你就全都吃下去!三小姐说了,想看看这猪蹄到底是不是人能吃的!” 田拓广看了王囧一眼,眼神中没有任何感情,然后点了点头道:“好!” 下一刻,这位先天六品武道家,就抓起碗里的猪蹄啃了起来。 看着埋头啃猪蹄的田拓广,王囧心中也是暗舒了一口气,这就是他想出来的法子,借着诸葛嫣生气一事,吩咐厨房作了一大桌菜肴点心,然后就是现在发生的一幕。当然现在送回伙房的猪蹄,自然是王囧特别加了‘料’的。 呵呵,虽然自己和田拓广功力相差是天壤之别,但自己是大管家,对方只是一个杀猪的,以前自己一直想着来阴的,其实是走入了岔路,反过来一想,阳谋才是自己的捷径。 谁叫你是‘隐藏’高手啊?这就是装*逼不成变傻*逼的典型吧? ‘噗通’一声... 田拓广手捧着猪蹄,直挺挺地倒了下去,伙房众人被这骤然之变,惊作了一团。 “想不到是个不禁吓的,你们把他抬回房间去吧!”王囧看着不省人事的田拓广,淡淡地抛下一句话,心里暗道,这回第二把钥匙总能到手了吧? 至于田拓广醒来后的麻烦,自己就管不了这么多了。 第七十二章 魔影再现(第三更) “这里没有,这里也没有!” 这钥匙藏在哪里呢?王囧有些气恼地看着呼呼大睡的田拓广,不知该感慨青龙会的**实在太厉害,还是田拓广太脓包了。 这丫的真是先天六品吗? 王囧摇了摇头,继续在田拓广不大的屋子里找了起来,虽说青龙会交给自己的任务,只是下药而已,并没有要求连同钥匙也要到手,但王囧也想尽快取得青龙会的信任。以前自己看网文时,作者加更是有奖励的,现在自己超额完成任务,青龙会总该对自己另眼相加吧!等到取得信任之后,自己就可以找机会挖出那个劳什子的‘惊蛰’,这样也好快点结束自己走钢丝的日子。 正因为有了这番打算,王囧等到伙房众人将田拓广扛回屋子之后,就偷偷潜了进来,一开始因为忌惮田拓广,他的动作还有些蹑手蹑脚,但是到了后来,则是完全放开了怀抱。 按理说依照田拓广的身份,本应该是和他人分房而居的,但是因为他性子实在太过怪异,所以最后无人愿意和他拼住,把一整间屋子都留给了田拓广。 王囧不知道这是田拓广本性如此,还是侯府故意的安排,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关键是自己把屋子翻了一个底朝天,也没有看到任何可疑的物件。 公输妙是天下第一巧匠不假,但钥匙做得再怎么巧夺天工,总有些迹象可循吧。诸葛嫣的簪子至少也和钥匙也有几分相似啊,可是田拓广这里,竟然连一根针也没有。 翻找地有些精疲力竭的王囧,干脆大咧咧地在田拓广的床边,坐了下来,尽量让自己发热的脑子冷静下来,看看哪里还有可能收藏着钥匙。 可是因为田拓广扰人的鼾声,王囧怎么也静不下心来。 喵了个咪的,王囧忍不住在熟睡的田拓广面前,扬了扬拳头,纾解一些胸中的郁气,但是下一刻他把拳头一转,直接打在了自己的头上。 自己这个猪脑子,瞎忙活了半天,怎么忘了田拓广的身上呢? 这侯府里还有比先天六品武道家贴身收藏更安全的地方吗? 王囧的手马上伸了出去,但是随即又是收了回来,自己确定不是在找死吗?而且摸一个男人的身子,总让人有些不太舒服。 不过王囧转念一想,连令狐冲和田伯光都搅基了,自己还不能摸一下这个田拓广吗? 克服了心里障碍后,王囧仔仔细细地在田拓广身上摸索了起来。 几文铜钱,一块破玉佩,还有一片黄纸。 黄纸?这是什么东西? 王囧把纸展开,发现竟然是一张签文。 狂风骤雨打船篷,溪畔桃花尽落红,惊醒渔翁*梦熟,持蒿撑去失西东。 田拓广说要去礼佛,难道就是求了这么一张签文,什么狂风骤雨,失西东的,一听就是下下签,这幅德行,果然是神不疼鬼不爱啊。 王囧将田拓广全身上下,搜了一个遍,可是依然没有什么线索。 呼—— 王囧长吁了一口气,莫非田拓广是将钥匙存放在什么安全的地方了?也唯有这个解释了,不过这就难住王囧了,总不能让他给田拓广泼一盆冷水,然后恶狠狠揪着领子问他个子丑寅卯吧? 罢了罢了,自己已经尽力了,正所谓命中有时终会有,命中无时莫强求,自己已经做到这份上了,再找不到钥匙,也不能归咎于人力了。 王囧抬头四望了一下,作了一个无奈的手势,也不知道青龙会看到自己的一番举动没有,接下来只能等那位黑衣人现身了,他可是欠着自己一个答案啊。 接下来的时间里,王囧整天在侯府里面晃荡,而且尽找些人迹罕至的地方,希望青龙会的那位大哥,能忽然挺尸一般的窜出来。 可是一整天下来,青龙会至始至终没有找自己接头,心里暗恨的王囧,用过晚膳之后,便早早躲进了屋子,但愿入夜之后,黑衣人会突然冒出来。 左等右等黑衣人不至,一直缩在被子里的王囧也是有些不耐烦起来,看着窗外浓黑如墨的夜色,王囧心里一动,倒是记起一件事情来。 上次拿了霍瑶珈的银票和面具,自然也存下了一些气息,只是一直没有动用而已,本来王囧留着这些气息,是想作为比斗时调用仙镜作护心镜之用,不过现在明州府出了这连环凶案,而霍瑶珈也是名录上的美人儿,可不要遭了毒手才好啊! 一念及此,王囧就取出了仙镜,然后镜子上便出现了这火辣带劲的女子。 此时的她正趴伏在窗格上,不知在何处窥伺着什么? 怎么回事? 王囧调整了影像的角度,终于透过霍瑶珈在窗纸上戳出的孔洞,看到了她窥伺的究竟。 只见孔洞之后,是一间华丽的花厅,厅中正坐着的赫然就是霍家庄的庄主。 王囧向林霖发打探过他的底细,知道此人名叫霍天骢,出身一个劳什子叫什么无极门的门派,具有先天九品的功力。 霍瑶珈不是霍天骢的女儿吗?有什么不能大大方方地问,需要这样偷窥呢? 王囧心中转过这个疑问,又是将目光投到了厅内。 此刻的大厅内,以霍天骢为中心,围着七八名名气度不凡之人,除了自己见过的巨汉和程青桐,其中有两人都是五十岁左右年纪,还有一个满脸倨傲的年轻人。另外还有一人,三十不到,长着一对桃花眼,长相很是阴柔邪气。 霍瑶珈曾经提过霍家庄将会来一批高手,难道就是眼前这些人吗? 其中长着髯须的年长者,不无忧虑地道:“近日明州府内发生不少事情,三日内接连有人遭到毒手,不知霍庄主这里可有什么蛛丝马迹?” 霍天骢咬了咬头:“只听闻是紫蝴蝶卓不群所为,倒不知消息真伪。不过此等采花之徒,坏不了我们的大事!” 那髯须长着点了点头,紧皱的眉心却没有舒缓多少,不过另外一个桃花眼的年轻人接过话去,语带轻佻地道:“紫蝴蝶,三十年前令多少佳人闻风丧胆,本来说是已经被华山派掌门林坦之除去,想不到竟然还是未死。也不知真是他,还是有人冒名顶替的!可惜了那些美人儿,本来我还想着事成之后,去会一会江南秀色的。” 果然是这紫蝴蝶吗?王囧心里一动。 忽然霍天骢面色凝重起来,冷哼一声道:“出来!” 霍瑶珈被发现了? 下一刻,门外一个清脆的声音传来,“爹爹!你在干嘛呢?”伴随着甜腻到王囧心尖的声音,一个的明艳俏丽的少女突然跳了进来。 霍瑶迦倒是机敏,装作没事人似的就直闯而入! 霍天骢眉头一皱,不悦道:“瑶珈!你没看到爹爹有客人在?别来打扰,出去!” 霍瑶迦小嘴一撅,“不嘛!爹爹!我也是姓霍的,有什么事情是我不能听的!” 霍天骢脸色一变,正要发作,那满脸倨傲的年轻人说话了,“小妹,我们商量的是大事,非是女红针线,你还是出去地为好!” 原来此人是霍瑶珈的哥哥啊!不过他的语气很是不善,再加上霍天骢之前的态度,王囧多少明白了霍瑶珈为何会生出私奔的念头。 “令千金不是外人,我们继续说也无妨!”那面向憨厚之人发话帮起了霍瑶珈,而且:“霍世兄,你的高见呢?” 此人一边说话,一边两眼发直,注意力全集中在霍瑶珈身上。 霍天骢虎目中涌起一股怒意,狠狠瞪了霍瑶珈一眼。 霍瑶珈似乎怕极霍天骢,连忙噤声不语,掉头就要出去。 那桃花眼手中折扇一摇,连忙又是道:“霍小姐,最近明州府不太安宁,要不要在下送你回房间!” 霍瑶珈瞅瞅他,一皱小鼻子,她怕霍天骢,可不怕这人,顿时把气全撒了出去,“谁要你跟啦!看你那女人似的眼睛!” 桃花眼被他说得满脸通红,本来就有些白皙的脸上一红,倒更像是傅粉的女子了。 霍天骢暗叹口气,他抱拳道:“小女无知,还请诸位海涵!”霍天骢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又是道,“程镖师,有劳你陪小女回去。” 程青桐闻言向着霍瑶珈作了一个请的姿势, 霍瑶珈闻言狠狠跺了一下玉足,便气呼呼地离去,出门之后,便在程青桐的陪伴下,径直回了房间。一路上王囧看到满是巡逻的守卫,看起来均是武功不差。 王囧看到这里,也是结束了仙镜的影像。 霍瑶珈还是安全的,而且她身边有这么多的高手,那紫蝴蝶应该没胆去惹才对吧? 王囧心中略放下了一点心思,看着已经是月上中天,也不想再等青龙会之人,就算知道了凶手何人,自己一时半会儿只怕也不是他的对手。 王囧摇了摇头,又是诅咒了几句言而无信的青龙会,随即便一头倒下,沉沉睡去。 一夜无梦,不知过了多久,府里喧哗的声音,将王囧从酣睡中拉了出来。 “连环杀手又出现了!” “霍家庄的美人惨遭毒手了!” 什么?!王囧的瞌睡瞬间化为云烟,整个人都是僵在了床上。 第七十三章 误中副车(第四更) 坐在床上的王囧还陷入在石化中,自己的房门却被狠狠地撞了开来。 王囧被突兀的撞门声吓了一跳,随即便看到林霖发猥琐的脑袋探了进来。 “你!你...你你你...”王囧结巴着指着林霖发,不知这老头儿吃错了什么药,竟然敢光天化日之下,堂而皇之地来找自己,难道他不怕暴露身份吗? “王管家,我的老伴要生了!” “啥?”王囧的疑惑变成了惊愕,甚至可以说是惊艳,这老头儿还有个刚要生的老伴,这得多奇葩啊! “恭喜恭喜!”脑子有点转不过来的王囧,抱拳拱了拱手,都不知自己该做什么反应才好。 “恭喜你大爷!”林霖发的身子闪进来后,立马换了一副嘴脸,声音虽然轻,口水倒是不少,直接喷了王囧一脸。 喵了个咪的!这骂谁呢!王囧刚要回嘴,思忖了一下后,还真的不知道林霖发的话,到底骂谁多一点。 “闲话少说,我豁出脸不要,找了一个这么借口,是有正事找你商量!” 王囧心里嘀咕了一声,你这哪里是不要脸,分明是给自己长脸好不好,不过他也知道现在不是作口舌之争的时候,一边高声道:“老林头,你要告假回家啊!”随即又是低声疾速道,“林大哥,到底有什么事情?” “还不是那连环凶案,昨夜又是第四桩,这次出事的是霍家庄!” 什么! 王囧只觉得心被无形的手紧紧揪了一下,艰难地道:“是...是霍瑶珈吗?” “不是!” “啥?”王囧的脑子有些反应不过来,随即恍然大悟道,“难道惨遭毒手的的是霍庄主?先是朱老爹,后是霍庄主,再算上颜玉晴还有沈落雁。还真是男女通吃,老少皆宜啊,这紫蝴蝶隐伏了三十年,就饥不择食到这种地步?” 林霖发狠狠瞪了王囧一眼,“谁说受害的是霍庄主,分明是天童镖局的女镖师程青桐!也许凶徒本来的目标的确是霍瑶珈,但是因为程青桐正好休寝在外面,结果误中副车,为霍瑶珈挡了一劫!” 死的是程青桐?王囧脑中幻过这女镖师彪悍跋扈的种种,虽然这婆娘凶是凶了点,但也罪不足死吧! 不过话说来,程青桐很有可能不是大夏朝之人,而是北地而来的奸细,只是不知那凶徒知否这一点呢? 王囧的思绪正拉得越来越长,那边的林霖发挥了挥,道:“其实死的是谁不重要,关键是这件事情已经闹得沸沸扬扬,三小姐那边估计是压不住了。正所谓堵不如疏,若是她今日执意要出去,你就答应下来,我们这里会派三名七品武道家跟着。” 三名七品先天武道家,好大的手笔啊!不过九幽暗探如此安排,也让王囧彻底放下心来,至少诸葛嫣那边的麻烦算是解决了。 “对了,还有一件事你也注意一下!” “还有什么?” “今晚或是明晨会有一人来应征家丁,你答应下来。” “这没什么问题,不过林大哥,这算不算是公器私用啊!哈哈,他是不是姓林,是你的私生子啊!”王囧笑着用胳臂肘撞了一下林霖发,后者吹胡子瞪眼地道,“胡说八道!此人是一个重要的线人,只是在侯府过渡几日,马上就会送走。他不不姓林,姓沈,是一个年轻男子。” “行了,管它姓什么,我招呼一下就是了!诶,林大哥,你别走啊!”王囧看林霖发交代完两件事情,作势要走,连忙将其拉住道,“林大哥,那凶手你们调查出来了吗?到底是不是紫蝴蝶,这紫蝴蝶到底是哪门子的神仙啊?” “这件事情我们还不确认。”林霖发见王囧用质疑的目光看着自己,没办法又是解释道,“最近我们九幽暗探的力量,主要放在对付青龙会还有另外一桩大事上,没顾得上这个。你的便宜丈人不会白死的!”“什么?你知道面具的事情?”王囧虽然知道瞒不过九幽暗探,但得到确认还是有些泄气。 “我们有什么不知道的,连你和骗财又骗色的事情,我们也清楚。好好做好交代给你的事情,其他的就不要多想了!” 什么?这次王囧真有些意外了,虽然自己当日就是林霖发从霍家庄救出来的,但他刻意隐瞒下了拿到了三十万两银子的细节。这件事情照理除了自己,也只有霍瑶珈知道,怎么林霖发也知道得这么清楚?就算九幽暗探是无孔不入的,但无孔不入并不代表就是肚子里的蛔虫,现在的问题来了,这‘孔’在哪儿呢? 王囧还在思忖泄密的事情,林霖发的声音又是高了起来,“多谢王管家恩准,老汉这就回乡去看老伴了,嘿嘿,要当爹咯!” 王囧顿时满头黑线,这老头儿真是一朵奇葩啊! “王囧!”诸葛嫣柳眉一竖,重重拍了一下桌子,玉手吃痛地缩了一下,冷声道,“你不是保证已经布下天罗地网了吗?现在霍家庄又出事了,你是什么说法!” 果不其然,王囧几乎是被凌珊拎着耳朵,拉进了诸葛嫣的院子,此刻这位大小姐虽然美眸里满是恼怒之色,但娇嗔薄怒,都是一样的迷人心魂。尤其是她挺胸叉腰的样子,更是凸显了胸前的完美弧线。 “王囧!”诸葛嫣见对方不仅不理不睬,而且目中还射出迷乱之光,芳心更怒,随手抓起一把茶壶就要掷过来。 “且慢!”王囧被诸葛嫣的动作吓了一跳,惊醒地避开了飞射而来的茶壶,但是衣衫还是被晃出的茶水溅湿了一些。 “慢什么慢!你还想用什么花言巧语来欺瞒我,凌珊,随我一起打他!” “小姐,王大哥也是为了你好,他没有恶意的,你先冷静一下啊!”凌珊说着就去拉诸葛嫣的手臂。 王囧见状,擦了一下湿嗒嗒的衣襟,暗道还是凌珊妹子好啊! 诸葛嫣跺了一下玉足,芳容微怒道:“这人坏死了,你竟然还帮着他,你知不知道竟然瞒着你..” “啊?王大哥瞒着我们怎么了?”凌珊完全不明白诸葛嫣的言语。 “三小姐!你先听我说一句啊!”王囧可不想诸葛嫣说出什么自己暗恋朱凤妮的话来,连忙高声喊了一句。 “好!你说,我看你这次还有什么堂而皇之的借口!”诸葛嫣鼓着香腮,气鼓鼓地坐到凳子上,只用四分之一的侧脸对着王囧。 看着满是小女儿情态十足的诸葛嫣,王囧好笑又好气地摇了摇头,“三小姐,依我看来,白天‘倾巢而出’追拿凶手,太过大张旗鼓。再说了,再多的人洒到诺大的明州府里,也和大海里的一滴水珠差不多,哪里能问得出什么有用的线索。若是真的要查此案,还须等到晚上,由你我去案发现场亲自一探的好,这样倒是可能找到一些有用的线索。” 啊? 诸葛嫣不可思议地目光看着王囧,不知道对方的态度怎么会一百八十度的转弯,竟然又同意自己去了。 “王大哥,这样好吗?”凌珊心里也不想诸葛嫣出去查什么案子,只是不知王囧葫芦里究竟卖了什么药。 “有什么不好的!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三小姐的恩情,凡是三小姐说的,想来总是极好的!”王囧先是用浮夸的演技刷了一下诸葛嫣的好感度,随即又是阿谀地道,“三小姐,您怎么看啊?” “王囧,你的计划....实在是太合我心意了。月黑风高,蒙面而行,诡谲的阴风,肃杀的空气,邀上一二同道,探查隐藏在迷雾中的真相,将那恶贯满盈之徒绳之以法,这才是我们江湖人应该做得啊!”诸葛嫣先是满怀期待地憧憬了一下,随即又是打量了一下王囧道,“就是这搭档差了一些,不过算了,事急从权,将就一下也就是了!” “好,三小姐既然如是说,我现在就去准备一下,入夜之后,我们不见不散。” “嗯!”诸葛嫣重重点了一下螓首,就要敲定此事。 “等一下!”凌珊闪身到了两人中间,垂首大声道,“我反对!” “凌珊,你反对个什么劲啊?我不是不想带你去,只是这次太危险了,而且又是一个采花yin魔,你一个如此水灵的小妮子去了,若是有个闪失,可叫我怎么交代啊!”诸葛嫣说着就用玉指去挑凌珊小巧的下巴。 后者躲开一下,急得几乎要哭出来:“小姐,这些话应该是我要说的好不好!你这么大半夜的出去,不管出不出事,侯爷知道了都会活剥了我的!” “没事的!你不信我,还不信你王大哥吗?既然他敢让去,定是有了周全的安排。”诸葛嫣说到这里,俏皮地眨了一下美目,若是再配上一句‘你懂的’,就更加活灵活现了。 王囧也是知机地以眨眼回应。 没错!这安排的确是挺周全的。不过诸葛嫣想错了一件事,保护两人的并非是‘江沧澜’,而是她自己爹爹派出的高手罢了。 可怜天下父母心,王囧似乎有些悟了。 第七十四章 忽略的线索(第五更) 夜幕低垂。 王囧和诸葛嫣,潜出了侯府。 两人均换了一身黑色的劲装衣服,只露出脸孔、手掌,若是不用心去看,几乎就完全融入在了黑夜里。 借着夜色,两人一路行来,神不知鬼不觉就到了霍家庄的高墙旁。 迄今为止,被害人已经多达四个,但是诸葛嫣认为其余各处案发时间较远,若真有什么证据,恐怕也是不见,所以便提议到霍家庄一行。王囧前次来过一回,本就郁结了一股闷气,即便霍家庄里高手不少,称得上是龙潭虎穴,但莫要忘了九幽暗探的那三名高手,有了他们在侧,天下虽大,几乎哪里都可以去得了。 至于为何要潜行而入,而不是正大光明的进庄,一来是霍家庄很是抗拒官府之人,即便是勘察现场,也是百般不愿,更不用放两个无关人等进来了,二来则是诸葛嫣自己的选择,因为她觉得唯有如此,才更有江湖的味道。 王囧轻车熟路带着诸葛嫣,就到了前次潜入的地点,他回头轻声告知了诸葛嫣其中的诀窍。诸葛嫣自然不知道王囧来过一次,还以为他做足了功课,心里暗赞此人倒是心细得很。 两人翻墙而入,来到了人工湖侧的大树上,今夜月色不错,下面院落重重,灯火点点,天上则是群星罗布,月色迷蒙,配合着池蛙发出“阁阁”呜叫,又是别样气氛。 诸葛嫣见得庄内似乎无人,正要窜身出去,却是被王囧一把拉住了玉手。 王囧一边感受着手心传来的绵软如玉的绝妙触感,一边向着后院抛出了一块腊肉。 下一刻,一阵西索的脚步声传来,特别吸引他们注意是两点幽幽的绿芒,在夜色中显得颇为诡异。这就是前次王囧不慎惊动的土狗了,有了前车之鉴,王囧哪里还会在同一地方摔倒两次,早就准备好了加料的腊肉,招待这不好客的主儿。 不一会儿,土狗的身子便歪斜而倒,王囧立马上前处理掉昏迷的土狗,以免过路的巡卫士或是恶犬发现。 身后的诸葛嫣看着王囧有条不紊的态度,芳心内又是高看了王囧一分。 两人潜过了后院的广场,便到了曾经给王囧留下深刻记忆的仓库,不过此时物事如旧,身边却是换了佳人,而且自己也不可能和她发生这么旖旎的一幕,王囧想到这里,不自觉地稍感失落。 “怎么了?”诸葛嫣见王囧驻足不前,悄声问了一句,这次她倒没有直接催促,因为怕王囧此举又有什么深意。 王囧摇了摇头,示意无事,又是领路在前,继续往案发现场,霍瑶珈的绣楼而去。 因为早就在仙镜中看过霍瑶珈的住处所在,所以王囧没有走任何冤枉路,顺风顺水地就到了一处较小的花园。 花园虽小,但是四周树木环绕,花木池沼,假山亭榭,布置相当不俗。 园里一片孤寂,不闻人声,只挂着几盏风灯,把池塘沐浴在淡黄的月色里。 再过了这人工的池塘,就可以直达霍瑶珈的闺房蝶雅轩,但是通往蝶雅轩的主要通路挂满气死风灯,满布守卫,园内又有人拉着巨犬巡逡,欲要不为人知摸到房间,简直是难比登天。 “怎么办?”诸葛嫣也是意识到难以通过这层层严守的巡防,向王囧问起了主意,王囧暗道自己哪里知道,除非去问昨天的采花yin魔紫蝴蝶了,看看他是如何在不惊动守卫的情况,进到了霍瑶珈的闺房。 噼里啪啦! 正在王囧犯愁的时候,忽然院落外边传来一阵碗碟碎裂的声音,院子内的恶犬和护卫,连忙循声而去。 王囧看到暂时真空的守卫,哪里还不知机,心想定是那几个七品武道家造出的机会,连忙向诸葛嫣打个手势,由阴影处窜了出来,借着花丛的掩护,迅速抢至轩旁一扇紧闭着的窗旁,王囧拔出一枝铁丝,从隙缝处插了进去,挑开窗闩。 两人敏捷地翻进轩内去,把窗门关好,又下了窗闩,均感筋疲力尽,移往一角挨着壁坐了下来。 两人在黑暗里喘息了一阵,王囧示意诸葛嫣将手伸过来。 “做什么?”王囧作了一个打火折子的动作,后者立刻明白过来,下一刻,诸葛嫣用双手遮住王囧打亮的火折子,避免火光外泄。 掩映的火光中,屋内的环境逐渐清楚起来。 屋内布置清雅,偌大的空间,放了几座精致木柜,陈列着各式各样的瓷瓶花卉,空白的墙上也是悬挂了不少名家字画。 不过吸引了两人目光的还是屋子中心一个用白线画出的人形。 “这就是那女镖师...” 王囧点了点头,自己到过朱老爹被害的现场,十分熟悉这种白灰化成的人形,“我们四处找找,看看凶手有无留下什么线索!” 诸葛嫣当然没有异议,一边继续用手笼着火折子,一边随在王囧的身后,四处查看,若是换个环境,还道是一对趁夜幽会的小情人呢。 两人逐寸地在地上或是木架上搜索着,希望找到些什么,但是寻遍了大半个房间,还是一无所获。 “唉——”诸葛嫣轻轻叹了一口气,“想不到线索这东西是这般难找的,早知道就去其他几个现场碰碰运气了。” 王囧心里好笑,这大小姐果然是没有耐性,否则也不会十几年来,武功几乎毫无寸进了。要真是那种一眼就能望到的线索,捕快衙役早就拿去了,哪里轮得到自己两人。 “剩下的你去找吧,我休息一下!”失去耐性的诸葛嫣倒在了地上,可是却忘记了去掩那火折子的火光。 王囧心里一突,暗道真是被这小姐害死了,连忙蹲身下去,正要一口吹熄火折子,但是在他蹲下的时候,忽然余光里有什么东西亮了一下,瞬时吸引了王囧的注意。 这时诸葛嫣也是意识到自己犯了大错,连忙又是带着香风上前,笼住了火光。 “怎么了?”见到王囧神情有异,诸葛嫣问了一句。 “我们去那边的木架看看!”王囧指了一下方才余光瞥到的地方,不明所以的诸葛嫣这次不敢再自作主张,依言一起走了过去。 到了那个木架后,王囧第一时间就趴伏在了地上,屋内地面上铺了地毡,躺下去倒是绵软非常。 王囧一边暗赞霍家庄果然懂得享受,一边调整身子去看那木架的底部。原来木架不是贴地的,在架子和地面之间,差不多有三寸的空隙。 随后,王囧吹熄了火折子,然后将手解放了出来,诸葛嫣正在诧异王囧的动机,也帖服在地面上卧倒了下来,已经有些习惯黑暗的诸葛嫣,顺着王囧的手,看到了木架下面竟然倒刺着一样金属物件,倒是有些像飞镖。 而王囧的手正在慢慢靠近那金属物件,不过极为小心翼翼,诸葛嫣还倒是王囧夜不能视物,直接伸出玉手,越过王囧的手,摸向了那目标。 “当...” 王囧见状,心中一急,还没来得及说话,只见诸葛嫣已经干脆利落地将那飞镖取了下来。 “你没事吗?” 诸葛嫣有些惊讶王囧的态度,起身耸了一下香肩,扬了扬手中的飞镖道:“这能有什么事情,咦,这飞镖上怎么还叉着一张黄纸呢?” 王囧正想答话,忽然贴服在地上的他,神色一变,连忙对着诸葛嫣作了一个噤声的手势,随后又是指了指门外。 有人来了? 诸葛嫣第一时间意识到问题,但是这屋子虽大,却是避无可避,两人躲去哪里才好? 忙不择路的诸葛嫣还想原路返还,但是王囧知道来不及了,连忙拉起诸葛嫣到了一个木柜边,柜门拉开之后,只见里面放满物件,哪有容人的空间。 可是随即神奇的事情发生了,只见随着王囧伸手一推,衣物奇迹似的往上升起,露出里面的暗格。 诸葛嫣不知所措地看着王囧变戏法地找出这个暗格,随即便觉得玉手一紧,便被王囧拉到了暗格内,王囧待到两人藏好之后,把载着衣物的外格拉下,柜门竟自动关上,巧妙非常。 “你怎么知道这个机关?” 王囧暗道还不是在来霍家庄之前,做足了功课。这处暗格是霍瑶珈瞒着霍天骢,自己偷偷做的,为的就是和情郎私会的时候,万一霍天骢不问自来,就可以让情郎躲藏之用。所以躲在这里,可谓是安全至极。 暗格里的空间虽窄小,却没有气闷的感觉,显然设有巧妙的通气孔。不过这个暗格本就供一人藏身的空间,挤了两个人在里面,紧迫可想而知。王囧和诸葛嫣的娇躯顿时贴在一起,两人之间几乎就没有缝隙存在。 王囧可以清楚地感到诸葛嫣**曼妙的曲线,她的俏脸刚好搁到他肩头上,王囧趁机咬着耳朵道:“这是霍家大小姐隐藏情郎的地方,想不到给我们用上了。” 诸葛嫣一开始只想着躲藏行迹,但是现在安顿下来,却是觉得两人的姿势有些太过暧昧,正想调整一下娇躯,但是这么小的空间内,哪里有什么转圜的余地。诸葛嫣不动还好,一动之下,贴体厮磨的感觉更强烈了。 王囧强自运行内息,压住自己生理上的反应,轻声道:“别动,有人来了!” 下一刻,‘吱呀’一声门响,涌入了一片脚步声。 第七十五章 暗室春潮(第六更) 足音停下,接着响起一个男子的声音,只听他道:“霍庄主,这里安全吗?大事在即,可是出不得半分岔子了。” 王囧的心“卜卜”跳了起来,他听过这个声音,知道是昨日仙镜里看过的那个五十左右的男子。 竟然是霍天骢带着那帮人到了这里,他们有事要商量吗?又为何要到她女儿的院子里,王囧的心情不由紧张起来。 外面随即传来一些椅子轻微挪动的声音,应该是众人在落座,之后霍天骢的声音响起:“小女本爱幽静,院子周围有池塘环绕,又有层层守卫,不虞有任何人接近,此地正是最整个庄子最安全的地方。” “没错!再说此地昨日出了命案,煞气重的很,什么牛鬼蛇神也莫想靠近!” 王囧认得这是那个桃花眼的声音,他的话音一落,外面便沉寂了一会儿,显然众人都是对桃花眼那程青桐的离逝说事有些不满。 “咳...”最后还是霍天骢结束了尴尬,沉声道,“程镖师壮志未酬身先死,在场诸位,想必也是心感悲苦。唉,若是老夫再安排得周全些,可能就不会...” “爹爹,庄内守卫已经如此森严,非是你之责,实在是那紫蝴蝶的能耐太大了!你还是莫要过于愧疚了。” “霍公子之言极善,程镖师对于今次大事功劳称不上最大,但是至始至终都是奔走辛劳,付出可以说是最大。若是我等能成此壮举,才是对她在天之灵的最大告慰!” “王囧,我...” 王囧好不容易将注意力转移到外面的对话上,忽然诸葛嫣冷不丁地竟然说起话来,吓得王囧惊出一身冷汗,外面可都是高手,霍天骢还是先天武道家,即便声音再小,也有被发现的可能。 惊吓之下,王囧连忙对着诸葛嫣的耳珠子吹了一口气,示意其莫要出声,但是诸葛嫣不仅对此毫无反应,反而是变本加厉,娇躯向前一靠,整个身子的重量都是压了过来。 怎么回事?软玉在怀的王囧几乎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莫非自己主角光环大开,连仙子也受不了‘浓重’的王霸气息,以致春情勃发,主动要投怀送抱吗? 王囧想到这里,忍不住心中一荡,一手伸前,把扑到自己怀里的佳人搂了一个结实。 正在王囧情迷意乱的时候,霍天骢的声音又是响了起来,“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放眼整个九州大陆,夏朝承平大江之南已久,看起来是一番盛事之象。北地征伐又是屡战屡胜,逼得大辽朝两易其都,可谓是三百年来未有之局面。但是夏朝主弱臣强,当代神侯诸葛万代野心勃勃,若是今次北伐再胜,先不说他会否有王莽之心,但大辽朝三百六十年基业,只怕无有存身之地。不过若是辽朝得胜,一力推动北伐的诸葛万代,只怕也是难逃赵括之祸。” “唉,要不是大辽朝政事糜烂、官吏贪腐,那百年前能披着铠甲冲阵十余趟的重骑也是不复当年之勇,何来南人北渡之日。自从武宗之后,国势也是一年不如一年,大好江山也成了千疮百孔的纸糊房子,若是再这样下去,只要再有几年风雨,怕是也就倾覆在即了。” 王囧在柜子里面也是听得一愣,他们怎么无端端地扯到了国事上,关于自己所在的大陆,王囧知道最强的两个势力,就是对峙三百年之久的夏辽两朝。 北地的辽朝比之大夏,历史还要久远,差不多多出一甲子的岁月,而且靠着辽人天生的骑猎本事,还有丰富的战马资源,辽朝在三百年来,几乎一直压着大夏。 这种势头在最近十年才转变过来,一方面辽朝经过长久的安逸,不可避免地衰退堕落,而大夏这边,诸葛万代异军突起,接任神侯之位后,先是肃清朝局,后又整军备兵,几年下来,国力竟是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此消彼长之下,五年之前,当代神侯诸葛万代,终于发动了北伐,两次战役下来,皆是取了大大的胜仗。 之前两朝一直以长江划界,如今却是将国界北推到了黄河南岸。现在诸葛万代又在筹备规模更大的第三次北伐,不过因为他的声势太盛,再加上当朝皇帝年事已高,本是君臣相得的两人,也是起了猜忌之心,生怕驾崩之后,诸葛万代会有欺凌幼主,甚至北地自立之心,所以朝中形势也是变得诡谲起来。 这些事情王囧是听过一些,霍天骢等人说得大概就是此事,不过不知为何,听着他们说话,总觉得有些古怪呢? 王囧还在思忖,怀中的诸葛嫣又是起了反应,她‘嗯’地一声,身体变得柔若棉絮,不断厮磨起来,好似恨不得融入自己的身体里。 王囧这回终于觉得有些不对劲起来,连忙探手摸了一下诸葛嫣的玉手,发现有种不同寻常的滚热。王囧没有自恋到以为是诸葛嫣情难自禁,而是意识到了一个严峻的事实,诸葛嫣中毒了! 没错,诸葛嫣就是中毒了! 之前王囧在木架下发现的就是程青桐的毒镖,因为怕划伤手指,所以动作才会如此小心翼翼,可是不明就里的诸葛嫣却冒失地直接拔下了钉在木架下的毒镖,想来就是在那时,她划破了指尖,然后镖上的毒就渗入了体内。 程青桐镖上之毒,可是九种毒素融合的九幽追魂毒,毒性无比,初时只会引起发热麻痹,甚至神思迷乱,之后却会夺人性命! 王囧知道诸葛嫣中毒之后,什么旖念也是没了,想起怀里正好装着颜玉晴处顺来的解药,想也不想就欲抬手去取。 可是这么小的环境里,王囧的手哪能如此大幅度的活动,本来两人之间的缝隙就几乎没有,现在王囧要伸手入自己的怀里,可以说是千难万难。 他先是费力地弯曲上臂,想要在两人之间挤出空间,但是瞬时就如雷电住,因为自己的手掌不偏不倚,就放在了诸葛嫣的小腹上方,特有的绵软触感从王囧的指尖,一直传到了他的灵魂深处。 诸葛嫣还是黄花闺女,从未试过这样挤在男人的怀抱里,虽然现在神智有些昏迷,但一颗芳心早已是忐忑狂跳,现在蓦然被人触到敏感处,本是绵软的娇躯瞬间绷紧,不知情的她还以为王囧想趁机占便宜,用尽最后一丝可用的力气,想要将自己从王囧怀里推开。 可是诸葛嫣不推还好,一推之下,胸腹之间的部位,虽然分开了少许,但是其余部分却是挤得更紧,这些部位中就包括了诸葛嫣傲挺的胸部。 王囧也是第一时间感受到了挤压在胸前的两团绵软,健康和青春的活力,以一种是很实在的形式,扑面而来。 王囧顿时感觉一股无名之火自小腹而起,这回哪怕他怎么运气,也是难以平复下面的异常了。 不过幸好他还记着诸葛嫣中毒一事,手上也是没有放弃机会,趁着好不容易空出来的缝隙,上举了不少,但是未待他的手触到衣襟,就触到了诸葛嫣胸衣下高耸挺拔的**。 以王明光的名义发誓,这一刻,自己没有半分占诸葛嫣便宜的心思,但是要想把手抬上来,就不得不经过这香*艳的层层阻隔。 所以王囧的手隔着诸葛嫣的衣衫,慢慢上行,高耸饱满的胸型,随着自己手的移动,不时凹陷,又或者是挤到一处,让局部显得更加丰挺。 神思迷惘的诸葛嫣哪里知道王囧的心思,还倒是他轻薄自己,整个娇躯都是挣扎起来,想要护卫少女的贞节,但是王囧哪里能容她动起来,否则木柜稍有动静,就会被外面之人发现。王囧也不知道那三名高手能否及时赶到,这个赌注实在太大,他可不敢轻易去赌。 所以诸葛嫣正待挣扎的双手和身躯,随即被一支铁钳般的大手死死抱住,动弹不得分毫。 王囧心里暗道一声侥幸,幸亏诸葛嫣的腰很细,否则靠着另外的一只手,哪里能箍地过来。 诸葛嫣被王囧箍住之后,不知是彻底失去了抵抗的力气,还是晕了过去,反正是默认了这男子的暗室之欺。 不过王囧倒是真的没有急色至此,虽然诸葛嫣胸部的感觉让人留恋不已,但还是及早抽手,在终于越过了那最高耸的巅峰之后,带着指尖尚存的那一刹那的酥麻感受,王囧总算吁了一口气。 呼—— 总算是把手举起来了,接下来王囧以极强的意志,靠着灵台的一点清明,总算取到了怀里的解药! 在那一刻,王囧觉得自己的精力都快耗尽一般,待他刚喘出一口粗气,外面的声音忽然高亢了起来。 从方才开始,王囧就一直没有心思去听外面的谈话,但是这句蓦然高起来的声音,还是一字不落地传入了王囧耳中。 “我们就烧了这明州府的粮仓,让夏军无粮可用!” 什么? 王囧几乎忘了怀里的诸葛嫣,脑海中不住回响着这惊天之语。 第七十六章 香舌生津 霍天骢的声音又是响起:“前两次北伐之战,夏军的粮草差不多有一半就是从江南运出。而今年湖广大旱,收成又是大减,仅可维持地方使用而已,所以这第三次北伐的粮草,江南差不多就要负担十之七八。而江南所有的粮草又是从明州转运北上,现下港口的仓库中囤积着的粮食,几乎是堆积成山。若是能一把烧掉这些粮草,夏军莫说是北伐了,只怕是朝中就先大乱起来!” 那五十余岁的男子笑道:“庄主真是厉害,竟想出这么精采的方法,这招釜底抽薪之计,定会让夏朝的北伐胎死腹中。” 桃花眼也笑道:“也亏得庄主调集如此之多的火药,又是将码头仓库渗透地如同后院一般,否则即便想到此计,也只能纸上谈兵罢了。” 霍天骢叹了一口气,道:“其实这一切都是程镖师的主意,这些火药也是天童镖局,借着托镖的名义,细水长流地运到了明州,可惜她却是看不到这一幕了!” “庄主莫要太过介怀。程镖师和我们,得被大辽朝廷看重,每年来光是走私利润不知凡几。正所谓人以国士待我,我以国士待人,值此大辽社稷风雨飘摇之际,定要助得我主一臂之力才行!” 霍天骢的情绪还是有些低落,“其实今次之计,也只能治标而不治本,若是换了以往,我大辽铁骑一出,南人便闻风丧胆,哪里用得上如今这些鬼魅伎俩。” “上战伐谋嘛,霍庄主想得太多了。 嘶—— 听到这里之后,王囧是倒吸了一口冷气。 原来这就是霍家庄酝酿的大事! 怪不得霍瑶珈会说有灭族之祸的大事发生,怪不得霍家庄聚集了这许多高手,怪不得连环凶案发生后,他们又阻挠官府进庄查案。 想不到真相竟然会是这样。 在一切看似平静的背后,端的是黑云压城、风雨欲来啊。 王囧还在为偶然听到的惊天阴谋,震撼不已。忽然黑暗中,诸葛嫣‘嘤咛’一声,自己箍在她腰间的手上压力剧增,似乎已经完全失去了支撑自己身体的力量。没奈何下,王囧将放在诸葛嫣腰间的手,下移了一些,转而托着她的翘臀,弹性丰满的臀肉顿时传来无法言说的触感。 不过王囧倒没有迷失在美色之中,他心里暗叫一声糟糕,光顾着偷听说话,竟然把如此大事忘了,当下他忙不迭将手中的解毒丹,塞入诸葛嫣的香唇之内,但是意识模糊的诸葛嫣根本不知道配合王囧,丹药甫一塞进去后,又是原封不动地掉了出来。 这可如何是好! 王囧的嘴唇贴了诸葛嫣的耳珠,轻轻道:“喂!” 诸葛嫣茫然仰起俏脸,黑暗里感到王囧的气息全喷在她脸上,心头一阵迷糊,却是没有说话。 王囧本想让她将丹药吞下?忽感对方香唇近在眼前,当下狠了狠心,就将丹药含在口中,然后重重吻上她湿润的红唇上,将丹药度了过去。 骤然被封住香唇的诸葛嫣娇躯剧颤,略微挣扎了几下之后,就任由王囧侵入的舌尖摆布起来。 王囧虽然知道救人为上,但吻住诸葛嫣**蚀骨的红唇后,还是短暂迷失了一下,好不容易才记起自己的正事,一边用舌头挑开诸葛嫣的香信,一边润湿了丹药,缓慢地将丹药推入诸葛嫣的喉咙深处。 王囧的接吻经验本就不多,再加上对方又是朝思暮想的美人儿,更背负了度丹喂药的使命,所以这一吻下来,王囧虽然是艳福无边,但几乎也是心力耗尽,一待确定诸葛嫣咽下丹药之后,才与玉颊火烧的美人儿分了开来。 将丹药喂下之后,王囧的心情才轻松了一些,在窄小的空间里,立即又感到肢体交缠的刺激感觉。此刻的诸葛嫣几乎挂在自己的身上,丰满和充满弹力的臀部,毫无保留地被自己的手托着,如云的秀发又是贴着鼻尖,处女的芬芳随着呼吸涌进王囧心灵的至深处。 想起刚才一吻的**滋味,王囧哪里还按捺地住,暗忖若此时还不占她便宜,何时才占她便宜,两人刚分开的嘴唇又是融合在了一起。 正在王囧暗室之欺的时候,那五十余岁男子的声音又是传了进来,“对了,前几日窥探庄子的黑衣人,可是查出线索了吗?” 霍天骢道:“没有,此人来得莫名,走得也是蹊跷,这几日则是完全不见了踪迹,摸不清是什么路数,只是后来救走他的同伴,武功奇高,还在老夫之上。” “程镖师提过此人曾在天童镖局出现,似乎一直盯着我们,该不要被他发现了什么端倪才好!” 霍公子的声音有些发颤起来,“爹爹,会不会是侯府的暗探?” “是啊,庄主,此事不得不虑啊!” “唉——”霍天骢叹了一口气道:“对弈下棋尚且不能步步算计在内,何况以这江山作棋盘的博弈,更是难以事事在握。为了不使今次的大事泄露,庄上之人都被约束轻易不得外出,所以也实在无力专门抽调人手察查此事了。幸好明天就是大举之日,只要过了今晚,大事成功就在眼前,若是再出什么差池,也只能说是老天不让我们成事了!” 王囧一边热吻着诸葛嫣,一边也是忍不住分神想到,霍家庄的阴谋,自己要通知林霖发吗? 可是林霖发已经告假离开了侯府,自己怎么联络他呢? 等一下! 王囧心中忽然一动,九幽暗叹号称无孔不入,这么大的阴谋,他们会半分也不知晓吗? ‘最近我们九幽暗探的力量,主要放在对付青龙会还有另外一桩大事上,没顾得上这个。’ 林霖发说过的话犹如,‘轰’地一下在王囧脑中炸开。 莫非他口中的另一件大事,指的就是霍家庄酝酿的阴谋? 一定是这样了,这么说来,那个同样是林霖发让自己收容的家丁,岂不就是… 想到这一步,王囧的脑子犹如醍醐灌顶般清明起来,那些本是犹如断线的珠子一般,散落在自己脑海中的线索,一下就被串了起来,然后王囧得出了一个惊人的事实。 喵了个咪的!王囧心里是倒吸一口冷气,正在外面意气风发的众人,只怕做梦也不会想到他们自以为隐秘的谋划,早就在九幽暗探的掌握之中了吧! 惊异过后,王囧吻着诸葛嫣的嘴唇也是停了下来,因为他感到诸葛嫣的体温明显降了下来,应该是药力开始发挥作用了。自己若不是想死得太过难看,还是趁早见好就收才是。 停下拥吻的王囧,脑子也是清明了一些,忽然他又想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霍家庄覆灭,乃是咎由自取,可是覆巢之下焉有完卵,霍瑶珈又是怎么办呢? 王囧绝非是因为美色,就会冲昏头脑之人,但是看着一个曾经拥吻过的女子去送命,也不是自己的做派啊! 只是怎么才能帮助霍瑶珈逃过一劫呢?总不能直接找上门去,说自己就是那个上下其手,骗财骗色之徒吧。 既要不惊动霍家庄之人,又要通知霍瑶珈,最好还能瞒过九幽暗探!怎么才能找一个三全其美的法子呢?王囧也是蹙眉思忖起来。 正在王囧思量的当口,外面的众人还在遥想胜利后的喜悦。 只听其中一人道:“哈哈,事成之后,不知道诸葛万代会是一个什么反应?” “一手推动的北伐毁于一旦,已经够让这老贼吐血。夏朝的皇帝还有那些被他压制的大臣,定然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哈哈,老夫真想亲眼看看他当时的表情!” “爹爹说不得真有这个机会亲眼看到,若是北伐不谐,诸葛万代又被赋闲还乡,他的老宅也不就是明州吗?” 桃花眼的声音也是响了起来,“明州府就是诸葛万代的祖籍所在,听闻他的女儿还住在老宅之内,而且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儿,希望紫蝴蝶不要动作太快,这朵娇艳的花儿,还是由杨某去浇灌滋润吧!” “哈哈——” 厅中众人爆发出一阵带着猥亵意味的笑声。 这些谈话也是没有漏出王囧的耳朵,此时他已经停止了令人窒息的热吻,不过脸还是贴着诸葛嫣嫩滑的脸蛋,鼻息之间也全是她吐气如兰的味道。 一边紧拥着诸葛嫣火辣的**,一边听外面之人说着那些有关她不堪入耳的言语,王囧的内心深处竟然感到有种别样的刺激,手上拥着诸葛嫣的娇躯的力气,又是大了一些。 这时霍天骢终于长身而起道:“既然商议已定,我们不宜在这里搁太久了,还是各自早些回去休息,养足了精力,才好应付明日的大事” 众人轰然应诺,过了一会儿上锁的声音和脚步声响过,几人终于离轩去了。 众人离去之后,诸葛嫣的呼吸也是回复到均匀的状态,毒应该是解得差不多了,王囧此时心里终于长舒了一口气,暗道,今晚无论从哪方面来说,似乎都是赚大了呢! 第七十七章 好糊弄的美人儿 诸葛嫣悠悠醒转,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舒服的大床中,而王囧正在一旁闭目打坐。 诸葛嫣略微一提真气,发现体内的经脉都是正常之极,先前的异样也全然消失不见,只是体力上稍微有些虚脱而已。 诸葛嫣又是看了一下自己的衣衫,发现除了少许皱褶,并无凌乱之处,芳心终于暗舒了一口气,不过她的玉容还是阴晴不定,显是陷入了犹疑之中。 “三小姐,你终于醒了啊!”王囧不知何时也睁开了眼睛,语气显得和平常相比,无有半点异样。 “我怎么了?”诸葛嫣的声音有些微微的颤动。 “刚才那飞镖上面涂有毒药,三小姐你取飞镖的时候,可能划破了手指,所以才会中毒。不过服用过解药之后,已经无事了!” “毒药?”诸葛嫣抬手看了一下自己的右手指尖,果然发现有一条很浅的口子,她出神了一会儿后,又是道,“那你哪来的解药啊?” “三小姐,为了今次行侠仗义的大举,我是费劲了心思,绞尽了脑汁,莫说是解毒的药丸,即便是解酒的药丸也是带了!” 诸葛嫣不为王囧夸张的言语所动,咬了咬香唇,静默了一会儿之后,最后还是忍不住道:“那我中毒之后,发生了什么?” “我们刚一躲进暗格,你就开始毒发,然后我将解药给你喂下,你的毒就解了。”王囧抚着额头做了一会儿思索状,最后摊手道,“大致就是这样了!” 听着王囧避重就轻的答案,诸葛嫣美目凝视了对方片刻,道:“就这样啦?那…那我的嘴唇怎么肿了呢?” 诸葛嫣问完这个问题后,饶是平日性子有些不拘小节,但也是玉颊火烧一般,王囧心里突突跳了两下,口上还是不在乎地道:“许是中毒才有的症状吧。” 诸葛嫣闻言有些气恼道:“中毒和嘴唇有什么关系!” “三小姐你有所不知,你中的乃是九幽追魂毒,集合了天下剧毒之物,不仅能导致人浑身麻痹发肿,甚至还会令人生出幻觉,最后无边癫狂中,筋脉爆裂而死。要不是这解药服用得及时,只怕肿的就不只是嘴唇了!” 幻觉?难道之前迷糊中感到的一切,都是幻觉而已嘛? 诸葛嫣有些莫衷一是,不知是否要信王囧之言才好,但是自己中毒确实是事实,而且王囧一向又是守礼之人,况且他又和凌珊颇为相得,最重要的是诸葛嫣内心深处也不愿相信,那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事情。 所以在深吸了几口气候,诸葛嫣忽然莞尔一笑,恢复了平日的神情,语气轻松地道:“这就好!” 这都能忽悠过去!王囧心里除了侥幸之外,更多的是深深的后悔,多好多纯洁的美人儿,早知如此,自己就不应该…. 不应该只亲亲嘴而已,回忆起诸葛嫣娇躯的种种动人之处,王囧真是悔的肠子都青了! 诸葛嫣自然不可能知道王囧猥琐的内心活动,她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发现布置竟然有些像女子的闺房,不禁愕然道:“王囧,这是什么地方?” “霍瑶珈的闺房啊!” “霍瑶珈?”诸葛嫣对这个名字有些陌生。 “就是霍家庄的大小姐!” “啊?那你怎么敢明目张胆地把我放在她的床上,夜都这么深了,她随时可能回来,我们岂不是就被发现了吗?” 看着就要从床上挣扎而起的诸葛嫣,王囧连忙上前扶了一把,言语中别有意味地道:“三小姐,你勿要担心此事,这霍家大小姐已经不可能回来了!” “什么!王囧,你怎么能为了我,就害了无辜女子的性命!你这般做法,还和草菅人命的采花yin魔有何区别?” 看着急红了眼的诸葛嫣,王囧哭笑不得地道:“谁说我害了霍瑶珈的性命!” “那你怎么说她不可能回来了呢?而且还是那副阴险狠毒的嘴脸!” 什么阴险狠毒,明明是高深莫测好不好,自认表情帝的王囧大受打击,只好解释道:“霍瑶珈是一个人私逃了,当然不可能回来了!” “你怎么知道?呀!莫非和她私逃的对象就是你!” “三小姐,你哪里来的这么多异想天开的想法。就算是私逃,我至多也只和你私逃过一次好不好!” 诸葛嫣听到这句,不由俏脸微红,轻声淬了一句:“那次怎么能叫私逃!” 王囧不去管诸葛嫣的小吐槽,继续道:“当时那些人走了之后,三小姐的毒也是解得差不多了,但是却陷入了昏迷之中,我根本不可能将你带出去。我们处身之地就在霍瑶珈的闺房隔壁,所以我的本意是想制住霍瑶珈,让你在她房里休憩一会儿,哪知道一进她的房间,才发现屋中空无一人,只剩下了桌上的一封书信,信上大致就说了她要私逃之事,我就是看了这信,才会知道她的去向。” “真的吗?有这么巧的事?” 事情当然不可能这么巧,恰恰相反,当时的霍瑶珈就在房间里,王囧便趁机投书一封,霍瑶珈看过书信的内容后,才决定连夜出走。 至于信上的内容是什么,霍瑶珈又是怎么偷溜出守卫森严的霍家庄,就说来话长了,王囧当然也不可能将这些事情说与诸葛嫣知道,所以便道:“正所谓无巧不成书,其实书里也好,现实也罢,总是有无数的巧合。风巧解吹松上曲,蝶娇频采脸边脂。古人留下了无数有关巧合的诗篇,说的就是这个道理了!” “啊?”诸葛嫣除了天**玩之外,可谓是文武两不成,也不知道王囧说的对是不对,但看他言之凿凿的样子,还是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 “对了,说了这半天,那害我不浅的飞镖呢?我看那飞镖上面好似钉着一张纸,那是不是什么紧要的线索?” 王囧心跳快了一些,若无其事地拿出飞镖和纸片道:“镖是毒镖,纸是白纸,上面什么也没有,空欢喜一场了!” 诸葛嫣伸直玉颈看了一下,却不敢用手来拿,秀眉一蹙道:“是这张纸吗?我怎么觉得是黄色的?” “当时黑灯瞎火的,许是三小姐看错了吧!我总不可能把纸调包了去吧?” 诸葛嫣暗道王囧好似真没有欺骗自己的动机,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这么说来,我们忙活了大半夜,还受尽了皮肉之苦,却是毫无所得了!真是恼人的很,你说,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呢?” “三小姐你总算问到了点子上!若是你真气恢复了一些,我们还是快点离开霍家庄,否则凌珊见了你我彻夜不归,只怕是要急死了!” 诸葛嫣闻言点了点头,但是旋即觉得又有些不对,王囧最后一句话,怎么听着让人有些误会呢? 次日清早,王囧天还没亮就起了床。 昨夜的忙碌不仅非是诸葛嫣认为的毫无所得,而是硕果累累,简直让王囧的心脏难以承受。 现在万事俱备,只欠林霖发回来了。不过他忙着霍家庄的事情,而且今天极有可能就会有一个结果,到时再去联系他也不迟。 在这之前嘛,王囧似乎难得有了半日空闲,正好去一趟仁泰药铺,那玉红草也应该到了吧! …… “客官,你来得迟了一些。那玉红草虽然已经到了铺子,但是马上被人买走了!” “买走了!?”王囧闻言大怒,勃然作色道,“为商之人最讲究一个‘信’字,你明明已经答应了将玉红草卖我,怎么能食言而肥呢?” “客官息怒,非是我言而无信,实在是那买家乃是一位熟客,我却不过情面,再加上你前次离去之后,又没了音信。所以我才不得已卖了出去啊!” 王囧暗恼此事上,自己确实有些疏忽,早知如此,就先来交上一些定金也好,只是这几日忙得焦头烂额,哪有功夫来办这事! “罢了罢了!”王囧挥了挥手,道,“既然如此,你就将那雪莲和参王给我包上。” “行咧!客官,为表本店之歉意,两样药草各给你便宜一千两!”掌柜说着就吩咐小二去库房拿药。 货银两讫之后,王囧却是没有急着离开,而是好言问道:“掌柜的,不知那买走玉红草的熟客是何方人士,不知可否将其姓名告知,我也好去问问他是否愿意割爱于我呢?” “这…”掌柜的犹疑了一下,还是道,“看客官也是良善人家,告诉你倒也无妨。你听过‘仙巧阁’吗” 仙巧阁?王囧完全没有印象。 “咳…这是明州府最出名的烟花之地,这玉红草正是被仙巧阁的红牌姑娘孙妙买了去。” 孙妙? 王囧一听这名字,觉得骨子也软了几分。 明州舞仙孙妙,名扬天下,与临安歌仙苏酥,合称风尘二仙,乃天下间最红的名ji。风尘二仙中,舞仙婀娜秀美,歌仙勾魂酥媚!天下公卿文人无不趋之若鹜。 青龙会的美人名册里,不就是这么描述的吗? 第七十八章 舞仙孙妙 出了仁泰堂,王囧倒没有径直去找孙妙,烟花之地夜夜笙歌,现在去了,只怕也是吃闭门羹的份,不如等到晚上再去碰碰运气。 王囧在侯府盘桓了一整天,将积存下来的鸡毛蒜皮之事处理了一番,顺便也想等等林霖发那老货。 将近黄昏的时候,府里有人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议论霍家庄被七星卫抄家一事。王囧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是暗赞其好快的动作,看样子九幽暗探果然知情此事,只是不知那霍瑶珈有无依着自己的计策,到了安全之地。 用过晚膳之后,王囧见还是没有林霖发的消息,思忖着这老头儿可能要等料理完霍家庄之事才能回来。所以也就不再等他,穿了一件称头的衣衫后,便从后门而出,一路向东而去。 他早就问明了去仙巧阁的路径,走了差不多一炷香的功夫,就看见张灯结彩的一座大院沿着街道面南而开。 院子里一眼便可以看到一座巨大的三层高楼,雕梁画栋,好不华丽,阁楼的最上层还有一圈精巧明廊,明廊正中的匾额上写着“仙巧阁”三个大字,字迹娟秀,倒像是出自女子手笔。 天巧阁的门口此时已经是络绎不绝,进出之人除了有些酒色过度的苍白外,都是打扮得光鲜得体,倒是衬得上羽扇纶巾、道貌岸然八字。 好大的手笔!也只有明州府这种江南繁华之地,才有可能看到如此规模的青楼吧? 王囧整了整衣衫,故意缩了缩脖子,让自己的武人气质不那么明显,他的腿方一踏进那艳红的灯火,就有龟奴过来,一边殷勤地在前面领路,一边笑着问道:“大爷,看着您面生啊,可有中意的姑娘?” “我想见一下孙妙!” 龟奴的脚步忽然停了下来,为难地道:“客官,来天巧阁的每一个人都想见孙大家!” “我有正事,想找她单独谈谈!” “大爷,每一个找孙大家的客官,都是这么说的!要不然你找金宝儿吧,她的箫技可是明州一绝啊!” “可否通融一下!”王囧手指夹着递过去一张百两的银票,对面的龟奴哪里见过如此阔绰的客人,立马喜滋滋地收下,拉着王囧到了一个相对僻静处,悄声道:“一般人只怕提前个半月约好,也未必等见孙大家一面。不过大爷您真想见孙大家的话,倒也不是没有法子,今晚孙大家会谢宴一些贵客,公子只需一千两银子,小的便豁出去给您安排一个幽静的席位,这样就能见到孙大家的仙颜了,而且据说席上孙大家还会献舞一曲,这可是多少人奢求不来的艳福啊!” 王囧听了之后,眉头也是不皱,直接就是摸出一千两的银票,龟奴眼中射出奇光,欢喜不已地引着王囧而去。 王囧唇角一丝逸出一丝冷笑,见一次面就要一千两,自然是贵了一些,但若是花一千两换来玉红草,可就是便宜地很了。 差不多一炷香的功夫之后,王囧便被龟奴安排到了一个‘幽静’的位置,这幽静两字倒是名副其实地很,幽静得连大厅中央的鼓乐之声也几乎是听不到了。 不过王囧本就志不在此,所以安然自得地坐下,一边磕着瓜子一边遥遥看着大厅中间的表演。 又是过了差不多一炷香的时间,大厅里的气氛忽然热烈起来,王囧心里一动,停下手中的瓜子,往大厅中间张望,随即只见一队十二个身着绿色齐膝薄裙,肩披轻纱的绝色佳丽飘进厅来,然后便随着乐声开始翩然起舞。 这十二个女子皆是胸间怒峙高耸,随着激荡的舞乐声,不时微颤荡漾,其上身轻纱却又如烟似雾,缭绕于身。透过轻纱,可隐见白藕玉臂,雪腻香肩,高耸雪峰。而下面薄裙舞动起来之后,飞扬到了臀部,粉嫩丰嫩的**,映入眼帘,款款旋舞间,丝衣轻拂,诱人媚态,令人观之如中电流,在席男子纷纷调整坐姿,显然是因此动了欲念。 一时间,乐声弥漫,霓裳飘舞,这厅堂几成人间仙境。 俄尔又听得一把甜美的歌声响起,一身着红衣的绝色丽人,带着金色面具,且歌且舞,加入众舞姬中,犹如万绿丛中一点红,立即吸引了众人眼球。她面具后的美眸充满自信和热情,微露弧形完美的檀口,再加上诱人芳唇,款款行进间,赤luo的雪足仿佛符合某种神秘的韵律,随着她进入场心,一开始的十二名女子齐齐跪下,众星拱月般似正迎接主人的归来。 王囧虽然坐的较远,但不知不觉也被场中间的红衣女子吸引,虽然几乎看不清她的面容,但是只觉得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了她一人而已。 就在这时,忽然王囧胸口一阵奇寒,震惊之下,整个人也是从迷醉的状态中脱离了出来。 怎么回事? 哪里来得这股冰冷的奇寒,王囧摸了摸自己的胸口,一边蹙眉思索着异常,一边又忍不住再去详观那红衣歌姬的舞姿,整个人不知觉间再次变得晕晕乎乎起来。 此时胸口的奇寒又是升起,才使得王囧二度清醒过来。 经过这么两次之后,王囧心中震骇不已,莫非那舞姿竟暗含媚惑之术吗?而传出奇寒的地方,分明就是仙镜隐伏的位置,莫非这仙镜还有令人保持神智清明的作用。 这倒是和里免疫不良状态的道具有得一比了! 王囧有心试一试事实究竟如此,所以又是去看红衣女子的舞蹈,果然心神一阵恍惚起来,幸而奇寒再次起了作用,令得自己的头脑清醒过来。 经过这次尝试后的王囧是又惊又喜,喜得自然是发现了仙镜新的作用,惊的则是这红衣女子并非普通舞姬,只怕是大不简单,再联想起她出场时众人热烈的气氛,王囧已经猜出了此女的身份,定是那舞仙孙妙无疑了! “小女子献丑了!” 富有磁性的女声响起,歌舞歇止,那红衣女子立于厅中央,向着众人敛衽行礼。 随着歌舞声的停止,果然其余众人皆清醒过来,恍若刚做了一场*梦,但是脸上犹带倦恋之情。 王囧知晓了孙妙非是寻常女子之后,也是知机地退出了大厅,这样的女子恐怕非是财帛可以动之,只能趁其在此待客之机,再做一回梁上君子了。 曲曲折折来到仙巧阁的后院,里面也是华灯高挑,而且浪声谑语不绝于耳,唯有西面散落着稀落的几点灯火,显得冷冷清清。 孙妙身份与众不同,自然是独居于众人之外,所以王囧也是向着灯火稀落处而去,一路上,嬷嬷姑娘越来越少,倒是保镖护院模样的人多了起来,一些误入此地的嫖客都是被挡了回来。 应该就是这里了! 这些保镖护院自然难不住王囧,借着高明的身法和轻功,自由地穿行在阴影和黑暗里。 前进了十几丈之后,又是越过了两三道高墙,王囧终于来到了目标的阁楼下面。 从楼下望去,这阁楼共有两层,二层上差不多有十几个房间,东南西北,每边三四个,房间的外面是一圈明廊,上面不时有保镖来来去去地走过。 王囧顿时犯了难,不知这孙妙究竟住在哪间。不过他也知道时间紧迫,当下也是顾不得许多,瞅了一个空子,冒着被保镖发现的风险,直接飞上了二楼,然后用脚攀住了二楼突出的椽子,使个倒挂金钟的手段,隐伏到了一道横梁上。 只是接下来该怎么办呢?躲在横梁阴影处的王囧正在烦呐,忽然传来女人嘻嘻的笑声,随即只见一个十三四岁,丫鬟打扮的清秀女子走了过来。 她来到一个房间门口,开门正要进去,王囧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立刻翻身而下,推着这女子的粉背撞进了黑暗的屋子。 没等此女叫出声来,一把明晃晃的刀子已经封在了她的粉唇上,那女人一脸的惊恐,身子一软,差点瘫在地上。 “我问你,孙大家的屋子是哪一间!” 女子抖得如同筛糠一般,牙齿打结地说不出话来,王囧干脆恶人做到底,狠狠一把摸在了这丫鬟的娇乳上,威胁的话语也是从嘴里吐了出来:“快说!否则我用一刀一刀凌迟了你,当然也包括这里!” “东...东首靠湖的第一间。”丫鬟说完这句话,眼睛一翻就是晕了过去。 王囧见状,暗道倒是省了自己一桩麻烦,连忙找出一条绳子,将其如同待宰羔羊般捆好,随后又是用布条塞住了她的嘴巴。 一切停当之后,王囧贴到门边倾听着巡逻保镖的脚步声,逮到一个机会之后,经过几个纵跃,总算到了孙妙房间上方的外梁处。 王囧还在忧虑自己怎么进去,随即兴奋地发现孙妙房间的窗户竟然只是虚掩着,还露出了一道缝隙,王囧自然是寻隙而入,下一刻,终于踏足到了孙妙的闺阁之内。 第七十九章 艳闺惊魂 对王囧来说,女子的闺房已经不是什么新奇的禁地,但是一个青楼女子的艳闺,却是第一次踏足,尤其当该名女子还是花名远播的舞仙,这种新鲜刺激感又是多了一些。 但待得王囧熟悉了屋子内的黑暗后,看到的却是一间净典淡雅的房间,檀香木的梳妆台上简单放着几样胭脂水粉,雕花木架上是一只青瓷花瓶,几束不知名的白色花朵含苞欲放,临近湖面的处则是铺着一块软毡,上面简简单单一张短几,也只放了几本书,牙床也非是所想的艳红暖色,反而是铺叠着几床素色大被。 没有蠢蠢欲动的**,反而有一种世外桃源的宁静。这种和预料之中的巨大反差,让王囧几乎以为自己走错了房间。 唯一略显夸张的摆设,是一幅嵌在墙壁里的木雕孔雀,这孔雀眼睛不知用什么材质做成,即便在黑暗中还能发出幽绿的光芒。 王囧先是漫无目的地翻找了一下,随后眼睛很快落在了一个木柜和几个箱子上上,因为几乎一览无余的房间里,只有这处可能藏有物品了。 几个箱子都是上锁的,凭着王囧二把刀的功夫,根本打不开锁具,若是强行破坏,发出的声响,只怕是会惊动外面的保镖。 所以王囧也只能退而求其次地拉开了木柜,他并没有指望柜子里会有玉红草。 但想象和现实总是会有差距,当你期望满满的时候,生活会让你失望,而当你不抱希望的时候,惊喜又会不期而至。 所以当王囧拉开木门的时候,赫然出现了一个木匣子,这个匣子是如此熟悉,和自己在仁泰堂买药盛放的匣子,一模一样! 玉红草? 王囧正要伸手去拿匣子,异变突生! “嚓”的声响,本来光滑无痕的墙面骤然破出一道暗门,一道森寒而冷峻的光芒随着一个灰衣人直刺而下,笼罩了王囧立身之处的方圆三步之地。 第一时间反应反应过来的王囧,早在墙面微动的时候,就心生出了感应,第一时间举掌迎上,一对肉掌化做漫天掌影,分毫不差的迎上了剑光。 宁静和谐的大厅里,顿时气氛一变,已经是乱做一团。 掌剑相交,气劲交击,声爆如雷。 现在的王囧已经是二品武者,而且八卦铜壁掌也算得上一门绝学,但从这初次的交手试探中,王囧知道这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灰衣人绝对不逊于自己,而且不知为何对方的剑鸣声特别震心动魄,几乎就要令王囧心神失守。 短暂的交手,以平分秋色结束。 不过对手身影急闪,第二剑又是急速刺到,呼啸声再次响起,震得王囧人耳鼓声疼,一时间竟好象什么声音都无法听到,比之第一次袭击当头淋下的剑光,这次范围小得多,目标直指向王囧的眉心,可其中隐含的真气和决心却绝对强过第一次的袭击。 王囧自知不敌,只好连连急退,灰衣人的剑光也是锲而不舍。 退过的路径下,桌椅好象被强力推动,四散倒开,这一次袭击的威力,可想而知。 第一次的袭击就让王囧不可小觑,第二次袭击的强度更是大大超出了他的意料,而且王囧已经断定此人剑法的呼啸声,是刻意为之的秘法,就是为了惑乱敌人的心神。 仙巧阁究竟是什么地方?先是有孙妙的魅惑玄舞,现在又出了这么一个擅长心神攻击的高手。 一想到这里,王囧已经面露惊色,有点后悔自己有些太过轻率,小觑了这仙巧阁,不过此时他却不得不硬接了这一击。 这次的王囧硬生生的被震退了几步,屋子里面的青砖块块碎裂,更是显示他所受的压力之大。 若非是先使一个‘空’字诀,导引了部分剑气,紧接着又是一个‘卸’字诀,再卸掉了三分剑气,王囧只怕已经失去了一战之力。 这边的王囧已经是强弩之末,那边的灰衣人却是越战越强,再接再厉的第三剑又是刺到。 更猛烈的声音响起,这次的音波几乎直入王囧的脑髓。王囧只觉得脑子‘嗡’地一下,几乎陷入了空白之中,王囧紧绷着的身子一软,已经感觉不到半点防护的气劲。 灰衣人显然也是发现此点,目中射出胜利的光彩。 就在他以为可以一剑击毙王囧的时候,王囧茫然的眼神忽然消失不见,随后人影晃动,竟然瞬间化作一道残影,奇快无比地向着微开的窗口扑去。 灰衣人不知道仙镜的巧妙之处,自然想不明白王囧如何解开了他的精神束缚,瞬息万变的形势容不得他多做思考,身形闪动,以自己所能达到的最快速度抽身疾上,兀要在王囧脱身之前将之截住。 灰衣人的身法算得上极其快速,只不过身怀纵云梯的王囧也是不慢。感受着身体急速掠过的疾风,周围的环境化成模糊的光影,王囧的鼻尖几乎就能嗅到窗外拂进的微风。 可是灰衣人和他的距离也越拉越近,在王囧跃身而出窗户之前,灰衣人有足够的把握将其截住。 就在此时,王囧的身子蓦然停住,几乎以一个直角的改变,奇异般地向左折去。那儿是临湖的另一扇窗子,王囧早就想过即便原路而出,也是明廊和院子,那边有更多的保镖阻挠自己,逃遁的机会几乎是全无,只有逃向小湖的方向,自己才能依靠纵云梯的轻功,凌湖而渡,逃出生天。 而王囧之所以能够令灰衣人匪夷所思地在急速中改变方向,而且速度再次狂提,也是纵云梯的妙用。 灰衣人一招失算,顿时让王囧拉开了距离,待得调整气息再想去追的时候,王囧已经从容地从房间的另一侧跃出。 “让他去吧。”屋外传来一个微带磁性的声音,止住了灰衣人的步伐,声音中颤出一种空灵毓秀的味儿,犹如天籁仙音一般,不过早已逃遁的王囧是听不到了。 “啊?竟然不是玉红草!” 气喘吁吁的王囧终于坐定在了自己的房间里,待他满怀欣喜地打开药匣之后,愕然发现里面哪有什么灵草,只是一些普通的药材罢了! 怎么回事? 王囧稍一思忖,就很快明白了原因,定是那孙妙这次买了不止玉红草一种,那些普通的药材被随意放在柜子里,而珍贵的玉红草定是被妥当地收藏了起来。 该死! 王囧狠狠将那药匣子掷在了地上,发泄了一下胸中的郁闷,等到冷静下来之后,王囧的好奇心又是生了出来。 这孙妙到底是何方神圣,为何不仅身具诡异的魅惑功夫,而且还有如此高手屈身做她的保镖呢?那灰衣人定是先天武道家无疑,要不是自己轻功了得又有仙镜相助,恐怕早就成了剑下亡魂了。 对孙妙生出了兴趣的王囧,心念一动,从怀中拿出了仙镜,方才在孙妙闺阁内翻找的时候,激发了不少艳红色的光芒,应该就是属于孙妙的美人气息了,正好用来探寻一下这名动天下的舞仙背后有什么秘密。 因为王囧对于孙妙几乎可以说是一无所知,也想不出要看什么特定的场景,所以镜面上一阵水纹波动后,就现出了实时的画面。 影像中的画面,却是令王囧瞬时血脉贲张起来。 只见一个女子慵懒地侧躺在方才的那张软毡上,眉目间风情无限,红润朱唇诱惑无限,个中魅惑完全不是诸葛嫣能比的,若说诸葛嫣是一种明媚,季婵是一种艳媚,朱凤妮是一种妩媚,那么要形容此女,则只能用艳媚二字了。 不消多说,此女自然是舞仙孙妙无疑了,想不到当红的花魁晚上竟然不用陪客,还有如此闲情逸致休憩,而且方才凌乱打斗过的房间,也早已收拾地如初一般,更是令人咋舌仙巧阁的力量。 更重要的是,此刻孙妙的yu体上仅着一身亵衣,亵衣布料极少,完全遮不住舞仙的冰肌玉骨,美不胜收的双肩锁骨伴着那急剧起伏的胸口,当直是惊心动魄之极,一对盈盈椒*乳从亵衣领口的缝隙中微露小半白皙,还有那一双雪白修长弧线优美的玉*腿有大半截露在外面,微微抬起的光滑莹润的小腿,嫩若春笋的玉趾,**的每一个部位皆是说不出的诱惑。 王囧骤然见到这冰肌玉骨、起伏有致的娇躯,脑子一热,几乎就要喷出鼻血。前世听过独处时候喜欢裸身的女子,都是欲求不满或是那方面需求极为旺盛之人。 孙妙就是这样的人吗? 下一刻,只见孙妙解开发髻,乌云般的秀发瀑布般展开,取下一只簪子来。 她用手在簪花上一旋转,卸下上面的伪装,露出了簪子的本来面目。 王囧看到孙妙的手中物后,心中的震惊简直难以言表。 那艳红的梅花,翠绿的蝴蝶,不就是自己交给青龙会的那把钥匙吗? 可是这钥匙怎么会落到她的手里,照理不应该是在青龙会明州首领‘惊蛰’的手中。 孙妙,惊蛰,两个几乎不可能的形象,在王囧的脑海里慢慢汇聚成一个人影。 喵了个咪的! 不会是这样吧! 第八十章 孙大家,我王囧又回来了 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这可能吗? 嗔目结舌,呆若木鸡,眉梢暗喜,再到欣喜若狂! 细细思忖之后,王囧只能承认,虽然发现惊蛰的过程是如此的意料之外,但是这结果却是在情理之中。 自己早就知道惊蛰是一个大美人,而且推测她应该就在美人名册之上,后来林霖发的情报也验证了惊蛰是美女的猜测。只是九幽暗探无法从明州府的美人里找出线索罢了。 喵了个咪的! 令九幽暗探束手无策半年之久,青龙会的三号人物,惊蛰,就这么被自己发现了? 王囧的呼吸声也开始浓重起来。 “得...得得...” 王囧还沉浸在惊诧喜悦的情绪里,黑色中寂静的屋子,忽然响起了诡异的敲击声。 一阵白毛汗立刻涌上了王囧的背脊,不会吧! 要知道这敲击声不是来自别的地方,恰恰就是发自自己的床板之下,这算什么?传说中的鬼压床! 本来只以为穿越到了‘侠’的世界里,只是不知是‘仙侠’还是‘’罢了,怎么忽然会出现这灵异的一幕。 ‘咕噜’一下,王囧咽了一记口水,心念一动,仙镜化做无形,收回了身体内,正待他不确定要不要大着胆子从被子钻出来一探究竟的时候。 覆盖在头顶上的大被扯动了一下。 “王...囧....”飘进被子的不只是这飘渺的声音,还有一只从被子缝隙探进来的枯瘦手掌。 “鬼...”王囧刚要惊声尖叫,忽然自己的嘴巴就被那只枯瘦的手掌死死蒙住,随后一股熟悉的臭味也是涌进了被子里。 “大半夜的鬼叫什么!”林霖发的声音,让拼死挣扎的王囧停了下来,待其情绪平复下来一些以后,他的手才放了下来。 王囧狠狠瞪了一眼这老鬼,声音虽轻,但是不无埋怨地道:“你还说我鬼叫,明明是你先扮鬼吓我的好不好。” “我哪里扮鬼吓你了,只是躲在你的床底下而已!” 王囧更是情绪激动,指着林霖发道:“那你又为什么!要大半夜的躲在我的床底下呢?你一定要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林霖发脸上露出古怪的神色,反问道:“这还不是要问你吗?” “我?问我什么!”王囧是一头雾水。 “我本来是想找你会面,不过为了安全起见,所以先是躲在床底下等你,想着你回来后,就要第一时间出来的。可是你不仅大半夜的回来不说,而且进来时气喘吁吁的,之后又是二话不说,跳进了被子里,一下子呼吸急促,一下子心跳加快,你都这样了,我还怎么出来见你。所以只好等你完事了啊!” 啥?完事?完什么事情? 王囧满头的雾水变成了黑线。这老货的思想该要多猥琐,才会把事实想象成这样,自己的心肺简直是要气爆了。 “好了!我早就说过,君子好色,行之有路。你今天不是去逛仙巧阁了吗?这就是一个很大的进步啊,可是怎么还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该不是没带够银子,被人轰出来了吧?” “不是!” “不是没带够银子?那就是你提的花样太过变*态,所以连窑姐儿也受不了,所以将你赶了出来!” 王囧简直是无语了,懒得再去和林霖发解释,无力地摆了摆手,道:“我有正事和你说...” “我知道,你是不是把那个姓沈的安顿好了,做的不错!”林霖发自说自话地称赞了王囧一句,又是道,“这几日可是将我累得半死,你知道明州府出了多大的一件事情嘛!” 王囧知道林霖发要说霍家庄的事情,连忙打断道:“我当然知道,不就是霍家庄要烧粮草的阴谋嘛!” “啥?你知道?你怎么会知道!”林霖发先是惊愕了一阵,随即埋怨道:“你既然知道,怎么还把三小姐往霍家庄领,害得差点惊动了我们的部署。你知道霍家庄里都是一些什么吗?花容郎君杨威,郝氏双叟兄弟,巨灵神雷猛,再加上霍天骢自己还有其他一些人,光是一品武者以上的高手,就有将近二十个,你怎么就敢带着三小姐,往那龙潭虎穴里钻呢?” “林大哥,这些都不是重点。对了,我问你一句,霍家庄全庄都覆灭了吗?” “啊?”林霖发怔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七星卫和九幽暗探触动,自然是一网打尽,只是走了一个霍瑶珈,对了,是不是你把她放跑的?” 霍瑶珈真的走脱了?这就好! 王囧心里暗喜,嘴上却是道:“这怎么可能,昨日里我和三小姐一刻都没有分开,怎么去给霍瑶珈通风报信,再说了,她要是知道我的身份,恨都要恨我入骨了,怎么还会相信我说得话!” “这倒也是!”林霖发点了点头,随即又是道,“你昨晚去颜玉晴的丹室作甚么?” 王囧连忙岔开林霖发的话题,“林大哥,别问这些小事了。我真的有大事和你说!” “我知道了,不就是你给田拓广下药的事吗?他醒来后浑浑噩噩的,根本就没有追究,再说你也没拿到钥匙不是吗?” 田拓广?王囧连忙挥了挥手,道:“林大哥,这些都不重要了!” “不重要?那你到底要说什么?你该不会告诉我,在我离开的这一天一夜里,你已经顺利取得了青龙会的信任,而且见到了‘惊蛰’的庐山真面目吧?” 王囧怔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 林霖发用直勾勾的眼神看了王囧一会儿,随即捧腹哈哈大笑起来,“别逗了!你该不是真的把魂丢在了仙巧阁里,你看上谁了,是金宝儿还是玉钏儿,哈哈,该不是被孙妙迷得神魂颠倒了吧!” 什么金宝儿玉钏儿的,王囧懒得去想为何林霖发如此熟悉仙巧阁的姑娘,只是一本正经地道:“是孙妙!惊蛰就是孙妙,孙妙就是惊蛰!” “哇哈哈——”林霖发闻言不禁没有止住笑意,反而笑得全身都是抽搐起来,直到他瞟到王囧的脸色开始发青的时候,方才肚子一抽一抽地道:“你该不是说真的吧!” “真,比我是一个处男还真!”王囧见林霖发还是不信,立刻将今日仙巧阁一行的经过说了一遍,当然自己不会说是通过仙镜发现了钥匙,而是在房间里搜寻时看到的! 林霖发听过之后,脸色也终于凝重起来,不过还是带着几分谨慎地道:“你确定不会看错?” “这簪子是我亲手交给青龙会的,你说我会不会看错!而且谁没事在簪花上再套一个一个簪花,定是为了隐藏钥匙的本体,而且又能随身携带啊!” 林霖发的目光炯炯有神地亮了起来,当机立断地道:“现在我们就去仙巧阁!” “现在?我们?” “对,就是你和我,还有五三名七品武道家,三名六品武道家,他们刚刚参与了霍家庄一事,现在就在侯府老宅里,我现在就可以抽调他们一起行事!” “可...可是你不用向你的上级,也就是明州府的暗探首领汇报吗?” “来不及了!明州暗探里,除了首领,就数我最大。暗探首领的身份机密,每次见面都是他主动出现,我只能给他留递消息。若是这一来一回,起码就是一个时辰,你不知道惊蛰有多么狡猾,再说高手都是现成的,现在可是一息功夫都耽搁不得!” 王囧听得傻了眼,嘴唇有些干涩地道:“可是抓捕惊蛰这么大的事情,难道不应该从长计议吗?” “你今日不是已经和孙妙照了面,而且潜进了她的房间吗?正因为你已经打草惊蛇,我才来不及步步为营,所以只能迅速出击,抓住最后的一丝机会,若是今次错过了,下次真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王囧懒得理会林霖发的安排,但是他知道抓捕惊蛰定是一件极为危险的事情,所以推脱道:“你们这许多高手,已经足够了,我不过是后天武者,去与不去,关系应该不大吧?” “不大?谁说不大!你今天不是被仙巧阁的人打了吗?我们就打着找回面子的幌子去,你还是扮你自己,我和那八个高手扮你的随从。对,就是这样,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我们现在就去,立刻马上!” 一炷香的功夫之后,仙巧阁内,孙妙的阁楼里躺着横七竖八的保镖,而她的大门被一脚踹开,房间内,孙妙成四十五度角斜姿坐着软毡上,yu体倒是没有仙镜中看到地那么暴露,此时的她身着红色开襟襦裙,裙摆犹如盛开的鲜花般铺散在地上,她的神态慵懒惬意,丝毫看不出要跑路或是大门被撞破的惊慌。 第一次近距离看着如此诱人的尤物,王囧胸臆内也是燃起一股邪火,他叉着腰,用带着yin邪意味的笑声道:“哇哈哈,孙大家,大爷我王囧又回来了!” 第八十一章 色不异空 孙妙饶有兴致地看着这群不速之客,丝毫没有怪责他们饶人清梦的意味,磁性的声音道:“众位官人,大半夜的闯入小女子的闺阁,莫非是仙巧阁有照顾不周之处吗?奴家真是罪莫大焉,幸而新近排演了一场新舞,未曾在人前演过,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众位若是不赶时间,奴家可否央求你们品鉴一二呢?” 啊? 什么情况?现在不应该一语不合,刀光剑影的动作戏吗?怎么成了歌舞片了?这也太乱入了吧? 王囧还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林霖发眼中也是有些犹疑,就在他们迟疑间,孙妙的玉掌一拍,十二名名女子从墙壁上的暗门鱼贯而出,其中六名均是盛彩华服,各怀乐器,其余六女姿容秀丽,只是眉宇间隐有狐媚之意。 以王囧的眼光看上去,这些女子气质如一,必是久经训练过的,应该是走得都是魅惑人心的路子。 果然只听孙妙轻声道:“天魅魔音阵恭赢贵客。” 彩服女子手执各般乐器纷纷奏响,音乐风清云淡,其余六名衣着单薄的女子俱是长袖轻舞,腰肢扭动,随着音乐以一种独特地韵律舞了起来。 整个大厅的气氛里也似乎变得飘摇虚渺。 恍惚间,音乐已经由风清云淡转为靡靡之音。众女脸上也是愈现狐媚,那身上衣裙却是逐渐褪了下来,仅着贴身亵衣裤,粉臂玉*臂,波涛滚滚,春色无限,动人的身姿,似拒还迎的眼神,无不令人神醉魂移。 王囧只觉得自己的脑子昏昏沉沉,在这重重春色间,身形浮摇不定,连转头想去看林霖发等人的情状也是不得,但是既然他们此刻还未有声响,想必也是比自己好不了多少吧! 不行!这迷阵实在太过厉害,竟然先由高洁之音,缓敌心智,然后化作靡靡之音乱人耳识,再加女*体独有的狐媚气质惑乱眼识,层层叠进,双管齐下,音色齐攻,简直让人难以抵挡。 不过幸而此时仙镜再次发挥了作用,一股冰寒自胸臆间而起,令得王囧的灵台顿时清明起来,那些艳舞迷乐似乎也不那么迷人了! 王囧见状,正想抓住时机唤醒其余人,哪知此时孙妙竟然亲身而起,只见她纤指揉抚,曲身折腰,红艳欲滴的香唇,勾魂夺魄的眼神,绝无瑕疵的完美身姿在轻盈的步子中与*光中绽放,与众女交相辉映,释放出一股奇异的诱人魅力。 王囧冷静下去的热血再度翻腾起来,稍微回复的六识又是开始迷乱起来。 时间轻轻流逝,六女逐渐呻吟起来,回首望着孙妙,眼中是春情涌动的眼神,孙妙踏着奇异的旋律在众女缝隙间流动,但凡过身之处,该女春情更是不可遏抑。 叮! 靡靡之声再变,好似前*戏已经做足,就要进入高*潮一般。 那音色便如银珠落玉盘,直入脑际,众女脸色更是迷离,粉臂玉*腿漫天飞舞,王囧又是心神一震,眼前幻相迭出,或是当日诸葛嫣海棠春睡诱惑场景,又或是化作朱凤妮的洞房花烛夜的羞怯,转瞬间又化至季婵不着寸缕,好不勾人。 王囧只觉一种莫名的邪火升腾,似要裂衣而出,若非是胸口的仙镜还在不断传出冰寒,只怕是瞬时就要被脑中欲*火烧成白痴。 王囧只觉口干舌燥,心中热血沸腾,全身欲*火如焚,满脑只剩下欲*望二字,其它的思绪尽被排除在外,要是真有一个女人在前面,他只怕真要忍不住,还好就在欲乱的力量直达顶峰的时刻,胸口的冰寒化作一丝灵智悄然绽放。 脑海中那轻歌燕舞的众女变成一具缓缓呈现的白骨骷髅,他满腔邪火如被浇了一盆冰水,被这一情境打击得风吹云散,随着邪火的丝丝褪去,他闭上双眼,心境不由进入了一片空灵境界。 生欲何欢,死欲何苦,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至阳可以生阴,至阴则可生阳。 莫非这就是孔明神机诀第九层心法中最重要的‘阴阳’一诀吗? 王囧没有睁眼,但是心堂却是大亮,在冰寒和邪火冲撞之间,自己竟然悟到了‘阴阳’一诀的真谛,现在只需真气再增长一些,相信就可以水到渠成成为一品武者了! 喵了个咪的!这不是主角才有的顿悟光环吗? 王囧一边兴奋不已,一边也是有些后怕,方才真是好险,要不是自己借助仙镜的力量,哪里能够入定突破,只怕早已被人欲邪火烧成灰烬了。 对了,以前也有好几次,自己曾经差点走火入魔,不过最后都是神奇地好了过来,莫非这也是仙镜之功吗? 王囧还在闭目思忖,忽然孙妙的声音响了起来,“此子倒是厉害,竟然在天魅魔音阵的音色齐攻之下,还能保持灵台清明,最后要我亲自下场,才能令其迷神。其人心智,真是万中无一,前所未见。” 一个银铃般的女声响起,“首领出马,哪怕是大罗金仙,也只能乖乖投降呢。” “好了,莫要出这阿谀之言,快些将这些人妥善处理!” “是,首领!” 一阵‘悉索’的脚步声响起,王囧赶到有一只玉手触摸到了自己的胸膛,随即只听一个女子尖叫道:“他竟然是装得!” 王囧暗道可惜,本来自己听到能被拉下去之后,还想着借机逃走,哪知瞬间就被看破,只好无奈地睁开眼睛来。 此时孙妙早已坐回了软毡上,而众女也是衣衫整齐,不过俱是离开自己一段距离,生怕王囧突然发难! 孙妙红唇轻启道:“你竟然不惧天魅魔音阵,我真是对你越来越感兴趣了!” 天魅魔音阵?王囧环视了一下身后泥偶木雕般的林霖发等人,心里狂骂道,什么七品六品的武道家,这么一个破阵法就顿时瓦解了强大的战力,这次我真的是被你们害惨了! “你叫王囧是吧,我知道很多你的事情哩,早就想见一见你。奴家真的对你很感兴趣呢,我可以叫你一声囧哥儿吗?” 王囧听着孙妙的奚落之语,知道这些变*态的强人最喜欢的就是猫捉老鼠的游戏,然后看着弱小的生灵在其爪下苦苦挣扎哀求,这样才能满足她们的变*态心理吧。 哼!我偏不让你如愿! 王囧心里如是想,冷哼一声道:“来吧!我知道不是你的对手,要杀要剐,烂命一条,每天过得胆战心惊,就好像是走钢丝一样,一不小心,就要坠落万丈深渊,摔得尸骨无存,这样的日子,我是一天也过不下去了!” “哟!囧哥儿,你真是越来越让奴家刮目相看了,美色当前不乱神,武力压顶难夺志。快坐到我的身边来,让奴家和你亲近亲近!” 孙妙说到这里,又是对着众女道,“你们且先下去,难道还想听我和囧哥儿的情话吗? 众女依言退回了墙上的暗门,须臾之间消失不见。 王囧看着变得冷冷清清的屋子,暗道今次落在‘惊蛰’手上,一个死字是逃不去了,区别不过在于怎么死法而已罢了。 既然左右是一个‘死’字,不如活得潇洒一些,所以将心一横,干脆大喇喇地趋步上前,一屁股坐到软毡上,不过他还是和孙妙保持了几尺的距离。 “怎么离得奴家这般远,这让人家怎么和你说贴心话呢?莫不成人家身上有难闻的味儿吗?” 王囧的鼻子深深地嗅了一下,鼻息间都是馥郁的芬芳,这种香味很浓郁,但却没有丝毫太腻的感觉。 “这是冷杉的味道,奴家喜欢她的醇而不醉,就好像葡萄美酒一般!” “你们这种恶贯满盈的人,还想着出淤泥而不染,真是应了那句话作婊*子还要立牌坊。”王囧说到这里,哈哈笑了起来,“差点忘记了你就是青楼的婊*子,而且仙巧阁的牌坊也很漂亮!” 孙妙美眸中没有怒气,只是笑着道:“你怎么知道奴家恶贯满盈?” “婊*子让男子魂牵梦绕,不理家中娇妻子女,整天流连风月女色,还不是恶贯满盈。更何况你我心知肚明,青龙会的三号人物,二月堂堂主‘惊蛰’怎么会是一个好人!” 王囧因为心知要死,所以说起话来毫无顾忌,很是抒发了多日来心口积聚的一口郁气。 孙妙闻言犹如狸猫般,慢慢爬了过来,因为地心引力,两座倒悬的雪峰,将那月白色胸衣顶得高高的,紧绷绷的,那胸衣本就不大,露出一团包裹不住的雪白粉腻,挤出深深的乳*沟,那种深邃,足以让所有女子自惭形愧。 王囧虽然知道她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心中还不知想着如何折磨自己的毒计,但还是忍不住这诱人春色,狠狠咽了一记口水。 孙妙一直爬到王囧的身边,两人的距离不足两寸,随后她灵巧的香信魅惑地舔吐着,一直贴到王囧的耳边,呵气如兰地道:“囧哥儿,我想和和你说的贴心话就是,你认错人了!” 第八十二章 赤兔马踹了关二爷 “什么?”王囧闻言一怔,一时之间有些不知孙妙话中何意。 “我想说你是一个榆木脑袋,错把冯京作马凉,我不是‘惊蛰’!” 孙妙的娇躯离开王囧的身侧,在其前方三尺处坐定,哪还有半分适才的魅惑味道。 “你不是‘惊蛰’?那你是谁?是‘惊蛰’的属下吗?” 孙妙没好气地道:“你为何会认定我就是青龙会之人!” 王囧的嘴挪了一挪,指向孙妙的发髻,“你头上的簪子虽然套了一个簪花,但我知道那就是‘三才锁’的钥匙。” “钥匙?你怎么知道!”孙妙的凤目一寒。 王囧无惧地对上此女的目光,不在乎地道:“事到如今,我已经是如来手里的孙猴子,任你揉圆搓扁,你何须给我摆什么**阵。” “这支头簪从来未曾离开我,你倒是好眼光!”孙妙将簪子取下,拔去上面的伪装,露出了之后的本相,果然是王囧熟悉的钥匙。 “这钥匙是我亲手交给青龙会的,而‘惊蛰’就是青龙会在明州的最高首领,这把钥匙又正好在你的手中。还有什么好不承认呢?反正我也要死了,你就让我做个明白鬼吧!” 孙妙将钥匙递了过来,轻语道:“你再看清楚一些!” 王囧疑惑地接过钥匙,拿到手中反复验看起来,没错,这样式,这梅花,还有上面的细纹,全是一模一样啊。 咦? 怎么颜色有些不对,这莫非...王囧本来心如止水的心境,犹如被投入了一块巨大的石头。 “看出来了吧!”孙妙的声音转冷,透着一股肃杀的味道,“你交给青龙会的簪子是金子打造的,而这支簪子是黄铜所制。” “这...这说明什么?”王囧只感觉自己的脑子有些转不过来,一个不可思议的答案,就在他的脑海里呼之欲出。 “公输妙的三才锁需要三把钥匙才能开启,每一把钥匙的都是相同,但是不同的是他们的质地和颜色,诸葛嫣的那一把是金色的,田拓广的那把是银色的,而我这把是黄铜色的。我这么说,你应该知道我是谁了吧?” 嘶—— 第三把钥匙的主人!明州府九幽暗探的首领,就是舞仙孙妙! 这...这实在是太颠覆了,比东方不败是女儿身还要颠覆,黑暗阵营的终极大怪怎么一下子就转到了光明阵营呢? 等一下,等一下... 王囧抚着发酸的眉心,手指微颤地指着林霖发,“林大哥的地位,不是仅次于明州府的首领吗?可他怎么好像丝毫不知情啊?” “明州府里,没有几个人知道我的身份。九幽暗探就是要深埋九幽之下,否则如何当得起这个名字!” 好吧! 大水冲了龙王庙,赤兔马踹了关二爷,好一场稀里糊涂的窝里斗啊。 此刻,王囧的心情是无比的复杂,自己当初只想获得一张美人的名册,胡说九幽暗探首领就是一位美人,想不到竟会一语成谶,这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自己曾经也幻想过暗探首领的形象,他可能是一个形容平常的路人,也想过他是一个五大三粗的壮汉,甚至可能是一个武大郎似的吊丝,但却是真的从未想过,她的真实身份会是名动天下的舞仙孙妙! 这下倒是好了,暗探首领是个大美人,青龙会的二月舵主‘惊蛰’也是个大美人,闹了半天,原来这部惊心动魄的谍战大戏,竟然是部彻头彻尾的女人戏啊。要是这样的剧情在后世播出,招来的口水,还不得把人淹死啊! 想到漫无边际处,王囧不由傻笑了一下。 笑声听在孙妙耳里,她秀眉轻蹙道:“你笑什么?” “没什么!我笑我的性命至少保住了。”这的的确确是王囧的一句大实话。 孙妙的声音一片冰寒,“你怎么知道我不会杀你!” “别啊!大姐,我叫你大姐大行了吧。我为九幽暗探出生入死,不惜一身之险。正所谓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没有苦劳,也有酬劳吧!这酬劳我是不想要了,这命你总该替我留着吧!” “哼!”孙妙琼鼻里娇哼一声,“今晚你偷入我房间的时候,我就放了你一次,想不到你还蹬鼻子上脸,带着林霖发他们一起杀了过来。难道不知道这样很有可能暴露你的身份,我们之前的一切安排都付诸流水了吗?林霖发该死,你也该死!” 生气的孙妙凤目生威,浑身散发着上位者的摄人气势,王囧的背脊顿时出了一身冷汗,再也不敢在软毡上坐着,连忙改成跪姿道:“大姐大,别啊。正所谓不知者不罪嘛!我前次偷入你的房间,只是为了找那玉红草,丝毫没有想到您就是首领大人啊。再说烛火下,金色和黄铜色,哪里分得这么清楚,有心行善善不赏,无心作恶恶不罚,阎王殿门口都挂着这样的牌子,首领大人出自九幽,总不能知法犯法吧!” 噗嗤! 孙妙听到这里,忍不住笑了出来,一时之间冰霜消解,只剩下无边春色。王囧被其气质的变化看得呆了。 “好了!我也只是想吓你一吓而已!” “谢过大姐大,不,谢过首领大人!” 孙妙眼波流转,白了王囧一眼,“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我总要罚你一些什么,否则怎能出我心头之恨。你可知道,要消弭今夜的影响,让你继续卧底青龙会,九幽暗探要花费多少力气吗?” “啊?还要卧底啊?”王囧方才埋怨了一句,马上被孙妙杀人的眼光逼了回来,“是是,一切全听首领发落就是,无论是九天揽月,还是五洋捉鳖,我王囧接着就是了!”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孙妙美目中异彩一闪而过,好似小女孩的阴谋得逞了一般,不过不敢抬头的王囧没有看到罢了。 “卧底青龙会是你的本职,所以自然不算罚你。对了,你应该知道最近明州府那连环凶案吧?” 王囧点了点头,示意知道。 “之前我们的力量都投放在霍家庄和青龙会上,拨不出人手来调查这凶案。这凶手不仅接连犯案,而且还嗜yin成性...” 王囧心里暗自腹诽,别人不‘yin’,你这开青楼的还有生意! 不过孙妙也好似能看穿人心一般,解释了一句:“烟花之地,龙蛇混杂,而且醇酒美人最是乱人心,有些消息,你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探不到,但是却能在这里轻易听到。所以我才会居身于此!” 王囧被道破小心思,哪敢再胡思乱想,只是点头称是。 “好了,言归正传,那凶手已经造成了明州府的混乱,而且三小姐也是住在明州,这凶徒一日不除,始终就是我心头的一根刺。若是你能戴罪立功,三日之内,将此人的身份探出,我不仅不追究你的罪责,还将那玉红草赏你。你看可好?” 王囧心里虽然转着别样心思,但还是苦笑道,“首领大人,九幽暗探号称无孔不入,这种缉凶捕盗的事情,还需要我出力吗?而且期限还只有三天?” “当然只有三天,你自己查不到,可以去问问青龙会嘛!若是过了三日,我们九幽暗探自己也能找到答案了,还需要你吗?” 孙妙说到这里,本来还算平静的玉容顿时冰寒如水,“你不想出力吗?哼!原来你只是一个薄幸之人,连朱凤妮爹爹的仇也不想报了。” 王囧的心被狠狠刺了一下,咬牙道:“谁说我不报仇!好!一言为定,三日之内,我给你一个交代!” “这样才是奴家心目中的囧哥儿嘛!”孙妙冰寒的玉容瞬时又是花容绽放,声音也是好听得令人邪火乱烧。 孙妙骤冷乍暖的性子,让王囧心底大声叫苦。不过也是难怪,做惯了地下工作的人都这样,要不然无间道里伟哥干嘛还去看心理医生啊。 意识到伴君如伴虎的危险,王囧片刻也不想呆在孙妙这里,小意地道:“首领大人,现在诸事已毕,小的可以走了吗?” “走?”孙妙美眸射出的柔光在王囧脸上游弋,“你这么心急作甚?是觉得我这个人不好相处,还是急着去找青龙会揭发我的身份啊!” “卑职不敢!”孙妙之言不可不谓诛心,王囧只能第一时间表露决绝的态度。 “谅你也不敢!否则我可以保证,在你把消息传出去之前,你的脑袋就要先搬家了!” 王囧听之默然,心里暗暗发誓来日定要这女子好看,以报今日之屈! “好了,我也累了!女人家啊,睡得太晚,肌肤就会不好。你也别杵在这里了,该干什么干什么!以后可以常来找我,我会放出风去,说是舞仙孙妙和侯府管家王囧不打不相识,甚为相得,青龙会若是问起今夜之事,你就用这个答案吧!” “是!” 孙妙丢下一句轻飘飘的话语后,转身便出了屋子,墙壁的暗门里同时出现那些女子,她们上前纷纷催醒林霖发等人。 王囧看着衣裙下美臀摇曳而去的女人,自觉仿佛做了一场梦一般,不提今夜离奇的经历,单论孙妙这女人,她所表现出的神情,真真假假,似实还虚,除了她自己,可能根本不会有人明白吧。 第八十三章 天魔解体大法 等王囧回到侯府,已经将近拂晓,不过离着天色大亮还是有些功夫。 折腾了一夜的王囧,此时也是睡意全无,各种心情情绪沉淀下来之后,唯一缠绕心间的感受就是失落。 没错! 自从获得仙镜以来,自己一路走来,可以说是一路高歌,过关斩将,凭着自己的智慧和机缘,武功大进不说,甚至和不可能产生交集的诸葛嫣产生了联系,但是人的气运和所有事情一样,可能都逃不出盛极必衰的规律。 以夏渊的袭杀为转折点,自己的步子就磕磕绊绊起来,虽然其间也并非没有收获,但始终有一股压抑感让自己喘不过气来。 这种压抑来自青龙会,来自九幽暗探,也来自最近那个yin虐明州的采花凶徒。 现在就有一个机会摆在自己的面前,若是自己把握的好,就能给予这些始作俑者狠狠的还击。 没错,就是找出采花yin徒,然后赢得和孙妙的赌约!让这个自以为是、高高在上的女人,知道自己并非只是一只随意摆弄的棋子而已! 王囧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心中激荡的情绪平复下来,不过想要完成这个赌约,自己还缺少一样至关重要的东西,想到这里,他心念一动,拿出了怀中的仙镜。 此刻仙镜上闪烁着的是红色光华,这正是属于孙妙的颜色,她身为明州府九幽暗探的首领,修为肯定已经达到了先天武道家的行列,而且经过今日的亲身领教,王囧也知道此女的功夫走得是魅惑邪异的路子。 三人行必有我师,王囧又怎么会错过这个功法迥异且有高明的师傅呢? 王囧心中默念,希望能够看到孙妙翻看秘籍的影像。 很快仙镜里就出现了孙妙的令人晕眩的魔姿,说是魔姿却是并不为过,此刻的孙妙又是只披着一条轻纱,仅仅遮住一些重要的部位,脸色轻松写意,丰满的酥*胸,玲珑浮凸的曲线,媚动天下的一张俏脸,风情万种,那浑然天成的成熟风韵让所有女性在她身边那要自惭形秽,丰润的腰肢,曲线柔和,比起诸葛嫣、季婵来,并非那种骨感美女,而是别具丰腴美态,给以一种朱颜玉润之感,更能激发男子的某些**。 不过现在的确不是王囧考虑这些事情的时候,很快他就把注意力投入到了仙镜的影像上。 此刻在孙妙手中是一块类似绢布的东西,形状细长,颜色是粉红的,看起来颇似半根腰带,质地虽然轻柔,但却好象极其坚韧。 王囧看到秘籍的外形,有些失望,以为是什么魅惑的功法,自己一个大男人,总不能搔首弄姿,用美色惑人吧? 王囧刚想再调换影像,但是当他漫不经心的目光注视到孙妙手中物事时,眼神象被凝固了似的,再也不能移开分毫了。使他震惊的是此物品的最底端写的六个小字——天魔解体**。 天魔解体**!? 这个名字在王囧的前一世,可谓是如雷贯耳,传说这是一种能够激发人体潜能,甚至以透支生命为代价,瞬间大幅提升功力的邪派武功。 此刻握在孙妙手中的就是这种传说的武功吗? 王囧定了定神,压下激荡的心神,目光投到了秘籍的内容上。 差不多一盏茶的功夫,王囧一气将通篇功法看完,心里是且愁且喜。 让王囧喜悦之处,这门秘法的效用,的确如自己所想一般。早前便已经说过,习武之人的真气内力高低,直接决定了他们的强弱,一个低阶的武者,任其招式如何精妙,想要战胜高阶的先天武道家,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而天魔解体**却是独辟蹊径,中间的过程玄之又玄,不再细言,总而言之它能将使用者的真气瞬间大幅提升,短时间爆发出双倍甚至是三倍的力量,不得不说此秘法确实是偷天地之妙,有神鬼莫测之功。 不过让王囧发愁的是,这天魔解体**也有一个缺点,而且这个缺点几乎可以说是致命的,那就是此秘术一旦施展,便会抽取丹田内的所有内力,并且透支你的生命潜能,轻则走火入魔,大病一场,重则经脉尽裂,折寿十年。 折寿十年? 人生本就如白驹过隙一般,不过短短数十载,折寿十年的代价可以几乎说是不可承受的。 自己要修炼这门秘法吗? 王囧心中的犹疑很短暂,随即心意坚定地发誓一定要学会此法。因为只要学会了此法,自己最大的困扰就能迎刃而解! 打定了主意的王囧,盘膝坐在床榻之上,开始依法施为。 要想修炼天魔解体**,第一步就是要以秘法中所述的独门手法封闭人体的三**穴道。 这和一般的心法根本是南辕北辙,因为真气的修炼本就是要求经脉通达,而穴位无疑就是经脉的重要关口,若是穴道被封,真气根本就无法运行。 但是已经下了决心的王囧,也顾不得这许多,王囧的十指疾弹,随着最后离开胸口的‘膻中穴’后,三十六个穴道全部被封闭了起来。顿时,王囧本是完整通畅的经脉被分为了数十个小小的幽闭区间,这就是秘法中所谓的‘解体’一步。 此刻若是有人去探查王囧,就会发现虽然他依然有呼吸,鼻端也是依然温热。但却是没有丝毫的脉搏。 修炼此法的第二步更为诡异,竟然是要激发心底的魔火。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尊佛,但同时每一个人心中也住着一个魔,人就是这种正邪妥协的矛盾体。而天魔解体**就需要修炼者压制心中的佛性,激发另一面的魔性。 何谓魔?魔性如何激发? 天魔解体**把这个玄之又玄的问题化成了可修炼实施的步骤。 下一刻,王囧心灵深处忽然传来一种悸动,这种悸动似乎来自很遥远的地方,带着极端邪恶的感觉,悸动化作一股邪火,冲击着王囧的神经和经脉,强大绝伦的炙热感汹涌,在王囧的经脉内冲转着,几乎大到了他难以想象的地步,自从王囧晋级二品武者以来,功力比以前已经是大大长进了,但同这股突如其来的炙热相比,那还是小巫见大巫。 炙热的魔火在体内流转的愈来愈快,王囧几次勉强运作自己体内的真气想将之硬压下去,但也许是三十处穴道被封的缘故,自己支离破碎的真气完全起不到半点的作用。 冷汗从额上冒出,但此时王囧身体却已经无法移动分毫,甚至想张口出声亦有所不能,但任谁也不会想到王囧的体内正经历着惊心动魄的巨变。 莫可抗拒的感觉逐步侵蚀着王囧的意识,虽然此时身体完全无法行动,但王囧心中清楚得很,因为秘法上有言,这种感觉是每个修炼此法都必须经历的事情,要想成功,就必须将这股魔火压制,并且将其吸收融化到自己的真气中去。 一方是心底燃起的魔火,一方则是自己的真气。此时的情形,就象是有两方在争夺来身体的控制权。 两股力量交织在一起,像是有一场小型的风暴在体内萌发,席卷一切,经脉内发生了剧烈的震荡,火烫和冰凉的感觉同时传来,身体所受到的痛感远非受伤时的感觉所能比得上的,尽管是以王囧的坚韧,亦忍不住要呻吟出声。 “不!”虽然不见王囧身体动作,但他的意识却极力挣扎着,试图压制魔火的力量,但这个力量实在是太强大了,几乎使他陷入绝望之中。 此刻,一股冰寒再次适时地从王囧心口处生起,与他的丹田内的魔火交缠着,好像仙镜天生就有一种压制魔性的力量,很快让他的体内的风暴为之稳定下来。 有了这股冰寒力量的助阵,王囧体内的真气大盛,一点一滴的开始压过了魔火的力量,不是将之排除出体外,而是加以消化吸收。 一式式的天魔解体**的修炼图形从心中流过,魔火的力量也相应的被逐步分散开来。 不知过了多久,王囧感到身体蓦地一轻,体内所有的力量全部融合在一起,而整个人也随着这种力量向上飘飞。 王囧似乎感觉到自己的精神和**进入到了另一个层次中,终于,魔火和真气完全融合成一个紧密而不分彼此的整体。 王囧细查自身的情况,让他大吃一惊,自己看似没有什么变化,但是缓缓的让真气在体内运行一周之后,王却是惊喜地发现,此刻体内的真气似乎多了一种难以言说的澎湃汹涌,相信只要发动秘法,就能点燃真气中的魔火,释放出令自己都想象不到的强大力量,若是自己现再和那连环凶案的黑衣人相遇,相信必定可令这个大仇人大为“惊喜”。 天魔解体**,练成了! 王囧缓缓地睁眼,此时天色亦已经微亮,又是新的一天来到了,不过短短的半个时辰,王囧却已经发生了绝大的变化。 拂晓旭日,风停树静,一派祥和,但是一场风暴已经开始酝酿。 第八十四章 这不就抓到了? ……王管家,你把我叫到这地窖,所为何事?…, 神情木讷的田拓广,一大早便被叫到了侯府的地窖里,因为深处地下的缘故,所以依然是幽暗一片,只能靠石壁上的油灯照明。 王圃看到这名先天武道家,眼睛一亮,有些没来由地道:“田拓广,你来侯府老宅有多少年了?” “五年零九个月!” “你的记性很好,若是没有记错的话,你是和三小姐一起从京城到此的,对是不对?” “没错!” “你是侯爷安排在的高手,专门负责保护小姐的对不对?” 田拓广浑浊的眼神,终于明澈了一些,他的目光在王圃脸上游移了一下,最终还是默默顿了顿头。 第八十四章 这不就抓到了?“田大哥,你能不能帮我一次?” “帮你?我为什么要帮你!” 王圃抓了抓头皮道:“你的责任是守护侯府和三小姐!如果有任何威胁或者能够潜在威胁到小姐的危险,田大哥是不是都有责任将其去除呢?” 田拓广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现在明州府因为连环凶案,闹得鸡犬不宁,人心不安。三小姐也因此心思不定,日夜希望抓住这个凶徒,而且为了此事整日奔走西东,你说这算不算是一种危险。而且这凶手不仅凶残成性,而且嗜色如命,说句不敬的话,三小姐又是如huā似玉的美人儿,那么这凶手算不算是三小姐的潜在威胁?” “所以呢?” “所以我希望你能帮我抓住凶手。在明州府里,除了田大哥,我想不到第二个人可以帮我。” “那凶手是谁?” 王圃说到这里,激动地搓了搓手”“一开始我也是举得一头乱麻,如坠云雾之中。但是一个很偶然的机会,我竟然和凶手照了面!” “你看见了他的样子?”王圃摇了摇头”“没有,当时他蒙第八十四章 这不就抓到了?着脸,只露出了一双眼睛。” “你通过眼睛就能将他认出来?” “也不是,当时我和他照面只是在电光火石之间,什么也看不清,而且之后我就差点丧命在他的一刀之下。” “你既然没有见过他的样子”人海茫茫,让我如何帮助你?” “田大哥,你莫要心急,且听我慢慢道来。因为我和这个凶手照过面,所以知晓了他的武功极高,反正我不是他的一合之敌。王某在武学一道上,虽然是末学后进,但也达到了二品武者的境界,所以要想一招置我于死地,我推定此人必定是一位先天武道家,而且很有可能不是**品而已。” 田拓广丝毫不为所动“这个推论很不怎么样?凶手能连杀五人,而且受害者也非是常人,显然就是一名高手。这一点无须王管家特意告诉我!” 王圃点了点头道:“此人是个高手不怪,但怪就怪在他明明可以一刀将我毙命,但是却偏偏放过了我。田大哥,你说这怪不怪?” “也许是他不屑杀你!”田拓广的〖答〗案让王圃很受伤,不过他还是耐心地解释道“田大哥”非是如此。当时他已经对我有了杀意,他的刀只差一线,就能将我的脑袋劈成两半,但他却偏偏在此时撤回了这必杀一击。我一开始也不明白是为什么,但是后来却想通了其中的缘由!” “什么缘由?” “因为他认识娄!” “认识你?” “没错”当我和他照面的时候,我也是蒙着面巾的,所以他只把我当做陌生人,但是在他的刀劈开我的脑袋之前,却是先劈开了我的面巾,也就是在那一时刻”他认出了我,所以才会撤刀放了我一命!” “他是一个高手,而且是一个认识我的高手,而且很有可能因为某些方面的顾忌,而不能杀我。这么一来”嫌疑对象又是大大缩小。可是即便如此,当我抓到凶手的时候,还是有些不可置信。” 田拓广淡淡道:“凭这两点,你就知道凶手是谁了?” 王圃见到田拓广平静的神色,有些不好意思地道:“田大哥,其实你有些没有听清楚我刚才说过的那句话。” “哪句话?”田拓广眉毛一挑。 王圃扳着手指道,一字一句道:“我说的是“我抓到凶手,而不是“我知道凶手” “抓到,和“知道,应该是有区别的吧?” 田拓广四望了一下d暗的地窖,莫明道:“抓到?到哪里去抓,莫非王管家以为,凶手会忽然从这黑dd的地窖里冒出来不成吗?” 王圃嘴角一撇,高深莫测地笑了一下,伸手抓住了田拓广的手臂”“这不就抓到了吗?” “开什么玩笑?” 田拓光罕见地脸露不满之色,愤愤道:。王管家。,我没有空陪你在这里胡闹,若是没有旁的事情,我就要走了!” 王圃抓住田拓广的手臂不放,将声音提高几分,朗声道:“田大哥,且待听过王某的解释,再来评说也不迟嘛!” 在田拓广古怪的眼神下,王圃笑着道:“田大哥,现在我们就来说说你为什么就是凶手吧?”“我们方才说过,凶手是一个高手,而且很有可能和我相识。这两点田大哥都是完全符合,你在侯府的任务是保护三小姐,而我身为侯府的管家,也是对三小姐至关重要之人。因为我们目标相同,所以你才放了我一马,对不对?” “无稽之谈,不知所云!” 王圃不为田拓广的言语所动,只是忽然问道:“田大哥,你最近有丢什么东西吗?” “田某孑然一身,身无长物,没有什么东西好丢的!” 王圃抚了一下额头“哦?是吗?可是我记得田大哥,你前些日子曾经向我告假,说是要去礼佛,对是不对?” “没错,那又怎样?” “礼佛嘛!自然是烧烧香拜拜菩萨,当然没什么稀奇的。可是我想问一句田大哥,你为何要去礼佛?” “我……”田拓广停顿了一下”“没有理由告诉你!” “你礼佛的那一日,正好是案发的次日。一个洗心革面了三十年的采huā淫贼,因为抵不住血液里的罪恶,终于再次出手,但是事后却陷入自责和苦恼之中,所以才会想去礼佛对不对?” 王圃说到这里,摆了摆手”“你不用告诉对也不对,我接下来想说的就是暴露你就是凶手的关键证据!” “狂风骤雨打船篷,溪畔桃huā尽落红,惊醒渔翁春梦熟,持蒿撑去失西东。田大哥,不知道对于这句话,是否熟悉?” 田拓广这次没有说话,只是默默注视着王圃。 “礼佛嘛本来只要真心虔诚就好,但是和尚也要吃饭,所以就弄出些签文算命的玩意出来。可是还就偏偏骗到了不少善男信女、迷途浪子。田大哥你破戒杀人之后,想必也是心中痛苦迷惘之极,所以才会替自己算了一卦吧?” “狂风骤雨打船篷,溪畔桃huā尽落红,惊醒渔翁春梦熟,持蒿撑去失西东。这就是你拿的签文,很明显,这是一支下下签。桃huā落尽, 春梦惊醒。这两句话用来形容田大哥近日的遭遇,真是再贴切不过了。有时候总以为这些玄乎其玄的东西是骗人的,但当你这么想的时候,它又偏偏如此灵验。”王圃说到这里,从袖子中缓缓摸出了一件东西。 “田大哥,你认识这张签纸吗?” 田拓广见到王圃手中的签纸,眼珠子一缩,嘴嗫嚅了几下,终是没有说话。 “你一定很奇怪我怎么会知道你有这么一张签文,而我又是在哪里拿到这张签文的?对不对?、” “当日我逼着你吃下那晚猪蹄,里面其实加了迷神之药,当时我就搜过你的身子,所以才发现了签文。但是我没有动你身上的任何东西,所以这张签文应该一直在田大哥的身上才对。可是偏偏在我当晚查察程青桐被害现场的时候,我找到了一枚暗器,这是程青桐的独门暗器,钉在现场木架的底部。本来暗器是不可能射到那个位置的,但是程青桐的镖法是“回风落叶镖”能够令暗器在空中曲折拐弯,而这张签纸正是串在这枚暗器上。”王圃说到这里,顿了一下道“我想当时的情况是这样的,在程青桐和你纠缠的时候,她摸到了你身上的这张签文,她自知今日难逃一劫,所以才会将这签文串在暗器上,以她的独门手法掷出,希望能让他人知晓凶手的身份。之后你虽然也清理过现场,但是却错过了这枚程青桐临死射出,位置隐蔽的飞镖。田拓广,不,也许我应该叫你紫蝴蝶卓不群才对,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好抵赖的吗?” 田拓广没有立即说话,而是脸色古怪地瞪看了王圃半晌,随后才竟然笑了出来:“想不到竟然是一张签纸暴露了我的身份,没错,我就是紫蝴蝶。不过即便你揭开了此案的真相,又用手抓住了我的胳膊,但是正如你方才所说“知道,和“抓到,是有区别的,那么“抓住胳膊,和“抓住凶手,是否区别更大呢?” 田拓广话音一落,王圃就知道事情要糟,随后一股大力传到了抓着其胳膊的手上,王圃顿时觉得手臂一阵麻痹。 (遇到急事,又没有存稿,真是急得我火烧火燎的,明日三更补上,诸君见谅)!!! 第八十五章 舍身一战(第一更) 田拓广的突然发难,让王旧心中一凛,但面上却没有丝毫惊慌之色。 瞬时间,只见一阵粉尘自其手中扬起,尽数撤在了田拓广的身上,同时两枚暗器从他袖中滑落,随着手指的拨弹射出。 “噗噗,两声,地窖中的灯火被飞镖打灭,只剩下这暗室之内化不开的浓墨般的黑暗。还有一个闪亮着荧光的身影。 没错! 这就是王囧的第一记杀招,洒在田拓光身上的正是黑暗中能够发亮的荧光粉。 曝露在黑暗中的田拓广,并没丝毫慌张,他把〖体〗内的真气运行至极限,刹那间把灵觉提至最高境界。不但眼耳鼻等触觉比前以倍数灵明,最难得处是还具有某种超乎感第八十五章 舍身一战(第一更)官的感觉。他的感觉清晰地告诉王囧对方正以高明的步法,急速地在地窖中不断变化着位置,让其难以捕捉确切的方位。 下一刻,一道尖细的破空暗器,闪电般射向他的他腰眼处。 田拓广心中冷笑,扭身撤步,轻而易举就躲过了暗器,但是随即他却轻“咦,一声,原来暗器擦身而过之后,竟然自背后回转,又是朝着自己射来。 这次留给田拓广反应的时间极短,即便以他的身手也是避闪不及,妻光火石间,只见他右手如箕般张开,手中生出一股无形气旋,竟然硬生生地将近在咫尺的暗器用气劲逼住,不能令其伤及自己分毫! 叮当!耗尽了力道的飞镖,无力地掉落在地面,发出清脆的声音。 就在田拓广堪堪什解了第一次暗器突袭,细微的破空声再响,二度向着这可怕的先天武道家背心而去,而且这次的飞镖赫然是两枚! 田拓广知晓了王囧暗器的法门,今趟却是精乖了,先是避开了飞镖了初始轨迹,待到暗器变换方向之后,又是立即变招手指准确无误地弹第八十五章 舍身一战(第一更)在了两枚飞镖上,令其呼啸着向着黑暗中而去。 而暗器飞行的方向正是不断改变位置的王囧! 田拓广虽然不会回风落叶镖法,但是发射暗器的劲道却远非王囧可比,所以这次被其还施彼身的暗器飞行速度又是快上了几筹,眨眼之间就到了王囧的身前。 危机之下,王囧没有丝毫高手风范,直接俯身坐马般蹲下,才避开了来势凶猛的飞镖,擦着自己的头顶心而过。 呼一王囧的心“扑扑,跳了几下,正要重稳阵脚,再次发招。 蓦然他只觉得气劲剧盛,掌风迎胸涌至。 原来田拓广已经凭着王囧躲避飞镖的细小动静,灵敏地掌握到了他的位置所以也是一言不发,随着两枚飞镖疾扑而下,真气鼓足的右拳鼓荡着气劲,往王囧强攻而下。 田拓广的拳上携带着庞大的劲气,似乎连浓至化不开的黑暗,也像要被撕裂了一般。 王囧非是没有领教过田拓广的出手,但仍未想过再次亲身体验,竟然比起前次的经历还要可怖。 危急关头,蹲伏在地上的王囧,让自己的身体处在“空,的状态,借着田拓广的拳劲,同时右足一点随即尊体犹如漏气的皮球一般,好似没有半分重量向左地疾射了出去,终于靠着纵云梯的奇妙的轻功,避开了这几乎必杀的一击。 王囧还在极速逍飞,没来及喘息片刻,但田拓广又似阴魂不散的幽灵般缠绕了上来更甚者,对方的速度显然比自己快上几筹,所以王囧虽已在疾退但身体已经完全暴露在田拓广的攻击威胁之下。 际此生死关头,王囧娶宇一宰崭出想要阻一阻田书乒的追击之势。 哪知掌风劈出之后,王囧竟然感觉到这股无形的真气,在那瞬时的刹那,竟然好似被对方拖曳住了一般,不知怎地生出一股粘贴之力,教他连抽回后劈的手掌亦有所不能。 这怎么可能?田拓广竟然能捕捉无形的真气,靠其寻根朔源,牵制发出真气掌风之人。 这莫非就是先天武道家的“粘,字诀吗? 还在惊诧莫明的王囧,整个人已陷进一种近乎无可抗拒的牵扯之中。 那是千百股奇怪的力道,部分把他扯前,部分却直压而来,还有几股横向和旋转的力道。就像掉进下了大海怒涛汹涌的漩涡中,使人难有自主把持的能力。 生死之间的王囧,睁大了眼睛往田拓广瞧去。 一时间,他只能见到一个闪亮着荧光的影子。 这个影子,在他眼前不断扩大。 同时无坚不摧的拳芒,喷涌而来,使他呼吸顿止,全身有若刀割。 由王囧发觉有异,直到被这可怕的敌。施以暗袭,再施此杀招,只不过眨两下眼皮的功夫,但已使王。陷进生平未曾遇过的凶险里。 此时此刻,王囧只觉得时间和空间都几乎凝滞了,只剩下了自己扑通通的心跳声。 去死吧! 田拓广的拳头没有半丝huā俏地重重击在了王囧的胸口处!一时之间,王囧心痛如焚,只觉得整个身体都要在这一拳之威下垮塌一般,但只是短暂的胸闷气短之后,王囧的一口真气却是奇迹般的没有被打散,与此同时,一丝诡异的笑容在他的嘴角逸出, 王囧笑得原因非是绝望,而是因为直到目前为止,一切都在自己的计算之中! 没错! 在霍家庄查察现场的当晚,他就惊愕地发现了田拓广就是连环凶手的惊人事实。 田拓广是六品武道家,自己只是二品武者,无论如何,这都是一条看似不可逾越的鸿沟。 但是王囧不想将替朱老爹报仇一事,假手他人,而且他也难以预料,九幽暗探在知道了凶手是田拓广后,会不会有大义灭亲的决心,所以他想自己亲自动手! 可是怎么才能战胜高出自己太多的田拓广? 这几日的王囧,几乎没有停止思考过这个问题,首先他将摊牌的地点选择在了这个漆黑的地窖里,然后备足了荧光粉和暗器,希望能够利用敌明我暗的优势,还有玄奇的镖法轻功与之周旋。 而且为了进一步减弱田拓广,他毫无预兆地将其叫到此地,令其只能弃刀,而用拳头与自己对战。 但是料不到在这么百般精心布置之下,自己还是在转瞬间就陷入了死亡的危机。 但这看似最大危机的一刻,也是王囧安排的最后一记杀招。 将决战安排在地窖里,除了制造敌明我暗的优势之外,王囧还有更大的深意! 黑暗中,人的哪一部分是最容易暴露的!没错,就是发出心跳声的胸。! 心胸要害,本来就是最容易被攻击的必杀部位。而在方才的对阵之中,王囧几次故意加快自己的心跳,就是在有意无意地诱引田拓广以此为目标。 所以王囧就是在赌田拓广会不会将必杀的一拳,落在自己的胸口,只要田拓广用拳击中他的胸口,他就可以用仙镜化解这一拳之威,然后自己的机会就来了! 现在看来,他赌赢了! 靠着仙镜抵抗了大部分拳力的王囧,转瞬间他的脸上扭曲有如疯狂,瞳孔紫芒大盛,全身气劲运至巅峰,身上衣衫无风自鼓,只听数声碎帛之声,衣上身衣物已经被王囧的杀气摧为飞灰。 真气的魔火瞬时点燃,天魔解体**! 这就是王囧的最后杀招!在看到天魔解体**的刹那,王囧知道这就是上天给自己的机会!他早就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即便拚着受伤,哪怕是身死,也要趁着这个机会手刃田拓广! 田拓广也是第一时间感受到了落拳处的异样,王囧的胸口并没有如同预料般的凹陷下去,而是被一样极为坚硬的物丰挡住。 照理说,以自己的一拳之力,哪怕是金刚铁板,也会被砸出一个印痕来,但是不知为何,击打在王囧胸口的拳头,竟然难以再进分毫! 更让他匪夷所思的是,王囧不仅在自己的拳下安然无恙,凭着他敏锐的气机交感,对方的气势还蓦然提升了数倍,远远超过了他应有的内力真气,这是怎么回事? 田拓广脑中一道闪电闪过,想到了什么,但是一切已经来不及了。 此刻击打出全力一击的王囧,似乎进入了前所未有的奇妙状态,脸上杀气凝若实质,双眸幽深无尽,每一处肌肤,每一处神经,每一处肌肉都好似在燃烧一般,自己全部的真气内力甚至是生命精华,都汇聚到了这一掌之上,只看那手掌上犹如蛛网般纹起的脉络,就知道此掌一出必将,石破天惊。 如此掌力,岂是人力所能拒之。 天地之间,一片寂静! “蓬,! 王囧的手掌也是毫无huā俏地印在了田拓广的胸口,没有任何防备的田拓广,怎吃得住对方狂猛的掌劲,痛哼一声,嘴里喷洒着鲜血往后方抛跌过去。 噗通! 田拓广的身体重重落在地面上,眼耳口全是血渍,胸口似乎被千钧之力击得碎陷下去,生机迅速在其身上飞逝流走,只怕是仙丹灵药也难以将其救回来了。!!! 第八十六章 三次毒药(第二更) 田拓广躺在地上奄奄一息,但此时的王*也不好过,几乎感到了自己身体被抽空了一般,只剩了一个空空如也的躯壳。 “噗通,一声,王囧的双膝无力地跪伏在了地上。 黑暗的屋子里,他只听到了自己微弱的喘息声。 不知过了多久,王囧才感觉身体的力量稍微回来了一些,但全身的骨髅,尤其是经脉,仍好似被火烧毒撩一般。 可以说此刻的王囧,即便是面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妇孺,只怕也挡不住对方的一拳之力。 天魔解体**,就像最璀璨的烟huā一般,短暂的绚丽过后,便是灰飞烟灭。 “嚯” 王囧艰难地呼了一口气,挣扎着向着田拓广俯身的地方,缓缓爬了过去,因为他要确认这个恨之入骨的凶徒,究竟有没有被自己送入黄泉。 艰难爬到田拓广身边的王囧,靠着对方身上的荧光,准确摸到了他的手腕。 脉搏微弱,犹有体温! 王囧的心中一凛,想不到受了自己这全力一击之后,田拓广竟然未死,王囧从怀中摸出一枚剧毒的飞镖,狠狠地划破了田拓广的手腕,然后终于耗尽了最后一丝气力,无力地倒在了地上。 许是手腕上的疼痛,又或者是回光返照,下一刻,田拓广呻吟一声,竟然醒了过来。 黑暗中,王囧虽然看不清他的面容,但是却可以看到他发亮的眼睛,没错,此刻田拓广的眼睛中闪动一种异常的亮光,和他平时浑浊暗沉的目光,截然不同! “呼”田拓广吁了一口气,声音依然很是平淡地道”“我是不是要死了!” “没错!我刚才有用毒镖划伤了你的手,飞镖上的毒是九幽追魂, 毒,很快就会让你这个恶魔去到该去的地方!” 王囧虽然精疲力竭,但是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还是感到一种舒爽,似乎多日来的郁结之气都在此刻散发了一般。 “死了啊”田拓广喃喃自语了一句,随即竟然好似轻笑了一声”“死了就好!” 王囧闻言一怔,略吃有些诧异道:“我没有听错吧?你在笑?” 田拓广没有理会王囧,只是仰望着黑乎乎的上空,眼眸子却是越来越亮! “你为什么要杀那些人,你真的是紫蝴蝶吗?”王囧耐受不住这种无言的寂寞,问出了心中盘桓多时的疑问。 “紫蝴蝶?”田拓广轻轻重复了一遍随即陷入了长长的沉默中,就在王囧以为他已经毒发身死的时候,田拓广的声音又是响了起来“没错,我就是紫蝴蝶!三十年前,这是一个多么响当当的名字,多少女子闻我之名色变,那时的我,又享尽了怎样的温柔春梦,不过梦醒地很快,直到我遇到了飒” 王囧闻言一阵静默他知道浪子回头的背后,总会有一个凄美动人的故事,不过田拓广显然不想再说。 “既然你已经改恶为善,而且能被派来守护三小姐,想来也是深得侯爷信赖为何却要重拾屠刀,作出此等天地难容之事!” 王囧说到这里,虽然声音还是无力,但是语气中却透着一股狠戾的质问。 田拓广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半晌之后,吐出三个清晰而微弱的字。 青无会! “青龙会?这个青龙会有何干系?”饶是王囧如何思付也想不透这其中的干连。 “青龙会想要打开府库宝箱的三把钥匙,而那把银色的钥匙就在我的手里。可是他们忌惮我的武功,迟迟不敢对娄下手。 直到有一天我的心蠢蠢欲动了起来,脑子里时不时开始闪现着三十年前那一张张娇艳扭曲的面容。” “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从三十年前,我的心早就像一口干涸的枯井一艉” 王囧听到这里,点了点头,没错,一个人的眼睛就是心灵最直接的投射,田拓广的眼神就是浑浊暗沉的,自己之前只以为是他的伪装,却是没有料到这是他的〖真〗实状态。 “一开始我没有想到是有人背后作诡,只以为是自己心志不坚,又或者是心魔缠身。靠着多年来的养气功夫,我已经慢慢将这股心魔压制了下去。可是……” 田拓广说到这里,忽然转头看向了王囧。 “和我有关吗?” “没错!有一次青龙会进入侯府,惊动了我,我一直尾随此人,发现他竟然进到了你的房间里,而且将一叠纸张放在了你桌子上。” 王囧心中狂跳:“你说的是明州府的美人名册?” 田拓广点了点头”“没错!就是那份名册,还有一把仿制的三才锁钥匙!” “你知道我和青龙会有联系,为何不揭破我?” “青龙会和你有联系不假,但是林霜发和你搅在一起,却是更早。 所以我猜想,可能是九幽暗探想要借助你,打入青龙会,感是别的什么目的。毕竟在府库之战后,整个侯府看起来平静苦往, 但是背后的腥风血雨却是多了太多!” 田拓广竟然什么都知道,王囧本还在怀疑这所谓的隐藏高手,究竟用处再在,想不到侯府的一举一动,竟然全部都在他的眼里,只是因为没有触及他的职责,所以故作不知罢了。 王囧咽了一下口水,又是问道:“可是那份名单和你作案又有什么关系,虽然受害者都是名录上之人,可你不是已经压制住了心魔,总不至于看到这些名字,就又起了魔念吧?” “当然没有这么简单,当我手触到那份名单的时候,不知为何整个人就热血沸腾起来。当时我也以为是看到那些美人名字的缘故,后来想想才发现有些不对。若是我料得不差,应该是青龙会在那些纸张上,涂了什么特殊的药液,这些药液经过纸张的接触,就渗透到了我的〖体〗内,使得勉强压下的心魔,又是升腾起来”而且比之前次还要强烈许多!终于”田拓广说到这里,一直平静的声音,露出继续痛苦的嘶哑。 虽然田拓广没有再说下去,但是王囧知道结果”不过他还是有些不明白地问道:“我也接触了那份名单,为何却没有一丝异样呢?” “我估计那是一种高明的混毒,我不是一开始说过无缘无故有心魔产生吗?虽然不知道通过什么渠道,但想来应该也是青无会对我下了一次毒药,而名单上的毒液应该能加剧我之前强压下的毒药,所以你触碰了才会没事。因为只有两种毒药叠加后,才会显出真正的毒性来!呵呵,现在一想,他们送名单那次,应该是故意惊动我,醉翁之意根本不在你,而在于我!” 嘶一王囧倒吸一口冷气,若真是如田拓广所言,青龙会的手段未免也太可怕了,他忽地想起一事道:“那后来那次的猪蹄里,我也掺了青龙会的毒药,莫非?” “没错!自从两次被下毒之后,我已经大大注意了饮食,可终究还是第三次着了青龙会的道。那次的毒药单独使用来只是令人昏迷而已。可是和我〖体〗内的前两次毒药混合后”竟然开始毒噬化解我的真气。在我在中毒当日,修为就生生跌去了一品。若非如此,在霍家庄里,那个女子也休想从我身上取走签文,并且留下暗记了。” “什么?这么说你的功力只有七品而已了吗?” “不是!只有九品!这种毒药每天就令我跌去一层修为”所以接下来的两天,我心中虽然魔念丛生,但都没有出去犯案,因为凭着现在的武功,只怕一出去,就会被九幽暗探发现”而虎视觑觎我的青龙会也不会放过机会。” 怪不得霍家庄之案后,再有没有新的受害者,想不到真相竟然会是这样。等一下,田拓广说自己跌去了三品的修为,那岂不是说“没错!我现在不过是九品武道家而已”否则即便是你使用了天魔解体**,也不可能击败我!” 王囧闻言心中泛起滔天巨浪,一直以为自己的计划,虽然冒险,但成功的机会也是不小,哪里知道若不是田拓广生生跌去了三品修为,自己恐怕早就魂归地府了! 王囧还陷在惊诧侥幸的心情里,忽然田拓广喉咙咯咯作响起来。 怎么回事?王囧费力地爬过去,将田拓广服了起来,让其口中吐出一口血来,田拓广的呼吸稍畅终于顺畅了一些,免去了立即窒息而死。 他望了王囧好一会后才喘着道:“不管你信不信,虽然我害人无数,但事后则感到非常后悔,痛哭流梯,只不过隔了一段时间,心内又生出强烈的冲动,迫得我一错再错。本来好不容易,心中立誓不再犯淫行杀戮,可是平静了三十年后竟然又重堕地狱。虽然青龙会的毒药是始作俑者,但若是我坚守本心,即便是毒药,又能奈我何,唉,这几天实在是我一生人里最痛苦煎熬的时刻了。现在我就要死了,能死在你的手里,我……,的良心也好受一些!” 田拓广忽然说出了这么一大段话,愈说愈〖兴〗奋,眼眸子也是越来越亮。 王囧知道他是回光反照,随时断气,看着将死的田拓广,心中的仇恨也是冲淡了不少,反而有一种悲凉之感。 此时,田拓广气若游丝道:“那把钥匙,我藏在我的杀猪刀里……………,咳……你把钥匙交给林霜发……咳……” 王囧一呆,想不到钥匙竟然是被藏在了那里,怪不得自己遍寻不到,忽然他的心中一动道:“田田拓广,青龙会费劲心机,想要那三把钥匙,到底府库的宝箱里藏的是什么?” “我”田拓广眸子里的光芒迅速黯淡了下去,一口气续不过来,魂兮去矣。 第八十七章 玉红草到手(第三更) 牛后的厅堂只有孙妙孤身一人,侧身斜倚在一扇大窗前,看着窗外湖光景色。 窗外透人来的光线,把这艳丽的侧影映衬得更是高逸优雅,使王囧一时很难把她和昨夜诡谪多变的女子联想在一起。 王囧蹑手蹑脚来到她身后。 孙妙缓缓转过身来,先对王囧微微一笑,玉容上绽放出迷人的笑意,娇笑着道:“囧哥儿,昨夜我们才分手,今日怎么又寻到奴家这儿来了?嘻嘻,莫非刚分开了这一会儿时间,你又想我了吗?” “孙大家仙姿国色,自然是镌刻我心,铭记入髓。” 孙妙掩着红唇咯咯笑了一会儿,忽然笑声一停,瞪着王囧的眼睛道:“奴家在你心中,真第八十七章 玉红草到手(第三更)的这般美吗?那我比之三小姐如何呢?”王囧闻言顿时哑然,真不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只好咳嗽了一声错开话题道:“孙大家,今次我来找你,是为了昨日的赌约而来!”“怎么?你反悔了吗?”“我没有反悔!只是想拿赌局的huā红来了!” 孙妙忽地笑了起来,当王囧摸不着头脑时,这艳女道:“你知道吗?你唯一的好处就是说话很有意思,不过现在还不是晚上,并非是发梦的好时机。 “我非是拿话骗你,这就是我赢取huā红的信物!”王囧将一直捧着的锦盒放在地板上,然后慢慢推了过去。 盒子不大,不过一尺见方,但看起来似乎颇为分量。 “这是什么?”孙妙终于收起了笑意,凤目一敛,正色问了一句。 “孙…大家看过就知道了!” 孙妙迎了上来,到了王囧手可触处,才停下脚步,随后款款蹲下娇躯,将锦盒打了开来。 “啊” 饶是以孙妙的阅历,也是忍不住娇呼了一声,因为盒子里不是旁物,正是一颗人头! “这是田拓广?”第八十七章 玉红草到手(第三更)孙妙很快恢复了平静的神色,随即声沉如水道“我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王囧没有丝毫惊慌,一字一句地道:“连环凶手就是紫蝴蝶,紫蝴蝶就是田拓广!” 孙妙芳躯一震,咬着香唇道:“你说什么!”“这是他亲口承认的!”王囧看到孙妙惊疑的神色,心里涌起莫名的满足感,想不到也有这个女人慌神的时候,随后便将田拓广三次中毒的经由说了一遍。 不过这其中,王囧将田拓广武功退步的程度夸张了一些,从先天九品说成了后天一品,否则只怕很难取信孙妙,自己是如何跨越先后天的巨大鸿沟,杀死了田拓广。 听完王囧的言述后,孙妙微微垂首,掩饰眼眸中的惊疑不定,但旋即又是仰起俏脸,秀眸恢复了自信的亮光,平静地道:“是你一个人杀了他?” “没错!”王囧点头应下,这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九幽暗探很快就能知道田拓广和自己进了地窖,除了争斗的具体过程,没有什么是他们查不出的。不过为了不让孙妙起疑,王囧还是加了一句道”“所以现在的我才不堪至此,连到这仙巧阁来见你,也是坐着轿子来的。”孙妙愕然半晌,随即脸色又是凝重起来“昨夜我和你约赌的时候,你已经知道了田拓广就是凶手,对也不对!”王囧点了点头“当时我还不敢确认,所以不敢轻易擅言,但今日在动手之前,他亲口认下了此事!”孙妙点了点头,似乎是认下了王囧的解释,随即又是问道:“王管家立了这么大的功劳,要人家怎样谢你呢?”“我本就与他有仇,孙大家不计较我杀了侯府的一个六品高手便好,至于说到谢我,我只想要玉红草罢了!”笑容又是爬上了孙妙美艳的玉容,只听她道:“玉红草我自然会给你,奴家向来就是说话算话之人。” 王囧还是不动声色,只是恭声道:“孙大家乃是明州九幽暗探之首,自然不屑于失言于我这么一个小人物!”孙妙也不顾忌王囧,堂而皇之在其面前,打开了房间里的其中一个上锁的箱子,从里面取出一个药匣来。 王囧一看到那个药匣,心中就火热起来孙妙打开药匣子,里面露出一株玉红色的植物,晶莹如玉,赤红如火,玉红草之名,果然是名副其实! 嘿嘿!这样一来,第六种炼制混沌破尘丹的药草就到手了! 王囧心头按捺不住地狂喜,孙妙又是言道:“山海经有言,据说食它的果实会醉三百年,然后再醒来。奴家将其买下,本来是想修炼功夫之用。”修炼功夫?醉三百年?王囧心中一凛,恐怕孙妙口中的功夫,又是什么魅惑遴醉人心的邪功吧?前次只是从她这里学了一样天魔解体**,这次多搜集一些美人气息,再好好榨干她的家底才行! 王囧心中如是想,嘴上却是道:“让孙大家割爱,王某心内实在是不胜惶恐!” “这算什么割爱啊,一株药草罢了,要是囧哥儿开口,奴家这个人也可托付给你!” “王某命小福薄,孙大家莫要再开玩笑于我!” 孙妙美眸中流彩涟涟,忽地踏前一步,差点挨进王囧怀里,只听她柔声道:“奴家怎么会拿玩笑话骗你。现在的人大多是言过其实,口上说的惊天动地,手上却是稀松平常。像王管家这样有勇有谋,不到一日就实践自己的承诺,使我真的非常意外和欣赏。如此人才,定要好好亲允培养才是啊。” 若非昨天见识了孙妙的手段,以她的姿色,如此软语温存,任是男子,都必然是心旌摇曳,但王囧却是心生警惕,只是姑且听之,脸上却装出感动的神色,轻声道:“这亦只属小事一件。 孙大家放心,卑职对侯府和九幽暗探忠贞不二。” 孙妙再移前少许,高挺的酥胸几乎就要贴到王囧的胸膛上,轻声柔语道:“唉,青龙会的事情真是搅得我头疼不已。你也知道府库一战之后,已经有大半年之久,最近一段青龙会偃旗息鼓,我们还道是他们已经死了大半的心思,哪里料到竟然在背后布置下这许多事情,像今次田拓广一事,我们就没有收到半点消息。京城里已经因为久无进展,对奴家颇有指摘,现在又出了这般大的篓子,还不知要如何了结呢!” “孙大家破了霍家庄的天大阴谋,已经是倾天之功,又怎么会怪责与你呢?” “嘻嘻!你还会宽慰人家开心呢!”孙妙咯咯笑了一阵,胸前的高耸雪峰也是随之微颤起来。 王囧的目光禁不住瞟着近在咫尺的酥胸,猜测着若是覆手上去,还有怎样惊人的弹性和诱惑力,不过别看孙妙现在对自己软语巧言,但若真的以为可以有半分逾越之举,只怕自己就是白痴了。 正因如此,王囧不想再和这真假难测的女子纠缠,只想快些了结今日的谈话,所以又是道:“孙大家谬赞太盛,待得来日我犯了错责,孙大家再拿这些嘉奖之言出来抵消便好。” “抵消?听囧哥儿话中之意,莫非要做什么对不起奴家的事情吗? 我现在心里可是只有你一人,若是你再令我伤心,奴家都不知如何自处了呢!” 王囧暗道这女人真是厉害,说中了自己心中的心思,不过他自然不会承认,只是再次岔开话题道:“孙大家,还有一件大事未曾禀报!” “哦?何事?” “现在田拓广已死,他临终前将钥匙所藏之地告诉了我,不知这钥匙该当如何处置!” “钥匙?”孙妙笑了一下道“这不是一个你向青龙会邀功的大好机会吗?” “可是孙大家不怕 “我当然不怕,最后一把钥匙在我手里,只要你不告诉青龙会,他们怎么会夺得去!” “王某怎敢如此!” “奴家自然知道你的心中有我,只是怕你也像田拓广一般,给青龙会害了去啊!” 孙妙说这句话的时候,温柔似水,好似关切夫君即将奔赴沙场的娇妻一般,王囧心里暗恨,不想要青龙会害我,只要不让再去逼着我卧底就好!否则青龙会哪里看得上我运么一个蝼蚁般的小人物。 王囧心里如是想,所以退后一步,恭声道:“无论对方使出什么鬼蜮伎俩,也定然不会为其会所乘。” 孙妙向他媚笑道:“奴家是个耳根子极软的人,你方才这些话,非是讨我欢欣的空口豪言吧?让我来摸摸你的心跳,若是跳得快了,就是心虚哦。” 王囧连忙让过身子,不让孙妙触碰到自己,虽明知她是以美色耍弄自己,可是只要想起她高高在上的身份,又是这么性感动人,不由大感刺激,有些喉干舌燥。 “想不到,你还守身如玉呢?”孙妙huā枝乱颤地笑了起来“这样吧!若是有暇,便背着三小姐,偷空来探望人家吧!嘻嘻,有些事情,小女孩子哪里懂得呢?” 孙妙言罢,便不再去管王囧,擦肩而过,留下一阵魅人的香味和笑声去了,剩下王囧一人咬牙切齿,暗恨她撩起自己的欲火,以至心痒难熬,心里再次发誓,有朝一日,定要领略一下这天下闻名的舞仙滋味。!!! 第八十八章 作茧自缚 “什么——你说连环**是田拓广,而且注个田拓广还是我们府里杀猪的!”诸葛嫣一拍桌子,好像点着的炮仗一般,就要蹦出房间去。 王囧嗅着诸葛嫣娇躯带起的香风,示意凌珊拉住陷入暴走状态的诸葛嫣,然后道:“三小姐,你先等我把话说完好不好!” 诸葛嫣的黛眉间扬起一股英气“等你把话说完?就在你絮絮叨叨的当口,说不得又有一个无辜的良家女子香消玉殒了!” 凌珊得了王囧的眼色,好言开解道:“小姐,你莫要这么激动,府里出了这样的害群之马,王大哥肯定比你还有心急,如今他这么不紧不慢地来告知小姐此事,肯定是已经有了妥善的安排了!” “妥善的安排?”诸葛嫣的眸子全是犹疑的神色,银牙轻咬道“除非是凶徒授首,否则那些女子如何能安息九泉之下!”诸葛嫣说着又要往门外去冲,凌珊哪里阻拦地住,王囧情急之下一把拽住诸葛嫣的玉手,将后者的娇躯活生生地拉回到了房间里。 “嚯”一旁的凌珊倒吸一口冷气,小心肝狠狠跳了几下,自己看到什么了,王囧竟然拉了小姐的手,而小姐好似丝毫无感一样。 王囧将诸葛嫣绵软的手放开,哭笑不得地道:“三小姐,你何时才能改了这个风风火火的性子。那田拓广如你说愿,已经脑袋搬家,魂, 归地府,到阎王殿去给那些死者谢罪了!”“什么?”诸葛嫣怔了一下,处于暴走状态的心情瞬时平复下来,取而代之的是美目中的惊愕“你不是说田拓广是六品武道家,怎么就这么轻易死了?那个剪恶除奸的大英雄在哪里,我要亲自谢他!”王囧闻言面上现出古怪之色,咬了一下嘴唇却是没有说话。 “咦?你这人怎么回事?我问你那个大英雄在哪里,你怎么就不回话呢?”王囧无奈地耸了耸肩“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是不是大英雄我不敢认但若是问谁杀了田拓广,那就正是我了!” “你!”凌珊和诸葛嫣异口同声的惊呼道,反应则是截然不同。 “王大哥,你没事吧?”“王囧,你不是在做梦吧?”看着俏脸吓得煞白的凌珊,王囧暗道,还是这小妮子知道疼人啊! 诸葛嫣的美目里满是惊疑之色“凌珊你别瞎掺和。他不是好好站在这里吗?能出什么事情?我问你,你是怎么打败田拓广的?若不从实道来,小心……,小心将你发落到伙房杀猪去!” 自己是怎么杀死田拓广的这背后牵扯太多的东西,自己在孙妙面前都只说了七八分,在诸葛嫣面前更是不可能如实说出,不过他来之前,早已打好了腹案,当下眼睛颇含深意的眨了一下,示意诸葛嫣应该懂得。 “哦!是”诸葛嫣闻弦歌而知雅意,瞬时恍然大悟心里已经把功劳全都归给了江沧澜,嘴上喜滋滋地道“果然是我心目中的大英雄啊!” 诸葛嫣话里的大英雄当然是江沧澜,而且因为早就对这位传奇人物爱慕已久,绝美的玉容上也是一副小女儿家且羞且喜的娇俏模样。 王囧看得怔了一下暗道果然还是诸葛嫣的明眸善睐,一笑一颦,最能激荡起自己的心意。 不过王囧只是暗生赞叹,凌珊的心里却是如同泼了一盆水的油锅一般“轰,地一声炸开了。 小姐这是怎么了?为何王大哥一个眼神,就使得小姐如痴如醉一般还唤王大哥是心目中的大英雄,他们之间的关系什么时候突飞猛进,竟然已经到了这个程度。 诸葛嫣听到凶手伏诛芳心内算是落下了一块石头,可是随即又是问道:“对了你是如何知道田拓广就是凶手的,那晚我们不是什么也没查到吗?” “其实线索就在那飞镖串着的黄纸上!”“黄纸?”诸葛嫣也没多想,脱口而出道“可是那晚我在床上问你,你不是说是一张什么也没有的白纸吗?”床上?已经凌乱的凌珊,脑子里再次劈过一道闪电。小姐为什么会在床上和王大哥说话,难道, “那黄纸是一张签文,我正好在田拓广处看过一次。呵呵,趁你不知觉得时候,我调换了一张纸,毕竟凶手如此凶残好色,我怎么能令小姐你亲身犯险呢?” “王囧,你竟然敢骗我!那我问你,除了这签纸之外,你还骗了我什么?” 王囧知道诸葛嫣开始怀疑那晚的说辞,心里不由一虚,可是面上却似无事人一般,.什么事情。那天晚上还发生了什么三小姐不知道的事情吗? “就是暗格里面……” 诸葛嫣说了一半,罕见地俏脸一红,垂下头去。 随即才发觉凌珊燃烧着八卦之火的目光,正灼灼凝定在她的俏脸上,立刻挺胸作出没事人的样子:“谅你也没有这个胆子!好了好了,既然你这么本事,我这里还有一件事情交给你!” “什么事情?” “你替我尽快找一种药材!” “什么药材?”诸葛嫣飞了一记美目,意思是你懂得。 我懂得?王囧思付了一下,想不出一点头绪。 “啊?小姐,你不舒服吗?若是身子不舒服,只要请个大夫就好,至不济让我去抓药就好了啊,为何一定要王大哥”凌珊说到这里,脸色一阵青白,看着诸葛嫣欲说还休的样子,再加上之前诸葛嫣话中无意间透露的支离破碎的线索,一切都似乎串联了起来。 重重迷雾之下,真相永远只有一个! 小姐和王囧在查案那一夜,发生了超越普通男女的关系,而且还有了爱情的结晶,小姐现在想要的是那打胎之药吗? 就在凌珊自动脑补出一个骇人的事实时,身为当事人的诸葛嫣还懵懂不知,只是道:“呸呸呸!童言无忌,我龙精虎猛的,哪里身子不舒服了!咦,凌珊,你怎么脸色怎么差?要不然等王囧的药到了,你也用一些?” “我?”凌珊吓着,摆着手连连后退了几步,声音微颤地道:“我……我不要!” “为什么不要!我们是好姐妹,自当是有福共享,有难同当!到时候这药我估摸着肯定是用不了这许多,正好给你的身子补补!”凌珊急得眼睛也是红了“补?三小姐,这药哪是补身子的,分明是伤身的虎狼之药好不好!”“啊?”诸葛嫣一头雾水,一副天然呆的萌态。 王囧也是被二女的对话搅得莫衷一是,不禁出言问道:“三小姐,你到底要我找什么药啊?”“你怎么不懂,就是车马芝(红huā)啊!”凌珊和诸葛嫣再次同时出声,但是〖答〗案却是不同。 “红huā?”王囧将目光直勾勾地看着凌珊,诸葛嫣要红huā作什么? 那岂不是打胎用的吗? 这次轮到王囧心情凌乱了。 凌珊话一出口,也后悔起来,见王大哥和小姐责是直直地瞪着自己,心里暗道,此种羞人之事,怎可说破啊? 诸葛嫣惊诧莫名地看了一会儿凌珊,见王囧痴痴地望着自己,俏靥一红,娇嗔道:“咦?王囧你怎么这幅表情,你怎么不懂我的眼神啊,我说得当然是车马芝啊,难道你不知道这是缺少的最后一种药材吗?”诸葛嫣说完之后,还懵懂不知地问凌珊道:“凌珊?什么是红huā?”凌珊终于知道哪里出了什么岔子,自己定是误会了一些事情,连忙急急摆手道:“没事没事!我只是说今日春暖huā开,我去给小姐采一些红艳的huā草而已!”凌珊说完不知所谓的言语之后,便烧红着玉容飞也似地去了。 凌珊一走,只剩下诸葛嫣和王囧两人面面相觑了一会儿,心里暗道,都已经是秋天了,哪里来得春暖huā开啊。 诸葛嫣想不明白凌珊的异样,也懒得再去思付,又是一本正经地道:“好了,这件事情可就交给你了,若是成不了,还是一样发落你去伙房杀猪,谁叫称那天晚上骗我来着!” 王囧心里呜呼哀哉一声,九九归原,本来自己想问问诸葛嫣有无车马芝的下落,怎么又落到自己身上了,这算不算是作茧自缚呢? 从诸葛嫣〖房〗中出来,已经是晚膳时分,因为一天的忙碌,再加上天魔解体**的后遗症,王囧只觉得全身就要散架了一般。 随便往肚子里塞了一些东西,王囧便直挺挺地躺在了床上,天魔解体**透支的不仅是自己的真气,甚至还有生命的精华,所以要想恢复绝对不是一时半刻的事情。但是王囧还是想将养一些精神后,趁夜外出一次。 因为还有一件极为重要的后事等着自己去了结,若是再晚一些,只怕是来不及了。 正在王囧盘算着稍后的行止时,忽然他的心微颤了一下,犹如电击般从床上坐了起来。 下一刻,在屋子黑暗的角落里,慢慢走出一个身影,只听他淡淡道:“我们又见面了!” 第八十九章 猎人游戏 王囧瞟了一眼幽灵般冒出的黑衣人,冷哼一声道:‘“ 我不和言而无信之人说话!” 黑衣人倒是难得大度,似乎心情很是不错,只听难得笑着道:“呵呵,你是说给田拓广下药换取凶手身份一事吗?” “明知故问!” “你说我是明知故问,我却说你是不明而问。” 王囧怔了一下“什么意思?” 黑衣人摊了摊手“意思很简单,我们已经派了人来告知你凶手的身份。” “有吗?除非是我失忆了,又或者是你失忆了,否则绝无可能!” “当然有!你还记得那群来求诸葛嫣主持公道的明州府百姓吗?期间不是有人说出了凶手的身份吗?”嘶一王囧稍一思付,自己的确是在那一刻,第一次听到了紫蝴蝶的名号,难道青龙会之人就混杂在那群百姓里? 黑衣人再次看穿王囧的心底,点了点头! 王囧哭笑不得,语带不满地道:“我费劲千辛万苦,冒着生命危险给田拓广下毒。结果你们就派了一只阿狗阿猫,不痛不痒地说了一句。人以国士待我,我以国士待人,青龙会偌大的买卖,难道就没有听过这警世恒言吗?” 黑衣人淡淡解释道:“因为霍家庄一事,九幽暗探高手尽出,所以我们只好收缩了触角,当然我也不便与你见面,所以只好出此下策。再退一步说,现在你也知道了田拓广就是凶手,当时只要趁着他晕厥的时候,结果了他的性命,早就冤仇两清。哪还用得着如此麻烦!”王囧气极而笑“这么说来,我还应该谢谢你咯!”“正是如此,若是没有我们青龙会的毒药,田拓广何至于被你所败,即便是用了激发潜能的秘法也是不可能!” 王囧听到秘法二字,心中微震,不晓得青龙会是否知道自己所会的秘法就是天魔解体**,若是因此将自己和孙妙联系在一起,那真是得不偿失了。 不过这个可能性应该不大才对! 果然黑衣人不再纠缠之前的话题,而是拿出了一瓶白色的丹药,道:“这里有瓶丹丸,可以治疗你使用秘法的后遗症,拿去吧!”王囧闻言大喜,正要伸手去接,随即又是触电般把手缩了回来:“你们青龙会的丹药,我可不敢服食,连田拓广都着了你们的道,何论我一个小小的二品武者了。”黑衣人第二次笑了起来“呵呵,我们要对付你,还用的着下药这么麻烦吗?对田拓广所用的是色目人独有的混毒之术,耗费了我们极大的代价。” “色目人?混毒?”王囧装作不经意地问道“田拓广前后似乎一共中了三次毒药,后两次中毒都是有迹可循,那他第一次中毒是什么时候?”黑衣人的声音蓦然转冷,冰寒刺鼻地道:“你是在刺探我们青龙会的事情吗?” 王囧悚然一惊,不过面上还是不在乎地道:“我只求早些伺候完你们这群大爷,然后再也不要见面!哪有心思来刺探你们的东西,你还以为青龙会是倾国倾城的大美人吗?”黑衣人鹰隼般的目光,在王囧脸上停留了一下,语锋一转道:“我无心和你聊这些废话,丹药你收下,服用与否,随你自便,但是异西拿来!”“什么东西?莫非是想让我请你宵夜吗?” 黑衣人没有说话,只是直直盯着王囧,后者坚持不住,直接举手投降道:“好好,连开个玩笑都是不行。钥匙给你就是了!这钥匙是我在田拓广的杀猪刀里找到的,拿钥匙的时候没人看见。嘿嘿,怎么样,不到十天就弄到了两把钥匙,我很厉害吧?”“没有我们给田拓广下毒,别说拿到钥匙,你只怕早就把命搭了进去!”黑衣人丝毫没有夸赞王囧的意思,接过递来的钥匙,看也不看,直接就收入了袖中。 王囧暗道此人倒是大意,竟然连验看一下真伪也是没有。 黑衣人再次看穿王囧的所想,语带寒意地道:“欺骗青龙会的人没有一个活了下来,而且他们死之前都恨为什么来到这个世上。所以我不愁你会给我一把质品!” 王囧背脊渗出一丝冷汗,连连点头道:“这是自然!” “最近你已经接触了不少明州府的美女,而且似乎和舞仙孙妙也是勾搭上了关系你可有在这些人中找出谁是暗探首领吗?三把钥匙独缺其一,我们青龙会没有这么多的耐性了!”“九幽暗探的首领,哪有这般容易识破的。 不过我一定尽心竭力就是了!”王囧说到这里,斟酌了一下言辞,还是忍不住道:“黑黑大哥,其实容我说句实话。你们的一举一动虽然隐秘,但九幽暗探也非是酒囊饭袋,难道你们就不怕他们觉察此事吗?”“你还真替我们着想!”黑衣人语气一转,忽然桀*地怪笑起来,道, “其实注就是一场游戏!” “游戏?” “没错!猎人为了诱捕最狡猾的猎物,自然要放下最好的饵,只要他们心里还念想着猎物,就不能把饵收回去!你明白了吗?” 嘶:王囧倒吸一口冷气,竟然是这么一回事情! 本来自己就觉着府库宝箱一事已经拖延了半年之久,若是宝箱内的东西真的如此重要,侯府只需赶紧将其转移到更安全的地方不就完事了吗? 为什么偏偏还要置于原处不动呢?想不到竟然是这么一回事情! 王囧咽了一下口水,艰难地道:“那你们明知是对方的陷阱,还不及早抽身吗?” “既然他们拿出了最好的饵,只要饵还在那里,我们就不会放弃。 谁是真正的赢家,不到最后还犹未可知呢!”黑衣人离开之后,王囧的心情过了很久才平复下来,今夜和黑衣人的一席话,让他明白了很多的事情。 本来自己一直以为,青龙会和九幽暗探的斗争有些智商无下限的意思,哪里晓得真正看不穿这场局的却是自己。 好吧神仙打架,自己灰灰般的人物,关心这许多作什么! 王囧收起因为和黑衣人一番话惹来的思绪,把目光投在了桌上的丹药瓶上。 无量那个天尊但愿今次能够如愿! 王囧一把攥过药瓶,闪入了被子之中,他自然非是想服食里面的丹药,而是因为一个更加重要的原因。 下一刻,一道青绿色的光芒自药瓶中而起,传入了自己的胸口。 喵了个咪的! 这药瓶上果然有“惊蛰,的气息! 惊蛰的真面目! 王囧心里狂叫着,仙镜的水纹一阵波动,镜面里终于出现了一个影像。 只见一间暗室之中当中盘膝坐着一位气质轻雅绝伦的绝色美女。 绝美双瞳清澈无尽,却又平静深远,虽是身姿纤弱但风姿凛然不可侵犯,兼且带着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 影像中的姿色不在诸葛嫣或孙妙之下,她就是惊蛰吗?世事真是难以预料,为什么光明阵营的孙妙是个艳美绝伦的风尘女子,而黑暗阵营的惊蛰反而观之如同出尘的仙子呢? 嗯一黑夜里,忽然传来一声如梦如幻地嘤咛,王囧还道自己是听错了,那嘤咛声音袖次还小才过分许,竟是慢慢大得起来,有愈加高亢之势,那语声柔柔荡荡,直撼心灵。 王囧悚然一惊不会吧,发出这诱人声音的竟然是影像里的惊蛰! 果然只见本是端坐着的惊蛰神色开始晕迷起来,俏脸前一刻还是宝相庄严,这一刻又突的春,情荡溢,原本鼻皙如玉般的肌肤,也不知何时染上了一层夺人心神的绯红。那圣洁清雅的脸上竟然透出的一丝不应有的媚荡令人观之欲火如焚。 更令王囧心痒难耐的是,下一刻,女子的纤纤玉手竟然慢慢挪到腰间处,看姿势竟然是要去解束腰的绸带“咕噜,一声王囧的喘息声也是渐大,一心盼着之后的画面,但正在此关键时刻,影像忽地一阵模糊,又是戛然而止。 王囧见状,先是一怔,随即不由暗骂,为何每到关键时刻就来这一套,一次两次也就算了,但是长此以往,怎么受得了啊! 气急火燎的王囧,生生又把仙镜砸了的冲动,但是愤愤不平了一阵之后,忽地心中又是一动。 等一下,不对啊! 这次瓶子里伸出的光芒明明很是浓郁,为何影像只坚持了这么一会儿呢? 王囧之前已经发现,查看过往的影像,远要比实时的影像,耗费气息。虽说今次看到的也定是过往的影像,但也没有消耗地这般快的道理。 这是怎么回事? 莫非查看之人不同,耗费的气息也是不同吗? 但是这其中有什么规律可循吗?就拿诸葛嫣来说,自己明显感觉到要查看她的影像,所需的气息是最少的。 诸葛嫣,惊蛰,她们之间有什么差异吗? 王囧忽地眼睛一亮,没错,就是武功了! 惊蛰的武功远远高过诸葛嫣,所以所耗费的气息也是大大增加! 定是如此,唯有这样才能解释为何每次惊蛰的影像只是惊鸿一瞥而已! 可惜了!虽然没有看到之后劲爆的画面,但至少看到了这青龙会三号人物的真面目,自己只要将其临摹下来,然后交给林霜发,这样应该就交差了吧! 王囧喜滋滋地看着仙镜窜进自己的〖体〗内,心里也是禁不住想到这宝贝儿到底是从哪里来得?这面镜子之后,到底还有多少秘密呢? 第九十章 要了我! 夜色下,王囧目光注视着对面的年轻人,年约二十出头,虽然穿着粗布麻衣,但依然无可否认他是个很好看的男人,五官清秀,肩宽腿长,若是将佝偻地背挺起来,只怕比自己还要高些。 “你就是沈良吗?” “正是!王管家,你大半夜的叫我有何事?” “你说呢?”王囧好整以暇地看着对方,直待其面现惊疑之色后,春风般的笑容方才绽放了开来“当然是送你离开明州府了!” 沈良目中闪过惊喜“王管家,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你立下这么大的功劳,自然不会薄待于你。这几日在府中让你屈身作个杂役,却是委屈你了!现在风声过了,当然要送你去享福了!” 沈良虽然刻意压制着喜悦,但是整个人还是松快起来“王管家言重了!” “好好!宠辱不惊!果然是知进退,明时势的聪明人。” 沈良语带阿谀道:“王管家年纪轻轻,就身居高位,才是我辈景仰之高峰,沈某在府中几日,听说了不少王管家的事迹,对您的景仰真是犹如滔滔江水一般啊!” 王囧摆了摆手“好了!我又不是娘们,收起你的如簧巧舌吧。时辰不早了,我们现在就上路!” “是是!一切悉听王管家安排!” 两人觅些幽僻的路径,一路来到了侯府的后门,期间即便有几个守卫。见到是王囧本尊,也自觉没有上来询问。 出了后门,早就有一辆马车等在门口,王囧眼睛斜了一下。示意沈良上车,自己则是作势就要坐到骑者的位置。 “王管家,你千金之躯,如何能操持这等贱役...” “无妨,今夜之事须得隐秘,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而且我又熟悉路径,你就安心塌地地上车吧!” “这如何当得...”沈良在王囧坚持的目光下。终于唯唯诺诺地爬上了车厢。 王囧揭下门帘,随后攀车上位,随着一声鞭响,车子便在黑夜中。犹如幽灵般行进起来。 ...... 吁—— 马疾车行,差不多一炷香的时辰后。 缰绳在王囧手中猛然一紧,穿行在大街窄巷中的马车终于停了下来。 “到了?”沈良捧着有些凌乱的帽冠,英俊的脸容从车厢的门帘里钻了出来,发现车停处。竟然是一条窄巷的尽头。 “王管家?我们不是出城去吗?”沈良有些惊疑不定地道。 “下车。”简单的命令,王囧没有再多解释。 沈良无奈从车马上跃了下来,四下张望了一下,夜深寂寥。空无一人,秋天的寒气袭来。也是禁不住哆嗦了一下。 “王管家,这...” “随我进去。到时候就知道了!” 沈良亦步亦趋地跟在王囧身后,看着前者穿堂入室,最后竟然还在香案后面,开启了一条密道。 “王管家,这到底是哪里?”沈良终于决出有些不对来,但是王囧哪会容他逃走,直接一把抓住他的后心,然后犹如拎小鸡仔一般,进了浓墨如黑的石阶密道之中。 打开最后一道石门,现出隐藏其后的丹室。 “我带人来看你了!”王囧忽然朝着里面喊了一声。 随着石门打开,透出里面幽暗的烛火,烛火掩映下,一个歪曲的身影投射在密道的石壁上。 “这...这里面有人?”沈良身处这诡异的石阶地道,看着从石门里映射在人影,牙关有些打结起来。 “自然有人!否则带你来作甚!”王囧目的已达,也就懒得做戏,按在沈良背后的手,猛地一推,后者便脚步踉跄地冲进了石室之中。 立足不稳的沈良,直接摔在了丹室中,待他狼狈地抬起头,看到空荡荡的石室里,都是木架瓶罐,正中间甚至还有一只丹炉。 但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因为他的目光全被石室中的一名女子吸引了过去,这女子背对着沈良,缓缓别过脸来,送出个迷人的笑容,低声唤道:“沈郎!” 沈良浑忘了身后的王囧,失声道:“是...是你!瑶珈!” 丹室里不是旁人,竟是离家私逃,不知所踪的霍瑶珈。 霍瑶珈还是那般美丽,只是比以前少了几分艳光照人,多添了一丝疲惫和沧桑。 “见到我很意外吗?沈郎!”霍瑶珈捋了一下额前有些散乱的头发,脸上的笑容甜地有些发腻可怖。 “我...瑶珈...”沈良激颤着说不出话来,但是霍瑶珈却是身在另一个世界般,美目中全是飘忽幸福的眼神。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相遇吗?那是在谪仙湖的桥上,当时是春天,桃huā开得很艳,但是你说你眼里只有我,因为我的容颜比那满湖的桃huā还要娇艳...人生若只如初见,那该有多好!” “瑶珈!你不要再说了。你...你在么会在这里?” 霍瑶珈闻言好似忽然从另一个世界里回到了现实中,美目哪还有半分甜蜜,取而代之地全是凶戾之色。 “我为什么在这里?你是不是希望所有的人都下地狱,然后就没有人能知道你为了荣华富贵,贪生怕死,出卖了故主,背叛了誓言,践踏了感情吗?” 沈良说话的声音开始有了哭腔“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何况庄主犯下的是弥天大罪,我也只为了大家好啊!” 霍瑶珈的声音凄厉了起来“为了大家好?霍家庄三百多人还身陷死牢之中,这就是你说得为大家好吗?” “瑶珈...我!”沈良无力哀求的眼神,望着慢悠悠踱步进来的王囧。“怎么会这样?我们不是要离开明州吗?她...怎么会在这里!” 王囧唇角逸出一丝微笑“一切都是我的安排!” 没错,一切都是王囧的安排。 从哪里说起呢? 也许从那次林霖发和自己见面说起更好一些,当时林霖发急匆匆地找到自己。除了告假外出和交代诸葛嫣的事情之外,就是特意叮嘱了一个姓沈之人会投到侯府,希望王囧能够妥为安排。 当时王囧并无所觉,只将其当是一件极其普通的事情而已。当时的他更在乎林霖发为何神通广大,会知道自己从霍瑶珈处得到银票的具体数目。 因为那本应该属于自己和霍瑶珈的秘密才是。 九幽暗探也是人,就算他们无孔不入,但是漏出这个秘密的孔在哪里呢? 王囧思来想去,最后能想到的可疑人物只有一个。霍瑶珈唤作‘沈郎’的情人。 霍瑶珈知晓了霍天骢的计划后,自觉灭顶之灾将至,私下准备和情郎私逃,所以才会有之后王囧那次香艳的邂逅。 霍瑶珈醒来之后。自然是知道误将冯京作马凉,但这件事情根本不可能大肆声张出去,唯一的例外只有一个,那就是霍瑶珈的正牌情人。 所以关于三十万两银票一事,知情的不只是王囧和霍瑶珈。还要加上一个‘沈郎’! 可偏偏林霖发知晓了这天下本应该只有三人知晓的秘密,而且还将一个姓沈的人安排进了侯府,再加上之后在霍家庄偷听到的今天秘闻。 所有支离破碎的想法,霎时间在王囧脑中拼成了完整的〖答〗案。 这个‘沈郎’不是别个。就是投入府中的沈良! 沈良,作为霍瑶珈的情人。在知晓了霍瑶珈私逃大计的同时,也猜出了霍天骢的计划。但是他却不想一辈子沦落天涯,生活在追捕和惊慌之中,所以他选择了将这个消息传给了神侯府。 正因为如此,林霖发才会知道那三十万两的事情,九幽暗探才能轻而易举将霍家庄众人一网打尽,而这个改恶从善、大义灭亲霍大小姐的沈良,自然是被保护了起来。 很可惜,九幽暗探千算万算,却漏算一着,将沈良送到了神侯府的老宅,而又偏偏遇到了自己这个多思多想的知情人。 王囧是困在霍家庄暗格内的事情,想明白这一切的,所以等到霍天骢等人走后,王囧并没有直接离开,而是背着昏迷的诸葛嫣,摸到了霍瑶珈的闺房外,投书一封,书信上的内容,大致叙述了以上的事实。在书信最后,王囧还为霍瑶珈安排了逃离方法。那就是利用王囧戴过的面具,暂时躲避到颜玉晴的丹方密室内。 王囧如此安排,有两个原因,一来这张面具,林霖发见自己戴过,所以他们会以为戴面具者就是王囧,林霖发之后曾问过王囧为何半夜去丹室,就是这个原因。二来,当时的王囧已经知晓了连环凶案的真凶,知道田拓广授首在即,所以颜玉晴身亡的案发现场,将会很快彻底被人遗忘,反而成了一个安全的藏身之地。 霍瑶珈本就为庄中之事烦恼,再加上情人沈良忽然不知所踪,所以彻夜难眠,看到书信后,虽然踌躇了一番,但最后还是依言而行,夤夜离开了霍家庄。 这就是一切疑问背后的所有解答! 喵了个咪的,爽文归爽文,难道全处全收的主角,就不需要节操和智商吗? 哇哈哈——若非是场合和人物不对,王囧真相抚着叉腰肌,仰天哈哈大笑三声! 正在王囧陷入极度的闷骚而发泄不得的时候。 忽然一声冰冷的女声打断了这一切。 “要了我!” “什么?”王囧有些反应不过来。 “在我的情郎面前要了我!” ‘嗤啦’一声。 霍瑶珈一把撕裂了自己的衣衫,露出瘦削滑腻的香肩,在烛火印衬下,显露出一种妖异的吸引力。 第九十一章 复会待因缘 近在咫尺的霍瑶珈,眼神越来越荡漾着异彩,她双目眨都不眨的直视着王囧,呢喃道:“那晚在仓库里,就仿佛上天给我们的机会,可惜却是错过了,今天就给了你吧。” 喵了个咪的! 这是什么情况! 从刚才开始,王囧的脑子里就像被塞进了一块海绵一样,模模糊糊的,正当他还在用仅剩的一点思考能力,费力地咀嚼思索着霍瑶珈的话中之意。 下一刻,这美人儿的红唇轻轻吻上了他。 王囧本能般抗拒的挣扎下,这未免也太突然了一点。但是霍瑶珈极为主动,绵软冰冷的红唇和王囧的嘴唇亲密接触着,更试探着伸出嫩滑香舌。同时对方的娇躯也是紧紧贴了上来,让王囧能感受得到胸前两团丰润的轻触。 霍瑶珈边吻边盯着王囧,眼睛水汪汪的,满是春意,她轻轻推倒王囧,红唇沿王囧脖颈而下,投下无数个深吻,更在王囧胸前停留了片刻,用纤巧的香信,润湿了王囧的胸襟。 王大官人顿时只觉一股火焰从心头涌起,整个有似要燃烧起来。 他瞬间双手捏住了霍瑶珈的双肩锁骨,这美人儿被王囧的动作一惊,美目中流露出刹那的犹豫和抗拒,但随即又是回复了平静。 霍瑶珈用玉臂箍住王囧的脖子,烛火掩映下,完美的玉容也似镀上一层清光,柔声轻语地用如兰香气,呵出了一句话:“难道我不美吗?” 王囧止不住喉咙的一阵干渴。语无伦次的说道:“美...美。” “那你怎么还不继续呢?是不是这样还不够,那现在呢?” 霍瑶珈索性一把扯去未尽的上衣,艳红的抹胸,包裹着两团沉甸甸的雪白娇颤着。全然呈现在了王囧眼前。 咕噜,王囧差点窒息,重重地咽了一记口水。 王囧当然知道沈良在在看着,可恨自己亦摆脱不了这致命的吸引力,双手忍不住颤微着伸了出去,一旦手触及到那绵软耸挺的存在,更是令他血脉贲张,难以自持。 终于王囧伸手用力一拉。霍瑶珈整个娇躯好似娇慵无力般依进他怀中。 当着霍瑶珈情郎的面,王囧的手,唐而皇之的伸入霍瑶珈的抹胸之内,从霍瑶珈那不断鼓动起伏的小衣和抑制不住的娇吟。便可知王囧的动作,而这个大美人似乎也是享受非常,在他无处不到的魔掌下婉转呻吟,玉体火热。 一时间,丹室内鸦雀无声。只剩下两人浓浓的喘息声。 “放开你的贼手!” 目睹着这副活春宫的沈良,一声怒吼。 此刻的他脸色血红,全无了方才的猥琐模样,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心中曾经奉若女神般的千金小姐,竟然当着自己的面。被一个男人如此玩弄,而更加可恨的是。这一切还是霍瑶珈自己要求的。 软弱可欺的沈良终于怒吼着反应过来,应声扑上。 王囧下意识地就要将手挪开,腾出身来对付沈良,哪知霍瑶珈一个旋舞,**自罗裙下踢出,准确命中了沈良的心窝处。 沈良被霍瑶珈一脚题中,整个人如同煮熟的虾弓一般蜷曲着倒在地上。 好一个中看不中用的绣huā枕头,想不到看起来主角范十足的沈良,竟是这般酒囊饭袋。 霍瑶珈似乎还不满足,一边紧搂着王囧,一边玉足不停,一次一次地向着沈良的胸口、头部狠狠踹去。 一开始沈良还痛声惨呼,可是到了后来,这种惨叫已经变成了无力的呻吟。 霍瑶珈一边践踏着沈良,一边还不忘言语着。 “快点要了我,在这个贱男人面前要了我!” 王囧被霍瑶珈癫狂的行为震惊了,不知为何,他心中的邪火,随着霍瑶珈凄厉的笑声中,烟消云散。 霍瑶珈第一时间感觉到了王囧的态度,凤目之中满是血色地咆哮道:“怎么不摸了,你们男人最喜欢的不就是这些吗?现在全给你,全给你!是不是你嫌我还不够浪啊,那么现在呢...” ‘嗤啦’一声,霍瑶珈撩起罗裙,也是毫不犹豫地撕扯成了两半,青春少女光洁紧致的大腿,立刻就分毫毕现地展露在王囧的面前。 陷入癫狂中的霍瑶珈,似乎嫌如此还不够惹火,她不再去管生死不知的沈良,螓首后仰,一边让自己凸起更加前翘,一边则是从鼻喉深处,吟出一丝**蚀骨的媚声荡音来。 啊—— 若是换了任何一个男子,只怕此刻就会不管不顾一切,将所有的邪火和精力,全都发泄在这诱人的女体之上。 撕扯、喘息... 就在王囧已经完全投入,箭在弦上之际。 忽然! 丹室之内却是弹起一个黑影。 本已是被霍瑶珈踢得不成人形的沈良,却‘起死回生”从地上跃起,同时袖口中射出一道蓝色的厉芒,狠狠地打向了背朝着自己的王囧身上。 这厮诈死! 心思放在其他地方的王囧根本没有丝毫防备,待得他有所觉察,早已经是避无可避,只好背部一斜,避开了要害之处,用身体硬挨了沈良的突然一击,随即中暗器处一阵微颤,脸色顿时变得苍白没有血色。 沈良见得一击得手,挂满鲜血的嘴角终于露出一丝狞笑!他的功夫虽说不及霍瑶珈,但也绝非连一击都难以承受那么草包。 要知道在侯府的几日里,沈良是耳濡目染,听闻了不少这位王大管家的光辉事迹,知晓此人虽然年纪轻轻,但绝对是一个硬茬。 正因如此,沈良才会故意夸大伤势,只想着将计就计,等着这对狗男女攀上**的高峰,就施以最致命的一击。 本来这个计划可以说是天衣无缝,但没奈何沈良,实在是难以容忍霍瑶珈和王囧走出最后一步,大盛的嫉妒心,终于压过了理智,所以才会提前出手。 不过若是他能再沉稳一些,只怕王囧真的是阴沟里翻船,去阎王处报到去了。 不得不说,算计到了这般地步,即便是王囧现在后知后觉,也是心里又惊又叹,这沈良当真不是什么易于之辈。 自己真当不该小看此人,试想沈良若是普通人,又如何能赢取霍瑶珈这千金小姐的芳心,而在关键时刻,又毫不拖泥带水的斩断情丝呢? 不过挨了沈良一击的王囧,虽然受了重创,但总算是没有到致命的地步。毕竟沈良本就内力有限,再加上蓄力的时候,生怕惊动了王囧,所以发射暗器的动作极为有限,若不是胜在有心算无心,根本伤害不了王囧半分。 沈良见得一击不成,知道自己今日是难逃一死,索性也是豁出了胆子,嘴里不干不净起来。 “霍瑶珈!你这个虚有其表的****,平日里装得好似有多清高一般,左推右推,不肯让我碰你的身子,想不到今日放浪的如同母狗一般,你个贱人!” 王囧感受着背部传来的疼痛,再加又是听得气闷,转身走到沈良身前,抬起一脚就想将其踢毙! 就在王囧想要出脚之际,忽地只觉得余光处黑影一闪,随即只见霍瑶珈手中多出了一把匕首,毫不留恋地将锋利的刀剑,撅进了已经毫无抵抗之力的沈良的身体,看着汩汩冒出的鲜血,霍瑶珈脸上露出一种异样的快感。 嘶——入目之景让王囧悚然一惊。 下一刻只听沈良奄奄一息地道:“你好!你好!你很好!...” 沈良说到这里,忽地又是吐出一口鲜血,随即生机快速在其身上消逝,最终一动不动地瘫倒在了地上。 “哈哈!死了,死了,一切都死了!” 杀死了沈良的霍瑶珈,在丹室内手舞足蹈起来,娇躯上几乎已经没有完整寸布的她,绽放出邪异的魅力。 “霍姑娘,你冷静一些!” 王囧忍不住用手搭住对方搐动的香肩,柔声道:“哭出来,哭出来会好一些的!” 霍瑶珈电击般停下了扭动的娇躯,慢慢转头看着近前的王囧,半晌之后,美眸之中满是凄厉的神色,声嘶力竭地哭泣起来,一头扑在了王囧的怀里。 王囧登时绷紧了身子,怀中中的霍瑶珈轻轻颤抖,情绪激动非常,王囧轻轻想用手抚去她眼中泪水,口中道:“不要伤心,事情已经过去了,一切都会好的...啊——” 嘶—— 只见王囧倒吸了一口冷气,目中燃着熊熊怒火,怒视着怀中的霍瑶珈。 这女人竟然当胸咬了自己一。! “哈哈!收起这一套吧,我不需要怜悯!你伪君子,他真小人,你们都是假惺惺的男人!拿开你的脏手!我恨你,我恨所有的男人,一辈子都不要见你!” 霍瑶珈一把推开王囧,跌跌撞撞地奔出了丹室之外。 王囧默默看着霍瑶珈的影子消失在石壁上,没有说话,也没有去追,她不需要自己安慰,自己也安慰不了她。 何言一不见,复会待因缘。 怅然若失的王囧,手指互抿了一下,追忆着指尖的滑腻娇柔,心中唏嘘道,只能希望来日能有再见的机会了。 第九十二章 倩女幽魂 王囧的年中持着一个黑色的小玉瓶,瓶毕虽然只不过亿掌之握, 但他还是万般谨慎地用两手扶持着。 取下瓶塞之后,瓶体在王囧手中倾斜,一道紫黑的液体,自瓶口直线而下,正好落到了已经死去多时的沈良身上。 瓶子的液体在沈良的尸体上缓缓流动,甫一接触他血迹已经斑结的伤口,便蓦然升起一道青烟来,随后这股烟气越来越重,几乎就弥漫遮掩了王囧的视线。 半晌之后,烟气慢慢散去,本来躺着尸体的地面已经空无一物,唯有留下一滩黑紫色的血污而已。 好厉害的锋骨化尸水! 看着地上的血污,王囧心里也是惊颇不已,这瓶药水,正是在颜玉、 晴的诸多瓶罐中找到的,正好用来处理沈良的尸体。 沈良怎么说也是九幽暗探要保护的人,自己今日擅作主张,将其害死,当然是一件极大的罪责,所以王囚才会做起这毁尸灭迹的勾当。 不过即便瞒不住九幽暗探也是无妨,一来为了青龙会一事,九幽暗探还有借重自己的地方,二来前次自己早就在孙妙处,让其应允宽宥自己日后可能犯下的错事。孙妙可能做梦也想不到,那次随口提起的求情,就是王囧为今日之事埋下的伏笔。 处理完了沈良的事情,王囧也没有急着离开。 今日来这丹室,王囧还有另外一件事情要办,他拖着受伤的身体,到停在门外的车马处转了一下,从里面取出一些香烛纸钱和酒杯器皿。 这些香烛纸钱,自然不是凭空而来的,而是王囧早就备下,为颜玉、 晴祭奠超度所用的。 这正是王囧今晚来此的第二件事情。 重回丹室的王囧,看了一眼那张巨大的桌子,上面还有白粉画下的人形,正是颜玉晴伏尸的地方。 他将烛火香炉在桌案上摆好随后手持三炷清香,对着南方祭拜了起来。 北斗主生,南斗主死。王囧向南而拜,也是希望颜玉晴死得其所能在地府之下安魂而已。 虽然这名女子几乎与自己完全没有纠葛,但是没有她,自己也不可能知晓混沌破尘丹的丹方。而且自己多多少少也要为田拓广魔性激发一事,负上一些责任,所以祭拜一下颜玉晴,也是心之所安之举。 “颜姑娘多谢你的混沌破尘丹方希望你早登极乐来世投一个富贵人” 王囧一边烧香,一边口中喃喃有词,不过因为是自言自语所以音节也是模糊不清,只能偶然听到几个断续的辞句而已。 蜡烛和清香升燃起薄薄的烟气,让这幽暗的丹室中多了一分飘渺虚袅的气氛王囧垂下身子躬身接连三拜,待到最后一拜身起,惊愕的目光越过烟气,整个身子都是立在了当场。 只见在淡淡的烟色下,一位容色绝美的女子,挽着修士的发髻,身穿素白的罗衣长褂,气质空灵高贵得有若不食人间烟火一般。尤其是垂在两旁的一对广袖不似今世服衫样式,好似远古年代走出的幽魂。 她的眉毛和眼睛尤其长得别致,比一般女子稍浓一些的峨眉,不仅不减半分姿容,反而赋予她本就完美的五官一种难以言喻的气感。眼睛虽然不大但眼神清澈,富有灵气,有一种雾气般迷蒙梦幻的美感。 更遑论那宽大衣衫也遮掩不住的秀挺酥胸,不盈一握的小蛮腰,高人一等的身量更是不难推测此女袍裙下修长的双腿。 纵使以王囧已经见惯了绝色,但见到此女之后还是不由怦然心动。配合着此刻幽深诡谪的气氛,王囧的脑海中,不自觉地冒出了四个字。 倩女幽魂! 不过此时这位美人儿心情似乎颇为恶劣,只见她紧绷着俏脸冷若冰霜,神情肃穆的盯着王囧道:“你怎么在这里?” 你怎么在这里? 王囧怔了一下,这女子的话中之意,分明是以此地的主人自居,有一种质问不速之客的语气。 这里不是颜玉晴的丹室吗?她又是谁呢? 王囧心里思付不停,这美人儿却没有如此好的耐性,美目之中的神色越来越冷,显然若是王囧再给不出一个合理的〖答〗案,就要礼毕而后兵了。 王囧心中懔然,他知道自己现下的情境,本就因为强用天魔解体**,虚弱至极,方才又是被沈良暗器所伤,更是伤上加伤。 而对面的女子,能在自己毫不觉察之下,走入丹室,显然是一位高人。 面对这样一位怀有敌意的高人,王囧知道绝不能轻忽,一个错失,只怕自己就要做一个糊涂鬼,陪朱老爹喝酒去了。 “我我是来祭奠晴儿的,还请仙长见谅不请自入之罪!” 没错,这就是王囧短时间内斟酌出的最佳回答。 从这女子以主人自居的语气,可见她和颜玉晴必定是有密切的关系。可是颜玉晴的武功,王囧清楚,比之自己,也是差了不少。 所以这位高人女子,几乎不可能是颜玉晴的同辈之人。再加上两人均是服饰大异常人,身上的气质也是出尘如仙,所以王囧大胆的推断。 此女是颜玉晴的师长,而且很有可能就是师尊本人! 果然随着王囧的〖答〗案出口,女子美眸中的寒意减轻了少许。 王囧暗自舒了一口气,庆幸自己赌对,可是随即又是听对方道:“我怎么没听晴儿提过你?”“仙长常年在外巡游,晴儿又是那般的性子,所以才无甚机会告知我两之事。还望仙长多包容海涵!” 王囧的话中虚虚实实,被逼上绝路的他,只能将糊弄之举进行到底。 “哦?是吗?”此女眼中忽然异芒大盛,双目向王囧望来“晴儿遭此横祸,你既身为她的知己,为何不去报仇雪恨,只知在这烧香拜佛,又有何用,难道就能让晴儿在九泉之下瞑目吗?” 王囧被这女子犹若实质的目光一望,背脊已经渗出汗水,不过还是强自硬撑道:“仙长有所不知,那残害晴儿的凶手,已经被我手刃于刀下了!” “竟敢骗我!” 此女的大袖忽然一扇,随即王囧只觉立身处横掠过一道罡风,竟然被硬生生地甩到了地上。 要知道此女距离王囧足有一丈之远,可对方竟然能靠着一袖之力,生出这么大的力量。想及这一点的王囧,心中顿时骇然,趁着对方还未再次出招,连忙解释道:“晚辈哪敢欺瞒仙长,不知仙长可知那凶手是谁?” “凶手不是卓不群吗?我就是在百里之外听到这个消息,才星夜赶回来的!”王囧暗道原来如此,嘴上继续道:“仙长所知不差,凶手正是那多年前纵横江湖的紫蝴蝶,不过他已经在今日毙命在我的手上了!”“你?卓不群多年之前,已经是先天武道家,以你弱不禁风之体,如何能够胜他!”“仙长有所不知,那卓不群今次魔性重发,也是为奸人所害,武功早已是大退,而且我不惜使用了天魔解体**,所以才能以弱胜强,得报大仇啊!”此女闻言看了王囧一眼,虽然没有身体的任何接触,但是王囧感觉自己的经脉骨髅都被其看穿了一般,随后才听她道:“怪不得你经脉受损至此,原来是使用了天魔解体**的缘故。这么说,我是误会了你,你真是晴儿的知己好友了!” “仙长明鉴,分毫不差!”王囧先是奉承了此女一句,随即又是再给自己加了一些感情戏,作出一副怆然泪下的悲情面孔,颤声道“我与晴儿情意相投,晚辈还想着能看顾厮守一生,哪里想到” “不要哭了!” 对方淡淡地说了一句,随耳将玉手伸入了自己香袖之中。 她要干什么?王囧一边擦泪,一边偷看着对方。 须臾之后,便见其从香袖里取出一个袖珍小瓷瓶,然后拔开瓶塞,把瓶内的丹丸倾倒在掌上。 丹药只有一颗,在她晶莹似玉的手掌上闪着金黄的色光,予人诡秘莫名的感觉。 这是什么情况? 王囧心中方生出一股不好的感觉,随即只听此女口出霹雳之语。 “此丹名为忘忧丹,你既然有志想看护晴儿一生,此丹最是合适,一来能让你忘记世间一切烦恼,二来也能遂了你的心愿!”什么意思?如遭雷击的王囧,完全不知道如何反应,肠子也是悔青了,叫你擅自加什么催情的戏份,现在倒好,人家的师尊要逼着你给颜玉晴殉情了! 此女完全没有理会王囧的反应,走到燃着烛火的香案之前,拿起案上一直烧祭用的酒杯,随后若无其事的把丹丸以另一手轻轻拈起,投于杯中之酒内,随后她将酒杯摇晃了一下,轻柔的道:“世上难得有情人,晴儿想必还在地下满心期待地等着你,你不会令她失望吧?”王囧脑中飞速转动,希望能思付出一条应对之计来,可是此女根本不予王囧机会,见其迟迟没有动作,秀眉轻蹙,将杯子递到了王囧的嘴边,幽幽道:“你……不想喝吗?” 王囧目光投往酒杯内晶亮的酒液,那要命的丹药早已散得已无影无踪,与醇酒浑融如一。 望着自己在酒杯中映照出的扭曲倒影,王囧头皮发麻地在心中狂喊,难道真的是难逃一劫了吗? 第九十三章 生死之外 王囧心叫救命,这神秘的女子美则美矣,心肠却是如此毒辣,竟然想出了让自己殉情的主意。 现在该怎么办呢? 短暂的静默之后,王囧看着那杯中醇黄色的酒水,暗叹一口气,猛下决定,一把抢过杯子,脖子一仰,一饮而尽! 酒水入喉,有种不同寻常的辛辣,王囧只觉得一股烧红的烙铁,忽然捅入了自己的咽喉,直达了腹腔之内。 “哐当,一声,王囧手中的酒杯摔落在地。 王囧强忍着身〖体〗内火烧火燎般的难受,目光直视那性子古怪的女子。 只见其玉容上似有几分意外之色,美目迎上这男子的火热的目光。 一泓幽潭般的眸子里,冰霜渐渐化开,第九十三章 生死之外融成赞许的暖意! “你竟然没有让我失望!”女子顿了一顿,丰润的红唇吐露出了实情“我早就到了丹室之外,依着我的性子,本想将你耳刻打残,问出实情。但是不经意听你自语,似乎与晴儿有一些渊源,所以才暂时放了你一马。之后的一番对答,虽然我不曾听出什么破绽,但是总觉得你眼神闪烁,不可轻信,所以才会使出这釜底抽薪之计,试上你一试!”“试我一试?”王囧面上露出茫然的神色,心底却是呐喊起来。 喵了个咪的!自己终于赌对了! 王囧之所以会饮下那杯“毒酒”非是得了失心疯,亦或是在此女强大的气场面前,失了方寸。 令他作出这看似自寻死路之举的原因,只有一个! 那就是王囧低头望那杯中之影时,不经意看到了映照其上的女子面容,她的表情上竟然有几分戏谑之情! 为什么此女会有这番表情,她是在戏弄自己吗?那她的目的又是什么? 极短的时间里,王囧就猜出了此女七八分的心思,所以他当机立断地决定要赌上一赌! 不喝这第九十三章 生死之外杯酒!自己是十死无生。喝了这杯酒,自己虽然也是生死难料!但至少还有死中求生的一线之机! 很侥幸! 自己再次押大开大!赌对了! 就在王囧极力掩饰自己激颤情绪的时候,对面的女子又说出了让自己惊喜之语。 “方才融入这酒的丹药非但不是毒药,而且还能治疗经脉被魔火灼伤的后遗之症。现在你腹中虽然会有一团火烧般的炙热,但正所谓以毒才能制毒,唯有我独门炼制于此丹中的七曜星火,才能化解你经脉中的魔火。” 竟然是这样!这次王囧脸上的喜色,再也没有半丝伪装,而是全然出于本心! 古人有云,福祸相依,命运难测。想不到自己这冒险一赌,非但逃得一命,而得了这般及时雨般的好处。 虽然青龙会也给了自己祜除魔火的丹药,但一想起田拓广的遭遇,王囧就没有一星半点的打算服用那丹丸。 王囧还在思付其他,女子又是道:“你在开心什么?莫非你心里其实不想去陪晴儿吗?” 王囧心里“咯噔,一下,知晓面对这个问题,若是一个不慎,很有可能又要有生死之虞,于是声音里带着几分诚恳道:“晚辈在饮下毒酒的那一刻,心里的确是存了赴死殉情的决心。但是经此心境劫荡之后,反而对于生命有一种新的体悟。觉得活在世上虽然不如意者十之七八,但为了那余下的一二分快乐,活着似乎要比死要好一些。”王囧说这番话的时候,语态轻松,好似真的发乎本心一般。 不过这女子并没有在真伪上纠缠,而是语气幽幽道:“活着真的好吗?”王囧闻言心中一怔,不知如何接口,忽然省起颜玉晴还有这位女子,应该算是方外之人,这些人的想法总是有些与众不同的吗? 只听女子继续道:“人世间的烦恼无穷无尽,留在这世上又有什么好处呢?”王囧怔了一下,忍不住道:“仙长此想法似乎有些过于悲观了吧,若是人人都是这般想法,岂不是只有求死一途了吗?”女子神情平静无波,但语出却是石破惊天“生死之外,就没有其他选择了吗?” 王囧闻言有些茫然地道:“其他选择理仙长是指…” “破碎虚空!” 王囧眼中透露出激动的神色,压抑着喜悦道:“破破碎虚空?晚辈骜钝,不知仙长大言微义!”女子美目中射出深邃眼神,声音变得清脆冷凝起来:“我们现在所处的空间,难道就是这宇宙的一切吗?若是如此,天上是什么,地下是什么,天外之天又是如何?在这世上,只有生死而已嘛?死是生命的终结,那死后又是什么,是再次的轮回吗?若是如此,那生又有什么意义,不过又是一次奔向死亡的循环而已。唯有破开这狭隘空间的牢笼,超脱于生死之外,才能寻找生命真正的意义,这就是破碎虚空!”王囧“咕噜,咽了一下口水,半晌之后,只是由衷叹道:“仙长之言发人深省,只是超脱于认识之外,觉得有些不太合乎常理罢了。”“常理?什么是常理?若是事事合于常理,就不会有世道无常之语,再说不合乎常理,不等于不合乎玄理。” 玄理?这又是什么东西,王囧只关心女子话中透露出关于成仙之道的端倪,所以道:“仙长之言,实在是玄之又玄,让人越发觉得天道飘渺了!” “谁说天道飘渺难寻,只要寻到那破空珠”女子说到这里,声音忽然戛然而止,叹了一口气道“和你说这些做什么,也许是因为晴儿之死,触景伤情,才变得如此罗嗦吧。” 破碎虚空?破空珠? 王囧心里犹如千百只蚂蚁在挠痒一般,他那目光去看女子,希望她继续这个话题,但是无奈女子却是闭口不言,陷入了沉默之中。 两人一个不知所思,一个心急如焚,一个不想说话,一个不知如何说话,终于在静默了半晌之后。 女子幽幽叹了一口气,而且出口已经换了另一个话题“晴儿可有什么遗物吗?” 王囧心中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实话实说:“除了蛇涎果和蔓金苔外,全是一些丹药了。” “咦?她竟然连本门的秘记也告诉了你?” 秘记?王囧怔了一下,随即省起应该是颜玉晴用来开启石壁暗格的古怪手法,听此女的口气,似乎是什么十分隐秘之事,王囧正不知如何解释,女子又道:“罢了,女生外向,既然如此,你应该知道她在搜集炼制混沌出尘丹的药草吧?”“正是。”王囧顿了一下又是道“我们费尽心力,四处搜罗,已经搜集到了六种药草,唯独只缺了车马芝而已!” “车马芝?莫非这是天意吗?”女子从宽袖里取出一只玉匣。玉匣打开后,露出一株如玉灵芝,形状竟然真的有七八分好似车马一般。 “这……” “本来想着将此物给晴儿,可惜她却撤手人寰。”女子静默了一会儿,又是说出让王囧喜出望外之语“既然她如此倾心于你,此物就交予你了吧!” “我?这么贵重之物,叫我如何当得!”“还是一个俗人,世上之物岂有贵贱之分,无外乎是让红尘蒙住了本心罢了!” 王囧直觉感到,此女因为自己的一句话,忽然对自己产生了恶感,他不知自已为何有此明悟?只晓得这想法能不会错到哪里去。 下一刻,果然只见女子已经转过了仙躯。 王囧抬起头,愕然道:“仙长要走了吗?”女子轻点螓首,没有再留下一句话,竟就那么飘然去了。 王囧直愣愣地看着此女离去,也不知过了多久,只待他觉得双脚都站的有些麻木的时候,忽然王囧的唇角逸出一丝笑意,然后笑容如涟漪般扩散,直到化成了狂喜的大笑。 没错,王囧就是在笑! 下一刻,仙镜已经出现在了他的手里! 仙镜上,清晰闪动着紫色的光芒,这光芒非是来自别处,正是从方寿女子递给自己的玉匣里吸收而入。 此刻的王囧心中无比激动,他只是默念了三个字,破空珠! 第九十四章 仙门传说 光影流转。 影像最后定格在了一张床榻前。 榻上斜靠着一名老人,这老人面上的皱纹已经如风霜刀刻一般,显然己经走入了生命的尽头,不过他的眼睛还是神采奕奕,似乎在燃烧着一团永远不会熄灭的火焰一般。 在他的床榻对面,立着一名女子,虽然服饰气质有些不同,但王囧还是一眼认出了她就是颜玉晴的师父,适才飘然而去的神秘丹师。 “爹爹,你该喝药了!、,女丹师此刻完全没有飘逸出尘的味道,只是一个重病父亲的女儿罢了。 “咳令天这药,不喝了!”老人咳嗽了几声,说话的声音带着气喘病人般的鸣啸声。 女丹师没有放下药碗,还想再劝说几句。 那老者却是直接道:“玉妍,我商融身为大夏朝第一丹神,难道还不知道自己的情况吗?虽然服尽了天下珍稀的丹药,拔除了后天侵染的浊气,但再怎么延寿,可终究还是越不过寿命之极啊。 大夏朝第一丹神? 王圃反正是没听过这个名头,不过既然此人姓商,而女丹师又唤他“爹爹”这么说来女丹师的闺名就是商玉妍了。 玉妍?倒是一个好听的名字,只是这么一个清纯可人的美人儿,怎么会变得现在般幽冷而性情不定呢? 而且这老者的年纪,一看就是在古稀在外,又怎么会有一个十七八岁年华豆蔻的女儿呢? 王囧摇了摇头,心中满腹的疑问,但是商玉妍的下一句话,更是差点让王囧惊掉了下巴。 “爹爹,一百九十岁真的就是人类寿命的极限吗?” “呼”老者吁出一口浊气“没错,这就是人的终极寿命,哪怕你一出生就是先天武道家,一丝也不受这后天浊气影响,也只能活到一百九十岁罢了。” 一百九十岁!这老者说人类的寿命极限竟然是一百九十岁,而他刚才分明又提到自己难以跨越这个极限,岂不是说商融的话很快验证了王囧的猜想。 “爹爹曾几何时,也以为靠着旷古烁今的炼丹之法,可以与天地同寿,但人力终究敌不过天道。一百九十年来,我大部分的时间都在参研如何炼制出长生之药,但到头来,一切希望都化作了镜huā水月而已。 唉,想想真是让人唏嘘不已。” 商玉妍面现几许悲苦之色,颤声道:“爹爹,难道再没有其他办法了吗?我曾听闻一些先天武道家,到了百岁之后,依然望之如同三十许人。可见除了外丹之外,玄奇的内功,也能令人驻颜延年,爹爹何不另辟奇径,说不得别有天地呢?”“不可能的!”商融摇了摇头“你不记得爹爹之前说过了吗?无论是外丹,还是内功,只有令自己从后天之境,步入先天之气,才能活得比常人久远一些。但无论是内功也好,外丹也罢,这两者弈是能够延寿,而是让人排出后天呼吸的浊气,无限逼近人类的寿命极限罢了。普通人之所以至多只有百岁之龄,就是因为受后天浊气影响,所以经脉腑脏受损,长年累月下来,折寿太多,以致很多人活不到极寿的一半罢了。” “咳咳”商融一下子说了这么长的一段话,又是吃力的咳嗽起来,商玉妍上前去轻抚老者的背部,半晌之后,才让咳嗽声舒缓了下来。 看着因为咳嗽几乎面色发紫的老者,商玉妍眼眸已经有些润湿,柔声道:“爹爹,既然是天命难违,也只能坦然面对了。这些日子,妍儿都陪在你身边,好不好?”商融看着自己的女儿,面现慈祥喜爱之色,摇头道:“玉妍,爹爹活了一百九十年,还用不着你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来宽慰”嘶—— 王囧听到这里,倒吸一口冷气,虽然早前就有些猜想,但是听到商融亲口说出两人的年龄,这中间巨大的鸿沟差距,还是让其觉得实在太过骇人听闻。 不过王囧的心头的震惊还未有平复,更大的惊涛骇浪又是自商融口中说出。 “玉妍,在床头旁边的柜子里,有一个玉瓶,你替我拿过来。” “哦!”商玉妍依言取过了一个不大的玉瓶,随后在商融的吩咐下,将玉瓶之内的丹药倒出。 “玉妍,这是我穷极了毕生心血,精制出来的终极灵丹。我给此丹取名破虚洞极丹,这颗丹药,现在给你,你找一个黄道吉日,将此丹服下!”商玉妍知道这是其父在交代遗言,噙在眼眸中的泪珠,终于落下,悲声道:“爹爹,我不要什么丹药,只想你一直陪着我!” “傻孩子!”商融爱怜地抚了抚女儿的头发“你不要小瞧了爹爹的毕生心血。只要服下此丹,不仅可以消除你出生以来受到的浊气影响,而且还能让你一直处于先天之气的滋养之中。换句话说,服下此丹,无须你成为先天武道家,也无须像爹爹般尝尽百药,就能令你活到一百九十岁的寿元之极了!”商玉妍听了之后,也是微微有些讶异,但是旋即摇头道:“爹爹,即便活这么久远又有什么用处,到头来还不是…… 商玉妍本是想说,到头来还是逃不出和商融一样的结局,但因为怕爹爹难过,所以最后半句话也是淹没在了自己的啜泣声中。 “玉妍,你知道此丹为什么叫破虚洞极丹吗?” 商玉妍边哭便是摇头。 “呵呵,之所以我将此丹取了此名,非是空穴来风,毫无因由。 这些日子,我一直在想我和师父相处的那段日子……” “爹爹,你还有师父?、“我怎么没有师父?我的师父道号妄语真人,是个游戏风尘的道士。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我们在师父的引领下,曾经到过仙门!”“仙门?”商玉妍停住了哭声,不禁为这两个字吸引了过去。 “没错,就是仙门!我们现在所处的空间,难道就是这宇宙的一切吗?若是如此,天上是什么,地下是什么,天外之天又是如何?在这世上,只有生死而已嘛?死是生命的终结,那死后又是什么,是再次的轮回吗?若是如此,那生又有什么意义,不过又是一次奔向死亡的循环而已。想要破开这狭隘空间的牢笼,只有穿过仙门!” 王囧心里狂震不已,这番话几乎就和之前商玉妍说过的一样,原来竟是得自其父之口,不过这些都不重要,最重要的只有一点,仙门……,究竟是什么! 商玉妍也是问出了这个问题“爹爹,仙门是什么呢?” “我们当时也曾经这么问师傅,师傅只说仙门只能意会而不能言传。在他提过仙门的半年之后,我记得当日是八月十五。他带着我们几人到了巴东以北的一处密林,传说那里是九州最为中心的地方。我们几人小心翼翼地前行,只觉得林子里的树木越来越密,高耸茂密的枝桠呼应成片,待到最后,只剩下了了几束阳光能透入林中。终于在又过了小半个时辰之后,师傅带着我们在几棵怪树面前停了下来,这几棵树高度不过五丈,宽度也是在三尺之内,但是之所以让人称之为怪,却是因为我们竟然无一认识此树,而且这些树共有五棵,隐隐围城一个圆形,中间留出了一片三丈见圆的空地。而且更为古怪的是,这几棵树感觉不到丝毫的灵气。万物皆有灵,普通人弱些,武道家强些,只是如此而已,世上唯有两种东西没有灵气,一为死去多时的僵尸,二就是死物。可是这几棵树明明是枝繁叶茂,为何却感应不到丝毫灵气?”“事有反常则为妖,师傅神秘一笑,就狠狠往其中一棵树击去。 没有枝摇,亦没有叶落,我们只觉得眼前一阵波动,那怪树竟然变成了一根和原来树木差不多大小的石柱。接着师傅要我们纷纷动手,向就近的树木发动了攻击,接下来余下的四棵怪树也是变成了石柱。而五颗怪树,不,应该说是五根石柱中间的圆形空间也是发生了变化,方才落满枯叶的泥泞地面不见,现出了原貌,竟然是一块用巨大的石板铺就的空地。” “空地也不是一尘不染,无数的草从石板缝隙中生长而出,更有一些青苔染绿了石板,不知道这些石柱石板已然在林子里存在了多少年。 石板上面有一些奇怪的纹路,纹路似乎丝毫没有章法,但却没有给人一种杂乱的感觉。纹路之间,还有一个个圆边方形图案,在圆边之内似乎是一些人形动物,但这些方形又工工整整,即像图案,又像是字。我们还不觉得有什么,可是那师傅已然上前,用力擦去那覆盖在石板上的青苔,喃喃低语道:“古仙文,真的是古仙文啊?原来仙门的传说是真的”师傅说完这莫名其妙的几句话后,眼中也是放出异彩。” 不知是回光返照,还是这段经历在商融悠长的生命占据了太过重要的片段,所以这一长段话下来,竟然没有咳嗽一声,整个人也像是恢复了生机一般。 “爹爹,这五根石柱和仙门有什么关系呢?而且怪树能够突变成石柱,也未免有些太过玄奇了。、,从商玉妍的表情里,可以看出她对于老者的忧虑,但仙门的传说却是也让她十分好奇,所以忍不住问了出来。 “呵呵,玉妍。我们当时问的也是这个问题,师傅却没有回答我们,只是一个人吟唱了起来。” “唱”“没错!”商融眼中射出飘渺之色,竟然也是吟唱起来“丹入腹,非寻常,阴阳录尽化纯阳。飞升羽化三清客,各遂功成达上苍。 三清客,驾琼舆,跨凤腾霄入太虚一物无,唯显道,仙鉴照出真人貌点枯骨,立成形,信道天梯似掌平。九祖先灵得超脱,谁羡红尘贵与荣……” 王囧听到这里,心里泛起一种古怪的意味,这首词自己怎么好像在哪里听过呢? 哪里呢? 一道闪电忽然划…过王囧的脑海,滔天惊浪在其心中掀起! 第九十五章 这个世界有神仙 这首歌诀不就是诸葛嫣曾经哼讨的吗? 怎么商融的师傅也知晓呢?王囧心中涌起百般疑问,此时商玉妍又是忍不住问道:“爹爹,这首歌诀是什么意思?和仙门又有什么关系呢?” 商融的〖答〗案让丰圃有些失望,因为这老者也是摇了摇头道:“当时师傅的歌声有些虚无缥缈,所以我们并没有听全,而且不待我们细问,已经发生了更加玄奇的事情。这件事情深深镌刻在我的脑子里,如今想来,还是清晰之极,历历在目!” “爹爹,到底是什么事情?” “当时师傅从怀中掏出五颗颜色不一的珠子,珠子分红、白、青、 黑、黄五色,每颗珠子上皆是升腾着第九十五章 这个世界有神仙如幻似真的气雾,好像一颗珠子里就有一个世界一般。师傅说这五颗珠子,名为破空珠,破空之意就是“破碎虚空,的意思。 “破碎虚空?”商玉妍怔了一下,醒悟道“莫非就是方才爹爹说得有关于超脱生死,打破空间的玄奇之说?” “没错,当时我们也是听得一知半解,师傅他老人家虽然是学究天人,奇门逍甲、丹术武道,无所不精。但那天他的所言,却是远超常理之外。他也没有多做解释,便将五颗破空珠置放在五根石柱的顶端,然后神奇的事情发生了,因为那一刻,我们看见了洞开的仙门!” “洞开的仙门?这怎么可能?爹爹,你看到了吗?仙门究竟是怎么样的?” “在仙门开启之前,我也揣测想象过仙门的样子,会不会有华光四射,会不会有仙乐飘飘,但是结果 “结果怎么样?” “结果是娄什么也没有看到!” 喵了个咪的!王囧心里忍不住暗骂了一声,这老头儿若是去码字,只怕要成水神了! “没错,仙门是看不到的。但是你的意念能清第九十五章 这个世界有神仙晰地感受道,当时我们只觉得在五根石柱上方,出现了一个神异的空间,在这空间之后,是一个十分广袤的世界。我们也是在那一时刻,明白了师傅为何会说仙门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了!” “那么后来怎么样了?” “你是不是想问,既然我们见到了仙门?有否穿门而去,破碎虚空吗?” 商玉妍连连点头,浑似一个求知若渴的小女孩。 “仙门的开启只是眨眼间的事情,当时只有师傅飞身而上,穿入了那仙门之后的世界。而我们因为心情激动,再加上对仙门后的世界有所戒惧,所以迟疑了片刻。就在这迟疑的瞬间,仙门便再次合拢不见了!” “啊?那么爹爹的师傅呢?他穿过了仙门,是否已经成为了不死的神仙?” 商融自失地笑了一下:“这个问题,在我心中萦绕了一百多年,但是至今没有一个〖答〗案。因为从那天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师傅!” “竟然是这样!”商玉妍微微有些失望,但是随即玉容上又是露出喜色“爹爹,你刚才一直说“我们”是不是当时除了你和师傅之外,还有其他人呢?他们又是谁啊?” 商融眼中射出缅怀的神色,似乎在怀念着什么,随即便道“他们是我的师弟和师妹!” “啊?爹爹你还有师兄妹?我怎么从来也没有听你说过呢?” “因为一些旧年的纠葛,我和他们的关系不是太好。所以便没有怎么提起他们。” “那爹爹你可有找过他们两人,他们有没有再见过师傅呢?” “我当然去找过,不过自从三十年前,最后一次见面,他们的〖答〗案都是没有!” “这样啊!”商玉妍露出失望之色,随即又是惊呼道“爹爹,你说三十年前还见过他们,那时候你已经是一百六十岁了,你的师弟师妹年纪再小,也应该在百岁开外了吧?” “没错!我的师弟当时一百妾十三岁,师妹则是一百四十六岁!” 王囧听了,差点连眼珠子都惊得要掉出来,这也太扯了吧,怎么他们三个师兄弟都是不死的老怪物啊! 商玉妍也是同样的疑问:“爹爹,他们能有如此长的寿元,莫非也是精通丹道之术吗?” “那倒不是!我说过师傅精通百艺,爹爹我传承的是丹道,师弟传承的则是奇门逍甲之术,而师妹则是密宗玄功。” “奇门逍甲?密宗玄功?那他们一定是很厉害的人物,我为什么没有听过他们的名字呢?” “呵呵,诸葛一统和白玉莲你听过没有?” “诸葛一统?白玉莲?那不就是大夏朝神侯府的开府神侯,还有大辽朝身份尊崇之极的圣母吗?他们两个都是当时的武学宗师,听说早已达到了先天一品武道家的行列!可是他们和爹爹的师兄妹有什么关系?”商玉妍说到这里,忍不住用玉手掩住了娇呼的红唇“他们两个该不会就是 “没错!师傅一共收了三个弟子,大师兄是我,诸葛一统排第二,接着就是小卑妹白玉莲!” 王囧听到这里,心里的惊诧已经不能用言语来形容,这怎么可能? 这老头儿该不是老糊涂了,乱攀亲戚吧? “呵呵,即便他们的成就在高又是如何,相信他们和我一样,在见过了仙门之后,人世间的一切都不是那么重要了,只有破碎虚空才是我们追求的目标!爹爹猜想,他们之所以要建立偌大的权威和势力,也是为了追寻那五颗破空珠吧?” “什么?追寻破空珠?那五颗珠子不是放置在石柱上吗?” “没有!在仙门关闭之后,五颗破空珠也是不翼而飞,化作五彩光华,飞散而去,连那五根石柱和我们脚下的石板,也是化作光影消失不见。” “怎么会这样?” “若非如此,我们三个恐怕早就用破空珠再次开启仙门,破空而去了!可惜,仙缘只有一次,我们却是错过了!” “之后再也没人看过五颗破空珠吗?” “那倒也不是,听说诸葛一统和白玉莲靠着手下无尽的势力,曾经各自找到过一颗破空珠,但是当我去追问的时候,他们都是不肯承认。 而且那时候我自认凭着丹道,也能得到长生,所以就没有再追寻下去。不过诸葛一统和白玉莲两人,倒是因此生出了间隙和矛盾。” “那他们究竟有没有找到破空珠呢?” “他们都是善终离世,应该没有找全!”商融说到这里,忽然语锋一转道“玉妍,他们没有做到的事情,我希望你能够完成!” “啊?”商玉妍美目中满是茫然“爹爹,可是茫茫人世,如何去找这中小的五颗珠子呢?连诸葛一统和白玉莲都没有达成的心愿,我一个小女子又如何完成呢?” 商融指了指瓶中的丹药,道:“所以我今天将这破虚洞极丹交给你,就是希望你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能够找到这五颗破空珠。仙门洞开,破碎虚空,这就是我取名此丹的深意啊!” 等一下,等一下,现在大夏朝社稷已经传承了三百年,而商融却说和开国功臣诸葛一统是同龄人。而商玉妍也只差了商融一百七八十岁而已,那岂不是说… 王囧脑中再次闪过一个不敢置信的事实,那就是今日的商玉妍至少也在一百三四岁开外了吗?可是她怎么看起来还如同二十出头的女子一般,难道就这就是那破虚洞极丹的奇功吗? 王囧虽然不敢相信,但是仙镜绝对不会捏造假的影像来欺骗自己,而且商融所言,虽然玄奇了些,但也是合乎情理。 王囧现在有些相信这商融第一丹神的名号了! 喵了个咪的,真有令人能够长生将近两百岁,而且容颜永驻的丹药吗? 而且今日所见的商玉妍,气质确实和仙镜中的不同,变得更神秘灵秀,*如在深山穷谷中淌留至纯至净的清洌泉水,好似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超然于俗世所有贪嗔痴的七情六欲之外,圆满自足,不假外求。 现在世上唯一能使她动心的,或许只有仙门和破空珠了吧!那么在之后的一百多年里,商玉妍找到了破空珠吗?正如她所言,茫茫人世,哪能轻易找到五颗珠子呢? “无的放矢,自然是难以找寻!爹爹在人生的最后十年,去到你师傅的洞府,翻阅了他所有的文籍书典,却是让我窥探到了一丝追寻这五颗破空珠的线索 被一连窜玄奇之事,惊得脑袋有些空白的王囧,闻言也是精神一震,终于进入正题了啊! 如何才能寻找这开启仙门的破空珠呢?想起世上真有这令人超脱成仙之物,王囧的手脚也是火热起来。 他正要凝神细听,忽然手脚上的火热,迅即扩散了到了四肢百脉之中。 怎么回事? 王囧被这突如其来的异变一搅,只觉得眼前一黑,连手中的仙镜都是脱手掉到了地上。 嘶一意识模糊之中,王囧倒吸一口冷气,该不会是商玉妍之前的丹药,终于药力发作,要以毒攻毒,吞噬自己经脉中的魔火吧? 虽然王囧很不愿意相信这是事实,但经脉横冲直撞的火焰,却清晰地告诉了自己〖答〗案。 此刻,两囧火热在腹内不断加强,还往全身扩散,两种力量相激交战,令王囧苦不堪言。 商玉妍丹药中的火热阳气,激发〖体〗内潜藏的阴毒魔火,令得王囧备寒热两种火焰交煎之苦,只觉得一时要被焚烧至死,一时又要冷凝而亡。 危机关头,王囧福至心灵,连忙默运起神机诀第九层的心法。 当下意守脑际泥丸宫,依心法图录以意导气,从泥丸经前方任脉而下,直抵丹田气海,穿胯下生死窍,再贯尾阁逆上督脉,过玉关返抵泥丸宫,为之一周天。 出乎他意料之外,这方法比竟然如此有效,只一周天,两股火焰肆虐的力量立即减缓,威力也是变弱。 又是三十六周天后,两股火焰已在丹田处缩减成一团,竟然犹如太极一般,盘旋稳定下来。寒和热在调节下取得微妙的平衡,不但再不是痛苦负担,还愈来愈舒畅受用。 到最后王囧也感受不到这盘旋状的火焰,究竟是属寒属暖,是阴是阳。 生欲何欢,死欲何苦,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至阳可以生阴,至阴则可生阳。 自己竟然莫名其妙达到了“阴阳,一诀的境界吗?王囧的眼神蓦然睁开,整个人仿佛洗髓伐毛一般,之前困扰许久的经脉疼痛,已经完全消失不见。 不过从异状里恢复过来的王囧,来不及查看自己的身体,而是第一时间去寻找掉落的仙镜,但是地上哪里还有什么仙镜的踪影! 怎么回事?仙镜难道又钻回自己身体里了?王囧又试着召唤了几次,但是均以失败告终。 喵了个咪的! 王囧心中一阵悲鸣,这仙镜不会是趁着自己消融魔火的时候,已经消耗了所有商玉妍的气息吧? 可是自己还没有听到如何找寻那五颗破空珠啊!错过了这一次,自己何年何月,才能再见到商玉妍。像她这般的奇人,若非是机缘巧合,只怕一生也难以见到一次啊! 无尽的失落和遗憾,涌上王囧的心头,为了发泄心中的怒气,他忍不住重重捶了一下拳头,直接敲击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拳头落地,地面上的石板发出一声闷响,顿时碎裂成了一片! 咦? 王囧的目光怔怔地看着膏粉状的石板,心中暗道这又是怎么回事?自己何时有了这等内力,难道, 意识到了什么的王囧,立刻探寻了一下自己的经脉,随即一丝喜色爬上了他本是愁云惨雾的面容。 想不到商玉妍的丹药不仅治愈了自己的伤势,竟然还帮助自己进阶了一品武者? 王囧感觉着〖体〗内崭新的力量,心潮澎湃起伏,不过这种欢欣雀跃的心情,很快又沉浸了下去。 非是他不为真气的进阶高兴,而是王囧的心中已经有了更大的抱负和追求,因为他知道, 这个世界有神仙!!!! 第九十六章 我有了... “王囧,快些进来” “啊?”王囧看着蹲在桌案底下的诸葛嫣,脑子里出现了短暂的空白。 其实今日王囧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想将车马芝交给她。 但是一进这位大小姐的院子之后,事情发展的轨迹就完全脱出了自己的预料。 他先是被诸葛嫣请进了闺房,若是如此还自罢了,诸葛嫣将自己请进闺房之后,不仅将凌珊给撵了出去,现如今竟然还笑容暧昧、表情娇羞地邀请自己同钻到桌案之下? 要知道桌案本就不大,上面还铺摊着及地的锦布,若是自己钻了进去,岂不是两个人就被隔闭在了一个狭小的空间里? 莫非是前次暗格之行,让这小妮子食髓知味,所以对这种暧昧旖旎之举,恋而不舍了吧? 王囧脑中想着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诸葛嫣甜美的声音再次传了过来“快点啊!进来记得把门栓好了,把锦布放下来!动作麻利点,可别让人瞧见了啊!” 得到美人儿如此盛情相邀,王囧把牙一咬,暗道:“人在huā下死,做鬼也风流,死就死一回吧!” 一念至此的王囧,先是在门口鬼头鬼脑的张望一下,然后缩回头来,把门从里面用栓子栓好,又把桌布扯下,和诸葛嫣屈身在了一个狭小的空间里。 王囧甫一停止动作立身而定,便只觉阵阵幽香传了过来,嗅着这清爽好闻的味道,王囧不由血行加速,连大口呼吸也是不敢,只是四顾了一下这诡秘的环境,口舌干涩地道:“三小姐,我们这么孤男寡女光天化日的,似乎有些不妥吧?” 诸葛嫣美眸一瞪“我一个女孩子都不怕,你怕什么”万事我给你顶着。再说你还敢对我有什么不敬之处吗?” 王囧缩缩身子道:“三小姐,你我之间,自然是一清二白,可昭日月,但这要是让人看见,我可就就完了,非得被侯爷派人切成十块八块不可。” 诸葛嫣不屑道:“那你当时和我私逃的时候,怎么不怕?现在成了管家后,胆子真是越来越小了!” 王囧一时无语以对,总算有些明白夏渊的难言之苦了。 诸葛嫣可不理会王囧的苦笑,摆了摆玉手道:“好了!不与你扯些没用的!知道我为什么要如此吗?” “为什么?”王囧还真有些好奇。 “傻啊你!自然是是怕隔墙有耳啊!不说你也不知道,侯府除了七星卫之外”还有隐在暗处的九幽暗探,他们几乎无孔不入,能知道所有想知道的事情”为了今日之事不流入第三人之耳,我才不得已如此小 心谨慎的!对了,九幽暗探的事情,你知道就可以了,可不要传扬出去哦!” 王囧哭笑不得地点了点头,又是问道:“那三小姐究竟想和我说什么呢?” 诸葛嫣的眼眸里带着〖兴〗奋和憧憬,娇声轻语道:“我有了” “什么!”王囧倒吸一口冷气,上次在暗格那次”确实香艳旖旎之极,但自己绝对没有出格的越轨之举啊,所以他连忙摆手道:“不是我做的!” “什么你做我做的,我说我有了自己想做的事情!” “啊?”王囧吁出一口冷气,随即道“三小姐年少立志,立志而后才能得志,这很好啊!不知三小姐想做什么,是女红刺绣还是huā艺舞乐呢?” “我想闯荡江湖,做一个锄强扶弱的豪侠!” 王囧哭笑不得地道:“三小姐,这个念头你想也别想”侯爷不可能准许的!” 诸葛嫣白了王囧一眼“这还用你多言!你想啊,虽然我最想做的事情,就是闯荡江湖,和江大侠一样”但是爹爹肯定不会准许的。一边是拯救天下苍生的伟大抱负,一边则是含辛茹苦养大的我的父亲。 你知道我一个小小的弱女子夹杂其中,有多苦吗?唉,算了,和你说,你也不懂得其中的为难之苦的。” 这也叫为难?纯粹是吃饱了撑的,王囧心里忍不住小吐槽了一下,不过面上还是点头,扮足了知音人的模样。 诸葛嫣对于王囧的反应很是满意:“怎么样?你也想不到好办法吧!嘿嘿,本小姐废寝忘食了好几天,终于让我想出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妙计!” “妙计?小姐不妨说来听听,也好让王某参详一下!” “你肯定以为要解决这天大的难题,一定是很繁琐复杂的办法,对不对?”诸葛嫣眨了眨美目,螓首一摇道“恰恰相反,这个计策大而化之,只有一句话,那就是去当神捕!” “神婆?” 诸葛嫣秀眉一蹙,银牙暗咬道:“不是神婆!是神捕!” “神捕?” “怎么样?即便我于你说了这妙计,还是思付不明白吧?没关系,谁叫本小姐为人最是谆谆善诱、好为人师,就让我给你分析其中的利害关节吧!” 王囧无奈只好顺着道:“悉听三小姐金珠玉言!” “这做神捕嘛!有三个好处,其一,爹爹自己就是天下最大的神捕,总不能反对女儿继承他的衣钵吧?如此一来,就解除了我爹这个最大的障碍,全了我的孝道。其二,作了神捕之后,为了查案缉凶,定是要过上餐风露宿,刀光剑影的日子,如此一来,不仅能和江湖人一般逍遥自在,而且更能除暴安良。这比起单纯地做一个江湖人来,岂不是更加锦上添huā吗?正所谓文以载道,我们习武之人,同样要讲究一个道字,什么是习武之人的道,那就是伸张正义啊!” 诸葛嫣的歪理邪说让王囧只有不断点头的份,可是待了一会儿,只见诸葛嫣只用一对美目看着自己,却是迟迟不再说话,所以忍不住道:“三小姐不是说有三个好处嘛?那三呢?” 诸葛嫣一抚如玉似珠的额头,无奈道:“哎呦,想不到你这个人不仅脑袋和榆木疙瘩似的,人还这么迂腐!没听说过什么叫做“虚,指吗?我说“三,是指好处很多,不止一两个,却不一定代表好处就是三个。就像桃huā潭水深千尺时就一是千尺吗?千难万苦,就一定是一干个难,一万个苦吗?这些都是虚指,懂不懂啊!” 王囧算是彻底傻了眼”看着王大官人嗔目结舌的样子,诸葛嫣倒是很有满足感,笑靥如huā地道:“怎么样,是不是让你如坠云雾之中啊? 你觉得我的计策妙不妙!” “呃”王囧有些无言以对,对于诸葛嫣天马行空、别具一格的思维方式,他也是有些习惯了,所以点头敷衍道“不错啊!只是” “只是什么?” 王囧有些不解地道:“只是三小姐要当神捕”只需要加入神侯府便好,还需要这般神神秘秘,与我商量吗?” “你这人怎么脑袋就是不开窍啊?我来问你”什么叫做兔子不吃窝边草啊?” “这个我知道,兔子窝边的草是用来掩护自己窝的,就好像是城池的城墙一样,吃了窝边草就失去了掩护,就和自毁城墙一样!” 诸葛嫣两手相交,娇嗔道:“错!错错错!” “啊?这也错!” 诸葛嫣飞了一个理所当然的眼神“我来告诉你这句话的真谛吧! 兔子不吃窝边草的意思,就是窝边的草离得太近”吃了也没有挑战性,要是兔子干了这么没有挑战性的事情,会被其他兔子笑得。现在你明白了吧?” 王囧脖子有些僵硬地点了点头:“明白了!” “明白就好!正所谓举一而反三,兔子都有这个觉悟,作为人更应该知耻而不为,岂能作出此等败坏名声之事!” “好吧!”王团打住说到兴头上的诸葛嫣,一副被打败的样子,无奈道:“我承认我们的智慧是天壤之别,燕雀难知鸿鸩之志,夏虫不可与之语冰。三小姐,算是我求你拜你,就用最简单的话,告诉我你想要做什么吧!” “你怎么还不明白啊!我的意思就是说,我要做神捕”但不能做神侯府的神捕,否则即便以后扬名立万了”也会被人指摘说是借了爹爹的势力。所以我想…去六扇门!” 王囧怔了一下“六扇门?那是什么地方?” 诸葛嫣抿了一下香唇,摆出一副和王囧说话实在太费口舌的模样“你怎么连六扇门都不知道?六扇门是朝廷设立的一个独特的侦缉机构,只接手江湖帮派斗争和久为官府通缉的要犯。 一方面“六扇门”是朝廷之官,要接受正统的朝廷制度的约束,另一方面“六扇门”又要直接和黑道的江湖人士打交道,必须要熟悉江湖规矩。正因为如此“六扇门”的人进得衙门,出得江湖。他们遇到的事情千奇百怪,处理事情灵活多变:他们是衙门中的江湖人物,是江湖中的衙门掌门。前一任六扇门之主王动,曾经说过,江湖只是江山一角,听听这珠玉之言,短短一句话就道尽了武林乃至天下的纷争的本质。怎么样?是不是听得你也神往不已啊?” 大夏朝怎么还有这么个地方?江湖只是江山一角,这句话怎么听着那么耳熟啊? 王囧稍微思付咀嚼了一下诸葛嫣的话中之意,随即有些不太确定地问道:“呃?怎么这六扇门和我们侯府的九幽暗探听起来差不多啊? 三小姐,你确定我们大夏朝真有这么一个六扇门,而不是你那些武林词话本里的玩意儿?” 诸葛嫣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制衡!什么叫制衡,这就是制衡!正所谓天无二日民无二主,但除了皇上还有太阳只有一个外,其他的东西都是要大小相制,阴阳相抗,方得平衡!所以六扇门就是用来平衡神侯府的!算了,和你说这些高层次的东西,你也不会懂得。总而言之,去六扇门当神捕,就是我两全其美的妙计了!” 王囧已经彻底被这小妮子搅晕了脑袋,只想快些结束这次的对话,所以道:“三小姐,你的计策果然是妙不可言、妙手偶得还有妙笔生huā。只是要如何才能加入六扇门呢?既然六扇门要处理如此复杂艰辛之事,想必唯有人中之龙凤,方可入得他们法眼吧?” “这是自然!所以六扇门每隔三年就会在京城设考,招揽网罗奇人异士,只有通过层层严苛的筛选,方能成为六扇门的一员啊!” “三小姐,你把我偷偷摸摸地叫来,又如此神神秘秘地说了这么絮絮叨叨地一大通,该不会只是想告诉你的志向吧?王某何德何能被你视作知卒知己啊。” “你也不必妄自菲薄,其实我能有此妙计,还是受到了你勇擒田拓广一事的启发。我今次叫你来,也非是简单告诉罢了,而是希望你能陪我一起去参加六扇门的考核!” “我?” “怎么了?你不答应啊!”诸葛嫣作出一副齿牙咧嘴的小妖精模样“你要是不答应,我就和凌珊说,你欺负我!” 王囧的心狠狠跳了几下,诸葛嫣多变的气质,每一面皆是勾魂诱人,真想就此欺负了她。不过很多想法永远只能是想法,所以王囧也只得压下撩起来的邪火,点头道:“能得三小姐青睐,王某自然是荣幸非凡,岂有拒绝之理。” “这就好!”诸葛嫣凤目一挑,又是道“我可不是一个人害怕,才叫上你的哦!” 王囧连连点头“这是自然,红huā还须绿叶扶,我就是扶持小姐的绿叶啊!” “那拉钩!” 拉钩就拉钩!反正考核在京城,等这位小姐到了京城,爱怎么闹怎么闹去,自有诸葛万代兜着,自己就操不上这份闲心了!再说了,说不定还没到京城,自己就找到了破空珠,携带着面前的佳人,还有无数个如huā美眷,飞升成仙了呢? 再说拉钩还能触碰诸葛嫣的纤纤玉指,傻子才拒绝呢! 痴想中的王囧,只是沉陷在手指上传来的玉嫩滑腻的触感,却是完全没有注意到诸葛嫣唇角处逸出的一丝坏坏的,充满阴谋意味的笑意。 第九十七章 春*宫妙手 从诸葛嫣的房间出来,王囧才省起忘了此来的初衷,竟然忘了将车马芝交给这位大小姐。 王囧当然知道,车马芝最多只是在诸葛嫣这边过一次手,最后又会回到“江沧澜,的手里,但这种能够让美人刮目相看的无本生意,王囧当然是乐此不疲。 不过车马芝的事情倒是其次,最紧要的当务之急还是寻一名高明的丹师。 自己千辛万苦搜齐了七种灵草,但若是不能将其炼成混沌破尘丹,一切也只是徒劳无功而已。 可是哪里去找这个丹师呢? 王囧一边行走在神侯府里,一边思付着这个问题。 现在四周已经是夜深人静,头顶上满天星光,夜风迎面扑来,让王囧第九十七章 春*宫妙手的脑子似乎也是灵活了一些。 很快他就想到了一个合格的人选。 叶竹萱! 没错,炼丹制药,并非是丹师的专属,高明的大夫显然也能胜任。 更何况叶竹萱虽然明面上只是一位大夫,但王囧却是深知她的底细,不仅精通武功,而且对于针灸等歧黄之术,也是造诣颇深。 单论炼丹的成功率,她恐怕就是全明州府最高的一人了。 但王囧再一思付,却是不仅摇摇头,压下了这想法。 先不说七种灵草价值非常,价值百万两白银之巨,若是叶竹萱起了他念,自己定然占不到什么好去。 炼丹不成,反而丢了好不容星搜齐的七种灵草,那可真应了赔了夫人又折兵之语了。 可是除了叶竹萱之外,明州府里还能去寻何人呢? 自从知晓了破空珠的存在后,王囧早就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尽快突破后天之境,成为先天武道家,然后踏上寻找破空求仙之路,哪怕这条道路再怎么虚无缥缈,也依然改变不了王囧的心意。 长生不老,逍遥天地,本就是任何人的终极梦想! 即便是皇第九十七章 春*宫妙手帝老儿,让他在江山和长生之间选择一种,王囧也十分肯定”皇帝肯定会选择后者。 更可况就自己而言,一个小小的家丁,要想和神侯之女结成眷侣,只能说是痴人做梦,即便又有了仙镜相助,王囧也是看不到什么希望。 退一步说,不论成仙的大梦,只要自己成了先天武道家”至少也能在青龙会和九幽暗探之间,获得一些自保的能力,而非是像现在一般” 只能做一个听令候命的牵线木偶。 先天武道家,自己一定要尽快跨出这一步才行。就算叶竹萱不行,自己就不信偌大的明州府里,还找不到一个合格的丹师了。 就在王囧大发宏愿的时候,王囧心中忽起警号,有人跟踪我! 王囧凝聚神思,暗暗探察,不错”有个人正在远处吊着我! 什么人,这么大胆,敢在明州府里窥伺自己? 王囧暗中冷笑一声,哼!管你什么人,竟然敢在这深夜里跟在身后,自己这个新鲜出炉的一品武者,还正发愁无处一试身手呢! 王囧猛然加速,疾速避入一间没有上锁的黑屋之中。果不其然,一个黑影紧随身后,也是欺身进了黑屋之内。 就在黑影的足尖甫一踏过门槛,王囚发动了。 抡掌如刀,袭向黑影背心处。 黑影意识到危险,想要躲避,但已经晚了。哼,自己有意偷袭,你想躲开”除非你的实力够一品。 咦!怎么回事! 就在王囧十拿九稳,几乎确定可以劈中他的身子时,王囧发觉他的身子有一个很巧妙的扭动,竟避开了背心要害。 这是什么身法,怎么如此高明? 这个疑问在王囧脑中短暂地盘桓了一下,身子也是幽灵般动了起来,自己的纵云梯轻功也非是吃素的,和我比轻功,却是打错了算盘。 王囧鬼魅般来到他右侧,掌风在“阴阳,一诀运用下,彻底化为无声无息,这次的黑影没有再避开王囧的手刀。 手刀毫无huā俏地劈在了黑衣人的肩头,对方一声,险险跌倒。黑影就势向地上一个翻滚,半跪着直起身来,他的动作略微有些僵硬,显然是方才的一击,令其吃亏不小。 王囧再次冷笑,两手撮掌成刀,遥遥发出真劲,以阴阳之力生出一股旋劲,锁定其行,令其难以摆脱,随后便要一举制敌。 正在此时,一股尖锐之极的破风之声,从黑衣人手中闪出一道白光,下一刻,王囧只觉得面前一片剑气弥漫。 这黑衣人手中不知何时,竟然多了一把软剑! 王囧刹那间判断出来对方的剑气凌冽非常,比起三品武者的诸葛嫣,高出不止两筹。恐怕自己唯有全力应付,尚能化解这突如其来的危机。 王囧无奈下双掌一送,硬接敌剑。 “蓬!” 掌剑交击。 王囧被震得血气浮动,倒震两步。 而那人则借势飘飞,随即空中一个轻巧的回转,竟然又是一剑向自己刺来。那剑速太快1王囚未敢直撄其锋,一个旋身躲开,疾出一掌攻向他侧面。不想他也一个急旋一掌迎上1王囧听得其掌风声势,便觉高出自己一筹,但想收力却已来不及,两掌对了一个结实。 王囧再退三步,身前也是空门大开,几乎将所有胸前的要害,曝露在了对方面前。 此刻若是黑衣人再出一击,王囧只怕就要饮恨折戟。 但出乎王囧的预料,黑衣人得尽上风之时,竟然放弃了这千载难逢的战机,反而负手身后,作出好整以暇的姿态看着自己。 王囧定睛一看,这是他交手一来,第一次看清黑衣人的体态,随即便觉得对方怎么那么熟悉”“你是……” “没错,就是我!”黑衣人扯下面巾,露出一张猥琐的老脸,不是林霜发这老货还有哪个? “你发什么疯?”王囧揉着发酸的双手,禁不住质问了起来。 林霜发没有丝毫不好意思,只是语气轻松地道:“我就是想试试你!” “试我?试我什么?” “看你凭什么能拿下田拓广!” “那你试出了什么?” “一”你真的只是后天武者而已,二,你的进步真是让人嗔目结舌,我记得当时从夏渊手中救下你之时”不过是三品武者,现在不过半月,竟然又进两步,成了一品武者了!” 林霜发说到这里,眼中露出奇光,好似见到一箱金子的目光,直直盯着自己。 被林霜发看得有些尾椎骨发凉的王囧,没有底气地问了一句”“你个老货,为何便用这种目光看我?, “我就想看看你到底是天赋异禀,还是身怀什么稀世珍宝,以致武功能够一日千里!” 王囧的心里咯噔一下,声音轻颤地道:“你不会对我怎么样吧?” 林霜发洒然一笑:“你在我的眼中,几乎就是透明人一样,若是你有什么稀世珍宝,我还会不知道?想不到百年难得一见的武学奇才,竟然是这副猥琐模样,果然老天爷是公平,给一个人一样东西的时候,就收回了其他东西。这大概就是所谓的九缺一全吧?” 王囧暗暗吁出一口气,这是他第一次确认林霜发并不知晓仙镜一事。不过王囧自己也是有些奇怪,仙镜只是让自己偷学到了一些武功而已,但是单论练功速度而论,也是令自己嗔目结舌”莫非这也是仙镜之功吗? 王囧心中思付着奇妙玄奇的仙镜,面上却是愤愤不平道:“我是九缺一全,还是九全一缺,都与你无关。我来问你,今日来找我作甚?” 林霜发的脸色耷拉了下来“找你诉苦罢了!” 王囧有些幸灾乐祸起来:“诉苦?快将你的惨事说出来”也好让我高兴高兴!” 林霜发作势要打,随后才说出了他的苦恼之处。 “前次因为误信了你之言,得罪了顶头上司。所以她限我七日之内,找出“惊蛰”否则就要将我打发到边陲前线去做刺探。前线千军万马,任你武功再高,也有防不住的冷箭,哪里有这江南烟huā之地舒服,我自然是一百个不想去了!” 原来是这样,想起同样逼迫自己甚急的孙妙,王囧也是生出同命相怜之感,仗义地道:“林大哥,这事需要我帮忙吗?” “你当然要帮我!这事本就是你尊出来的。快点给我合计合计,这回我要如何才能过关呢?” 王囧眼珠子一转道:“我要是帮了你,能够从此不再惨和青龙会的事情吗?” “废话!要是“惊蛰,成擒,九幽暗探还养着你做什么?” 王囧试探着道:“若是我真得到了惊蛰的情报,可结果你们又让她溜了呢?这算不算我的功劳!” “当然!本来就只要你的情报,难道还要你一个一品武者,去对付惊蛰不成吗?只要你替我找出惊蛰,其他事情自然无须你操心!” 王囧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点头道:“那行!你有画师吗?” 林霜发一怔,愕然道:“化尸水还是化尸粉?” 这些九幽暗探脑子里究竟装了一些什么东西,王囧无奈之下,只得解释道:“是画师,不是那些恶心的玩意儿。就是画画的师傅,若是能工于美女肖像,那就更好不过了!” 林霜发叹了一口气,露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小老弟!我不是劝过你了吗?君子好色,行之有路,你非但走些歪门邪道不说,怎么又惦记起了春宫图画。什么水经注、八锦缎、春水谱、探幽录啦,这些东西,你老哥是从来不沾的,你怎么还有那份闲心,去自己找画师量身而作呢?难道就不知道再拿不下“惊蛰”老哥就要发配去疆场,到时哪去找如我这般春风化雨的上线啊?” 王囧哭笑不得地道:“就是因为要拿下“惊蛰”我才需要画师啊!” “你是何意?莫非、难道、岂不成”林霜发眼中闪现着不敢置信的惊喜。 “没错!我看到了惊蛰的样貌!”王囧一言方出,他知道林霜发定有诸般疑问,所以拿出事前捏造好的话,道“这次我将银色钥匙交给青龙会之时,来得不再是那个黑衣人,对方虽然也面覆重纱,但显然就是一个姿态婀娜的女子。而且在会面的时候,我借着一个角度和一阵忽然而来的微风,看到了容貌!” “你怎么知道她是惊蛰?” “这她身上有一种长久为上位者的气质,就和就和孙妙身上的一般无二!” 林霜发听到这里,也是〖兴〗奋起来“那还等什么,快些将此女的面容详详细细地说出来啊!” 王囧摆了一下手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有画师,我说了也是没用啊!” 一炷香的功夫之后。 一间暗无天日的密室内,只有一灯如豆和两个齐头伏案的男子。 “此女的气质轻雅绝伦,最美的眼睛和嘴唇,眼睛是那种杏子一般的桃huā眼,鼻子翘翘的,有一种调皮的意味”王囧一边回响着仙镜中看到的惊蛰,随即又是有些将信将疑“林大哥,你可不要逞强,画画这种高深的玩意儿,没有个十年八载的根本出不了师,呃” 王囧见到林霜发几笔下去,碎碎念的嘴立刻停了下来,神色也变得很是凝重,不由自主轻轻道了一句:“好笔法啊!” “别停啊,继续说!” 此刻的林霜发神情专注,仿佛换了一个人似的,头也不抬地催促了一句。王囧此时再也不敢小觑林霜发,当下就将自己的所见,全数一一描述了出来。 随着王囧的叙述,还有笔尖摩擦画纸的“刷刷”声,那图上的美人儿的形貌也是渐渐清晰起来。 末了,待得林霜发画完惊蛰最为性感的香唇,一副美人图赫然就呈现在了两人眼前。 王囧满脸鼻再道只粜矢弄,想不到你是深崭不异,孕是此道的回尖高手!” “什麾顶尖高手?只不过春宫画看多”林霜发自得的说了一句,随即才意识到有些失言,马上话锋一转道“你确定就是此女!” “没错啊!虽然是惊鸿一瞥,但我看得仔仔细细,绝对不会有错!” 林霜发的面色不知为何凝重了起来,嘴里含糊不清地道:“竟然是她,竟然会是飒” “她是谁?莫非林大哥认得惊蛰?” 林霜发挥了挥手“这些你就不用管了。呵呵,想不到我归老之前,还能捉住这么一条大鱼。也能算是荣归故里了。” 王囧心里一惊“林大哥,你不做九幽暗探了!” “对!做过这一次后,就收手不干了!好了,不与你罗嗦了,等着我的好消息吧!”林娄发说到这里,携着惊蛰的图像转身而去。 做过这一次,收手不干? 看着林霜发离去的背影,王囧的心思一沉,似乎有一种预感,什么不祥的事情会发生一般!!!! 第九十八章 察物、识人、明心 当当当! 在梦中和诸葛嫣卿卿我我的王囧,一大早就是被这样的敲门声惊醒。 “大清早,吵什么吵,难道不知道我在和三小姐...” 睡得迷迷糊糊的王囧,一边拉开房门,一边嘴里念叨着,可是待得看清来人之后,张开一半的嘴巴僵在了那里。 “你和我在干什么啊?”门口明眸皓齿的不是旁人,正是王囧旖梦中的女主角,诸葛嫣。 “我...我...”在诸葛嫣美目的逼视下,王囧信口胡诌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在梦里,我正和三小姐参加六扇门的考核呢!对,没错,就是考核!” 诸葛嫣背负着手,螓首微微前探,好像要看清王囧的真心“真的吗?” “那是当然!”王囧嗅着美人儿身上好闻的味道,嘴上也是天马行空、添油加醋起来“在考核里,我在三小姐的英明引领下,那是遇神杀神、遇佛杀佛,过五关斩六将,最后那主考抱着我的大腿,摇着我的胳臂,哭着喊着求着让我们加入六扇门呢!” 诸葛嫣听完王囧一通胡吹,眼眸也是亮了起来,笑靥如huā地道:“那么说来,你真是一心想陪我进六扇门咯?” “那是自然!只要三小姐想去,我王囧是指哪打哪,莫说是一个六扇门,就是地狱门,也要给闯了过去!” “算你还有几分良心。那我们快些走吧,莫要误了时辰!” 王囧看了一下天色。不解道:“时辰?早膳已过,午膳还早,能误了什么时辰?” 诸葛嫣双手一叉柳腰,娇嗔道:“吃吃吃。就知道吃,什么早膳午膳,是六扇门的考核!” “啊?”王囧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们要去京城吗?” “当然不是京城!”诸葛嫣说到这里,唇角明媚一笑“自今年开始,在明州也会有六扇门的考核,时间就是今日。” 什么! 王囧彻底明白过来。什么拉钩,什么每三年京城的考核,自己竟然阴沟里翻船,被诸葛嫣糊弄了一次! 想清楚了事件的缘由。王囧自然不能随诸葛嫣任性而为,立刻换上一副苦口婆心之态道:“三小姐!此事非同小可,须得从长计议。我这里有三点顾虑、六条建议、九项办法,待得我一一给三小姐细细道来...” 就在王囧准备用长篇大论,将诸葛嫣的热情消磨至体无完肤之际。忽然只见对方狡黠一笑。随即一声娇声尖叫响彻了侯府。 “来人啊!王囧非礼我!” ****** “好厉害啊!这里就是六扇门了吗?” 一炷香的时辰后,男扮女装的诸葛嫣就立在了明州六扇门衙门之内,玉容上满是飞扬的神采。 她的身边还立着一人,青衣小帽、脑袋耷拉、眼皮下垂。满心的不情愿、满脸的不高兴,除了王大官人。还有哪个! “你这么愁眉苦脸的做什么?莫非是心有不甘吗?”诸葛嫣银铃般的声音,带着一股阴测测的味道。钻进了王囧的耳朵。 “哪能啊!”王囧揉了一下脸,顿时让自己进入皮笑肉不笑的状态,然后语带沉重地道“我方才只是有些担心罢了。三小姐,你看这大厅里人头攒攒,差不多有数百人之多,卧虎藏龙,不在少数,所以有些担心能够最终入选罢了!” 诸葛嫣看了看密密麻麻的人群,秀美一蹙,芳心之内也是有些担忧,不禁问道:“那我们怎么办,你不是说梦里我们大杀四方的吗?” 王囧苦笑一声道:“三小姐!如果做梦有用的话,人人都能当皇帝了。” 诸葛呀捏了捏粉拳,苦恼道:“那你说现在怎么办?这个考核是三年一次,错过了今次,我就不一定能等到下回了。我不管,你一定要给我想办法通过遴选!” “啊?”王囧顿时傻了眼,自己连什么是六扇门也是听说不久,更遑论是考些什么了。 要知道换作前世,六扇门考核,那就和公检法考试没有区别,那是多少人挤破了头想要去捧的金饭碗。自己一没做过真题,二没备过小抄,凭什么能够杀过层层重围,入选得中呢? 不过王囧本就不想诸葛嫣过关,所以稍微愁了片刻后,也就不去想它,早淘汰早回家,早点去明州城里寻个靠谱的丹师,这才是紧要的正经事啊! 正在王囧思来想去之际,忽然大厅内里的一扇大门,隆隆作响徐徐打开。 大厅内的参考者潮水般裂了开来,空出近门处大片空间。耳边犹自‘嗡嗡’作响,人人却是脸脸相觊,既震慑于这衙门的威严,又都对于自己能够进入六扇门期盼不已。 厅内本已挤迫,此时又腾空出大片空间,变成各人紧靠在一起,王囧仗着自己的武功,生生护着诸葛嫣,不让旁人接触美人儿,但是因为参考者之中不乏高手,王囧为了保护诸葛嫣,还是被挤到了人群的后面。 虽然站在前面,也未必表示能够加入六扇门,但是给人挤走的感觉总是让人不太舒服,还未等到王囧散去心中不快,一男一女悠然现身入门处。 男的高挺英伟,虽稍嫌脸孔狭长,但却是轮廓分明,完美得像个大理石雕像,皮肤更是比女孩子更白皙嫩滑,却丝毫没有娘娘腔的感觉。反而因其凌厉的眼神,使他深具男性霸道强横的魅力。 他额头点了一颗红痣,素青色的外袍,内是合体的玄色文士服,外加格外宽大飘逸的袖子,使他看来倒不像是公门之人。 在场中人皆不是凡俗之辈,但是此刻见到此风采卓著,飘然出尘的男子,也是心生自愧之感。王囧也是在心里暗暗赞道,若是论卖相,此人却是比奶油小生沈良还要高出不少。 那女的脸上覆着重纱,虽然看不到面容,但若是单从身姿、眉目、皮肤而论,都美得教人抨然心动。 不过此女甚是奇怪,跨过门槛后故意堕后了半丈,似要与那男人保持某一距离。待到那一男一女来到了大厅正中,众人犹自被两人的风采所摄,交头接耳之声不绝于耳。 女子似乎有些不耐这些嗡嗡之声,秀眉却是不自觉地蹙了一下,身边的英挺男子,姿势潇洒地虚空按了一下,众人犹如被封住了哑穴一般,不约而同地静了下来,等待聆听两人的讲话。 “诸位,我在这里自我介绍一下,本人庞过之,十数年刑名生涯下来,侥幸博了一个‘有情’的名头,而我身边的这位,则是‘追魂’司徒霓裳,今天我等的来意,就是为了从诸位中,选出能人异士,加入六扇门。” 这什么庞过之话音方落,便引起众人的一片哗然,王囧有些莫名众人的反应,诸葛嫣却是探过玉首,轻语道:“莫要丢人。有情、追魂、热血还有铁头,乃是六扇门的四大名捕,千万别说连他们的名号,你也没有听过!” 四大名捕?有情、追魂还有什么铁头?山寨地也太没水平了吧! 王囧腹诽了一句,那卖相不错的庞过之又是开口道:“本朝以武开国,太祖皇帝和神侯皆是一时高手,所以对江湖人士是格外优容,百年以来,江湖已经成了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江湖安,则社稷平,江湖乱,则社稷危,所以江湖之事,事关社稷兴安,不可不查也。江湖乃是江山一隅,说得便是此理!” “我们插手江湖中事,并不是要与江湖抗争,而是要因势利导,顺势为之,虽然江湖中人多是豪侠,但也不乏宵小之辈,驱劣而存菁,如此方可保得社稷安平、人心平和,这也是六扇门设立的初衷。” “说完了六扇门的渊源,我便再说下本司所需之人的要求,要成为六扇门的一员,最重要的就是三条,察物、识人,明心。” “何谓察物?六扇门少不了查案缉凶之事,查案缉凶的开始,往往就是勘察现场。现场之中,最多的就是各种物证,要想追缉凶手,就要从察物开始。察物非是易事,但却是上述三条中最简单的。” “想要从现场中查找出蛛丝马迹,进而顺藤摸瓜,最重要的就是观察力、推理力和想象力。以‘观察力’探以异常,再以‘推理力’思以因果,最后以‘想象力’还以真相。这便是最基本的察物之道。” 王囧本是抱着看戏的态度听讲,不过这庞过之关于查察物证的一番论述,倒是精辟中肯,让王囧也是不禁暗自点头,有些期望听到他要如何解读‘识人’和‘明心’了。 “查案除了物证之外,至关重要的还有人证,物证不会说话,但也不会说谎,人证虽然会说话,但说的却可能是谎话。所以识人,比之察物更难。” “要想识人,只能观其言,察其色,若遇言语断续者、眼神飘忽者、前后之言矛盾者,皆可认定可疑之辈。从真话中寻有用之言,从谎言中思查破绽之语,便是识人的关键所在!” “若说察物和识人还有迹可循,那么明心就是不可言传,只可意会。这世上最深不可测的非是大海,而是人心。道心惟微,人心惟危,只有能够觉察最诡谲莫测的人心,才能算是真正的神捕。” “好了!今次遴选,你们就将以这三点作为考核对象,而方法却是简而化之,我们为诸位安排了三场考核,只要能够过得三关,就能成为六扇门的一员!”。。) 第九十九章 一尘不染的镜子 依照庞过之的说法,遴选一共分为三轮,分别考较‘察物’、‘识人’、‘明心’三项。 第一轮的考核同时在四个考房进行,每次共有四名参考者同时考试。 随着监考者的传叫,大厅内的人也是越来越少,也不知进去参考者有几人通过了第一轮的遴选。 看着越发空旷的大厅,诸葛嫣美眸中的眼神也是闪烁不定起来,芳心不由自主地猛跳了几下,虽然之前她表现得无所畏惧,但是真到了临考的关头,却是比谁都还要忐忑不安。 什么察物啦,识人啦,自己是半分也没有听过,这和自己所想的刀光剑影的生活,似乎截然不同啊? 觉察到了诸葛嫣的异样,王囧第九十九章 一尘不染的镜子心里暗自一笑,他自然不会放弃任何劝说的机会,斟酌了一下言辞,开口道:,三少,你是在害怕吗?若是现在退出,还来得及,正所谓献丑不如藏拙,若是进了考场过不了关,可就真的颜面无存了!” “废话!”诸葛嫣秀挺的鼻子抽了一下,“我会过不了关?你还是担心一下自己,等下进了考场,我可不会给你什么暗示!” 王囧看着诸葛嫣嘴硬心慌的样子,心里也是好笑,正待再调笑她几句,忽然只听有人喊道。 天字号房第十三场开始,参选者黄穹、葛彦、寇冲冠、李潇。 喊话者不是旁人,正是六扇门遴选的监考之一。 至于监考人喊道的黄穹和葛彦。正是王囧和诸葛嫣的化名。和他们一起出列的,还有一个身材高壮魁梧的男子,嘴里竟然还镶着一枚金牙,另外一人年轻一些。身材瘦小,皮肤白皙,不过看其眼神伶俐,似乎是个聪明人。 诸葛嫣还在打量这两人,那监考已经走了过来。 “你们随我进来!” 监考的目光在四人脸上一扫,第九十九章 一尘不染的镜子面无表情地引着几人往内里而去,一直到了一间门上悬挂着‘天’字的房间之外,监考者方才停下了脚步。 “这里就是你们第一轮的考场!第一轮的考场共有四个。分别在‘天地玄黄’四个房间,每个房间内的考题不同,但主旨皆是一样,就看你们能否从房间遗留的物件。推断出事实的真相。只有推理正确者,方能进入下一轮!” 王囧心中暗道,原来第一轮考校的是‘察物’,但愿考题出的难些才好,这样才能早点结束这无聊的游戏。 “请问这四个房间内考题的难度都是一模一样吗?” 诸葛嫣心里忐忑。忍不住开口问道。 监考者蹙了一下眉心,道:“考题之间,各有所重,但皆是庞神捕和司徒神捕亲自定下的题目。所以绝对公平公正,你们无须有任何疑虑就是。好了。现在考试开始,你们只有一炷香的时间。得出答案之后,便可退出房间。记住查案时间越短,就拥有说出答案的优先权利,之后答案相同者做失败论,若是香尽之前,还是没有推理出正确的答案,那同样也作失败论处!” 一炷香?失败?耗时短者,优先? 听到这几个字眼,诸葛嫣的心更是跳得厉害起来,她懵懵懂懂地在监考人的催促下,进了‘天’字号的考房。 进到考房之后,诸葛嫣愕然发现,里面竟然布置得如同普通客栈的客房一般。 凌乱的床榻,歪斜的桌椅,还有地上醒目的一大滩‘血液案发现场一般。 天哪,自己就需要从这些物品中,推断出什么事实的真相吗? 就在诸葛嫣犹豫彷徨的当口,大金牙已经上前一步,在那一大摊血迹旁边蹲了下来,他毫不避忌地用手指蘸了一下‘血液’,然后放到嘴巴里抿了一下。 呃——诸葛嫣看到此人的行为,差点要干呕起来,大金牙也是发现了诸葛嫣的异样,不由出言调侃道:“查案缉凶本就要亲力亲为,否则怎能发现隐藏其中的蛛丝马迹。呵呵,这里本就不是你们这种唇红齿白的相公该来的地方!” 大金牙对着诸葛嫣说话的当口,同时也是扫了一眼瘦小的年轻人,一下子就把仇恨光环开到了最大。 诸葛嫣哪里肯受这样的气,正要出言争论,却是觉得袖子被拉了一下,随即只听王囧轻声道:“此人口出不敬之语,本就是为了乱你等心思,若是心浮气躁,哪里还能觉察出隐藏其间的蛛丝马迹!” 诸葛嫣闻言胸口重重起伏了几下,算是将气暂时压下,但是被激起的好胜之心,却是熊熊燃烧了起来。 憋着一股气要胜过大金牙的诸葛嫣,一时忘却了忐忑,也是开始在房间内开始了地毯般的搜索。 首先进入诸葛嫣眼帘的便是桌上的一张纸页,诸葛嫣略读了一下,发现上面所书的竟然是这客栈小二的证词。 证词里大致交代了这现场的背景。 客房里住着的本是两个年轻男子,这两名男子与三日之前,也就是六月十五日那天投到本店,一个粗粗壮壮,另外一人是个面色枯黄的瘦小汉子,还有布巾包着头部,不过除此之外,并无什么异样。这两人都是店小二亲自将其领进房间,住店几天内,除了行迹低调一些之外,并无什么不妥,但是在今日早上却发现此房之中的两名男子忽然不知去向,房内地面之上还有一片未干的血迹,掌柜和小二发现了此事后,自然大惊失色,所以马上就跑去报官。 诸葛嫣来来回回将证词看了几遍,随即又是茫然四顾地看着房间,心里有些乱了方寸,这些证词不尽不详,除了交代投店之人的性别和日期外,几乎就没有任何信息,这叫自己如何查案断凶? 就在诸葛嫣还在彷徨犹豫间,那个金牙大汉,打了一个哈哈,随即拱手道:“众位自便,我寇某人却是先去了!” 大金牙说完之后,便退出了考房之内。 此人竟然这么快就有答案了?这怎么可能? 诸葛嫣拿目光去看王囧,只见其还在没心没肺地东摸西碰,好似一点都没有受大金牙的影像一般。 沉住气,一定要沉住气。欲速则不达,这大金牙快则快矣,却说不得看漏了什么关键的线索,六扇门的考核,又怎么会是这么容易的哩? 诸葛嫣调适心情之后,继续在现场内翻查了起来,这一次她注意到了几案上散开的包袱。这包袱显然就是属于住店之人的,说不得能从这里发现什么线索也不一定。 满怀希望的诸葛嫣细细,将包袱里的东西一一翻查了一下,但是结果却让她大失所望,因为包袱里除了一些普通的衣物外,竟然一无所有。 还是没有线索?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在诸葛嫣抓狂的当口,忽然西索的脚步声又是响起,诸葛嫣循声一看,竟然是那瘦小的年轻人也退出了房间。 什么?他也知道真相了?这些参考者到底都是一些什么怪物啊?自己怎么什么也没有发现啊! 不行!他们看得这么快,一定还有什么没有注意到的线索。 咦?这里怎么有些奇怪? 诸葛嫣注意到了客房内的梳妆镜,镜子本身没有什么古怪。只是和这个房间有些格格不入,因为除了这面镜子之外,其余的家具似乎都积了一喜灰尘,唯有镜子却是被擦拭地光亮而一尘不染。 布满灰尘的房间内,却又一面一尘不染的镜子?这算不算是一个可疑的线索呢? 现在只剩下自己和王囧了,干嘛不找他商量合计一下,反正监考者也没说参考者不能说话。 这个没用的家伙,平日里看着有几分机灵,今日却是除了泼冷水外,毫无建树,总不能叫他白来一趟! 咦?王囧呢? 诸葛嫣神情愕然地四顾一望,却是发现竟然连王囧的身影也是不见了。 怎么回事? 难道他也发现了答案,趁着自己方才愣神发呆的时候,偷溜了出去? 这个死王囧,竟然敢不等我! 诸葛嫣银牙暗咬,回首望门外一望,只见门口香炉内的香,只剩下了一小截而已,好像随时就会燃尽一般。 一想到香尽限时的规则,诸葛嫣无奈下,也只得莲足一顿,出了房间之外。 反正线索自己是找不到了,只能趁着其余三人答题的当口,再来想想其中有无什么破绽了。 诸葛嫣怀着一颗全然没有着落的心,出了考房,可是方一踏出房间,她又是怔了一下,因为在考房之外,除了监考之人外,竟然只有大金牙和瘦小男子两人,王囧却是不知所踪。 诸葛嫣疑惑着走到两位参考人身边,翘首四顾查找着王囧的下落。 他人呢? 正在她满腹疑问之际,然后又是从考房内闪出一个人影,诸葛嫣定睛一看,可不正是自以为早已出来的王囧。 他怎么还在考房内?自己怎么全然没有见到呢! 不待诸葛嫣想出答案,监考突然开口,打断了她的思绪。 “一炷香尽,开始答题!” 什么?这就开始了吗?诸葛嫣看着香炉里烧尽的残香,心情也似那炉内的香灰一般,散落不定。!!! 第一百章 三种真相 “王囧,你去了哪里?” 诸葛嫣咬着牙关,从喉咙里逼出一丝声音道。 “我?在床底啊!”从考房最后一个出来的王囧,掸了掸身上的灰尘,表情一脸无辜,似乎完全不知诸葛嫣抓狂的因由。 床底?这家伙竟然找线索找到床底下去了,怪不得一转头就不见了他。 王囧,你真是害死本小姐了! 诸葛嫣心里抓狂,但想及王囧呆了这么久,说不得有什么发现,所以还是继续压着声音问道:“你怎么看?” 可是监考者的声音打破了诸葛嫣的幻想,只听他道,“不许交头接耳,现在正式开始答题,依照耗时长短顺序,由寇冲冠开始。” 原来这大金牙名就是寇冲冠,不过这些都不是诸葛嫣关心的事情,她只想知道这个现场背后的真相是什么,可是现在她的脑子完全没有一丝头绪,而先前又错失了和王囧参详交流的机会,可是未待她问出什么,答题竟然开始了。一股无助和挫败感袭上诸葛嫣的心头,几乎生出拔腿就跑的冲动。 就在诸葛嫣无地自容之时,那个金牙壮汉寇冲冠已然开口道:“我看这很有可能是一件飞贼入室谋财的劫案。” 监考者闻言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淡淡道,“哦,你倒是来说说看其中的因由。” 寇冲冠故意说出答案,是想抛砖引玉,看看监考者的反应。不过可惜的是从监考者那里得不到半点暗示。心里也是略微有些失望,不过他对于自己的推理也是极为自信,所以便道:“首先,这住店之人虽然失踪。但是包袱却是没有带走,包袱里面只有一些衣物却是不见一点银钱,而且明显还有翻找过的痕迹,想必财物已然被飞贼盗走。其次,地上有一片红迹,我刚才尝了一下,其味咸涩,明显就是人血。这说明这里曾经发生过一场打斗,而且还有人负了伤。据此两点,我认为这就是一件飞贼入室谋财案。” “完了吗?”监考者见寇冲冠再无话说,在书册上记了一些什么。随即又指了指另外瘦小的年轻人道,“李萧,你的看法可和寇冲冠相同?” 李潇看了一眼大金牙,却是提出了不同的见解,“回禀监考大人。在下以为与其说是外来的飞贼所为。倒更有可能是住店两人同室操戈。除了方才寇冲冠所提,我还注意到了另外几个疑点,首先这包袱虽然被翻得乱七八糟,但是房内其它之物却是井然有序。看不出争斗过的痕迹,住在这件客房内的有两名男子。若是外来之人,很难一下制服两人。不可能连一点搏斗的痕迹也是没有...” 寇冲冠听到这里不服道:“武功高强之人别说瞬间制服两人,就是五六人也是不在话下。嘿嘿,你莫要忘了六扇门负责的就是有关于江湖人的案子。” 李潇瞪了一眼大汉,没好气地道:“这件客房如此狭小,摆设家具也甚为粗陋,而且到处积满了灰尘,打扫也是不怎么勤快,明显就是这客栈中最为低等的房间。武功高强之人放着住在上房内的商贾不偷,会来光顾这里?而且你注意到了没有,房间的窗户都是从内闩住的,从上面的灰尘看,已经是多日没有打开,门闩同样也没有被破坏的痕迹,若真是飞贼,试问他要从哪里进来?” “这...”寇冲冠很想作出反驳,一时却也想不出合理的解释。 李潇继续娓娓分析道:“还有一点,不知你可有看清桌上摆放着的证词。上面说事发时是在六月,天气应该甚为炎热,晚上睡觉之时大多会打开窗户透气散热,可是这两人却是从未开窗,显然是身上携带了什么贵重物品,所以小心谨慎,生怕此物见光惹来灾祸。可是其中一人却是生出了独吞财物之心,便趁另外一人熟睡之机,将其杀害。然后趁夜携宝潜逃,至于这血迹就是凶手搬动同伴尸体之时不甚留下的。”说到这里,李潇对着寇冲冠得意一笑,“怎么样,我的推理比你合情入理得多吧?” 一旁的诸葛嫣听完两人的谈话已是目瞪口呆,这就是自己的对手吗? 他们怎么就能从房间里说出这么多道道来,自己也主意到了那个包袱,还有证词里的月份,怎么就完全没有想到这些?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察物’吗? 完了!完了! 他们说的合情入理,必定有一人的答案已经说中了事实的真相。想不到自己竟然输得这般惨!连一个诉说答案的机会也是没有! 正当诸葛嫣垂头丧气,以为尘埃落定之时,王囧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 “我看此事也未必是同室操戈。若真是有人见财起意,那么盗走财物也就得了,为什么要搬走另外一人的尸体呢?这岂不是对于潜逃大为不便吗?另外你们两个可有注意到桌上的那个碗?你们把那个碗拿起来闻闻。” 监考者打断王囧的话,道:“还没有轮到你说话!” 王囧指了一下诸葛嫣,又指了指自己,道:“回禀监考大人,我们行走江湖向来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我叫黄穹,他叫葛彦,因为两人肤色一黑一白,人送诨号太极两仪四象八卦无敌黑白小郎君,所以我说等于他说,他说等于我说!” 没等监考者说话,寇冲冠已经聒噪起来,“哪有如此赖皮之事,你们两人四只眼睛,我们只有一人,这如何算得公平!” 监考者也是蹙了一下眉心,道:“你们若真是搭档,就应在报名之时言明才是。” “我等非是故意隐瞒,只是没有寻着机会言述罢了。还望监考大人通融方便一二!” “这...”监考者犹豫了一下,道,“你先说出你的推断,我会据实摘录禀告两位主考大人。不过我可有言在先。若是主考大人认定你们违规,即便你的推断正确,也会作出局论处!” “王...黄穹,你知道答案,就不要管我了!”诸葛嫣听了监考者的话,也是急了起来,她的自尊心不允许自己拖累王囧。 王囧对诸葛嫣笑了一下,自己本来是打定主意不想诸葛嫣通过。但是适才看到了她沮丧失落的神情,心里涌起一阵难言的情绪,所以才会决定改变态度。 虽然诸葛嫣不可能成为神捕,但自己至少也要帮她多过几轮考核。周幽王为博美人一笑,可是烽火戏诸侯,自己又何必吝惜这举手之劳呢? 一念至此的王囧,微微摇头,示意诸葛嫣无妨。随即又是对着监考者道:“这是我们错失疏忽在先,若是主考大人最后不允,自然是无话可说。不过现在我可以继续吗?” 王囧见监考者点了点头,又是道:“刚才说到桌上放着一只碗。我拿起了嗅了一下,发觉这就是一个药碗。而且不知你们注意没有。包袱里面除了衣物之外,还有一些草药。似乎是黄莲还有黄芩,我记得黄芩似乎是止血用的药材。此外还有一点,虽然这房间之中到处都是灰尘密布,但是有一物却是被擦拭地极为干净...” “王囧说的是这面镜子?”诸葛嫣其实心中早就注意到了这个疑点,只是不能将其和此案联系到一起,所以也就忽略了过去,可是现在听得王囧提起,诸葛嫣禁不住想到,这和此案有什么关系啊? 王囧脸上浮现出古怪的笑意,莫测高深道:“若是我所料不差,这位姓寇的兄弟,很有可能你能省下今天的饭钱了。” “省下饭钱?”金牙大汉先是愣了一下,旋即有些不可置信地道,“莫不是你要请我吃饭?” 王囧语带几分戏谑道,“即便是我来请你,也只怕你是没有胃口下咽啊?” 金牙大汉听到这里,才觉得话中的味道有些不对,不由焦急道:“姓王的,你就不要卖什么关子了,我寇某人可是吓大的!” 其实别说是大汉,一旁的诸葛嫣和年轻人也是被勾起了兴趣,急于知道其中的因由,这王囧说话也未免玄乎了一些,这大汉看起来没病没痛,以他的体格怕是吞下一头小牛也是不在话下,怎么能一口咬定大汉一天都吃不下东西呢? 在诸葛嫣期盼的眼神下,那个王囧终于又是缓缓开口道:“在回答寇兄的问题之前,我先来说说对于本案的推测,到时候你们自然就会知道我所言非虚了。首先,这间房间里的其它东西都是沾满灰尘,唯独铜镜却是一尘不染,这就说明住客非常注意自己的仪容,每天都会使用铜镜。其次,从那个药碗推断,住客之一应该是有病在身,黄芩乃是止血之用,所以此病很可能需要止血。” 瘦小的年轻人听到这里忍不住出言打断道:“这位王兄弟,虽然这两个客人神出鬼没,但是证词上所言,他们身上并无异状啊?若是身上有伤口,难道小二不会注意吗?” 王囧呵呵一笑道:“说及止血,一般来说最先想到的就是外伤,但是有一种失血的病症既不是外伤。再联系方才说过住客很是注重仪容这点,恩——,如我所料不差,这客房之中住了一个患有崩漏之症的女子。” “崩漏之症?”金牙大汉和诸葛嫣脸上一片茫然之色,似乎没有听过这个病症,倒是瘦小男子见多识广一些,不可置信地道,“莫非你说的是女子经血淋漓不止之症?” “没错。所以整件事情的真相应该是这样,投住此客房的并非是两名男子,而是由一男一女假扮,这个女的患有经血不止之症,所以才需服用止血之药。可是今早此女的病症却是突然加重,情急之下,她的同伴连忙从包袱中取出了银钱财物,然后背着女子去药铺求医。这样一来,我们就能解释所有的疑点,因为病情紧急,所以住客匆忙拿好银钱之后,连包袱也是无暇整理,而为何房中没有搏斗的痕迹,因为根本就没有什么谋财案件发生,最后为什么房间总是门窗紧闭而且不许小二进入,自然是因为屋内住有女眷,才会多有不便之处。” 听到这里,身形瘦小的男子仍是有些疑惑不解地问道,“可是地上的血迹又是作何解释呢?” “呵呵,方才不是说过此女患的是经血淋漓不止之症,而且今天早上病情有所加重吗?” 金牙大汉突然扼住自己的脖子,面色铁青地喘息道,“你的意思是说,地上那滩血是女子的...” 王囧脸上泛起几分同情之意,无奈点头道,“虽然有些令人难以接受,但是真相总是残酷的。没错,应该就是经血了。” 就如同一般罪案的疑犯一般,金牙大汉似乎还想作最后的挣扎,声音艰涩地道,“证据呢?一些只是你的凭空推理而已!” 王囧没有说话,只是用眼神去看监考者,后者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但是脸上却是露出了赞许之情。 金牙大汉面色一青,自然知道监考者的表情意味着什么,不过随即又是自言自语道:“这一切都只是六扇门布下的考核,你以为都是真的吗?” “两位主考大人做事一丝不苟,今次考核之中所有证物,都没有半丝作伪之处!” 什么? 监考者的话摧毁了金牙大汉最后一丝侥幸,他终于再也忍耐不住,‘哇’地一声将吃下的早饭吐了一个干净。 身形瘦小的年轻人李潇虽然输掉了考核,但还是捧着肚子笑得前俯后仰起来,指着金牙大汉道:“看样子你今天真的可以省下一天的饭钱了。” 什么?王囧是对的吗? 诸葛嫣的美眸里神采熠熠,眼神全部投射在了王囧身上,那闪动的眼神似乎在问。 他真的就是从那些平平无奇的东西中,推断出了这么离奇的事实吗? 感受着诸葛嫣折服的目光,王囧也是心里暗自窃喜,其实在他开口的时候,就已经知道自己所说的就是真相,因为这一切并非是他推断出的,而是... 他亲眼看到的! 第一百零一章 真相背后的真相 没错! 这一切就是王囧看到的! 事情的最初,都要从王囧进入考房说起,当时他只是抱着走个过场的心态,所以根本就没有将什么‘察物’放在心里。 但是就在他的手指不经意间触碰到一件证物的时候,忽然一道紫黑色的光芒,骤然而起,扑入了自己的胸口。 这件证物不是其他,就是那只安放于桌上的药碗。 咦?为什么仙镜会对这只碗有反应?莫非是哪个美人儿触碰了药碗。 王囧略微迟疑了一下,脑海中第一个跃入的就是所谓的四大名捕之一司徒燕。 这里是六扇门考核的考房,最有可能接触这些物品之人,应该就是六扇门之人,而且为了以防考题外泄,所以这个人的地位应该也是不低。 再则能让仙镜起反应的,除了叶竹萱外,全部都是清一色的大美人儿。 美人儿?而且在六扇门中地位不低? 综合了这两个条件之后,除了司徒燕外,王囧实在想不出还有其他的人选。 不过即便到了这一步,王囧还是没有生出任何心思,只想着尽快走完一炷香的时辰,然后结束这场不在计划中的考核。 可是原本打定了主意的王囧,随即便看到了一副认真模样的诸葛嫣,完美线条的侧脸,还有秀眉微蹙的神情,都让王囧不自觉怦然心动。 都说认真的男人最有魅力,而认真的美人儿。同样具有不可轻忽的杀伤力。 就是在那一刻,王囧改变了最初的心意,一定要尽力助诸葛嫣通过几轮考核,即便是一路闯关到了最后。自己只要亮出诸葛嫣的身份,想来六扇门也不会招惹神侯府的千金小姐吧。所以今日的一切就权当是一场消遣,而且又能借机刷刷诸葛嫣的好感度,自己何乐而不为呢? 有了此种想法的王囧,换了一副认真的心思,仔细地在房中查看了起来。 许是六扇门的考核太过晦涩,又或者是自己真的没有什么‘察物’的天赋,反正认真起来的王囧。也没有看出什么了不得的究竟来。 他当初的想法,就和那大金牙一般,这好像就是一场普通的入室劫杀罢了。 不过事情的真相,真的如此简单吗? 想及一开始庞过之的开场之言。那一番对于成为神捕的深刻剖析,王囧很快推翻了自己的想法。 不对!一定还有什么自己没有看出来的地方,在这显而易见的所谓‘真相’之后,一定还隐藏更为惊人的‘真相’。 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大金牙还有另外一个参考者。都先后出了考房,显然是得出了他们自己的答案。 而在经过一番细致入微的查找之后,王囧也是发现了不少蹊跷的疑点。 包袱里的奇怪药材,算一个。紧闭门窗。也算一个。还有证词上故意提及的时间‘六月’也算一个。 对了,诸葛嫣正在反复触摸的镜子。也是。自己也是发现了这面一尘不染的镜子,和蒙着灰尘的房间之间的强烈反差。 但是这些疑点究竟意味着什么呢? 王囧真的不知道。 庞过之说过‘察物’一道。最重要的就是观察力、推理力和想象力。以‘观察力’探以异常,再以‘推理力’思以因果,最后以‘想象力’还以真相。 可是自己虽然发现了诸多异常,但根本无法将这些疑点用一根合适的线索,串联起来,更遑论推断出之后的真相了。 难道就这么算了吗?看着还在聚精会神摸索的诸葛嫣,王囧摇了摇头。 同时一道灵光闪过他的脑袋,随即趁着诸葛嫣不备,王囧就钻入了考房床榻的下面。 在这个相对密闭的空间里,王囧拿出了早已被激发的仙镜,心中默念六扇门第一轮考核布置之后。 仙镜的影像一阵波动,随即镜面上果然出现了司徒燕的身姿。 此刻的司徒燕依然是蒙着重纱,在她的身旁还有一人,朗目剑眉,唇红齿白,除了庞过之还有哪个? 只见庞过之的嘴角抽动了一下,声音有些苦涩地道:“司徒,真的要如此安排吗?” 司徒燕头也不抬,只是手中不断把玩着药碗道:“怎么?你觉得不妥吗?” 庞过之苦笑了一下道:“非是不妥,只是有些太难了罢了。这不过是考核的第一轮,若是按照你的布置,至少可以从这些证物里,推断出三种合情入理的真相。我们六扇门里,除了你之外,只怕没有人能真正看破这背后的玄虚了?” 司徒燕的目光,在庞过之雕像般美感的脸上,一划而过,“这世上,向来是‘出题’要比‘解题’难,‘设谜’要比‘猜谜’难,既然我能出题设谜,难道就没有人能解题猜谜了吗?若真是无人能够答出,就证明他们不如我远矣,那么还要他们进入六扇门做什么?难道你还嫌衙门里吃闲饭的人不多吗?” 听了司徒燕的言语,庞过之俊容上满是无奈,但许是心底某种情绪作祟,看得出他对司徒燕格外优容,所以苦笑无奈过后,他还是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就依你之言而行。不过在‘天地玄黄’四房之中,此题只能占其一,否则我无法向指挥使大人交代。” 司徒燕耸了耸香肩,将手中的碗,立在桌上,旋转了起来,看着慢慢在桌上稳定下来的药碗,她美眸中也渐渐多出了一层亮色,似乎充满了期待。 在这一段场景之后,就是司徒燕指挥六扇门之人,布置现场的画面。 随着一件件证物的安排,和司徒燕的解说,仙镜面上的王囧,也是越发惊愕。 喵了个咪的,真相竟然是这样!就如同庞过之所言一般,若是不知情者,谁能猜出这背后真正的玄虚呢? 以上便是王囧,能够堪破真情的来龙去脉,在王囧自己看来,一切都是借助了仙镜,自然是毫无难度可言,但是在旁人看来,应该都是瞠目结束了吧。 得...得得... 陷入沉思自得的王囧,就是被这一阵敲击声,惊醒了过来,随即愕然发现,敲击的对象竟然是自己的额头,而始作俑者则是诸葛嫣。 王囧抚着吃疼的额头,让开了一步,“喂!你干什么?” “看看你脑子里究竟装了什么东西啊?”诸葛嫣丝毫没有歉意。 王囧一听也是禁不住自得道:“怎么样?没想到我是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吧?” 诸葛嫣先是一怔,随即作了捧腹干呕的动作,“想什么呢你?什么露相不露相的。我看你是想露脸吧!你以为只有你看出了真相吗?真是滑天下之大稽,要知道第三个答题的是我,我敲你的脑袋,只是给你些警告罢了!” 王囧顿时傻了眼,“三少,我是看你当时面有难色,无地自容的样子,才帮你的好不好?” “我无地自容?开什么玩笑!我那时候没有立刻开口,只是为了制造一个悬念懂不懂?你有没有看过武林词话本,里面的高手出场,都是需要时间间隔的,这是为了给你们这样的配角一个呈现表情,释放情绪的机会。” “什么?” “当然是这样!结果呢,你竟然自作主张地把我们说成是什么搭档,还取了什么黑白郎君的诨号,这要是真传扬出去,还让我怎么去江湖闯荡啊?” 王囧哭笑不得地道:“这么说来,还是我代庖代俎,多管闲事了?那你刚才还有崇拜的目光看着我?” “我崇拜你?”诸葛嫣撇了一下秀挺的鼻子,玉容上满是不屑,“我那是表情上的反讽懂不懂,用你话说,你真是一朵奇葩啊!” “三少!你太过分了!我明明是在帮你好不好?” “帮?我看是帮倒忙吧?本来只要你不出来搅局,我通过这一轮是板上钉钉的事情,现在可好,因为你擅作主张,把我们说成是什么搭档,可能连资格也要被剥夺。你这还不算是帮倒忙吗?” “这...” 正在王囧,面对诸葛嫣伶牙俐齿、不讲情理的神逻辑下,败下阵来来的当口,在六扇门衙门的一间厢房内,方才的监考者,正将结果呈给了庞过之和司徒燕。 庞过之听过回禀之后,有些惊愕道:“什么?依你说来,这两人在一炷香的时间内,就看破了真相。而且在考核之中,才言明两人是搭档?” “庞大人明鉴,确实是如此这般。” 庞过之神色也是严峻了几分:“这分明是舞弊之举,以失败而论,现在就将他们轰出六扇门去!” “是!”监考者正要转身离去,司徒燕玉手一扬道,“慢着!” “怎么了?司徒?” “让他们留下!” “留下?”庞过之摇了摇头,“这若是让其他人知道,岂非授人以柄吗?” “授人以柄?什么柄?把柄还是刀柄?就算是将刀柄递给别人,难道他们还敢捅我们六扇门吗?” 庞过之听了司徒燕的言语,俊容上又是扬起一阵苦笑,挥手示意监考之人出去。 司徒燕螓首一转,将目光转到庞过之看不到的地方,芳心一笑道,黄穹和葛彦?这本以为枯燥的考核,好似渐渐变得有趣起来了。 第一百零二章 易府疑案 “现在你们可以继续参加第二轮了!” 看着眼前面无表情的监考者,王囧有些不可置信地道:“什么?我们还能继续参加?” 在之前的一段时间里,所有顺利通过者已经被领入了第二轮的考房,而失败者则是被一一遣送而走,本来王囧以为监考者过来是想通知两人失败的结果,可是没有料到...竟然通过了? 监考者不顾王囧诧异的表情,继续道:“不过名额只有一个!” 诸葛嫣一把推开王囧,挤到监考者的面前,“监考大人,其实我早就知道答案,是这个黄穹犯规在先,所以这个名额应该留给我才是!” 监考者不为诸葛嫣的言语所动,淡淡道:“名额是只有一个,但是给你们两个的。主考大人说既然你们向来是焦不离孟,那么接下来的考核,就特许你们一起进行。” “什么?还有这等好事?” “当然,为了公允起见,监考大人增加了你们第二轮的难度!” “难度?”王囧怔了一下道,“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其他参选者可以继续参加安排好的第二轮考核,但你们两个的考核将不会在六扇门进行!” 王囧心中一动,“那要去哪里?” 诸葛嫣打断了王囧的问题,摆手道:“管他去哪里,只要能进六扇门,无论是上刀山,还是下火海。我们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的!” “无须你们上山下海,第二轮的考核安排在易府!” “易府?”王囧觉得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号。 “没错!就是明州城的珠宝商人易林,今早他们府中发生了一件无头公案,正好报到了六扇门里。主考大人觉得此案真切考题要旨,所以便要你们去查查此案,若是能找出真凶,便算你们通过!” 诸葛嫣的情绪迅速被点燃起来,显然是因为能调查真实案件而兴奋不已,“什么?这次是真实的案件,而非是事先安排的!” “没错!这就是给你们增加的难度,若是你们通过第二轮。就能参加最后一轮的终选。” 王囧蹙了一下眉头,“有什么限制吗?” “时限一个时辰,其间不得使用武力严刑逼供,除此之外。一切皆由你们做主!” ****** “你们终于来了!” 穿着六扇门公服的王囧和诸葛嫣,甫一接近悬挂着‘易府’牌匾的大门,就见一个管家模样的人迎了上来。 王囧和诸葛嫣对视一眼,也是不卑不亢上前一步道:“这位先生,好像是专门在这里等候我们的?” “没错。两位公爷,我便是易府的管家易浑。今早府里出了一桩事情,我们老爷很是生气,所以着人去请衙差。出去请你们的人刚走一盏茶的功夫,你们就来了。” 王囧听到这里暗暗心惊。暗道六扇门还真的指派了一件真实的案子,不过诸葛嫣却管不得这许多。只是一个劲催着名叫易浑的管家前面带路。 当下易浑便引着两人进了易府。王囧也不是没有见过世面的人,但是易府的气象还是让他为之侧目。一路走来,小桥流水,雕栏画廊,让人目不暇接,走了一盏茶的时间,还不见易浑有停下来的意思。 转过一个九曲廊,两人来到一片空旷之处,空地的中间是鹅卵石铺成的石径,石径尽头乃是一处别院,易浑引着王囧在一个别院拱门处停了下来,拱门上书‘稻香’二字,笔力遒劲,墨重如山。虽然王囧说不出这拱门和书法的具体门道,但是也觉得很是别致。 易浑转身吩咐王囧和诸葛嫣,“这稻香院乃是老爷专属的办公休憩之处,我先进去通报一下。” 王囧点了点头。待得易浑走远几步,诸葛嫣轻声道:“王囧,关于此事,你可有什么看法?” 诸葛嫣口中所说之事就是易府发生的一桩案子,刚才进来的易浑简单说了一下情况,几个下人打碎了易林的一样古董,但是却没人承认是自己干的,嫌疑最大之人,似乎很得易林的信任,所以才没有动用家法逼问,最后僵持之下,只好去请了捕快来解决此事。 王囧凭着这点信息,当然不可能知道谁是肇事真凶,所以对着诸葛嫣摇了摇头,只是道:“那六扇门的庞过之说过,查案三要,就是察物、识人和明心。既然第一轮是察物,那么第二轮很有可能就是识人了。监考者不是说过这次的案子很切合要旨吗?恐怕就是这个意思了,再说那管家也说有好几个下人牵扯其内,却又都不肯承认,但古董不会无端端自己碎掉,显然是有人说了谎话。所以要想破案或者是通过这第二轮,便要识破说谎之人才可!” 诸葛嫣连连点头,同时心里也是打定主意,今次一定要抢在王囧前面破案才行,否则岂不是太叫王囧小看了自己! 诸葛嫣心里转着小心思,那边的易浑已经通传完毕,正站在稻香院里招手,示意让两人进去。 一进稻香院,扑面而来的就是一片翠竹。翠竹下铺泥土土质和府中其他泥土迥异,应是为了栽种翠竹,特地从别处移来的。 翠竹青青,江南园林,原本应给人一种宁静祥和之感。可是此刻院子尽处传来的呵斥聒噪声却是打破了这番难得的祥和。 王囧不动声色,随着易浑快步走进了易府家主的书房。一进书房,王囧便感觉房内气氛凝重,一个四十出头岁的中年人,一脸肃容立于书案一侧,这中年人面容清翟,身材修长,三寸长的青须配上简单华贵的灰色锦袍,显得格外干练精神,此人的气度和服色,无一不说明他就是易府家主易林。 在屋中尚有三女一男,三个女子均是衣着光鲜,相貌清秀,十七八岁光景,其中一女秀发中包着一块碎青花的蓝色头巾,肤色雪白,瓜子脸形,姿色更是在其它两女之上,此女眼中隐有泪花,神情怆然委屈,让人看了更生怜惜之情。另外两女也是清秀可人,只是此刻脸上同样是不安惶恐,显得颇为拘束。 还有一个男子大约三十出头,一袭青布帽衫,脸上毫无表情,躬着身子,很是谦卑。看这四人表情动作,应该都是易府下人。 书案前面散落着一堆碎瓷片,在青石地面上,极为扎眼,看样子打碎的古董就是此物了。 易林只道两人是普通的捕快,也没有正眼相看,只是指着四人道:“老爷已经给过你们机会,现在捕快已经来了,是非曲直自有公断,你们好自为之吧。” 王囧正要开口,那位包着蓝色头巾的美女已经凄然开口,“老爷,真的不是婢子。婢子进到书房给老爷送燕窝时,地上根本没有这摔碎的唐三彩。仙妮虽然出身小门小户,又是一个纤纤女子,但是担当二字却是有的。是婢子打碎的,婢子决不否认,就算一辈子做牛做马,也赔给老爷。但是如若不是婢子打碎的,就是老爷打死婢子,婢子也不会承认。” 蓝色头巾女子原来唤作仙妮,倒虽然她口中连连自称婢子,但是口气却是委屈中带着三分刚强,丝毫没有令人感觉到地位卑微的感觉,应该是个外柔内刚的个性。 易林闻言也不发怒,看着仙妮的眼中反而隐然多了一分嘉许,但是口气仍然严峻,“你说这唐三彩不是你打碎的,但是午后进出书房的只有你们四人,芝雅和曼诗进房时,这唐三彩仍然安好无恙,你是第三个进房的人,也说唐三彩没有打碎。在你之后没有人进过书房,如果不是你打碎的,那为什么最后进屋的李发却看见了这地上的碎片。” 仙妮辩驳道:“也有可能是李发打碎的。” “胡说。”那个青布帽衫的男子瞪了仙妮一眼,“老爷,小的一进屋就看到了满地碎片。而且小的进屋时,芝雅就在隔壁老爷休憩的厢房门口,她也说根本没有听见打碎东西的声音,芝雅可以给小的证明。” 芝雅闻言偷瞄了一眼仙妮,点了点头,“李发进屋不到五息功夫,随后就跑出屋来拖着婢子去看满地碎片,在李发进屋时,的确没有打碎东西的声音。” 仙妮眼中也是困惑,但还是猜测道,“许是你没有听清,毕竟你并不是在书房,而是在厢房门口。两者之间还是有些距离。” 芝雅摇了摇头,表示不可能如此。众人见状也是陷入沉默,显然为这无头公案,犯难不已。 王囧见几人又尤自吵了开去,不由有些无奈,见到几人好不容易不说话了,才道:“你们可否把此事的经过,完整替我们叙述一遍,如此我们才好为清者洗冤。”易林闻言指了一下另一个尚未开口的女子,“曼诗,你给捕快们讲讲事情的来龙去脉。” 此前尚未发言的另一个婢女应了声是,开始讲述起了事情的经过。 (世事难预料,囧王也不解释什么,但明天一定会三更,道友莫怪) 第一百零三章 诸葛嫣的‘妙法’ 案情的经过在曼诗娇柔的声音中娓娓呈现。 原来易林在书房中用过午膳之后,便有些倦意,到隔壁的厢房小憩休息。在稻香别院伺候家主的专职婢女有两人,一个是芝雅,另一个就是曼诗,伺候家主用饭的芝雅留在书房收拾碗筷,曼诗则去伺候家主更衣休息。 芝雅收拾到一半忽然感到内急,正好曼诗伺候完家主,从厢房出来,芝雅便叫曼诗替自己收拾,自己则去了茅厕。等到芝雅从茅厕回来,曼诗已经收拾完毕,正端着碗碟从书房出来,芝雅瞅了一眼书房,发现书房果然收拾得妥妥当当,便和曼诗一起去了伙房送碗碟。 两人刚从稻香院出来,正碰上小少爷,小少爷缠着两人要放风筝,两人只好放下碗碟,就和小少爷一起在稻香别院前面的空旷处玩耍。因为空旷处的石径是通往别院的唯一路径,所以如果有任何人进出别院都是一目了然。但是直到厨娘仙妮过来送燕窝,没有任何人进出过别院。 家主午憩时间很是规律,并且习惯醒来后喝一盅燕窝爽口醒神,所以每日厨娘仙妮都是按时在家主醒来前一盏茶功夫来送燕窝,等到家主起来,燕窝冷热温度是刚刚好。 仙妮走后,诗曼在陪小少爷玩耍时,不小心跌了一跤,说是弄脏了裙子,便回房换衣服。芝雅看快到家主醒来的时间,也就停止了和小少爷的玩耍,要去稻香别院厢房门口。好等待家主醒来,小少爷说也要等爹爹醒来,便和芝雅一起在厢房外等候。过不了多久,李发拿着一些纸笔进了别院。说是给书房添些纸笔,哪知推门进去后,就又马上大惊小怪地跑了出来,说是家主案上珍贵的唐三彩被人打碎了。 因为不愿自己年幼的儿子目睹自己管教家务,小少爷在证实了相关环节后,就被家主遣回了房间,整件事情就是如此。 曼诗说话低声细语,但是条理却是十分清楚。王囧听完之后。没有说话,卢知员也觉得此案有些蹊跷,但是却又说不出所以然来,见王囧没有说话。自己自然也就不开口。 见两位捕快都在一旁沉默不语,一旁的李发忽然道:“老爷,仙妮虽然手艺了得,但是平时做事就有些马虎,在厨房也是打碎了不少器皿。就在昨日,还听伙房的人说仙妮打碎了一个盘子。所以...” “你不要污蔑我。”仙妮柳眉一竖,娇声呵斥,顿了一顿又对家主道。“说到马虎大意,曼诗这几日因为家中母亲患病。作起事来也是魂不守舍。可能失手打碎东西的又不是只有婢子一人。曼诗,我只是就事论事。并不是针对你。” 曼诗眼睛一红,也不知是想起了家中患病的母亲,还是为仙妮的言论感到委屈。 看到众人僵持不下,忽然大厅中响起一个声音:“不知道本捕头可以说几句话吗?” 众人循着声音一看,发现说话者正是那两个捕头中的一人,此人唇红齿白,眼眸中熠然有神,让人望之不由心生好感。 诸葛嫣见众人的目光都是投到自己的身上,故意作粗了几分嗓子道:“本捕头觉得本案之中,众人各执一词,一时之间也是真假难断。正所谓非常之法,方能解决非常之事,为今之计,只有别出蹊径,方能令真凶现出原形,心服口服!” 易林怔了一下,道:“不知什么是这位捕头所谓的非常之法呢?” 诸葛嫣美目环视了一下在场的众人,沉声道:“我的这个办法十分简单,但却能直击人心!那就是...” 此时整个大厅的空气似乎都要凝固起来,王囧也是有些好奇诸葛嫣的法子,不过看着她话引而不发的样子,终于咳嗽了一声。 这位大小姐,现在应该不是卖弄悬念的时候吧? 诸葛嫣的玉容上略微露出不满之色,美眸横了王囧一眼,似乎有些怪罪他打断了她好不容易凝造起来的气氛,随即只听她终于开口道:“我的办法很简单,今次所损毁之物,不过是一件古董而已,而你们所要承担的罪责也置于此物。所以我的办法便是,只要凶手站出来承认自己的罪行,我便替他赔偿此物,令奉上白银千两,以作奖励其勇于反省之心!” 噗—— 王囧只觉得自己的脑子那那么的一刹那,似乎出现了完全空白的停滞。 他不由想到自己曾经被不止一次的教育过,如果遇到一位美人儿陷入困境的时候,身为一个男人就一定要义不容辞地挺身而出。至于什么叫做陷入困境,那就多不胜数了,比如包括电梯里美人儿排了气,而遭到怀疑时,又比如美人儿说了一句蠢话,而即将招人嘲笑的时候。 所以在诸葛嫣话音刚落不久,而众人有没有彻底反应过来,或者说是被雷的里焦外嫩的时刻,王囧一个箭步就冲到诸葛嫣的身边,拉起她的玉手就往大厅外跑。 诸葛嫣一脸的惊讶,似乎对于王囧的举动很是不满意,嘴里还叽里咕噜说些什么,但是身后大厅里的一阵奚落和笑骂声,已经把诸葛嫣的话音淹没了。 “王囧,你拉着我出来,到底是要做什么?”诸葛嫣看着两人一直跑出了稻香院,终于有些不耐烦起来,重重地甩开了王囧拉着她的手。 虽然王囧很想告诉诸葛嫣,自己之所以要拉她出来的真正理由。但思量再三之后,王囧还是决定自毁形象来保全她的清誉,“三小姐,不瞒你说,我忽然有一种感觉,所以不得不去一个地方,但是这是第一次来这里,这府邸又大,自己又是人生地不熟,生怕错失了路径,所以想找个见惯世面的大人物陪我一行!” “哦?”诸葛嫣眯起了眼睛,疑惑地看着王囧,“你有什么感觉,莫非是案子的头绪吗?只要能将案子破了,本小姐豁出去一次,上刀山,下火海,都是在所不辞!” 王囧咬了咬牙,“这个...这种忽然而来的感觉就是内急...” ... 王囧一溜烟地跑进了茅房之中,才算是摆脱了诸葛嫣的追杀,在茅房内气喘不定了一会儿,王囧却没有真个想要办事,而是从怀中摸出了仙镜来。 他非是无端端的拿仙镜出来把玩,而是因为方才在稻香院内,不知触碰到了什么物事,仙镜就被一道橙黄色的光芒激发了起来。 那几个婢女姿色均是不错,尤其以那个名叫仙妮的美厨娘为最,莫非... 握在王囧手中的仙镜一阵水纹过后,果然露出了那美厨娘的倩影。王囧见状心中不由一动,连忙心中默念,想要查看这仙妮进入稻香院的情境。 影像一阵波动后,果然出现了端着一盅器皿的厨娘,这器皿中装着的应该就是她之前说过的燕窝吧。 随后只见这厨娘,进到了屋子里,将燕窝放下后,也没有多做停留,便转身出了屋子,一直回到了厨房内,再之后就是有人将其叫走,说是老爷的唐三彩被人打碎了。 嘶—— 看完影像的王囧,不由一怔,仙镜不会说谎,如此看来,这嫌疑最大的厨娘,果然是没有打碎那古董,那么究竟谁才是罪魁祸首呢? 可惜这段影像里,只有厨娘的影像,却是看不了其余几名涉案之人。 这可如何是好啊? 王囧有些不甘心地将方才的影像再看了一遍,希冀能再看出什么玄虚来,可即便是王囧调节了影像的视距和焦点,但依然还是没有什么线索,没有看到芝雅,没有看到曼诗歌,也没有看到... 等一下,怎么会没有看到那个呢? 这怎么可能! 一个惊人的发现,让王囧的思绪如飞电般运转起来,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岂不是说... ****** “莫打莫打!” 从茅房出来的王囧,闪身一避,才躲开了诸葛嫣的蕴含着无穷怒意的一拳。 “不打你!给我一个不打你的理由,本小姐好不容易想出那么独辟蹊径的法子,而且又不违六扇门不许严刑逼供的规则,你不但不从旁协助,而且还以如此恶劣龌蹉的由头,插科打诨,浪费我们的时间?说你该打那是轻的!” 王囧看到诸葛嫣挥着拳头,又要上来,一边哭笑不得地闪避着,一边道:“三小姐,你先听我一言。你的法子诚然是别出机杼,但为免有些太过惊天地泣鬼神,再说事后六扇门若是知道了我们用了银钱才解决的案子,只怕是有些不妥吧。” 诸葛嫣闻言停住了手脚,道,“不妥?那你倒是说个妥当的法子啊!” “法子嘛...还真没有!” “什么!”诸葛嫣娇嗔大怒,刷得一拳再次向着王囧的面门击出,不过这含恨击出的粉拳,很快就落入了王囧的掌心中。 “你...你干什么?”诸葛嫣挣扎了几下,想把拳头抽回去,但均是难以成功。 感受着手掌内滑腻的粉拳,王囧洒然一笑道:“三小姐,法子是没有,但是这凶手嘛,我已经知道是谁了!” “什么?”诸葛嫣的凤目瞪得浑圆,满腔的怒火也是化作了惊愕,这个王囧,又找出凶手了? 第一百零四章 思维陷阱 王囧和诸葛嫣在众人异样的眼神中去而复返,不过两人很快又被华丽丽的忽视,显然是方才诸葛嫣的言语,已经叫众人对其完全失去了希望。 就在众人即将又要争执地不可开交之时,此时王囧淡淡的声音忽然响起,“为什么这些碎瓷片上会粘有一些泥土呢?” 众人纷纷把目光投向王囧。只见王囧此刻蹲到了地上,手上正拿着一块碎片,念念有词,问出了刚才的问题。 易林显然因为诸葛嫣产生了一些不好的印象,不过又不好驳了官府之人的面子,所以强忍住心中的不耐,道,“你有什么发现吗?” 王囧从地上缓缓站起,将碎片递到易林面前,“看这碎片,这唐三彩的原型应该不是一个花瓶,倒想像一头驴,既然不是花瓶,自然不可能是插过什么花草。怎么会在碎片占有泥土呢?” 饶是以易林的城府,听到此言,也是愣了一愣,一边接过王囧递来的瓷片,一边咳嗽了一声,“这唐三彩的确不是花瓶,不过也不是什么驴子,而是奔马踏燕。” 王囧闻言脸上一红,咳嗽了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是驴是马不重要,既然不是花瓶,这书房内又被打扫地一尘不染,地面乃是青石地砖铺成,更是没有什么泥土。这泥土从何而来倒是有些蹊跷。” 易林小心地刮下泥土,用手捻了一捻,“这泥土倒是有些特别。像是这院中栽种翠竹的泥土。还是我特意从外地运来的。” 王囧其实早就怀疑这点,得到家主肯定,点了点头,“书房内的唐三彩在书房内被打碎。却是沾染了院中的泥土,大家好好想一想,不难发现其中大有问题。” “这能说明什么问题?”李发忽然打断王囧的发言,“许是有人鞋底上粘了泥土,然后带进书房时留下的。” 王囧被人打岔,倒是不恼,笑了一笑,缓缓道:“就算是鞋上带进的泥土。屋内的其他地方倒是有可能粘到。可是应该没人站到这堆碎片之上吧。” “你的话言之有理。”易林点了点头,“但是这碎片粘了土,又能说明什么呢?” 王囧看了一下众人,忽然站直了身子。朝向书房的大门外,重重抡起了胳膊,将那碎片远远地扔出了门外。 就在众人对王囧的动作不明所以的时候,王囧回过头来,好整以暇地道:“碎片粘了土。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这匹奔马踏燕曾经出过这间书房。” “什么?”诸葛嫣微微一惊,“这怎么可能?曼诗等四人不是说了吗?他们进来的时候,这奔马踏燕从头至尾都是好端端地放在案上。曼诗几人又一直在园子门口放风筝,也就排除了有其他人来过的可能。当然奔马踏燕自然不可能自己跑出房去,怎么可能出过书房呢?” 王囧闻言微微点头。心中暗道不得不说这就是本案真凶的高明之处啊!一般人大概都会有此想法吧。 王囧对着诸葛嫣摆了摆手,摇头道:“呵呵,这就是一个陷阱了。大家可以仔细回想一下众人的供词,我想几人都只是说没有发现奔马踏燕的碎片,却是没有说过奔马踏燕始终好好房子书案之上吧?” “这两者有什么区别?”诸葛嫣脸上还是一片茫然,还是没有反应过来。 “这其中当然大有差别。这匹飞马踏燕放不放于案上,如果不是特别留心,应该不会引起人的注意。但是如果是一堆在青石地面上的碎片,只要进到书房,就能一目了然。刚才我注意听了几人的叙述,似乎只是说他们进房时没有发现地上有碎片,或是根据地上没有碎片,自动地推断奔马还是好好地在案上。但是应该没人说过自己特意注意过奔马,并确定它还是在案上吧。” 王囧此言一出,家主和几人一回忆,除了曼诗咬定自己收拾案桌的时候,奔马就在案上。芝雅细细一想,还真是这么一回事,当时自己只是关注房间干不干净而已,至于其他倒是没有留意。 而俏厨娘仙妮更是恍然大悟地表示,自己在案上放燕窝的时候,就觉得书房内有些古怪,却又说不上来,经王囧一提醒,原来是那时案上少了这奔马。 “你不要借故推脱责任。”李发对仙妮的话很是不屑。 “我没有!”仙妮也是当仁不让。 “好了。听捕快把话说完。”易林制止两人的争吵,示意王囧继续。 王囧若有所思地扫视了众人一眼,方才继续开口,“如果说这奔马自始至终都是在屋内,那么从犯案的可能性上来说,有嫌疑的只有仙妮。因为无论是曼诗收拾书案,芝雅后来进来确认,都没有发现地上有碎片,随后她们又和小公子在别院门口玩耍,除了仙妮外,没有任何人进过别院。而最后进书房发现异样的李发,也有芝雅在附近证明,没有听到打碎东西的声音。书房和老爷休息的厢房只是一墙之隔,芝雅又是站在厢房门口,没有理由听不到书房内的动静。所以四人中唯一没有证明的人就是仙妮。但是奔马碎片上有院中的泥土,证明奔马曾经出过书房,说房内没有碎片的三个女子,也不能全部肯定当时是否奔马就在案上。虽然仙妮经我提醒,改变说辞,但是因为本来她的嫌疑最大,改变的供词不能采纳。那么这一切都要被推翻重来。” 易林这时脸上已经换了赞许之色,“根据碎片上的泥土推断奔马出过房间,又说破了地上没有奔马碎片和奔马完好在案上的区别。果然分析严谨,入木三分。很是有些意思。” “但是打破奔马的人到底是谁呢?还请捕快大人帮我申冤。”仙妮说着已经泪流满面,拉住王囧的袖子,请求帮助。 王囧对这美丽厨娘本就有些我见尤怜,被其软语哀求,不禁有些大晕其浪,不过诸葛嫣的不善的目光很快投了过来,让王囧背心一凉,所以当下便轻轻挣开仙妮的拉扯,走开几步,道:“从刚才的叙述中可以发现,除了屋内四人,没有其他人进过书房。所以要把经过从头到位梳理一遍,我们就不难看出四人中,谁是真正的黑手。” 易林很是有些兴致,“老夫洗耳恭听。” “首先在房中的便是芝雅,但是随后整理书房的曼诗说过,她在整理书案上的碗碟时,清楚记得奔马就在案上。那么芝雅就暂时被排除,在曼诗收拾完毕后,从茅厕回来的芝雅看了一眼书房,说没有发现碎片,却不能说出当时奔马是否还在案上,所以曼诗的嫌疑暂时不能排除。” “你胡说!”曼诗听到自己忽然从清白之身变成了嫌疑人,顿时出声反驳。 王囧正要分说什么,易林哼了一声,众人当下不敢多言。曼诗也只好一脸激动地闭上了嘴。 王囧继续自己的分析,“接着进书房的是仙妮。无论是按照原来奔马一直在书房的假设,还是现在奔马出过房间的假设,仙妮的嫌疑都不能被排除。” 仙妮听闻此点,似乎想张口争辩什么,但是可能想到曼诗刚才被家主呵斥,所以最后还是没有开口。 “最后进到房间的是李发,李发是发现地上碎片的第一人。恩——,如果仙妮没有说谎,那么把拿出房间的奔马,再次拿回的房间的机会只有一个,那就是李发进到房间的时候。” “你胡说。我根本就没有打碎奔马,芝雅和小少爷都可以给我证明。这奔马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身上根本藏不下,我拿着奔马进来,芝雅和小少爷怎么可能不发现。”李发有些气急败坏,但是说的话似乎也没有什么破绽。 “这就是本案的重点了,大家可要听得仔细一些。”王囧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顿了一顿,随后才说出了他的推断,“把完好的奔马拿在手中,自然逃不过芝雅的眼睛,但是如果那时候奔马已经碎了,只是一包碎片,那么藏在身上应该是完全没有问题吧?” 李发闻言也是冷笑,“你说的一切都是建立在仙妮说实话的基础上,谁能证明仙妮说的就是实话,你这臭小子不会是瞧她漂亮,帮她说好话吧。” 一旁的仙妮吃不消李法露骨的抨击,微微低下螓首,一张瓜子形的俏脸泛起红晕,羞涩之间,美丽更添几分。 王囧听了此话倒是没有什么,遇到美女男人总会殷勤一些,要不然也不会留下英雄本色,英雄救美之类脍炙人口的打趣之言,不过王囧不是没有见过美女的主,自己身边的诸葛嫣就是一位国色天香的美人,这位仙妮美则美矣,还没有让自己色令智昏的地步。 所以王囧没有理会李发的编排,他知道要让真凶心服口服,必须拿出更加有力的说辞才行,而他也自信之后抛出的言语,就能令真凶无所遁形! 第一百零五章 狡猾的毒誓(第三更) 王囧环视了一眼大厅中的众人,缓缓道:“从作案机会上,曼诗、仙妮还有李发都有可能。但是从动机上分析,我们却可以看出其他端倪。我们不妨想一想,为什么有人要把唐三彩拿出屋去,然后又拿回来?” “拿出屋去,还好解释。但是再拿回来.....”诸葛嫣面色沉重地开口说话,不过她的话说了半句,拿出屋去的解释就是有人想偷盗珍宝。 王囧点头表示心照不宣“唐三彩的价值不用我说,那是珍贵无比,但是这只是对于完好的唐三彩而言,如果变成了一堆碎片,那么就只是一堆垃圾了。唯一一个合理的解释就是有人想要偷这匹奔马,但是拿到一半却乌龙地摔了一跤,奔马也被摔碎。摔碎的奔马没有任何价值,那人只好又设法把奔马还了回去。” 诸葛嫣的反应不慢,根据王囧的话,作出了判断“如果照你所说。李发就没有嫌疑了,他只进过书房,然后马上叫了芝雅进去,没有在翠竹处摔倒的机会和可能。” 王囧点了点头“仙妮同样也没有可能。” “为什么?”诸葛嫣露出不解之色“仙妮在院子的这段时间,完全有机会拿了奔马,然后不小心摔倒,沾染了泥土,然后再将碎片拿回去啊?” 王囧看了一眼一脸焦急的仙妮,善意地笑了一笑“嫌犯的目的不是把奔马摔成碎片,然后再放回去。奔马被摔碎只是一个意外!” “嫌犯原来目的自然是成功盗出奔马。如果说仙妮是嫌犯,当时曼诗芝雅就在院外玩耍,完好的奔马又不能藏在身上,只要一出院门。就会被曼诗芝雅撞破,如何能够盗马成功?既然仙妮当时盗马本就是不可能成功的事,自然也就不会把奔马拿出书房,也不会有接下来的摔碎奔马了。” “既然仙妮不可能,李发也不可能,芝雅又被早早排除了嫌疑,那么...”易浑话说到一半,忽然停了下来。把目光投向了曼诗。 “不是我,不是我。”泪huā已经涌上了曼诗的眼睛。 “对,不是曼诗。”李发忽然帮腔道“如果是曼诗。她没有送回碎片的机会。否则后来进书房的芝雅和仙妮都会发现地上的碎片。” 王囧呵呵一笑“从最开始到现在,李发你处处针对仙妮,帮腔曼诗。很容易让人怀疑你和曼诗合谋陷害仙妮哦。” 一直没有吭声的易林终于目光亮起“你的说法可能说具体点?” 李发一听此言。面色大变,立时跪倒在地上“老爷,你不要相信这小子的连篇鬼话。他和仙妮才是狼狈为奸。我李发对天起誓。绝对没有想过偷盗奔马。否则叫我不得好死。” 王囧不禁哑然失笑,自己和仙妮今天是第一次见面。哪来的什么狼狈为奸,不过这种说法倒是令人有些向往。可惜和美女为奸的却不是自己。 王囧整理了一下心中纷乱的思绪,语气淡淡地道:“你这毒誓倒是发得很有技巧。” “此话何解?”诸葛嫣在一旁有些疑问,她完全听不出李发的誓言里有什么玄机。 王囧面带无奈之色地指了一下曼诗,道:“曼诗家中老母病重,穷苦人家最怕生病,药石huā费颇为可观,被逼无奈之下,曼诗起了盗宝的念头。” “曼诗盗了奔马,因为是第一次作出这种有背良心之事,心情激动忐忑之下,不小心滑倒在翠竹附近,怀中的奔马成了碎片。这时曼诗是进也不得,退也不得。只好将碎片捡起,藏在身上,她知道仙妮每天都会在固定时间送上燕窝,于是想了一条嫁祸仙妮的计策。” “曼诗当作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地继续收拾碗碟,直到芝雅回来。曼诗本来就要拉芝雅作证人,肯定想方设法让她和自己呆在别院附近,好证明当时有何人出入过书房,这时正好碰上了要玩风筝的小少爷,于是就在别院门口玩耍,可谓天衣无缝。” “在仙妮进出书房后,曼诗借跌倒换衣的借口,跑去找了自己信任的李发。两人刚才如此维护,应该是某些亲密的关系。李发拿过曼诗怀中的那包碎片,在院门外确认芝雅就守在厢房门口,于是装作到书房去送纸笔,进了书房后飞快在书案前倒出奔马碎片,然后再大呼小叫起来。” “当然了,奔马是曼诗一早摔碎的,李发只是放了已经摔碎的碎片,自然不会发出动静。这也就是整件事情的真正经过。刚才李发你发誓从来没有动过偷奔马的念头,很好地偷换了概念。因为你只是想帮曼诗而已,想偷奔马的是曼诗。不知道我说的可有分差。” 王囧说完之后,也是一阵无奈,曼诗盗马未必是动了贪念,只是为了救自己的家人而已,可是如果自己不说破真相,无辜的仙妮就要蒙受冤屈。又是一个两难的选择。 此时此刻曼诗已经脸色煞白,李发倒是尤自死撑“这都是你的凭空推断,你可拿得出证据。” 王囧闻言有些好笑,为什么每件案子到了最后,犯人总会说出这句话,但还是开口道:“证据有二,首先就是曼诗换下的衣服。刚才曼诗说是放风筝时摔倒,才去换的脏衣服。其实在摔碎奔马时,曼诗也应该摔倒过一次,那时候衣服就已经可能弄脏,只不过痕迹可能不明显,芝雅和一心玩耍的小少爷没有发现罢了。翠竹处的泥土和放风筝处的泥土大为不同,取过衣服一看,可有沾染翠竹处的泥土便知。第二个证据更加直接,现在恐怕还在李发你的怀中,这么一大堆碎片要藏在身上,必须有东西包裹。所以你怀中必然藏着一件包裹之物。这件包裹之物上必然粘有泥土,或是被锋利的碎片滑擦的痕迹。李发你可敢展示一下你的怀中之物。如果我没有猜错,很有可能曼诗用来包裹碎片之物,就又交给了你,所以那件包裹之物应该就是曼诗的手绢吧。” “发哥。”早已认栽的曼诗终于哭出了声“发哥,是我害了你...你都是为了我...” “你...你...”李发的防线也终于崩溃,颤声道“你怎么会有如目睹一般?” 王囧倒是没有想到李发还会额外再奉送一个问题,自己本来也不可能在这些纷乱的证言中,寻出事情的真相,但是仙妮的那段影像里,自己却是偶然发现,在她进出房间的过程中,屋子里根本没有古董的影子,所以他才能以此为突破,一直找到了真凶。 不过王囧自然不可能说出这个因由,看着大厅之内所有人,甚至包括诸葛嫣都看着自己,他想了一想,平静地说出了自己〖答〗案“你叫发哥是吧?发哥,也许这就是人在做,天在看,我只是替天行事罢了。” 此时的王囧目光忧郁,面色萧索,语气中又透着一股大彻大悟的禅意。 这是装酷?还是装蒜?已经没有人知道了。 不过从诸葛嫣眉梢的喜意来看,王囧知道不管怎样,这‘识人’的第二轮,终于是过了呢!。。) 第一百零六章 口福艳福 随着案情的水落石出,王囧的心情也是随之大起大落,大厅内的气氛一时更是有些沉默,最后还是易府之主易林开口道:“这位捕快大人,易某对于刑律不是太通,不知此等罪责该要如何处罚才是啊。” 王囧闻言一怔,但是旋即明白了易林主的意思,曼诗两人应该所判何罪,这决定权是交与自己了。毕竟自己名义上是六扇门的捕快啊。 “这...”王囧想通了其中的关节,不禁有些犹豫,曼诗陷害她人,当然很是不该,但是曼诗的家境确实可怜,可若是两人如果不受处罚,似乎又有些说不过去。 唉—— 王囧心中委实决定不下,诸葛嫣的声音响了起来。 “我之前说过谁是凶手,我就赔偿损失,而且还奉上一千两银子,现在虽然你们不是自己承认了罪责,但看在你们事出有因,我的承诺还是不变,不仅替你们赔上损失,另外再买了你们的卖身契就是了!” 啊? 众人闻言均是愕然当场,不过这次的反应非是第一次听闻这‘妙法’时的荒诞感觉,反而犹如听到了救世仙音一般。 两人本以为定逃不逃一顿笞杖责罚,说不得还会有牢狱之灾,哪里想到竟然有此转折,真可谓是大喜过望。当下便对着诸葛嫣是叩首恩谢不已,几乎将其当成了救苦救难的活菩萨一般。 王囧见状当然也不会怨诸葛嫣抢了自己的风头,只是为这命运所迫的两人感到由衷高兴。 易府一事完满解决后。差不多已经到了午膳时分,但是两人还是推辞了易府主人的相邀,因为他们还赶着回六扇门继续参加考核呢。 两人离开易府还没几步,身后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王囧回头一看,竟是那个叫仙妮的美厨娘,手里捧着什么东西,一路小跑地追了过来。 王囧见状自然和诸葛嫣停下来等仙妮,看是何事。 仙妮跑到王囧跟前,已经是娇喘微微,两颊飞红,她捧着胸口平复了一下自己急促的呼吸。才把手中的纸包塞给了王囧,轻声道:“这位捕头,你还没用午膳,这是我今早亲手做得一些包子。你要不嫌弃做得难吃,就将就着用一点吧。” 最难消受美人恩,更何况是美人的...包子!王囧正待欣然接受下来,可是余光中诸葛嫣的神色顿时冷了下来,王囧心里一突。已经接过纸包的双手,又是推了回去。 “无功不受禄,姑娘的心意我领了。” 仙妮见王囧推辞,又是将纸包推送过来。柔声道,“仙妮得以洗冤。全赖捕快大哥拨云见日,找出真相。仙妮不作他想。只是几个包子而已,谈不上什么心意,还请恩公收下才是。” 说来可笑,王囧自来到这个世界一来虽然辛苦奔波了许久,但是从来没有得过一个‘谢’字,今天有这么一位温婉可人、心地善良的女子在自己面前言谢,自然有些自得,但是在诸葛嫣的鄙视下,王囧马上调整好了心态,温声道:“办案申冤,本就是捕快的本份。每个捕快穿了这身差服,无论他是赵钱孙李,都应该以为民伸冤为己任,又何言一个谢字。” 王囧说到这里,又是将纸包推了过去。 “哼!叫你收下就收下,光天化日之下,推推搡搡,莫不是想沾人家姑娘的便宜吗?” 诸葛嫣冷哼了一句,王囧闻言有些怔怔地不知所措,才下意识地把纸包接了过来,纸包尤自有些烫手,王囧感到这股热量好像从自己的手心传到了心里。 仙妮见王囧发呆地模样,又因为听了诸葛嫣的言语,脸上红晕更深,说了一句‘后会有期’,便转身犹如小鹿般跑走了,留下来不及说一句‘谢谢’的王囧和一脸鄙夷的诸葛嫣。 等王囧恢复思考能力,仙妮已经跑得不知所踪,王囧打开纸包,一阵包子的肉香四溢开来,里面有八个包子,王囧心中苦笑一声,正不知如何处置这些包子? 还未待他想明白,一只雪白的玉手已经伸了过来,毫不客气地将一只包子攥在手里,随后便大快朵颐起来。 “三小姐,你怎么...” “唔...怎么了,难道你还真当是人家姑娘给你的定情信物吗?我就吃不得了吗?”诸葛嫣一边说话,一个包子已经被其消灭干净,可能实在是有些饥饿,又或者是仙妮的手艺绝妙,诸葛嫣竟然又伸手一气拿了两个。 王囧见到诸葛嫣的模样,苦笑一声后,也不再分辩什么,也是忙不迭地吃起包子来,很快八个包子就被两人人分食殆尽。 诸葛嫣咽完口中最后一口粽子,拍了拍撑得有些鼓胀的小腹,大感惬意,不禁感叹起来,“王囧,你真是双福临门啊!” 王囧有些摸不着头脑,“哪双福?” “一个当然是口福,另外一个,嘿嘿...”诸葛嫣故作轻佻地奸笑了两声,“自然是艳福了。这个仙妮手艺没话说,长得更是没话说!比起我们的凌珊,更让男人心动不已。” 王囧脸皮一红,无辜地道:“三小姐,这些凡俗间的男女之事,我根本就没有这份心思!” “凡俗间的男女之事?王囧,真看不出你心思不小,口气挺大,莫非真想找一位仙女吗?” 王囧看着诸葛嫣的亮丽姿容,别有意味地道:“仙女不一定都在瑶池九天之上,说不得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就有一名仙女呢?” 王囧此言,其实未尝不是对诸葛嫣的一次含蓄的剖白心意,不过诸葛嫣却是全然没有觉察,还夸张地左右张望了了起来,“仙女?有吗?你的那个厨娘可是已经走远了,哪里还有什么...啊!天哪!” “怎么了?”王囧顺着诸葛嫣目光的方向一看,也是惊诧在了当场。 只见前面不远处的一株垂柳下的青石上,正坐着一名白衣年青女子。 她无限惬意的坐在那里,虽然脸上覆着轻纱,但露出在外的一对美眸黑白分明,带着种说不出的媚姿,这刻向王囧等人望过去的目光,既大胆直接,又含着似隐似现的神秘神。最诱人的是她那娇散的风姿,像这世上再没有能令她动心的事物似的。 “怎么是你!”诸葛嫣和王囧,几乎异口同声地道。 因为这白衣女子不是旁人,正是适才见过不久的四大名捕之一‘追魂’司徒燕! 第一百零七章 坠入毂中 “怎么不能是我?”司徒燕起身从青石上而起,信步走了过来,随后眼中带着欣然之色道,“想不到你们真能破了易府之案,真是让我有些喜出望外了” “喜出望外?”诸葛嫣不解道,“敢问司徒神捕言下何意?” “我的意思就是,又多了两名得力的下属,这样有了你们分忧,我便可多些时间游山玩水了” 言语,惊诧道,“易府之案不只是第二轮的考核吗?那第三轮.” “第三轮?若你是指六扇门中的第三轮考核,此时只怕早已结束了” 诸葛嫣疑惑道:“结束了?那司徒神捕为何还说我们能进入六扇门呢?” 看着两人疑虑的模样,司徒燕倒是收起轻松惬意的姿态,神色一整道:“无论是天字号考房的案子,还是易府的案子,难度均是远远高于其他,你们能够如此轻松地拨云见日,还以事实真相,早就证明了你们的能力,更可况这位葛先生,能够为了两名素不相识的仆役,慷慨解囊,更是可以当得起悲天悯人四字。如此有能有仁之人,我实在是找不出什么理由,不将你们收入帐下了。” “这么说,我们无须经过第三轮,就可以加入六扇门了?”王囧言语中有些不敢相信也不想相信地问道。 “没错”司徒燕给出了令王囧失望的回答。 还没等王囧反应,诸葛嫣闻言不由原地一跃而起。欢呼道:“太好了我终于可以进六扇门成为神捕了” 王囧却是没有诸葛嫣这般兴奋,反而眉头深锁道:“司徒神捕,你有所不知,我们.哎呦” 话才说到一半。王囧就觉得自己的脚背吃疼,原来是被诸葛嫣狠狠踩了一脚,随即只听她对着司徒燕和颜笑道:“哈哈,司徒神捕,我这搭档一兴奋,就会说些胡话,还请你莫要见怪才是。” 司徒燕饶有兴致地看着两人,摊了摊手道:“怎么会呢?” 又是被诸葛嫣一记示威的眼神压了下来,随即她又是神奇地变化表情,柔声道:“司徒神捕,方才你说我们可以加入六扇门。可据我所知。六扇门内分为侦、缉、刑、间等六部,不知司徒神捕希望我们去到何处呢?” “你们查案能力出众,武功也是不错,这位黄穹先生,若是我看得不错。只怕是已经到了后天武者的巅峰。既然如此,也无须拘泥于哪一部,不如随在我身侧,专门查察那些大难疑案好了” “真的吗?”诸葛嫣兴奋地笑靥如花。粉拳紧握着,用力挥了几下。 王囧见状知道再也不能容忍诸葛嫣胡闹下去。参加六扇门的考核还好说,他本就是为了诸葛嫣欢欣。方才力助她连过了两轮,至于第三轮,则是早就打定主意偃旗息鼓,不再出手。哪知这司徒燕,竟然不按常理,直接收纳了两人。 若是真如她口中所言的识人赏才也就罢了,怕就怕这女人安了别样心思,那可就有些不妙了。 一念及此,王囧先是无声无息地退开诸葛嫣几步,随后沉声道:“司徒神捕,她乃是神侯之女诸葛嫣假扮,你真当要将其招入六扇门之中吗?” 王囧简单的一句话,顿时令当场的气氛古怪下来,诸葛嫣停止了欢呼,用一种冰冷如腊月寒峭般的眼神,直直地盯着王囧。 而司徒燕的眉角却是扬起几分,淡淡道:“那有如何呢?我的王大管家?” 听着司徒燕说出自己的身份,王囧一怔道:“你知道我们是谁?” “当然了葛彦真名诸葛嫣,乃是当代神侯的独女,居于明州府老宅之中。而你黄穹则是真名王囧,八个月前还只是神侯府老宅中一文不名的幸丁,现在却已经是侯府的管家,不仅深得诸葛嫣的信任,而且更是身具一品武者的修为。不知道我说得对是不对?” 王囧见其将话挑明,倒也没了顾忌,直言道:“既然你早知我们两人的身份,为何还要邀我等进入六扇门呢?” “六扇门乃是朝廷有司,面向天下广纳良材,无论你是贩夫走卒,或是皇亲贵胄,皆可入我衙门任职。你们方才见过的庞过之,就是骠骑将军之子,不照样成了六扇门的四大神捕之一吗?”司徒燕说到这里,美目在诸葛嫣脸上流转了一下,又是道,“所以诸葛秀来我六扇门中,又有何不妥之处呢?” “可是侯爷那里.”王囧差点说出六扇门只要就是为了制约侯府而设,但话到嘴边,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司徒燕却是揣着明白作糊涂,故作不知道:“侯爷那边怎么了?侯爷本就是天下名捕之首,一如军伍中的关二爷一般。诸葛秀来我六扇门,可谓是女承父业,合情入理之极,又有何不可呢?” “这.”王囧还想再说,诸葛嫣的声音又是响了起来,“司徒神捕说得不错,而且庞神捕也说过,江湖安,则社稷安,爹爹一生为大夏社稷操劳,我作女儿的替其分忧,也是尽忠尽孝之举,如此一举两得之事,所有人都应乐观其成.对不对啊,王囧” “呵呵,诸葛秀说得好既然你有此志向,自然无人可以阻止于你,今后也别‘神捕神捕’的叫我,你我皆是女儿身,称我一句姐姐也就是了” “好的,司徒姐姐”恢复女声的诸葛嫣,甜美地叫了一声,让王囧心中泛起一阵无力感。 “想不到今日不仅收了两名好下属,而收了一位好妹妹,真是双喜临门,可喜可贺”司徒燕说到这里,也似乎真的欢欣喜悦一般,从袖中取出什么物件,随后便道,“这两块玉牌便作了见面礼,以后你们就是六扇门的天级捕头了。六扇门中除了我们四个之外,均以‘天地玄黄’分级,诺大的六扇门几万人中,‘天’级捕头也不过百余人。你们还未建下寸功,本当不应如此越阶超升,但姐姐看得你们两人,实在是欢喜地紧,所以这玉牌便给了你们吧拿去” 两道翠绿色的影子,一闪而过,正好分别轻巧的落入诸葛嫣和王囧的怀中。 王囧本是有心不去接这玉牌,但竟然闪避不开,当下心中也是骇然,这司徒燕能成为四大神捕之一,果然是有些名堂,以她适才的手法观之,只怕是比之林霖发还要高出一筹。 林霖发已经是八品武道家,那这司徒燕岂不是至少就是七品吗? 王囧还在皱眉思忖,那司徒燕却是笑着道:“好了,今日门中收纳了不少新人,我今次本就是偷闲出来,现在正事已了,却不好再多盘桓了。改日再请两位小酌欢言了” “不.”王囧还想再拒绝一番,但诸葛嫣早就压下了他的声音道,“司徒姐姐,你放心回去便是,我们择日就到六扇门来报道” “诸葛妹妹,你们的公服,我会差人送到府上,下次相见的时候,希望能看到穿着公服的你们。”司徒燕先是赞了诸葛嫣一句,随即又是对着王囧甜甜一笑道,“记着了,若是你们不来,我很快就会来找你,不要让我失望啊” 司徒燕说完这句,便转身而去,走时仍不忘记回眸一笑,眼神之中竟然有一种若有似无的狐媚。 王囧看着她消失在路的尽头,颓然叹了一口气,今次真的是自作孽不可活,这样倒霉的事情也可以给他遇上。 一旁的诸葛嫣却是全然没有王囧的烦恼,喜滋滋地将玉牌翻上覆下地看着,到了最后方才嫣然一笑道:“我知道司徒姐姐此举,可能是想利用我的身份,但爹爹神通广大,定能应付那些麻烦的。即便爹爹来日不同意了,至少也能让我在这段日子里,做一回江湖人。以前你能不管不顾,陪我私逃夜奔,今日只是这般如此,你也不陪我吗?” 听着诸葛嫣软语相求的可怜模样,王囧心头一软,准备了一大堆的劝说之语,都是全数咽了下去。 自己已经将惊蛰的画像,交给了林霖发,所以青龙会和九幽暗探两边的事情算是已经了结。 在自己踏上寻仙之路前,陪她疯上一回又有何不可呢? 要不就干脆应允下来? 诸葛嫣看到王囧面现犹豫之色,趁热打铁,娇声细语道:“王囧——只要你答应,我就.” 王囧心里突了一下,有些低落的情绪瞬时打了鸡血般蹿升上来,看着面前佳人且羞且喜的模样,莫非. 一想到这里,王囧终于点了点头。 “你答应了放心吧我定会在凌珊面前,多说你好话的咯,我们走吧” 喵了个咪的 王囧火热的心又是凉了下来,看着诸葛嫣蹦跳离去时动人的香肩柳腰,心里呜呼哀哉一声,自己今天不知是开了什么光环,怎么会接连两次坠入女人的毂中呢?。 第一百零八章 飞龙探云手 回到侯府的王囧,径直将诸葛嫣送回了院子。 凌珊第一时间迎了出来,清秀的小脸上也满是焦虑:“小姐,你可是回来了。今早我发现你的男装不见了,真是急死我了!” 王囧看着凌珊刚想说些什么,诸葛嫣却是一把拉过自己的俏丫鬟,两个小妮子交头接耳地说着些什么。 嘶一王囧倒吸一口冷气,诸葛嫣该不是真的在实践自己的承诺吧?果然一顿耳语之后,便见凌珊面色娇羞地望向自己,而诸葛嫣则是给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领教过诸葛嫣信马由缰的言辞,王囚也不知道在她嘴里化成了怎么一副事实。反正凌珊这小妮子眼眸中的甜腻味道,让自己大感第一百零八章 飞龙探云手吃不消,所以还不待她们发话,赶紧称作有事,忙不迭地狼狈而出。 从诸葛嫣处出来的王囧,支着膝盖喘息了一会儿,方才定神下来。 冷静下来的王囧,暂时将那对令人头疼不已的主仆抛在脑后,而是决定去找一下林霜发,一来是想问问惊蛰一事进展如何,一天这青龙会的贼首没有落网,王囧就觉得还是有一块巨石悬在头顶,仿佛随时都会落下一般。至于其二嘛,他也是想报备一下今日诸葛嫣投入六扇门一事,反正自己只要尽了告知之责,余下的事情,也就用不着自己操行了。 可是几圈逛荡下来,完全不见这老儿的行踪,反而因为遍府行走,被府中的几个管事缠上,处理了一大堆的事情。 应付完差事之后,已经是晚膳时分,王团随便在伙房用了一些后,便早早回了屋子。 今日折腾了一天,的确是消耗了不少精力和精神,不过许是自己成为了一品武者的缘故又或者是女丹师商玉妍的那颗丹药,还有什么提振精神的奇效,反正王囧没有丝毫力竭的疲乏感。 在屋第一百零八章 飞龙探云手子里怔怔坐了一会儿的王囧,完全没有睡意。说实话自从九幽暗探介入自己的生活以后,他已经有些不太习惯无事的夜晚,如此长夜漫漫,又是精力旺盛,一时之间还真有些不知要如何打发才是。 手上无事可做,王囧只能脑子里信天游走,很自然地就想到了司徒燕的身上。 这个女人美则美矣,却是和孙妙季婵等人一般太过工于心计,让人生不出美好的感觉,今天更是算计了自己一回不过我王囧的便宜哪里是这么好占得,一定要连本带利拿回来才行! 王囧一念至此,又是〖兴〗奋起来,他非是真的去六扇门寻一个先天武道家的麻烦,而是别有计较。 下一刻,只见他从怀里掏出了仙镜。 今次若无仙镜帮忙,自己根本无法破了那两件奇案,不过现时现刻自己非是要破案探秘,而是将心思放到了司徒燕的身上。 嘿嘿! 司徒燕可不就是一座极大的宝库,而打开宝库的钥匙,就是那块她硬塞给自己的玉佩了。 随着仙镜发出紫黑色的光华,王囧心中默念一声。 司徒燕的绝世武功! 镜面一阵水纹过后回归了一片漆黑颜色。 这是娄么回事? 正当王囧以为仙镜失效的时候,忽然却是被吓了一跳,原来那漆黑的影像里蓦然出现了两只眼睛,眼中晶莹的光亮,对比漆黑的背景,显得格外夺目摄人。 原来非是仙镜失效而是镜中映出的影像,是黑漆漆的背景,而影像中的人也是一身黑色劲装,再加上蒙着黑色的面巾若是不细看,真以为是漆黑一片了。 这应该就是司徒燕了吧? 怎么又是蒙着面? 王囧心里嘀咕了一句,这个女人怎么那么喜欢蒙面呢?莫非是长得太丑,所以不敢集露人前吗? 可是也不对啊,若真是如此的话,仙镜应该不会对她有反应才对吧。毕竟除了叶竹萱之外,仙镜择人的品味,还是颇为令人值得称道的。 王囧的思绪飞了一会儿,影像中的司徒燕,已经从怀中取出一个光亮之物,在黑暗之中,发出一派柔和的光辉。 这是什么玩意儿? 王囧定睛一看,愕然发现司徒燕手中之物,竟然是一颗夜明珠,足有龙眼大小,虽然光辉难以比及灯烛之火,但但在尺许之内,却可明察秋毫,确实是件稀世奇珍。 自己要看的是稀世武功,非是稀世奇珍,仙镜让自己看这宝珠有什么用处? 王囧方自诧异,忽然只见影像里的司徒燕又是动了起来,只见她将宝珠慢慢靠近黑漆漆的石壁。 顺着宝珠光华可照的方位看去,王囧倒吸了一口冷气,原来这石壁上竟然刻有。种各式的人像图形,有的单足挺立,腰躯扭曲:有的以头顶地。身躯倒立,手足分开:有的两手撑地,双足朝天:有的盘膝而坐,合掌过顶,形状都是古怪之极。 见惯了武功秘籍的王囧,心里顿时狂喜,原来自己要看的稀世武功在这里! 影像里的司徒燕,似乎也是颇为〖兴〗奋,声音微颤地喃喃自语了一句”“飞龙探云手!果然没有骗自己!” 骗她?王囧不知司徒燕言语中所指何人,不过这些都与自己无甚关系,他按捺住心头的〖兴〗奋之意,定神去看那些奇形怪状的人像。 这就是天山折梅山吗?自己现在最强的就是八卦铜壁掌,此等拳掌功夫,于自己来说,正是合适。 王囧方才定睛看了一会儿,忽然异象发生了,原来墙壁上那些古古怪怪的人像,忽地就似要破壁而出,迎面撞来。这当然是一种幻觉,但由于这种幻觉,却令王囧突然受吓,几乎就要扔掉手中的仙镜。 影像中的司徒燕,似乎也遭逢了和自己一样的情况,只见她本是凑近石壁的头偏开了一些,不自觉的就伸出了双手,抵住了墙壁。 随即只见她的娇躯一颤,不顾那股图像带来的不适感,向着石壁趴伏了过去。 王囧随着也是调整了仙镜中的视距,果然有了有了新的发现,原来在那些古里古怪的每幅图形旁边,都有三两行小字注释。只见第一幅图形画的是个手指箕张,斜身而立的人像。旁边那行小字注释是:“飞龙探云手第一式,捕风式,运气自明夷穴开始,循中府、璇玑、长强、关元、玉堂、地藏而下,归回丹田。如是往复循环七遍” 原来是每一式的心法运行方式,王囧心里大喜,连忙将这一式的心法要诀全都记了下来。 就这样,随着司徒燕夜明珠的移动,王囧一个图形接着一个图形,细看了下去,差不多过了一碗茶的功夫,不知不觉便把墙上的“飞龙探云手”全都看了一遍,这门功夫共计十二式,分别命名为捕风式,捉影式,抚琴式,击鼓式,批亢式,掏虚式,抱残式,守缺式,抢珠式,夺剑式,拿云式以及追日式。 飞龙探云手,自然非是前世那人所共知的妙手空空之技,而是一门专门攻人穴道,折人关节的厉害爪法,而且此套武功走得是以巧胜拙的路子,攻敌之虚弱,取敌之脑首,端的是一门厉害功夫! 凭着王囧的见识,自觉这飞龙探云手,比之八卦铜壁掌,还要强上一分,怪不得司徒燕会如此见猎心喜了。 待得偷学完这威力定然不俗的飞龙探云手后,仙镜上的气息依然不减,王囧怔了一下,暗道可能是那块玉牌被司徒燕长期收藏,又或者是玉本就是最能吸收人气的物事,所以存了不少司徒燕的气息。 尝到了甜头的王囧,自然不会轻易浪费司徒燕这座宝库,谁叫她今早算计了自己一回呢? 王囧一念至此,又是心思默念,去看司徒燕的其他武功。 下一刻,影像中出现了一名女子的容颜,王囧心道,这次总算没有蒙面,自己倒要看看司徒燕到底是如何的天姿国色。 这就是司徒燕吗?这……这……, 这怎么可能? 哪怕司徒燕长得如同叶竹萱般其丑无比,王囧也不会如此惊愕,因为在影像中,他看到了一张熟悉而陌生的容颜。 说是陌生,因为王囧确实没有和此人打过交道。 而说是熟悉,原因也是无他,因为这张美得晃眼的脸,自己曾经见过一次。 杏子一般的桃huā眼,微翘的琼鼻,还有如丝嫩滑般的粉唇,这这不就是“惊娄,吗? 惊蛰就是司徒燕,司徒燕就是惊蛰? 王囧只觉得一道闪电批过脑海,全身僵直在了当场。 小隐隐于野,中隐隐于市,大隐隐于朝。 怪不得惊蛰一直难以成擒,六扇门四大名捕的身份,的确是惊蛰一张完美的护身符。 六扇门的考核是今日方才开始的,这就说明司徒燕也是今日才到的。之前的她定是隐于某处,遥控指挥着一切,而现在她堂而皇之地到了明州。 莫非已经是有了劫夺府库的完美计划? 她的计划是什么? 王囧脑海中冒出一张芙蓉出水的秀美容颜。 诸尊嫣! 王囧觉得一切琐碎的线索还有之前那些不合理的地方,似乎一下子都串了起来。!!! 第一百零九章 碎喉 没错,之前自己一直以为司徒燕看重诸葛嫣,是因为她神侯之女的身份。 毕竟六扇门一直肩负着制衡神侯府的职责,有了诸葛嫣这张怪牌,应该能给诸葛万代造成一些麻烦。 不过若是司徒燕就是‘惊蛰’的话,那么一切都不同了。 因为她的目的更加直接,就是为了侯府的府库。虽然诸葛嫣握有那令一切觊觎着丧胆的火曜星,但若是这心怀不轨者,换了是诸葛嫣信任的亲近之人,比如说是江沧澜,那么就未尝掳劫她的机会。 定是这样了! 明白了司徒燕也就是惊蛰的阴谋,王囧只觉得背脊上满是渗出的冷汗,怎么办?一定要将这个消息告诉诸葛嫣! 王囧旋即否决了这个念头,即便诸葛嫣知晓了司徒燕的身份,也是无济于事,说不得以她的性子,还会主动请缨,不知天高地厚地想要诱捕惊蛰。 不行!绝对不能告诉诸葛嫣! 那么唯今剩下之人,只有林霖发了。 慢着!王囧一想起林霖发,就不由回想起他看到惊蛰画像时的异样,当初自己还不怎么在意,现在一想,只怕是林霖发早就从画像中知晓了惊蛰的真正身份。 没错!定是如此无疑。 一念至此的王囧,绷得极紧的神经顿时松了开来,若是自己的推理无误,那么想必以九幽暗探的手段,一张无形但又无可遁形的巨网。应该已经悄无声息间向着司徒燕收拢了吧? 呼—— 王囧不自觉地舒了一口气,一边捋着额头的冷汗,一边拿手去摸索桌边的水杯。 方才他的心情,可谓是大起大伏。若不是前些日子见惯了风雨,已经历练出一颗铁打不动的心,只怕真的要抽搐惊颤起来,而不只是现在这般除了一点虚汗了。 下一刻,王囧的手摸到了一个杯子,他拿起杯子仰面,就咕噜咕噜地将杯中的冷水一饮而尽。 被冷水冲洗过得心思,变得清明了一些。忽然他的身子猛地一震,手中的杯子也是‘哗啦’一声,跌落在了地上,裂成了片片碎瓷。 因为此时的王囧。意识到一个可怕的事实,以他坐着的地方根本接触不到杯子才是,所以那只杯子非是他拿到的,而是有人塞到自己手上来得。 王囧有些机械地般,扭过僵硬的脖子。顺着方才拿到杯子的方向,黑暗里浮现着一个幽灵般的身影,无声无息,却目光诡谲。 “你...” “我...又来看你了!”来人的声音低沉却没有半丝情绪。可不正是青龙会的那个黑衣人吗? “黑...黑大哥,你怎么来了!”王囧好容易安稳住自己的情绪。说出一句还算完整的问话来。 其实在将惊蛰的图样交给林霖发后,王囧几乎已经将青龙会的威胁忘掉了大半。他甚至以为再也没有机会见到这个几乎要了自己姓名的黑衣人。 可是人生不如意者十之七八,最不愿发生的事情,往往就会在你意想不到的时候降临到自己的身边。 “为人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我们已经是老相识了,你为何要吓至这副模样。幸好我今日里来,专门备了一份大礼,否则还真的要因为吓着你,而心生愧疚了呢!” 黑衣人的打趣,一点也没有让王囧感到半分轻松地意味,不过他总算是让自己的思维运转开来,斟酌了一下言辞,道:“黑大哥,我这个人经不起吓,可当不得你这真假难辨的玩笑。” 黑衣人桀桀一笑道:“开玩笑?我第二讨厌的就是有人和我开玩笑,和我开玩笑的人,我都拧断了他们的脖子,所以当然我也不会和别人开玩笑。”黑衣人说到这里,又是顿了一下道:“对了,你知道我最讨厌的是什么?” “呵呵...”王囧尴尬地干笑了几声,觉得今晚的黑衣人似乎格外不好打交道,所以只得顺着他的话道,“能让黑大哥最讨厌的,想必是苦大仇深、罪大恶极之人吧!” “罪恶?我自己作下的罪恶,罄竹难书,我为何要讨厌罪恶?我最讨厌的就是别人和我说谎,对了,我好像对你也提过是不是?” 王囧脑中滑过和黑衣人为数不多的对话,的确是朦胧记得他说过这些,不过却是不明白为何突然要对自己提起来,他可不相信黑衣人会无的放矢地和自己说上许多废话。 “记得就好!”黑衣人忽然伸手拍了拍王囧的肩膀,虽然他的手上没带任何真气,但还是让王囧感受到一阵发自灵魂深处的惊颤。 “你在发抖吗?”黑衣人诡谲地笑了一下,“这种颤抖,我很熟悉。以前每个死在我手上的人,都是和你一般无二的!” “呵呵,黑大哥真...”王囧下意识地想说对方会开玩笑,但随即省起他说过的言语,立马住口不语,只是讪讪而无助地立在那里。 “怎么不说话了?莫非你不相信我的话吗?”黑衣人忽然收回了搭在王囧肩上的手掌,反手去取背在肩上的包袱,同时言语道,“还是先让你看看我给你带的礼物吧,那样我们的对话会省力一些!” 王囧一开始就注意到了黑衣人背后的包袱,此刻听闻这竟然真是给自己的‘大礼’,心里却是咯噔一下,隐然有一种不好的感觉袭上了心头。 普通人的礼物往往带着惊喜,但来自青龙会的礼物,可能只会有惊,而没有喜。而且这种惊,很可能就是惊吓、惊悚还有惊怖! “打开啊!”黑衣人将包袱放到一边的桌案上,示意让王囧打开。 王囧知道自己没有选择,手指颤抖地将包袱上的黑布,一层层地剥解开来,待到他的手指别去最后一层黑布... 啊! 王囧捂着嘴巴连连惊退了几步,一直退到了墙边,才让自己发颤的身子,不至于瘫软下去。 包袱里只有一样东西,那就是... 人头! 一个死不瞑目的人头! 林霖发的人头! 啊—— 王囧颤抖着的身子,忽然绷直,犹如利箭般射了出去,一股气血从胸臆直升他的脑海,此时他已经不想管什么生死,只想为林霖发报仇! 天魔解体**! 剎那间,王囧的精神和**均进入了前所未有的状态中。 他感到身心似是浑融为一,化作某种超乎平常的澎湃力量。 王囧的眼睛明亮起来,此时迎面冲来的黑衣人再非那么可怕了,他甚至感到自己提升到一种比他更快一筹的运作速率中,且可隐隐把握到对方双戟的角度和时间,以至乎空隙与破绽。 眼前的黑衣人双戟一挥,由右而左照脸往他劈来,短戟未至,破风的气劲和尖啸已刺激着他的皮肤和耳朵。 王囧双掌如刀,向着黑衣人的双戟无所畏惧的劈去。 “噗”的一声,千百戟影尽数散去,王囧的手正劈在了两柄短戟钝锋处,同时两手化掌为爪,将两柄短戟攥住,同时蓄含已久的气劲,借着短戟向着黑衣人直钻过来。这一下内劲的短兵柑接,毫无转寰余地,黑衣人只觉得一股巨力,从短戟处用来,顿时胸腹间犹如翻江倒海一般,跄踉退开。 黑衣人心中同时震骇,这王囧为何会有这般功力,他哪里知道身为一品武者的王囧,再借助了天魔解体**之后,已经堪与八品武道家一争高低了。 急退之中,黑衣人的神色转为凝重,浑身衣衫也是拂扬,显然正在鼓足气劲,应对王囧的攻击。 王囧有了方才的经验,心神不惧不喜,右足前踏,左手化爪往前一探击出,脑海里电光石火般闪过飞龙探云手中的捕风式,自然而然使出一招。对于王囧的变招,黑衣人明显地大惑愕然,连忙双手护胸,想要卸掉王囧的招数。 煞那间,王囧的抓风已及黑衣人之身,最神奇处是爪劲从开始的若有似无的微风一般,最后变成一股雄浑无比的劲气,随着手爪的推出,像尖锥似的破入对方的卸劲中。“蓬”!黑衣人不知怎地,就觉得自己的胸口要穴就被王囧一把抓住,同时胸口传入一股巨力,立口喷鲜血,伤上加伤。 王囧哪会错过机会,即时再用双手以抢珠式,拿住了黑衣人的喉骨。 “碎!” 王囧手上微一用力,黑衣人又是‘哇’地吐出一口鲜血。 胜券在握的王囧,正待彻底将这个恶徒送进地狱,可是随即身子却是一怔,因为对方眼中燃烧着熊熊的邪光阴火,喉咙嘶哑地道。 “哈哈,哇哈哈,你即便杀了我又能怎样!我们早就知道你是双面奸细了!”黑衣人嚣张却又费力地伸出三个指头,“三天,只有三天,若是三天之后,你还没有替我们拿到府库的钥匙,我保管侯府里的每一个人,包括你爱着的诸葛嫣,都只能陪我去死!” 咔擦,王囧捏碎了黑衣人的喉骨,对方眼中的邪火顿时消去化散。但是他死前的言语,确如魔音般,直击萦绕着王囧的脑际。 他们早就知道了自己是双面奸细?三天之后,就要血洗侯府? 一种无力感和恶心感,从他的胸臆冲天而起。 哇—— 王囧猛地一声吐出一口鲜血,只觉得眼前一黑,随即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第一百一十章 沉香软榻 “快起来啦——”一声酥柔的声音在王囧的耳边响起,模糊间,自己甚至可以感受到有股潮热的芬芳吹入耳畔的惬意。 偷偷呼吸着鼻息间的香味,王囧继续闭着双眼,还有什么能得上软玉在侧更为宝贵。 经历了太多的苦与痛,王囧真的有些迷醉在这弥足珍贵而来之不易的一刻。 “快起来了”娇嗔的声音似乎带上了一丝怒意,随即一阵疼痛从小臂处传来,王囧齿牙咧嘴地睁开惺忪的睡眼。 朦胧的视线中,果然有一道美丽的倩影,在明亮烛火的照耀下,显得炫目而难以直视。 “再让我睡一会儿,青龙会已经覆灭了,我们也成了先天武道家,不久之后,就能破碎虚空成就永生了,让我们好好享受一下,为什么要起来呢?” 王囧说着,也不去彻底睁开眼睛,只是将眼前的美女一把搂进怀里,那美人儿略为挣扎,吴棠睡意朦胧道:“嫣嫣,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有多想你,这样搂着你,真好,真好,我觉得好幸福,让我们永远都这样幸福。” 身上的美人儿闻言平静下来,王囧以为对方应承下来仰起头,向着不远处的一张温润的唇凑了过来,正当王囧要吸得甘霖之际。 只听得数声微哼,随即一阵剧痛自双臂而起,好像是被人死死地掐了两把 “啊——” 在极大的痛楚下,王囧猛地坐了起来。终于彻底清醒了过来。随即用茫然的眼神,四顾着有些陌生的一切。 “囧哥儿,你终于醒了。”银铃般的声音响起,出现在我面前的是一张艳媚无双的玉容。这张脸好熟悉啊 孙妙舞仙孙妙 她怎么会在这里 王囧的手触着身下的软榻,还有熏人迷醉的馥郁芳香,随即意识到不是孙妙到了自己屋子,而是自己来到了仙巧阁。 自己怎么会来到仙巧阁? 孙妙的声音适时地响了起来,温柔之中带着几分揶揄的意味。 “真是不好意思扰了你的春秋大梦很可惜青龙会没有覆灭,我也不是你的嫣嫣” 梦? 只是梦吗? 王囧大力地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吃痛的感觉让自己又清醒了几分,随即一些模糊的记忆终于又爬回了我的脑子。 对了 当时因为得知林霖发被杀。所以自己一怒之下,用出天魔解体,杀了黑衣人,之后自己又因为秘法的反噬。所以昏死了过去,再接着. 再接着是什么?王囧怎么也记不得了。 “再接着九幽暗探发现了你房间的异样,所以将你送到了我这里。而林霖发还有那个黑衣人,也清理干净了” 孙妙甜美的声线说出了王囧想知道的答案,这个答案和自己料想地差不多。但是孙妙口中的‘清理’二字,却又让自己有些不太舒服。 清理? 黑衣人还就罢了,那么林霖发呢?虽然是他将自己带入了这场诡谲凶险的争斗,但无可否认他还是一个颇具人情味的暗探。同样是生活在黑暗之中,比起黑衣人来。林霖发无疑要鲜活、可爱得多。 但是在孙妙的口中,只是淡淡地用‘清理’二字。就为林霖发画下了句号,这让王囧觉得有些太过凄楚悲凉了。 他俯身向前,一对掌指按在床沿上,因用力而发白,床板被抓得吱喳作响,沉声道:“孙大家,林大哥死了难道我们就在这里什么也不做吗?” 王囧说到这里,双眼喷火地直视着孙妙。 随即他面上的青气,立刻被红云代替。 因为此刻的孙妙上身仅着薄如蝉翼的粉红色纱衣,浑圆挺拔的双峰在金色抹胸的遮映下傲然屹立,腰身似盈盈一握,与那胸前弧线一对比,更让人感叹那绝佳身材,配上那仅同样单薄的红色亵裙,挺翘丰臀将也是一览无余,弹力十足。 她的手里拿着一只碗,丰满圆润的彦微颤着款款前行,再加上那无可抵挡的成熟女性风情,令得身体和精神均是处于极度疲倦的王囧,竟然也是燃起了邪火。 “怎么?这么容易就消气了吗?是不是比你的嫣嫣更好看啊?”孙妙娇笑着,用玉手端过一碗浓墨如黑的药汁来,随后腻声道,“将它喝了” 王囧有些懊恼自己在女色方面的定力,一言不发地接过药碗,定定地望着面前的药汁。 他顿了一顿,坐直身子,一手握起药碗,一仰头,辛辣苦涩的药汁射入喉咙,一股火热般的暖流往身体各处窜去。 嗬—— 药力渗入王囧的四肢百脉,一股温热的感觉缓缓地滋养着受损的经脉,令得他不由自主地发出了惬意的呻吟。 孙妙也不去打搅他,只是如同看护病人的妻子般,静静地守候在床榻的一侧。烛火随着微风轻轻漂动。 在明月的照射下,房间里突然陷入了难得静谧和安平。 过了许久之后,待得王囧的经脉被滋养地七七八八之后,他的心绪也是平静下来,整理了一下凌乱的思绪,王囧方才开口道:“孙大家,司徒燕就是‘惊蛰’,林大哥死之前就是因为拿到了惊蛰的画像,才遭致毒手的那个黑衣人说,早就知道我是双面奸细,而且他说若是三日后不能得到钥匙,就会血洗侯府老宅” “孙大家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快些下令狙杀司徒燕吧” 孙妙听了王囧之言,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只是沉吟了片刻,随即淡淡道:“其实大致的情况我也已经猜到了。不过即便真的如你所言,但对于司徒燕,我们还是不能立时下手。” 王囧一愕道:“为什么?难道是惊蛰的武功太强了吗?她的武功究竟到了何种程度,五品,四品还是三品?” 要知道一个人武功再高,终是孤身一人,王囧不相信凭着九幽暗探的力量,会难以对付一个已经曝露在明处的司徒燕。 孙妙解释道:“能否立刻对司徒燕下手,无关于她的武功。只是她六扇门四大神捕的身份有些棘手,不知你知否知晓,皇上设立六扇门的本意,就是为了制衡我们神侯府,若是在没有确凿铁证的情况下,我们很难以莫须有的罪名,将其绳之以法。” “难道林霖发的脑袋还不是铁证吗?他当初可就是拿着司徒燕的图像去的。” 孙妙螓首微摇,“这个还不够” 王囧沉吟了一下,又是出主意道:“若是你们为了避嫌,何不先将司徒燕拿下,然后再细细审问,查找证据,这样不就可以了吗?” “还是不行” 王囧一听急了,“为什么” “道理很简单,虽然我们有把握击毙司徒燕,但若是说要将其活捉,只怕动用的力量要翻倍不止,而且成功率还大大降低。若是一个不慎让其走脱,又或者是司徒燕自戕而死,对于神侯府都是一个不能接受的结果”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神侯府在大夏朝开府三百年,怎么传承到了今日,就成了缩手缩脚的软脚虾了呢?诸葛一统,千秋万代。现在的家主诸葛万代,不是被推崇为侯府最出色的家主之一吗?” “唉——”孙妙蹙着秀眉,难得地长吁了一口气,“正是因为侯爷太过出色,所以锋芒太露,正所谓木秀于林,功高震主。侯爷虽然凭着铁腕手段,整饬吏治,北伐开疆,但也因此得罪了朝臣,见疑于今上。若是皇上春秋鼎盛也就罢了,可惜因为自幼体弱,又沉迷丹道,皇上的龙体是日渐堪忧,为了维续大夏朝的社稷,皇上只怕做梦也在寻找侯爷的把柄。而现在又到了北伐辽朝的关键时刻,侯爷为此倾注了多少心血,绝对不容有半点失误,所以我们不能因此给侯爷添麻烦。这些均是诛心之言,若非看在你忠心侯府的份上,我是决计不会说与你听的” 孙妙一番话尽,王囧只觉得头如斗大,从古至今,无论是哪朝哪世,一旦牵扯到政治,总是叫人头疼不已,什么儿女情长,父女情深,恐怕都要被抛之一边。 孙妙看到王囧泄气的模样,也是心生怜意,不由安慰道:“王囧,你莫要太过担心。那黑衣人临死之言,说不得只是恫吓之语罢了,你莫要看侯府老宅防备松懈,但其实却是明松暗紧,一炷香的时辰内,就能调集不下二十名先天武道家聚集,而且得你提醒之后,我们还会调集人手,增加侯府的护卫。所以诸葛嫣的安危,你无须太过忧虑。”孙妙说到这里,不知是真的轻松,还是为了放松自己的心情,既是安慰王囧又像是安慰自己地道:“呵呵,事情不会总往最坏的方向发展的,你说是也不是?” 事情不会往最坏的方向发展吗? 王囧肯定孙妙没有听过那个什么劳什子的定理,不过他心里已经打定主意,求人不如求己,只有让自己有了更强的力量,才能在这场严酷的生死涅槃中存活下来。 是应铤而走险去找找叶竹萱了。。 第一百一十一章 丹道魅力 “你要我替你炼丹?” 叶竹萱的对面,坐着的正是满脸倦容的王囧,看着这年轻人坚定地眼神,叶竹萱哑然失笑道“我一个大夫,只懂岐黄之道,如何晓得龙虎丹道?” 王囧面色一整,道:“叶大夫,真人面前不说假话。我知道你是隐于市野的高人,若非是走投无路,我也不会投医到你这里来了。” 叶竹萱眼神闪烁了一下,既不应承也不否定,只是笑着道:“姑且不论你是高看与我还是其他,先说一说你要炼制何种丹药吧?” “就是此丹!”王囧将‘混沌破尘丹’的丹方推了过去。 叶竹萱拿起丹方,略读了一下,神色也是严整起来:“王管家,姑且不论我能否炼出这灵丹,我只想问你一句,这许多珍贵的灵草,价值恐怕不在百万两之下,你真放心将其托付给一个萍水相逢之人吗?” “叶大夫,你我非是萍水相逢,确切来说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才是。”王囧说到这里,思忖了一下又是道“而且说句实话,不知为何,面对着你,就有一种令人心神安宁的感觉,就好像见到庙里的菩萨一般,虽然我承认此举有些孟浪冒险,但放眼明州,叶大夫已经是我最好的选择了。” “庙里的菩萨?这怎么当得起啊!”叶竹萱丑脸上绽放出自然一笑,一时竟让人有些忘记她的丑陋容颜,只是沉醉在其的笑意里。 王囧怔了一下。才从叶竹萱的一笑中清醒过来,语气诚恳地道:“不知叶大夫意下如何?” 叶竹萱淡淡一笑“随我进房吧?” “啊?”王囧下意识地尾椎骨一凉,用迟疑的目光看着叶竹萱。 叶竹萱仿佛丝毫不知王囧的担心所在,只是道:“啊什么?你不是要我炼丹吗?炼丹需要凝神静气。自然要去后堂,而且我还需要一个人替我护法呢!” 王囧闻言欣喜若狂:“敢不从命!” **** 在叶竹萱的引领下,王囧进到了保和堂的后堂。 他从来没有来过后堂,和保和堂前厅的布置一样,同样是朴素而简单。 叶竹萱一边从橱柜中取出一些器皿,一边头也不回地问道:“王管家,对于炼丹一道,你可是行家吗?毕竟你的丹方不是普通人能够拥有的!” 王囧郝然道:“不瞒叶大夫。我还真是一个门外汉,这张丹方也是得自偶然。” “那你知道此丹的功效吗?”叶竹萱忙碌的双手忽然停了下来,整个后堂顿时安静了下来。 犹疑之意在王囧心中一晃而过,随即如实道:“听闻此丹可以助人突破后天之境。晋升先天武道家。” “哦!”叶竹萱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然后手上继续忙碌了起来,好似方才的问题根本问过一般。 两人静默了一会儿,正当王囧有些难耐这无言的静默时,叶竹萱已经架好了丹炉。随即她又是开口了:“世间增长真气修为的丹药,大致可分四品,即下品、中品、上品、绝品四个品级,武林中有名的养气丹。可固本培元,滋养经络。并且服用后增加一品修为,这算是下品玄丹;少林寺的独门丹药小还丹。服用后可增长二品修为,算是中品玄丹;另外,还有一种罕见的上品玄丹,叫做大还丹,服用后暴增三品功力……” 这些见闻,王囧皆是闻所未闻,他不知叶竹萱为何要说起这些,或者是对自己坦诚的交换吧。 “其实我就有一粒养气丹。养气丹对于我没有什么用处,若是前些日子,你向我讨要,我大可以送给你……不过,我并不推荐你服用此丹。” 王囧怔了一下,不由问道:“为何?” 叶竹萱耐心解释道:“王管家,我看你天赋极高,潜力无穷。倘若服用养气丹这样的下品丹药,不是我危言耸听,那会白白耽误了你的大好前程。” 王囧更是迷茫了:“此话怎讲?” “因为一个人一辈子只能服用一次增加修为的丹药。几乎所有提升功力的灵药,都有药物抗性,服用过一次后,第二次便收效甚微。” “原来是这样。”王囧眨巴着大眼睛,恍然大悟地道:“我刚才还在想,若是能连续服用十八颗下品玄丹,岂不就能轻松成为一品武道家了吗?” 叶竹萱忍俊不禁:“习武一途,倘若这般简单,那高手就不值钱了。这么说吧,倘若你服用了养气丹,那么将来服用小还丹、大还丹,都收效甚微。当然也不是全无效果,第二次的药性也能滋养经脉,固本培元,却无法再提升功力。” 王囧听到这里,悚然一惊道:“对了,不知我这混沌破尘丹,属于哪个品级的丹药,是否服用此丹后,便难以再使用其他丹药了?” 叶竹萱点了点头道:“丹药四品,这混沌破尘丹,能助人晋级先天之境,当然算得是绝品丹药!” “绝品丹药?”惊诧过后,王囧有些不解地问道“那大还丹能助人增长三品功力,而混沌破尘丹说到底不过是从后天一品跃升到了先天九品,为何反而是绝品呢?” “王管家有所不知,那些增长功力的丹药,只对后天武者有效,至于先天武者,却是无法借助丹药提升修为。” 嘶—— 王囧闻言倒吸一口冷气,自己好似还真的捡到宝了呢!不过那颜玉晴的丹方应该是出自商玉妍之手,商玉妍乃是丹王商融的后人,有此绝品丹方也是情理中事了! 说着,叶竹萱看了一眼王囧:“绝品丹药,历来价值连城,便是那些身份极其尊贵的炼丹大宗师,也未必能炼制出绝品货色。虽然我也涉猎丹道,但也从未练过这绝品丹药,你还想让我一试吗?” 这... 王囧脑中闪过无数的念头,随后决绝地点了点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现如今想要绝地求生,最大限度把握自己的命运,只能尽快进入先天武道家了。 若是连叶竹萱这等隐士奇人也难以功成,那只能怨自己没有开启主角光环吧! 一念至此,王囧便将七种草药,尽数奉了出来。 叶竹萱看到王囧的动作,已经明白了他的心意,当下也不说话,只是打开一只药盒的盖子,里面正是那会发光闪亮的蔓金草。 蔓金草在叶竹萱手上好像变魔术似的,也不见其如何动作,就蓦然璀璨起来。三下五除二后,她捧着那一抹闪亮,投入到了那只紫纱色的丹炉之中。 随后袖子一甩,一抹金沙过后,丹炉下的火焰竟然就升腾了起来。 王囧心头狂颤,只呆呆是看着叶竹萱,虽然心中满是惊叹,但莫说是出声了,即便是喘气也是不敢。 叶竹萱处理完了蔓金草,又是换了新的灵草,这次是蛇涎果... 至始至终,她的脸上洋溢着自信的光芒,这个时候的她,竟然感觉不到半分丑陋,反而有种神乎其技的光环萦绕其上。 一个又一个,叶竹萱的动作依旧极为轻盈,可是额际也轻现出一丝晶莹的汗迹。 王囧福至心灵,很自然地扭了一个毛巾给她,她伸手接过,轻轻擦了下,也没说话,继续手头的工作。王囧不否认,专心工作的叶竹萱同样有着无边的魅力,充满着无限美感,和她平素招人厌,仿佛最远的两极,带给人心灵上无限的冲击。 王囧很欣赏现在的叶竹萱,她的一举一动,仿佛都令这房间里凭添了一份艺术气息,而各式各样的炼丹技艺,同样是给人以无限享受,更关键的是,那股难言的神秘和从容,能令任何人都为之折服共鸣。 莫非这就是她能入得仙镜法眼的原因? 王囧就这么轻轻的坐着,注视着,甚或带着些敬仰,而叶竹萱一直在忙碌着,直到她将七种灵药处理完毕,投入丹炉之中,而且在这过程中,叶竹萱无数次的调整丹炉下的火焰,每一个动作,均是传神专注,令得王囧咋舌不已。 ... 这一次炼丹,足足用了两个多个时辰。 终于在目不暇接的忙碌后,叶竹萱悠然收手,一切都是那么自然。整座后堂万籁俱寂,连虫鸣唧唧之音也是在那一刻倏然停止。 那种震慑人心的感觉仍在王囧脑际占据,一种高山仰止的情绪充满了胸臆,情不自禁的心头暗赞:“此女炼丹一技,造化天工,夺人心魄,令人拜服投地!” 叶竹萱自然不知王囧所想,她的心神还全部投注在丹炉之上,只见其小心翼翼地将丹炉启开,每一个动作还是那么谨小慎微,似乎稍有差错,依然会前功尽弃一般。 随着丹炉内的烟气散尽,一颗龙眼大小,通体金色,香飘数里的丹丸原形毕现,丹丸表面环绕着一层玄奥的丹气。 这... 叶竹萱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倦容上露出欣然的笑意,对着王囧点了点头。 王囧心头喜意难以言述... 混沌破尘丹炼成了!。。) 第一百一十二章 间者奸也 王囧从叶竹萱的保和堂出来,已经是灯火时分。 九月底的夜空开始雨丝纷飞,王囧在空旷的街道上放步疾掠,虽说秋夜的冷雨有些冰寒,他的心却是一团火热。终于得到了混沌破尘丹了,只要有了此丹,自己就能最短时间成为先天武道家。九品武道家和一品武者,虽然只是一品之差,但两者之间,横亘着先天后天的鸿沟,几乎是大多数习武之人一辈子难以跨越的。 不过就算是成为了先天武道家,青龙会给出的期限只有三天,那么有把握带着诸葛嫣逃离明州府吗? 王囧一想到这里,一颗火热的心,又是有些凉了下来,虽然有了两张得自霍瑶珈的面具,但面对无所不在的青龙会,王囧还是没有太大的把握,况且诸葛嫣恐怕也不会情愿跟着自己而去吧? 从理智上说,诸葛嫣留在层层守卫的侯府老宅,当然是最为稳妥安全的选择,但不知为何,黑衣人临时前的言语,就像是消散不去的魔咒一般,一直萦绕在王囧的心头。 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黑衣人给出的三日期限,绝非是虚言恫吓,而是实实在在的威胁!而孙妙描绘的看似固若金汤的防守,最后只能在这魔咒下土崩瓦解而已。 更糟的是,司徒燕已经和诸葛嫣建立起了初步的信任,也就说很有可能在诸葛嫣未曾使用火曜星前,就会被对方制住。而自己要如何才能瓦解这种信任。却又不让诸葛嫣知晓太多的内情呢? 涌上王囧心头的问题越来越多,等到他到了自己的房间门外之时,眉心已经锁出了几道深深的沟壑。 王囧揉了揉发酸的眉心,一把推开了房门。进到屋子里的他,正要宽衣休息,忽然握着衣襟的双手却是生生停了下来。 他的视线缓缓地移向了床上,只见床榻上安祥悠闲的坐着一人,此刻正好整以暇地看着自己。 对方冷冷的瞧着他,樱唇轻张的道:“这么夜哩,你怎么才回来呢?” 司徒燕?惊蛰? “是你!”王囧见到对方的一刻,瞠目欲裂。化作一头凶兽般地扑了上去。 司徒燕见状没有丝毫惊慌之状,咯咯一笑道:“正想试试你的武功,你先出手,我让你三招便是。” 王囧心里骂一句。“到这个时候还想玩猫鼠游戏,有机会叫你好看。” 下一刻,王囧对着司徒燕耸起的胸口就是一掌,司徒燕秀眉一蹙,虽然觉得王囧掌上没有什么威胁。但下意识地向后微微一退。 王囧要的正是这个效果,脚下早就适时地跟上就是一记扫腿直取对方下盘。 司徒燕娇躯纵跃而起,还是谨记着要让招的承诺。 王囧的脚虚伸一下旋即收回,见得对方纵身。空中无处借力,真正的杀着出手。右腿变扫为立,支撑着整个身子前倾。重心前移,以八卦铜壁掌的一招‘华山砍樵”直劈砍向她的纤纤柳腰。 眼见就要得手,那司徒燕左手青葱五玉指已擒住王囧右上臂,只是轻轻一捏,已叫王囧只觉筋骨欲裂,好不疼痛。 飞龙探云手! 王囧脑中闪过对方的这门绝艺,随即强忍着剧痛,借着两人的身体靠近,左手又是同样的一记‘华山砍樵”可知掌风未曾袭到司徒燕,又是被其一张玉手扣住。 两手被制的王囧一时顾不得许多,一股恨意不可抑制地涌上心头,一口就向捏住自己右上臂的玉手咬去。 司徒燕哪里会想到对方使出这等招数,当下微微冷哼一声,显是动了真怒,随即撤手躲过王囧狼啃。 王囧双手得闲,当下运足全身之力,右手回带,左掌以更快的速度拍出。 司徒燕眼中冷芒一闪,右肩微侧,让过王囧左拳,握住王囧右手的玉掌变握为扭,刹时间,王囧前形前倾,右手已被扭至身后,已是必败之局,王囧身子不受控制地踉跄几步,却被人用玉足一勾,身形终于站不下去,狠狠地撞到了地面上,来了个嘴啃泥,而且完全没有了声息。 司徒燕看也没看王囧,啧啧道:“身手差,力量差,敏捷差,灵活差,现在还想装死骗人偷袭我吗?”司徒燕起身一步,走得王囧身边,嘿嘿一笑道:“要不要我把你眼睛挖出来啊,睁开眼来。” 王囧无可奈何的睁开眼,扫到司徒燕的眼中闪现的狠毒神色,不过因为知道远不是司徒燕的对手,所以连起来的心思也是没有。 司徒燕见得王囧睁开眼来,蹲身下来,一把抓住他的后颈衣领,司徒燕眼神闪出一丝冷厉,淡淡道:“为何要一言不发,就对我出手?” 王囧撇了撇嘴,豁出去到:“惊蛰大人,半夜三更闯到我的房间,我不奉之拳,难道还奉之于茶吗?” 司徒燕眼中闪过一丝异色,冷然笑道:“你觉得两者有区别吗?若是你客客气气的,至少还能免受皮肉之苦!” 王囧愤恨不平地道:“皮肉之苦?你们把林霖发的头也拧了下来,我又把黑衣人大哥杀了,你觉得一杯茶,就能让这一切购销吗?” 司徒燕沉吟了一下,道:“只要你与我们合作,其实还有活命的机会!” 王囧不屑一顾地哂笑一声:“合作?你还真以为我会给你找出第三把府库钥匙吗?前面两把钥匙都是为了钓你出来的诱饵,不过很可惜,在钓上你这条大鱼之前,我这个勾着鱼儿的鱼钩,却是要折了!” “用‘间’者,须‘奸’也。以你的性子,聪慧有余,而奸猾不足,怎么可能双面而为‘间”所以落得今天的地步,其实是迟早之事罢了!” 王囧无心去听‘惊蛰’给自己上课,索性闭上眼睛不想说话,不过一会儿后,又是睁眼道:“惊蛰,以青龙会的势力,还有你的本事,想要府库内的宝箱,非是难事,为何定要殃及无辜之人呢?” 司徒燕眼睛一亮,道:“无辜之人,诸葛嫣乃是神侯之女,怎么能算是无辜之人?” 王囧颤声道:“那么说来,黑衣人临死之言真的非是虚言恫吓了?” 司徒燕点了点头“这是当然!” 王囧心里咯噔一下,眼神透出仇恨的光芒“你们真的为了达到目的,就不顾这阖府上下的性命,在三日之内就要对他们赶尽杀绝吗?” “三日?”司徒燕唇角一扬,带有挑衅意味地没有否认。 王囧气愤难平地吁了一口气,不怒反笑道:“好!真好!你这么堂而皇之地露面逞凶,难道就真的以为九幽暗探不敢拿你吗?今次你既然进了这侯府,想要出去,也是千难万难了!” “出去?”司徒燕嫣然一笑道“我如何进来,就能如何出去,干九幽暗探何事?” 王囧有些看白痴似的瞪着‘惊蛰”“现在图穷匕见,即便是六扇门这块金字招牌,也护不了你!之前他们没有动你,只是忌惮没有充足证据罢了!” 司徒燕丝毫不为王囧的眼神所怒,反而美眸中射出同样的神采,悠然道:“六扇门的招牌自然护不了青龙会的三号人物‘惊蛰”但是想要护住我,却绰绰有余了!” “你现在还想耍什么把戏吗?你以为把林大哥灭口了,再把我杀了,就能遮掩住你是‘惊蛰’的秘密吗?”王囧哈哈一笑道“告诉你,九幽暗探的首领早就也知悉了此事,今日我若是有个三长两短,落在明处的你,也定然逃不出天罗地网!” “哈哈——好!也好!甚好!” 王囧说到这里,忽然仰天长笑起来,而且笑得颇为开怀。 司徒燕第一次有些愕然地道:“你笑什么?” “我笑什么?”王囧的声音低沉了下去,面现无奈之色道“本来费尽思量,想着怎么才能获得足够的证据,在抓捕你之前,保护好诸葛嫣。可是没有料到办法如此简单,只要我死在了你手上,证据就够了,一切就迎刃而解了...” 王囧说到这里,觉得自己的的声音有些颤抖,为什么在这个时候,鼻子会有酸溜溜的感觉,又要让诸葛嫣看了,可能又要笑话自己了吧?不过这一切却是没有机会了! 司徒燕眼中星光一闪,素手一合,拍了拍手掌。她向着已经有些入神的王囧,慢慢靠了过去,伊人的玉容越来越近,直至她的娇躯几乎要贴合在王囧的胸膛上。 在一股幽香沁入混入自己鼻息的同时,王囧也是听到了司徒燕在自己耳边的呢喃之语。 “告诉你一个秘密,我不是惊蛰!”。。) 第一百一十三章 倒计时开始 “啊?” 司徒燕的言语,让王囧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这女人淡笑着离开了王囧的身子,香唇轻吐道:!” “什么!”王囧有些嗔目结舌地看着对方,他完全不明白,在如今的情势下,司徒燕为何还不肯直承身份,随即王囧的心中一动,莫非此女还有什么自己看不透的算计吗? 司徒燕一下子就读出了王囧的心思,直言道:“你为鱼肉,我为刀俎,我没有任何欺瞒你的理由!” 王囧闻言还是不信,不由道:“那你方才为何直承所有罪行?而且无论是我双面用间,还是三日之咒,这些秘密,除了青龙会高层之外,还有谁人能够得知?” “承认罪行?”司徒燕浅笑了一声,淡淡道,“昨日你还是一个聪明人,今日怎么却如此蠢笨?你好好回想一下,在你我对话之中,至始至终,我说得每一句话不过是模棱两可的诱引之语,目的只是想套你的话罢了。谁叫你一开口就石破天惊,称呼我为‘惊蛰’呢?” 王囧闻言怔了一下道:“就算这些勉强说得通,但若是你我对我毫无居心的话,又为何要黑灯瞎火地潜入我的房间之内呢?” 司徒燕冷然一笑:“这可真是主客易位,倒打一耙了。我找你不过是想问问你们为何不来六扇门报道罢了。反而是你,从进门开始。就要与我生死相搏,而我只不过是想试试你的功夫罢了。这一点我一开始就言明了,只是你自己没有听进去罢了!” /> 王囧细细一回思,的确如同司徒燕所言。在两人的争斗和对话中,司徒燕只是扮演了一个顺水推舟的角色,而自己气愤填膺之下,丝毫未曾觉察,倒豆子般地交代出了所有的事实。 “还是不对!而且我早就说过,我看过惊蛰的真容,这点绝不会有错!” “惊蛰和我长得一样?这一点我也觉得十分蹊跷。”司徒燕第一次蹙起了秀眉,语气有些不太肯定地道。“若是你能说出是在何等场合下见到惊蛰的真容,或许我可以推断出其中的真相!” 王囧闻言自以为摸清了司徒燕的动机,嗤笑道:“原来说了半天,还是想套我的话罢了。我决计不会告诉你。我是如何见到惊蛰的真容。而且九幽暗探林霖发拿了你的画像之后,就惨遭身死,这一点却是不可辨驳的事实!” “是这样?”司徒燕拧眉细思了一会儿道,“这一点倒是颇有意思,让我也是思忖不明。不过事象万千,但真相只有一个,我迟早会找到这个问题的答案,顺便将惊蛰绳之于法!” 王囧见司徒燕说得认真。又是有些不太确定起来,“顺便?青龙会的三号人物。难道在你眼里只是顺手可以牵到的羊羔吗?” “呵呵!”司徒燕玉容上绽放出璀璨的笑容,“我感兴趣的只是查案解密而已。缉拿凶手这些事情,不过是力气活罢了,自有一大把人去做!”司徒燕说到这里,顿了一下道,“我之所以会对你们两人感兴趣,就是看中你们在考核中的表现,天字号考房的试题,乃是我亲定,这许多参考者中,只有你们两人过关而已,而之后易府的案子,也是机巧难解,却被你们抓住关键,还以真相。正因为此,我认定你们与我是一类人,而且诸葛嫣性情爽直,而你迂腐不失正直,猥琐中又带有真情,这些都很合我的心意。” 王囧眼睛一翻道:“你以为我夸我几句,就能让我相信你的鬼话吗?” 司徒燕唇角一翘,“我说过我是聪明人,聪明人不屑于说谎,你爱信不信。而且你不信,自有其他人信!” “其他人?什么其他人?”王囧的话音刚落,就听到自己的房门被吱呀一声撞开,旋即一个修长的倩影挟着香风进到了屋里。 “司徒姐姐,我信!” 王囧愕然一看,可不正是诸葛嫣吗? “三小姐,你怎么会在这里?” “司徒姐姐在我的房中投了一张便笺,说是约我在你房中相见,所以我就来了啊!” “什么?”王囧不太确定地来回看着两人,有些不明所以。 司徒燕开口解释道:“侯府看守似松实严,以我六品武道家的修为,还是难以进入诸葛妹妹的房间,所以便只好投了一张便笺进去。我约你们相见,只是为了确认劝服你们进入六扇门,可不曾想到,却是被我撞破如此大的一个秘密!” 王囧听完未待说话,诸葛嫣也是大以为然地道,“若是今次不来,哪里知道死水一潭的府里,竟然还涌动着这样的暗流。好你个王囧,这么惊险的事情,你竟然瞒着我,一个字也不曾透露过!” 王囧苦笑一声,急切道:“三小姐,你就不要进来瞎掺和了,这本就是一场仙人的斗法,我们只要保证不殃及池鱼就万幸了,哪有像你这般飞蛾扑火,自己凑上来的啊,又是看了一眼司徒燕道,“而且正如你听见的一般,这司徒燕立场不清,身份不明,至今还是惊蛰的最大嫌疑对象。三小姐,你切勿轻信言语,金躯贵体,怎能立于险地之中呢?” 诸葛嫣不在乎地挥了挥手,“我自有保全之术不说,你又怕些什么?而且我有一种直觉,司徒姐姐所言的不是假话,你们口中的惊蛰应该是另有她人才是。至于你说得相貌相同一点,许是哪里出了岔子,又或者是惊蛰为了混淆视听,故意以司徒姐姐的形象示人呢?” /> 听得诸葛嫣如是说,他一时也无言以对,她口中的保命之术,自然就是那神奇的火曜星。 正如诸葛嫣曾经对‘江沧澜’所言,火曜星只需诸葛嫣心念一动便可发动,甚至连先天武道家也能瞬时化为灰灰,偏偏如此强烈的爆炸下,还能不伤及佩戴者,实在是近乎仙物的护身之符。而且除了火曜星外,诸葛嫣恐怕以为‘江沧澜’也会救佳人于危急吧? 不过饶是如此,王囧还是不想诸葛嫣涉险,要知道自己可是在仙镜中看到惊蛰样貌的,对方又怎么可能作伪呢? ! 王囧忽然意识到自己疏忽了一个很重要的地方。 正在此时,门外却是忽然传来一声娇呼,随即一个男子的声音响起道:“司徒,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他们既然不承情,你又何必自作多情呢?” 王囧等人循声一看,说话者可不就是四大名捕之一,‘多情’庞过之吗? 而在庞过之的手里,还揪着一个娇小的身子,却是怆然欲下的凌珊了。 “你怎么来了?”诸葛嫣和司徒燕几乎异口同声道,不过司徒燕是对庞过之说话,口吻中带着一丝不耐,而诸葛嫣则是对灵珊而言,语气里满是关切。 “我见你半夜潜出六扇门,便跟来瞧瞧。现时的明州府危机重重,由不得我不小心一些。”庞过之回了司徒燕一句,又是松开了揪着凌珊的手,道,“至于她嘛,我见她一人鬼鬼祟祟在院子里徘徊,就将这小妮子带来了!” ,所以出来看看。” 诸葛嫣秀眉一蹙,横了一眼庞过之,对着凌珊道,“我有什么好不放心的啊。咦?凌珊,你手上端着的是什么?” 的器皿道,“这是炖煮好的燕窝,我看小姐来王大哥这边!” 凌珊说到这里,声音已经如蚊呐一般。 “哦!”诸葛嫣对着王囧挑了一下黛眉,示意不要辜负了凌珊的心意,也不等王囧分辨一二,又是对着司徒燕道:“司徒姐姐!我是决然毅然相信你的。择日不如撞日,既然他们开出了三日之咒的战书,我们就开门缉盗,全数接着。就以这青龙会的惊蛰一案,打响我的名声,好让这天字捕头的名号,能够名副其实!你看好不好啊?” “诸葛妹妹能有此请,做姐姐的自然无有不肯之理,看了看一边的王囧。诸葛嫣见状粉拳一握,对着王囧呲出了可爱的小虎牙。 “好好好!”王囧顿时举手投降,示意遵从诸葛嫣的计划,这倒非是他摄于诸葛嫣的淫威,原因无他,因为在庞过之进门前,王囧正想到当初激发仙镜看到惊蛰时,那光芒是绿色的,而司徒燕的气息光芒则是紫黑色的。从以往的经验来看,对应每一个美人儿,气息光芒都是一样的,所以司徒燕可能真的不是惊蛰,自己怎么会疏忽了这么重要的一点呢? 诸葛嫣见王囧答应下来,顿时豪气万丈的欢呼一声,对着一旁的凌珊道:“快去备下好酒一壶,以祝今次大计成功!” “小姐 “凌珊,燕窝怎么能代酒呢?” “不是啊,话里已经有了哭腔,方觉有些不对的众人转身一看,均是愕然惊在了当场。 因为放着燕窝的器皿上,不知何时多了两个血红的大字 /> “两天!” 众人悚然一惊,三日之咒的倒计时开始了?!。。) 第一百一十四章 纤手缚青龙 “三日之咒开始了!” 王囧想要去抢过燕窝盅,却被庞过之拦在了身前,“此为重要证物,岂能随意触碰!” 王囧瞥了一眼庞过之,心中早就对六扇门不爽至极的他,也是趁机发作,指桑骂槐道:“这里是诸葛侯府,就算你是四大名捕,也要听我这侯府管家的安排!” “庞神捕,主随客便。” “王囧,一切听司徒姐姐的!” 见得两男争执,两个女人倒是谦让地紧,互相将言语权,主动交给了对方。 在这个阴盛阳衰的场所里,王囧和庞过之都是冷哼一声,虽然心中百般不服,但还是各自退让了一步,当然退步是为了进步,这一点恐怕两男都是心知肚明,心照不宣,所以在退步的时候,竟然又有了惺惺相惜的感觉。 司徒燕在诸葛嫣的再次殷勤表态下,终于从凌珊颤抖的小手里,接过了那写有死亡倒计时的燕窝盅。 “若字是用明矾水写上去的,遇湿之后,就会自动显现。这燕窝盅上应该是同样有人作了相似的手脚。” “司徒姐姐,这么说来,侯府里出了内奸咯?” 司徒燕点了点头,“理应如此!” 诸葛嫣美眸一转,怒声道:“王囧,快点吩咐下去,将府中之人尽数汇集起来,挨个审问,定要找出这青龙会的奸细!” 王囧没有应声,而是看了一眼司徒燕,后者显然也是明白王囧的心思,所以便道:“诸葛妹妹,青龙会号称无所不在,所以在侯府之内,混入了细作,也是情理中事,没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我们若是因此乱了手脚,大张旗鼓地大搜府邸。反而会让青龙会有更大的空隙可钻。” “那就由得那细作去了?” 王囧见状也是道:“三小姐,莫说我们这么挨个审问,能否找出细作。也是一个问题。而且今次青龙会敢如此明目张胆地挑衅侯府,想必是作了周率的安排,所以即便将细作找了出来,只怕也是青龙会的小角色。根本无助于破灭他们的大计。” “这么说我们就听之任之了?”诸葛嫣芳心之内瘪了一口郁气,不过因为司徒燕和王囧都是同一立场,所以也不好说些什么。 “司徒,你在想什么?” 庞过之见司徒燕锁着眉心,一直沉吟不语。柔声问了一句。 “我在想,青龙会为什么要设下这三日之咒,还要如此大费周章地实施起来。” 王囧闻言心里一突,仿佛把握到了什么,难道... “从明面上看,这三日之咒只是为了产生强大的胁迫感,使得我们顺从于青龙会的意愿,交出钥匙。甚至打开宝库。但是青龙会的威胁。真能产生什么效果吗?先不说神侯府的力量,本就不弱于青龙会,而且现在的侯府之主乃是诸葛妹妹,以她的性子又怎么会畏强怕难呢?所以我更加在意这三日之咒背后有什么深意,这背后的深意,也许才是青龙会谋夺宝库的真正杀招!” 嘶—— 司徒燕之语。让在场众人都是倒吸一口冷气,可以说她的一番分析。直接道出了王囧心里模糊的猜想,也让他再一次对这这个女人刮目相看。 惊蛰在弈算今日之局的时候。有否考虑过司徒燕这枚局外的棋子呢? 王囧一念及此,将目光看向了司徒燕,一直阴沉黑暗的内心,仿佛射入了一丝阳光,也许这就是这九死一生之局的转机吗? 诸葛嫣比之王囧,当然更加直接,她缠住了司徒燕的玉臂,道:“司徒姐姐,那这背后的深意,究竟是什么呢?你告诉我,好不好啊?” 司徒燕对着诸葛嫣歉然一笑,“对不起,因为头绪和线索实在不多,所以我只能推测到这一步,至于这阴谋的具体内容,一时之间还是思忖不得了。” “哦!”诸葛嫣有些颓然地叹了一口气,一旁的王囧也是有些失望。要是此刻能多一些‘惊蛰’的气息,说不得就能堪破这必杀的迷雾吧? 此时庞过之又是道,“司徒,无论这三日之咒有无玄机,但依据这壶盅上的血字,只剩下了两天而已,我们还须早作防备才是!” “防备?什么样的防备?”诸葛嫣的妙目看向了庞过之。 “诸葛小姐。庞某窃以为在这段时间里,我们只须牢守门户,层层设防,步步为营,以不变应万变,我就不信集合了神侯府和六扇门的力量,青龙会还能伤害到诸葛小姐!” “这不妥!” 未待诸葛嫣和司徒燕发表意见,王囧直接否决了庞过之的提议。 “哦?王...管家有何高见?” 庞过之在‘管家’两字上加了重音,显然是在提醒王囧自己的身份。 不过王大官人却无视这些把戏,直接道:“侯府的每一岗每一哨,都是精心布下的,贸然插入六扇门的人手,非但不能加强防卫,反而会生出许多破绽。而且今次这三日之咒,我更倾向于司徒神捕的意见,重在斗智而非斗力,所以若是找不出惊蛰阴谋的关键,简单地堆砌人力,根本是南辕北辙,于事无补!” 司徒燕蹙着眉心没有说话,一边的诸葛嫣也是难得赞同王囧道:“庞神捕,若照你的法子,岂不是太过被动,就算是他们伤不了我,但侯府上下这许多人,哪能看顾得周全?爹爹将我放到侯府老宅,既是让侯府之人照顾于我,但我身为侯府之主,也有看顾众人职责,我不能看着府上之人,又任何闪失!” “呵呵。”庞过之不以为意地一笑,“那依照诸葛小姐的意思,又该当如何呢?” “这三日之咒,显然是冲我而来,既然如此,我就城门大开,倒要看看青龙会有何等手段和胆量。” 王囧闻言一急,“三小姐,千金之子坐不垂堂,这样太过冒险了!” “冒险?”诸葛嫣娇哼一声,道,“我非但要坐等青龙会,而且还要大摆筵席,大造声势。王囧,你替我去备下席面,再给我找来三丈帅旗,写上‘大夏朝诸葛嫣’。我一边喝酒,一边侯敌,若是他们不敢来,承认作缩头乌龟也就罢了,要是他们敢来!就看我如何纤手缚青龙!” “司徒神捕,此策实在是太过危险...”王囧知道劝诸葛嫣不住,所以把希望放在了司徒燕的身上。 司徒燕玉容璀然一笑道:“现在之局,死水一潭。若要水落石出,看破真相,唯有搅动死水,方得看清其下的一切。所以我支持诸葛妹妹之言,只要青龙会真的敢对妹妹出手,那我们的机会就来了!” 第一百一十五章 要命的青龙会 “青龙会来了!” “什么!青龙会在哪里,惊蛰在哪里?哪里来了!”稀里糊涂的王囧,整个人惊了起来,勉力睁开惺忪的睡眼,方才发现自己处身在一个热闹的席面之间。 席上满是各色菜式,而席中则是坐着诸葛嫣、司徒燕、庞过之等,席面的一边满是川流不息的人群。 那一句‘青龙会来了’就是出自一个托着盘子的家丁之手。 王囧也是参加席面的其中之一,之所以会在席上睡着,完全是因为精力和体力的高度透支,从昨晚看到红字开始,直至现在的晚膳,他始终让自己保持在一种高强度的紧张状态下。所以才会不自觉地在如此热闹的席面中睡了过去。 醒来后的王囧,见得众人都是以一副惊愕但无半分惶恐的神色看着自己,依然有些不明所以,指着那始作俑者的家丁道。 “你胡扯鬼叫些什么?若这是在战阵之上,就能断你一个谎报军情之罪,大可以拉下去立斩不赦!” “冤枉啊,王管家!好厨子就是我,我就是李大嘴,可从来不出半句虚言的。这...这都是三小姐的主意啊!” 什么? 王囧将头一扭,看向了一旁的诸葛嫣,后者理直气壮,毫无半分心虚地道:“看什么看!就是我把这道菜命名为‘青龙烩’的,你莫非有什么异议吗?” “青龙烩?菜名?”王囧又是将目光横向了那所谓的好厨子‘李大嘴’。 “王管家,正是如此!依照三小姐的吩咐,这道菜就是‘青龙烩’!我以新鲜的青鱼作为主料,将鱼肉切成片,投入葱白段、笋片,冬菇片煽炒,加绍酒、精盐等佐料,淋芝麻油,即成炒菜。将剩下的鱼头、骨、肠,放入炒锅内。舀入清水,加绍酒、葱姜、笋片、虾子,置旺火上烧沸。放上火腿片即成青鱼烩面,不,应该是青龙烩。王管家,你看这烩面有菜有汤。鱼片洁白滑嫩,鱼汤面浓白香醇,既美味又实惠...” 停! 王囧摆了一下手,示意李大嘴无须再卖弄他的厨艺,摆手示意他下去。 诸葛嫣指着桌上的烩面道:“王囧。你睡也睡够了,正好饱餐一顿,试试这青龙烩的味道。” 看着腾升着热气的鱼汤,王囧摆了摆手,道:“罢了,我由于小时候吃鱼时被鱼刺刺到过喉咙,差点丢了命,对鱼从此敬而远之。这种胜利的滋味。还是三小姐和司徒神捕品尝吧!” 诸葛嫣闻言秀眉一蹙,道:“你这人怎么如此扫兴,即便不会吃鱼,喝一碗汤也是好的。这是我们应对青龙会的誓师之宴,你岂有不吃的道理啊?若是你不吃这青龙烩,而此次青龙会首脑。又无有被擒,我就拿你问罪!也判你一个立斩不赦!” 王囧苦着眉头道:“三小姐。哪有这般道理,再说午膳时驴肉火烧。不,青龙火烧了,当时你不说那才是誓师宴吗?” 诸葛嫣抚着玉额道:“象青龙会这般强敌,岂是那些小鱼小虾的敌人,誓师一回又怎么够呢,这士气一而鼓,二而足,三而巅,至少也要誓师三回才够吧!” 啊? 王囧傻眼的同时,司徒燕浅笑柔声道:“诸葛妹妹,面临大敌重咒,还有这份闲适心情,真是让姐姐刮目相看,钦佩不已呢!” 王囧闻言不再说话,只是默默地自己盛舀了一碗鱼汤。 诸葛嫣见得王囧屈服在自己的‘艳威’之下,也是满脸得意,又是招呼一旁正襟而立的凌珊道:“凌珊,你也快些来坐啊。从昨晚开始,你也是紧张地犹如绷直的皮筋一般,眼睛都熬红了。这样下去,青龙会没有把你怎样,你自个儿倒是难以支撑了。放松些,这里有我,还有司徒姐姐、庞神捕,有什么好担心害怕的啊?” 凌珊怯生生地道:“小姐,不知为何,我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好像有什么危险的事情要发生一般。小姐,我们还是去到房间里,然后让王大哥叫一群侍卫守着我们吧!” 诸葛嫣一听,撇了撇红唇道:“你这小妮子,还未过门,怎么就夫唱妇随,这般胆小起来。我叫你坐下喝汤,你就喝汤,保管你没事就是了!” 诸葛嫣说着便强拉着凌珊坐下,又是将一块鱼肉,硬是夹到满脸不情愿的凌珊面前。 “司徒姐姐,庞神捕,你们也吃啊!” 逼迫完了凌珊,诸葛嫣又是招呼起另外两人来,庞过之摆了摆手道:“我讨厌鱼的腥气,从来不吃这些河鲜海鲜的。这青菜青青绿绿的,而且吃起来颇为鲜美,权当是把青菜当成青龙吧。” 司徒燕也是道:“我肠胃有些不调,也是吃不得河鲜的。” “啊?这可怎么办,那岂不是这道青龙烩岂不是只能我们几个人吃了?”诸葛嫣怏怏地将给司徒燕盛烫的碗,放了回来,有些兴致廖然,显然是觉得不吃青龙烩,这誓师宴就没了意义一般。 心情烦恼的王囧,阻止不了诸葛嫣的胡闹,只好不去理会,舔着舌头,抿了一口鱼汤。 随后的一刻,王囧的动作僵住了,“呸!”,刚才吃下去的是什么啊,王囧双手抓住喉咙,面露痛苦之色。 “怎么了!”诸葛嫣拍案而起,玉容上满是戒备之色。王囧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有大碍,然后连连吐着口中的鱼汤道:“这是什么啊,又苦又涩的。” 诸葛嫣也松了一口气,坐下来没好气的道:“你这家伙,嘴巴真是越来越刁了,吃东西还这么挑三拣四的。” 王囧听了这话气不打一处来,正要她也来尝尝这鱼汤,随即又是一个声音叫了起来,王囧转头一看,正是凌珊,也如自己一般双手抓住脖子,面露痛苦之色。 王囧一眼就瞟见她手中掉落的鱼块和筷子,马上神气起来,“看见了吧,还说不是这什么青龙会的缘故,连凌珊妹妹也是这个反应。” 诸葛嫣看着痛苦的凌珊,面露惊疑之色,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庞过之看着凌珊的模样,许是有些看不过去,放下手中的筷子道:“这位小妹妹,即便这菜有些问题,但是你也不用这么夸张吧,好像菜里有毒似的。” 可是庞过之说完之后,凌珊的表情越加夸张起来,目光直直地看着我们这边,嘴角溢出一丝鲜血,竟然就这么倒了下去。 第一百一十六章 天一圣水 “凌珊,你怎么了!”诸葛嫣惊慌立直了娇躯,从椅子上蹦了起来。( 高速更新// 司徒燕和庞过之颇有默契,一人抢先与众人之前,伸手拦住了两人,另外一人则揽住了倒下去的凌珊。 司徒燕探了一下凌珊的鼻息,然后飞速用一柄银刀,在凌珊娇嫩的玉颈上一割,随后一道血液混合着不正常的墨黑颜色,如水箭般喷了出来。 “司徒姐姐 就在诸葛嫣惊呼尖叫之时,司徒燕已经连点了凌珊的几个穴位,止住了喉咙处的血液,然后再捏开凌珊的下颚,喂入了一颗青绿色的药丸。末了,她又用银针插入凌珊的喉颈处试探,见到银针未变色,紧蹙的眉心松了一些,道:“无妨,我已经将凌珊所中之毒逼出了大半,而且喂她服下了雪莲玉蟾丸,暂时应无生命之忧。” “中毒?凌珊中毒了?” 王囧则是注意到了司徒燕口中的‘暂时’二字,不由问道:“司徒神捕,凌珊的毒还没有彻底解吗?” “没错!我方才只是解百毒的应急之法,却非是治本拔根之术,要想真的解毒,还需查出毒药种类,或者是寻访善于解毒的国手名医才好!” “善于解毒的大夫?”王囧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道,“我知道该去找谁了!” ***** “叶大夫,你看凌珊的情况如何?”王囧双目盯着叶竹萱的丑脸,声音里满是焦灼。 没错,在危急关头,王囧先想到的就是叶竹萱这个隐世之人,她先是解毒救过自己一命,而且擅长针法和炼丹之术,实在没有比她更好的选择了。 叶竹萱翻看了一下凌珊的眼睑和舌苔,又收回搭诊治脉象的手,沉吟道:“这位姑娘应该是中了名为天一圣水的奇毒,此毒原自西域鲜卑一族。毒性凛冽,无色无味,中毒之人。几息之内便会全身呈焦黑之色而死!” “这么厉害,言语中几乎就要哭了出来。 “几位先莫要哭泣,这位小妹妹虽然中了天一圣水之毒,却是运道极佳。首先她服用的毒药数量本就不多,而且之后又第一时间得到了医治,将本就不多的毒药又是排去了大半,最后还服用了能缓解百毒的雪莲玉蟾丸,更是护住了心脉要害。所以暂时无有性命之忧。且待我替其将毒药逼出体外,便可彻底解毒了!” “真的吗?”诸葛嫣一听,美目中星光带雾,哽咽道,“叶大夫,那还请你速速施展妙手,替凌珊妹妹拔毒疗伤吧 叶竹萱点了点头,“我需要一个安静的房间。还有一个装满滚水的大桶。你们快去准备吧!” ,王囧已经自觉地跑去准备一切了。 庞过之拦住转身要出去的王囧,发表异议道:“值此非常之际,万事须得防备小心才是!” “你什么意思?” “我本就建议步步为营,以金箍铁桶之法,应对青龙会的三日之咒。但诸葛小姐偏生不听,独断独行。将此生死大事,当作儿戏一般。轻敌大意,方有今日凌珊姑娘之难。如今这叶大夫,我们根本就不知底细,岂能放心让她和凌珊姑娘独处,若是再有什么差池,我恐怕诸葛小姐会悔恨终生的。忠言逆耳,还望三思才是。” 色灰败的凌珊,一时之间又是有些没了主意。 叶竹萱明知庞过之在质疑自己,脸上却是没有半点异色,许是她的生命中,遭遇的质疑太多,以致有些麻木了吧。 王囧见诸葛嫣有些迟疑不定,快刀斩乱麻地道:“三小姐,人命关天,救人如救火,岂能犹疑不决。我敢以性命担保,这位叶大夫定是可靠之人,解决今次之危局,就在于她的手中妙法了!” “嗯!”诸葛嫣深深了王囧一眼,终于点头下了决定,王囧见状先是对叶竹萱露出赧然之色,以示歉意,随后便不顾庞过之的反应,匆匆而去了。 ***** 大厅之内。 汇集了诸葛嫣、王囧、庞过之还有司徒燕四人。 三人的目光都投射在了司徒燕的身上,因为在几人接待叶竹萱的时候,司徒燕第一时间查察了这突如其来的下毒之案。 “凌珊姑娘是吃了鱼片中毒的,所以首要的怀疑对象,自然就是接触过那道‘青龙烩’的嫌疑人。我方才问遍了伙房中的九人,但是几人皆是称作不知,而且他们也没有注意到同伴或是另外什么人,曾经对那碗‘青龙烩’做过手脚!” 诸葛嫣沉吟了一下道:“那么他们的房间呢?若他们是下毒之人,说不得还有余下的毒药搜藏在房间里!” 司徒燕还未答话,庞过之已经笑着道:“此等浅显的线索,司徒岂有不查之理。再说即便毒药没有用完,这种见不得光的东西,作案之人也不会轻易放在屋里的。” 见到脸上有些失望的诸葛嫣,王囧又是问道:“那么青龙烩里的毒药可是叶大夫说过的天一圣水吗?” 司徒燕神色古怪地道:“不是!” “那是什么毒药?”诸葛嫣惊呼一声,因为叶竹萱信誓旦旦地说凌珊中的是天一圣水,若是判断有误,岂非差之毫厘谬以千里吗? 司徒燕淡淡说出了一个石破惊天的答案:“那碗青龙烩无毒!” 王囧忍不住惊呼道:“什么?这怎么可能,我明明吃到了那种酸涩的味道,怎么可能无毒呢?” 诸葛嫣和庞过之也同样用不解的目光看着司徒燕,后者解释道:“原来那青龙烩在端桌上菜的时候,撒掉了不少汤汁,所以那个叫李大嘴的小厨,背着主厨从其他的上汤里,舀了一勺,以充作原本的汤汁,可他不知道他舀的上汤乃是一种海鲜烹制,需要特殊的处理后才有鲜美的味道,否则就会带有酸涩腥臭的味道,这就是王囧觉得汤有怪味的原因了。” 诸葛嫣怔了一下,道:“竟然是这样?可是这么说来,若是青龙烩没有毒,那凌珊又是如何中毒的呢?” 庞过之沉吟了一下,提出了自己的看法,“莫非是整碗青龙烩无毒,而凌珊的小碗里有毒?” 司徒燕摸着自己光洁如玉的下颚,摇了摇头,“凌珊的碗里也是没毒!” 王囧愕然惊奇道:“这怎么可能,大碗里没毒,小碗里也没毒,而凌珊偏偏就是吃了鱼片中毒的,莫不成只有她吃的那一片有毒吗?” 司徒燕摇了摇头,表示也想不出到底是何人何时何地,才能有此下毒的机会。 一时之间,在场的众人都陷入了短暂的静默之中 最后,脸色有些青白的诸葛嫣,语气幽幽地说了一句。 “莫非这真的是青龙会的诅咒吗?” 诸葛嫣此言一出,在场的几人均是阴晴不定起来。看着房中摇曳不定的烛火,王囧 /> **** 商量案情无过的王囧,揉着酸胀的眉心出了大门。若是说昨日诅咒还剩下两天的话,那么现在就剩下不到一整天了。 可是这短短的一天,自己能熬得过来吗? 青龙会的魔爪已经不知不觉地伸向了凌珊,下一个会是谁,有可能是李大嘴般的无辜之人 /> 王囧一想到玉人憔悴的模样,心里就被狠狠揪了一下,自己绝对不能让此事发生。 也许唯一的指望就是叶竹萱了,若是她能应对青龙会无孔不入的毒药,说不得就能救下不少人的性命, 想到这里,王囧出了房门,向着叶竹萱的屋子走去。忙活了半天,已然到了丑时,不知道拔毒疗伤进行得如何了。 王囧一靠近凌珊疗伤的屋子,就听见里屋传来一阵水声。看样子两人疗伤还没有结束,王囧心中有些不安,不行,想起这个待自己如同邻家哥哥一般的小妮子,王囧还是决定进去一探究竟。 王囧稍微定定神,朝那房门走去,来到门前没在意,轻推一下道: 话没说完,那门竟然随着轻轻一推就开了,不由令人暗叹一声道,这转轴也太光滑了。 下一刻,王囧便看到了凌乱散落在地上的衣物,有亵裤,有肚兜,还有罗裙纱衣,分明就是凌珊的衣物! 逼毒疗伤?叶竹萱之所以叫自己备下木桶和热水,难道就是为了逼毒之用? 一幕香艳无比的场景顿时现得出来。柔韧光洁的玉背,刚好漫过胸前的水面,还有水面下隐约可见的股沟和雪峰。 王囧想到这里,也是忍不住咕噜咽了一记口水,他正要君子地退出屋去,但是脑中幻化出‘凝脂肤理腻,削玉腰围瘦’的绝美图景,还是心头一热,忍不住偷偷拔开了里屋的门帘,但是入目的一幕却是让王囧愣在了当场。 /> 正在王囧僵在当场的时候,凌珊虚弱的声音从里屋传来,“叶大夫,你洗好了吗?”。。) 第一百一十七章 畏罪自杀 王囧看了看头顶的阳光,昨夜下了一晚上的滂沱大雨,虽然今天的太阳不错,但他的心情也没有好上一些。 在他施施然地跨进大厅的时候,就看到了早早已经聚集在一起的诸葛嫣、司徒燕还有庞过之三人。 进到大厅之后,王囧还未来得及说话,诸葛嫣已经‘噗嗤’一下,吐出含在嘴里的茶水,不可置信地道:“哇塞,王囧,你的眼睛怎么肿得和馒头一样?” 王囧苦笑着面对着诸葛嫣的问候,心里别提那股郁闷劲了!正所谓牡丹花下死,作鬼也风流。自己要真是看到了美人出浴,被臭扁成这样也就认了,可是昨晚看到的只是一股肉浪而已,而且这肉浪未免也来得太过汹涌了一些。 “王囧,昨日那叶大夫为什么要不告而别,我还没有好好谢她呢!我去问凌珊,她也支支吾吾不肯和我说实话!” 王囧低着头,对着诸葛嫣摇了摇手,坐到椅子上长长出了一口气,自己一时把持不住,却误打误撞遭到了这样的反扑,只能用自作孽不可活来形容了。 原来昨日在替凌珊逼毒之后,叶竹萱也是出了一身汗,所以便顺便也洗了一个澡,可就这么不幸地被自己撞个正着。 唯一不幸中的大幸是,她在发泄了怒气后,并没有一定要自己负责到底,而凌珊也在她的医术下,恢复地七七八八。按照凌珊自己的说法,只需要调养几日后,便能恢复如初了。 调养几日? 王囧想到这里,又是苦笑了一声。 唉—— 三日之咒只剩下今日最后一天期限,几日后的侯府会是什么样子,那三日之咒真的会应验吗?孙妙说过的那些守护高手又在哪里呢? 无孔不入的九幽暗探挡得住无所不在的青龙会吗? 王囧对此实在是没有太大的信心,至少昨日青龙会就已经挑衅性地赢下了第一局! 诸葛嫣见王囧只顾着叹气,却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还想再问一句,忽然一个行色匆匆的家丁已然从里面跑了出来。见到大厅中的几人后,面色一垮道:“三小姐,王管家。大事不好了,府上又死人了。” 三日之咒! 听到家丁的传信,王囧心中突入了这四个字,诸葛嫣也是用古怪地眼神望了望王囧。这未免也太邪门了。 本是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的司徒燕,‘噌’地一下站了起来,淡淡的道:“这潭死水终于又搅动起来了!” ******** 很快几人就来到了现场,死者是诸葛府的帮厨,而且对于几人来说不是什么陌生人。正是昨晚端上那晚青龙烩的李大嘴。 今日清晨被发现死在了厨房里,在他的脖颈上有一条刀痕,手上还握着一把锋利的剃骨刀,现场没有搏斗的痕迹,死者身上也没有其他的伤痕,怪不得伙房之人会说这是一起自杀案件。 王囧看到一名老者正脸色铁青地站在死者的身边,王囧认得此人,正是伙房的郝管事。 郝管事昨日已经见过司徒燕。所以王囧也不曾替两人介绍。直接开口询问道:“郝管事,可以告诉我们是何人发现的这具尸体吗?” “第一个发现李大嘴去了的就是老夫,今日清晨差不多卯时三刻的时候,老夫来厨房看看今日早饭准备得如何,一进厨房就发现倒在血泊里的李大嘴。老夫发现尸体后,就要人守住了厨房。所以当时屋子里的情况就和现在一模一样。” 司徒燕点了点头,便要进去搜查。见到也要跟进来的几人,心中一动道:“庞神捕还有诸葛妹妹。你们去李大嘴的房间看看,既然是自杀,说不定会有遗书留下。” 诸葛嫣极听司徒燕的命令,仿佛真当自己是她的随从一般,而庞过之对于司徒燕从来都是无有不从,所以便爽快地便领命而去。 王囧没有得到司徒燕的命令,所以只好随着她进了厨房。 司徒燕似乎真的有心培养看重自己,只见她招了招手,让自己和她一起蹲在尸体旁边。 王囧细细观察了一下尸体,发现死者身上还没有僵硬,伤口的血液却是已然凝固,据司徒燕所言,这样的状态,说明死亡时间大约在半个时辰到一个时辰之间,而脖颈上的刀口粗细和剃骨刀吻合,伤口左边较深,右边则是稍浅。 王囧暗暗点头,觉得这司徒燕果然有些门道,随后只见她指着那把握在死者左手的剃骨刀道:“李大嘴是左撇子吗?” 郝管事知道这位神捕大人是在问自己,所以上前点了点头。 司徒燕闻言将剃骨刀拿到了手中,对着郝管事比划了几下,脸上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直到这位接连受惊的老管事面色发青之后,方才放下剔骨刀。转身又是在厨房的灶头等处翻看了起来。 “恩——”司徒燕掸拍了一下手上染上的灶灰,指着厨房门口的地面道,“怎么这里有这么多碎片啊?管事大人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哦!这是用来储水的水缸,厨房做饭用的就是这缸里的水!今天早上老夫赶到这里的时候,这水缸就已经打碎了。” 司徒燕拾起地上的碎片看了一下,伸开双手比划了一下道:“这个水缸该有这么大吧,得要二三十桶水才能灌满吧?” 王囧不太明白司徒燕的意图,郝管事虽然觉得司徒燕的问题有些莫名其妙,还是应了一声,“说起来这李大嘴也是一个勤快的小伙子,每天都是府里第一个起来的,不仅要砍柴挑水,还要洗菜淘米,没想到就这么去了。昨晚府上出了大事,我还特意安抚了众人——这世上还有什么比活着更要紧的事情,可惜了啊!” 王囧看了看已然须发苍白的郝管事,心道这应该是这位老人家的切身感受吧?有些东西只有即将失去的时候,才会觉得它的珍贵,生命亦是如此。 司徒燕却是不管唏嘘的两人,又是从厨房里一下子跳到了尤自湿嗒嗒的天井里,蓦地转身对着郝管事和王囧道:“虽然不知道李大嘴是不是一个珍惜性命之人,但是我知道他却不是自杀!” “什么!”郝管事声音有些颤抖。 王囧也是愕然道:“不是自杀?难道你的意思是这是一起凶杀案吗?” 司徒燕点了点头,“没错,李大嘴绝对是他杀,我作出这个判断的理由有二。首先,李大嘴是左撇子,如果要抹脖子自杀,自然是左手握刀,然后自右向左地割断自己的喉咙。这么一来,脖子上的伤口就应该是右侧深而左侧浅,因为自杀时下手一般都会较重,但是随着自己感觉到疼痛,就会不自觉地缩手减力,这和自杀者的决心和勇气无关,纯粹是一种最本能的反应。可是李大嘴明明是左手握刀,伤口深浅的方向却正好相反,是右侧浅而左侧深,这不是有些不合常理吗?” 王囧闻言,用手虚握着在自己的脖颈上比划了一下,心道果然如此,可是依然质疑道:“司徒神捕说得有些道理,不过也有可能是李大嘴一开始觉得自己力道不够,所以后来又加大了力量呢?” 司徒燕笑了一下,表示也是赞王囧的观点,不过却是指着脚下道:“那么这湿漉漉的地面又是如何解释呢?” “这地面?”王囧有些不明所以,郝管事也是四下转身看了一下,道:“除了湿了一点之外,没有任何问题啊?昨日夜里下了一晚上的雨,这地面理当是湿的。” “不对!”司徒燕走到天井的一侧,拉开高府的后门,指着外面道:“虽然昨晚下了不小的雨,但是现在天气尚不阴冷,水气蒸发起来本就极快,街道上的地面除了低凹处尚有水洼之外,其余地面已然干了四五分。可是这天井本就地势高出外面不少,四周还有排水的凹槽,没有道理会比街道上的地面湿出这么多才对,所以唯一的解释就是水缸是在今日早上打破的!” 王囧仍是有些迷惑不解,“这点和李大嘴是不是自杀有何干连吗?” “其中当然大有干系!要把天井的地面弄得这么湿,除了水缸是打破不久外,我们还可以推断出水缸里必定已经装满了水!而李大嘴就是每日清晨负责挑水之人,而要灌满这个水缸至少也要二三十桶水,这显然不是一个轻松的活计,试问一个有心要自杀的人,还会在临死之前去干这些粗重杂活吗?” 郝管事这才恍然地点了点头,“原来如此!这么说来这李大嘴还真的不是自杀的咯!可谁会去杀一个挑水砍柴的帮厨呢?” 司徒燕也是暂时没有答案,那边却是急匆匆地跑来了诸葛嫣二人,手中挥舞着一份信,道:“司徒姐姐,我们在李大嘴的房里找到了这封勒索信!” “勒索信?”司徒燕和王囧疑惑地对视一眼,从诸葛嫣手中接过了信件,信封上并没有落款署名,里面只有一张信纸,写了寥寥数字‘给我一千两黄金,否则就宣扬你投毒一事’。 司徒燕还在沉吟不语,郝管事已然大惊失色道:“这信中提到的‘投毒’莫非是指昨日之事吗?难道李大嘴就是那个下毒之人,他是畏罪自杀吗?”。。) 第一百一十八章 谁是凶手? 畏罪自杀?可能吗? 王囧还在犹疑之中,庞过之也是趁机拿出一个钱袋,言道:“除了在死者枕头底下发现了这封勒索信,还在被窝里翻出了这个钱袋,里面的碎银折算起来,足有几十两黄金之多!” 诸葛嫣也在一旁道:“李大嘴是帮厨,所以进出厨房极为方便,要想下毒也不是什么难事。不过他的行径却是被人看破,然后写信勒索与他。李大嘴钱袋里会有这么多银钱,自然是四处凑得的银两,但是距离对方勒索之数,还是远远不够,所以才因为生怕此事泄漏,只好畏罪自杀!” 郝管事听了诸葛嫣的分析,先是大以为然,随即却是疑惑道:“三小姐,可是捕头明明说李大嘴不是自杀啊?” “不是自杀?”诸葛嫣和庞过之惊疑地看着司徒燕,王囧随即把方才发现的两个疑点复述了一遍,庞过之闻言也是陷入了沉思之中,诸葛嫣更是激动道“这么说来,这李大嘴还不一定是青龙会的的奸细吗?” 王囧正想回答诸葛嫣的问题,正在此时却是从打开的天井后门里窜进一只癞皮的黄狗,进到天井之后径直扑向了管家郝管事,不停噌着郝管家的小腿。 郝管家看了一眼脚下的癞皮狗,悲声道:“这就是李大嘴养的狗,一人一狗极为相得,现今可如何是好啊!” 越管家还在说话,本来还挺精神的癞皮狗也是“呜咽,一声,口吐白沫,抽搐着厥倒在地,转眼便没了声响。 “旺财,你怎么了,你就这么殉主而去了吗!”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现在一人升天,鸡犬也要跟着下地狱吗? 王囧有些不知如何安慰郝管家”一直没有说话的司徒燕忽然开口,声音冷静地道:“郝管家,还有诸葛妹妹,我有一个至关重要的任务交由你们两人。” “什么任务?”诸葛嫣神情激动起来,她现在心里恨死了这个将侯府搅得乱套的青龙会奸细,所以态度自然有些迫不及待。 司徒燕道:“本案发生不过一个晚上,外人根本不可能知道此案详情,所以这勒索李大嘴之人,很有可能也是侯府中人,你们两人较为熟悉侯府,好好比对一下府中下人和纸条上的笔迹,看看能不能找出那个勒索之人。” 诸葛嫣闻言欣然道:“司徒姐姐”此计甚妙!我现在就去核对全府之人的笔迹。”这妮子说完后,便忙不迭地和郝管家去了。 伙房前的院子里,只剩下了司徒燕、庞过之和王囧三人,还有一地的狼狈和凌乱。 庞过之待得几人走后,顿了一顿,又是沉吟道:“司徒,关于此案,你有了什么线索吗?” 司徒燕点了点头“线索倒是不少,不过都是犹如一团乱麻般纠缠在脑子里,不过我相信”只要将这些凌乱的线索一一理清,说不得就能看穿其中的玄机了。” “哦?”庞过之却是突然来了兴趣,笑着道“往日里你我虽属同僚,但却没有太多一起办案的机会”反正现在在要等诸葛小姐那边的结果,不如你就给我演练一番这其中的玄机。呵呵,司徒,你该不会敝帚自珍吧?” 司徒燕当下便欣然道“恭敬不如从命,只要你不说我胡言乱语便可了!” “怎么会呢?” 司徒燕没有回答”而是看了一眼王囧道:“王囧,你想听吗?” 王囧点了点头,也想听听这位神捕有何高见。本来三日之咒已经够让自己心烦”现在又是加入了这么一个乱麻般的案子,他的脑子也早已如同浆糊一般了。 司徒燕唇角一翘”露出一丝智珠在握的笑容“既然如此,那我就开始一一排查这些烦乱的线索吧!” “恩首先我们肯定这是一件他杀案,两个理由我已然说过。 那么现在就来整理一下现有的线索,首先就是那封勒索信,上面写着“给我一千两黄金,否则就宣扬你投毒一事”从留言上的行文来看,写这封勒索信的人行文直白,字体也称不上端正,应该是个粗通文墨之人,而且从我说过因为此案还没有传及府外,所以写此信者,很可能就是府中之人。第二条线索就是死者的伤痕,脖颈上的伤痕右侧浅而左侧深,初步可以判断出凶手是一个左撇子。” 王囧打断司徒燕的分析“司徒神捕,刚才你那套自杀和伤痕深浅的说法还有些道理,现在又凭什么说凶手是个左撇子呢?” 司徒燕让庞过之伸出左手,在王囧的脖子比划了一下,随即道:“割喉致死有两种情况,一种是凶手从背后制住被害人,然后出刀,这种情况下受害者无法闪避,伤口深浅应该相差不多才对。还有一种情况则是两人面对而立,然后凶手突然挥出一刀,和自杀的那套说法同理,出于本能的反应,遇袭者肯定会向后闪避,所以伤口应该是越来越浅才对,如果凶手是右手持刀,那么首先划到的就会是对方脖颈的右侧,随之遇袭者身体向后避去,伤口越到左侧就会变浅,这和本案死者的伤口深浅正好相反,所以只有凶手是左手持刀,两人正面而对,才最有可能造成现在的伤口。这就是我判断凶手是左撇子的原因。” 王囧恍然娄“既然鼻道子的手是三伞娄撇轩嫌疑曰标岂不是矢为缩小?” 司徒燕摇了摇头“虽然大部分人都是善用右手,但是左撇子还是大有人在,比如现在你面前的庞神捕,就是一位左撇子。” 王囧吃惊地看了庞过之一眼“他是左撇子?” 庞过之脸上也是有些讪讪,司徒燕则是没事人般道:“你难道没发现刚才他拿钱袋,还有昨日吃饭用的都是左手么?” 这, 王囧思付了一下,好像的确是如此。 司徒燕这边也是继续道:“第三条疑点也是我离开高府之后才想到的,前面不是说过厨房门口的水缸被打翻了吗?水缸中的水自然是流了一地。。在我们察看现场之时,却是讲来了一只名叫旺财的癞皮狗。此狗在进门之时还是颇为精神的,可是就在三言二语之间,这条狗却是口吐白沫倒毙在了地上。初时我还没有在意但是后来一想,此狗倒毙的症状怎么和凌珊中毒的症状那么相像呢?如果凌珊是中毒而有此种症状,那么本来精神奕奕的旺财是不是也是因为中了此毒而突然倒毙呢?当时旺财唯一可以接触的不过是天井地面的水而已,我就猜想会不会此水含有凌珊所中之毒呢?” 王囧连忙再次叫停了司徒燕的分析回味消化了一下方才的分析,才犹疑道:“虽然旺财之死有些蹊跷,但是你的推想也未免有些匪夷所思,当然现在只是排查所有线索而已,我们先假定事实就是如你猜想一般,那么此毒怎么会混到了水缸之中呢?” 司徒燕皱着眉头道:“此毒怎么会到了水中暂且不论,我想说的线奔是,凶手为什么要打破水缸。前面我们说过凶手打破水缸是为了让我们误以为死者是自杀。 但是我们换一种思路,如果今日我不在查案之人其列,一般人能不能看破其中的玄虚呢?” 王囧愣了一下随即道:“即便是一般捕快,未必也能根据水缸是满一事,推出死者非是自杀,更加别说是一般人了!” 司徒燕笑了一声“我想凶手也未必如此高看我们,那么让我们再来想想,除了掩藏死者非是自杀这点之外,凶手还有没有打破水缸的理由呢?如果水缸之中只是普通之水我也想不出第二个理由,但是水缸之水假设真的有毒,那么如若任由这水摆放在那里,因为这缸水是用厨之水,最后可能会让诸葛侯府之人中毒。所以凶手打破水缸的第二条理由会不会是不想让此水毒害府中人呢?” 王囧沉吟片刻,点了点头“前面说过勒索之人很有可能就是侯府中人,如果凶手就是勒索之人的话,那么也就是说凶手可能就是侯府中人,他自然不会希望自己饮水中毒这个理由倒是站得住脚。” 司徒燕听到王囧的推理,摸了摸后脑,淡淡一笑道:“因为方才是梳理线索而不是正式推理案情,有一点可能没有说得太过清楚我觉得凶手和勒索之人不可能是一人,这也是我一开始就证明的!” “什么?一开始就证明了勒索者和凶手不是一人?”王囧细细回想了一下,才疑惑道”“可是一开始证明的不是李大嘴非是自杀吗?” 司徒燕莫测高深地笑了一下”“难道这两个问题不是二而一,一而二的关系吗?” 王囧闻言更是一头雾水,揉了揉发酸的眉心,直接道:“司徒神捕,你就别绕弯子了,直接告诉我〖答〗案好了。” “留言上想勒索的是对侯府下毒之人,因为李大嘴是帮厨,而且此信又是在其房间发现,我们就想当然的以为他就是下毒之人。但是导致凌珊中毒的那碗青龙烩鱼汤,事后证明端上席面的时候还是无毒,那么他又有何神通在凌珊的小碗中下毒呢?” 王囧摸着下巴道:“你的意思是说李大嘴不是下毒之人,可是虽然一下子想不出李大嘴下毒之法,但是勒索信出现在他的房间里,不是已经很好证明了他就是下毒之人吗?再说这和你那什么一而二、二而一有什么关系呢?” “如果李大嘴不是下毒者,自然不会被人勒索。信是往来沟通之用,除了收信者可以持有此信外,难道发信者就不能持有此信吗?” 王囧终于有些摸到司徒燕的话中之意”“莫非你是说李大嘴是此人的始作俑者,他才是写信之人?这封信出现在他的房间里,只是因为此信尚未发出而已?可是李大嘴钱袋中不是发现了很多银钱吗?如果不是为了支付勒索之钱,他筹那么多银钱干什么?” “自然是为了跑路,如果能够顺利敲诈到一千两两黄金,还呆在侯府做什么下人?既然事成之后要离开侯府,当然要带走家当了,所以他的钱袋中才会有这么多的银钱!” 见到王囧赞同地点了点头,司徒燕才继续道:“所以我才会说这是二而一的问题,李大嘴不是自杀,也就是说李大嘴不是凶手,如果李大嘴就是勒索者的话,那么证明了李大嘴非是自杀,岂不是说勒索者就不是凶手了吗?” 王囧被这段绕口令晃得一愣一愣,随即又是问道:“如果勒索者不是凶手,那么凶手又是何人呢?” 司徒燕嘴角一撇,轻笑一声”“不是勒索者,当然就是被勒索之人,李大嘴勒索不成,被对方反噬灭。!这岂不是更为合理的解释吗?要是李大嘴是被勒索之人的话,如你所说正在乖乖筹钱,那勒索人又为什么要杀死这位运财童子呢?而且前面我们说过勒索者是一个不通文墨的侯府中人,李大嘴不就很符合这些条件吗?” 王囧细细回想了司徒燕提到的所有疑点,自己先入为主地以为李大嘴就是那个下毒被勒索者,很多线索都是有些自我矛盾,唯有依照司徒燕的解释才更有水到渠成的感觉。想到这里,王囧忍不住问道“司徒神捕,既然你已经推断李大嘴才是写下勒索信之人,为何还要三小姐她们去比对笔迹呢?” 司徒燕闻言不答反笑,眼中射出颇有深意的目光。 王囧见状道,有些不满道:“司徒神捕,你莫要再这么笑着看我,看得我心里都有些发虚起来,除非你是在笑我愚笨不堪了。” 司徒燕摆了摆手道:“你可是冤枉我了,我这么笑的理由非是为了其他,而是因为这番思路整理之后,我已经抓到凶手了。” 抓到么手? 王囧浆糊般的脑海里,被投入了一颗炮仗一般,轰地炸了开来,方才的这些线索里,有透露出谁是凶手吗? 第一百一十九章 出人意料的凶手 “司徒神捕,你是说知道凶手是谁了?… 元得到司徒燕肯定的答复后,王囧作出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总算明白你我间的差距之大了,听了你的线索梳理,我只觉地一头乱麻,如坠云雾之中,你竟然已然拨云见日。好吧,莫要吊我的胃口了,快说出此案的真凶到底是是谁吧?” 司徒燕倒也没有拖泥带水,吊王囧胃口的打算,继续分析道“凡是勒索敲诈,当然希望勒索金越多越好,但是总是要依据被勒索者的财力而言,李大嘴既然提出了一千两黄金的要求,被勒索者的身家自然不可能太过寒碜,所以我们初步推测此人是一个富贵之人。” 王囧闻言也是表示赞同“如果一个人砸锅卖铁也只能筹到一百两银子,那么向他勒索一千两黄金,无异于缘木求鱼,司徒神捕的这个推测甚是在理。可是侯府之人中,有如此富贵之人吗?” 司徒燕点了点,暗许一声王囧思路清晰,继续道:“凌珊是喝了鱼汤晕倒的,大碗的鱼汤无毒,而小碗中才有毒毒,所以能够接触到凌珊小碗之人,才是有可能下毒之人。” “侯府中的富贵之人,再加上有可能在凌珊吃鱼的当场下毒, 那 王囧说到这里,心里突了一下,将目光投向笑意吟吟的司徒燕,只见其正用颇有深意的眼光看着自己,或者说她的目光,越过了自己,对准的是, “司徒,你若是这么分析下去,我岂不是成了毒害凌珊的最大凶嫌了吗?” 王的思绪,声音的主人正是好一会儿已经没有说话的…庞过之! 王囧也觉得这个结果有些太过匪夷所思,所以不由道:“司徒神捕,你不是开玩笑吧?庞神捕可是六扇门的四大神捕,怎么可能是青龙会的奸细呢?” “青龙会的势力无所不在这“无所不在,四字,就道尽了青龙会的爪牙耳目,分布三教九流,下至黎民百姓上至皇宫贵族,这又有什么不可能呢?”司徒燕说到这里,又是顿了一下道“而且我断案论事,只讲证据。人的身份,只是披在身上的一件衣服,衣服往往就是一种伪装,向来是做不得准的。唯有铁证如山的证据才不会说谎。 王囧闻言,一时之间还目瞪口呆地不知作何反应,庞过之已然脸露不满之色愤愤道:“司徒,你凭什么说我是什么青龙会之人,难道就凭我是一个左撇子,还有你那些似是而非的推理吗?我陪你千里迢迢来明州招考,莫非就是为了毒杀一个侯府的小丫鬟吗?你不觉得这样的推理,太过荒天下之大谬了吗?” 庞过之此言一出,王囧也是觉得司徒燕的推论,有些站不住脚来不过被怒气所指的司徒燕,却是没有半分不安,反而心平静气地道:“没有证据,我自然不会乱说话,且待听过我的解释你们再来评说也不迟嘛!”司徒燕说到这里,又是对着庞过之眨了一眼眼睛“庞神捕,在我分析案情之前,你不是向我保证过不会说我胡言乱语的,莫非这么快就忘了吗?” 王囧闻言方才忆起司徒燕果然讨要过这个保证,不过当时她是以开玩笑的语气说的,哪里知道峰回路转之下竟然变成了现下的情况,这应该是自己和庞过之都没有预料到的。 庞过之听到这里不知为何似乎释然起来,迎上了司徒燕的眼神,淡淡道:“司徒,那你就来说说我为什么就是凶手吧?” 司徒燕闻言一笑道:“你应该没有漏过我们方才的谈话,从死者伤痕特征判断,凶手很有可能是一个左撇子,正好你也是一个左撇子,再加上身份富贵和参加宴席这两点,所以你已经完全贴合凶手的一切特征。当然都不足以将你定罪,或者是让你主动承认。不过我还有一点你不可辩驳的证据!” “哦?”庞过之娄出一丝讶异。 “你还曾记得在宴席里曾经说过不喜吃海鲜河鲜,因为肠胃难以接安吗?” “这有什么不妥吗?难道你想说这就是我想逃避吃青龙烩的理由吗?这未免也太牵强薄弱了吧?” “当然不是。青龙烩自然是用鱼制成的,但席中有海鲜的却不止青龙烩一样,你还曾记得那些误被加入青龙烩中的上汤吗?我说过这些上汤就是用海鲜熬煮的,需要特殊处理才能去掉腥味。而这些背特殊处理的上汤,就被淋在了你一直举著不停的青菜中。可是你吃了混有海鲜汤的青菜,丝毫未觉不说,事后更是没有不适的反应。所以我敢肯定你在说谎,你说谎的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不想冒险食用下了毒的青龙烩!” “所以大致的过程应该是这样的,你在宴席时对凌珊下毒,但是却是被帮厨李大嘴发现了这个秘密,他发现迷秘密的因由,就是我说过的海鲜上汤,于是便留书勒索与你,很有可能李大嘴还从你〖房〗中偷到了那瓶毒药,今日早上你便去与李大嘴交易,你顺利杀死了李大嘴,不过中间却是出了一点意外,那就是那瓶毒药在争执之中不慎掉进了水缸里,你为了不让侯府之人发现水缸之水有毒,以便打破了水缸,顺便也是一举两得地让查案之人以为这是一桩自杀案。最后你将那李大嘴写给你的封勒索信,放回了李大嘴的房间之中,误导他人以为帮厨李大嘴才是下毒之人,此计可以说是高明非常,如果真的将李大嘴作为被勒索奔来调查此案,怕是南辕北辙,永远也不会找到真凶!庞神捕,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好抵赖的吗?” 庞过之没有立即说话,而是脸色古怪地瞪看了司徒燕半晌,随后才轻笑道:“司徒,以前就听到不少关于你的传说,总以为这是以讹传讹,夸大了事实。今日亲眼一见,果然是不负断案如神的评语。你的推理入木三分,你的猜测也是句句中的,我千里而行,陪你来到明州,能够听闻今日之推理,也算是收获一件了。只不过可惜,这样的推理,却是应在了我的身上,所以你的推理也只能成为绝响了 庞过之话音一落,王囧和司徒燕就知道事情要糟。 下一刻忽地乌光一闪。 庞过之左手一翻,身躯猛扭,手上多出了一团乌黑色的长鞭,而乌鞭的尖头已经如同毒蛇吐信一般,舔向了王囧的喉头。 第一百二十章 合击制敌 看着舔噬向自己喉头的乌鞭。 王囧也不是初经战阵的初哥,心下丝毫没有慌乱,早就一个弓身移步,将那条长鞭耳他背上让了过去。同时趁着对方鞭势没有收回,利用纵云梯的身法,快步逼身上前,双掌齐挥,同时攻向了庞过之的要害! 王囧这次的出手,右手用的是飞龙探云手折人关节的绝世神功,意图废了庞过之用鞭的左手,左掌则是最猛烈的八卦铜壁掌力,右手诡谪狠辣,左掌中正平和,一正一奇,让人更加难以捉摸和应对。 这是王囧第一次一心两用,双手使出两种招数,因为他料到自己功力肯定逊于庞过之,所以只能以招式取胜,至于天魔解体**,在对付青龙会黑衣人的时候,方才用过一次,虽然得了孙妙的救治,但依然经脉有些生疼,短时间内,他是不敢再贸然使用了。 庞过之见状也是眼中掠过异色,当下一个盘龙绕步,身形一侧,左手单以拇指握鞭,其余四指反袭王囧凝爪的右手掌面,在此电光火石之间,认穴之准不仅令人叹服不已,若是被其指头戳中,只怕王囧的右手立刻就会麻痹难以动弹。 至于庞过之的右手,则是使出四两拨千斤的“卸”字决,轻轻一带,但听得“砰”的一声巨响,便使得王囧的左掌拍空,那刚猛无伦的八卦铜壁掌力,正好落在了庞过之身后不远的柳树上,顿时枝叶摇曳,轰轰之声,令人侧目。 庞过之虽然化解了王囧的这次攻势,但是心里也是暗暗吃惊,早就知道这侯府管家身具一品武者实力,只是料不到竟然还有如此高明的拳掌功夫,而且轻功似乎也有独到之处。自己本想一照面就擒下王囧,以此来逼迫司徒燕,现今看来却是不得成功了。 庞过之心中思付不定,但是手上的鞭法却是从未停歇,在王囧一掌一手落空之际,他便听得背后呼呼风响,王囧余光惊鸿一瞥,便瞟见又是一团鞭影,猛扫过来。 王囧借着掌力落空之势,一个箭步前冲,本想避开庞过之的来自身后的鞭法,但却不料对方的鞭法灵活非常,倏地一窜,鞭梢又是加了三分速度,正好命中了王囧的背心,王囧后心的衣裳裂了一幅,背脊起了一道血痕。 幸亏这一鞭为了追寻速度,所以鞭势已衰,力道不大,未曾伤着筋骨。可是王囧中了这一鞭之后,身形已经不免稍稍迟滞。 王囧咬牙忍着背后的疼痛,心头一凛,想不到这庞过之不仅鞭法出神入化,连近身功夫也是如此了得,而且功力明显在林霜发之上,只是不知是七品还是六品武道家了。六扇门四大名捕之名,果然非是虚传啊! 庞过之见得一鞭得逞,自然不会放过追打穷寇的机会,当下沾惹着血滴的鞭梢一转,迅即又使出连环三鞭,鞭影翻飞,当真有如旋风疾扫,卷地而来。 对方的鞭长,王囧的手短,若是不顾一切地冲上去,势必大大吃亏,王囧只得沉住了气,忍住了痛,使出纵云梯的身法,一面化解敌招,一面寻瑕抵隙,伺机抓住对方的长鞭。 只是这纵云梯身法,虽然也是轻功,但最强的却是在于大范围的转折飞跃,而非是小范围的辗转腾挪,所以一时之间,王囧虽然不至于被乌鞭卷到,但也是处处受制,惊险非常。 喵了个咪的! 这司徒燕不是先天高手吗?怎么还不出手,只顾着在一旁看乐子呢?还有孙妙口中的鼻些高手,怎么也没个踪影,若是再不出来,小心自己不顾情面,就将她这明州暗探首领的身份,给供了出去! 王囧心里正埋怨司徒燕孙妙,庞过之那边似也不耐起来,本来飘忽不定的鞭子,风格陡然一转,从飘忽不定的灵蛇,化成了气势汹汹的巨蟒。 只见他一鞭打出,竟似波浪形向前推进,一圈接着一圈,带着尖锐啸声,恍如天风海雨,迫人而来。 完全出于本能的反应,王囧就仰跌着倒向后方,可是未待退得一步,他便感觉到一股大力抓住了自己的胳臂,随即整个身子向着前方抛了出去。 王囧身后只站着司徒燕一人,所以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不问可知! 王囧心里又惊又恨,不明白司徒燕为何要倒戈相向,帮助庞过之对付自己。 “辟地式,攻他下盘!”王囧看着越来越近的鞭影,本来已经作了必死的准备,忽然耳边却是传进司徒燕的声音。 生死之间,王囧也来不及多想,依照司徒燕之言,回忆起飞龙探云手的“劈地式”双手化爪,蓦然借着司徒 燕的一抛之力,向前方的庞过之双脚攻去。 同时王囧也是惊喜发现,原来司徒燕并非是将自己正对着鞭影而抛,而是稍微向下,避开了鞭风,虽然惊险,但得以让自己的身体,擦着鞭影所及之处飞向了庞过之。 在王囧使出“劈地式,的同时,司徒燕亦已出手,娇躯一起,闪电般地凌空点下,疾点庞过之上半身任、督、冲、带四脉的奇经大穴。 若是王囧能够有暇看清,定会认出这就是飞龙探云手的“开天式,! 庞过之虽然不曾见过飞龙探云手,但凭他的眼力,也可以看出这爪法殊为狠辣,倘若双方招数用实,自己无论被两人哪一个点中,都会奇经八脉受伤,当下便失了再战之力。 庞过之心里暗惊,但却非有太多的惧意,在这双方同时发难的一刹那间,蓦地身形拔起,竟似陀螺般的一拧过来,并且抽回乌鞭护体,将自己缠绕在鞭影之内,就像一枚黑色的棱子一般,从两人的上下夹击中,穿越了过去。 空中的司徒燕秀日中闪过一道金光,随即双手如同尖锥般刺下,正是飞龙探云手专破防守的破雾式。 电光火石间,只听得,丁叮之声,不绝于耳。司徒燕的双手已经在乌鞭绕成的护罩上碰击了七次。 在破雾式下,庞过之的鞭影护体罩,终于难以再继续维持,犹如雨后的乌云般,消散化解开来。而司徒燕虽然破了鞭影,但也是觉得虎口发麻,暂时之间,没有再进一步的功力。 “雷针式!” 司徒燕娇喝之声再起,心领神会的王团,双手合拢,倏地变招,指向庞过之握着鞭子的脉门! 刚才司徒燕的开天式分点对方任、督、冲、带四脉,劲力分散,但如今的雷针式,是只点他脉门的一处要穴,劲力凝聚,而身在空中的庞过之,又已经是强弩之末,难以全力应付,奇妙的鞭法招数更是施展不来。 下一刻,所以只听得“蓬”的一声,在电光石火之间,王囧的飞龙探云手,已经击在了庞过之的脉门上。 噶擦一声,竟然活生生地被打得脱臼了去。 与此同时,空中已经回气的司徒燕,又是五指带电,对准了碎折的关节骨缝之处打了下去! 手腕若只是脱臼,续筋驳骨,还不很困难。但倘若手腕给打断分成两截,那么要想断臂再续,就极不容易了。庞过之虽然手上极痛, 当然不敢给她打中,只好滚身闪开。同时袖子一挥,劲风呼呼,一股腥风罡气自袖中而出。 这庞过之竟然还有毒功! 庞过之飞出的那团毒雾是用西域沙漠中的几种毒药炼成,只要吸进一丝毒气,五脏便要矣毒,人也立即昏迷。而且最为歹毒的是,紫黑色的毒雾之中,还夹有细小如牛毛一般的毒针,更是令人防不胜防。 就在这一瞬时,那团毒雾,也已将司徒燕全身罩住,就在这性命俄顷之际,司徒燕显出了一名五品武道家卓绝非凡的功夫,瞬息之间,就闭了全身穴道,也闭着了呼吸。同时一片红云自司徒燕腰间而起,原来是她危急之下,解下了束要的红绸。 红绸一圈,登时把那团毒雾圈住。随后用力一甩,已经让自己远离了毒雾的威胁。司徒燕闭了呼吸多时,胸中早已烦闷不堪,这时方始吐出一口浊气。她一声冷笑,已是一跃而起,宛如饥鹰扑兔,人在半空,冲刺下来,一招“龙吞式”重重击打在了庞过之的头顶之上! 庞过之身子猛地一颤,终于随着司徒燕的招式劲风扑倒“扑通,一声,恰恰倒在王囧的身边。 未待王囧说话半句,司徒燕又是上前一步,踏住庞过之的背心,随后双手拂过已经没有知觉的对手四肢。 “喀拉喀拉,的声音连续响起,下一刻,庞过之的四肢竟然扭曲成了奇怕的角度。 嘶一王囧倒吸一口冷气,这娘们竟然如此狠辣,眼睛也是不由自主地向司徒燕望去。 司徒燕的秀容上一片平静,仿佛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一般,轻叹道:“两方双争,不是你杀我,便是我杀你,以后你就习惯了!” 听着对方冰寒的言语,王囧不知道该说什么作为回应。 司徒燕利剑般的目光又是从庞过之身上,转向了自己,声音转冷道:“飞龙探云手双人合击,便能威力倍增,我只是有些好奇,你是如何会这功夫的?” 第一百二十一章 倒计时继续 “我?”王囧只觉得头皮都有些发麻起来,要知道在仙镜中,这飞龙探云手也是司徒燕偷学来的,里面也不知牵扯到了什么秘密,自己方才光顾着应付庞过之,急切之间,倒是忘了这一层了! 不过王囧随即省起这里是侯府,我的地盘我做主,难道还怕她一个外来客吗? 一念至此,王囧脖子一梗道:“这个问题正是我想问你的!” 司徒燕直直看着王囧,不知在打量思忖些什么,过了一会儿,忽然生硬的表情又是柔和下来,轻轻道:“我也只是随口一问,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 王囧不知司徒燕为何会改变态度,偷偷吁出一口气,下一刻,耳边隐约传来一阵脚步声。 诸葛嫣和郝管家回来了! 王囧心里忽地一动,莫非这司徒燕是先一步听到了这脚步声,才转变了态度吗? “司徒姐姐,我们翻看了所有家丁的卖身契,终于比对出笔迹了!你们一定想不到那勒索信是谁写的吧...” 诸葛嫣兴奋的声音从远处飘来,却在她踏进院子的一刻,戛然而止。 原因无他,诸葛嫣看到了地上已经不成人形的庞过之。 “这...是怎么回事?”诸葛嫣下意识地退后一步,向着王囧问道。 王囧大致讲述了她们离去发生的一切,当听到庞过之就是隐伏在侯府中的青龙会奸细时,诸葛嫣先是惊诧,后是恍然,最后又变得兴奋起来。 “庞神捕,不,庞过之竟然就是青龙会的奸细,他...会是惊蛰吗?” 王囧摇了摇头道:“很可惜,惊蛰是女的。” 诸葛嫣先是有些泄气,随即又是美眸一亮道:“即便庞过之不是惊蛰,以他的身份和武功,想必在青龙会中的地位也不会太低,要是我们能把他争取过来就好了!” 诸葛嫣说到这里,又是觉得有些不太可能,每一个武功高手,首先便有一条,那就是心志坚毅之人,而且这庞过之还是卧底,心防想来是铜墙铁壁一般,哪里是这般容易攻破的,更别说是反戈相向了。 司徒燕忽然轻启香唇道:“我需要一间安静的房间!” “房间?司徒姐姐,你是受伤了吗?我立刻去准备一间舒适安静的上房!” 司徒燕摇了摇头,“普通的房间就好,房间越阴暗越好。” 阴暗的房间,单纯的诸葛嫣一时之间想不出司徒燕的心思,但是王囧却是想到些什么,果然只听司徒燕又是对着郝管家道,“郝管家,厨房里有活的龟鳖吗?” 活的龟鳖? 王囧只觉得自己的尾椎骨也是发寒起来,他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犹自昏迷的庞过之,心中暗道一声无量那个天尊。 今次这位庞神捕真的有难了! 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窗外也是亮起了依稀的点点灯火。 此时离司徒燕离开侯府已经足足有三个时辰了。 三个时辰前,司徒燕从房间出来,虽然秀容上有些疲惫,但还是可以看出眼眸中的兴奋之意。 王囧没有去追问审问的细节,而且司徒燕带来的结果,已经够让自己兴奋了。 在短短的半个时辰的审问中,她不仅问出了庞过之的身份,原来在四大名捕外衣之下,庞过之竟然是青龙会十二分堂堂主之一,负责清除叛逆的十一月分堂堂主。 清除叛逆?的确没有比四大名捕更适合的身份了。不仅杀人于无形之中,丝毫不沾染怀疑不说,还能因此立功,这想必也是庞过之能如此年轻就名列四大名捕的原因之一吧。 一下子就抓出了一个青龙会的堂主,王囧和诸葛嫣都是兴奋不已,不过司徒燕接下来的话,更是让两人心情激动起来。 原来庞过之此次千里迢迢来到明州,就是为了配合‘惊蛰’袭取宝库的计划,为了这个计划,青龙会汇集了二十名先天武道家,他们以各种方式悄无声息地渗透潜伏在明州府城之内,只待惊蛰一声令下,就会突然一齐发难。 二十名先天武道家?想想这股可怕的实力,王囧就觉得头脑发麻,虽然九幽暗探这边的力量也不弱于此,但是一者在明,一者在暗,而且又有庞过之这颗定时炸弹,一旦发动起来,即便侯府这边最后能守住府库,也不知要付出如何惨重的代价! 若是光问出这些,当然不足以让人如此振奋,因为除此之外,司徒燕还从庞过之嘴里撬出了这二十名先天武道家的落脚地点,而且惊蛰很有可能就在这二十处藏身地点之一。 藏身地点!惊蛰! 这些情报的价值,简直是倾国倾城了!所以司徒燕一刻也没有放松,立刻回到六扇门组织高手,准备突袭这些藏身之所。 诸葛嫣当时就主动请缨,参与这给予青龙会摧古拉朽一击的行动。幸好司徒燕这次总算还是识大体,她没有拒绝诸葛嫣的要求,反而是派给了她一个一刻也不得松神、居中调度的任务。 接下来的三个时辰,诸葛嫣就慢慢体会了到了这个任务的精髓。 诸葛嫣现在的心情格外愤怒,直到这一刻才明白什么叫做居中调度,这“居中”说的就是一直呆在侯府之内,这“调度”更是无从谈起,因为对面除了一个王囧,就再无他人了。 而这的确也是一个一刻也松神不得的任务,因为一松神就无聊得睡着了。 王囧对于不能参加此次的剿杀任务,心里没有半分遗憾,反正自己武功低下,就算安排在第一线,也帮不上什么忙!他反而还感激司徒燕能如此安排,她给诸葛嫣安排了这么一个美其名曰为“居中调度”的闲差,正是为了保证诸葛嫣的人身安全。现在和青龙会的争斗已经到了短兵相接的阶段,作为己方保护重中之重的诸葛嫣,自然不能发生任何危险。 不过王囧这般想法,并不代表诸葛嫣也是如此。 “气死我了。”诸葛嫣重重地砸了一下桌子。 “嘘,小声些!凌珊还睡着呢!”指了指房间内侧的床榻,床榻上躺着一名女子,呼吸平稳而轻柔,正是凌珊。 反正是呆在侯府,所以王囧干脆就提议守在凌珊的房间里,顺便还能照看一二。自从昨日拔毒之后,凌珊大部分时间都在沉睡之中。虽然叶竹萱的医术高明,但中毒解毒的折腾,还是消耗了这小妮子不少的元气。 诸葛嫣对待凌珊,一直如姐妹一般,所以也立刻收声不言,不过她的怒气却是依然难以发泄,美目恶狠狠地瞪着王囧道:“我只是觉得窝囊而已!” “窝囊?” “没错!今次的事情明明是侯府和青龙会之争,可是到了最后我们却置身之外,和袖手旁观毫无分别,这难道还不够窝囊吗?” 听着诸葛嫣大放厥词,王囧忽地神色一正,原来那种悠哉无所谓的轻松神色突然消失,取之而起的是一片肃穆,他的目光直视诸葛嫣,随即一股铺天盖地的杀气已经席卷而上,犹如波涛冲击着堤岸的浪潮。 突如其来的杀气仿佛有若实质,一点点侵蚀着诸葛嫣的心智,她勉力运功抵御着,此刻她清楚的知道,即使自己进入三品武者之后,王囧还是远在自己之上。 “砰!”在几乎无可抵御的杀气面前,诸葛嫣的所坐的凳子下,青石地板也是凹陷下去了一块,可见她正面所受到的压力之大。 下一刻,加诸于诸葛嫣身上的庞大气机也在瞬间消失不见,差不多是险死还生的她在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王囧又回复到那种人畜无害的粗豪模样,笑着道:“武功一道,不是三小姐想像中的那么轻易而简单的。真正的高手气机盈满之时,单凭杀机,就可以置差了一两个级别的武功好手于死地。三小姐或许觉得刚才的情景实在是难以抵挡,但是就我自己的经验,我所面对的几位青龙会中人,都比我高明不知多少。” “而且青龙会内好手众多,就武功而言,我所遇到的几乎全部是下三品的武道家而已,唯一算得上好手的庞过之,更是依靠司徒燕之力。迎难而上,自然是值得嘉奖,但螳臂当车则是不自量力了,所以我们还是暂避为妙。” 诸葛嫣气鼓鼓地瞪了一眼王囧,红唇一嘟道:“你以为我不知吗?就你啰嗦,难道发发牢骚不可吗?” 王囧闻言一怔,想不到她还是吃硬不吃软的性子,虽然嘴上还是不肯认错,但是语气却是虔诚了不少。 咣当! 杯盏碎裂的声音,惊动了说话的两人。 循声一看,竟是凌珊不知何时挣扎着起来,想要去拿床头几案上的茶壶喝水。 “凌珊,你还未痊愈,这些事情叫我们就可以了啊!”诸葛嫣连忙跑过去,替凌珊倒水。 但是下一刻她的娇躯却是僵直在床榻边,娇呼了一声。 “怎么了?”王囧听到诸葛嫣颤抖的声音,心里也是一紧,他快步踱了过去,一眼就死死盯住了桌面上。 上面赫然是六个鲜红的大字。 “还有六个时辰!” 三日之咒的倒计时竟然还在继续,难道司徒燕那边失败了吗? 第一百二十二章 最后警告 “二十处藏身点,我们成功突袭了十六处,其余四处虽然,但也无碍于大局了!” 风尘仆仆的司徒燕是在傍晚时分回到侯府的,从她身上包扎的几处伤口看,虽然描述起来语气平平,但显然是一场惊心动魄的恶战。 “你们怎么如此表情?”司徒燕看着神情阴郁的诸葛嫣和王囧,心下有些古怪,随即恍然道,“莫非是还在生气,没有安排你参与突袭青龙会吗?” “司徒姐姐,出事了!” “出事了?出了什么事?莫非是凌珊的毒伤有恶化吗?”司徒燕瞟了一眼里屋的病榻,误会两人是因为凌珊而神情严峻。 王囧舔了一下干涩的嘴唇道:“司徒神捕,你有所不知。青龙会的三日之咒还在继续。现在只剩下不到六个时辰了!” 司徒燕的眉毛挑了一下,“还在继续?他们部署的二十名先天武道家,十之七八被擒或是被杀,只有三五人漏网,而且都是身负重伤,已经掀不起什么风浪了。何来诅咒还在继续之说?” 诸葛嫣扯了一下司徒燕的袖子,将其拉到了凌珊床榻旁的几案。当司徒燕亲眼看到那触目惊心的六个大字,她的瞳孔也是不由自主地缩了起来。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司徒燕的声音难得有些低沉。 “就在司徒姐姐回来前一炷香的时间。我当时正想给凌珊倒杯茶水,然后这六个字就在亲眼目睹下,慢慢浮现了出来。好...好像是幽灵写给我看得一般。” 王囧也是肃容道:“一炷香的时间,也就是差不多在你们突袭完了藏身据点之后,这就说明,即便是折损了庞过之还有那二十名武道家,青龙会的三日之咒还在继续!” 司徒燕秀眉一蹙道:“这倒未必!” “未必?什么意思!”诸葛嫣用有些期盼的语气问了一句,显然在王囧演示了一番青龙会杀手的可怖之后,诸葛嫣也想快点结束这场令人心惊胆战的争斗。 “你们还记得这些血字第一次出现的时候吗?” 诸葛嫣和王囧均是点了点头,那是在司徒燕将计就计套问王囧那晚上,凌珊端来的燕窝盅上出现的。 “这就是了!我审问过庞过之,他招认了那燕窝盅上面的血字,就是出自于他的把戏。而这几案上的字,方法几乎如出一辙,所以我推测,这还是庞过之的把戏!” 诸葛嫣闻言,玉容上还有有些不解之色,王囧则是斟酌着言辞道:“司徒神捕,你的意思是,这些血字是庞过之被揭穿之前留下的?只不过他用了什么特殊的方法,使得这些字能在特定的时间,才显现而已吗?” 司徒燕点了点头道:“没错!庞过之也到过这个房间,很容易就神不知鬼不觉地作下手脚!” 诸葛嫣也是听明白了两人的意思,脸上的表情舒缓下来:“司徒姐姐,这么说来,这只是庞过之在被捕之前留下的把戏,对吗?” 司徒燕颔首而笑,可是还未等她有说话的机会,外面却是传来家丁慌乱的声音。 “三小姐,大事不好了!” 看着地上躺成一排的守卫,司徒燕几人的脸色,和地上晕厥的守卫们,一样铁青难看。 他们的身侧,传来郝管家絮絮叨叨的声音:“三小姐,王管家。一炷香的功夫之前,他们就无端端的晕了过去。一开始,我还以为只是少数几人而已,可是之后陆续传来的噩耗越来越多。到得后来,我们才发现,但凡府中有武功之人,竟然全部都着了道!” 王囧蹲下身子探了一下晕厥之人的脉搏,虚弱而又紊乱,配合他们难看的脸色,不用多想,都知道这些人是中了什么奇毒。 “又是青龙会动的手?”王囧轻声问了一句,但是没有人能回答他的问题。同样探查着守卫们脉搏的司徒燕,沉声问道:“他们之前可有食用什么特别的东西吗?” 郝管家摇了摇,脸上满是愁云惨雾地道:“虽然差不多是晚膳时分,但这些守卫分散在侯府的各个角落,而且由于轮班换岗,很多人都没来及用晚膳。我是伙房的管事,对于这些最是清楚,决计是不可能吃了什么共同的东西才晕倒的。” “司徒神捕,你怎么看?”王囧看着满院人事不省的守卫,脑子里也是被塞入了一团乱麻一般,只能问计于连连有惊艳表现的司徒燕了。 司徒燕嘴唇嗫嚅了一下,声音有些苦涩地道:“此事奇就奇在,阖府的守卫竟然全部中招,而且中招者又全是会武功之人。除非是有一个人,在很早之前,就慢慢对府中之人渗透下毒,然后又利用什么手段,让这些隐伏的毒药一下子全部爆发了出来。除此之外,我也是想不出什么合理的解释了!” 王囧思忖了一下,苦笑道:“司徒神捕,这样的可能性大吗?” 司徒燕没有做声回答,而且院子里一时之间都是陷入了诡异的宁静,王囧相信大多数心中有一个想法,导致这些守卫同时晕厥的非是什么能够合理解释的阴谋,而是超乎常理的玄奇力量。 这个世界有玄奇的力量吗?王囧相信自己最有资格回答这个问题,能够窥看美人儿的仙镜,还有打开空间飞升的破空珠,甚至还驻颜不老的商玉妍,这些活生生的例子,都明白地告诉自己,这个世界绝非是用常理可以揣度预测的。 但这些都不是关键,现在的问题是,若是自己的对手青龙会,也掌握了这样超常的力量,那么他们还有机会在这九死一生的局中脱出吗?或者说,一开始这三日之咒,就是一个十死无生的死局呢? 一直以来,王囧一直靠着一股信念,维持着旺盛的斗志,若非如此,在重重压力之下,恐怕他早就被压断了脊梁。可是之前再怎么艰难痛苦,自己的对手都是看得见的血肉之躯,而现在忽然之间,这些对手竟然变成了看不见摸不到的玄奇怪力。这还叫自己如何能坚持下去呢? 王囧无力地抬了下头,看到身边面色比自己更白的诸葛嫣,她才觉得不能就这么消沉下去,毕竟没到最后一刻,一切还未成定数,谁说料想中最差的事情,就一定会是事实呢?一念及此的王囧,深深呼吸了一口,随即道:“司徒神捕,三小姐。无论如何,只剩下不到六个时辰。现在府内的守卫,虽然全数没有了战力,但守卫侯府安全的本就是隐藏中的力量,所以青龙会此举,最多只是动乱我们的心意罢了,对于我们的实力,却是没有太多的影响。恰恰相反,青龙会这边却是折损了庞过之还有二十名先天武道家,这些可是着着实实的武力,若是青龙会真的有通达鬼神的力量,又怎么会允许这些失误的发生呢。所以孰胜孰败,根本就是犹未可知,说不得我们的赢面更加要大一些啊!” 诸葛嫣听到这话,美眸也是不自觉地亮了起来,她倒不是想到了侯府的那些守卫,而以为王囧说的隐藏力量,指的是江澜沧,自从自己进阶三品武者以来,江大侠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了,莫非他就是在调查青龙会之事,而这也就是王囧一直表现得如此气定神闲的原因吗? 司徒燕觉察到了两人情绪的变化,虽然不可能猜到具体的因由,但也知道此事唉声叹气也是于事无补,所以沉吟了一下道:“王囧说得不错。我一直觉得青龙会的三日之咒只是一个幌子,背后一定还有杀招才对。只是一直无法推断出来,本来以为庞过之的陷落,会是一个突破口,但显然这还没有触及到青龙会阴谋的核心。趁着还有几个时辰,我想再去重新部署一下六扇门的力量,顺便再查一下那些藏身之处,看看有没有什么遗漏的线索,能替我们找出惊蛰来。” 王囧点了点头,目送司徒燕急匆匆的背影而去,真的能够平安无事吗? 送走了司徒燕之后,王囧和诸葛嫣也没有停下来,因为府上的这许多守卫只是晕厥,而非真正的死去,所以还要腾出人手和房间,来照看安顿这将近百人,而这些任务自然是落在了两人身上。 好不容易忙完之后,已经又是差不多过了一个多时辰,此时的天色已经全黑,而司徒燕那边依然没有传来半分消息。 守在凌珊房中的两人,心情也是焦灼忐忑,虽然之前说了不少无惧青龙会的言语,但随着最后时限的临近,还是有一股无形的压力,向两人逼迫过来。 望着愁容满面的诸葛嫣,王囧不仅暗自埋怨,为什么孙妙还没有现身呢,也不见九幽暗探这边有任何的动静。 联想起之前他们的行事手段,王囧心中也是有些生寒,莫非九幽暗探也打算以此为饵,诱捕青龙会吗? 可是今次青龙会已经将阖府的安危和府库宝箱绑在了一起,即便如此,九幽暗探还是不放弃自己的初衷吗? 一念至此的王囧,忍不住出言问道:“三小姐,你知道府库宝箱里究竟有什么稀世宝物,值得青龙会如此大动干戈呢?” 诸葛嫣默然地摇了摇头,“我原以为你知道,爹爹时常会将一些京城的古董字画,运到老宅这边来,你也知道,这里是老宅,供奉着先祖们的牌位,而他们又是最喜古物...今次我原以为也只是一些普通的古董字画,但其中有一个宝箱,却是怎么也都打不开来。我这段时日,忙着习武,所以也就没有仔细去理会。” 连诸葛嫣也不知道宝箱里放着什么吗? 王囧的心中升起浓浓的疑问,对了,自己好像之前差点抓住这有关宝箱的端倪,只是不知被何事搅了一下,就忘在了脑后。 对了,当时自己究竟是怎么想的呢? “砰啪......”一声长而清脆的声音在远处响起,打断了王囧方自飘起的思绪,随后一朵朵灿烂的烟花在明月旁绽放。 王囧被这异动一惊,猛地冲到窗百度搜索书书*屋,书*书屋手打,书$书$屋提供本书TXT下载。边,只见那些绚烂的烟花拼凑成八个模糊的大字。 一个时辰,最后警告! 第一百二十三章 以舞论武 “怎么办!”诸葛嫣颤声说了一句,随后决绝道,“我们出去和他们拼了!” “拼?和谁去拼,到哪里去拼,拿什么去拼?”王囧的三个问题,让诸葛嫣没了声响。 王囧知道她方寸已乱,声音转和道:“三小姐,无妨的。你在这里看顾着凌珊,我去外面探探情况,顺便看看司徒神捕回来没有!” 诸葛嫣心中已经没有了主意,只好点头同意,王囧快速出了房间,将门顺手带上,隔断了和诸葛嫣之间的联系。 他脸上本是柔和的神色,也是立刻严峻起来。 司徒燕那边显然是没有进展,否则不可能让青龙会点燃起这警示的烟火。 虽然现在府中除了晕厥的守卫之外,还没有更大的伤亡,但若是如此下去,王囧不敢保证三日之咒到来的时候,整个侯府会否变成血流成河的人间地狱! 不行,一定要阻止这三日之咒! 王囧让自己火热焦灼的心尽量冷却下来,开始盘算起手中还有的筹码。 三日之咒只剩下一个时辰,其实最还有一个解决此咒的办法,那就是... 向青龙会供出明州暗探首领孙妙的身份! 青龙会手中已经有了两把钥匙,只要再加上孙妙手中的那把,就可以打开府库的宝库。届时不论府库宝箱里是什么宝物,任由青龙会取走就是,那样至少可以保全诸葛嫣还有阖府上下这数百人的性命。 虽然这于道不合,也有些对不起侯府和孙妙,但这是王囧唯一能想出的办法了!下定了主意的王囧,就想付诸实施,可是现在自己要去哪里找青龙会的人呢? 庞过之! 王囧脑中滑过这个名字,庞过之身为青龙会十二堂主之一,被司徒燕审问之后,就一直囚禁在侯府的地牢里,也许找他就能和青龙会接上头! 一念至此的王囧,立刻往地牢而去,穿过府中树荫遮盖的小径,推开斑斑铁锈的石门,王囧就来到了囚禁庞过之的所在。 石牢里黑暗一片,王囧点燃火石之后,第一眼就看到了已经成了血人一般的庞过之。他身上伤痕累累,而且伤口已经结成了黑血,显然是经过非人的折磨。 虽然知道两人阵营对立,但见到庞过之如此惨状,王囧还是背后有些发寒,而一想起这些伤痕都是司徒燕造成的,他更是难以想象这智慧高绝的女神捕,竟然有如此暴虐的一面。 王囧上前踹了庞过之一脚,发现他的身体没有僵直,应该是还有半条性命,可是却又没有丝毫醒过来的征兆,想来是失血过多昏迷了过去。 自己确定要叫醒他吗? 虽然来到石牢之前,王囧已经打定了七八分的主意,但是事到临头,却又忍不住犹疑不决起来。 与虎谋皮尚且不为智者所取,更何况是与杀人不眨眼的青龙会交易呢?若是一个不好,自己的下场,也许只会比眼前的庞过之更惨吧。 拿不定主意的王囧,心情也是焦灼起来,忍不住在石牢中踱起了步子,可是还没走出几步,脚下就是一个踉跄,被什么硬物狠狠地绊了一下。 什么东西? 王囧拿着手中的火折子,俯身一看,微弱的火光下,映照出青黑色的一个爪勾,爪勾的尖端还有猩红色的血迹。稍微动一下脑子,王囧就知道这些应该是审问庞过之所用的刑具。 刑具? 司徒燕就是用这些刑具,还有那活的龟鳖,撬开了庞过之的嘴巴吗? 王囧感到一阵恶寒的同时,脑中却是闪过一道灵光! 等一下! 这些刑具是司徒燕接触过的,那岂不是说...上面肯定沾染了她的气息? 自己不如在叫醒庞过之以前,先看看司徒燕那边的情形,说不得这位出人意表的神捕,能够有所斩获呢? 王囧深吸了一口气,丝毫不介意石牢空气中污浊的味道,随后右手缓慢而坚定地向着那些刑具伸了过去。 咦? 当刑具冰凉的触感传入王囧手中的时候,他所期待的紫黑色光芒,并没有射发出来。 这是怎么回事?莫非司徒燕没有用过这件刑具? 王囧将手中这件类似穿刺锁骨的爪勾放下,又是去拿第二件刑具,可是这一次刑具依然没有任何反应。 莫衷一是的王囧,接连触碰了几乎石牢里的所有刑具,结果全部都是一样! 怎么回事?莫非是司徒燕没有使用刑具,就让庞过之招供了吗?可是庞过之身上的伤又是如何解释呢? 王囧一时之间有些思忖不明,不过既然无法探知司徒燕的行踪,自己还要直接叫醒庞过之吗? 正在王囧犹疑之间,他的耳朵忽然一颤,“啪!”的一声,听到一记类似瓦片触地碎裂的声音。在寂静的暗夜里显得好不清脆响亮。 这是什么声音? 王囧侧耳再一倾听,震颤的耳间又隐约似乎听到低沉的爆裂声音,这种声音很是熟悉... 这是...这是高手打斗时,真气碰撞才会发出的声音。 是谁在侯府内争斗?又是哪来的高手? 本就拿不定主意的王囧,暂时舍下了庞过之这边,从石牢中飞快地退出。 当他再次出现在月光下的时候,就看到了两名犹如穿花蝴蝶般纵腾穿越的女子,其中一女蒙着面纱,看不清楚面容,不过身姿曼妙玲珑,似乎很是熟悉。 至于另外一女,赫然就是自己苦寻不见的司徒燕! 司徒燕怎么来了这里?她什么时候回的侯府,和她相斗的又是何人? 一个个问题接连不断地涌到王囧的脑海,令得他生出斗大如斗的烦躁感,但是他很快就被两女的打斗吸引了过去。 只见两女都是异常高明,而且均是赤手而博,司徒燕双手成爪,直插蒙面女子胸口的天枢穴,就在这间不容发之际,蒙面女子柳腰一折,身形后抑,俨如舞蹈中的一个身段,柳腰轻摆,贴地回旋,动作美妙之极,仿佛不是在比武争斗,而是在呈现美妙的舞姿一般! 趁着蒙面女子折身下腰的当口,司徒燕的左手又恰好从蒙面女子的面门掠过,这一爪若是再低半寸,就不难将蒙面女子的面上抓出五个血洞来。 王囧认得司徒燕所用的都是飞龙探云手的武功,只是在她手中运用出来,比起自己不知要娴熟高明多少了。 她们二人,一个攻得快,一个避得快,一时之间,也是争斗的不可开交,难分高下。 啪! 王囧正自看得惊心动魄,忽然背上却是冷不丁被人拍了一记。他一个慌神,不由分说便使出飞龙探云手的拿云式,将身后的偷袭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胳臂,扛着对方的身体,顺势就要一个过肩摔。 不过当王囧将此人扛到肩上之时,手上的动作却是停了下来,因为他的鼻息间问道一股熟悉的清爽香味,随后王囧凝神一看,苦笑不得地发现,‘偷袭’自己之人,可不就是诸葛嫣吗? 此刻的诸葛被自己扛在肩上,娇躯便像个八腿章鱼,两手环绕自己的脖颈不说,两腿绕过也是夹紧了自己腰部,交错在身前,好让自己不将她摔扔出去。 见得王囧停止动作,诸葛嫣一声娇喝,“死小子,还不放手。” 王囧面色讪讪地将手放开,诸葛嫣才得以从王囧的背上跳下来。 看着眼前略带惊慌狼狈之色的美人儿,王囧忍不住问道:“三小姐,你怎么到了这里!” 诸葛嫣狠狠瞪了王囧一眼,香唇动了一下,方道:“刚才你留我在房里,忽然好像见到房外有一道黑影飘过,我便大着胆子探头往窗外看了一看,却又什么也没有看见。正当我疑神疑鬼的时候,忽然背后却是发出一声娇笑,随后便看到了司徒姐姐。我正要上前和她说话,忽然外边传来一个女子的娇喝声,说是‘当心’。我还没明白怎么回事,结果司徒姐姐就忽然变了颜色,眼神凶狠地想要将我擒下,然后那个蒙面的女子就从窗外穿了进来,两人便斗在了一处。之后她们从房间一路打到这里,我也就一路跟了过来!” 听完诸葛嫣的话,王囧更是如坠云雾之中,按照诸葛嫣的说法,司徒燕似乎要对她不利,可是这怎么可能呢?而且那搅局的蒙面女子又是何人呢? 王囧正自思忖不明,忽然那边两女的战局又是起了变化,只见在蒙面女子一个滑步回身,几乎与司徒燕擦肩而过之时,本来看起来招式已经用老的司徒燕,忽然眼中紫光一闪,手腕以一个古怪的角度扭动,随后一爪而下,眼看着可以抓碎蒙面女子的琵琶骨。 在这紧急关头,蒙面女子却没有让司徒燕如愿,当她深陷危急之时,忽然香肩上多了一抹绿影,将司徒燕几乎必成的一爪给挡了回。 两人错身而过之后,王囧才看到了蒙面女子手中多了一支翠绿色的玉箫,随即只听她轻轻一笑道:“可惜,可惜,你这一爪落空了,再来,再来!” 王囧听到这个声音,心里猛地一突,因为他已经知道这以舞论武的蒙面的女子乃是何人,可不就是自己想揭露身份的舞仙孙妙吗? 第一百二十四章 围魏救赵 “我们该去帮哪一个啊!”诸葛嫣见到两人酣战,也是忍不住娇呼了一句。 “助战?我们去助哪一个?” 王囧的问题,让诸葛嫣也是难以回答,照理说司徒燕此人,虽然交往不久,但几日并肩作战下来,也是建立了较深的信任,可是方才分明就是此女意欲对诸葛嫣不轨。再说王囧猜出了蒙面人的身份,孙妙作为明州暗探的首领,绝对是站在侯府的一边,这么说来司徒燕岂不是... 王囧只觉得斗大如斗,完全思忖不出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就在他绞尽脑汁费心思虑之际,两女又是纠缠到了一起。 司徒燕手中不知何时,已多了一抹红绸,只见她轻轻一拂,红绸竟是聚而不散,向着孙妙当面拂来。 孙妙身为六品武道家,一看就知道她这红绸一拂之下,实是藏有极强的潜力,但她恃着自己技艺高绝,也并不怎样畏惧,当下手中玉箫扬空一展,化成了一道绿虹,使出最刚猛的招式,意欲将对方的红绸硬生生搅断。 绿箫红绸相交,只听‘嘭’地一声闷响,明明是两件轻薄的物件,竟然发出千钧之力交汇的声音。 倒持玉箫的孙妙,箫身一震,同时妙目中射出一丝寒光,与此同时,箫的尖端竟然弹出一柄尖刀,直直地斩劈在红绸之上,可是这红绸不知是什么做的!司徒燕的箫剑竟然削之不断。 司徒燕嗤笑一声道:“雕虫小技!”红绸忽地散开,罩将下来,一招之内,遍袭孙妙全身的三十六道大穴。 在红绸掩映之下,蓦然又是伸出两只玉爪,赫然就是飞龙探云手的招式。 凝结成爪的玉手,在漫天红雾掩护下,一柔一刚,配合得妙到极致。爪影如风,绸影如虹,再加上围困其间的孙妙衣袂飘飘,冰肌似玉,拂尘飞舞,俨如泼墨,几种不同的颜色混合起来,让王囧看的是如痴如醉,还以为她们是在合演一场美妙的舞蹈,却怎知在这翩翩妙舞之中,却藏着无限凶险的招数,处处透露着杀机。 看似轻松的孙妙绝对是感受最深的一人,她运气封了全身穴道,脚下步步生莲,娇躯如灵蛇狂舞,意欲脱出了拂尘笼罩的范围。 可是任由孙妙步伐精妙,但缠绕包裹的红绸却似如来佛的手掌一般,怎么也挣脱不了。 下一刻,红绸蓦然一卷,竟然把孙妙的玉箫束住,被缠住兵器的孙妙也不着慌,随即却忽听得“嗤嗤”之声不绝于耳,却原来孙妙扣动玉箫机关,玉箫的孔洞中竟然射出无数细如牛毛的钢针,竟把那条红绸刺了千疮百孔! 红绸全靠司徒燕的真气引导支撑,这些被刺穿的孔洞虽然微小,但却大大妨害了真气的传导,当下本是犹如活物的红绸,也是迟滞停顿下来。 红绸的威力一弱,眼看孙妙就要脱困而出,司徒燕却不甘心就此放过对手,蓦地一声长啸,使出飞龙探云手最强的杀招龙吞式,向着犹自被红绸遮挡着视线的孙妙面门抓去。 这一爪是她平生功力之所聚,玉指如剑,隐隐带着风雷之声,确是不容小觑,孙妙也不禁倏然止步,将玉箫反手一格,横挡在自己的身前。 嘭! 这一次孙妙被司徒燕击了一格结实,顿时蹬蹬倒退数步,嘴角也是溢出一丝鲜血。 司徒燕眼见一击得手,正待再追穷寇,忽然已经受挫不敌的孙妙一声斥叱,倏然间手中绿芒一闪,忽地一道长虹,竟将绿箫脱手掷出,作出凌冽的一击! 司徒燕一声冷笑,娇躯一跃而起,宛如饥鹰扑兔,人在半空,避开绿箫的同时,又是居高临下地冲刺下来,一犹如鹰翔隼刺,右手抱圆,左手成爪,再次遥遥锁住了孙妙的面门! 司徒燕的玉爪离开孙妙的头顶还有尺许,只要这一爪抓实,孙妙眼看性命不保! 就在孙妙看似危在旦夕之极,忽然她眼眸中燃起一道紫光,王囧心中顿时一凛,因为他知道这是天魔解体**发动时的征兆! 果然修为猛增了不少的孙妙,衣衫凛冽,气势陡然一增,本似刀下鱼肉的她,手中玉箫竟然反而快一步点到了司徒燕的肩头。 在这电光石火的刹那之间,强弱胜败,已经易位! 司徒燕被一萧戳中,登时感到肩头火烧火燎般剧痛,一股涌入经脉的巨力,更是令得她眼冒金星,向后方落去。 身体在空中翻转的司徒燕,所有力气都用在压下上涌的气血,无力在空中躲避追击而至的孙妙,眼看着就要被孙妙一掌结结实实的印在了背心上。若是这一掌拍实,只怕真的就要当场香消玉殒了! 正在此性命攸关之时,司徒燕玉手一扬,一道暗金色的梭子暗器就飞速射了出来,更加歹毒的是,司徒燕的这个暗器,并非是射向孙妙,而是射向诸葛嫣和王囧站立的方向。 下一刻,只听得“蓬”的一声,一团火光突然爆炸开来,浓烟遍布,烟雾之中,还有无数细如牛毛的金光闪烁,杂着“嗤嗤”声响! 王囧第一时间就抓着诸葛嫣的玉手,迅速后退,但还是感到一股极难闻的气味,从鼻孔里直钻进来,登时头晕目眩,神智迷糊。 被毒气所熏的王囧再也没有余力带着诸葛嫣后退,耳边听得那些浓雾中毒针飞掠而来的破空声音,当下也无暇多想,便将身体一挺,挡在了诸葛嫣的身前。 “你...”觉察到了什么的诸葛嫣方要说话,忽然王囧觉得自己的身子又是飞了起来,原来是孙妙及时赶到,将两人生生拉出了毒雾飞针的攻击范围之内。 不过两人虽然脱险,但是司徒燕的围魏救赵之计也是得逞了。 惊魂未定的王囧方自落到地面,也是无暇他顾,只是指着司徒燕遁去的方向,道:“她跑了,快去追,否则后患无穷!” 此时已经无需其他的证据,光看司徒燕最后的那记暗器,就能分辨出谁忠谁奸,甚至她有可能就是今次对决的首脑人物——惊蛰! 第一百二十五章 贼喊捉贼 “你没事吧!”蒙着面的孙妙,扶着王囧问了一句,眼睛看的却是身后的诸葛嫣。 王囧倒不在意孙妙动作背后〖真〗实心意,只是摇头道:“没事,你怎...” 王囧刚说到一半,孙妙美眸中闪过一个眼色,同时向着王囧的身后瞟了一眼。王囧醒悟孙妙还是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否则也不会蒙面示人。只好默然不语,但是心中却是万分焦急,好不容易引出的惊蛰,怎么能就这么纵虎归山呢? 不过未待王囧担心太久,在惊蛰遁走的方向的院墙那侧,已经响起了争斗之声。 王囧顿时了然原来这孙妙竟然是早有安排,她一直标榜的武道家想来早就埋伏在了这里的四面八方。随即王囧只觉得自己的袖子被牵了一下,扭头一看,只见惊魂未定的诸葛嫣眼睛瞟着孙妙道:“她是谁?你...没事吧?” 同样的一句问候,却让王囧心中一热,柔声道:“没事!” “没事?”诸葛嫣夸张地娇呼了一句,语气陡然一转道“你真的脑子没事吗?那怎么还把身子挡在我前面!真是不知所谓!” 王囧闻言愕然,不知该做什么反应,而诸葛嫣则是不再理会王囧,蹦跳着随孙妙去往争斗声响起的方向。 看着两女离去的仙姿背影,王囧怔了半晌,随即苦笑着摇了摇头,也是振衣而起,远远跟在了她们的身后。 刚一跨过院门,王囧就看到了惊人的一幕,只见一个黑影被六个黑衣人手执红棍的黑衣人挑在半空之中,随即六根红棍落下,将此人死死架在了地面上,半分也动弹不得。 ‘惊蛰’就这么被擒了? 王囧心中是又惊又喜,孙妙也是飞身上前,想要查看究竟。可是下一刻王囧猛然发现,前面诸葛嫣一旁的树丛背后竟然有一道厉芒闪起! 这是什么光芒?好像是功力达到一定程度的人才有的目光吧?王囧愣了一下,突然觉得那儿不对劲,脑中灵光一闪,忙大喝道:“小心,树丛里有人。” 王囧的话音方落,那树丛里已经窜出了一道黑影,扑向了毫无所觉的诸葛嫣,而孙妙等只顾护着去看那被木棍压住的司徒燕,已经远水救不了近火,王囧则是落在后面一段距离,同样追赶不及。 落在两人中间的诸葛嫣让那人一下得手,从后面用一手的双指扣住了她的玉颈。 侯府一侧的人都是一阵惊呼“三小姐!” 王囧凝神一看,心中凛然,原来扣住诸葛嫣的黑影赫然就是司徒燕,那被红棍架住的... “是你!庞过之!” 已经走到红木棍压下之人身侧的孙妙,揪起红棍下的人头,惊呼了一声。 庞过之!司徒燕! 虽然不知道两人是如何瞒天过海,但王囧知道今次麻烦了,因为最为要紧的诸葛嫣已经控制在了司徒燕的手里! “司徒燕!放开三小姐!” 王囧上前一步,死死瞪住了这个神鬼莫测的女人。 司徒燕避开王囧瞪向他的目光,转向孙妙,美丽的玉容上露出疯狂而邪恶的笑容,道:“终于得见九幽暗探明州府的首领,真是三生有幸。” 站在当首的孙妙静默不答,显然直到现在,还不想对方知晓自己的身份。 司徒燕见孙妙不说话,接着突然大喝道:“将你的面巾扯下来!否则我立刻杀了诸葛嫣!” 王囧一紧手指,看到诸葛嫣面色发白,眼中显了出痛苦之色,想是呼吸困难,十分难受,诸葛嫣的可悲情状让王囧大为心疼,喝道:“你有话慢慢说,别伤着三小姐!” 司徒燕不理会王囧的言语,只是那眼神去看孙妙,后者犹疑了一下,蓦然一把扯下自己的面纱,借着月光,王囧发现面纱后并不是那张勾魂摄魄的艳媚容颜。 嘶—— 想不到面纱之后还不是孙妙的真容,这个女人的心机真的深不可测! 司徒燕将目光死死锁在了孙妙易容后的假脸,似乎要牢记住她的容颜,过了半晌之后,才道:“放了庞过之!替我们准备两匹快马!” 孙妙此刻依然没有半分惊慌之色“你们已经被层层包围,肯定脱不出...” 司徒燕毫不犹豫地打断了孙妙的言语“不要废话!立即照我的做,否则我立即杀了这位诸葛妹妹,看你们能担待得起!” 孙妙冷静地看着这一切的发生,冷冷盯着司徒燕沉声问道:“青龙会惊蛰?” 司徒燕同样没有回答孙妙的问题,只是淡笑道:“青龙会叫人三更死,定然活不过五更,还不放人!” 孙妙沉声低喝了一句‘放人”随即被架在红棍下的庞过之,踉跄地站起身来,向着司徒燕立身之处而去。 庞过之一边走,一边警惕的望着孙妙还有那些高手,一步步退到了司徒燕的身侧,而王囧也是借着这个机会和孙妙等人汇在了一起。 在这个过程中,王囧看到诸葛嫣初时的震惊过去,脸上一幅平静淡然的神色,只是怔怔看着自己,不知在想着些什么。 走到司徒燕身边的庞过之,用虚弱的声音道:“惊蛰大人,将这丫头给我,你在前面带路。” 惊蛰大人? 在场之人都是听到了庞过之对司徒燕的称呼,随即皆身子一震,孙妙的眼睛明亮起来,王囧心里更是如沸腾的油锅舀入了一瓢水般。 莫非这一切都是一场阴谋嘛? 这场阴谋的目的应该是有两个,一个是为了取得诸葛嫣的信任,另外一个则是逼迫自己。 本来他们应该是想借着三日之咒的压力,逼迫自己对青龙会说出明州暗探首领的身份,可是临到最后时限,自己还是没有联络青龙会。可能是认为自己根本不知道明州首领的身份,所以司徒燕只好借着之前培养的信任,对诸葛嫣伺机动手,虽然诸葛嫣有护身的绝艺,但也抵挡不住亲近之人的偷袭,上次自己假扮的‘江沧澜’能够成功,就是一个例子。 而为了达成这个阴谋,司徒燕不惜使用苦肉计,先是抛出庞过之这么大的棋子,然后又演绎了一场审问逼供,贼喊捉贼的好戏。让诸葛嫣和自己,在不知觉间就陷入了对她深深的信赖之中。甚至连一开始就知道惊蛰和司徒燕容颜一样的疑点,也是抛诸了脑后。 现在一想,自然知道什么捣毁了二十个藏身之所,这些都是假的而已!而侯府内一直之所以会接二连三出现诡谲莫测的血字,还有那些中毒的守卫,想来这一切也都是他们做的手脚吧! 喵了个咪的! 王囧在这一刻终于明白,所谓的三日之咒背后,竟然蕴藏着一场如此巨大的阴谋! 第一百二十六章 我是谁?他最清楚了 女孩自从来到这里,也没有遇到与她年龄差不多的孩子,看到男孩的年龄与自己相仿,也就慢慢的去除了戒心,这样,他们渐渐的就成了好朋友。 于是他们二人开始筹划着要离开这个小岛。 到了**开始在神州大地开始洪扬后,很多民族的王,曾经天上的大威德众神,都选择转生到神州大地来。所以说现在各种民族国家的概念,都是错误的,可以这么说,四海本来是一家,皆为**而来。 其实这个小狗已经是吃饱的了,只是想与鸡玩,但鸡受不了,吓的就到处跑,小狗就在后面追。 “安娜是完成了自己的使命,用自己的一切来照顾这个孩子,她现在应该回去了,你们都不要悲伤了,路撒也很快离开人间,回到了天上。你们记住:任何时候都要有善心,有责任心,千万不能产生出什么不好的心来,切记!” 众神降临到人间界后,在生生世世的轮回转生中,也曾经转生到全世界的各地,成为不同民族中的一员。 就这样,男孩和女孩在安娜的病床前,举行了十分庄严而简朴的婚礼!彼此发愿:此生此世,永不分离! 女孩走出房门一看,就有些生气,说道:“你这小子,你家小狗咬我家的鸡,你不但不管,还站在这里看热闹!真可气!” 而是这家男主人亲弟弟的儿子,弟弟在别处由于债务原因,别人看他还不了钱,就想抢这个刚出生的孩子来低债,所以他弟弟就将这个男孩抱过来,交给了哥哥,让哥哥帮着抚养成人。 寒来暑往,他们都长大了,在女孩长到十六岁的时候,她母亲得了一场重病。当病的快要不行了的时候,她母亲把小女孩叫到床前,说道:“你快去把那个男孩找来,我有话对你们讲。” 二.你们两个人如果真心的互相喜欢,那就快点结婚吧,也了结我的一桩心愿,我走之后,也是将这个孩子托付给你和你们家!” 其中有一户人家,夫妻俩很是善良仁厚,当时他的家里不怎么困难,但也不太富裕。后来他们家添了一个男孩,但不是他们亲生的。 然后就听见一个孩子的哭声,夫妇俩二人也都是心肠很软的人,一听见孩子的哭声,也就顾不得那么多了,马上跑上前去,想看个究竟。 听到神的这些话,众人的悲痛才减轻了一些,过了大约一个月的时间,路撒也离开了这个世界。 后来他们有了一个男孩,此孩子长的十分的好看和帅气,在小孩十三岁那年,此地发生一次战争,由于战争的缘故,就将这一家人给冲散了。 小男孩有时会牵着一只小狗儿,出去外面玩耍,一日中午,他又是牵着小狗出去玩。这时在路边,小狗看见一只红色的大公鸡,领着几个母鸡出来觅食,就上去追赶,一下子是鸡飞狗跳的。 男孩和女孩结婚之后,他们非常的勤俭,又十分的能干,就这样,大约过了十年的时间,他们家已经变成了拥有很多土地的小农场主。 话分两头,在波罗的海南端kao近陆地的海中,有一个不算太大的小岛,用现在的话来说,也就是十几平方公里左右面积的小岛。 “孩子们,你们能互相的喜欢,这也许就是应该成为一家的吧!我快不行了,在我临走之前,我要告诉你们两件事: 在一次被国王召见的时候,这名军官被国王的女儿相中了,于是这个小孩就娶了公主,并成为这个国家的元帅! “那再好不过了。”lou撒爽快的答应了。 由于神州大地是这个历史大戏的主要舞台,所以众神都会最先开始转生在神州大地,留下各种天体范围内的文化,然后再纷纷的转生到世界各地,在那里等待得法。 时光不觉间,过了五载,一天安娜与lou撒商量,说道:“不能我们三个人就在这个小岛上过一生啊!我们夫妻还好说,这孩子不能就这么孤孤单单的一辈子吧?!” 一.我的女儿是神给我的,并不是我亲生的。而且在我和她父亲捡到她之前,就有人,也可能是神在点化,说让这个孩子下来,是为了磨练她,她不是为了在人中生活的。 公鸡在这样慌张的情况下,不知怎的,还是找到了回家的路。当公鸡跑回了家,飞到鸡窝里的时候,小狗就只能朝其汪汪的叫,这样,就惊动了那个自己在家的女孩。 正在这时,只听天空中好象有人在说话,渐渐的听清楚了: 哥哥一看这孩子,是十分的可爱,加上自己也没有孩子,于是就将这个孩子收下,对他象自己的亲生儿子一样。当时在这个小村子里,这么大的小孩只有他家这一个,大家也都把这个孩子当成宝贝一样。 这时,只听男孩的父亲说:“如果你们不嫌弃,今天趁双方的父母和邻里都在场,我们就给这两个孩子举行婚礼吧!” 小女孩赶紧跑了出去,不一会儿的工夫,不但把男孩找来了,他的父母和邻居也赶来了!这时,她母亲一边拉着她的手,一边拉着男孩的手,有气无力的说道: 当时很多乡邻都落下了热泪,为了一个母亲的愿望,也为了这个母亲严格履行着自己使命,一心一意照顾这个孩子的这份责任心! 当时安娜无力的摇摇头,黯然的说道:“不但我很快会走,连你很快也得走,到那时,如果我们的女儿还未婚配,那她就成了孤儿,我们就有愧于当初那个神的嘱托!” 在开始的时候,船行驶的很顺利,等快到岸边的时候,突然海上刮起了大风。老人家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使船kao岸,当安娜一家登陆后不久,老人家得了重病,不久就故去了,他们哭的很伤心。 真是无巧不成书,正当他们商量着要离开这个小岛的时候,从上文先前说的那个男孩的村庄那里,来了一位打鱼的老人,他由于吃酒过多,在海上迷失了方向,就驾着小船驶到小岛这里来了。 安娜夫妻好好的款待了老人家,然后让他在这里休息几日,当老人要离开的时候,他们就把心里的话对老人说了。 又过了几年,安娜一家在这里养了一些鸡,lou撒经常卖些鸡蛋和别的东西来维持着生计,过着一种安宁和平凡的生活。 “孩子还没有长大,这个问题想的太早了!等我们到那里过上安稳的日子之后,慢慢再说这件事情吧!”lou撒劝慰说道。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后来,一次夫妇俩在森林里采摘野果时,遇到了大雨,就躲入一个非常繁密的树丛中避雨。当走入之后,却发现那里好象有人的脚印!当时把他们夫妻吓一跳,他们都在想:在这个小岛上,好象除了我们之外,就没看到过别人,难道遇到坏人啦?! 丈夫伸手把信拿过来,展开,看了看,叹口气,说道:“天意,真的是天意!” 在该岛上生活着一对年轻的夫妇,他们kao打鱼和砍柴为生,这个岛上有森林和比较小的各种动物,他们是从现在北欧芬兰那个位置上的国家逃难过来的。 “奇怪!谁能知道我叫安娜,你叫lou撒呢?”妻子说道。 “不知那个男孩品行如何?家里的人怎样?!”安娜焦急的问道。 外边哗哗下着大雨,夫妇俩只好硬着头皮往里走,没走几步,就听到有人说道:“孩子,你今生的父母就快来了,我的使命完成了,我得回天上了。” 这时,外边的雨也停了,夫妇两人就将这个小女孩抱回了家。 在公元十四世纪的时候,在现在欧洲波罗的海南岸,在波兰境内,当时有一个小村庄,在这个小村庄里面生活着十几个人。 男孩见女孩这样一说,自知理亏,就赶紧陪笑脸:“对不起,我家小狗它就是想与小鸡子逗一下,不是真的想伤害它们。噫?你家大人呢?以前我听邻居对我讲过,说有一位老人家出海,带回了一家三口人,难道你们就是?!” 这时窗外,也不知何时,从天上落下毛毛细雨,也许是这个母亲的真诚,感动了上天?!当人们都在这其中感动着的时候,只见安娜慢慢的闭上了眼睛,离开了人世!人们又是一阵悲痛,男孩和女孩哭的死去活来! 当夫妇俩跑到了近前,方才看清:在一个很精致的笸箩里,有一个非常漂亮的女孩,当时好象只有四五个月那么大,她身上披着一个非常柔软的黄红色的小被儿,在她的怀里还有一封信。 回头再说一下,上边提到的那家人,他们夫妻自从有了这个男孩之后,很是高兴,于是想尽办法创业,赚钱。当这个男孩到了十三四岁的时候,他家里已经是比较富裕了。 老人一笑,说道:“那也好,我现在就给你家女孩当媒人,将来长大了,嫁给我们村子里的那个男孩,就完事啦!” 下面说一个李青莲曾经在世界各地转生轮回的故事: 小孩被一个军队的将领看中,将他带回去,亲自教其武艺和文化。这个孩子非常的聪明,什么事情一看就会,过了不到十年的时间,这个孩子就开始领兵打仗,在战场上屡立战功,成为了一名军官。 说到此处,安娜哭了,这个男孩和女孩,还有其他的人,都哭了!这时lou撒边哭边说道:“安娜,你的病会好起来的!会好起来的!” 妻子的不明,于是接过信,念道:“此孩是天上下来的,为的是能在人间磨练,你们,我的安娜和lou撒,你们要替我照顾好她!” “快别想那么多了,无论谁让我们照顾这个小孩,我们应该照顾好她才是!”丈夫坚定的说道。 他们家里也有很多的摆设,现在李青莲还记得那个家中有一个壁炉,外边有些橡木颜色,还雕着美丽的花纹,别的摆设也很精致和考究,其实都是来自天上的文化。 第一百二十七章 冲击先天(上) 暗夜,天际的几点星光昏黄如豆,在这浓浓的夜色中显得遥远而孤单。 王囧回望了一眼诸葛嫣的院落,只见佳人香闺之中的一点灯火也如星光一般朦胧如梦,但依着王囧的目力,依然可以窥到窗影背后美人儿俏媚的轮廓。 司徒燕伏诛之后,王囧就将诸葛嫣送回了住处,其余的事情则都有孙妙来料理。他没有这个资格,也没有兴趣再去对付那些沾惹着血腥味的残局。 在诸葛嫣的房间里,王囧也是没有多呆,一来夜半三更,本就有男女之嫌,二来诸葛嫣似乎也没有太多说话的兴致,不知是司徒燕的欺骗震撼了她,还是依然陷在劫后余生的惊恐之中。王囧有心安慰她几句,不过最终还是没有开口,而是直接从房间里退了出来。 因为他。。。太累了! 没错!这一段时间来,发生了太多的事情,王囧的精力和体力均是有些超支,好几次都曾经以为,自己会在千钧重压下垮塌下来,不过最后竟然还是神奇地让自己熬到了最后。一想到自此之后便不用背着青龙会这副沉重的枷锁,王囧的心情又是愉快了许多。 青龙会的威胁一旦解除,王囧的心思又是回到了破空成仙的大事上。 要想成仙,就必须去找商玉妍,说得更加确切一些,要找的应该是那五颗破空珠才对。 若是没有青龙会和九幽暗探这回事,王囧说不定就贸然踏上了寻找破空珠的历程。但是在见识了江湖的诡谲和武道家的高明后,王囧却是不敢轻易踏出这一步。除非。。。 自己也能成为先天武道家! 人体分为先天和后天的区别,在胎儿时期,借助母体呼吸,气息自然流转,生生不息,此为先天境界;一旦脱离母体,就需要借助口鼻呼吸,坠入后天境界。 自己要进阶先天武道家。就需要重新从后天步入先天,这道门槛难住了不少习武之辈,若说在后天武者阶段,还有可能靠着勤奋和外物帮助提升修为,那么要想跨入先天之境,只能看一个人的造化了。 叶竹萱就曾经提过丹药可分四品,即下品、中品、上品、绝品四个品级。从提升修为的方面来说,前三个品级的丹药只能提升后天武者的修为,差别只是提升的层级多少而已,而唯有绝品丹药,才有可能助人突破后天的桎梏,迈入先天之气的武道境界。 至于进入先天之境后。要想再提升品级,即便是绝品丹药也无能为力了。 王囧想到这里,虽然觉得有些神困体乏,但还是从怀中摸出了那颗得来不易的金色丹药。 混沌破尘丹! 此丹以大夏朝丹神商融之丹方为本,汇集了天下七种珍惜草药。再加上神秘隐世高人叶竹萱的全力炼制。这三步中,每一步都是莫大的机缘。只要差之其一,就不能有此丹的面世! 王囧虽然对诸葛嫣提过炼丹的事情,但自然不会傻到将此丹送去给她服用,先不说诸葛嫣现在只是一品武者,火候未到,暂时用不上此丹。退一步说,只要自己真的进阶成功,那么也可以依靠攀龙附凤功,将诸葛嫣的修为提升上来。 所以将此丹留给自己服用,王囧没有半点的犹疑。 王囧将这金黄色的丹药在手中摩挲了一下,竟然有一种温润如玉,暖意融融的感觉,若是凑得鼻间近一些,还能嗅到上面的沁人香味,余香不止,心醉动人了。 神醉在丹香中的王囧,痴想了片刻,但末了还是将丹药又放回了怀中,他没有改变服用此丹的心意,只是想以一个最好的状态服用此丹,毕竟如此机缘只有一次,错过了,也许自己一辈子就只能盘桓在先天的门槛之外了! 将丹药收好的王囧,第一件事,就是让自己倒头大睡。这一觉睡得很长,也很深,而且中间连一个梦都没有。 等到王囧再次苏醒,只感觉到自己饥肠辘辘,但是精气神却是前所未有的饱满,他推开窗子,估摸了一下时间,竟然已经将近黄昏了。 王囧匆匆起来,便跑去用膳,在伙房吃饭的当口,他从郝管事那里听闻了府中发生的事情。 首先问的一件大事,当然就是庞过之和司徒燕,也就是惊蛰的处置,郝管事表示对此完全不知情,只说是昨晚自己听到了打斗声,但是想要出去,却是被高手封住了去路,只被允许呆在自己的房中。而且据事后的了解,所有的侯府中人都是遭此相同的待遇。 这些高手自然是孙妙的手下,为了避免伤及无辜,或者说是让司徒燕逃遁之时混入人群,才会作此安排的吧。怪不得昨日厮杀激斗之时,没有出现一个侯府中人观战呢! 从郝管事处得知的第二件事,就是那些昏迷的守卫。这些守卫已经被转运出了侯府,说是去别处医治,更多的消息则是没有打探出来,而侯府现在的守卫,则是由七星卫暂时接管,一直等到侯府新的守卫到位为止。 王囧听到这里,心里也是唏嘘不已,可以说孙妙的安排是干净又利落,在短短的几个时辰之内,就使得侯府变回了往日的生活一般,若不是自己脑海里,时不时浮现出司徒燕太阳穴上震颤的利箭,王囧几乎以为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惊蛰,就这么在自己的生活中,或者说是在这个世上消失了吗? 王囧忽然觉得有些世事无常,或者好似不太真实一般,也许是自己之前的经历太少,才会有此物是人非、沧海桑田的感慨吧! 王囧打了个饱嗝,将饭碗一推离开了伙房,途径诸葛嫣院落的时候,王囧进去了一次,发现凌珊已经大有好转,王囧自然是安慰了一通这可人的小妮子,或许是劫后余生的关系,凌珊的言语中对于王囧也是格外痴缠,至于诸葛嫣,还是一副不冷不淡的老样子,在和这位大小姐有的没的搭了几句话后,王囧便又从院子里退了出来,在退出院子的时候,他注意到了诸葛嫣闺房外的那盆红花。 她可能是想将心里话与‘江沧澜’说吧,王囧没趣地苦笑了一下,便将这些儿女情长暂时抛诸了脑后,因为等着自己的还有一件大事。。。 是该到了服用混沌破尘丹的时候了! 第一百二十八章 冲击先天(下) 盘坐在房间床榻上的王囧,将自己丹田中的真气,全数调出,散往体内的十二正经和奇经八脉之中。 此法称作‘以空而明’,唯有让自己丹田真气散出,方能吸收融合丹药蕴含的丹力,这是叶竹萱炼丹之后告诉王囧的法门,经过几次事件之后,王囧对于叶竹萱也是信任非常,所以自然是没有不依法施为的道理。 待得丹田之内空空如也之后,王囧取出混沌破尘丹,将其轻轻塞入口中,随即只觉得手中一空,丹药仿佛有灵xìng一般,倏地一下渗了进去。 王囧还来不及感慨神奇之处,自己的丹田中已是塞进了无数的东西,并且迅速在里面生出一道热流,似乎有岩浆一般的热度,在自己的腹中灼烧了起来,顿时令王囧只想痛苦地捧腹惨叫起来。 王囧虽备受腹胀灼痛难耐之苦,灵台却是守着一点清明,心忖若是就此嘶喊,说不得就会前功尽弃,甚至丹田经脉都有被焚毁的可能。 福至心灵下,连忙将之前四散到经脉中的真气,重新导归往丹田而去。真气甫一和丹田中的灼热之力接触,便被消融无形,但是王囧却是不惊反喜,因为在真气被消融的刹那,那股灼热之力似乎也微微消弱了一分。 当下王囧无暇理会其他,只是不断地将真气源源不绝地输入丹田之内。每当火旺,便输入真气;每当火势有衰弱之象,便将真气退出来一份。寒和热逐渐融混。王囧的jīng神也不断升华,浑浑沌沌,物我两忘。 直待大半个时辰之后,两属xìng截然不同的气息已在丹田处缩减成一团火热,没有往外扩散,只是在丹田之内时而交融,时而分离。 呼王囧暗自吁出一口气,看样子自己的真气和丹火之力在调节下取得微妙的平衡,自己感受到的也再不是痛苦,还愈来愈舒畅受用。 时间一点点过去。又不知过了多久,忽然盘坐在床榻中的王囧身形一震,同时胸口处出现了一个金sè仙鉴标记,也蓦然变大,彻底绽开怒放起来。 只见原本盘坐在那里的王囧双目已然睁开,一对眼珠竟散发出若暗金sè的光芒,同时手不动,足不抬,胸口处上的光鉴上徐徐升起。仿佛轻若无物一般。 当然这一切奇景,对于当事者王囧来说。却是完全视而不见,因为他的心神已经全部被吸引在了体内的变化之中。 此时此刻,王囧只觉体内残余真气一跳,身体像发生连串的爆炸,起始是在尾闾,接着是夹背,到脑后的玉枕关亦爆开的一刻,体内的不适终于完全消去,头顶天像接通琼浆玉液的源头。寒而不伤、甘香甜美,无形而有实的真气千川百流过脑枕、脸颊、咽喉,循大小气脉往下倾泻贯穿,朝腹下丹田气海流去。 此时此刻,崭新的真气在王囧丹田之内奔流回旋,他的jīng神也仿佛在这一刻提升扩展,再不受**窍脉的羁绊。其舒畅动人的感受,没有任何言语可形容万一。 王囧清楚的感觉得到体内的真气的运行,不若以前的杂乱无序,而是有条有理的顺着曼妙的路线运转着。每条经脉、每个窍穴都处在活泼中,他感觉得到真气的活力,忽然间他知道自己从此刻开始真正向着无上的武道进步。 先天真气成了?! 王囧还来不得欣喜一番,这玄妙的感觉刹那消去,王囧又从天上回到人间,大功得成的王囧这才瘫软到了地上,无法再动弹分毫。 足足过了一刻钟后,王囧才稍微jīng神了一些,总算可以勉强站了起来。这时,丹田的痛苦虽然减轻了不少,但头脑仍然嗡嗡直响,神经被绷得紧紧的。 王囧赶紧爬上了床榻,闭目调息起来。让自己的脑部充分放松下来。 王囧这一打坐,就是整整又是一个时辰,直待再次神满气足之后,方才意守灵台,依照孔明神机诀第十层的心法,以意导气,将丹田中的真气分作两股,一从泥丸经前方任脉而下,直抵心脏窍穴,一穿胯下生死窍,再贯尾闾逆上督脉,同样送入心脏窍穴之中。 这非是王囧第一次在以此法运行真气,之前他也尝试过冲击神机诀的第十层,但往往是真气运行一半,便阻滞难前,又或者是真气力有不及,自己疲惫下阵。 可是今次运气,竟然顺畅通透地难以置信,差不多一盏茶的功夫,真气就已经依足十层口诀,运行了完整的一遍。 又是过了不知多久,王囧猛地睁开眼来。 房间仍是那个房间,可又不是那个房间,一切清晰明白的令人难以置信,但是自己视线内的床榻还有那没刷干净的夜壶皆是纤毫毕露,无有遗漏。 下一刻,王囧发觉自己站起身来,随即却是惊讶得合不拢嘴。自己并没有双腿使劲,只是想到站起身来,体内真气立时天然运转,似没有花费半点气力般他便站直身体。 王囧急速地喘了几口气,压下既惊又喜的复杂心情。自己清楚这一切变化,皆是由于体内流动澎湃的真气,这种融合了混沌破尘丹力的真气,与之前体内的真气截然不同,这种感觉玄之又玄,难以形容。总而言之,全身真气浑融,说不出的受用舒服。 而且意念一动,无须刻意运气,真气就能气随意动,光是这一点,就远远减少了反应的时间,而且虽然真气总量虽然没有突飞猛进,但是不像之前,十分的真气,真正用到对敌只能发挥七层,若是隔空使用,能够发挥的效能更低,但是现在的真气却是收发自如,就像如指臂使般,十层之力,完全都能用在刀刃尖峰之上,无怪乎先天武道家,即便是九品,比之一品武者,也是胜出甚多,也许这就是因为两者使用的真气截然不同,已经产生了质变之故吧。 不过现在的王囧已经不用临渊羡鱼,因为... 进阶先天,自己也终于大功告成了! 第一百二十九章 你肯,我愿意 “终于练成了!” 王囧的心中难耐兴奋之意,犹如小孩子般,自己朝思暮想,就是能成为先天武道家,今朝得以梦圆,自然是欢欣鼓舞之极! 虽然身体上很是疲累,但王囧还是尝试了先天真气的诸多不同之处,待得兴致稍减,才发现外面不仅天sè早已全黑,连府中依稀的人声也是不闻,想来是已经到了深夜。 想不到自己竟然一练就是这么久,王囧掸了掸身上的衣衫,长身而起,兴奋之情过后,他第一个就是想到了叶竹萱,若是没有此女相助炼丹,自己就只能和这传说中的绝品丹药擦身而过了! 什么时候去登门谢恩呢?想起之前曾经误闯她沐浴的情形,或许应该是称作登门谢罪才更合适一些吧。 既然是登门谢罪,自然不可能是空手而去。 自己应该带些什么呢? 给美人儿谢罪可以带上一些胭脂水粉或是金银首饰,但是叶竹萱一来不是美人儿,二来又是xìng子淡薄的世外高人,这些俗物带上门去,不仅不能欢愉其心,说不得起到反作用也犹未可知。 王囧正为带什么礼物上门,而犹豫不决,忽然却是狠狠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 真是个榆木疙瘩,自己在这里瞎猜有个什么作用,女人心,海底针,丑女心,更是海底泥,不仅看不清,揣度不好还会还惹了一身的腥。 反正前次叶竹萱赠丹的时候,仙镜中还留存了她的一些气息。想要知道她的喜好,自己用一下仙镜不就完了吗? 说起来自己之前使用仙镜,十之七八都是冲着武功而去,偶尔知晓撞破一些机密之事,也是巧合而已。本来想通过明州美人录搜集情报,结果被田拓光一搅合,也是无可奈何花落去,名录上的美人儿死的死,走的走,搜集情报之事也全是停顿下来。现在头顶移去了青龙会的大石。这仙镜应该好好利用发挥起来才是。 一念至此的王囧,心念一动,便将仙镜从怀中取出,王囧摩挲了一下镜面,心中也是感慨良多,短短不到九月功夫,自己经历成长的比起前世二十年还要多得多,而这一切全是有赖于这面玄奇的仙镜之功,否则自己即便穿越到了这个世界。只怕也不知死去多少回了呢! 王囧感慨的当口,仙镜上已经涌起青绿sè的光芒。随后叶竹萱的影像出现在了镜面之上... ******* 得得! 一阵轻微的敲门声,打断了王囧观镜的过程,他心里突了一下,随后手中之境已经隐没不见。正当他思忖谁会在半夜三更来寻自己的时候,大门已经不客气地被‘吱呀’一声打开,随后透过敞开的门隙,一位绝sè佳人,犹如月夜幽灵般,俏生生地立在了门口。 来人丝毫没有惊扰他人清梦的觉悟。反倒似一副回到自己家的惬意模样。只见其伸了个好不满足的懒腰,神情妩媚之极,尤其是胸前波澜壮阔,更是蔚为奇观。 王囧见之,即便是心里存了心事,也是觉得心摇神荡,男女互相吸引。本乃天xìng。更何况面前此女子散发的气息,又有一股天生艳媚勾人的味道。 在王囧所识之人中,虽然仙姿国sè者不缺,但能当得上艳媚一语者。却是唯有舞仙孙妙了。 王囧还在有些痴痴地欣赏着孙妙的惊人之处,下一刻,便只觉得脑袋不知被谁敲了一记,一句带着勾魂意味的女声,透过耳畔,一直传到了王囧的脑海深处。 “囧哥儿,偷看啥呢。” 好厉害的功夫,即便自己已经进阶先天之境,但还是没有觉察孙妙是如何眨眼间从门口就这么‘飘’到了自己的身边,虽然其中或许有自己被其sè相所迷的缘故,但两人间的武功差距,却也是至关重要的原因。 偷嗅着孙妙娇躯上散发出来的好闻味道,王囧语带尴尬地反击道:“孙大家,似乎这是我的房间吧。大半夜的有人强闯入房,难道还不允许我看清是来者何人吗?” “人当然要看清楚。但是奴家倒是第一次知道,原来囧哥儿看人,和别人是不同的!” “不同?”王囧怔了一下,“孙大家是何说法?” “人家认人都是看脸的,唯有囧哥儿你...嘻嘻,却是看胸的呢!”孙妙香唇轻吐挑逗之言,但玉容依旧是那永远不变魔鬼似的笑容。 饶是王囧平素脸皮深厚,但也无法企及孙妙的境界,所以也不由地有一丝羞红。 孙妙却似乎捉弄王囧挺是过瘾,像发现新大陆般叫道:“哎哟,囧哥儿,你还怕羞呢!若是让你的嫣儿妹妹看到,还不知会如何促狭取笑与你呢!” 王囧此时也是回过神来,既然孙妙要揶揄自己,自己反而不想让她如愿,所以将笑面神功发挥到极致,脸上绽放纯真笑容,羞意却是全然不见,坦然道:“孙大家,你夤夜来访,究竟所谓何事。莫非不怕曝露了身份吗?” 孙妙见王囧言及正题,也是笑靥一敛道:“囧哥儿,我是来辞行的。” “辞行?”王囧被孙妙的这个答案惊了一下,不由脱声问道,“孙大家,你要去哪里?” “明州此事已了,我自然不能长驻此地,至于去到哪里,就是我们九幽暗探的机密了,我却是不能告知于你了!”孙妙说到这里,忽然妙目一闪道,“囧哥儿,你是这么惦念姐姐,想要知晓我的行踪,也不无不可,只要...你正式加入九幽暗探就行了!” 王囧听着孙妙娇柔的声音,却是没有半分兴奋,反而倒退一步,敬谢不敏地道:“孙大家天宫瑶池中人,我这种凡人蝼蚁一般的东西,哪敢将心思惦念思忖到你的头上。不过无论孙大家去到哪里,我都祝你安平顺利就是!” “囧哥儿,你真的不想加入我们九幽暗探吗?我觉得你这人虽然窝囊了一些,却绝对是聪慧机智之人,而且又是天生心志坚强,不易被外物诱惑干扰,实在是在黑暗中游走的大好人才。只要你肯...我愿意...” “肯什么?愿意什么?”王囧缩了缩身子,又是往后而退,他本来就是站在床边上,加上之前又是退了一步,所以这次直接脚后一绊,便跌入了床榻之上。 孙妙见状咯咯一笑,娇躯美体不甘示弱地趴伏下来,以一个极端暧昧香艳的姿势,虚压在王囧的胸膛上。 王囧料不到对方竟然会如此大胆,一下子惊诧在原地,连微微动作也是不敢,虽然心神高度紧张,但是眼睛却是忍不住往孙妙的对襟襦裙的领口去瞟。 对襟襦裙本就是敞开的领口,此刻在孙妙的俯下的身姿下,低低的领口掩不住两团凸起的坚挺,连半截雪白的香肩也是露在外头,还有那丰润香唇上的鲜红,简直是叫人血脉贲张,难以自持! 王囧‘咕噜’咽了一下口水,声音微颤地道:“孙大家,这要是让人看见,我就完了。我们还是规规矩矩把话说完吧。” 孙妙‘呸’了声道:“胆小鬼,没听过,人在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吗?” 王囧心中怀疑这世界有这么荡的女人吗,虽然她长期在栖身在青楼楚馆当中,但是王囧却不相信以她的身份地位,敢有什么人强迫欺凌她,而且之前的几次交流,此女也只是用表面上的放荡,遮掩她高深莫测的xìng子才是。 王囧哪里信她的鬼话,再次推怯道:“这大半夜的,孤男寡女,为了孙大家的名节,还是不要如此最好。 王囧话音方落,没曾想孙妙竟然轻盈跃上床来,侧躺在王囧身侧,娇笑道:“奴家好不容易托付真心,不相信的话,奴家证明给你看吧,看我是不是耍花枪。” 孙妙说着荡声一笑,轻巧的踢掉脚上的一对金sè绣花鞋,粉装玉裹的纤足半曲起来,眉目荡意迷离,不过妙目深处却有一丝戏谑之sè,似乎根本不相信王囧会有这个胆子一般。 王囧从床上跳将起来,脑袋一转,蓦然语气决绝地道:“死就死一回吧,你等等,我把门关好。”他跳下床来,先是门口鬼头鬼脑的张望一下,然后缩回头来,把门从里面用栓子栓好。在这些过程之中,孙妙在一旁看得咯咯直笑。 准备完毕,王囧跃上床来,摩拳擦掌,一幅sè狼样,跟刚才的萎缩小子,完全两种神情。 王囧sè迷迷的拿起孙妙蹬下的绣花鞋,轻嗅两下,随后嘿嘿一笑,就急sè地压了上去。看着那一星如海棠般眼红的朱唇,狠狠凑了上去。 下一刻,孙妙的一双玉手果然顶住王囧的胸膛,只是她眼睛却中一道寒芒一闪,小嘴正要张开。 王囧却是抢先说话,言语中说不出的yín*邪,只听他道:“孙大家适才不是说,只要我肯,你就愿意吗?现在我就在你耳边悄悄告诉孙大家,我对孙大家是仰慕已久,前肯万肯,就看你这位仙子是不是真的愿意了...” 第一百三十章 三人同乐 第一百三十章 三人同乐 王囧本待去看孙妙的窘态,但哪里知道此女的惊怒之sè一闪而过,随即便换上了一副小鸟依人,任取任予的情态,更夸张地是xìng感的香唇竟然微微启开,呵出如兰花般的诱人香味,仿佛在勾引王囧的舌头一探香幽一般。 王囧一时间怔住了,孙妙却是不管不顾,变本加厉地在勾魂玉容上,幻出种种魅惑表情,给足了王囧视觉上的诱惑... 不知这美人儿如何思忖的王囧,正待正sè说话,脱出这自己造成的尴尬窘境,忽然背后却是一句冷哼传来,王囧心中一惊,清醒过来,双手一推床榻,从孙妙的曼妙女体上腾地跳将起来,随即朝那冷哼处一看! 喵了个咪的!诸葛嫣什么时候跑来了,刚才自己不是查探过门外的情形吗? 孙妙却是对‘坏’了两人好事的诸葛嫣,没有丝毫惊异,只是好整以暇地直起身来,瞅瞅诸葛嫣,娇笑道:“好秀sè可餐的妹妹啊,怎么大半夜地跑到囧哥儿的房间来?” “你...你们...我...”诸葛嫣看到这一幕,也是且羞且怒。她之所以半夜回来此地,是因为等待江沧澜不得,想及王囧乃是江沧澜的弟子,说不得会有他的消息,所以才跑来探问究竟。 可是...哪里会想到撞到了这一幕! 看着面sè羞红,不知如何启齿的诸葛嫣,王囧正待开口辩解几句,孙妙又是开口道:“囧哥儿,你真有手段。这般明媚的妹妹也是被你骗的芳心痴缠,竟然半夜里还chūn情难耐,自荐枕席。咯咯,莫非是新近才尝了男女极乐之事,所以食髓知味了...” 王囧听到孙妙竟然如此言语,什么备下的解释都被堵在了喉咙口,孙妙乃是明州暗探首领,怎么会识不得诸葛嫣,她为何要如此言语,莫非... 诸葛嫣的一声冷斥打断了王囧的思绪,只听她气愤填膺地道:“哪里来的狐媚女子,竟然恬不知耻,说出这些污言秽语来!” 孙妙好不相让地道:“你问我从何而来,听说过仙巧阁,我正是那里的头牌姑娘,囧哥儿平rì无事,最喜找我谈心做事...哦,不对,应该是说事才对。” 听着孙妙露骨的言语,诸葛嫣的脸sè已经越来越青,不是瞥向王囧的眼神,几乎就能将其粉身碎骨一般溶蚀。 可是孙妙仿佛视若不见一般,又是咯咯笑道:“妹妹何必生气,男人哪个不爱风月,何况又是囧哥儿这般火旺体壮的,哦,不说了。妹妹相必也是试过囧哥儿的手段,方才如此痴缠不弃的吧。其实妹妹大可不必吃醋,正所谓择rì不如撞rì,这床虽然小些,但也不妨碍我们三人共参周公大礼啊!” 嘭! 诸葛嫣粉拳紧握,终于被孙妙激地爆发起来,轰地一拳重重砸在了门框下。 已经是三品武者的诸葛嫣实力本就不弱,现在又是含恨全力出手,所以还算硬实的实木门框,也是被击打地变形碎裂。 “你的手...没事吧?”王囧看着诸葛嫣发红的拳头,着急地想问一句,但是换来的却是极怒中美人儿的一个噬人眼神,随后只见其香肩一耸,便猛然摔门去了! 诸葛嫣‘腾腾’远去的脚步声,犹如踏在王囧的心头一般,心里好似堵了一团棉花般难受。 待得佳人脚步声彻底杳然,孙妙甜美的声线才传进了王囧的耳中,“囧哥儿,莫非是生奴家的气了吗?莫非我哪里说错话了吗?” 王囧蓦然转头怒视了孙妙一眼,但是却没有如同对方预料般暴怒起来,反而在调适了一下呼吸后,语气格外冷静地道:“我知道你的心思。” “哦?”孙妙应了一句,显然是很有兴致听听王囧的答案。 “你早我一步就听到了诸葛嫣的脚步声,然后故意说些诱引的言语,以女*sè迷乱我的心神,好让我难以注意到诸葛嫣的行藏。然后等她看到这误会丛生的一幕时,更是故作不知她的身份,以露*骨言语,进一步激怒于她,同时也是向我泼出了洗不清的污水。你如此做的目的,为的就是在临离开明州之前,断绝我的非分之想,也彻底败坏我的名声,好让诸葛嫣对我的好感消融无存。等一下,也许方才发生的一幕,并非是你觉察诸葛嫣凑巧前来时的临时起意,而是你根本就知道诸葛嫣等候所谓的‘江沧澜’不着,所以等她出门之后,才故意半夜登门的吧。你是九幽暗探的首领,诸葛嫣的一举一动,甚至于是心思,也是逃不出你的掌握吧。否则以你我的身份地位,你也无须专程向我辞别,更不会选择半夜里了。” 听着王囧冷静的说出自己的盘算计划,孙妙妙目中倒是露出一些惊异之sè,用颇为赞许的声音道:“王囧,你能想出我的心思不难。难能可贵的是,在你踏入陷阱之后,还能如此之快恢复冷静的思维,这才是让我惊讶地地方,说一句实话,我真是越来越觉得你适合加入九幽暗探了!” 王囧将手一挥,道:“不必了!我对于被一个女人压在身下,不敢兴趣,尤其是像你这样**蚀骨而面不改sè的女人!” “咯咯!”孙妙掩着香唇轻笑道,“缘来你还是怨我坏了你和三小姐的好事。其实我这么做,也是为你着想,你也不是笨人,难道还不知晓你和诸葛嫣之间,是不可能的吗?” “这些事情不用你多费心思!” “我不费心思去管,等到侯爷出手,可就不是像我般使些无伤大雅的小手段了。侯爷最近心烦事多,脾气可不怎么好,只要他的雷霆之怒降下,你可能连一点骨头渣子也不剩了。”孙妙说到这里,忽然又是回复了一向的魅惑模样,媚着声音道:“你对三小姐的心思是心思,难道奴家对你的心思就不是心思了吗?呵呵,若是你真爱美女,我手下佳丽三千,甚至比得上皇宫大内,只要你加入我麾下,环肥燕瘦,还不是任你挑拣。奴家定为你做主牵线就是了!” “不用了!”王囧语气冷冷地道,“我的事情,zì yóu我处理,哪怕来rì如你所说,骨头渣子也是不存,也不须你太过费心!” “哦!”孙妙无奈地摊了摊玉手,从床榻上做了起来,一边整理着有些凌乱的衣衫,一边风轻云淡地道:“神女有意,襄王无情,叫奴家还能说些什么,只是可惜了...唉,你这么一个人才!” 孙妙说到这里,见王囧面无表情地望着自己,又是继续声音酥婉地道:“说起来,今次能破了青龙会这一局,还将惊蛰和另外一位堂主擒获,真是让我喜出望外。这其中你的功劳,着实不小,先是侦窥到了‘惊蛰’的真容,随后又顶住了三rì之咒的压力,没有向青龙会通报我的身份,最后还在‘惊蛰’暴起的时候,救下了三小姐。桩桩件件,都是了不得的大功。若是没有你,我也不能想象竟然能如此顺利击毙惊蛰,你知道她们花了多少力气,来消弭三小姐对她的疑心吗?不仅跑出了庞过之以行苦肉计,还真的突袭了二十个藏身之所,而且据我情报所知,那些可真是货真价实的高手啊!不过,最终这一切筹谋安排,还是徒劳无功,你看这是什么?” 王囧虽然没有说话,但眼睛还是循声望了过去,只见孙妙白皙如玉的指间夹着两件物事。 王囧自然认得,因为这就是他亲手交给青龙会的两把钥匙。 “这是从她的尸体上找到的!惊蛰机关算尽,却是九九归原,最后这钥匙还是回到了我的手中。看着她冰冷惨白的尸体,我还真有些高手寂寞的感觉了。” 孙妙说到这里,见王囧还是不说话,又是继续道:“在青龙会里,惊蛰是负责渗透的二月堂主,而庞过之是负责惩戒的十一月堂主,青龙会安排了两名堂主进入了六扇门,而且都成了四大神捕!他们可真是处心积虑啊,六扇门是朝廷设立,用来制衡侯府的,看样子青龙会早就将侯府作为他们的首要大敌了呢!”孙妙说到这里,也是正好慢条斯理整理好了襦裙衣衫,只见她长身而起,做了一个和来时一样的惬意懒腰后道,“好了,我该说的已经都说了。虽然劝不动你的心思,但至少告诉了你,今后无须再担心青龙会一事了,而且我也不会主动向侯爷,告知你和三小姐的事情,这样也算是还了你的功劳苦劳了。今rì一别,不知何rì再见,期望你能好自为之,相见之rì,还能是一个好胳膊好腿的囧哥儿吧!” 孙妙款款挪步,从王囧身侧走了过去,但是忽然一只手却是横起,拦住了这美人儿的去路。 孙妙蹙着黛眉,问道:“你这是干什么?” “不干什么!你该说的都说了,可是我还有我想说的!” 孙妙颇有兴致地看了王囧一眼,“你想说什么?” 王囧毫无胆怯地对上孙妙的美眸星光,语气有些怪异地道,“你气走了诸葛嫣,难道不应该好好补偿我一下吗?” “补偿?”孙妙有些没好气的道,“怎么补偿?” 王囧一把揽住孙妙曼妙的柳腰,然后以一种比之方才更加yin邪的口吻道:“我的最好补偿...自然就是天下艳名远播的舞仙孙妙了!” 第一百三十一章 伊人有疾 第一百三十一章 伊人有疾 王囧的房间再次传出响动,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房内充盈着孙妙的香气,锦帐内隐见被翻皱,气氛香艳旖旎,孙妙泛于双颊的红晕,恍似瘟疫般蔓延至耳根和粉颊。她抚了抚有些微皱凌乱的衣衫,看了看锦被内眼波灵动的王囧,带着一阵香风飘然而去。 孙妙把门关上,转过娇躯,无力地挨在门上,垂下目光,平息了一下自己的呼吸,方才踏着夜sè,在侯府里穿行起来。 很快,孙妙就绕开了所有的守卫,推开后门,出了夜sè中静谧的侯府。侯府的守卫都是新近置换的,都是出自七星卫的高手,而且其中不乏先天武道家,但是他们要想侦知一名六品武道家的行踪,还是有些困难,尤其是当这些守卫都是此人安排下的时候,更是如此。 侯府的后巷很狭长,铺的是青石板面,孙妙的玉足就踏在一块块的青石上,因为是深秋,夜sè下的青石蒙上了一层水汽,水汽的冰寒透过不厚的鞋底,渗到了孙妙的足底。 仿佛在配合孙妙默默的脚步声,远处依稀传来打更的梆子声。 当当当...梆子敲过五下,正是寅时。 这个时间本是人睡得最熟的时候,但是狭长的巷子中偏偏闪出了一个人影。 没错,人影是突然闪出来得,前一刻孙妙还未曾看见,后一刻她就立在了自己前面的三丈之处。 孙妙莲步稍顿了一下,继续行路,仿佛未曾见到这人影一般。 直到两人的距离缩短为一丈,对面的人影才在稀薄的夜sè水雾中清晰起来,只听对方开口道:“夜半孤身行路,不怕会有杀身之祸吗?” 对方的声音是很好听,而且是一个女子,不过好听的声音,却没有好看的身材,与面前的身姿曼妙的孙妙对比下来,对方的身材犹如一只水缸一般,而且是能装二十桶水的大水缸。 “平rì不做亏心事,夜半自然不怕那些不洁之物找上来。你是...” 孙妙还在推测对方的身份,可是对方已经先一步说出了孙妙的身份。“你是舞仙孙妙!” 孙妙微微有有些讶异,“你认识我?若是我没看错和记错的话,你应该是明州神医叶竹萱!” “果然不愧是明州府九幽暗探首领,连我一个面容丑陋的市井妇人也是一眼认出,真是佩服佩服!” 孙妙的星眸也是缩了一下,玉容还是波澜不惊的笑容,饶有兴致地盯着叶竹萱,道:“叶大夫,你适才之语,为何奴家听得有些不甚明白呢?” 叶竹萱踏前一步,使得她的丑脸被孙妙看得越发清楚,“是听不明白,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呢?” “哦?这么说来,你是认定了我的身份,且不论你的猜测对与不对,我只问你今rì现身的来意何为呢?” 叶竹萱伸出两根手指,虽然她的腰肢很粗壮,但是手指却是纤细地如同青葱一样,“一来嘛,自然是想亲眼见一下破了青龙会三rì之咒,并将惊蛰等两位青龙会堂主一举击毙的孙大家风采。二来嘛,我是一个大夫,自然是给你治病的!” 孙妙闻言哑然失笑道:“虽然奴家只是一娇滴滴的弱质女流,但身子却无有什么不爽利的地方,似乎暂时借助不到叶大夫的神医妙手吧!” 叶竹萱摇了摇头:“孙大家何必欺我,你不仅病了,而且得的病还不只一种。” “呵呵,我竟然还是百病缠身了,如此说来,奴家倒是也来了一些兴趣,不知叶大夫可否说说我究竟病在何处。” 叶竹萱抚了一下自己的胸前一线道:“首先你的经络有病!” “经络?” “没错,孙大家身为九幽暗探明州府首领,技艺非凡,不仅身具先天六品武道家的实力,而且善用魔门奇功,其中之一就是能催发人体潜能,令本身实力瞬时间大幅增加的天魔解体**。这天魔解体**虽然好用,但本源却是依靠点燃魔火,燃噬生命jīng华,若是多次使用,长久下来会灼伤经脉,透支生命,甚至是折少寿元。虽然你用秘法滋养经脉,又服食了调养经脉的药物,但这些方法也只是治标不治本的法子,只能延缓推迟伤势的发作,而不能真正消除后患。每rì子午二时,分别受寒热煎熬之苦,难受非常,请问这算不算是一种病!” 孙妙红唇抿了一下,秀眉也是微微一蹙,既不承认也不反驳,只是淡淡道:“那么我还有什么病呢?” 叶竹萱指了一下自己的眼睛道:“孙大家的另外一种病,更是严重。那就是你的眼疾!” “眼疾?”孙妙眨了眨自己的秋水妙眸,不解道,“叶大夫,你说我眼睛患有病症,是否有些无稽之谈了呢?” “孙大家眼眉如画,秋水生波,若是别人从外形来说是极美的。但眼睛是人的六识感官之一,所以眼睛是孙大家用来看别人的,而不是给别人看的。可你却经常看不清事实的真相,又或者说人自以为了解了真相,但也许你心中的真相,不过只是又一场虚妄而已!”叶竹萱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唇角一扬道,“孙大家,你说一双看不世事和真相的眼睛,是不是有病,而且还是一种很严重的病!” 孙妙浅笑盼兮地道:“我身处烟花之地,每rì里都与三教九流之人打交道,虽然不敢说火眼金睛,但察言观sè、洞人识物的本事却是不低的,怎么也要比一个整天对着枯黄面sè病人的大夫,来得准一些吧。怎么到了叶大夫的口中,我的眼睛就恍如瞎了一般呢?” 叶竹萱不以为然道:“乱花渐yù迷人眼,也许正是孙大家看得太多,看得太杂,所以长此以往下来,才会得了眼疾吧!就说昨rì里侯府死去的那位女子,多好的一个姑娘啊,花容月貌,jīng于推理,而且还武功不俗,可是就这么香消玉殒,若非是孙大家看走了眼,又如何会有这般的惨剧发生呢。” 孙妙不置可否地轻点螓首:“那名女子乃是朝廷重犯,死有余辜。不过叶大夫既然这么说了,我就姑且听之吧,那么敢问叶大夫一句,奴家身上还有什么病症呢?” “孙大家的最后一种病症最为严重,而且也是前两种病症的根源,唯有治好了这第三种病,孙大家才能真正有一个康健的身子。” 孙妙有些讶异地道:“哦?叶大夫说得如此神乎其神,那奴家可真的是要洗耳恭听了!” “脑为人之首,心为人之本,而眼睛又是心灵的窗口。孙大家之所以经脉受损,妙目蒙尘,关键就是心有病,所以你的第三种病就是...心病!” “心病?”孙妙笑着道,“叶大夫真是越说越玄乎了,从来只听说过身体不爽利可以找大夫的,怎么现在大夫也为人解起心结来,这不是和尚道士才会做的事吗?” “天下三百六十行,行行都可入道。入道而见微,见微而知著。所以无论哪行哪道,只要功夫深了,都可以触类旁通,举一反三,我一个大夫会看心病也是情理中事!” “那我的心病究竟是什么呢?” “孙大家的心病就是太过cāo心,身为九幽暗探明州府首领,rì理万机,鞠躬尽瘁,而且一步算错,便有杀身之祸。试问人在如此重压之下,长此以往,怎么会没有心病呢?” 叶竹萱头头是道的言语让孙妙也不知如何反驳,干脆顺水推舟道:“好吧,被你这么一说,好似我真的有心病似的,那么怎么才能医治我的心病呢?” “常言道,心病还须心药医。要治心病,自然要用心药才可以。而要打开孙大家的心中郁结,只有靠...一把钥匙。” 孙妙的声音有些转冷,“钥匙?” 叶竹萱的声音却是不曾有丝毫改变,继续若无其事地道:“没错,就是孙大家发髻上的那把钥匙,这把钥匙能够打开侯府府库宝箱,也能打开孙大家的心结。只要心结一去,余病自然不足为道,叶某人只需翻手之力,就能化于无形之中。” 孙妙俏脸忽明忽暗,秀眸先泛起深重的杀机,旋又为更复杂的神sè替代,清斥一声:“叶竹萱,你到底是何人!” “我到底是何人?孙大家问出这个问题,还不肯承认自己的眼睛有恶疾吗?我就站在你鲜血可溅之处,你难道不会自己看吗?” “我清清楚楚看到你,你就是叶竹萱,为何说我的眼力不好!” “你真的看清了吗?” 叶竹萱的话音方落,忽然她身体周遭的水气开始升腾模糊起来,仿佛幻境一般,须臾之后,水汽复又散去,露出其后的真容,粗壮的妇人不见,却换了一名身姿玲珑的女子。 身材变了,但是衣衫没变,本是合体的衣物,现在犹如宽大的袍服般罩在此女的身上。 待得看清叶竹萱的真容,孙妙掩着香唇,稍稍后退了一步,惊声娇呼道:“你...你怎么和司徒燕长得一模一样?” 叶竹萱将jīng致的玉容凑近了一些,道:“不是我长得和她一样,而是她长得和我一样。” 孙妙疾言厉sè道:“你究竟是何人!” “我?”叶竹萱理了理自己的鬓发,轻言细语地道,“青龙会二月堂主惊蛰,你不是找了我好久了吗?” 第一百三十二章 天蚕变 第一百三十二章 天蚕变 “你是...惊蛰?那...”孙妙的声线微微有些波动,黛眉也是挑了一下,显示出芳心深处的波动。 “你想问那昨rì被箭shè死的司徒燕是谁,对吗?” 孙妙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好吧,时rì尚早。只要孙大家没有过激的举动,我倒是也乐意说说这些rì子发生的一切!” “洗耳恭听!” “一切的安排筹谋当然是围绕侯府内府库宝箱而来!这大半年以来,我们两方明争暗斗,也不知交锋了机会,但都是两败俱伤,你们抓不到我,我也拿不到宝箱内的东西!” 孙妙听到这里,忍不住插言道:“其实你就没有想过,这许多rì子下来,若真只是为了守护宝箱,我们早就可以将其转移,甚至连当初运到明州府也是多余之举!” “这些我们当然有所考量,你们无非是想以此为饵,钓上我,或者是钓上青龙会这条大鱼!但正所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既然这里有我们要的东西,一切冒险都是值得的!” 孙妙蹙眉问道:“你们就不怕即便得到宝箱,里面也是空的吗?又或者那有关于三把钥匙的消息根本就是子乌虚有的呢?” “我们能花下如此人力,自然知道宝箱之内的东西不假,而且此物以前一直深藏在京城侯府之内,我们即便想取,也是取之无门,这次离开了京城还有诸葛万代的眼皮下,我们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哪怕是付出再大的代价,也是在所不惜!而且今次你们放出这么的香饵,也非是无的放矢,诸葛万代主持的第三次北伐即将开始,容不得任何岔子,而我们青龙会又是你们这么多年来的眼中钉、肉中刺,所以想要在北伐之前,一剪而除之!” 孙妙直承其事道:“可惜这大半年来,你们虽然用尽了办法,都是没有如愿!” “我们没有如愿拿到宝箱,你们也没有如愿抓到我们。我们的这一局从一开始,便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一局,却料不到下了如此长的一个平局,但这局必须要有一个了断,所以要想破局,只有一种办法!” 孙妙完全知晓叶竹萱的心意,直接替其说道:“要想破局,我们中的一个人就必须死!你选择的是你自己去‘死’!” “没错!身为青龙会的二月堂堂主,我即便想死,也不能死得太过轻易,没有跌宕起伏的过程,没有诡谲的yīn谋,没有人会相信,正因为这样,我设计了三rì之咒!” 孙妙讶异道:“三rì之咒是你设的一个局?让我们相信你已经‘死’了的局?” “是的!只有我死了,你才会浮出水面,才能让我知道谁是九幽暗探明州府的首领,也才能让我拿到最后一把钥匙!” 孙妙思忖了一下,又是问道:“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布置这‘三rì之咒’的?” “真正意义上的开始,要从你方的林霖发取得那副画像说起。” “那幅画着你容貌的肖像?” “是的,我们也很讶异你们为何会取得这么一幅肖像,而且这幅肖像很有可能来自王囧。其实从一开始我们就知道王囧是你们布下的一颗棋子,等着我们自己上钩,然后借机楔入青龙会中。当时我们也为了府库的宝箱犯愁不已,因为你们守得实在是太密不透风了。难得有了这么一个变数,即便知道是一个有毒的香饵,我们也要去咬过来。” “所以你们一开始就知道王囧是激ān细了?” “没错!和王囧联系的人名叫黑影,黑影不喜欢别人对他说谎,他自己也不喜欢说谎,所以他真的是姓‘黑’,他对王囧直言了对他说谎者的下场。这也是我们给王囧安排的结局,只是没有想到此人的修为能够进展如此神速,最后竟然反而杀死了黑影!” “三rì之咒就是从黑影口中说出的!” “我本来是安排黑影去向王囧说出这个计划的,可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方式。不过无论如何,黑影还是完成了他的任务!” “那么司徒燕是不是你们的人?” “不是!她只是适逢其会而已,当然也有庞过之的引导因素在内。不过她的推理能力实在惊人,一开始就觉得三rì之咒背后,还有别样的yīn谋。他不仅看穿了庞过之的身份,而且从审问出了名单,并且突袭那二十处藏身之地。不过她的表演就到这里为止,然后我出手杀了她,李代桃僵,并且早早就将她的尸体丢掷于了侯府的荷塘之内。” “既然司徒燕不是你们的人,那么庞过之的暴露,就不是苦肉计了?” “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其实我们当初看中庞过之,是因为看重他的将门身世。利用他家世的力量,还有我们青龙会的帮助,他蹿升地很快。可也许是因为一切得来的太过容易,这些年来,他的武功没有太大的进步,连心智也是浮夸起来,所以我们早就想将其除去,以免成了长堤蚁穴之患。所以我们一开始便定下,若是他不被发觉,就卧底在侯府之中,配合我最后劫持诸葛嫣。若是被发现,那就更能让你们自以为是地得出结论?之后的一切不就是这么发展的吗?” “那么说来庞过之对此,全然不知情吗?” “没错!” “那么你们又是如何做到令侯府所有守卫同时中毒的呢?” “这个还需要多问吗?” 孙妙也是抚了一下光洁如玉的额头,恍然道:“差点忘了你的身份,你是明州府的神医,所以很多侯府之人都找你看过病,而且从田拓光一事上来看,你又是擅长混毒之术。所以早就趁着给他们看病的时候,下了毒药,然后再机会激发出来即可了。对也不对!” 叶竹萱点了点头,表示的确如此。 孙妙细细思忖了一下叶竹萱回答的一切,玉容yīn晴不定,也不知在想些什么,随即又是道:“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你会和司徒燕长得一模一样?你们是孪生姐妹吗?” “不是!” “那...” “我练的功夫是天蚕变!” 孙妙微微娇呼道:“天蚕变?天山雪蚕,三变化蝶,七变化仙。你练到了第几变!” “孙大家不愧为九幽暗探中的高人,连如此秘法神功也有所涉猎,作茧自缚,化蛹而出,一旦练成了第三变,修为便可比肩五品武道家,若是能练到第七变,便能进阶武道巅峰,成为一品武道家。我现在刚刚练成了第三变,之后的每一变都可再令修为再进一品。每一变都是脱胎换骨,从美至丑,从丑至美,媸妍之间相互变换,体验人间百态众生之象。所以其中每一变都可以选择一个人物化形,正好这司徒燕曾经到青龙会偷学过武功,被我摄下了形容,所以我的第二变便是以她为形容。”叶竹萱说到这里,顿了一下道,“你们能查出我二变时的容颜,也真是让我有些吃惊了!” 王囧若是在此,他定可以听出更多的信息,因为在仙镜之中,王囧就曾见过‘惊蛰’在密室中痛苦练功的情景,其实这就是她从二变化身为现在第三变形象时的过程,只不过由于仙镜的气息不足,所以王囧没有看完整个过程而已。 至于司徒燕在青龙会偷学武功一段,王囧也同样在仙镜中见过,就是刻在石壁上的‘飞龙探云手’,此武名字含有一个‘龙’字,可不正是青龙会绝学的一个共同特征吗? “这本是我的一个秘密,不过说与你听,没有什么关系,因为你也是我敬佩的人,当然最重要的是...你即将是一个死人。和死人分享秘密,既能纾解心中的压力,又不用怕秘密传扬出去。” 叶竹萱说到这里,顿了一下道:“好了,我已经回答了你所有的问题。我之所以大费周章地诈死,为的就是骗你出来,然后拿到这最后一把钥匙。我之前说你有眼疾,有心病,作为一个医者,就当是我替你一劳永逸地祛除病痛之苦了。” 孙妙听到此言,没有丝毫的惧sè,反而如同知己一般的口吻道:“我们都是行走在黑暗中的人,心里憋了比很多人难以想象的秘密,的确需要一个舒压的渠道。今**我相见,也是有缘。临死之前,我可以送你另外一个消解压力的方法!” 叶竹萱闻言也是来了兴趣,“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但闻其详!” “惊蛰大人听岔了,我说的临死之前,非是指奴家即死,而是指惊蛰大人的命运。因为想要解除这种压力,一是和死人分享,二嘛...就是自己成为死人。惊蛰大人,你说不是吗?” 孙妙此言一落,巷子里的气氛陡然变得紧张起来,黑夜中的水汽,几乎就要凝结成实质一般。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咿呀”一声,方才孙妙出来的后门打了开来,一个人影悠然走了出来。 叶竹萱两眼闭起前所末有的光芒,紧盯着那远处慢慢走来的黑影。最后黑影一直来到了孙妙的身旁,和她并肩立着,微微一笑道:“闻惊蛰大人之名久矣,想不到却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啊。” 第一百三十三章 高明的算计 在叶竹萱还在晃神的当口,王囧已经迈前一步而出,道:“惊蛰大人以诈死为破局之计,孰料我等不能将计就计呢!” 叶竹萱冷冷看着王囧没有说话,王囧也不管她,自顾自道:“孙首领早就看出了你的诈死之计,什么三rì之咒、什么苦肉诈死,在孙首领眼中都如浮云儿戏一般,你既然想要闹腾,我们就陪你做戏,反正这其间的龙套也是你们来跑,饭盒也是你们来领。。。我们也损失不了什么,最后等你得计现行之后,再抓你天罗地网,无处遁形就是!惊蛰大人,也许我应该称你为叶大夫才对,毕竟你曾是救过我一命的恩人,可惜自古正邪不两立,今rì也由不得我全力以赴了!” 叶竹萱丝毫不为王囧的言语所动,只是轻抿了一下香唇,随后淡淡道:“你是如何看破我谋划的?” “在司徒燕尸体浮出水面的一刹那,我们都觉得所有的真相也全部浮出了水面。但是回过头来细想,却是还有好几处难以说通之处!” “哈哈,你自以为手段高明,神鬼莫测,其实却是弄巧成拙,画蛇添足。先不说你想隐晦行藏,只管低调度rì便可,偏偏要做出高人派头,试问哪有普通医者,不仅有回chūn妙手,还jīng通针法和炼丹之术,这岂不就是一个大大的破绽!” “二来,你自鸣得意,在三rì之咒中故弄玄虚,将侯府上下守卫齐齐迷晕,虽然此招看似妙手偶得,其实却是臭不可闻的烂棋一步。正如你之前所言,何人能够一下子迷倒这毫不相关的所有人,嫌疑最大者,岂不就是能够接触他们饮食起居的人物吗?而侯府守卫又都喜去你处看病问诊,如此一来,凶嫌的身份还不呼之yù出吗?” “三来,司徒燕之死。看似是她机关算尽,最后力敌不支而死,但是细细回想下来,整个过程却是有诸多矛盾之处。若说她是用苦肉计牺牲了庞过之,最后又抛出了二十名先天高手来加重筹码。为的却只是取信诸葛小姐。而且还被孙首领轻轻松松破解。这个过程说好听点叫做‘曲折’,但是说难听点却是‘别扭’,这么别扭的布置,初始之下还能因为我等心情激动。瞒骗一时,难道你还指望能蒙蔽我们长久吗?” “四来。。。”王囧口若悬河地还想再说,身边的孙妙却是轻咳了一声,王囧立刻知机地道,“正所谓事不过三。反正你露出的纰漏马脚多不胜数,多的我也就不说了。最后我就反问你一句,你不是说孙首领眼不明心不亮,看不穿虚妄吗?好个大言不谗!我看这些病症,送给你才最是合适不过了!” 别看王囧说的顺溜,其实这是因为他早就将这些言语,和孙妙说过一遍的缘故。 当时他故意装作被孙妙美sè所迷,想要亲近佳人,其实就是怕隔墙有耳。所以制造一个耳语的机会,好将叶竹萱才是惊蛰的秘密告诉于孙妙。 否则即便是吃了雄心豹子胆,王囧也不会爬上孙妙的大床,这不是老寿星上吊,活得不耐烦了吗? 可是就在王囧凑到孙妙耳边的时候。却是偏偏出现了诸葛嫣,生生坏了自己的布置,而且因为不知四周是否还有惊蛰的耳目,王囧也是不便解释说明一切。只能任由诸葛嫣气走。毕竟诸葛嫣生气事小,若是失去了抓捕惊蛰的机会。那才是后患无穷的大事。 所以当最后孙妙想要离去的时候,王囧才会豁出胆子去揽住了她的柳腰,然后在这女子发作之前,迅速耳语说出了一切。 之后两人在房中‘折腾’了许久,就是在商谈此事,并且为抓捕孙妙做出各种布置。而在孙妙孤身离去的时候,料定惊蛰会将注意力放在孙妙身上,得了孙妙令牌和暗语的王囧,就立刻趁虚而出,将孙妙抓捕惊蛰的计划布置下达了出去。 至于最大的疑问,王囧为何会看穿这一切,而且神通广大到看清叶竹萱就是惊蛰? 当然不是他之前所说的几个疑点,那些疑点,其实都是王囧事后诸葛,挖空心思想到的。他之所以会发现叶竹萱就是惊蛰,完全是因为进阶先天之后,一时兴起,想要查看叶竹萱的喜好,哪里知道就看到了叶竹萱在内室的一幕。 当时的叶竹萱并没有做什么,但是王囧就是觉得镜子中的影像有些诡异,好像哪里似曾相见过一般。 就在王囧冥思苦想而无所得之时,镜像上的青绿sè光芒提醒了王囧。 仙镜是用每个女子的气息发动的,但是专属于每个女子的气息颜sè却是不尽相同,比如诸葛嫣是玫红sè的,季婵是月白sè的,而叶竹萱就是青绿sè的。 可是青绿sè的气息又不光只叶竹萱一人,没错,还有一人的气息也是这个颜sè,那就是。。。惊蛰! 一念及此的王囧,立刻悟明白了为何自己会觉得镜面上的影像有些诡异。那就是因为这和他当rì得到美人名录,然后利用上面的气息查看惊蛰真面目时看到的房间布置一模一样,只可惜当时的惊蛰,或者说是叶竹萱是蒙着面纱,而王囧又是把注意力关注在‘人’,而非她背后的‘景’上,所以即便是在炼丹时进了她的内室,也没有察觉什么不妥来。 验证了这一点之后,问题就来了。为什么叶竹萱的内室和惊蛰所处的房间,布置会一模一样! 最有可能的解释。。。叶竹萱就是惊蛰! 高人!隐藏在明州!青绿sè的气息!女人! 惊蛰和叶竹萱之间有太多的共同点,若非两人的样貌实在是太天差地别,否则只怕不用动用仙镜,孙妙和林霖发也早就怀疑到她头上了。不过话说回来,正是因为叶竹萱有改变容颜的奇功,否则她也不敢堂而皇之地出现在明州? 天蚕变? 三变成蝶,七变成仙? 想不到惊蛰的功法竟然如此神奇,若非机缘巧合,再加上仙镜,也许这次真的要被她釜底抽薪,将三把钥匙凑齐了。 毕竟孙妙已经认定击毙了惊蛰,她的心防和府库的守卫都是最没有防备的时候。 不得不说,惊蛰的这一步算计,真是。。。高明! s 第一百三十四章 六合烈阳阵 第一百三十四章 **烈阳阵 叶竹萱听完王囧的言语,沉吟了半晌,没有言语,末了莞尔一笑道:“世事犹如棋局,本就是一步错,全盘输。 虽然这次我自问落子谨慎,步步为营,但依照结果论,输家还是我。” 孙妙接语道:“惊蛰大人既然自认服输,不知是否有引颈就缚之意呢?” “此局文斗我是输了一筹,但武斗却是输赢未定,说不得待会儿还是孙大家向我乞饶一命呢?” “哦?”孙妙美目一亮,仿佛闺蜜聊天般随意道,“姐姐既然有这兴致,那奴家只能奉陪到底了!” “你我之间何用得着说什么客气话...来吧!” “好啊,姐姐小心了!” 孙妙此语话音方落,忽然只闻轰然砖石碎裂的声音,狭小的巷道两侧墙面上,竟然生生砸出六个孔洞,依稀可见人形。随即王囧只觉得双眼一花,六道黑影已经不知何时,站定在叶竹萱的前后左右,将其牢牢围住。 这六人身量不高,但却给人一种极大的压迫感,一来自然是因为他们体形长得极为均匀,而且背脊挺直,犹如立着的一杆标枪一般。同时他们的手中分别执着一根红木大棍。 王囧一眼就认出这六人正是当rì一击而擒下‘司徒燕’的高手。 当然现在王囧知道,那rì的司徒燕不过是叶竹萱假扮,因为当时真正的司徒燕早已遭了毒手,而叶竹萱也是为这六人故意擒下,为的就是行那金蝉脱壳、李代桃僵之计。 所以昨晚的胜败,根本做不得数。但是孙妙在知晓双方情势下,依然令王囧调派了此六人作为擒杀惊蛰的主力,可见当晚没有使出全力的,非只是惊蛰,连这六人也另有后手才对。 叶竹萱不待那些砖石碎落的风尘散尽,已经是先发制人,动了起来,只见她腰肢挺直了点,一对纤手略为提起,膝前挫腿微弯,竟给人一种即要腾升掠去的感觉。 而更怪异的是在王囧看来,她依然是静守原地,一寸也没有移动过。 六名高手受她牵引,一齐摆开架势。有人架棍与胸,以一字横向排开,拦住了叶竹萱可能逃遁穿越的缝隙,又有人挺棍向前,如同蓄势扑击的毒蛇一般。 这六人姿势虽异,但给人的感觉却是极为震撼,好似有一根无形的气机之绳,连接着六人一般,一人作出动作之后,另外五人就应该作出现下的动作才是,仿佛浑然天成,犹如六人合为一体一般。 “三才四象**,此六人所布的就是**烈阳阵,虽然他们每人只有先天七品武道家的修为,但六而合一之后,却是威力倍增,即便是中三品的武道家,也是莫能匹敌!” 听到孙妙的轻声言语,王囧不由疑道:“中三品?” “先天武道家与后天武者一样,九品由低到高,也是分为三流,第一流的自然是上三品的武道家,之后便是中三品,最后才是品级为七**的下三品武道家。每三品之间,隔着一个不小的鸿沟,莫看六品武道家和七品武道家之间,只差着一品,但实力却是大相径庭,这也是为何之前为何侯爷只安置了田拓广一人在侯府老宅之中,因为他就是六品武道家!” 王囧闻言还是有些疑惑道:“那么下三品,和这中三品,还有上三品之间,除了功力深浅之外,还有何差别呢?” 孙妙并不言语,只是美眸晶莹地盯着场中对峙的两方,示意让王囧自己去寻找答案。 “破!” 那六名使棍的高手,不知何人喝了一声,下一刻,六人同时动了起来,王囧几乎难以觉察他们的动作,这六人已经由极静化成极动间玄妙的变换。 叶竹萱左前方一人,旋棍成圈,呼啸而来,有种说不出的凌冽玄奇,教人无从捉摸他手中红棍下一刻究竟如何变化,会在何时爆出最猛烈的一击。 而右前方那人,则是直截了当,手持红棍,犹如丈二红枪般刺出,以雷霆之势,长驱直入,直指叶竹萱胸腹要害。 叶竹萱身侧两人,姿态更是奇怪,似进又似退,进两步却退一步,红棍在其手中像彩蝶交舞般穿来插去,既诡异又是好看。 而叶竹萱身后两人,一人气度沉稳,犹如胸含千钧磐石一般,满脸肃穆,一身衣袍无风自拂,显在积聚真劲,以作雷霆万钩的一击。 另一人则是轻轻跃起,将红棍提至头顶之上,高高举起,红棍在空中划过一道红影,发出尖锐的破空声,向着叶竹萱的后脑处狠狠砸去。 六人一齐攻至,虽然速度方式却有非常大的分异,但却是给人一种玄之又玄,暗合天道之感。 王囧在一边,也是看得暗暗咋舌,暗道若是换了自己,只怕未待这六人招式攻至,可能便已被其气势压迫地瘫软跪地了。 不过叶竹萱显然不是王囧,只见其面对如此玄奇高明的阵法,只是从容一笑,看也不看那声势凌厉的红棍,左右两手,便随意举指弹去。 咦? 王囧一看叶竹萱的手势,心中讶异,因为她手指弹出的方向,根本不是袭来棍子的轨迹,若是照此下去,手指只会弹在空处而已。 莫非连叶竹萱这等高手,也在棍阵之下乱了方寸? 电光火石间,红棍已经袭到了叶竹萱手指不到三寸之处,忽然那去势生猛的红影,忽地好似窒了一窒,再前进时,竟然真的偏离了原来的轨迹,反而以一个迎合的角度往叶竹萱的手指击去,就好像是送上门一般。 噔噔! 最先袭至的两根红棍,恰好被叶竹萱纤美如白玉雕成的手指弹个正着。 “当!”红棍在叶竹萱一弹之力的牵引下,顿时改变方向,下一刻竟然向着同伴后发而至的棍影撞去。 四根棍子在空中毫不留情地交汇,由于四人功力相近,所以互相也是占不了便宜,同时被对方之力,震地倒退了两步。 同一时间叶竹萱原地飞旋起来,秀发轻扬,衣袂翼飞,秀足离地寸许,幻影般踢出两脚,又轻易踹中了最后剩余两人的红棍。 被踢中的两人同时脸sè一变,闷哼一声,往后退了两步,然后脸sè再变.竟仍要退多半步,才能站稳。王囧见状眼中同时闪过骇然之sè,为何叶竹萱竟丝毫不受他们庞大压力的影响,在一种轻松写意的神韵中,便破解了六人看似无懈可击的攻势。 最为奇怪的是,为何最先的那两根红棍的轨迹,会忽然改变了去势呢? 孙妙天籁仙音,恰时地传入了王囧的耳畔,“你看到了吗?这就是中三品高手和下三品的区别了!因为他们的差别不在于功力的高低,而是...先天气场之力!” 第一百三十五章 赤阳木 第一百三十五章 赤阳木 “先天气场之力?那是什么东西?” 孙妙闻言解释道:“天地万物,运行有道。比如, 所谓的先天气场之力,就是利用绵延不休的先天真气,改变空间中本有自然的物xìng,你方才是不是看到了红棍发生了偏移和阻滞,这就是惊蛰利用先天真气制造了气场,干扰了红棍经过时的某个空间。” 王囧咋舌道:“连空间物xìng也能控制,这...这样岂不是无敌了吗?” 孙妙淡然一笑道:“当然并非如此,先天气场对于空间物xìng的改变是极小范围和短暂的,你也看到那红棍偏移的角度只是一丝一毫而已,只是发力的角度差之偏毫,最后的效果则是差之甚远罢了。所以先天气场之力,绝非是说能够cāo控他人的动作,否则直接让对手抹脖子就好,那还用得着辛辛苦苦的动手呢?” “原来如此!”王囧有些恍然地点了点头,又是揣度道,“如此说来,中三品的先天武道家,比之下三品而言,不仅先天真气雄浑jīng深,而且还多出了制造先天气场的能力,怪不得两者好似隔着一道巨大的鸿沟,这也是之前青龙会为何会费尽心机,对付田拓光的原因吧?” 孙妙点了点头,肯定了王囧的猜测。 王囧见状又是好奇地问道:“那么上三品的武道家呢?” “上三品的武道家,都是世上的绝顶高手,据说能够利用先天气场,编织出一个气场结界,在此结界之中,一切物xìng规律都会受到扭曲,进入结界之人的行动,乃至六识都会受到极大的影响。若是进入结界者修为太低,也许真的可能出现手脚不受控制,而自抹脖子的情形!” “孙大家,你也是先天六品的武道家,岂不是也能干扰对手的动作吗?” “对也是不对!” “什么意思?” “很简单,因为跨入先天六品之后,每个人的修炼其实没有固定的套路,要想使用先天气场,就要认识发掘出自身的潜力,你知道真气九xìng吗?” “九xìng?那是什么东西?” “所谓的真气九xìng,其实指的就是真气的九大特xìng,分别是卸、粘、爆、空、yīn阳等,每个人因为天生经络体质不同,先天真气这九种特xìng的强弱也是不同,所以进入中三品武道家之后,修炼者要做的就是找出最切合自己身体的某一种,或是几种真气特xìng,然后将其不断提升,直至能够以此创造属于自己的真气结界为止!所以叶竹萱和我虽然都步入了中三品武道家,但是使用的先天气场之力,却是因人而异,迥然不同!甚至可以夸张地说,没有一个武道家的先天气场之力会是一模一样,原因就在于没有人的经络体质会一模一样。” 嘶——王囧倒吸一口冷气,竟然是这样! 现在他终于明白为何孔明神机诀有言,前面的十二层功法,也就是到七品武道家为止,都有一个大致的修炼的期限,而后面的六层,则是依据个人机缘天资而定。 因为后面的六层的修炼,其实每一品都是对于自身潜力的发掘和释放,每个人的天赋不尽相同,每个人能够发掘的潜力也是天壤之别,所以修炼的路径需要你自身去发掘,若是路径走得不对,又或者是潜力本就没有太多可以发掘,那么终其一生,可能再也难有进益了! 王囧心中惊愕不已,但是眼睛几乎没有离开过惊蛰和六名高手的打斗,经过方才的短兵相接,双方又是回到了短暂的对峙之中。想及这六人的阵法虽然jīng妙,但奈何都只是下三品的武道家而已,王囧的心里也是不由担心起来。 “孙大家,惊蛰明显要比这六人高出一筹,好不容易将其围住,可不要功亏一篑,放虎归山才好啊!” 孙妙美目中shè出高深莫测地笑意,摇头道:“你且慢慢看下去便知晓了!” 看着孙妙故作神秘、卖弄关子的样子,王囧不由思忖道,莫非这六人还有什么杀手锏未曾使出吗? 正在王囧思忖之间,这六人的红棍又是向着叶竹萱攻了过去,这次六人的棍法还是不尽相同,却又相互呼应,不过在王囧看来,比起方才的合击招数,也没有明显的高明之处,心中正自诧异,为何这六人明明已经吃过苦头,为何还是要白费功夫。 砰砰! 下一刻的结果,却是让王囧大出意料之外,原来那六人的红棍的去势没有受到半分影响,虽然叶竹萱极力闪避,但还是有两根棍子,硬生生地落在了她的娇躯之上。 先天武道家的全力一击岂能小觑,即便叶竹萱比起几人高出了两品,但中棍之后,还是玉容红cháo一涌,喉头也是狠狠咽了一口,好似在压抑涌到喉头的鲜血。 一样的招式,一样的对手,结果为何却是大相径庭! 看着叶竹萱眼眸闪过的惊讶,王囧知道这次她一定还是动用了先天气场之力,只是为何这次却是不灵验了呢? “这六人的阵法之所以可怕,不仅在于其玄奇的合击之术,更重要的还有一点...那才是克制中三品武道家的关键!” 王囧不由脱口而出问道,“那是什么?” “赤阳木!你知道为何这些棍子会是红sè的吗?因为这六根红棍乃是赤阳木炼制!” “赤阳木又是什么?”王囧今晚接触了太多的东西,脑子也是有些晕眩起来。 “赤阳木乃是天外陨铁上生长而成的树木,不仅坚韧无比,而且因为此木之本来于天外,所以它的物xìng本就与这世上的事物不同。正因如此,以赤阳木炼制的兵器,才能不受先天气场之力的影像。我早就算准了惊蛰至少拥有五品武道家的实力,对付如此危险的高手,我又岂会掉以轻心呢?” 竟然是这样!王囧看着在棍阵下险象环生的叶竹萱,心下不由暗道,今次她应该再无逃脱升天之力了吧? 第一百三十六章 天一神水 第一百三十六章 天一神水 围困其中的叶竹萱,却已到了生死一线的关头。 此刻的她手中已经多了一柄柳叶刀,刀锋刺劈间,生起一股股强烈的真气狂流,若如无形的利器,锋芒到处,和那无处不在的漫天红影子搅击在一起,碰撞出星闪火花,在黑夜之中,格外令人怵目惊心。 叶竹萱身为五品武道家,论及先天真气的强弱,当然高出六人不止一筹,所以柳叶刀泛起的银光,虽然好看,却是招招要命,只要让其刀锋沾及任何一人的身体,便能毙敌破阵。 可是叶竹萱所面对六人的内功路子至刚至猛,无坚不摧,兼且左右两侧都有同伴护卫,或攻或守,配合流畅,将这**炙阳阵发挥尽致,根本就不给叶竹萱近身的机会,使得她空有雄浑内力,却难以觅机杀敌。 这六人布下的**炙阳阵防守起来,可谓是密不透风,攻起来也是疾风骤雨一般。 因为红棍乃是赤阳木所炼制,一旦以秘法激发后,便无惧先天气场之力。所以六根红棍,舞得虎虎生风,一时齐头并进,恍如长江大河,卷起一波又一波的巨*;一时又是四散漫天,幻化出千万条银蛇,漫天钻动。 叶竹萱施展绝艺,刚格挡开了一根冲着自己顶心而来的红棍,一股强大的杀气,随着汹涌而至的气流自腰眼而来而来,与此同时背后又有一股翻天巨力,破空疾至。 电光火石间,叶竹萱便将身体迅速由左向右移上六寸,横刀侧劈,位置刚变,一枝红棍又是贴身擦过,此刻的叶竹萱旧力用尽,新力未生,心中还yù变化,无奈真气不继。 下一刻,叶竹萱只觉得左肩一凉,随机香肩顿时变得火烧火燎一般,不用眼睛去看,就知道必然是被红棍带起的罡风扫了一下。 叶竹萱手握柳叶刀,娇叱一声,刀锋又幻化出满天银sè光影,六人眼前只觉得是银芒,一束束劲锐的气流,在空中互相激撞,带起一阵阵的狂风,吹得几人全身衣衫向後飘飞,猎猎作响。 六人面对气势陡然大盛的叶竹萱,却是怡然不惧,反而将六根红棍并在一处,犹如一条赤龙般化作一击,当空刺来,这一合击尚未刺到叶竹萱,一股惊人的压力当胸袭来,将之前叶竹萱的银光刀影,搅散地七零八乱,消失不见。 这惊天动地的一击,像恶龙一般刺来,虽然气势凌冽,落在叶竹萱的眼中,却是缓慢之极,她看到这条赤sè的蛟龙在空中画出一道超乎了任何世俗之美的弧线,与此同时,叶竹萱长啸一声,双手握刀,迎着这红龙巨影,闪电击出。 刀锋和红棍击在一起,产生出一种绝非金属相触那种应有的声音,而是沉郁之极的一声闷雷,全场皆闻。 远远观战的王囧,只见得叶竹萱身如触电,柳叶刀寸寸断碎。 可是叶竹萱虽然失了兵刃,却借着六人这一击之力耗尽之机,厉啸一声,腾身而起,趁乱在其中一名对手的肩头一点,已经斜跃出一丈,远离了六人的合击包围之阵! “不好,她要走!” 王囧惊呼之声方落,下一刻,只见提气纵跃的叶竹萱身还在半空,一枝长箭不知从甚么地方shè来,疾如闪电,丝毫不带半点风声。 叶竹萱头也不回,娇躯在空中一个横移,便避开了背后忽然袭来的冷箭。 不过她方才避开一箭,后面又是有一批劲箭shè到,这些箭矢笼罩的范围,并不单以叶竹萱为目标,而是根据她推进的路线和速度施放利箭,大部分似乎都是集中在叶竹萱身前或是左右的空间,可以说每一箭都刚好封住她的闪避空间。 叶竹萱身子一曲,整个人蜷作一团,身体像圆球一样,凌空折shè而回,向着后路退去,因为这是箭矢唯一没有覆盖到的范围和方向。 避开了一波剑雨的叶竹萱,真气消耗过大,只好舒展身体在地上一点,想要再次凌空飞遁,可是未待叶竹萱有喘息机会,一道寒芒一闪,一支毫无声息的长箭由叶竹萱的胸口穿入,由后背右侧带出一蓬血雨,飞插在附近一棵树干上,露出的箭尾还在颤动,劲力和时间的拿捏,无懈可击。 王囧回头一望,只见身后不知何时立了一个黑影,手执强弓,而弓弦犹在颤动不已。 是昨夜一箭shè杀庞过之的高手! 王囧念头一动,便见当胸被shè中一箭的叶竹萱,在地上挣扎着起身。 怎么她还未死,王囧看着叶竹萱右胸处殷红的伤口,随即省悟,并非是那箭手箭法不jīng,而是故意避开了要害,叶竹萱非是庞过之,若是能将其生擒,其价值意义简直是难以估量! 此时巷子之中形势已经是璧垒分明,叶竹萱孤单地立在巷子的一边,她的背后是六名持棍的高手。 而在另一侧,则是以方才那箭手为中心,在巷子的墙顶上的十数个黑影,他们于两侧均匀分布,弯弓搭箭,锁定了已然重伤的叶竹萱。 叶竹萱此刻虽然挣扎着站直了身子,但是面sè却是惨白一片,显然是耗费过钜,接近油尽灯枯的阶段。 孙妙排众而出道:“惊蛰!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你的刀已经毁了,只要你和九幽暗探合作,我保证可以给你一个重生的机会!” 叶竹萱看也不看孙妙,却是将目光看向了王囧道:“我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王囧有些莫名其妙,不知惊蛰在这个关头还有什么话要和自己说,所以上前一步问道:“什么事?” “你已经进阶到了先天境界,对也不对?” 王囧心里滑过一种不好的感觉,可还是点了点头。 “你能突破先天之境,是服用了我给你炼制的混沌破尘丹,是也不是?” 王囧心里终于咯噔一下,暗道,莫非... 叶竹萱又是问了一句,“听说过天一神水吗?” 王囧思忖了一下,答道:“天一圣水,乃是西域鲜卑族奇毒,毒xìng极烈,无sè无味,中毒者面sè焦黑而死...” 叶竹萱打断了王囧的言语,“我说的是天一神水,而非是天一圣水!” 王囧怔了一下,“世人只知天一圣水,何时又冒出来一个天一神水!” “两种毒药名字虽然相近,但是药xìng则是天差地别。凡是中了天一神水者,初始之时毫无所觉,但是毒xìng却会慢慢渗入五脏六腑,四肢百骸,待到三年之后,中毒之人,便会毫无症状地死去!呵呵,在帮你炼丹之时,我多加了一味天一神水!” 什么! 王囧闻言,只觉得浑身不舒服起来,这女人竟然... 孙妙的声音响了起来,“王囧,你休要听她虚言恫吓。这天底下哪有丝毫没有症状,三年之后方才发作的毒药!此女如此言语,只是为了让你生出风声鹤唳、杯弓之影,只要不去信他,我保你全然无事!” 王囧闻言,心中也是认可了孙妙的言语,不过叶竹萱的话,很快又动摇了王囧。 “要想试试你是否中毒,其实最是简单不过。天一神水乃是天下第一奇毒,凡中此毒者,有一个莫大的好处!呵呵,那就是在三年毒发之前,身体可以不惧天下任何毒药。” 王囧闻言终于心惊胆寒起来,叶竹萱说得方法不似作伪,因为这十分容易验证,而且自己也不怕她是故意欺骗自己服毒,因为只要有心试毒,大可提前准备好解药就是。 这么说来... 喵了个咪的,莫非自己真的被这毒妇yīn了一下? 一念及此,本来因为击败真正的惊蛰,通体舒泰的王囧,也是觉得四肢百骸犹如蚁虫在咬,不舒服到了极点。 一旁的孙妙将手中绿玉萧一指,遥点向叶竹萱雪嫩白皙的脖颈处,厉声道:“交出解药,我们饶你不死!” “哈哈!天一神水乃是天下第一奇毒,哪里来得什么解药,你虽然破了我的三rì之咒,化解了诸葛嫣的xìng命之虞,但你可曾想过自己的死亡倒计时已经开始了呢?”叶竹萱笑了一阵,又是对着孙妙淡然道:“我的xìng命...不用你来饶!” 什么意思?王囧心中忽然又是燃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下一刻,只见得叶竹萱全身泛红,随又转白,白又转红,次数愈来愈频密,形相诡异。 “危险!散开!” 王囧耳中听到孙妙的一声娇喝,同时只觉得手臂一紧,而眼前的叶竹萱却是飞速地离自己远去... 几乎与此同时,叶竹萱的整个身体竟然砰的一声,爆裂成了一团血雾... 这血雾覆盖三丈见方的区域,那六名使红棍高手,犹在血雾范围之内,都给爆发形成急窜的真气活生生震毙,而青龙会的一代高手,也是烟消云散,不留半点痕迹。 此刻的王囧,已经立住了身子,他连忙去看带着自己逃过一劫的孙妙,只见她也是面sè发白,喃喃道:“破jīng自绝**...” 第一百三十七章 天意弄人 看着面前化作血雨的叶竹萱,还有被血雨炸成残肢断脚的尸体,王囧震颤地重复了一遍孙妙的话 “破jīng自绝**?” 孙妙的胸口随着剧烈的呼吸,重重地起伏了几下,接口道:“没错!就是西域的秘传绝技,可使人jīng血爆炸而亡,裂成血雾,伤敌於无形” 王囧闻言面sè变得苍白无比,心神不定地道:“叶竹萱不,惊蛰如此神鬼莫测,那她关于天一神水之说,会不会是...” 孙妙摇头道:“我会着人替你查看一下身体,不过以我的见闻,却是从来没有听过此毒许是惊蛰不岔你看穿了她的筹谋,所以才会编出此言骗你的吧!” 王囧闻言心里如同被塞了一块石头般难受,不过现在也只能如此而已了他看着满地的血污,长叹了一口气道:“府库宝箱之内究竟存了何物,值得青龙会明知道这是一个诱捕的陷阱,还飞蛾扑火般陷了进来?最后连惊蛰这般人物,都落得如此一个下场” “你想知道?” 王囧重重点了点头:“虽然我没有如那些人般打生打死,但也在鬼门关前晃了好几回,我当然想知道!” 孙妙美眸账一下,风轻云淡地道:“我也想知道” “什么意思?”王囧怔了一下,从面前血腥的一幕中挣脱出来,随即愕然道,“孙大家莫要说连你也不知道宝箱里,究竟放的是什么!” “我的确不知道,因为...府库的宝箱里一直都是空的!” “空的?”王囧觉得自己彻底凌乱了,不由瞠目结舌地道,“既然宝箱是空的,那青龙会为何还要为此涉难犯险?他们不是号称无所不知吗?难道他们就不知道宝箱是空的吗?” 面对王囧一连串的问题,孙妙秀眉轻蹙道,“侯爷虽然妙算神机,但也不可能靠一个空的鱼钩,去钓青龙会这条大鱼当初侯爷亲口对我说在京城运到明州的车队中,有一件世间难求的宝物,并且嘱咐在抵达明州之后,将这件宝物存于府库公输妙所特制的宝箱之中但是宝物到达明州的第一天,青龙会就突袭了车队之后这件宝物就在那晚的血战后消失无踪了!” 王囧有些不可置信地道:“那晚的血战,你是说...” 孙妙肯定了王囧的猜测,“没错,就是那次差点让你丢掉小命的血战!” “那晚之后那件宝物没了?” “没错,就是没了!” 王囧只觉得有些匪夷所思地道:“这么说青龙会其实在那一天就得手取走了宝物?咦?不对艾若真是如此,他们之后还费这些心机作甚?再说那晚上,七星卫不是打退了青龙会吗?怎么会有机会让他们拿走宝物呢?” “我们的疑问也是如此!可这蹊跷的事情偏偏就发生了”孙妙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也是一无所知,不过随即道,“所以侯爷就让我们将计就计,以这空宝箱为饵,继续勾引青龙会上钩接下来的事情,你几乎都是参与其中,也就无须我多作赘言了!” 王囧听完这番话,觉得真是有些好气又好笑,自己千辛万苦几多磨难,竟然都在为一个孔宝箱折腾,这岂不是太滑天下之大稽了吗? 王囧苦笑着摇了一会儿头,又是忍不住问道:“那么现在孙大家可是知道,究竟是何人取走了这‘世间难求’的宝物吗?” 孙妙表示自己也是不知不过随即用妙目瞟了一眼王囧,噗嗤一笑道:“呵呵,你这小贼惯于监守自盗,该不是你把那宝物拿走了吧?” “怎么可能...”王囧作出听到无稽之言的表情可是话才说到一半,心里却是忽然咯噔一下 嘶—— 世间难求的宝物? 失踪在库府库之战的那夜? 莫非... 王囧脑海中划过一个不可思议的惊人想法这件宝物该不会是...那面仙镜吧! 王囧知道自己的这个想法很是疯狂但是一旦这想法从自己的脑子冒出来以后,许多思之不明的地方都通透了! 首先,自己的仙镜,能够吸收美人气息,映照出过往现在的影像,这绝对当得上‘世间难求’四字 其次,自己得到这面仙镜的时机,正好就是府库之战的那一晚,所以时间点也是完全契合! 只暑后一个问题了为什么仙镜会落到自己的手上? 一般人可能很难想到这个问题的答案,但是王囧却有一个再合理不过的解释 要知道当时自己被打晕的地方就是在那一大堆宝箱的旁边,而且自己还留了很多的血,这些血也许就渗透流到了宝箱里,然后... 那世间难求的宝物——仙镜,就被自己鬼使神差地滴血认主了? 喵了个咪的!不会这么狗血吧? 青龙会费劲心机要想的东西,其实早就落到了自己的手里?自己一直以为是被卷入这场纷争的无辜者,可到头来才发现自己说不得就是那个因果最重之人 王囧不知道该用什么言语来形容这一切 天意弄人?也许只能用这四个字了 “你想什么呢?方才只是玩笑之言,你该不是为了这句话吓破胆了吧?” 孙妙的声音将王囧拉回了现实,他舔了一下干涩的嘴唇,干笑着回答道:“我只是在想,那所谓‘世间难求’的宝物,究竟有多神奇罢了!” 孙妙摊手道:“如果将来你有机会见到侯爷,而又不怕死的话,也许可以当面问问他啊” 当面去问诸葛万代?王囧暗道应该不会有这么一天了吧! “好了,这里诸事已了!虽然没有活着擒住惊蛰,但能在最后一步窥破她的yīn谋,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孙妙说到这里,美目流转地道,“想不到还是你看穿了惊蛰的布置,当时你搂着奴家的腰说出那些话时,我还以为你在梦呓呢!” 王囧呵呵干笑两声,以作应付心里却是还在想着仙镜的事情 孙妙轻言软语道:“你不肯加入九幽暗探,真是可惜了不过人各有志,你帮了我许多,我也不勉强你,消我们还有来rì再见之机吧!” 孙妙说完这番话深深望了王囧一眼便转身带着一阵香风离去 王囧望着孙妙离去的倩影,舔了一下嘴唇,心中暗道虽然尤物诱人,但还是不要再见为好吧! ******** 嘚嘚嘚... 料理完了青龙会之事王囧已经是jīng痞竭,但他还是第一时间去了诸葛嫣的小院,一来想将此捷报告诉美人儿,二来也是化解昨rì的误会 正在王囧还在斟酌着如何措辞的时候,忽然耳尖一颤原因无他,因为从诸葛嫣的房间里,竟然传出了女子的低吟声 “三小姐?你还好吗?” 王囧重重敲了几下门,房中回应自己的是一把椅子‘哐当’倒地的声音 砰! 王囧一脚踹开了诸葛嫣的香闺大门 随即便被眼前的一幕惊住了 只见地上正躺着一名被绑住手脚的女子,她的嘴上还被塞了一块帕子,此女不是旁人,可不正是凌珊吗? 王囧连忙手忙脚乱地将凌珊松绑解脱出来,同时心急如焚地问道:“怎么会这样?是谁绑了你?三小姐呢?” “三...三小姐...” 王囧心里又是咯噔一下,“三小姐怎么了?” 凌珊因为被塞住嘴巴太久一边喘气,一边断续地说出了更加惊人的答案:“王大哥,是...是三小姐绑了我!” “绑你的是三小姐?”王囧第一个反应是‘这怎么可能?’,随即又是抬头看了一下房间,追问道“那她人呢?” “她走了!” “走了?走到哪里去了?” “小姐半夜气呼呼的回来,然后摔烂了好多东西,之后就点了我的穴位走了!”凌珊说到这里,眼睛已经润红起来声音也是带了哭腔 走了?这怎么可能,侯府这么多守卫...诸葛嫣怎么可能走得了? 等一下! 王囧忽然意识到诸葛嫣可能真的走出了侯府昨晚因为事出紧急所有的高手都被秘密调去围捕叶竹萱,所以正是侯府最空虚的时候,而诸葛嫣也是今非昔比,完全有可能避开那些普通的护卫 莫非她就是误打误撞,趁着这个空隙,偷溜出了侯府? 想到诸葛嫣可能真的出了侯府,而现在早就过了卯时,城门也开了起来,若顺利的话,那岂不是说诸葛嫣已经出了明州城? 一念至此的王囧,也是焦虑地问道:“凌珊妹子,三小姐有说去哪里吗?” 凌珊又是说出一个石破惊天的答案,“小姐说要去武林大会!” “武林大会?”王囧感觉自己有些石化,难道自己乱入到七龙珠了吗? 凌珊自然不知王囧所想,自顾自抽泣着道,“小姐说这次武林大会将要选出什么武林盟主,而且翻云刀江沧澜也会去那里小姐最是仰慕江大侠,所以应该就是冲着江大侠去的...” 嘶—— 江沧澜...也会去?他可是真正的武林神话,先天二品武道家!若是真的让诸葛嫣见到了江沧澜,自己这西贝货岂不是被揭穿了吗? 王囧正在的被江沧澜,凌珊还自说个不停 “王大哥,你一定要把小姐找回来啊这世上怎么可能还有比侯爷更加英明神武之人,小姐从来没有独自出过远门,若是让歹人骗了去,这可如何是好啊还有那个江沧澜,说不得也是一个大骗子,小姐说他用的什么翻云刀上,还镶着一颗珠子,说是这珠子能让人破空成仙王大哥,你说小姐怎么就会相信这些无稽之谈呢?” “什么!”王囧本来yīn晴不定的脸sè,立时变得通红起来,“凌珊,你说什么珠子,什么破空成仙!你再说一遍!” 凌珊被王囧的样子有些吓到,声音断续地道,“我也不是太清楚,就是听小姐时常念叨,对了,说是叫什么‘破空珠’的...” 凌珊之后说了什么,王囧半个字也没有听到,因为他的全部心神都被这三个字摄了过去 破空珠! 踏破铁鞋无觅处!王囧知道自己就要踏上新的征程了! 第一百三十八章 燕小六 呀——呀—— 深秋的乌鸦叫声伴着略显萧瑟的寒风,无情地飘掠过大地,树木野草都显出生机丧绝的样子。此地本是连接着几大官道所经之处,往rì里虽然称不上车来人往、络绎不绝,但也不至于显得如此凋蔽冷清。 让人会有如此感觉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大夏朝的第三次北伐就要开始了,此次北征动员了大夏朝举国之力,征调的人力物力,难以计数,所以兵事一起,天地间的气氛还是陡然一变。 此地位于苏州府的近旁,虽然离着前线还远,算得上是大夏朝的腹地,但是两国交战,最重情报,为了以防北边的辽朝有激ān细探查粮草军情,朝廷也是加强了各地的巡逻排查。所以寻常人若是没有要紧事情,大多也是取消了远行的计划,缩在家中度rì,以免被怀疑成了激ān细,给自己招上无妄之灾。 苦命的燕小六是唯一的例外,他缓慢地行走在令人窒息的秋风中,手里则是拎着一个盛得满满的水桶,这样的负担让本就有些瘦弱的他显得更是举步唯坚。 “呼——”燕小六单薄的身子终于支撑不住,将那勒得自己手心发疼的水桶垂放到了地上,又取下搭在肩上的白sè布巾,往自己的脖颈处塞了一塞,尽量让秋风不再灌到自己的衣领中去。 深秋的萧索虽然骇人,但也不至于禁绝赶路之人,不过到了这午时时分。却多数涌到了茶寮草棚歇脚,而燕小六这个官道边的茶寮就是一个歇脚喝茶的极好去处。 而对于燕小六来说,身为茶肆的主人,生意兴隆本该是一件盼之不得的好事,但是每个进来的客人喝起茶水来就像牛饮鲸吞一般,所以很快就让茶寮里的水缸见了底,以至于燕小六才不得不冒着yīn冷的寒风去河边打水。 幸好茶寮就在眼前,趁着塞毛巾的机会,燕小六也是调匀了呼吸,他挥了挥酸疼的胳臂。再次拎起满当的水桶,一鼓作气地往茶寮冲去。 “客官,你怎么不坐啊?”燕小六刚刚走进茶寮,就看到一个相士打扮的人擎着yīn阳幡立在柜台处,于是顺手将水桶搁在柜台外面,随即忙不迭地替其拉开一张桌子,口气老道地招呼起来,“先生,你先坐着。嘿。今天人多,只剩下这张靠外面的台子。你可担待着点。” 那个相士转过身来,打量了燕小六一眼,随即笑着点了点头道:“无妨,反正云某风餐露宿惯了,坐哪里都是一样,小二哥快些替我砌壶茶来也就是了。” “好嘞——”燕小六看这样貌平平,不过似乎很好说话,也是暗暗松了一口气,要知道今天先些时候到茶寮里的那些主。可都不像是什么善茬。这个相士不介意坐这张靠近出口的台子,自然是最好不过的事情。 待到服侍相士坐定之后,燕小六又是偷偷扫了一眼茶寮里的另外四桌客人,坐在东边的那桌是一个身形瘦小的年轻人,他面容污秽,衣衫破旧,上面打了不下五个补丁。也没看见有什么随身的包袱,若不是看他手里的那把胡琴还有些考究,真的和街边常见的乞丐一般无差。 至于坐在南边的则是一对主仆,仆从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厮。凤眼秀眉,白净地有些过分,那主子也是一个青年公子,至多不过二十五六,眉目之间似乎也极为和善。但燕小六知道这主儿可不是普通的纨绔子弟,他那件玄sè绸衫的袖口上烫染着‘水天坊’的印子呢!那可是京师便门外横河头布市里头一份的衣布行,非是达官贵人绝对踏不进水天坊的门槛。而且最怪的还有一点,明明自己方才招呼那公子落座时,已然替他收拾干净了那张东西向的板凳,可是那小厮非把板凳搬成了坐北朝南的方位,才让其主子落座。 坐北朝南?这小厮可真是把他的主子当成官家服侍了。哈哈,皇帝老儿会来我的茶寮,应该不可能吧。而且当今皇帝已经是过了知天命之年,绝对不可能这般年轻的。 坐在西边那桌的是一个唇红齿白的年轻人,除了样貌英俊一点之外,实在说不出有些特别,但给人的感觉就是怪。他的衣服上绣着一些图纹花饰,看起来总是有些异样,总觉得那些绣着的花儿、鸟儿的能飞起来一般,和普通的绣花绝对不一样,倒是有几分像是传闻中的皇家贡物。不过燕小六没有去过皇宫,也不知道那些贡物究竟是怎么个门道,所以也是无从比对。还有最怪的一点就是,明明已经是寒意瑟缩的天,这位还是一袭单衣,如此打扮赶路,莫非也不知什么是寒冷吗? 至于坐在北边那张长桌的则是五男一女,从他们一身劲装还有带着的兵刃来看,绝对都是江湖中人。这些男的大多都是长相粗狂,尤其是其中一个络腮胡的壮汉,一脸桀骜不逊之sè,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样子,全身彷佛罩着什么气劲似的,一看就是难惹的主。至于那个唯一的女字,倒是英挺娇艳,一身火红的劲装在寒风凌冽的秋rì里格外扎眼,而且她本身就是一个百里挑一的美人儿。 燕小六一边思虑着那四桌古怪的客人,一边已然踱回了柜台处,他动作自然得拨拉了几下算盘,又揭开账本掏出一张夹在里面的纸条来。荷花马上就要来了,自己可得快些把东西写完,才好交给她啊。想起荷花读到自己写给她的东西,燕小六的嘴角也是撇出一丝笑意... “小二,水不是开了吗?快些再冲一壶茶来啊!” 就在燕小六想入非非之际,一个雄壮的声音把他惊了起来,燕小六探头一看,吆五喝六的正是那个桀骜不逊的络腮胡大汉,随即又是转头看了一眼炉子,果然发现自己临打水前烧下的那壶水已然沸了起来,当下只好把写了一半的纸条塞了回去,口里应了一句‘来嘞’,随即便提着水壶往柜台外走去。 第一百三十九章 寇冲冠和云和岳 燕小六眼中的粗豪大汉小心翼翼地端起茶碗,用舌尖舔了一口茶水。他的名字叫寇冲冠,贼寇的‘寇’,怒发冲冠的‘冲冠’。 这么一个长相到名字都纯爷们到极致的大汉,已经用这样的方式,成功地用自己不够爷们、甚至可以说是笨拙的舌头舔了五次茶碗。艰难完成这一动作,又用余光瞟了一眼碗内剩余的茶水,然后心中吁出一口长气。 寇冲冠并没有因为自己的行为感到可笑或是窝囊,今次几人出行,可谓是将命都豁了出去,自己确实是长得五大三粗,但五大三粗也会怕死,他敢以自己世代忠贤的祖先起誓,换了任何一人身处其位,都会有如坐针毡的感觉。 而且他大部分的压力,还是来自身边那美艳的红衣女子,这是一个武功高出自己许多的暴力女。平rì里这个女人就让人望而生畏,此刻的她更是面透寒霜,再加上从她凤眼中不时shè出的足以令人窒息的眼神,在这个本就萧瑟的深秋里,寇冲冠却是生出一种如坠冰窟的颤栗。 当时自己想着能够亲近美人儿,再加上若是完成这任务,那就是泼天似的功劳,所以也被功名利禄迷了心窍,自告奋勇地掺和了进来。可这一路上自己越想越是觉得今次之行,乃是九死一生,都怪当时被名利,还有美sè迷了眼,现在要想后悔,罢了,肯定是来不及了,就当是看在世代忠良的份上。为国尽忠吧,唉,真是呜乎哀哉啊! 寇冲冠想到无奈处,又是自觉地端起茶碗舔饮了一口茶水,总算又是驱散了几分不断聚拢而来的压力。 不过寇冲冠心头的那丝后悔旋即又是没了踪影,这奇人也是给自己鼓劲道,正所谓富贵险中求,要是自己真的功成,功名利禄,一样都少不了。到时候自己也懒得伺候身边的冷美人了,听说艳名远播的西域名jì慕容缇娜,将会来江南巡游,到时自己若是囊中多金,说不定就能一亲慕容缇娜的芳泽了。 未必慕容宫里伴,舞风歌月胜纤腰。 慕容缇娜号称这天底下最有风情的女子,虽然她出身西域慕容鲜卑族,从来也未踏足江南,寇冲冠当然也无缘得见。但正所谓人的名,树的影。慕容缇娜艳名天下,那绝对是一个媚骨天成的大美人。 这西域妖娆本是上月就要‘驻跸’苏州,却是因为北伐,一路上倒换官文之类的都是麻烦了许多,在路上耽搁了行程,直到今rì才姗姗来迟。寇冲冠今早出城的时候,就瞥到了那些赶去北门迎接仙驾的百姓,当时奇人也是恨不得掉头向北加入那沸腾的队伍,他也不盼着能有幸目睹仙颜。只要能看看慕容大家的檀车香驾,也就此生无憾了。 寇冲冠想像着慕容缇娜的绝世风姿,喉头也是觉得干燥起来,当下也是不及多想,端起茶碗就将剩余的茶水一饮而尽。随后又是大喝一声道:“小二,水不是开了吗?快些再冲一壶茶来啊!” 寇冲冠此言一出,便看见那本是在柜台后提着笔写字的小二。提着铜壶就走了过来。 小二到了寇冲冠的身边,却没有急着给寇冲冠上茶,而是用手想去推移桌边的一个箱子。 啪! 寇冲冠重重一把拍掉了小二的手,咆哮着道:“你干什么!” 小二也是被寇冲冠的反应吓到了。即便是手被拍的通红,也是怔怔地不敢出声。 “问你呢!干嘛碰我的箱子!” “客...客官,这箱子挡在这里,我不好给你加水,所以就想稍微挪一下!”小二的声音里也是充满了委屈,自己早就知道这桌子客人不好伺候,哪知还是中了招。 “你!”寇冲冠还想再骂!旁边的红衣女子却是说话了,“莫要多事!” 红衣女子的一句话就令发飙中的寇冲冠顿时安静了下来,仿佛耗子见到了猫一般,红衣女子说完这句,也不多言,示意小二该加水加水。 小二颤颤巍巍地给几人加了水,本想再寒暄几句,但是见到寇冲冠噬人的眼神,还是什么都没说,便退了回去。 ********** 云和岳将yīn阳幡在桌边的长椅上放好,并且借着机会环视了一下四周,虽然入目者都是些怪异人物,但见多识广的他脸上却没有表现出多少惊异之sè。直到其中一桌和小二起了冲突,也是置若罔闻,只是好整以暇地看着小二颤颤巍巍地给那个咋呼的络腮胡大汉冲完开水,便从桌上倒覆的茶碗中取出一个,随即便闭目养神起来。 待到冲水的声音在近旁响起,云和岳料到必是小二已然走到了自己这桌,便睁开眼睛笑吟吟地道:“有劳小二哥了。” “先生,您客气!”小二老练地调适着水壶的角度,待到将茶碗里的水倒满,又是热情地道,“先生,赶路辛苦,要不要来些点心啊?小店的绿豆糕香糯可口,而且一直存在yīn凉处,味美得紧。” “吃食倒是不急在一时。”云和岳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让喉咙浸润了片刻,随后才和声问道:“小二哥,不知得闲否?” 小二看了一下周围几桌,一时倒是也无人招呼自己,便将水壶放到一旁,搓了搓手问道:“先生,可是有什么要打听的,这十里八乡的我都熟得很,你问就是了。” “这附近十里八乡都熟?呵呵,这倒是太好了!小二哥,我来问你,这附近都有哪些大户人家啊?” “大户人家?”小二的眼中的疑惑之sè转瞬即逝,想是也明白了相士的意思。随即便将这附近的大户人家的情况倒豆子般说了出来,言语之间还尽挑些香火子嗣之类的家长里短。 作为相士,打听这些富户的消息自然是为了营生着想,只要有了这些消息打底,再加上相士察言观sè的本事,不难将真实的情况说得七七八八,到时还怕那些妾室偏房们不争着让他看相算命? 所以云和岳脸上的笑意也是愈浓,显然对这小二如此知情识趣很是满意,只有先前的那个络腮胡大汉嘟囔了一句,‘江湖骗子’! 小二倒像是怕极了那个大汉。所以本是滔滔不绝的声音也是轻了许多,云和岳见状也不着恼,而是从怀里掏出了一块碎银子,掷给了小二道:“淡定着点,好好说,慢慢说!” 小二见了碎银子,眼睛也是放出了光芒,平rì里就是忙活一天也不一定能赚到这许多银钱,所以他的声音也是再度气壮起来。口若悬河之间,不仅把那些家长里短之事说得一清二楚。连一些轶闻八卦也是尽数奉上。 “在这官道走上三里路,然后再往超山那边拐,有个吴家庄,听说最近可是出了一件怪事。先生,这个你要听吗?” “三教九流之事,云某是来者不拒。只要小二哥不嫌劳累,自然是多多益善。” “好嘞!既然先生想听,小的替你说来便是。嘿嘿,那吴家庄的老爷子嗣不济。膝下只有一个未出阁的小姐,不过这小姐却是一个如花似玉的大美人,而且自小已然订了亲事,婆家听说也是长兴县的一个大户。本来听说明年里就要出阁,哪知道那吴小姐不知发了什么失心疯,竟然忽然要拜一个乞丐作师傅,明rì里庄上还要举行什么拜师大典。”小二说到这里也是顿了一下。言语之间颇有些感叹地道,“平rì里见到乞丐,连我等cāo持贱业之人也要退避三舍,她一个娇滴滴的小姐却偏偏喜欢抱一要饭的臭脚。你说这桩事情怪是不怪?” 小二此言一出,云和岳还没有什么反应,倒是那个衣着污秽的年轻人明显震了一下,不过随又是恢复了常态。 这边的云和岳似乎完全没有注意那人的异样,嘴上打趣道,“哈哈,我闻小二哥言语之中颇有不平之sè,莫非那吴家小姐就是你的梦里佳人吗?” 小二一听这话,也是没有了方才的从容,脸上一红讪讪道:“让先生笑话了,像我这等命小福薄之人,哪有这等气运。” “小二哥此言差矣,若是一切都是命中注定,还要我这等相士何用?想那汉高祖当rì不过一破落户,后来还不是作了国祚延续四百年的帝皇?”云和岳说到这里,本是微笑的面容也是一整,神情肃穆道,“你我今rì相会也是有缘,若是小二哥愿意,不妨就让云某帮你算上一回如何?” 小二闻言似乎有些意动,也是语带踌躇道:“先生,这世上真有相命之术?” “这是自然!伏羲河图旋太极,文王八卦演万物。命理之道,小乘者可以趋吉避害,大乘者即便是逆天改命,又有何难?”云和岳说到这里,也是眼睛一瞪道,“莫非你看我向你打探消息,就以为云某是一个江湖骗子不成?命理之术,不是无根之木,自然是理据越多,推算得越准,这和查案缉凶也是一般道理。” 云和岳见自己此言一出,小二也是连忙向自己作揖赔罪,面上颜sè才好看了一些,语气悠悠道:“既然你信得云某,那么不妨就来测上一测,你是要看个全相摸骨还是测个字呢?” 小二言辞谨慎地问道:“这摸骨和测字可是有什么分别吗?” “面貌骨骼乃是天生,算得便是你的先天祸福,而测字则是人为,所以也只能算些后天吉凶了。”云和岳见小二又要张嘴回话,又是言道,“摸骨纹银一两,测字五十文一回。” 小二闻言也是倒吸了一口冷气,连忙把嘴边想看全相的言语咽了回去,语气一转道:“小的手上脏地紧,就不劳先生摸骨了,不如就替我测个字吧。” “测字?”云和岳的语气之间似乎有些不满之意,“好,你要测何字?” “小的名叫燕小六,不如就测个‘燕’字好了。” 云和岳眉头一蹙道,“燕?你问的可是姻缘?” 小二连忙摆手道,“小的身无恒业,怎敢奢望成家之事,还是问问吉凶吧。不瞒先生说,最近几rì眼皮总是跳个不停,心里很是不安啊。” 云和岳吁出一口气道:“小二哥,非是云某危言耸听。这个‘燕’字若是问吉凶,乃是大凶之兆。‘燕’字中间是个北字,正所谓南斗主生,北斗主死,此一不吉也。燕子全身玄sè,乃是殡丧所用之sè,此二不吉也。燕字下面又是个火烧之势,此三不吉也。所以嘛...” 燕小六一听也是慌了神,连忙问道:“先生,可不带这样的。照你这么说来,小的岂不是没得救了吗?你可是说过命理之术可以趋吉避害、逆天改命的啊!” “燕小哥莫慌!现在这北字尚未合拢,因着里面有个‘廿’字和‘口’字分隔,若是这两字一去,则死势即成,难救也。‘廿’字音同‘念’字,所以生死都在你一‘念’之间,只要一个不慎,怕是就要祸从‘口’出,招致杀生之祸。所以这些rì子,燕小哥还是关门大吉、少见生人为好。” 燕小六苦笑一声道,“小的一天不开张,就要饿肚子。怎么可能关起门来,不出去见人。先生,你看还有其它法子没有?” “其它法子嘛...”云和岳又是喝了一口水道,“怕是要待云某给你看过全相之后,才能再作计较了。” “全相?”燕小六脸上的惊慌之sè马上被惊疑之sè所替代,想是怀疑起这相士是否在讹人钱财了,方才他打赏给燕小六的银钱也不过半两碎银而已啊。 燕小六不说话,云和岳也不去催他,自顾自地喝起水来。正在这时,这小小茶肆里又是一个声音响起,“小二哥,可否给我添些茶水啊?” 燕小六转身一看,发话者正是那衣衫破烂、带着一把胡琴的装扮近乎乞丐的年轻人。 第一百四十章 郭斐与鸣芝 见到小二过来添水,郭斐将桌上摆放的胡琴拿开了一些,看着眼前脸sè依旧有些郁郁的小二,郭斐心中也是感慨了一句,‘术士害人不浅’。若是自己再晚些唤他,说不得这小二就要被那相士骗走不少银钱。 “这位客官,可还有什么其它需要吗?” 郭斐摇了摇头,见到燕小六闻言就要转身离开,便出声唤住他道:“小二哥,且慢走一步,某家想向你打听一桩事情。” “客观发问便是,小的定当知无不言。”燕小六嘴上如是说,心中也是古怪这貌似乞丐之人会向自己打探何事,更加可怪的是这乞丐看着粗陋,但声音却是清亮的很,不似粗鄙下流之人。 “某家方才听闻,你说那吴家庄有一个什么拜师大典,不知可有此事?” 燕小六闻言心中也是‘咯噔’一下,暗道莫非眼前这人和那收徒的乞丐有什么瓜葛不成,方才自己这么轻贱乞丐,这可如何是好?难道还真让那相士说对了,自己真的要祸从口出不成? 正在燕小六思量之际,却是听郭斐继续道:“小二哥,不瞒你说,某家乃是一个买卖人,旁人贩的的是布帛米粮,某家卖的却是胡曲琴音。所以向你打听那拜师大典不为别的,只想知道你方才的言语可有夸张之处,若是明rì那吴家庄真的是门庭若市,某家也想趁机献艺,好赚些盘缠。” 燕小六闻言也是松了一口气。心道此人说话真够装x的,卖唱就卖唱,还说什么献艺、琴音的。不过燕小六心里如此想,面上却还是神sè恭敬地道:“客官,这拜师大典倒非是小的杜撰,听这几rì茶寮的客人说起,倒有不少都是为了参加那拜师大典而去。客官若是想寻那热闹之所,这吴家庄倒真的是一个去处。” 郭斐点了点头,当下又是问清了去往吴家庄的路径,待得记熟之后。又是开口道:“小二哥,某家还有一个不情之请,若是不嫌唐突,可否将你的双手与我一观?” 要看我的手?燕小六心中一阵恶寒,莫不成这装x之人还有龙阳之好? 郭斐看了小二的脸sè,也是猜到了几分,当下也是面上一红道:“小二哥,其实某家之有所请,实是动了收徒授艺之念。某家观你心思聪颖、又吃得劳苦。而且手指也是修长匀称,所以才会提出此冒昧之请。” 做你的徒弟?燕小六是敬谢不敏了。看这乞丐一副穷困潦倒的样子,跟着他混能有什么前程,说不得此人是想随便赖上一个徒弟,好方便他混吃混喝吧? 燕小六打定主意不让这无赖得偿所愿,不过门面话却还是不得不说,“客官,你也太抬举小的了,要是我燕小六真有什么过人之处,还用得着每rì在这里餐风露宿?”燕小六说着又是将手伸到对方的眼前。“客官,你看我的手指虽然长些,但是作了这么多年的粗活,早就伸不直了,更别说是弹琴奏曲了。这天大的机缘,和我小六怕是没有缘分了。” 郭斐在燕小六的手掌上点了几下,果然发现他的手指变形得利害。手掌也是生满了老茧,当下也是叹了一口气道:“如此这般,却是可惜了。” 燕小六见这装x之人终于没了言语,也是松了一口气。拿起茶壶就想快些回到柜台好歇息片刻,忙活了这么半天嘴上又是说个不停,实在是有些口干舌燥、四肢酸乏了。 不过没等燕小六迈开步子,那脸sè白净的仆从又是向着他招起手来,看样子也是想添要茶水,燕小六只好提着水壶往那厢走去。 xxxxxxxxxxxxxxxx “小二,快些再拿一碟绿豆糕来。”没等燕小六完全走近,鸣芝已然不耐烦地吩咐起来。 “好嘞——” 鸣芝见到燕小六就要折身去拿绿豆糕,心里又是一动,连忙把对方叫住道:“你且慢些走,靠前上来。” 燕小六见那仆从脸上明显有几分轻蔑之sè,却不知为何还要自己上前,所以心中有些惴惴地道:“这位客官,可是有什么不妥吗?” 鸣芝见燕小六不肯靠近,便起身走到他的身边,弯下腰来,把头凑到了这个小二的手边。 “客官,你这是...”燕小六不解之意更浓,鸣芝却是不待其说完,而是道:“快些把你的手伸出来。” 怎么又遇到一个要看自己手的主啊?燕小六有些麻木地把手伸了过去,然后只见那仆从便从怀里掏出一块白巾,看那质地应该又是丝绸锦缎之类的高级货sè。 鸣芝心中暗叹一声可惜了这块丝巾,随即便出人意料地替燕小六擦拭起双手来,而且他的动作和态度极其认真,就彷佛在擦拭一件什么稀世奇珍似的。 不明所以的燕小六顿时有些不知所措,只好把眼神往那青年公子身上瞟去,暗道你家的下人是个什么毛病啊? 青年公子对着燕小六露出一个歉意的微笑,口中却是说出了一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鸣芝,出门在外,莫要事事过于苛求了。” “少爷,可是他的手太脏了,这样的手拿来的绿豆糕,您可怎么吃得啊?” 燕小六听到这里,才总算明白过来为什么这仆从明明对自己有些不屑,却又要帮自己擦手的原因,原来是嫌自己这双手拿的绿豆糕不干净啊! 早就习惯了迎来送往的燕小六也是第一次遇到这么讲究的主,不过他也是受惯了别人白眼相看,只好苦笑着由得那仆从替自己擦拭双手。 趁着鸣芝忙活的当口,那青年公子也是开口问道,“小二,听你之言,那拜师大典似乎是场盛会,不知道比之苏州城里的花会又是如何呢?” “公子爷,您说得可是慕容缇娜、慕容大家的花会?这全浙西乃至临安的权贵之人都会凑趣与会,想来应该是极好的。前几天,就有几个朝廷大官路过此地,听他们的随从之人说起,似乎也是为了参与此会。依着小人想,这拜师大典至不得也就一些乡野之人参加,比之慕容大家的花会应该是远远不及吧。” 青年公子点了点头,便没有再说话,这时鸣芝也是将燕小六的双手擦拭完毕,口中还不忘吩咐一句,“切莫再弄脏了,快些给我们把那绿豆糕取来,要新鲜的,知道嘛?” 燕小六忙不迭地点头答应,正要依言而行,耳中却是蓦地传来一声冷哼,直震得自己双耳嗡嗡直鸣起来,燕小六回头一看,发出这冷哼者正是那不惧寒冷的古怪年轻人。 ps:这段时间的更新对不住大家,本书不会进宫,明天开始努力恢复一rì两更,还望诸君多谢宽容和支持 第一百四十一章 一语成谶 诸葛嫣心里很窝火,本来撞破王囧的yín*行,已然让自己积了一肚子的闷气,当晚一气之下,就想着逃出府去透口闷气。 没错,诸葛嫣当rì想的只是出去散心透气而已,她和凌珊说得那些话也是真真假假,自己早就见过江沧澜了,还用得着跑去武林大会吗? 除了透气之外,诸葛嫣的另一个心思,就是想给王囧找些罪受,身为侯府的管家,连自己这个大小姐也看不住,自然会有人出手收拾他,也好出了自己的一口恶气。 这厮平rì里看着道貌岸然,而且颇有机巧,本来还想着将凌珊许配与他,哪里知道背后竟然是一肚子的男盗女娼,胆子大到在侯府里招piáo狭jì,而且那不要脸的风尘女子,竟然还对自己口出污言秽语,什么‘初尝滋味’,什么‘三人一起’... 真是岂有此理! 这样的混球,竟然与这等女子厮混在一起,真是吊起来凌迟也难出自己的心头之气! 诸葛嫣一边转着各种心思,一边就从侯府走了出来,心里想着以侯府的能耐,自己只怕走不了多远,就会被请回府去。 自己不是第一次私逃出侯府,其中一次还是和那yín*徒一起,亏得那次自己还将他引为知己,现在想来真是反胃不已! 哪里知道自己这么一走,竟然顺利地令人难以置信,没有惊动一个守卫出了侯府不说,之后居然还让自己出了明州府。 出了明州府后的诸葛嫣。反而失去了主意,自己本就没有远行的计划,嘴上说的武林大会,也是道听途说,捕风捉影之物,而且以自己的武功,就算是去了武林大会,只怕也是献丑的可能多些。 所以没了主意的诸葛嫣,就在明州府周围瞎走起来,时而东去。时而西行,盘旋弯转了三天后,倒是踏上了北行的官道,走着走着,就走到了这个茶寮了。 因为临走的时候,没有远行的准备,而且即便有准备,她也完全没有整理过行李,所以身上只穿了一件薄衫。当时在侯府里还不觉得如何,现在却是越来越冷。别看自己现在好似没事人一个,那都是她勉力强运内功才显出的效果,但是长时间运功驱寒岂是易得之事,所以走进茶寮之前的诸葛嫣差不多已然是强弩之末了。 本来想借着歇脚的机会好好恢复一下体力,再喝几碗热茶暖暖身子,哪知道那小二聒噪起来却是没完没了,似乎和任何一桌的客人都有扯不尽的闲篇。 还有这茶寮里面的男人也是妖里妖气得紧,那脸sè白净的小厮更是令人生厌,一副娘娘腔的做派。浑然不觉羞愧不说,还穷讲究得很。哼哼,要真是什么了不得人物,还来这茶寮作什么?再说他的主子身份再尊贵,能比得过自己吗? 所以诸葛嫣积聚了许久的怒气终于在这一刻喷发了出来,她刻意运足功力冷哼了一声,为的就是要教训教训那聒噪不停的小二还有那个白面小厮。 诸葛嫣看着此刻面露痛苦之sè的小二和娘娘腔小厮。心情也是愉悦了不少。不过小小发泄了一把后的诸葛嫣又有些忐忑起来,经历了青龙会一事后,她也知道江湖诡谲险恶,自己应该尽量低调行事才是。自己方才为了逞一时之快,是不是有些不顾大局呢?毕竟自己此行背负了如山重任,而这茶寮内的几人又不是普通百姓,若是自己露了这么一手,却让有心人惦记上了自己,岂不是有些因小失大吗? 诸葛嫣越想越是不妥,咬着嘴唇偷瞄了那一大桌的男女,这些男女一看就是身怀武功的江湖人物,所以诸葛嫣也是故意离得他们坐远一些,此刻见他们地脸上均是一副淡定从容之sè,似乎没有注意到自己,这才稍稍释怀了一些。 “客官,您可是要添些茶水吗?” 诸葛嫣正自暗松了一口气,耳边却是传来一个颤抖的声音,抬头一看,却正是那一脸惶恐之sè的小二。此时她胸中的怒气已然舒解了不少,自然也不想再刁难这无辜的小二,不过说话的语气还是冷冰冰的,“大家都是一般的客人,我又不曾短了茶钱,凭什么不先给我添水,却是要剩到最后一桌呢?” 燕小六听眼前此人的言语,分明是存了挑衅之意,不过燕小六却是不敢对这位不惧寒冷的奇人有丝毫得罪,言辞恳切地赔罪道:“这位大官人,您可是误会小的了。方才小的被客人们呼来唤去,不曾有半刻停歇。其实心里早就想来为贵客续些茶水,只是小的毕竟不是三头六臂,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心在曹营心在汉,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 “噗哧——”诸葛嫣一听小二的话也是乐了,不过随即也是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所以连忙脸sè一紧道,“别给我油腔滑调的,快些添上茶水,哪凉快哪呆着去!” 虽然燕小六觉得方才此人的笑声带着几分女意,不过此刻却是无暇深究,见自己涉险过关,心头也是落下一块大石,马上手脚利落地添加起茶水来,待到确认已然把这两位招呼周到之后,才如释重负地提着水壶离去。 燕小六拎着茶壶便回了柜上,因为和这许多人轮番说话,也是口干舌燥地很,所以也顾不得寒冷,舀了一勺水桶的凉水,便咕噜噜的牛饮了起来。 而这茶寮里少了燕小六的穿梭期间,顿时也是变得静谧无声起来,此情此景与方才的热闹喧哗交相比对,更是让诸葛嫣恍然若失。 “小二哥,招呼客人了!” 一个熟悉的声音将有些晃神的诸葛嫣惊醒了过来,他...那yín贼来了! 诸葛嫣娇躯一颤,顿了一下,才缓缓循声一看,却是看到一个陌生的男子,虽然身量与那人差不多,但是面容却是...该怎么形容呢,就是‘寡淡不堪’得很,绝对是一个丢在人群中,不会再去看第二眼的路人。 所以诸葛嫣也没有多看此人一眼的兴趣,她有些兴致缺缺地转回头去,心里说不出失望还是旁的什么情绪。 也许是这人的存在感实在太低了,连燕小六殷勤地招呼声,也是久久没有响起来。 站在茶寮门口的男子,见状也是有些尴尬,正想着自己寻个位子,却又发现桌子都是坐满了,他的脚步踌躇了一下,也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最后向着诸葛嫣所坐的那桌走了过去,看着对方秀挺的背影,呆立了一会儿,似乎有些不知所措,随后才是躬身一掬道:“这位公子,可否添张椅子呢?” 诸葛嫣没有想到这寡淡如水的男子会找到自己,她连转过头去的xìng子也没有,只是闷声道:“莫来寻麻烦,要座头,自寻小二去!” 这路人甲般的男子却是犹自不肯罢休,继续道:“公子,相逢即是有缘,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呢?” 诸葛嫣听着背后那声音,心里明知不是同一人,但脑海中还是浮现出那没羞没臊的yín*徒,随即又是想起自己今次出来受了这许多辛苦,都是由此人而起,顿时芳心内涌起了无尽的委屈和愤怒,当下便是粉拳重重一锤,清斥道:“怎得如此聒噪!” “啪啦——” 随着诸葛嫣的粉拳落下,一声瓷器碎裂的声音也是应时而起,紧接着又是传来一记‘砰——’地闷响。 茶寮内喝茶的客人都是被这变动蓦地惊起,所有人的目光都是聚到了柜台处,只见方才那小二燕小六已然躺卧在了地上。 诸葛嫣也是蓦然回过头去,看了看近在眼前的路人甲,又看了看那倒在地上的小二,心中也是有些赧然,自己好像撒气地有些过火了。 “小二哥,对不住...”诸葛嫣走过几步,正想给小二哥道声歉,同时也想着自己这茶也是饮得差不多了,不妨将桌子让出来给这路人甲,可是下一刻,她迈出一般的莲足却是生生顿住。 因为触目惊心的一幕赫然跃入了她的眼帘,这倒在地上,方才还活灵活现的小二哥...已然变得面sè乌黑一片,而且似乎已然没有了气息。 这...这是怎么回事? 这小二哥不会这么胆小,让自己一拍桌子,就活生生吓死了吧? 诸葛嫣还怔怔地顿在原地,坐在最近处的相士第一个反应过来,动作有些惊惶地去查看燕小六的情形,匆忙之间,更是踢翻了本是放在柜台处的那桶河水,‘哗啦’一声,桶里的水顿时湿透了地面。 云和岳顾不得自己被水桶溅湿,赶忙伏到燕小六身上查看究竟,随即很多脚步声在他背后响起,显然是其余人也都聚到了此地。 “他怎么了?”那个看起来桀骜不逊的络腮胡大汉冲在最前面,他凑过头去忙不迭地问道。 云和岳立起身来,摇了摇头道,“一语成谶,一语成谶,小二哥终究逃不过这大凶之劫。” 第一百四十二章 辽人细作 “从现在开始,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许走出这个茶寮半步!” 正在众人为燕小六之死惊愕之际,一个淡淡的声音却是让人悚然一惊,众人纷纷循着声音侧头一看,只见发话之人正是那个唇红齿白,衣衫单薄的年轻人。 “好大的威风!你有何权力规范我们的行止?”第一个从人群中跳将出来的却是那个娘娘腔的白脸小厮,看着他夷然不惧的神sè,再联想到方才怪异的行为,众人也是不禁猜测此人到底有何凭仗。 “你小子把腰挺直了!给我好好听着,我就是六扇门的捕快,明州好汉榜排名第一位的葛言!管的就是这查案缉凶之事,你还有何话要说!”诸葛嫣看到这么一个半大小厮也敢上来挑衅,马上理直气壮地顶了回去,学着词话本里看到的台词,将自己的名头往大往响地说了出去! “葛言?六扇门四大名捕,多情,铁头,热血,追魂,你是哪位名捕的手下?” 诸葛嫣听着对方如数家珍般说出六扇门的四大名捕,心中也是有气又惊,气的是这厮竟然还敢拿别人来压自己,至于惊的则是那小厮明明是一口大夏朝的官话,这岂非说此人真的有点来路不成? 看着场中的气氛有些诡异,诸葛嫣将那得自司徒燕的令牌一扬,握着拳头冷喝了一声道:“莫要拿四大名捕来压我,他们哪个都管不到我!现在这店中出了人命大案才是当务之急。在场各位都是难以推脱嫌疑,所以还是老老实实报出名字籍贯,也好方便我六扇门察查案情。” 诸葛嫣此言一出,也是掀起了小小的波澜,那胡琴艺人郭斐首先开口质疑道:“这位是葛捕快吧?某家乃是大夏朝的良善百姓,也是此案亲历之人,对于协查案情自然是责无旁贷,但是大人说什么‘推脱不了嫌疑’,岂不是将我等都看作杀人疑凶了吗?某家虽然自承不是入流之人,却也当不起这杀头的罪名。还望大人给我等一个说法才是!” 郭斐此言一出,相士云和岳也是附和道:“这位兄台说得甚是,我等不过是路过此地的过客,和这小二往rì无怨、近rì无仇,怎么可能会去害他的xìng命呢?” 鸣芝虽然没有说话,也是一个劲地点头表达了他们主仆的意思。唯独身着艳红sè衣衫的女子无动于衷,冷眼旁观着场中的一切,那一脸彪悍的壮汉虽然面有忧sè,但应该也是以其同伴马首是瞻。所以虽然嘴巴张了一张,却是终究没有说些什么。 诸葛嫣经历了青龙会一事。也算是见惯场面之人,当下也是语气从容地道:“死者面sè漆黑,明显是中毒而死,而且从其死状来看,可能还是药xìng甚烈的毒药,方才你等都和死者有过接触,自然不能排除犯案的嫌疑。”诸葛嫣说到这里,不再理会众人的反应,又是手指一指道。“你!去登记一下诸人的姓名籍贯,待我验看过尸体之后,再来逐一盘问。” 众人随着诸葛嫣的手指方向一看,见她点的不是旁人,正是方才进到茶寮里的...路人甲。 说实话,此人长相实在是太过普通,再加上众人的心神都被燕小六之死吸引了过去。若非是诸葛嫣指点,众人几乎就忘了还有这么一号人物了。 “我?”被诸葛嫣点到的路人甲,似乎也是颇为意外,脸上现出彷徨无助的表情。支吾道,“我...我只是一个过路喝茶的,哪里...哪里懂得这些?” 诸葛嫣毫不客气的道:“看你方才说话文绉绉的,应该读过书识过字,我只是让你记录询问一下这些人的名字籍贯,如何就做不来了!” “这...”路人甲还在犹疑,那小厮鸣芝又是跳出来,道,“你这捕快好不荒谬,为何我等就是嫌犯,他偏偏可以置身事外呢?” 诸葛嫣冷哼一声道:“恁多废话!此人方才进门,小二就中毒倒毙,自然没有嫌疑,这还需要解释吗?” 鸣芝闻言还想说话,却是被其主人扯了一下衣袖,所以只好气鼓鼓地作罢。 诸葛嫣见众人不再说话,再次催促路人甲起来。 看起来寡淡如水的路人甲,可怜兮兮地道:“可惜我出门未曾带的笔墨...这。” “柜上有笔墨,你自取来就是!” 路人甲得令便去柜上翻找起来,诸葛嫣见他动作慌乱生涩,正要提醒他莫要破坏了现场,随即却是听那人轻‘咦’了一声,只见他的手里正拿着一本帐册,从账本散落的页面之中却是徐徐飘落下一张纸条。 诸葛嫣上前一步,抢先把飘落在半空中的纸片抓住,免得其落到已然湿透的地面上。将纸条摊在手心扫了一眼的诸葛嫣,脸上却是蓦地换了颜sè,这... 长相平淡的路人甲心下好奇,也是凑过头去看那纸条上究竟写了何字,竟然让强势的六扇门捕快也是sè变起来,可是等他看清纸条上的内容,也是怔在了当场。 纸条上面只有短短四个字,但这名字却是足以让在场之人触目惊心,因为这四个字正是‘辽人细作’。 “北伐在即,莫非这茶寮之中...”路人甲低声呢喃了半句。 诸葛嫣瞪了一眼路人甲,不让其再说下去。 没错,爹爹主持的第三次北伐在即,而且今次可谓是灭国之战,虽然兵马还是未动,但是粮草和细作都是先行,虽然神侯府下的力量严防死守,加强了盘查,但还是有不少辽人细作渗透了进来。 不过此刻却是在这路边野店发现了辽人细作的线索,真可以说是意外之喜。 诸葛嫣手中捏着纸条,心中一时之间却是盘算不停。这张纸条乃是夹在帐册之中,应该就是小二所写,从纸条上来看,还有很大的留白,所以可以推知必定还有未尽之言。那么一个荒村野店的小二又怎么会知道什么辽人细作呢?即便他得知了这些消息,又为什么要写下来呢?这和他被毒害身亡又有什么牵连呢? 诸葛嫣捏了一下眉心,想要找出这诸多疑问的答案,随即却是想起这小二燕小六的八面玲珑还有这个茶寮的所处之地,脑中灵光蓦地一闪,莫非真相是... 线人? 两个字跃入了诸葛嫣的脑海,却是再也挥之不去。没错,燕小六就是一个线人!这样一来,为何一个平平无奇的小二能看出辽人细作,又为什么要将其写在纸条上都有了答案,而这个选址在通衢大道上的茶寮更可谓是一个搜集情报的大好之所。 身为小二的燕小六每天穿梭其间、迎来送往,不仅不会引人怀疑,还可以借着搭话打探可疑人物的去向行踪。甚至就像今rì茶寮中的一部分人物,还会主动向燕小六打听自己关切的消息,如此一来,燕小六不仅能窥知此人的来意,甚至能在回答提问的时候避重就轻,诱导对方向他所期望的方向行动。 既然燕小六书写此纸条的动机有了解释,那么下一个问题就是燕小六身属何方势力了。他会写下有关于‘辽人细作’的消息,首先当然可以把辽国排除在外,因为燕小六既然将其称为‘细作’,自然不可能是辽人,而他之所以被毒杀,很有可能就是因为这张未写完的纸条,也就是说凶手不想燕小六走漏了这个消息。 诸葛嫣想到这里,捏着纸条的手又是微微颤了一下,因为她想到另外一个惊人的可能。与其说这个凶手和辽人细作有所牵连,有没有可能这凶手就是辽人细作呢?若是真的如此,那岂不是说这个辽人细作,此刻就身处这茶寮之中。 诸葛嫣若无其事地瞟了一眼正在被路人甲盘问的众人。落魄的胡琴艺人、三十出头的江湖相士、来头不小的主仆还有那队江湖人士,到底谁会是辽人细作呢? 辽人地处江北,长相和体格都要比大夏之人粗犷一些。这里唯一可以对得上号的,也只有那个身材魁梧的大汉了,只是既然是来做细作,当然不可能寻一些一眼就可看出嫌疑之人,所以这大汉反而不太可能是细作才是。 还有那个污秽的胡琴艺人也是大有嫌疑,他之所以将自己弄得这般污秽,很有可能就是为了不让别人去看他第二眼,反正自己就是如此。所以他也是大有可能! 那相士走南闯北,孤身一人,也是作细作的大好人选,所以也是不能排除嫌疑。倒是那对养尊处优的主仆,应该没有什么嫌疑才是。 唉! 这许多人中,怎么几乎个个都有嫌疑,这叫自己如何去找!好不容易发现了一个线索,而且还有可能是一个事关两朝交战的大案,为何自己偏偏就寻不到查察的门径呢? 若是此刻王囧在此,自己就可以和他商量一下了... 呸呸! 谁要和这yín徒商量,自己怎么会不知不觉地将心思转到此人身上,真是莫名其妙! 诸葛嫣瞬时从羞愤的心情恢复过来,冷静了心思之后,又是省起当务之急应该是查清何人会是凶手一事才对。既然从外貌上难以入手,那么只能从这毒杀案中寻求线索了。只要找到此案的真凶,自然也就找到了辽人细作了吧? 第一百四十三章 满天花雨针 第一百四十三章 满天花雨针 这间茶寮本就不大,而且铺设也是极为简单质朴,除了燕小六身处的柜台之外,几乎没有什么可以藏匿物品之处,所以徐逍遥也是很快翻查完毕,结果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物。 搜查完柜台的诸葛嫣又是把注意力放在了地面,地面上除了燕小六的尸体之外,还散落着算盘、茶杯碎片等物,应该是燕小六中毒倒毙之际将本是放在柜台上的这些物品带落了地面。 诸葛嫣小心地让过这些物件,蹲到了燕小六的尸体旁边。燕小六的脸sè呈死灰sè,不难得知应该是中毒而死。现在的问题自然就是这毒从何来,第一个想到的可能自然是毒从口入,但是方才燕小六一直在招呼客人,等到添完一轮茶水之后,随即不过几息的时间,就倒毙在了柜台旁边,所以应该没有什么功夫吃喝什么东西才对。想到这里的诸葛嫣又是细细查看起燕小六的尸体表面来,若这毒不是从口而入,那么就只可能是从体表而入了。 诸葛嫣这边正在逐寸查看燕小六的尸体,那头的路人甲却是登记了完了诸人的信息,所以这人也是好奇地凑到了诸葛嫣的身边,想要看看能不能找出一些线索。 “咦?这小二的手背上有一个针孔!” 本章节 狂人 手打) 诸葛嫣凝视了针孔半晌,用手小心地挤压了起了伤口,随即便从伤口中缓缓浮出一枚通体乌黑的短针。 “满天花雨针?”一个有些吃惊的声音在背后响起,诸葛嫣连忙转身投去询问的目光,发现说话的正是莽汉寇冲冠。 “你认识这针?”诸葛嫣眼神有些狐疑地问了一句。 “这.”寇冲冠方才显然是下意识地脱口而出,但是待到诸葛嫣问起,又是噤口不言起来。 “哼!知情不举也是罪责一桩!” 寇冲冠眼尾瞟了一下身边的红衣女子,见其面上没有声sè,只得无奈道:“我可事先声明,我虽然认得此针,但真非是什么凶手,只是在各地游历时见过这种暗器。这位捕头你将那针拔出来,看看针是否是一寸三分长?” 寇冲冠见得诸葛嫣点头,便道:“这就没错了。这就是青龙会特有的满天花雨针,中针之人变会面sè发黑,和这小二一般症状!” 青龙会? 怎么又扯到了他们的身上? 诸葛嫣的心忍不住突突跳了几下,这小二是因为揭发辽人细作而死,而毒死他的又是青龙会的暗器,这背后说明了什么. 虽然问出了这暗器的来历,但是却让置身案情迷雾中的诸葛嫣,更是迷惘不知。她将这枚黑针暂时小心保存,接着又是检视了死者的其他部位,不过却是没有再发现什么伤口。 蹲在一旁的路人甲见状忍不住道:“捕头,既然是手背有伤口,那么只要回想一下谁触碰过小二的手.” 诸葛嫣有是白了这多言的路人一眼,她也是明白了此人的言下之意,虽然那燕小六招呼过茶寮的每一位客人,但是有机会触碰其手掌的只有三人,一个是起了收徒之念的胡琴艺人,还有一个则是嫌弃燕小六太脏的白脸小厮,最后就是将小二手打掉的莽汉。 只要他们两人手法足够巧妙,的确能在燕小六本身毫无知觉的情况下,在他手背上刺下毒针。不过诸葛嫣心中却另有想法,所以沉吟了一下后只是‘哦’了一声,顿了一顿后又是道:“把那张名单拿给我看看。” 路人甲闻言把名单递了过去,还自来熟地道:“那个胡琴艺人名叫郭斐,这个小厮则是唤作鸣芝.” 诸葛嫣狠狠瞪了此人一眼,示意无须他多言,诸葛嫣扫了一眼名单上的名字,随即也是起身走回了等候案情的人群前面。 还未等到诸葛嫣开口,那白脸小厮鸣芝已然不耐烦地道,“这位捕头——大人,你查了这许久,不知可有个说法?我等一直杵在这里,总不是个办法吧!” 其他人虽然没有说话,但是面上大多也是表露出相同的意思,诸葛嫣见状道:“方才葛某已然看过了现场还有尸体,可以说直到目前为止,你们之中任何一人都仍是脱不了嫌疑。” 相士云和岳干笑一声,慢条斯理地道:“葛神捕此言,恕云某不敢苟同。方才云某站在这里也是听到了你们的谈话,说是在死者的手背上发现了一个针孔,所以很明显凶手就是通过那枚金针刺中了小二的手背,然后导致其毒发身亡。如此看来,至少云某可以排除嫌疑,因为自始至终云某都未曾触碰过小二哥的手背。” 诸葛嫣看过寇冲冠抄录的名单,知道他名叫云中岳,于是开口道:“这位应是云先生吧,看你的有着打扮,即便不是江湖人士,但也是行走在江湖之中,不知可有听过青龙会吗?” 云中岳愣了一下,摇头道:“什么青龙会,白龙会,我只知道风水之中讲究青龙白虎罢了!” 诸葛嫣对于云中岳之语不置可否,又是道:“即便你不知道青龙会,但你总听过江湖之中有一门暗器功夫吧?” “这.”云中岳顿了一下道,“我只是一个规矩的生意人,对于江湖游侠之事不甚知晓,不过听大人这么一说,飞花摘叶什么的,也是记起似乎听过乡人有此说法。” “云先生知晓这个说法自然最好不过,若这真凶会用暗器手法,想来即便是没有直接触碰小二的手背,应该也可以通过远距离shè毒针之类的手法使其毙命。”诸葛嫣见自己说到这里,对方的脸上也是泛起几分怒sè,当下也是摆手道,“当然我如此说,并不是肯定你就是凶手。只不过在这种毒杀案中,每一个人都难脱嫌疑罢了。” 诸葛嫣说到这里,又是看了一眼郭斐和鸣芝等人道:“至于你们三人触碰过燕小六的手,更是大有机会将毒针刺入小二的手中,所以你们也是嫌疑难消。” 相士云和岳嗤笑一声道:“好一个难逃嫌疑,又好一个嫌疑难消。想必你也定是能找到一个将云某定为疑凶的说法咯?莫不成你要说我也是什么暗器高手吗?” 诸葛嫣不置可否地笑了一下,没有理会云和岳的嘲讽之辞,而是对着众人道:“虽然几位都是难逃嫌疑,但是我却是有一个法子能够辨出真正的凶手。” 第一百四十四章 我是写词话本的 第一百四十四章 我是写词话本的 鸣芝闻言一怔道,“哦?你有法子!那就快快说来,也好让我等清白之人早脱嫌疑啊!” “法子很简单。葛某料想这真凶身上的毒针暗器应该不止这一枚,只要诸位将怀中之物全数交出,看看谁还藏有这等毒针,自然就能知道凶手何人了。” “对啊!这倒是个好法子。”胡琴艺人郭斐一边点头称是,一边便利落地把身上的东西都拿了出来,除了几个铜板还有半个馒头之外,竟然再无一物,果然是落魄得可以。 方才一心想早些了解此事的鸣芝此刻却是犹豫起来,他偷偷瞄了一眼身后的主子,显然是想讨个主意,不过他的主子也是蹙紧了眉心,显然并不愿意将怀中之物示人。这边鸣芝主仆莫衷一是,那边的寇冲冠更是脸sè有些难看,彪悍的脸上泛起青红之sè。 趁着这两方都在犹豫之际,相士云和岳却是大大方方地将怀中之物掏了出来,除了一册周易还有一些财物之外,也是没有什么可疑之物。 诸葛嫣见郭斐和云和岳都是排除了嫌疑,便将目光投到了余下几人身上,鸣芝见状也是不甘心地从怀中掏出了一些物事来。诸葛嫣凑过头去拨拉了几下,同样没有发现什么毒针,不过这奇人也是将这两人的犹豫之sè看在了眼里,所以口气有些森严地道:“你们可不要藏着什么东西不拿出来,否则就别怪我代劳了!” 鸣芝闻言脸sè一变,“无礼!” “无礼?我身为捕快,查察嫌疑人之人乃是国法,何来无礼之说。再说你我皆男子,更无有男女授受不亲之虑。”诸葛嫣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心中暗道虽然他们是男子,但自己却是女儿身,如何能去触碰男子的身子,还是得寻一个法子才好。 诸葛嫣想到这里,嘴上又是道:“若是你不愿我来搜身,我可请那.” 诸葛嫣一边言语,一边四顾查看,去寻那路人甲的身影,她的主意很简单,反正此人也是无有嫌疑,而且看起来老实可欺,正好用来给自己打些下手。 诸葛嫣是拿定了主意,打得一手好算盘,但是无奈想寻此人时,竟然发现茶寮里不见了此人踪影。 嘶——这人是何时挪步出得茶寮,自己怎么未曾望见,难道他的存在就真的寡淡如水到这个地步了吗? “你们可曾看见.”诸葛嫣寻此人不到,正要询问其余在场之人。 忽然却是听到一阵足声自茶寮背后而起,旋即一个人影投入了室内,望其面目,可不正是那毫无特sè的路人甲吗? “大案未结,你怎么无故奔走,莫非眼中没有朝廷法纪吗?”诸葛嫣气他无故消失,所以也是沉声喝了他一句。 那人看似没有防备,也是被诸葛嫣的态度冷不丁地吓了一跳,定了定神后,方才期期艾艾地道:“捕头大人明鉴,小的非是无故离开,而是见案情迷离复杂,一时难以查清,再加上一路上赶路未曾更衣,所以才按耐不住。正所谓人有三急,还请捕头大人恕罪才是!” “哼!”此人虽然说得乃是正理,但诸葛嫣一听这人的声音就来气,像极了那无耻yin*徒,所以声音冷冷地道:“饶你一次,现在正好有一桩任务给你,你去替我搜搜那对主仆,看其身上还有无藏掩着它物。” 诸葛嫣话才说完,那唤作鸣芝的小厮又要说话,却是被其主子按住瘦肩,开口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在下也是听闻过六扇门之名,想来定能明辨是非,查出真相。我等又不曾害人xìng命,又有何物不能示人呢?” 诸葛嫣打量了那个年轻人一眼,暗道此人倒是比他的仆从知礼地多,当下也是点头道:“这位兄台应该是叫李枚吧,果然是胸怀坦荡之人。既如此,还请两位拿出随身物品吧。” 鸣芝得了主人的吩咐,又是自腰带处摸索了一番,末了却是掏出了一叠纸来。 一叠纸而已,何用得着如此偷偷摸摸,不敢示人? 诸葛嫣心中正自奇怪,但是待得看清那些物事,却也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茶寮中旁人也是不由sè变,因为那些纸张非是普通物品,竟然全是银票,而且面值三五千两不等! 这哪是一叠纸,乃是万贯家财啊! 诸葛嫣终于明白了那小厮之前为何百般不愿,正所谓财不可露白,这两人孤身上路,又看似软弱不禁风的,的确不宜暴露财帛才是,自己倒是有欠考量了。 诸葛嫣心中略有歉意,也就不强求那路人甲去搜两人的身子,转头对着寇冲冠等人道:“现在诸人都已查验完毕,就剩你们了!” 寇冲冠闻言脸sè一变,可是未待他说话,同伴中的那名红衣女子开口道:“我等只是赶路之人,身上所携也多是粗鄙之物,却是难登大雅之堂。” 诸葛嫣早就怀疑这些江湖人,闻言怎肯将其放过,当下就要上步强自去搜,那伙人也是随即按住了腰间佩戴的刀剑,显然不肯让诸葛嫣近身。 一时之间,这小小的茶寮内,本已沉重的气氛更是剑拔弩张到了极处! 就在双方人马一触即发之时,忽得却是听到一个声音怯怯道:“恩——捕头大人且慢动手,这真凶未必就是他们。” 诸葛嫣闻言怔了一下,回首一望,愕然发下说话竟然是那寡淡如水的路人甲。 “恁多废话!你说他们不是凶手,那你难道凶手是谁人吗?” 诸葛嫣呵斥了此人一句,正待再次逼向寇冲冠等人,但是那人的声音再次响起道:“捕快大人,方才小的在更衣时灵思涌动,真的思忖到了一些线索.” 诸葛嫣闻言气急,“更衣时所想?真真是可笑之极!你懂得什么是查案吗?莫非你也当过捕快不成?” 被诸葛嫣再三呵斥,那人脸sè也是一片青红地道,“小的倒是不曾当过捕快,但对于查案缉凶也是颇有研习.”那人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在茶寮众人狐疑的目光下,最后嘴唇嗫嚅了几下,说出一个出人意料的答案,“.我是写词话本的。” 第一百四十五章 纸上谈案(上) “词话本?”诸葛嫣虽然没有兴趣设想过此人的身份,但却真的不会料到他竟然说出这么一个答案。 见到诸葛嫣怔在当场,那人又是言道:“不知捕头大人可否看过那些江湖武林侠客事的词话本,什么‘江沧澜韦叶渡江’,‘郭笑赋三戏神’...” “等一下,这些都是你写的?”诸葛嫣终于从震惊中恢复过来,她之所以想往江湖生活,一来是个xìng使然,二来更多的是受了这些无良文人信口编造的词话本的影响,而方才此人列举的两本,更是诸葛嫣最喜欢的。 丐帮帮主郭笑赋,翻云刀江沧澜,这些达到先天二品武道家的人物,一直是诸葛嫣梦寐以求的神话,如今见到编写词话本的本尊,诸葛嫣自然是有些忘乎所以,甚至连一触即发的血案叶暂时放下了。 不过那人却是连连摆了摆手道:“捕头大人误会了,我说的那两本乃是词话界的奇葩,是我等莫学后进的模仿之物,又怎么可能出自小的之手呢?” 诸葛嫣一听气急,怒道:“那你絮叨这许多作甚?而且你一个不入流的词话家,又有何得何能干预我办理案情呢?” 那人面sè不变地解释道:“捕头大人有所不知,小的平rì最喜悬疑古怪之事,所以撰写地词话本大多与凶案有关,为了写这些词话本,我也是研究过刑名探案一道,虽然都是纸上谈兵,但也能算是小有心得了!” 诸葛嫣闻言点了点头,算是接受了这个解释,现下地案情正是僵持不下,虽然寇冲冠等人嫌疑很大,但除非是将这些以武力制服,否则却是难以最后探出真相,所以现在她听到此人似乎有些思绪,思忖了片刻后。终于点头道:“好吧,那你姑且说来听听就是!” “多谢捕头大人信认!”那人拜了一记,就要开始自己的分析,冷不防诸葛嫣又是横向里插了一句道,“若是你敢信口胡言。徒自耽搁我等地功夫。却是莫要怪我秋后算帐!” 那寡淡如水地路人甲闻言诺诺,似乎很怕诸葛嫣地权威,待得定了定心神之后,方才开口道:“依照某来看。此案地凶手其实另有旁人!” 这人此话一出,鸣芝先是心中也是突了一下,他的包袱除了银票之外,还有些不便见光的东西,虽然这些东西和此案无关。但若是真的曝露人前,却是大有不便之处。所以他本来还在为找出凶手松了一口气,可是现在这人信口雌狂说这些江湖人不是凶手,所以他一颗刚刚放下去的心又是悬了起来,难不成自己掏东西时犹犹豫豫的表情落在了他的眼里,再加上自己又是碰过小二手掌之人,一来二去就怀疑到了自己头上不成?鸣芝心中存了如此念想,目光更是闪烁起来。 不光鸣芝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连带着郭斐等人的表情也是同样凝重。毕竟人人都有杀死小二的嫌疑,想要撇扯干净可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现在唯一心下略宽之人反倒成了本来嫌疑最重的寇冲冠,他们此行低调谨慎,自然是大有所图,若是因着这案子的关系就成了疑凶。就殊为不美了。所以寇冲冠本来打算若是只要诸葛嫣上前,就要强行离去,他自信以自己和红衣美人儿的功夫若是存心要走,这茶寮很难有人可以拦得住他们。可是事情奇就奇在明明自己一行拒绝了拿出随身物品。那捕快却因为一人之言,而消弭了一触即发的气氛?这可真是有些奇哉怪也了。 路人甲将诸人的反应收在眼里。轻笑了一声道:“平生不作亏心事,夜半敲门鬼不惊。凶手只得一人,可是某观在场诸位却多有惊疑忐忑之sè,倒像是人人都成了作亏心事的凶手一般。不知道诸位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为什么在此案中人人都是脱不了嫌疑吗?” 路人甲此问一出,各人也是纳罕起来,本来以为自己会成为嫌疑人只是巧合罢了,现在听这推司如是说,莫不成这一切都是凶手的谋划布置不成?可是自己的一举一动都是发自内心,并没有受到旁人的半点引导啊? “这位郭斐兄之所以身染嫌疑,是因为起了收徒之心,所以才会触碰死者的手掌,而这位鸣芝小哥儿则是因为替死者擦拭手掌而成了疑凶。这位寇兄更是无辜,只是因为小二触碰随身要紧物事,拍打了一下,便成了嫌疑最大之人。”路人甲语速缓缓地引导剖析着案情,倒真像是各说书之人,他见众人开始露出思考之sè,当下也是总结道,“以上诸番种种,就是各位会成为疑凶的原因所在,若是某所料不差,这些情况都在真凶的谋划之内。” “你...说我等之所以会成为疑凶是因为凶手的谋划布置。可是某家有一个疑问,虽然不知旁人情况如何,但是某家行止却是发乎己心,收徒之念只是灵光一现的念头而已,并没有受到旁人的半点引导。若某家此举也在凶手谋划之内的话,那岂不是说此人有未卜先知的本事不成?” 郭斐此言一出,众人也是点头附和,路人甲见状淡淡地道:“虽然某不知道这世上是否真有料事如神之人,但未卜先知虽然近似天方夜谭,可是后知后觉却不是甚难。” “后知后觉?”这次发话的是鸣芝的主子,只听这许是来头极大的李枚李公子继续侃侃而谈道,“莫非这位兄台言下之意是说,凶手是在观察完我等行为之后,才定下了杀人行凶的谋划?换句话说,若是之前这位郭兄还有我的小厮触碰死者之处不是在手掌处而是换成了背部,那这枚夺命的毒针也就不会被凶手刺入手背,而是会刺在背上咯?” 路人甲点了点头道:“这位李兄所言极是。诸位可以想像人的手掌本就是感觉最为灵敏之处,若是凶手只是想神不知鬼不绝地用毒针刺杀小二,为什么不选择感觉最迟钝的背部,或者也可以选择刺一些感觉相对不那么灵敏的部位,相信以这枚毒针的毒xìng,即便是是刺在其他部位,应该也能致人死命的。可是凶手却是冒着被小二发现的可能xìng选择了手掌处,试想若是那时小二因为感觉到疼痛就呼叫了一声,那岂不是很容易暴露身份吗?所以凶手选择手背处刺入毒针,完全是因为之前有另外两人触碰了小二的手掌处,所以他便想出了这个祸水东移之计!” 众人闻言也是纷纷点头,可是那李枚沉吟了一下,却又是质疑道:“可是若这店里的客人没有一人触碰小二的身体,那这凶手的嫁祸之计岂不是要胎死腹中了吗?” 路人甲微微一笑道:“其实即便无人触碰小二,凶手也早已定下了嫁祸之人,那就是这这几位了。因为此人一早就看出了寇兄弟等人是身怀绝技的江湖人士,而且似乎又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若是这小二貌似又是中了毒针而死,到时定会搜查众人的物品,而寇兄等自然不肯就范。” 路人甲说到这里,目光看了一下脸sè有些震惊且古怪的诸葛嫣一眼,又是继续道:“而且恕容某大胆推测一回,若是寇兄等人遭到怀疑,必定会凭借武力强行遁去。当然此点也应该在真凶的预料之内,只要寇兄真的如此作为,那就是更是坐实了他们的嫌疑,而真凶自然就能堂而皇之地撇清嫌疑了,所以某也是不得不说一句,这真凶端的是好算计啊!” 第一百四十六章 纸上谈案(下) 寇冲冠闻言也是暗暗心惊,一来自然是为了有人看穿了自己一行人的意图,二来却是为了真凶还有这面向平平的路人甲,试想那真凶能有如此算计已然是骇人听闻,可这路人甲却是能谈笑间看穿这诸般伎俩,可谓是更加令人震惊了! 寇冲冠心中思虑不停,而诸葛嫣更是心中惊颤不已,她之前要这路人甲说话,更多的是缓兵之计,能让自己有机会思虑如何应对互不配合自己查案的寇冲冠一行人,至于对着路人甲的分析,心中根本就未曾有过半分重视,可是待其这一番话说出,连诸葛嫣也是不觉信了几分,对于这路人甲的评价可以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众人都是各怀心思,待到过了半晌,众人也是慢慢回过神来,他们的目光却是不约而同地投到了相士云和岳的身上。依照这...对了,他叫什么来着,反正就以路人甲代之吧,依照这路人甲的说法,各人都在真凶算计之中,也算是替各人洗清了嫌疑,那么这真凶岂不就是他方才一直未曾提到的云和岳了吗? 云和岳自然也是明白各人目光背后的含义,当下也是轻咳一声道:“云某虽然是相士,粗通一些卜算之能,却也想不出这么高明的借刀杀人之计。再说我也不懂得什么飞针伤人的本事,更是没有将毒针刺入死者的机会啊?” 路人甲看了云和岳一眼,摇了摇手指道:“你有没有飞针伤人的本事,我不知道。但要说你没有刺毒针的机会,某却是难以苟同,当时你第一个冲到死者身边,那时候不就有机会将毒针刺入死者的任何部位吗?” 云和岳像听了什么滑天下之大稽的笑话一般,哈哈大笑起来,“我还道你是真有什么神探之能,现在才知道你是个纸上谈案的草包,明明是那小二毙命在先。我上前查看尸体在后,就算我有机会在查看尸体时动手脚,但你可别忘了,那时候燕小六已经毒发了!你莫不想是以这种荒谬的推理,将云某入罪吧?” 众本来已经认定了云和岳就是凶手。现在听闻他如是说。一时之间倒是也莫衷一是起来,不过被云和岳大声质问的路人甲却是表现地极为冷静,只见他脸上有些木讷地笑道:“我可没有说过燕小六是死于毒针,难道方才你们注意我曾经说过死者是‘貌似中了毒针而死’吗?” 什么?众人顿时为路人甲的言语陷入了云雾之中。唯独方才一直颇为强硬的云和岳脸上却是终于露出了凝重之sè。 路人甲被众人围视,似乎也是颇为紧张,调整了一下呼吸,才又开始了自己的分析,“想必各位与我一样。在看到面sè发黑倒毙在地的小二后,第一个念头就是死者乃是中毒身亡。但是我相信诸位,包括本人在内,绝对不会在那时就认为小二会是中了毒针而死。之所以之后会得出这个结论,完全是因为在死者的手背上发现了毒针,而且由这支毒针牵出了诸多的嫌疑之人。当时某就觉得有些蹊跷,若真凶真的就在鸣芝或者是郭兄之中,那他的行事会不会太过招摇了呢?试问你们真的要毒杀死者,而且毒针还非得刺在对方的手部。那你们之前还会如此堂而皇之地触碰对方的手掌吗?这岂不是徒惹嫌疑吗?至于这位寇兄一看就是武林人士,若是发生毒杀之案,因着会武功的关系,也很容易让人将他列为疑犯。所以依照常理,若寇兄他们真是凶手。那他就更应该避开毒杀的手段。” “可偏偏死者就是在手背中了毒针而死,所以当时某的第一反应,就是凶手就在你们三人中间,剩下来之事只要三选其一就能找出凶手了。当然这个结果也正是运筹帷幄的真凶所求的。而且真凶不仅巧妙地制造了对他有利的案情线索,还事先安排好了此案的结局。也就是方才提过的以寇兄等人突围潜逃来作为收尾之戏。”路人甲说到这里瞟了云和岳一眼,又是道,“云先生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就设下如此好局,某实在也是佩服之至,几乎可以比拟得上我的词话本jīng彩了,只不过可惜你的聪明却是用在了害人xìng命之上!” 云和岳对路人甲之言没什么反应,而且脸上也没有了方才的凝重之sè,反而有点局外人的架势,倒是鸣芝忍不住问了一句,“既然毒针不过是这位凶...云先生布下的手段,那这小二究竟是因何毙命的呢?” “燕小六之死虽然不是因为毒针,但他的死因依然是中毒。” 诸葛嫣听到这里,思路已经几乎被路人甲引领,所以也不顾自己才是名满天下的六扇门捕快索xìng也是忍不住道:“既然死者是中毒而死,那凶手究竟是趁何时下手的呢?就算凶手是趁着和燕小六交谈的时候对其施了毒药,但是据我的一点浅见,这小二乃是中了一种烈xìng毒药而死,所以在中毒之后应该即时毙命才是。可是小二在招呼完凶手之后,明明又在客人人周旋了许久时间,却没有表现出一丝中毒的症状,直到回到柜台后才忽然倒毙,这不是有些古怪吗?若说凶手不是趁着两人交谈之机下的毒,可之后两人又明明没有什么接触的机会啊?” 诸葛嫣的问题显然也同样困惑着在场的众人,一时之间路人甲又成了目光汇聚之处,只见他淡淡扫视了众人一眼后,说出了一句颇是有些嚣张的言语,“这么热的天里,说话说得太久,口就有些渴了!” 路人甲此言一出,寇冲冠看着他的目光也变了,想不到此人相貌平平,竟然还摆起谱来,果然是人不可貌相啊!在场其余之人的想法虽然没有奇人这么偏激,但也是多少有些又好气又好笑,诸葛嫣更是心中嘀咕道,想不到竟然会是这么一个矫情嚣张之人,果然此等声音的人,都是一般的可恶。 路人甲见状稍一诧异,也是明白了过来,当下苦笑了一声道:“诸位千万莫要误会,某方才之言并不是在提出什么非分之请,而是想要解答凶手如何下毒之谜。只要解开了这个疑问,真凶的下毒手法也就呼之yù出了。” 路人甲此言一出,众人又是一惊,不知这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纸上谈案之人,又会说出什么惊人之语来。 第一百四十七章 口渴要喝水 “啊?”诸葛嫣率先问出了众人心中的疑问,“口渴和下毒有什么关系?” “这两者自然大有关系。任是谁说话太多,都容易口干舌燥,何况燕小六之前还去打了一桶河水,更加可以说是口渴难耐。当时就起了杀心的云和岳就是利用了这一点,故意拉着小二问起周围大户的家长里短,还拿出一块碎银以作酬劳。虽然燕小六未必在意这块碎银,但表面上却是不得不更加殷勤,而如此一来,云和岳也就顺利埋下了杀机。所以虽然大家不一定注意到燕小六在招呼完客人之后到柜台这段时间内作了什么事情,但是只要稍稍一想,也可以推测出一个口渴之人究竟会作出何等举动。” 诸葛嫣还未来得及说话,鸣芝的主子,名叫李枚的贵公子听到这里也是明白了过来,面带恍然之sè道,“喝水?” “没错,就是喝水!预先就料知此点的云和岳在水桶里下了毒药,而浑不知情的燕小六就这么喝下了这碗催命毒药!”写词话本的路人甲说到这里,也是指着尸体道,“尸体的周围散落着碎碗的瓷片,这就是燕小六用来喝水的茶碗。你们也可以回想一下,是不是在听到燕小六倒地的声音之前,还有一声瓷器碎裂的声音?这就是因为燕小六喝了毒茶之后迅速断绝生机,所以手中的茶碗也是第一时间掉落了下来。” 寇冲冠不愧是江湖人士,在众人若有所思之时已然提出了疑问,“这个茶碗原本应是放在柜台之上,虽然云和岳所在的这桌离柜台离得最近,但是他进入茶寮之后似乎并未有过离开桌子的举动。这么一来,凶手是如何将毒下到小二的碗中的呢?” 鸣芝拍了一下额头道,“这相士刚刚走近茶寮的时候曾经在柜台便立了一会儿,莫不成他是趁着这个时候下的毒?可是那时候燕小六打水未归,他连人都没有见过如何就能动了杀机?难道他早就知晓了燕小六其人,今天是专程为杀人而来吗?” 容貌平平的词话人摇了摇头道:“若是如小哥所言。凶手早有杀人的打算,那定会挑选一个茶寮内无人之际,之后只要一走了之,又有谁能知晓凶手何人。可是燕小六被害之时却是茶寮内门庭若市之机,由此也可以肯定凶手杀人必定是临时起意。而非早有预谋。”路人甲见鸣芝点了点头。又是继续道:“其实凶手将毒下在何处可以说是简单之极,因为他自己已然透露了此疑问的答案。大家可曾记得在燕小六倒毙之后,云和岳迅速起身查死者情况,动作似十分慌忙。期间还不慎踢翻了本来放在柜台边的水桶” 路人甲此言一出,在场众人终于露出了恍然之sè。 “没错!这毒就是下在那水桶之中,而燕小六所喝的水就是从水桶里舀出来的,因为当时茶寮里的热水已经全部加给了客人,所以燕小六想要喝水。只能从水桶里面去舀!”待到众人惊呼过后,词话人依然保持着淡淡的表情,也是继续道:“这就是本案的所有经过,一场漫无机心地对话成了催命符,此可谓是善用‘天时’。而诸位的身份和行动则成了凶手隐藏自己的掩护,也可以算是得了‘人和’。最后凶手又是借着座位靠近柜台的‘地利’,不仅轻易地在水桶下了毒药,还貌似无心地踢翻了水桶,将他下毒杀人的证据湮灭。所以说凶手入店之后。所做的每一件事、所说的每一句话无不都是为了杀人而为,而在场的每一位也成了他jīng心谋划杀人大计中的棋子,以上种种,真可谓是机关算尽、费尽思量。不过正所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事到如今,你的诸般伎俩已然被徐某揭穿。云和岳!你还有何话要说!” 云和岳在词话人的喝问和众人的注视下,并没有露出丝毫惊慌之sè,略一沉吟之后依旧颇为冷静地道:“云某不过是一个路过的江湖术士而已。又何尝会有如此心机算计。再说一切只不过是你的凭空推测而已,现在这桶所谓的毒水已然打翻在地。即便你能证明这地上的水有毒,又如何能够分辨毒从何来,说不定这水本来无毒,只是因为浸染到了尸体,才会染上毒xìng呢?” 词话人摇了摇手指,淡淡笑道:“呵呵,云和岳,想不到你还想狡辩,真可谓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如你所说,这现场中没有一样证据可以证明你就是凶手,但是某却是依然可以将你入罪,因为你已然亲口承认过自己就是凶手的事实!” 云和岳闻言眉心一蹙,面上闪过思索之sè,却是终究没有想出自己曾经露出过何等破绽。 路人甲从诸葛嫣处要过毒针凶器,递到云和岳的面前道:“到这枚毒针,你可是想到自己在何处露出了狐狸尾巴?我手中这枚毒针乃是取自死者身上的凶器,已然通体发黑。当时在捕头大人刚刚检视完尸体之后,你说了一句令人费解之语,你说‘很明显凶手就是通过那枚金针刺中了小二的手心,然后导致其毒发身亡’。金针?当时你明明你只到了这枚发黑的毒针凶器,又是如何得知这针本是金sè?一般人想到针的颜sè,大多也只会想到银sè或是铜sè才对吧?更何况要从此针露出的一截,推测出是什么漫天花雨针了!当时你说破此针的底细,可谓是十足的画蛇添足之举,反而将你曝露在了人前。” “如果说一开始我只是觉得这案子透着几许蹊跷,而正是你的这个无心之失,才让我真正怀疑到了你的头上。”路人甲说到这里,也是顿了一下道,“智者千虑,终有一失,云和岳,现在你可以伏法认罪了吧!” 在场之人均非是平凡之辈,他们循着样貌平平的路人甲之言稍一回想,也是记起了云和岳当时却是有过这个说法,不过云和岳本人却是哈哈一笑道:“云某有说过这句话吗?今rì这天气如此寒冷萧瑟,云某头昏沉沉的很,再加上方才经历的诸多惊吓,反正我是记不清了。”说到这里,云和岳又是指了一下周围之人道,“他们和云某一样都是杀人疑犯,为了能给自己脱罪,肯定会一口咬定云某就说过此等言语,也好将我推出去来作替罪羊。你一个写词话本的满口胡言,其实全是不顾事实的揣测!这位葛神捕出自六扇门,应该不会因为此等莫须有的证言,就将云某入罪吧?” 路人甲没有想到这云和岳如此难缠,正想着如何再给其致命一击,诸葛嫣的声音已经响了起来,“云和岳,杀人凡是总有动机。而这小二被杀,十有仈激ǔ就是因为这张夹在帐册中的纸片,上面写了几个字,这些字事关辽夏两朝征战,为何一个小二要注意记录此等兵家中事,因为他本身就是某方势力安插在此地的线人。在场诸人之中,这行江湖人是最先走近这茶寮的,其余众人都是一进茶寮就入座休息,唯有你在小二打水期间,在柜台边停留了片刻。所以也唯有你才有机会到这张纸条,因为你不想燕小六曝露此人的行踪信息,所以才会对初次见面的燕小六动了杀机。你曾在替其算命的时候说过,燕小六会有大祸临头,唯一破解之法就是勿见生人,以防祸从口出。这并非是你的杜撰虚妄之言,因为你就是那个因为燕小六传递消息而起了杀意之人!” 诸葛嫣说到这里,只觉得整件案子都是通透起来,“云和岳,无论从动机、证据还有作案可能,你都是大有嫌疑之人。若是你真的觉得清白无辜的话,就随我回一趟六扇门,只要六扇门证明你的真实身份确实和这纸条上的嫌疑无涉,那届时葛某一定亲自将你送出监牢!” “哈哈——”云和岳听到此处,整个人的气质也是摇身一变,仰天大笑起来,全然没有了方才的淡泊谦和之sè,言辞之中带着几分狷狂道:“好!好!世事果然玄妙不过,聪明反被聪明误,想不到我jīng心布下的一个局,竟然生生被一个样貌普通的路过之人给搅了!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古人真是诚不欺我啊!” 众人听了词话人的一番话,早就将其的嫌疑坐实了七八分,可是现在听到其真的直承其事,还是悚然一惊,一时之间倒是无人记得说话或是动作。 正在茶寮之中的气氛陷入诡谲的短暂宁静时,众人却是忽然到云和岳眼中厉芒一闪,还未来得及等几个眼sè高明之人提醒,对方已然暴喝一声,手中yīn阳幡挥出,身子如同鬼魅般箭步抢前,一股凌冽的真气裹挟着那面yīn阳幡,直直地向着诸葛嫣雪白的脖颈处斩去。 第一百四十八章 送你一程 诸葛嫣见了对方的偷袭,似乎早已料到对方会有此举,冷哼一声,已然从容地伸手架住了来势甚急的yīn阳幡,同时一个左脚踢出,狠狠向云和岳的下盘踢去。 云和岳见状却是动作不改,顺水推舟,一个反身后蹬,右腿不偏不倚和诸葛嫣的左脚踢了一个正着。云和岳显然吃不住诸葛嫣脚背上传来的惊人气劲,嘴角立刻渗出一丝鲜血,但是整个人却也是借着诸葛嫣脚上之力,向另一侧飞去。 站在另一侧的寇冲冠见云和岳向自己撞来,心中早就对这意图嫁祸于自己的相士恼急,所以连忙也是运起真气,向着对方的面门狠狠拍去。云和岳的去势甚急,再加上大半个身子已然腾空,所以也是避不过寇冲冠这凌厉的一掌,百忙之际只好将yīn阳幡抵在自己身前。 “砰!” 寇冲冠的一张结结实实按在了yīn阳幡上,不过那yīn阳幡显然不是凡物,竟然没有应声断裂。不过云和岳也是不太好受,只听他一声闷哼,口喷鲜血,整个人往后拋去。 在空中滑过半道弧线的云和岳飞出一丈有余,最后重重压在了那张放满众人随身物品的桌子,桌子顿时被压个四分五裂,人和台上的杯碟酒菜还有诸多物事,‘哗啦’一声跌作一团,混乱不堪。 不过遭受此重击的云和岳没有丝毫惊慌,眼中似乎还闪过几许狡黠之sè,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翻了起来,飞也似地向店外奔去。 诸葛嫣这几个月下来,虽然功力长进甚多,但是身法轻功却是没有多少提升,着云和岳狂奔的背影只能望洋兴叹,而一旁的寇冲冠虽然有意去追,但是见到身边的红衣女子却是根本没有半分要追赶的意思,所以也只得收了脚步不动。 “六扇门神捕见微知着。想他人之未想,神探之能果然非是徒有虚名。今rì一见,也是大开眼界。李某近rì将会在苏州盘桓数rì,若是来rì有缘,还望能把酒一叙!” 云和岳强行突围之后。其余之人也是陆续告辞离去。走在最后的就是李枚鸣芝主仆,李枚显然是对诸葛嫣方才破案一事印象甚佳,又或者是对于鸣芝的表现有些歉意,所以才说出了这番言辞。 “李兄之言。实在是愧不敢当。葛某投身公门,行事往往身不由己,来rì之事也只能交由天意,若是有缘再见,葛某自当陪应兄一醉。” 诸葛嫣说起此言时。面有赧然之sè,因为此案得以告破,大部分的功劳倒是应该归功于这面貌平平的路人甲。 李枚闻言似乎也是大喜,又是寒暄了几句后,才带着鸣芝出了茶寮,往苏州方向行去。 诸人离去之后,只剩下了诸葛嫣和那适逢其会的路人甲两人,此人环视了一下一片狼藉的茶寮,也是感慨道:“方才这里还是人声鼎沸。现在却是成了这副光景,世事果然非是人力可以揣度。” 诸葛嫣瞟了一眼此人,却是没有回应他的感慨,沉吟了半晌才忽得问道:“你说那相士云和岳真是辽国细作吗?” “这?”路人甲怔了一下道,“这到是也未必!” “哦?” “因为据捕头大人之前所言。云和岳是到燕小六的纸条,所以起了杀心。所以应该是燕小六写下纸条在先,云和岳进到茶寮在后,若云和岳就是辽人细作。那燕小六怎么可能在云和岳未来之时,就写下那张纸条呢?可同样奇怪的是。若是燕小六写纸条在云和岳出现之后,那云和岳还如何得到纸条呢?” 诸葛嫣被路人甲绕口令般的分析搞得有些晕乎,花了一些时间理清思路之后,也是发现了他所说的这个矛盾之处,随即他也是用不太确定地口气道:“难道说这云和岳虽然也是辽人细作,而燕小六的所写的细作却是另有旁人,而且这细作曾经在早些时候出现过在这茶寮?” 路人甲闻言击了一下拳头兴奋道,“没错。我想说的就是这点,燕小六乃是线人身份,做事最需保密低调,若是要传递书写线报,自然越隐秘越好,比如他一人独处的夜晚就是很好的时机。可从那张未写完的纸条来推断,这纸条应当是今rì白天所写。恩——这样问题就来了,为什么燕小六早不写晚不写,偏偏要在这光天化rì、人来人往的时候写下这条线报呢?依我而想,从燕小六冒险选择白天写线报可以推测出两点,首先就是辽人细作出现的时间,若是其出现的时间非是在今rì,那燕小六自然有大把时间在昨晚就写完线报,由此我可以肯定此细作路过此茶寮的时间就在今rì。至于我们可以推断的第二点,则是很快就会有燕小六的同伙来回收这条线报,否则燕小六大可以等到今晚再写也是不迟。” 诸葛嫣想不到路人甲经由这么一张未尽的纸条,竟然能推测出这许多东西,感慨对方人不可貌相之余,也是咋舌道:“想不到在我大夏朝境内,这辽人细作竟然如此猖獗,若是真让其获知了什么情报,岂非对于北伐战事大为不利?” 路人甲闻言,瞟了一眼诸葛嫣道:“捕头大人果然是忧国忧民,胸怀奇志,此份胸襟让某敬佩不已!” 诸葛嫣如此关心这北伐一事,一来的确是出于大夏朝子民,毕竟辽国和本朝对峙数百年,而辽国又非汉家苗裔,所以大夏朝之人也是无一不希望尽快北复中原,统一九州。 至于诸葛嫣关心战事的第二个理由,也是不问可知,主持此场战事的非是别人,正是自己的爹爹诸葛万代,爹爹自小就有伐辽之志,为了推动北伐,不知费了多少心力,同时也不可避免得罪了不少朝中重臣,当rì将自己送往明州,多少也是有让自己远离纷争之意。 诸葛嫣一念及此,脑海里也是浮现出爹爹的影像,心力涌起几分思念情绪。 也许自己应该回趟京城爹爹了? 要是爹爹忽然在京城到自己,会不会大吃一惊呢? 嘻嘻,诸葛嫣想到这里,想象着爹爹见到自己的吃惊表情,也是觉得好笑不已。 “捕头捕头大人,你笑什么呢?” 一个不适时宜的讨厌声音,打断了诸葛嫣的思绪。诸葛嫣因为思绪打断,心力也是不爽,娇哼一声道:“yín徒,要你管!” “yínyín徒?”路人甲一副惶恐之sè道,“捕头大人,小的平rì里循规蹈矩,只知舞文弄墨,虽然其中或有男男女女的篇章,却也是全为了糊口而已,这yín徒两字,却是从何说起啊?” 诸葛嫣循声到那张平平无奇的脸,省起身边的非是那可恶的王囧,而是这萍水相逢的奇怪词话人,只是方才自己想得太过入神,所以恍惚间还以为说话的是他了 诸葛嫣摆了摆手道:“无他,我只不过想起另一件案子了!” “哦!”路人甲点了点头,似乎也觉得无话可说,所以便作揖道,“捕头大人,若此间事了,某也要上路了,听闻附近的吴家庄有个丐帮收徒大会,我还要赶路去呢!” “丐帮收徒大会?”诸葛嫣怔了一下,记起那小二燕小六之前似乎的确提过那么一句。 依着她方才的想法,是想回京城去见诸葛万代,但是听得此人这么一说,又对这收徒大会起了兴趣。 反正这大会就在左近,也耽搁不了几rì,此次好不容易出来,若是就此回去,还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有出头之rì呢。 诸葛嫣想到这里,将美目在路人甲脸上一转,直到得对方心里发毛,才道:“本捕头为了追捕一个yín贼,正好也要去那收徒大会,想不到你我倒是同路,咳” 听到诸葛嫣拿腔作势的咳嗽声,路人甲怔了一下,旋即道:“既然同路,不知小的能否于捕头大人同行,正好我想写一本有关六扇门四大名捕的词话本,也好趁机向捕头大人请教一二,以解心中疑惑!” “这样子啊?”诸葛嫣本来就觉得一人上路甚为无趣,有心寻个人作伴,此刻听他如此说,也是道:“这本来我此去乃是公务,与你同行多有不便之处,但如今两朝开战在即,你一个文弱的书生独自上路也是多有危险,既然如此,我就护送你一程吧!” 路人甲脸上露出古怪神sè,躬身一拜掩饰自己的表情道:“如此有劳捕头大人了!” “你也莫叫我什么捕头大人,我姓葛,单名一个言字,你就叫我葛兄弟便可。” “这如何使得?” 诸葛嫣玉手一挥道:“我说使得就使得,哪里来的这么多废话。对了,你絮絮叨叨说了这么话,倒还是没问过你的名字呢,对了,你叫什么来着?” “我?”路人甲本是躬着的身子直了起来,抬起那张平平无奇的脸,道,“小的贱名黄穹!” ♂♂ 第一百四十九章 古墓派弟子 从茶寮出来的诸葛嫣和黄穹沿着官道走出了几里路,心里正想着如何去寻那吴家庄。 忽然前边隐约出现一对老者和幼女的背影,应该是一对行路的祖孙,诸葛嫣见状转身对黄穹道:“你上前去问问他们道路。” 黄穹扁了扁嘴巴,正要依言而行,忽然有两个骑马的武士急速从两人背后驰过,两名骑士先一步在祖孙身边停下,勒住了马僵,却没有下马,对着惊魂未定的老头儿道:“吴家庄怎么走!” 那老头儿畏畏缩缩地将小孙女护在身后,一边回答,一边用手指点了几下,两名骑士也不说声感谢,回首了一眼诸葛嫣两人,似在猜测他们的路数,随后立即策马前行,绝尘而去。 本是想支使黄穹问路的诸葛嫣,被这突发的事件一搅,也是自己上前几步,走到那对犹自惊魂未定的祖孙面前,先是打量了一下那小姑娘,随后道:“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那女孩子有些怕生,犹豫了一下方道:“我叫小眉。” 诸葛嫣又是从怀里掏出几块在茶寮用剩下的绿豆糕,笑道:“好秀气的名字,小妹妹,这些糕点给你吃吧?” 小女孩许是被骑士惊了一下,所以也不敢贸然去接,那老人家则是问道:“你们也是要去吴家庄吗?” 诸葛嫣怔了一怔,装作不知情地问道:“什么吴家庄,我从来没有听过。” 那老头子也不禁愕然,说道:“你们当真不是吴家庄的客人?” 诸葛嫣道:“当然不是。”随后她又是软言细语地道,“老丈,你别害怕,我们是过路人,和吴家庄风马牛不相及,在这兵荒马乱的年头,出门人最怕碰到横祸,这些凶神恶煞的骑士究竟要去哪里。可否说出来让我们避忌一二呢。” 黄穹也是附言点头,表示自己两人的无害之处。 老头子面如冠玉的诸葛嫣,又毫无特sè可言的黄穹,也似相信了他们只是普通的过路人,所以低声说道:“今rì是吴家庄小姐的拜师大典。许多江湖人士都会赶来给祝贺的。” 诸葛嫣讶异道:“吴家庄?听起来不过是普通的农庄财主。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前来捧场呢?” 那老头子压低声音道:“这位先生你又不知,这些江湖人非是在吴家庄的面子上,而是冲着吴小姐所拜的师傅来的?“ “哦?不知她拜的师傅是个什么来头?” “听说是一个乞丐!” “乞丐?” “没错!虽然是个乞丐,但据说是大有来头。乃是什么丐帮的九袋长老,还是丐帮帮主的师弟!” 丐帮帮主的师弟? 丐帮帮主郭笑赋乃是人所共知的武林三大宗师之一,和自己爹爹,还有江沧澜均已达到了先天二品武道家的境界。 若是这老者所言不差,那郭笑赋的师弟想来也应该非是俗手。只是这吴家庄的女儿何德何能,能够攀上这么一个名师呢? 那老头子道:“两位先生,我你们都是斯文人,那些江湖人士又多是无法无天之辈,要是对你起了歹念,那可就要吃亏了。你走西边的一条小道吧,可以避开吴家庄祝贺的一干强人。”诸葛嫣道:“多谢指点。老丈要我们走西边小路,想来那吴家庄应该是在东边,不知具体是个什么处所呢?” 那老头子道:“是在东边一座山下。” 诸葛嫣道:“那座山何名?你告诉我。我就更会小心趋避了。” 那老头道:“叫蟠龙山,离此三十里。” 诸葛嫣再多谢了一句,给了黄穹一个眼sè,向着西边走了一程,但是没走出多久。便即折转来向东边走。 诸葛嫣之所以如此举动,一来是不想辜负了老丈的好意,二来她早已打定了主意要去吴家庄凑这个热闹,平rì里的江湖人物均是在词话本上见到。今天难得机会,也好亲眼这现实中的武林聚会。究竟是个什么模样。” 两人又是紧赶慢赶走了十几里路,眼着一座小山就在不远可望之处,可是诸葛嫣却是忽然停下了脚步,对着身后的黄穹道:“怎么走得这么慢,莫非是你怕了吗?”诸葛嫣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美目中略有轻视之sè,“若是怕了,你自可往西边小道走!” 黄穹闻言委屈道:“捕头大人,你这可是冤枉我了。我本来就想来这拜师大典,也好为撰写词话本寻些素材,怎么可能半途而返呢?” “那你怎么走得这么磨磨蹭蹭的?” “捕头大人,我是想着我等应该以什么身份去那吴家庄呢?” 诸葛嫣闻言一怔,她倒是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方才所言的什么追缉‘yín贼’,自然也是随口杜撰的,所以现在得黄穹这么一提,也是点头道:“我等的身份人物不可曝露,的确应该寻个由头才是!对了,你们这些写词话本的,想来肚子里弯弯道道甚多,可是有个什么主意?” 黄穹被诸葛嫣数落,也不着恼,也不只是天生的好脾气还是怎的,只听他老实地道:“要去拜庄。有明暗两法可行,一者为明,就是按照江湖规矩、光明正大地登门求见。一者为暗,则是悄悄地前往探庄。” 诸葛嫣想了一想,道:“这吴家庄不过是个山野农庄,不值得我给他送一张拜帖,若没有你的牵累,自然是暗访为宜。可是现在带了一个你,我就是有武功也难以施展啊。” 黄穹似乎有些不好意思,随即建言道:“既然如此,我们不如折中而行。还是光明正大的寻上门去,但捕头大人也不要如实报上你的名号,只说是来参加拜师大典的江湖人士,你可好?” “这样子啊”诸葛嫣捏了一下光洁如玉的下巴,似乎有些不乐意地道,“这法子有失气概,但也是个不得已的权宜之计,且就如此这般吧!对了,那我们既然要扮江湖人物,不知报个什么门派来历为好呢?” 黄穹稍一皱眉,便道:“不如我们自称是古墓派如何?” “古墓派?” “对啊,有江湖人士以古墓为宗门避世之地,鲜少与人来往。我们不如就扮作古墓派的弟子,你来做师傅,我做一个徒儿。捕头大人,你如何?” 诸葛嫣秀眉一蹙道:“古墓派,听起来神神怪怪的,万一若是让人揭穿了怎么办?” “不会不会,这古墓派,只是一本冷僻的词话本中的杜撰门派,这词话本没有几个人读过,必定不会有人知道就是了,更不可能揭穿了。” 诸葛嫣点了点头,旋即又是蹙眉道:“你又不会武功,如何扮作我的徒儿?” 黄穹闻言摆开架势,提了几下飞腿,道:“我也随着乡间武师练过几下乡下把式,并非全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若是有人问起,就说我是方进门的就是。再说我等只是去参加拜师大典,又不是真要动手,没人能够得破的。” 诸葛嫣见这黄穹的几招还算是有模有样,也是放心下来,便点头应允了对方的提议,随后两人边走边聊,又是商定了一些细节,以免到时万一有人问起穿帮就不好了。 一路行来,倒没有再碰到江湖人物,想来要去参加大典的的,也早已到了吴家庄了。又是走了五六里光景,果然见前面有一座山,诸葛嫣问了一个路边放牛回家的童子,那牧童道:“不错,这就是蟠龙山了。” 两人又是走了一会,他们本在山yīn,而庄子则是建在山阳,所以差不多又是走了七八里路才到庄前。 只见吴家庄依山修建,山坡上下,柳树如林,山岗秀草没胫,山上还有一个小湖,起来也是好不气派。 两人就这么径直走到了庄前,庄外农田上还有一些耕作的庄户,不过这些庄户们这几rì想来也是见惯了江湖人的出现,所以对于诸葛嫣等生人也是见怪不怪,而且未等他们走出几步,斜向里已经有一个家丁装扮之人迎了上来,语气殷勤的道:“两位大侠,敢问可是来参加裘英雄的收徒大典的吗?” 在得到黄穹肯定的回应之后,那家丁也是道:“既如此,还请各位贵客随小的而来,我家庄主早就为各位备下了酒菜饭食还有歇脚之处。” 两人随着家丁而行,走了一会儿就到了一处颇大的院落,穿过院门之后,里面竟是一个演武场,两边摆有兵器架子,场上临时搭有一座戏台,正在演戏,但台下有许多亭子,每一个亭子里都摆有一桌酒席,客人们正在一面喝酒,一面戏。 诸葛嫣心道:“这拜师大典倒是排场不小,这吴庄主应该也是个多金之人。” 家丁领着两人在一张空着的席面上坐下,席上已经坐了几人,大多是身上带着彪悍之气的江湖人,不过诸葛嫣打量了几眼,就把目光全落在了其中一人身上,心中讶异道,此人怎么会在这里呢? 第一百五十章 井蛙之鸣 让诸葛嫣讶异的非是旁人,竟然就是在茶寮告别不久潦倒卖艺人郭斐了。 此人当时在茶寮也是听了燕小六关于拜师大典之语,但是未见有什么反应,想不到竟然不声不响地来了吴家庄 “师傅,弟子且伺候你入座!” 黄穹的声音打断了诸葛嫣的思绪,心中旋即一动,这黄穹倒是有些心机,他刻意在此师徒相称,应该是怕郭斐漏了他们的底,所以才出言提醒。 郭斐本也是在诸葛嫣,但是听闻了黄穹之语后,便转过头去,装作一副对两人不甚感兴趣的模样。 这席中的其余几人见来了新人,倒似有些攀谈的yù望,但是拿言语攀谈过来,却是全被黄穹东拉西扯地敷衍了过去。 待得听闻两人出自什么终南山古墓派之后,眼中多有轻视之意,显然是认定了两人只是籍籍无名之辈。 待得诸葛嫣和黄穹落座之后,席面较之周围几桌也是颇为冷清,诸葛嫣有心来见识江湖风情,自然不想在这里和一群人大眼瞪小眼,所以狠狠踩了黄穹一脚,示意其想想办法。 黄穹咬着牙点了点头,用嘴巴在茶水上抿了一下,借以掩饰脚上的疼痛,随后道:“在座各位想必都是成名英雄,有缘坐在一起,真是倍感荣光,我先敬各位一杯!”黄穹说到这里,也不管席间几人的反应,自己满饮了一杯。又是道,“我等乃是初出江湖。此次出来就是为了跟着前辈高人长长见识,趁着大典未曾开始,在场英雄是否有暇列举一番江湖武林中的高手名家,也让我们这些后辈晚进开开眼界呢!” 武林之中,就讲究一个脸面,黄穹说得谦卑,当下自然有人顺着梯子往上来爬,只见席中一张相魁梧的壮汉脸上现出几分笑意。抢着开口道:“这位兄弟真是问对人了,这行走江湖,最紧要的就是知道该拜哪座庙,该敬哪尊佛,若是你不知根底,只怕走不出几步,就会折戟沉沙。反正现下有闲。我就来与你说道说道。” 黄穹闻言面上露出大喜之sè,道:“英雄果然是诲人不倦,古道热肠,黄某心中实感肺腑啊!” “江湖乃是江山一角,其中卧虎藏龙,隐士无数。其中出类拔萃者,自然首推武林四圣。” “武林四圣?”此时诸葛嫣闻言也是兴致大涨,不由问道,“我只听过三大宗师,怎么出了武林四圣呢?” 那莽汉哈哈一笑。道,“你还真是问着人了。三大宗师只是对于我大夏朝而言,那诸葛神侯虽然武功已臻化境,但高爵显位,算不上是江湖中人。光以江湖人士而论,还是要首推这四圣了。俺们武林中人虽然多是粗鲁豪侠,但也不乏sāo人文士,他们就将这四圣编入了一首诗文之中,‘翻云沧澜刀,弓摧南山虎,杀人如剪草,九指缚蛟龙’,这四句诗文中就包括了当今武林中四位公认的最强者。” 翻云沧澜刀,弓摧南山虎,杀人如剪草,九指缚蛟龙? 诸葛嫣稍一咀嚼,又是问道:“这诗文的第一句我知道,那是说得翻云刀江沧澜大侠,只是这后面三句指的又是谁人呢?” 那莽汉听得诸葛嫣连连发问,备有荣光地哈哈一笑道:“弓催南山虎指的乃是岭南的连氏家主,其人一张硬弓,张弦没有落空之箭,人称连家神箭,例无虚发,实实在在乃是江湖之中令人闻风丧胆的可怕高手。而杀人如剪草指的则是‘西杀’释天师,据传此人乃是身高八尺的中年男子,而且因为长居西域边陲,连四川汉中一带也是极少出现,而且因为杀人如麻,所以才得了一个‘西杀’的名号。至于最后一句,呵呵,指的就是丐帮现任帮主郭笑赋了。” “丐帮帮主,这个我知道,只是他为何要被说成是什么九指缚蛟龙呢?” “那是因为郭帮主曾经因为出入辽人大营,斩上将之首级时被shè中了一记冷箭,所以缺了一根尾指,所以只剩下了九根指头,再加上其丐帮绝学降龙十八掌,所以便有了‘九指缚蛟龙’的美名!” 诸葛嫣听到这里,不由拍案叫好道:“千军之中取上将首级,只伤及一小指,果然是三大宗师,令人神往敬佩啊!以前只闻郭帮主之名,而不知其所以名,今rì真是大涨见识啊!” 那莽汉见诸葛嫣听得入神,更觉脸面有光,当下也是眉飞sè舞地道:“其实除了四圣之外,高手还有很多,就说横行长江的漕帮新任帮主杨传夏,就是使枪的绝世高手,虽然某不曾亲见,但是此人能纵横长江,无惧辽人兵锋,想来也是传言不虚。若真是有机会和武林四圣较量,怕也是不遑多让。” “哼!” 此人话音一落,却是传来一声冷哼,诸葛嫣本是最喜听这些江湖风情,正自兴起,被这冷哼声一搅,也是秀眉一蹙,循声去。 只见说话者竟然是方才不合群的郭斐,只听他声音轻佻地用筷子挑着桌上的一盘菜肴道:“这田鸡肉怎的如此寡淡,莫不是井水里养出来的吗?” 诸葛嫣心思聪颖,只是平时不愿去想,或是见识太少,此刻一听郭斐的言语,再配合他的表情,就知道在讥讽方才说话之人是井底之蛙。 那人怔了一下,也是反应过来,脸面先是涨得通红,随即一拍桌子而起道:“哪里来的腌臜泼才,本就因着丐帮英雄的面子容忍与你同席,现如今竟然还口出狂言,不叫你我的手段,就对不起俺雷霆金刚的名号!” 郭斐面对这金刚的雷霆之怒,没有半分惧sè,反而好整以暇地道:“匹夫之怒,血溅五尺,莽夫之怒,却是口水五尺。真真是可惜了这蛙” “你!”那莽汉见状就要动手,诸葛嫣瞬时满眼都是星星,心里激动地无以复加,莫非这就是江湖人的聚会,一言不合就要拳脚相加了吗? “且慢动手!” 就在气氛剑拔弩张之际,忽然横向里却是站出了一人,席间之人回首一,却是见得一张平平无奇的脸,盛怒之下的雷霆金刚思忖了一下,方才记起是与自己同席的那个什么古墓派弟子。 “你想作甚!” “我”黄穹顿了一下,转手一指道,“我只是想提醒两位那丐帮的老英雄似乎出来了!” 黄穹此言方出,随即只见园子的另一头传来一片乱哄哄的闹酒之声,“祝裘老英雄收的高徒,这杯酒请你干了。”“裘老英雄,我这一杯酒是代表太湖十三家兄弟敬你的,你焉能不喝?”“太湖王寨主的酒你已喝了,饮马川的酒你若是不喝,那不是厚此薄彼了吗?” 诸葛嫣把眼望去,只见一大群人正挤在园子的门口,围住一个清癯的老者敬酒,更多的也是纷纷离席,喧喧嚷嚷,向着那老者涌去。 哦? 那郭笑赋的师弟出来了吗? 第一百五十一章 降龙之力 郭笑赋师弟的出现引起了场中的轩然大波,也不知是谁起头,在场之人纷纷起身举起酒杯。 诸葛嫣所在的一桌离得较远,不真切,所以只听到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笑道:“今rì本只是裘某人的的师徒之礼,本不想惹动众人英雄,奈何吴庄主盛意拳拳,而各位好朋友又是一番盛情,来给裘某人捧场。只是裘某人酒量再好,也是难以和各位一一干杯,不如彼此各尽三杯,好吧?” 众人嚷道:“老英雄海量,即使不能每人干杯,那最少也要一席一杯!”有个客人醉态可掬,还在手舞足蹈嚷道:“裘老英雄,你是丐帮高人,武艺超群,真气相比也是非同凡响,定然不会喝醉。你就显显神通,让他们大开眼界吧!” “这不是要我献丑么?老朽年岁不小,哪里饮得下诸位英雄这许多酒水。” 喧喧嚷嚷之中,忽听得一个十分刺耳的声音道:“今rì拜师大典,各方豪杰,不期而会。我有一个提议,不如由裘老英雄显一项绝技,也让我瞻仰瞻仰老英雄的绝世神功,这不是比敬酒更有意思么?” 裘姓老者笑道:“说到绝世神功四字,只有老朽师兄的降龙十八掌可以当之无愧。你给我脸上贴金,却叫我怎敢承受?” 裘姓老者说到这里,言语中似有推脱之意,众人都是起哄不允,裘姓老者见状哈哈笑道:“样子众位定是要要逼得老朽献丑不可了,也罢也罢。师兄的降龙十八掌炉火纯青,名震天下。老朽一直是望其项背,仰慕非常,所幸得师兄重,也是传授了一招半式,虽然只学得一些皮毛,比之师兄真好如星火比对皓月,但为了不忤了众位的好意,也就厚颜一试了!” 裘姓老者此言一出。众人都是哗然,这降龙十八掌的名头天下闻名,甚至有人推之为天下至刚至猛的第一门武功,想不到这这小小的吴家庄里竟然能够得见,可谓是意外之喜了。 黄穹闻听此言,一如诸葛嫣般翘首企盼,不过他却是注意同席的郭斐暗暗捏了一下手中的瓷杯。神sè有些古怪。 此人在想些什么?黄穹脑中略微回转了一下,便被如雷的掌声打断,再翘首去,原来是那裘姓老者,已经卷袖大步迈入了院中演武场的中间。 适才这裘姓老者被众人围在里面,不清是个什么模样。现在孤身站出,却发现是个短小jīng悍的汉子,只见他虽然之前自称‘老朽’,却是丝毫不显老态,反而声音却如洪钟。说道:“献丑了,献丑了!” 裘姓老者走到练武场的中心之后。却是不曾停步,而是继续走到离场边七尺左右站定,抱拳一揖,说道:“请诸位英雄让开一些,给某让出一片空间来。对、对,且请继续往后退些,对,再退些” 那裘姓老者一直叫人后退,直到他周围三丈再无人,方才道:“行了,行了,多谢各位帮忙。” 众人见他如此做派,心里没有半分轻视,反而大多均是想着此人要让出这么大的地方,想来必定是掌风凛冽,非是常人可以承受。 裘姓老者运气静默了几息,便道:“我给各位练几招降龙十八掌,拳脚生疏,请各位多多包涵。”语毕,便规规矩矩地一招一式练起来。 降龙十八掌的名头极大,是一套天下闻名的掌法,稍学过武功的人都会识得。只见在这裘姓老者手上使了出来,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而且似乎翻来覆去只有那么几招,只是拳风呼呼,显得功力颇深而已,不过在诸葛嫣眼中也不过后天武者境界而已,可能甚至还远不如自己呢! 不到半炷香的时刻,这一套所谓的降龙十八掌已经打完了,裘姓老者收拳说道:“献丑了,请各位指教!” 场内群雄无不诧异,心中不禁燃起各种想法。 这样就算数了吗?威名赫赫的降龙十八掌就是如此吗?这老头儿说是学艺不jīng,本来以为只是自谦,想不到竟然是一句大实话。 更有人想到,尝闻此掌法至刚至强,天下武功难以匹敌,每出一掌必有龙啸之声,这老头儿郑而重之地出来表演出来,怎么就如此平平无奇呢? 这些还只是众人心中的思忖,更有轻浮者窃窃私语,言出不敬道:“这老头儿前戏十足,却料不到半分高cháo也无,真不知道那吴家小姐,怎么会为这老头儿的手段功夫折服呢?哼,简直是莫名其妙!” 此人言语语带双关,虽然说得极轻,但是此时众人大多屏息不语,所以倒也有不少人听见,听出戏谑之意者也有不少笑出了声来。 裘姓老者却似乎对这些嘲讽言语听而不闻,只是呵呵笑道:“今次为了表演,却是坏了吴庄主的两棵柳树,实在是有些对不住了!” 坏了两棵柳树,那又是什么意思?” 众人思疑未已,忽见对着裘姓老者正面的两棵柳树,距离场边约有七丈之遥,忽地无风自摇,树叶纷落,片刻间,“轰隆”一声,竟是同时倒了下来。 此刻有好事者上前眼柳树,众人过去一,只见树干外表毫无损伤,但切开一,树心却已中空,就似给白蚁蛀烂一般,这才人人瞠目,吓得矫舌难下。 那些刚才被裘姓老者叫他们避开、心里不屑之人,也都是有些后怕地恍然大悟。 所谓劈空之掌力,其实就是将真气以特殊心法外放,先不说这人的真气外放能及七丈之远,这已经是闻所未闻之事,而且他的真气并非是一味只走刚猛路线,除了掌力惊人之外,还已经到了刚中带柔的化境。这这莫说是从来没有过,简直连闻听也不曾闻听过。 这丐帮郭笑赋天下闻名,想不到他一个此前名不见经传的师弟竟然也是绝顶高手,这只怕至少也到了上三品先天高手之列了吧。 众人一念至此,本是轻视不屑的目光陡然一变,都是带上了崇敬佩服之意。 第一百五十二章 驱犬噬人 一时间演武场还有院子的酒席之上均是静悄悄的,裘姓老者气氛有些尴尬,便笑道:“诸位噤声不语,倒是叫老朽有些不知所措了…” 闻得裘姓老者如此说话,院子的门口却是传来一阵环沛的叮当声,随著那悦耳的响声,众人心里又是一跳,是谁来了? 不一会儿,院门出现了一个少女的影子,黄穹和诸葛嫣的座位离院门有些远,但极目望去,还是可以清那少女的模样。 那女孩一下子就让我想起了十五六岁江南小女儿家的天真烂漫,再加上明媚的阳光照在她脸上,让笑容更加灿烂。 莫非她就是今rì拜师大典的另一个主角吴家庄的小姐吗? 女孩的眼珠转了半圈,环视了一眼四周还自有些震惊的众人,随后她一提裙摆,一路小跑冲到了裘姓老者的面前,兴奋的道:“师傅,你老人家的功夫真是太出神入化了,他们非是噤声不语,而是被你的神技镇住了呢!” 要是这话换了一个地点,或是换了另外一个人来说,在场的众人肯定是心有怨愤不平,但是今rì此地,裘姓老者方才展现了神乎其技的降龙十八掌,而这夸赞之语又是出自一个漫无心机的小女孩儿,所以倒也无人听了觉得刺耳,反而觉得她说出了实话。 果然,那小女孩儿言语一尽,裘姓老者似乎略微有些尴尬,想要出言化解几句。却早有左近的江湖来客高声喧哗道:“老英雄擒龙之功,小姑娘雏凤清鸣。假以时rì,必定又是一段武林的师徒佳话了!” “这位英雄所言极是,且为老英雄的神功奇技和良才美徒,尽饮一杯!” “尽饮一杯!” 今rì来人大多都是江湖豪客,当下纷纷举盏高呼,仰首幻饮。 诸葛嫣也被在场气氛感染,虽然在侯府里几乎从来不曾饮酒,今rì也不管这乡野山庄碗盏里是何浑浊酒液。当下也是趁兴举杯。她身边的黄穹倒是不曾见得如此激动,皮笑肉不笑地附和着众人的欢呼,眼睛却是闪烁不定,因为他发现了一件事 那面容污垢的胡琴艺人——郭斐,竟然不知何时不见了去向! 此人方才就有异sè,似乎不像是真心来参加拜师大典的客人,不知他存了什么心思呢? 黄穹正方自如此念想。忽然只听‘啪啦’一声碎响,是酒盏落地碎裂的声音。 黄穹闻声一怔,暗道这些江湖热果然非是斯文之辈,还未喝得几碗黄汤,竟然就摔起了杯子来。 可是此念才落,‘噼里啪啦’的声音却是接连响了起来。竟然是无数酒盏接连不断地落地碎裂声。 黄穹和诸葛嫣方觉有些不对。两人循声一望,只见院子的东南一角似乎起了一些混乱。那酒席的人东倒西歪,大呼小叫,极力闪避着什么,似乎是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怎么回事?什么东西能让这群江湖人惊吓成这样。总不可能是院子里窜进了老虎不成吧? 汪——汪汪—— 几声狗叫回答了在场之人的疑问,原来那些人失手落盏以躲避的竟然不是旁物。只是一只恶犬而已。 一只恶犬有什么可怕的? 抱有此念的人数不在少数,但是他们很快就发现自己错了,而且错的极为离谱。 只见那恶犬在人群之中东突西冲,不知怎地就晃到了不少在场的江湖之人,期间不乏有人舞动兵刃,想要手刃此犬,但是却均难以得逞,因为这犬不是无主之物,它的背后竟然还有人以棍驱使而行。 黄穹清以棍驱使恶犬的始作俑者,心里也是一缩,竟然是他——郭斐! 没错,这驱使恶犬入场的就是郭斐,而且他手中所执之物也不是其他,就是那胡琴的拉杆而已。 他好端端的,为何要搅乱这拜师大典? 诸葛嫣美目中满是疑sè地了黄穹一眼,黄穹未待回答说话,场中已经有了答案。 因为那恶犬在郭斐的驱使之下,竟然径直往裘姓老者立身之处窜了过去! “这位英雄搅乱大典,意yù何为,还请划下到来!” 裘姓老者高喝了一声,同时眼角瞥了一眼那残败折断的柳树,似乎想以方才之威,阻止这一人一犬。 不过郭斐却是全不买账,只是‘咯咯’地怪笑了一声,随后对着吴家小姐清斥了一句,“无知幼女,还不退去!”言语方毕,便已经驱使着棒下之犬,就向着裘姓老者直冲了过去。 “你想自寻死路”裘姓老者还待再说,但是言语却戛然而止,因为恶犬已经凌身。而之前站在老者身侧的吴家小姐,则是被犬势所遏,不自觉退开了几步。不过眼神之中还是满是期许地望着裘姓老者的背影,对这位即将成为自己师傅的武林名宿信心满满。 终于在众人的屏息注目下,郭斐驱使的恶犬化作一道黑影,撞入了裘姓老者周身三尺之处,电光石火间,郭斐竟然以恶犬为兵器,左腾右挪,以快打快,凶险处间不容发,裘姓老者的手、足、肩、臂、肘、膝等身体的每一部分几乎都暴露在了恶犬的腥口之下。 狂风骤雨的短兵相接之后,只听嗤啦一声,那裘姓老者的衣衫已经被恶犬撕裂了几道口子。而郭斐疾退几步,遥遥地以拉杆为介,绕着裘姓老者一丈距离迅速转动起来。郭斐的步法玄妙,每一步都是隐含易理,针对裘姓老者的应对而动,虽然本身是绕而不战,但是恶犬已经几次差点咬住了老者。 裘姓老者不知是气力消耗过大,或是情绪不稳,面皮显出青红之sè,方才威风凛凛的他,竟然被一人一犬,逼得险象环生,这被逼急了老头儿当下把心一横,一声仰天长啸,准郭斐的所在,也不管不顾恶犬的威胁,径直向着这始作俑者撞了过去。 “蓬蓬蓬!”三声巨响后,两人各自犹如断线风筝般往后飘退,虽然两人动作似相近,但实际却是差之千里,只见郭斐凌空一个翻腾,便稳稳地落在了地上,从其脸sè来,完全好似没有发生事情一般。 而在裘姓老者这头,从摇晃不住的身形来,显然是被对方气劲击破了护体真气,只见其脸sè一变,使了个千斤坠的身法,直直的落到了地上,由于惯xìng,有些踉跄地连退了四五步,最后终于跌倒在地上。 他身子还要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但是郭斐的胡琴拉杆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第一百五十三章 人有心而马力不足 啊?神乎其技的裘老英雄就这么被制住了? 此事来得突然,也结束得意外。 观战之人都是地心旌动摇,直到此时才想到要上前帮助自己一方,可是未等众人移步,郭斐已然原地一个飞旋,衣袂翼飞离地而起,作飞升之姿而去,此等仙姿美态,本应天上才能得见,只是出现在一个面容污垢的乞丐艺人身上,实在是让人生出别扭的感觉。 “这厮要走!” 众人心中方才生出此念,忽然又是异变突生,原来郭斐在腾挪离去之际,竟然犹如燕子抄水般一揽,将一个娇小的身子卷进了他的怀里。 “啊——” 一声娇呼传来,被郭斐掳走的不是别个,正是吴家庄的小姐。 “拦住他,他把小姐劫走了!” 众人顿时喧哗起来,但是吴小姐的娇呼犹自萦绕在耳,郭斐的背影已然掠到十丈之外,随即攀跃过一道院墙,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 “追!”黄穹只听得一声娇斥,随后一个白衣胜雪的影子已然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 黄穹循声一,这白影可不就是诸葛嫣吗? 光天化rì之下,破坏拜师大典,已经是为非作歹,更何况还敢掳劫良家妇女,真真是岂有此理,目无法纪,浑然不将自己这个六扇门的捕头放在眼里! 诸葛嫣正是存了此种心思,所以也不顾郭斐能够驱狗伤人的玄怪武功。毫不犹豫地追了上去。 诸葛嫣身子本就轻灵,而且又有了三品武者的修为。全力真气运转之后,自然是浮光掠影,速度非凡。 几个弯折腾挪之后,已然追到了吴家庄的大门之后,一路上不时见到东倒西歪地庄丁下人,不问可知,自然是郭斐的手段,不过这也给了诸葛嫣追逐提供了路标线索。 奔到吴家庄门口的诸葛嫣。体内的一轮真气终于告竭,四下一张望,终于到了郭斐的背影,不过这贼子的轻功很是不弱,虽然手里夹着一个人,但竟然还是距离自己有十几丈之远。 诸葛嫣也不管不顾自己的实力,一口真气提起又要去追。忽然却是只觉香肩一紧。回首一,竟然是黄穹搭住了自己的肩膀。 “你做什么!莫非你要助纣为虐吗?”诸葛嫣怒斥黄穹一声,粉拳就要对着那张平平无奇的脸击出。 黄穹动作萎缩地将头一闪,躲开了诸葛嫣的拳头,随即颤声道:“捕头大人莫要误会,我是给你送马来的!” 马?诸葛嫣经黄穹一说。才注意到他一只手上牵着两根马缰。 “捕头大人,这贼子的武功很是不弱,若是这么去追,莫说能否追到,就算是被你追到了。只怕也是无有再战之力。我们不如骑马去追,一来不耽误追贼。二来也能借此将养体力。” 诸葛嫣闻言脸sè稍霁,不过嘴上还是不客气地道:“既如此,还不快追!”这句话还没说完,娇躯已然跃上了一片骏马,随即一抖缰绳,向着郭斐逃窜的方向追逐而去。 黄穹见状摇了摇头,嘴角溢出一丝苦笑,也是跃上另一匹马,追在了诸葛嫣的身后。 ******** 秋天的天气很是萧瑟,更莫说是驾着骏马疾驰,那萧索的寒风更是将人的脸刮得生疼。晃荡在马背上的诸葛嫣不顾路旁不停倒退的风物,心情只随着目力极处的黑点而起伏着,若是和郭斐的距离拉远一些,整个人也会变得意志消沉,唯恐将人追丢,若是到稍有靠近,又会觉得jīng神一振,似乎很快就能将这恶贼绳之于法。 本来在诸葛嫣的心中,满以为人力终不可能胜过马力,更何况对方还夹着一个人,但是在追出了三里路程之后,她很快知道自己错了。 虽然郭斐的速度可能不及马速,但是吴家庄乃是依山而建,所以道路也甚是曲折,在这么曲折的路上追逐,人的灵活xìng就远远高出了马。 终于在又追出差不多三里路程之后,郭斐的背影消失不见,遁出了诸葛嫣的视线之外。 “岂有此理!”追丢了郭斐的诸葛嫣,重重甩了一下缰绳,正在自怨自艾之际,忽然听闻背后又有马蹄声传来,回首一,竟然发现是黄穹策马追在自己身后。 到同样赶得气喘吁吁的黄穹,诸葛嫣不仅蹙眉道:“你来做什么?” “擒凶缉恶,乃是每一个大夏朝子民的责任,我岂有回避之理。更何况我也想捕头大人如何大发神威,擒下凶人呢!” “你在嘲笑讥讽于我吗?”诸葛嫣瞥了一眼空空的前路,语气变得不善起来。 黄穹连忙摆手道:“捕头大人何出此言?” “哼!人都追丢了,还怎么将其擒拿归案!” 黄穹哑然一笑道:“原来捕头大人是为此发愁。其实我等并非全无机会!”黄穹说到这里,见诸葛嫣犹自不信,又是继续道,“这一路上人烟不少,那郭斐本就引人注目,再加上一个吴小姐,必定是行人侧目。我们只要沿途多问路人,依然大有机会将其追上!” 诸葛嫣闻言美眸一转,立时大喜道:“没错!我怎的没有想到。”说完此句后,便要继续策马扬鞭去追人,她眼角余光瞟到黄穹也是继续追在身后,倒是没有再说什么,反而觉得此人颇有机巧,说不得还能帮衬自己一二。 不过事实总比预想地更坏一些,虽然沿途不少行人确实见过疑似郭斐之人,但两人一路上追出了百多里路,直到rì薄西山还是没有到郭斐的踪影。 黄穹着逐渐降临的夜sè,一边骑马一边道:“捕头捕头大人,追了一天,人困马乏,我们还是找个客栈休憩一下吧!” 诸葛嫣头也不回,道:“月黑风高正是作激ān犯恶之时,我等怎么休息,这一休息,说不得就毁了一个姑娘的清白!” 黄穹闻言还想再劝,忽然只见前面马上的诸葛嫣身影陡然一矮,随即连人带马都是栽了下去。原来是诸葛嫣一路上全力催赶马力,所以马匹终于不支倒了下去。 诸葛嫣蓦然从马上栽下,也是准备不足,所以狠狠摔在了地上,身上的筋骨顿时被摔麻了一半,还想挣扎着起来,却是暂时有心无力了。 黄穹见状连忙下马,手掌一摊道:“捕头大人,事到如今,我们只能先寻地方休憩了!” 第一百五十四章 这是一间黑店 人折马翻的诸葛嫣,虽然百般不愿,但也只能屈从于现实 黄穹将自己的马让了出来,让诸葛嫣骑乘在上面,两人牵马缓行,终于在行出二三里之后,到了前面远处的道旁有一家规模不小的客栈 这家客栈所处之地前不着村,后不着地,名字也无甚新意,大门外高挂了四个大红的灯笼,上书‘悦来客栈’四个大字夜sè朦胧之下灯火通明,人影绰绰,倒是生意不错的样子 店里的小二的态度似乎有些不甚殷勤,黄穹呼喝了半天,才有一个耷拉着脸的小二,一言不发地出来牵马喂草,两人也不会与一个小二置气,摇了摇头后便从正门踏进了这家生意兴隆的客栈之内 甫进客栈之后,诸葛嫣了客栈大堂之中用饭的客人,发现并无自己要找的郭斐在内,心里叹了一口气,黄穹则是对着柜上的一人道:“我们想要住店!” 青衫的掌柜闻声抬头,打量了两人好一会儿,方才堆积出几分笑意道:“两位运气真好,还暑后一间上房,一晚三百大钱,多谢盛惠!” “只有一间?”黄穹怔了一下,正想要说话,诸葛嫣的声音已经响了起来,“怎么能只有一间,难道没有到我们有两个人嘛!” 诸葛嫣追丢了郭斐,本就有些急躁,现在说起话来更是没有好口气 掌柜有些好奇地道:“两位莫非不是认识的吗?”掌柜见黄穹点头,又是自顾自道“这就是了,既然认识合住一间又有何妨我们这客房的床还算宽敞,两人抵足同眠,没有分毫问题!” “你!”诸葛嫣自然是不肯,但是又不好解释,只是怒气冲冲地瞪着小二 掌柜小二有些莫名其妙地道:“客官何故这般生气?哦!莫非是不习惯与人同塌而眠?这倒也无妨,我替两位加一张板床就是了,就是板床硬些,睡起来没有这么舒服” 诸葛嫣还想拒绝只听身旁的黄穹道:“好了,这房间我们要了,就给我们加一张床吧!”黄穹说完这句话,又是道,“葛兄,出门在外,一切只能应变从简就暂且委屈一下吧而且今晚我还要写词话本,很有可能彻夜不眠,那床你睡就是了我累了在板床上靠一下就行!” 诸葛嫣听到这里,本是蹙紧的眉心倒是散开了一些,着黄穹诚挚的眼神,踌躇了一下终于点头硬撑了下来 掌柜闻言便从柜上拿了钥匙,吩咐了一名小二领着两人上楼 先是追人不得,之后又是要和陌生男子同挤一件房间,诸葛嫣也是情绪不佳,一边想着自己的心事一边亦步亦趋和黄穹,跟着小二走上了狭长的楼道可是没走出几步,却是冷不防自己的额头撞了一下,惊神一,竟然是撞到了黄穹的背上 “你怎么不走了”诸葛嫣揉了一下额头,脸sè微红地正要埋怨一句,却是发现始作俑者乃是那个前头领路的小二 原来狭窄的楼道上不知何时被两个男子挡住了去路这两个男子一俱非是可以轻惹之人,为首一人是一个身形健硕的虬髯大汉,此刻他正用略微有些讶异的眼神打量了诸葛嫣几眼 诸葛嫣也是有些意外,因为此人竟然是在茶寮分别不久的寇冲冠! 他怎么在这里? 诸葛嫣和黄穹心里闪过同一个疑问,而目光闪烁的寇冲冠可能也是如此想法 不过几人只是目光交汇了一下,便没有再多说什么,只听寇冲冠对着小二道:“要你们送上来的酒菜,怎得还没有动静,莫非爷爷给的钱不是钱吗?” 小二一改之前对诸葛嫣黄穹时不咸不淡的态度,立刻躬身笑道:“小店只得一个厨师,几位大爷这许多菜,一时之间哪里做得出来,不过小的已经吩咐优先替几位做了,想必过不了多久就能备好” 寇冲冠本是还想责备几句,但许是顾及诸葛嫣,所以只是冷哼了一声作罢,小二依然是一副笑容可掬地赔笑道:“待到菜肴好了,小的再奉送几壶好酒,给几位大爷赔罪” 在小二的小意赔笑下,寇冲冠又是不想多事,所以也就作罢小二目送着两人离开,直到消失在视线之外,也多有对身后的诸葛嫣等人解释一句,只是继续引着两人走路 客栈只得两层,黄穹和诸葛嫣的房间在楼道的尽头最后一间,在经过其中一个房间时,里面人影憧憧,应该就是寇冲冠等人所住的房间了 进到房间之后,小二点了房里的烛火,就要推出 黄穹却是从怀中掏出几个铜钱,叫住小二悄声问道:“小二哥,我能和你打听一个事情吗?” 小二见了黄穹的钱,一时间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直到黄穹将铜钱塞到他的手里,方才有些迟钝地应声道:“客官,不知你想打听什么呢?” 黄穹轻语道:“不知你们可曾见过一个面容污垢的胡琴艺人路过?” 小二倒也没有急着将钱揣到怀里,而是立即摇头道:“胡琴艺人?未曾得见” 黄穹失望地‘哦’了一声,又是道:“若是等下有疑似这胡琴艺人的经过,你就只会我一声可好!” 黄穹一边说话,一边又从怀里掏出几个大钱,塞到了小二的手里 小二这次倒是颇为爽快地将钱全都揣在了怀里,连声应了下来,随即便退了出去 在此过程中,诸葛嫣虽然没有发一语,但却是将黄穹的诸般动作皆是在眼里,心中也是暗赞道,此人倒是个热心肠,唉,只是可惜了那吴家小姐,不知现下 诸葛嫣摇了摇头,逼迫自己不再去想那些不忍触睹的画面,随后却是到黄穹背对着自己,怔神地望着关住的房门 诸葛嫣本就不太适应孤男寡女,加上现下的气氛更是有些古怪,所以她着烛光摇曳下黄穹的背影,有心打破这份沉默,不禁问道:“你在想什么?” “我吗?”黄穹的身子颤了一下,随即才缓缓地转过身子,语气幽幽地道,“我在想这是不是一间黑店!” 第一百五十五章 我还真是乌鸦嘴 “黑店!?”诸葛嫣整个人从椅子上惊了起来。 “嘘!”黄穹做出一个噤声的姿势,示意隔墙有耳,随即凑近了诸葛嫣几步,轻语道,“没错,这就是一间黑店!我绝对非是信口胡言!” 诸葛嫣jǐng觉地瞥了一眼门外,见到没有人影闪动,眼神一动,示意黄穹细细讲来。 黄穹将袖子一卷,犹如说书人般婉婉道来。 “我说这客栈是一家黑店,因为有三怪。其一,凡是开门做生意的,应该都是态度殷勤才对。可是捕头大人你可曾发现这家客栈里,上到掌柜,下至伙计,都是对我们不冷不淡,此一怪也!其二,捕头大人你可曾注意到那个引我们上楼的小二,他对于寇冲冠等人是不是太过谦卑了一些,之前对我们是爱理不理,对他们则是殷勤有加,几近讨好谦卑,更夸张的是竟然要奉送他们几壶酒水” 诸葛嫣手一扬,打断了黄穹的分析,蹙眉道:“这有什么不妥吗?” “当然不妥。捕头大人莫要忘了他只是一个小二,有什么权利擅自白送酒水,可他却偏偏越过了掌柜,擅做主张,仿佛这酒水不要钱似的,这岂不就是二怪吗?” 诸葛嫣点了点头,认同了黄穹的说话,神sè也是肃穆起来,沉声问道:“那第三点呢?” “第三点最是紧要。当那小二领我们进屋之后,我曾经问过他有关于郭斐行踪之事。而且还拿出银钱酬谢。我走南闯北,见过不少小二伙计。大多都是贪小之辈,可他却是偏偏不假辞sè,没有急着来拿我手中的银钱,最后还是我硬塞给了他。若是如此还就罢了,捕头大人你可知道,我在塞给他铜钱的时候,发现了什么吗?” “什么?” 黄穹的脸上现出神秘之sè,“他的手上有老茧!” 诸葛嫣有些不解其意地道:“老茧?这又怎么了?” 黄穹眨了一下眼睛道:“一个小二只是端茶递水。擦桌洗碗,手上怎么会有茧呢?合理的解释唯有一个,那就是他是个会武功的练家子!” “练家子?” “没错啊!只有长年舞刀弄剑,才会在手掌中留下这许多茧。我第一次还怕自己摸错了,所借着第二次给钱的机会,摸了一次,发现果然没错。而且他手上的茧只长在右手上。” 诸葛嫣闻言又是问道:“都长在右手,这又是为何?” “捕头大人!你怎么还不明白啊。若是一般农人,手上也会有茧,但因为手握农具乃是双手用力,所以双手都会有茧。而这小二,只有右手有茧。除非他是葫芦娃,否则只能是一个原因。那就是他只有单手持兵器,所以持兵器的手有茧,而另一手无茧!”黄穹说到这里,眉目作sè道。“有此三怪,我敢断言这里就是一家黑店。而且我大胆推测这伙人可能是冲着寇冲冠一行人而去。” “这又是为何?” “捕头大人你想啊,无事献殷勤,必有所图,否则那小二怎么会对他们殷勤地如此反常!再加上在茶寮里,捕头大人可曾记得寇冲冠等人的态度,即便是与你撕破脸皮,也不愿让你检查身上之物,最合理的解释就是怀璧其罪,他们身上必定是带了重要的东西。一群江湖人,又带了重要的东西,他们的身份和任务简直就是呼之yù出了。没错,寇冲冠一行就是保有贵重之物的镖队!而这家黑店就是中了他们身上的红货,所以才会起了歹念!他们起了歹念也就罢了,只是不知道城门失火,会不会殃及池鱼啊,这可如何是好啊。捕头大人,你说他们会怎么对付我们,是一并把我们作了,还是还是,对!就在茶水里下个迷药,然后”黄穹正捧着桌上的茶壶,说得不亦乐乎。 诸葛嫣听到这里,却是终于按捺不住,‘噌’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倒把黄穹吓了一跳,不由问道:“你干什么!” “干什么!”诸葛嫣柳眉一竖,沉声道,“江湖人尚且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我乃公门差官,遇见此等丧尽天良的黑店,岂有不荡涤魔窟之理!” 黄穹闻言没有马上说话,只是直勾勾地打量着诸葛嫣,待到后者差不多耗尽耐心的时候,方才捧腹大笑起来。 “哈——哈哈——” “你!你笑什么!”诸葛嫣又急又怒地呵斥了黄穹一句,疾速低语道,“你这人好不晓事,莫非不知打草惊蛇之理吗?” “哈哈哈”黄穹笑得几乎要抽筋起来,费力地抬起手指着诸葛嫣道,“我方才之语我只是随口杜撰的,想不到你也真信了,要是要是我词话本的人都是如此,那我岂不成神乎!” “什么!”诸葛嫣俏脸气得煞白,“你是骗我的!” “自然是骗你的!这世上哪有这许多黑店,而且这客栈规模不小,又处于官道之侧的通衢之地,怎么可能是适合干杀人越货买卖之地呢?” “那你之前说的那些疑点呢?那些小二的手上的老茧,还有他们古怪的态度呢?” 黄穹笑着道:“小二的态度不好,想来是客流太多,店大欺主,所以才会不甚殷勤。至于手上的老茧嘛,握刀的会有,握锄头的农夫也会有,至于什么左手右手之说,只不过是我的臆想而已。” 诸葛嫣之前已经信极了黄穹,现在陡然之间被其言语轻轻松松推翻,反而不信起来,驳问道:“你说他们店大欺主,那为何对寇冲冠又是殷勤如斯呢?” “楞的怕横的,即便是店大欺客,但撞上寇冲冠这般莽汉,又有哪个会不怕的呢。哈哈哈” 嘭! 诸葛嫣扬手想要去拍黄穹的额头,但是临了又是将手捶在了桌子上,将桌面上得茶壶震得声声作响,“你竟然敢敢戏耍公差,莫非是活得腻歪了!” 黄穹闻言告饶道:“捕头大人你可冤枉死我了,我只是你心情低落,适才房间里又是气愤沉闷怪异,就好像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般难受。所以才想着活络一下气氛,非是存了戏弄之心的。” 诸葛嫣深深吸了几口气,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可一双美目还是怒气冲冲地瞪着黄穹。 黄穹似乎被诸葛嫣的怒火吓到,连忙拿起桌上的茶水倒了一杯,殷勤小意地道:“捕头大人这世上最郁闷的事情,就是生自己的气,现在你生我的气,总比生自己的气好。且喝一杯茶水,消消火气吧!” 诸葛嫣将头一别,根本不去理会黄穹递过来的茶水,后者无奈地伸了一下脖子,只好换过杯子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道:“捕头大人不喝水,小的赶了一天路,方才又说了这许多话,嗓子可是火烧火燎的,恕我放肆,先干为尽了!” 黄穹说完,就仰着脖子‘咕噜咕噜’将茶水饮尽,似乎真的是太渴,所以黄穹饮完一杯后,又是连饮了三杯,直到水漫到了喉咙处,方才表情过瘾地抹了抹嘴角的水渍。 诸葛嫣听其饮得畅快,不由舔了舔干涩的嘴唇,两人都是一般的赶路,一般的说话,诸葛嫣又岂会有不渴之理,当下也是不由将手指触向了茶杯,见黄穹的目光飘向自己,则是咬着银牙恶狠狠地道:“我和你置气,没道理让自己受罪,我就喝水了,你又待我何!” 黄穹缩了一下脖子,示意自己全然没有揶揄之意,诸葛嫣也不去管这人的真实心思,也是咕噜噜地将一杯茶水饮尽。 喝过水的诸葛嫣,大觉畅快,也想着再饮一杯,忽然却是发现一旁的黄穹用直勾勾的眼神着自己。 诸葛嫣稍一纳罕,便面上一红。原来自己喝过水后,红唇润湿诱人,所以引起了这人异样的反应。 嘶——自己现在可是男装打扮,早就听闻那些舞文弄墨之辈,心志扭曲,异于常人,这厮不会是喜好曲径通幽之辈吧。 “你你什么!”诸葛嫣忍着不寒而栗的感觉,粗着声音喝了黄穹一句。 “我”黄穹被这恶女的表情惊到,忙不迭地从椅子上窜了起来,由于动作太急,‘哐当’一声倒是带翻了桌上的茶水。 “嗤啦啦——” 倒翻在桌面和地上的茶水扬起一层泡沫,同时发出有如水滴溅入油锅时的声音。 一时之间,两人倒是忘了适才的尴尬,均是直直地着地面上的异状。 “这是什么情况?”诸葛嫣下意识地问了一句。 “额,据我所知,若是落地之水现出此状,乃是水中有毒之故!” “水中有毒?开什么玩笑”诸葛嫣的妙目转到黄穹的脸上,随后便到了黄穹的脸竟然化成了三张,之后整个天地都是倒转起来,扑通一声,倒头便趴伏在了桌上。 黄穹了倒卧一侧的诸葛嫣,又了茶水,口齿模糊不清地嘟囔了一句,‘我还真是个乌鸦嘴’,随即也同诸葛嫣一般,昏迷地不省人事了。 第一百五十六章 险死还生 “嘭!” 客房的门被一脚踹开,从大开的门缝里闯进一个人影,正是方才引两人上来的小二。 看着不省人事的两人,小二唇角逸出一丝诡谲的笑意,随后走到两人身侧,依次小心翼翼地探了一下两人的鼻息,之后又是重重推了诸葛嫣一把,本是趴伏在桌上的诸葛嫣,受力之下便倾倒在了地上。 “咦?”小二怔了一下,有些意外地看了一下的手掌,从手上传来的触感似乎有些古怪,小二又是细细看了一眼诸葛嫣,最后目光在其白皙的脖颈上停了下来... 嘶——莫非是个雌? 小二眼睛一亮,正要伸手去探个究竟,忽然从门外又是传来一阵脚步声,他jǐng觉地抬头一看,随即表情又松懈了下来。 “得手了?” 来者点了点头,不是旁人,正是方才站在柜上的掌柜。 “那个莽汉还挺机jǐng,先用银针试了食物,结果却没有料到我们早在蜡烛中作了手脚,只要喝了茶水,再配合蜡烛燃起时放出的烟气,即便是一头牛也能昏过去!” 掌柜说到这里,啧啧称奇道:“鲜卑人的混毒之术果然是独步天下!” 小二大以为然地点了点头,随即又是指着不省人事的诸葛嫣等人道,“堂主,这两人要如何处理?” 被称作‘堂主’的掌柜比了一下手刀,示意将其斩草除根。 小二怔了一下。面如犹疑之sè,掌柜看出古怪。不由问道:“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不妥吗?” “堂主,此人是个女的!” “女的?”掌柜扫了一眼地上的诸葛嫣,从其玲珑与男子有异的曲线,果然瞧出一些端倪,当下恍然大悟道:“怪不得方才听闻只有一间房,便推三阻四,想不到是娘们!嘿嘿,怎么了。猴三儿,莫非你又动了sè心?”掌柜说到这里,正sè道:“今次我们的任务非同小可,可不是你转花花肠子的时候,若是误了大事,把你骟了也难以抵过!” 小二两腿一紧,连连摆手道:“堂主。猴三儿弄得轻重缓急,就算再急sè,也不会拿今次的任务开玩笑,只是...” “只是什么?”堂主的眼珠子一缩,声音也是肃穆了一些。 “只是这娘们看起来是个会家子,而且举手投足自有一股...怎么说。自有一股贵女的气质,我怕她的身份非是普通人。” 堂主又是瞅了诸葛嫣几眼,发现其虽然昏迷,但眉目之间果然有一股清高的傲娇滋味,而且即便是易了男装。也可看出其本来面目定是秀媚惑人。 堂主点了点头,有些认同了小二猴三儿的分析。心下正在犹豫要如何处置诸葛嫣,忽然门外又是闪进两个人影。 他们也是一样客栈小二的打扮,但不问可知定然也是这伙神秘歹人的同伙了。 “堂主,地字号房一共六间九人,全部昏迷,无一人漏网!如何处置,还请堂主示下!” “堂主,玄字号房一共八间十三人,全部昏迷,无一人漏网!如何处置,还请堂主示下!” 堂主听了两人的汇报,面容沉重地点了点头,今次为了那伙人,可是出了大手笔,不仅事先顶替了所有客栈众人,而且为了不引起目标的怀疑,他们控制了客栈之后,还是照常接客,只待关键时刻才同时发动,才事半功倍地完成了任务。要知道今次的目标,个个都是武林高手,其中还有几人乃是先天之境的武道家,若是一击不成被其远遁,要想再完成任务,可就是千难万难了! 堂主一念及此,心里已经有了决断,好不容易得来的局面,容不得半点岔子,这女人虽然身份可疑,但只要杀了,也就一了百了。行百步者而半九十,这句话大堂主常常挂在嘴边,自己可不能在关键时刻动了妇人之仁。 “杀!” 堂主狠绝地将手一挥,自己更是以身作则,从腰间抽出一根软鞭,狠狠地照着黄穹的脑袋抽出。 啊—— 呜哇—— 鞭影未及扬起,蓦然发出两声惨叫! 怎么回事?堂主握着鞭子的手一紧,旋即转身循声一看,只见本是站在门口的两个手下,身子同时委顿在了身上,而在他们的脖子上,则是多了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谁!”堂主退后一步,而猴三儿则是前进一步,两人一进一退,站成了一条直线,死死盯着空空的门口! “为了一己私利,就要数十条xìng命陪葬!该说你是丧心病狂呢,还是泯灭人xìng呢?” 一个清扬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随后转进来一个蓬头垢面之人,他的背后背着一把胡琴,手里则是提了一根胡琴的拉杆,拉杆上面犹有鲜血滴下... “是你!”小二猴三儿看清楚了来人的样貌,也是禁不住叫了一声。大敌当前,堂主不敢有大的动作,生怕给这不速之客有可乘之机,只是用一个细小的眼神,询问了猴三儿话中何意。 “他...他...”猴三儿指了指地上的黄穹,颤声道,“刚才这人就拉着我询问一个人的相貌,衣着污垢,胡琴艺人,他问得就是你!” 来人看了一眼地上毫无声息的黄穹,怔了一下道:“想不到郭某人还有人惦记,呵呵,他们两人该不会是从吴家庄一路追到了这里吧?哈,哈哈...” 没错,这人就是诸葛嫣苦追不得的‘yín*贼’郭斐! 郭斐笑得古怪开心,但是听在堂主耳中,则是聒噪不堪,他不知道郭斐和诸葛嫣之间发生的过往,也没有兴趣知道。他关心的只有一点,此人必定是是敌非友。而且他能一出手就杀了己方两人,显然是一个硬茬! 所以就在郭斐还在发笑的时候,堂主已经倏地跃起,手中乌鞭弹出,犹如吐信灵蛇般shè了出去,若是让其打个正着,毫无疑问,在郭斐的喉咙上定会留下一个透明窟窿! “来得好!”面对堂主的突袭。郭斐怡然不惧,手中胡琴拉杆一扬,不退反进,竟然迎着鞭影冲前而上! 声到人到,只听得呼呼风响,迎着那一团鞭影,郭斐一个弓身移步。那条长鞭从他背上掠过。郭斐险险避过一招,便向前冲,却不料那人的鞭法灵活非常,倏地一收,鞭梢反卷回来,这一次打个正着。郭斐的后心的衣裳顿时裂了一幅。 幸亏这一鞭是扫出去之后再拉回来的,鞭势已衰,力道不大,未曾伤着皮肉。 郭斐心中暗道倒是小觑了此人,心里也是为方才的一回合有些后怕。但面上却是无有半点表露,依然将胡琴拉杆一挺。继续刺了过去。 对方的鞭长,郭斐的琴杆较短,从武器上来说是大大吃亏,郭斐只得沉住了气,想以自己的身法和真气之强,抢回主动,可是接了几招后,郭斐不由得心中一凛,这人的身手竟是矫捷之极,一身武功,绝不在自己之下。郭斐未能削上他的长鞭,反而有几次险些给他的长鞭卷着了自己。 郭斐正在咬牙苦斗,忽见一旁的猴三儿也是踏前一步,大声说道:“这小子果然有两下子,堂主,我来助你一臂之力。” 猴三儿使的是两把判官笔,只是尺许长,扑上前来,与郭斐也是斗在了一处。 郭斐横杆一封,猴三儿一甩腕子,判官笔挟着一股寒风,斜向郭斐的右肩插来,郭斐一矮身躯,要削他的兵器,堂主的鞭风又袭到了他的脑后,郭斐既要闪避堂主的长鞭,又要对付猴三儿的判官笔,顿时显得有些左支右拙。 这两人显然是经常配合,两人的兵器,刚柔相济,软硬兼之,竟然是恰到好处,郭斐常常是方才驱得前门猛虎,就迎上了后门饿狼,不消片刻,便已是只有招架之功,真气也是消耗地迅捷无比。 “小子,你还不肯束手就擒吗?” 猴三儿冷笑一声,欺身直进,瘦小的身子,快如闪电,郭斐不敢直挡其锋,当下一个斜身滑步,嘭地一声,手中琴杆和判官笔撞在一起,同时借力向左侧一跃。 郭斐这一跃的方向选择,乃是兼顾考虑了堂主的长鞭,他是看准了对方的鞭梢抖动方向,才会如此闪避的。 郭斐是因敌而动,哪只对方却是故意布下的圈套,他们是配合惯了的,堂主一见猴三儿使出那招,早已料定郭斐要跃向左侧闪避,长鞭倏转,呼的一声,先发后至地就等在了郭斐的落身之处。 郭斐暗道不妙,忙用了“千斤坠”的功夫,硬生生地停住了身体,同时想用琴杆封住长鞭,可是旋即他却是心神一颤,原来自己的琴杆却是被猴三儿的判官笔以真气黏住,完全无法再去抵挡堂主的乌鞭。 郭斐倒吸了一口冷气,暗叫“我命休矣。”今次自己怒而出手,只想着救人,却未曾想到竟然是遇上了如此强敌。 此刻堂主那乌鞭已破了他的胸衣,郭斐的肌肤也已有了刺痛的感觉,分明是给对方的兵刃触及了身体了,胸口的璇玑穴乃是生死大穴,倘给给戳个正着,不死也必重伤。 就在已然绝望之际,郭斐闭住了双眼,如何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毙命与此。 一息,两息... 三息过去,可是郭斐除了微微的刺痛感觉之外,竟没再没有其他。 怎么回事?敌手为什么要停手? 郭斐正自感到奇怪,就在这一霎那,忽听得一声裂人心肺的尖叫,随即睁眼的郭斐就看到了神奇的一幕,堂主的双臂软绵绵地垂下来,本是看看就要扫到自己的鞭云也是消散于无形之间。 郭斐不由得打了一个寒噤,同时也是惊诧莫名!心念未已,只见堂主朝天跌到,面无血sè,竟然就这么忽然毙命了! 第一百五十七章 狭路相逢勇者胜 怎么回事? 难道是他们内讧,是猴三儿突然出手,杀了自己的同伴? 可是郭斐很快知道自己错了,因为此刻猴三儿的表情同样是震骇yù绝,眼睛直勾勾地瞪着成为一具尸体的堂主,连还在和郭斐交手一事,也几乎忘了。 下一刻,原先伏在地上的一名昏迷者,竟从地上弹起,掸了掸身上沾惹的尘土,茫然地看着房间中的其余人。 郭斐和猴三儿同时失声叫道:“是你!” “什么是我?”此人脸上露出懵懂不知的模样,随后动作夸张地指了一下倒卧在地的堂主道:“这人怎么讨厌,我只是赶路辛苦打个盹,他就喊打喊杀的,还想把皮鞭抽到我的头上,幸好老天有灵,知道赏善罚恶。” 此人一边说话,一边合什作感谢上苍状,好像真的在诚心感谢老天爷一道yīn雷劈死了恶人似的。 “你到底是谁人!”猴三儿手中的判官笔一抖,遥指着对方又是喝问了一句,但是语气中满是sè厉内荏的味道。 那人收回合什的双手,平淡无奇的脸上露出无辜之sè,“小二哥,我是来住店的客人啊,还是你亲自把我引到这间屋子的,莫非你忘了不曾。哦——你是问我的名字吧,我姓黄名穹,乃是尘世中一迷途词话人,你知道的,对吧!” 黄穹说到最后,把目光投向了郭斐,好像真的向他求证似的。后者满是污垢的脸上露出古怪的表情,刚想要说话。随即本是乌黑的脸上涌起一层黑气,竟然也是‘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黄穹收敛起了之前的表情,看着郭斐胸前破裂的衣衫,眉心一蹙道:“你的同伴鞭子上有毒?” 猴三儿jǐng惕地退后几步,没有回答黄穹的问题,反而是小心翼翼问道:“你明明喝了茶水,为什么没有中毒?” “中毒?可惜人生不如意者十之**,我也想中毒的...” 黄穹说完这句。面上露出难以琢磨的表情,似乎是自嘲,又像是无奈,不过若是猴三儿能再看得仔细一点,就会发现他的眼睛里深藏的其实是恐惧。 “我不管你是何方神圣,今天你惹了青龙会,还趁着堂主不备暗算了他。看你能逃到哪里去?” 猴三儿说到这里,手指啜在嘴里呼啸一声,五息之内,八道人影齐声而至,分别从窗户或是门口跃进了房内。 黄穹稍稍一怔,环视了一下包围自己的众人。潇洒笑道:“原来是冤家路窄,那倒真的没什么好说的,来吧!” 猴三儿招来同伴之后,胆气一状壮,本以为对方会求饶。岂知一句不让,勃然大怒道:“给我宰掉他。” 黄穹虽然看起来是涉及江湖不深的雏儿。但是与人打斗的经验却是和他的样貌不符,竟然深明先发制人之理,何况敌众我寡,猴三儿才开口,黄穹已连揉身撞入了人群之中,掌劈脚踢肘击,犹如虎入羊群般,瞬时竟然连伤数人,令得被击中者都是倒地不起,没有了争斗的能力。 嘶—— 猴三儿知道这人能杀掉堂主,虽然是仗着暗算,但武功必然不俗,堂主已经是先天之境的高手,此人应该也是只高不低才是。 但是即便有了此预料,但他也未曾料到对手一旦出手,竟然是全力以赴,完全不留后手,全是以命搏命的打法,好似全然不怕死一般,再加上此人的的招式又是高明,所以一下子己方就受了不少的损失。 猴三儿到了此刻,知道今rì若是胜不了此人,必定就是有死无生之局,而且他到底也是久经战局的老手,此刻也是收起了心怯,手中判官笔施展至极尽,将判官笔奇正相合的特sè演绎地奇奥玄妙,变化无穷,硬是顶住了气势上本是占尽上风的黄穹。 黄穹攻势受阻,倒是也不着急,而是化掌为爪,仗着身量高出一截,向猴三儿搂头抓下,这一抓看似漫不经意,但却是招里藏招,可以因敌而动,使出两种后续变化,不是给抓着颈项,就要给捏碎琵琶骨,可以说是极难防备。 不过猴三儿的应对也是别出蹊径,只见他并不闪避,反而是全身起劲鼓胀起来,将衣服瞬间膨大地如同气球一般。 咦?黄穹不解其意,所以继续依着招数向猴三儿脖颈抓去,可是临到触及对方的身体,忽然发现眼前虚影一闪,本是十拿九稳的手爪竟然是落了一个空。再一定睛细看,竟然是猴三儿整个人从鼓胀的衣物中脱出,使了一个金蝉脱壳,化解了黄穹jīng妙的一招。 “好!看你有几件衣服可以脱!”黄穹口中一赞,双手化爪,招式也是连绵不断地发出,只见他一个跨步进掌,这次是双掌合抱,形如太极图式,倏地一圈,便将猴三儿握着判官笔的双手笼在圈内,若是招式使实,手肘先要给他折断。 在这电光石火之间,猴三儿知道今次已经是避无可避,当下双笔一立,脚踏中宫,笼在黄穹爪下的双手不顾一切上刺,笔尖直至对准了黄穹的下颚。 这一招黄穹攻地刁狠,猴三儿更是拼命,可谓是见了真章,双方使的都是杀手,又都是采取攻势。近身肉搏,彼此也都是无法化解!这一招若然硬拼的话,结果将是:猴三儿的两条手臂给对方的双爪硬生生地折断,变为残废。但猴三儿的双笔也会刺穿黄穹的下颚,令其当场毙命! 啊—— 一声嘶声裂肺的惨叫在旋即响起,随即只见地上翻滚着一个身影,这人一边翻滚,一边惨叫,赫然就是被折断了双手的猴三儿。 而黄穹则是安然无恙地立在一侧,冷冷看着地上翻滚不已的对手。 为何本是两败俱伤的结果会变成黄穹大胜! 原因很简单,虽然双方看起来都是拼命的招式,但是猴三儿的拼命,是以进为退,他使出这一招只想逼退黄穹,化解对方狠烈的爪法,毕竟谁都不会以一条命来换对手的双手,而且对方又是这样一个高手。 高手,往往都是惜命的,因为他们认为自己的命比别人的值钱。 可是没有料到这黄穹不知是哪辈子结下的生死大仇,又或者是吃错了药,竟然全无退闪,拼着一死也要折断自己的双手。 猴三儿本就是sè厉内荏之人,哪里真会有这份拼命的胆气,所以在关键时刻撤回了招数,临头做了缩头乌龟。 可是黄穹哪会放过如此良机,对方此刻还想闪已经是太迟了,所以最后就成了现下的局面。 狭路相逢勇者胜,也许就是方才电光火石间发生一切的最好诠释! 黄穹看了几眼猴三儿,就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似乎不想多看这个厌物,只是横眉看着余下的四名帮手,同时将体内先天之气外放,隐隐罩着他们,使他们泛起无路可逃的感觉。 巨压之下的几人魂飞魄散,正要各自抽剑退后,瞬时黄穹的身影一闪,胆气被夺的四人竟然差不多时,被黄穹的手爪拧断了脖子,全都变成了冰冷的尸体。 双方本就是横亘着先天后天的鸿沟,再加上一方气势正盛,一方士气被夺,所以立刻就分出了胜负。 黄穹解决了这些虾兵蟹将,才将目光再次转向了倒在地上呻吟的猴三儿,冷冷道:“解鞭毒的解药在哪里?” 猴三儿好似没有听见黄穹的言语一般,只是在地上打滚呼痛,黄穹眼中shè出森寒神sè,冷冷道:“够胆再叫一声来听听。这几人就是你的下场。” 言语说话,黄穹上前一步,就踏住了猴三儿的胸部,令其丝毫不得动弹,因为脚上发力,使得对方的呼吸也是难以顺畅起来。 肝胆yù裂的猴三儿终于服软讨饶起来,“英雄饶命啊!解药就在堂主身上,白sè的那瓶就是。” 黄穹没有立刻去寻解药,而是脚上继续用力,这次猴三儿只感觉胸腔也要被对方踩爆,喘息着道:“英雄...英雄,我...没有骗你啊!一半内服,一半外敷,一碗茶的功夫就能见效...” 黄穹闻言松开了猴三儿,顿身去堂主身上摸索解药,整个过程中黄穹都是背对着猴三儿,他是有心如此,看看对方的反应,若是对方乃是骗自己,定然会趁机发难,不过猴三儿也许真的被黄穹侧漏的霸气震住,又或者是无胆之辈,整个过程中除了呻吟之外,再无其他不轨的动作。 过不多时,黄穹果然从堂主身上找出了一瓶白sè的解药,他拔开瓶塞,嗅了一下味道,发现气味清新,透着一股辛辣,果然像是解毒之药,再加上的反应,也不像是欺骗自己,所以也是放心地蹲身到了郭斐身边。 一手扶起昏迷已久的郭斐,一手撬开他牙关紧咬的嘴巴,将瓶内解药替其服下,解药服下后,郭斐脸上的黑气顿时消散了不少,黄穹见状更是放心,当下又要依言将另外一半给其外敷。 下一刻,黄穹便去解郭斐的衣衫,他的衣物本就碎裂,所以稍一拉扯便露出了领口大片的肌肤。 咦?这人看着邋遢,身上的肌肤却是雪嫩得很... 黄穹没有多想,一把继续扯下对方的衣衫,但是旋即便犹如雷击般定在了当场,随后他做了一件事,那就是深深咽了一记口水... 第一百五十八章 我可以解开吗 此刻展现在黄穹的是一位身上仅着贴身束胸布的女子,一身亵衣遮不住冰肌玉骨,美不胜收的双肩锁骨伴着那束胸也包裹不住的胸口,当直是惊心动魄之极,一对盈盈椒rǔ从亵衣领口的缝隙中微露小半白皙,真是说不出的诱惑。 黄穹再是迟钝,也是彻底明白过来,这个郭斐竟然是女的,黄穹余光瞟到猴三儿似乎也在那目光瞟向这里,走过去伸出脚一踹猴三儿的穴道,后者立刻昏迷了过去。 黄穹踢昏猴三儿的当口,郭斐也是彻底苏醒了过来。许是因为解药只用了一半的缘故,所以郭斐虽然恢复了神智,但身体却是依然僵硬,只能极小幅的移动。 郭斐醒来的第一眼,就是一个面容平平无奇地男子正盯着自己,她先是一喜,因为在她昏迷过去的前一刻,正是这个男子暴起杀死了‘堂主’,而现在他能好端端地看着自己,显然是在与其他人的争斗取得了上风。 不过郭斐的喜悦只维持了很短一段时间,因为她发现这个人盯着自己的眼神十分古怪,而且这个男子与其说是在盯着自己,不如说是那双眼正盯着自己的胸前。 微风吹来,她觉得自己的胸口有些冰凉。 郭斐虽然身子几乎不能动弹,但是勉强还是能用余光看见胸口,猛的意识到自己现在的情状,郭斐羞愤之极,却又丝毫不能动弹,一双凤目似要喷出火来。 咳—— 黄穹干咳了一声。不情愿地将眼神从郭斐娇躯上移开,喵了个咪的。自己也算是见过绝sè的主了,定力早已是大大超过常人,但此刻体内还是不自觉地燥热起来,要怪只能怪郭斐的胸型实在太诱惑了。如果换一个环境中,只怕自己会忍不住做一些出格的事情,不过此时此地显然是不允许的。 郭斐见黄穹移开了目光,心里顿时轻松了几分,用自己最有诚意的语气道。“这位英雄,多谢你出手相救,还请替我找出解药,解了我身上的毒伤,小妹必将重重报答。” “呵呵,怎么报答呢。”黄穹不知为何自己会鬼使神差地问出了这一句。 郭斐听到语气轻佻地回答,心里如同胸口般。凉了一大截,微咬银牙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必定重金以酬救命之恩。” “这样啊,钱财乃是身外之物,于我这种活不了几年的人来说,更是尘土一般。我不要。”黄穹摇了摇头道,他双眼忍不住在郭斐面容上扫来扫去,似乎想看看卸下污垢伪装的郭斐,会是怎么一副姿容。 郭斐被其看得粉面一红,也没有细想为何对方会说‘活不了几年’。艰难地抿了一下红唇,作出楚楚可怜地道。“你快帮我解毒,今后蒲柳之体长随英雄左右,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啦。”郭斐说到这里,面sè羞红垂下头去,低下瞬间,双眼闪现一股杀机。 下一刻,脚步声响起,黄穹果然走了过来,就在郭斐芳心乍喜时,一缕语音传至:“我这人虽然虽然一文不名,但生来却又洁癖,喜欢干干净净的,比如那边的这位,对于你这样脏兮兮的女子,却是半分兴趣欠奉。” 郭斐费力地扭头看了一下,看到了黄穹所指的所谓‘干干净净’的那位,郭斐认得此人,正是六扇门的葛姓捕快,只是...只是他是男的啊,再联想起黄穹所言的那句‘对于脏兮兮的女子,半分兴趣欠奉’,郭斐的心里绝望起来,自己竟然遇到了一个喜好曲径通幽之道,正邪不明的无赖! 黄穹蹲下身,盯着郭斐,满脸微笑。只是这微笑在郭斐看来,是无比地诡谲,令自己毛虎悚然,心里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 不过就在此时,黄穹忽然收起了笑容,长身而起道:“我知道你叫郭斐,而且你刚才出手也是路见不平,仗义而出。我也不想得罪你,反而有点佩服你,只要你交出吴家小姐,我就放了你。” 吴家小姐?郭斐怔了一下,随后脱口道:“吴小姐早就被我放走了!” “放走了?”黄穹怔了一下,“我要如何才能相信你?” “你为什么不相信我!” 黄穹搓了搓手道:“你今次去吴家庄绝对是有意为之,之前在茶寮时,燕小六和相士言谈时,你本是对其言颇有不屑,但是等说到吴家庄拜师大典时,你却刻意没有了表情,似乎对其毫不在意一般。但是这种掩饰,反而更说明了你在意此事,所以我料定你在吴家庄作为,定是谋定而动。” 郭斐听到这里,皱了皱眉心,心中古怪此人当时分明没有在茶寮,怎么能看到这些事情,而且在他分析燕小六被杀的案情时,似乎也是亲历了一切,还且比在场之人还要清楚。 不过这些事情比起自己现下的处境,都是细枝末节而已,所以郭斐也没有心思多想其他,而且很快她被黄穹之后的话吸引了过去。 “在吴家庄时,我们几人恰好同席,席上有人评点武林人物,说起了以郭笑赋为首的武林四圣,但是你却出言讥讽,似乎颇有不屑之sè。之后你又大闹了拜师大典,将那丐帮裘姓老者搅得半点颜面也无,还劫走了吴家的漂亮小姐。人们定会想你是不是与丐帮有仇,所以才会做出以上行径!” 黄穹说到这里,总结道:“你处心积虑要去大闹拜师大典,又是与丐帮有仇,我怎么能相信你会随便把吴小姐给放了呢?” 郭斐听到这里,稍稍犹豫了片刻,飞快地解释起来:“你有所不知,我今次大闹吴家庄,非是与丐帮有仇,而是恰恰相反,我就是丐帮中...丐帮的好友同道,而那所谓的裘姓丐帮高手,却是一个十足的西贝货,他借着丐帮的名头,招摇撞骗,以收徒为名,其实却是骗财骗sè为实。在吴家小姐之前,已经有好几位女子受了他的欺骗,我今次揭破他的假面,就是为了阻止他再次为恶。而我之所以劫走吴小姐,也只不过想亲口向她解释事情真相而已,说完之后,我便放其回去了。” 黄穹皱了一下眉心道:“你说那裘姓老者是个骗子,那为何会丐帮绝学降龙十八掌呢?” 郭斐又是回答道:“那哪是什么降龙十八掌,只不过是普通的黑虎掌罢了,至于他为何能看起来神乎其技地折断柳树,只是事前做的手脚罢了。前几次行骗时,为了震慑无知之人,他也是如此施为,不过因为乡间之人少见乏识,所以才会信以为实罢了。” 郭斐说到这里,似乎怕黄穹不信,又是道:“若他真有如此神功,只怕早就是上三品的武道家,我又能如何轻易将其击败呢?” 黄穹点了点头,这郭斐的武功和自己半斤八两,不过是初入先天之境,若那裘姓老者真的身怀绝技,绝无可能以那么一种戏剧的方式击败。而且观此人撞破客栈青龙会的激ān谋,仗义出手,全然不顾自身的安危,可见也是一个有侠义心肠之人,所以当下也是信了七八分。 “最后一个问题,你击败那骗子的武功颇为神奇,竟然能使恶犬如指臂使,不知是什么功夫呢?” “这...”本来对答如流的郭斐面sè踌躇了起来,她如此合作,就是为了早一点摆脱现下尴尬地情境,可是黄穹的这个问题,却是不能轻易回答。 黄穹本来也只是随口一问,见其不答,也是摆了摆手道:“我只是好奇而已,你有难言之隐不说也罢。好吧,我现在就帮你解毒就是了!” 郭斐闻言大喜,可是下一刻却是心颤神摄起来,原来这黄穹竟然将手直直地伸向了自己的胸口。 “你...”郭斐的语气已经带上了哭腔。 黄穹怔了一下道:“你莫要误会,只是要解此毒,必须要一半外敷,一半内服,那内服的一半已经喂你服下,剩下的就是外敷了。要不然你自己来?”黄穹说到这里,大方地将那瓶解药递了过来。 郭斐身子费力地扭动了几下,想去拿那解药,可是发现胳臂根本动不了分毫。 黄穹见状道:“看样子你现在是无法自己解毒了。若是我时间有暇,可以为你去旁处找个婆子为你上药,但是现下的环境你也看见了,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而这些人的同伙说不得随时会来。所以我的时间也不想浪费在这里,为了大家好,我就只好对不住了。若有什么失礼得罪之处,还请姑娘见谅了。” 郭斐听到这里,面sè变得绯红一片,不过她也知道对方说的是实话,这些人布下如此大的一个局,显然是所图非小,还不知道附近有无同伙。一念至此的郭斐,将头尽量撇到一旁,眼睛也是紧紧闭住,显然是默许了对方的言语。 不过正在郭斐已经认命的时候,对方的魔音又是传了过来,让自己的娇躯紧陡然一紧。 “那伤口在你的,嘿,束胸之下,我可以解开吗?” 第一百五十九章 真不是故意的 郭斐芳心之内简直怒极,自己已经没有吭声,他快快把事办了就是,竟然还偏偏要问出来,完全是在戏耍自己嘛! 郭斐长大十几年来,哪有受过这等委屈,当下闭上的凤目便留下了两行清泪。 黄穹见对方哭了,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连忙也顾不得其他,就径直去解开她的束胸。因为要女扮男装的缘故,加上本身又是颇有‘本钱’,所以这束胸带也是扎得极紧,更因为黄穹心里着急,所以各相原因叠加起来,这束胸带竟然是解了半晌才曾成功。 解开束胸带后,掩藏其中的酥*胸犹如电震般激颤而出,不过因为束胸带下又有一个杏黄sè的肚兜,所以黄穹也未曾窥得全貌,只是对方深深的沟壑已经一览无遗,没有任何束缚的双峰把那肚兜高高挺起,小半个雪脂玉球暴露于空气之中。不知是错觉还是真实,黄穹只觉得鼻息之间,陡然便多了一股好闻的甜香味道。 黄穹闻到她一阵阵胴*体上的芳香,一颗心不自禁的怦怦而跳,一时之间只知道看着这无尽chūn光,倒是把正事忘了大半。 郭斐等了良久,但觉微风吹在自己**的胸上,颇有寒意,忍不住转头睁眼,却见黄穹正自痴痴的瞪视,怒道:“你...你看...什么?” 黄穹被对方喝破,猛地一惊,伸手便去摸的伤口,这伤口的位置也甚是巧妙,竟然就掩埋于深深的沟壑之间。黄穹咬了咬牙。暗道自己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一把就一对酥*胸拨开一些。将沟壑撑开。 郭斐的皮肤滑如凝脂,一被黄穹触到,再加上又是此等动作,顿时有如碰到炭火一般,立即整个人痉挛起来,肌肤上也是染上一层嫣红,倒也几分像情动至极点的表现。 黄穹深深咽了一记口水,润湿自己干燥的咽喉。那手指在伤口上抚触了一下,又是把手指缩了回来。 郭斐觉察到对方的手指缩回,心里刚想松开一口气,可是未待她将气呼出,只感觉自己胸前的存在又被拨弄开来,随后一根手指更是在中间游弋起来。 “呵呵,刚才忘记将药抹了。可真不是故意的!” 听到黄穹可恶的声音,郭斐几乎就要气绝,本就绯红的脸颊变得紫红起来,显然是气得不行。 黄穹见状有心缓解一下气氛,随口胡诌一些言语道:“姑娘,我们相逢也是有缘。你叫什么名字啊?” 此人占尽便宜不够,竟然还敢问自己的姓名,郭斐本来还对黄穹有一两分的正面感观,但是在此时也是荡然无存,认定了对方就是一名乘人之危的登徒浪子。 黄穹哪里知道郭斐的心里活动。还自继续又一茬没一茬地道:“你既然是个女子,而郭斐十有**也是你的假名。一般女子起假名都会以自己的原名稍作修改,你说你你叫郭斐,哈哈,你的真名不该会是郭妃丽吧?”黄穹说到这里,忽然又是哈哈一笑道,“丐帮帮主姓郭,你也姓郭,你们该不会是父女吧?” 郭斐闻言本是气得颤抖的娇躯,蓦然停了下来,整个人如同僵死了过去一般,若不是黄穹能够感受到指尖传来的温润,只怕真的以为此女被自己活生生气死了。 大功告成! 终于在一波三折之后,黄穹完成了外敷解药的大业,随后又是贴心地替其扣好里衣与外衣的扣子。 哎呀,差点忘了这束胸带了! 替郭斐穿好衣服的黄穹,才意识到这茬,正想再次将一闪解开,替其束上,对方的眼睛却是猛然睁了开来,凤目里的怒火足够把黄穹杀死个三五十回。 “姑娘,我真的没有恶意,只是忘了替你把这个...” 黄穹扬了扬手中的束胸带,这一动作令郭斐噬人的眼神顿时冰消瓦解,化作了无边的羞愤,她费力地从地上挣扎起来,朱唇里吐出几个字:“今rì之辱,改rì我势必十倍奉还!” 黄穹本来倒是对自己的作为有些过意不去,但是听闻对方如此言语,顿时也是气恼起来,嘿嘿冷笑道:“何用得着改rì,我摸了你的胸部,现在给你摸回就是了!你说十倍是吧,就算是百倍,我也不皱眉头!” “你!”郭斐有心当场和这无赖拼命,但是无奈身上的毒伤虽然已经大幅缓解,但四肢还是无力,根本发挥不了平rì功力的三层,当下只能把银牙咬碎,狠狠扭头而去,身影没入空洞的门外,只留下一阵香风而去了。 “还有你的束胸...”黄穹见把姑娘逼到这个份上,怒气也是迅速化解,但是因为脑子还有些发热,直接把心里想法就说了出来。 随即只听得外面传来一声沉闷的撞击声和低吟娇呼,似乎是女子头撞到柱子才会发出的声音。 自己这恶人倒是坐定了,要不是今rì确定了自己的一个噩耗,定然不会如此对待这女子吧。 唉,为什么自己就是没有中毒呢?那天一神水... 黄穹摇了摇头,不再去想这恼人的事实,而是狠狠踹了一脚昏迷的猴三儿泄愤。 “醒醒,别装死了?” 黄穹的这脚力道不轻,又是替对方解穴之用,可是踹过之后,对方还是如同烂泥一般,一动也是不动。 黄穹心里咯噔一下,连忙蹲身一探对方的鼻息,当场倒吸一口冷气。 死了,怎么可能死了! 自己方才那一脚明明踢得很有分寸,只用了足以封住穴道的劲道,再加上步入先天之境后,对于真气的使用更是如指臂使,怎么可能将其踹死呢? 黄穹怔了一下后,忽然意识到什么,连忙将猴三儿的的尸体扯开一看,愕然发现其卧躺的地板上,不知何时竟然被消无声息钻了个孔洞,而在孔洞对应的位置,猴三儿的背心上则是赫然现出一个紫黑的针孔。 嘶—— 黄穹的心一紧,整个人的都是紧张起来,此人竟然能在自己眼皮底下以此法将猴三儿灭口,一来修为一定不会弱于自己,二来肯定握有一把神兵利器,否则客栈的地板虽是木质,但厚度也有一寸有余,怎么可能被毫无声息地钻开呢? 脑中正在思忖不停,忽然一声诱人娇媚的嘤咛声将其惊动,黄穹回首一看,竟然是诸葛嫣悠悠醒转了过来。 第一百六十章 各怀心思 诸葛嫣悠悠醒转了过来,现实的世界变得清晰,眼前凑过来一张面孔,熟悉而又陌生,赫然就是...黄穹! 诸葛嫣刷得一把推开了黄穹,同时娇斥道:“你想对我做什么!” “我能对你做什么呢?”对面的黄穹露出一个无辜的笑容,洁白的牙齿,让这个只是短暂相处的男子,给人一种值得依靠的信任感。 诸葛嫣稍微怔了怔,旋即明也是有些记起昏迷之前的事情,再看到满屋的尸体,不由沉声道:“黄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捕头大人,难道你不记得了吗?我们喝了这桌上的茶水,没曾想还真是一家黑店,茶水里被放了迷药,所以我们都是晕了过去。” 诸葛嫣冷哼一声道:“我当然知道是中了黑店的迷药,我是问你之后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你为好端端的站在这里,为什么这些掌柜小二却死了!” 黄穹听到这里,小意地左右忘了一下,又是装作惊魂未定地道:“捕头大人,说来你也不信!我自小被一种怪蛇咬过,所以体质有些特殊,不惧那些迷药和毒药,所以昏倒后不久就醒了过来。当时我就听到客栈之内全是打斗声,因为害怕,所以我就继续在地上装昏。我从眼缝中瞟到,争斗的双方是黑衣人还有那些客栈的伙计。这些客栈的伙计都不是善茬,武功很是了得,尤其是这个jīng瘦的。我听他自号什么猴三儿,还有这个掌柜。说自己是什么青龙会的堂主...” “什么?你说的是青龙会?”诸葛嫣的表情一下子紧张了起来。 “没错啊,怎么了?”黄穹一副不知所以的样子,诸葛嫣摇了摇头,示意他继续。 “这些伙计的武功不弱,但是那些黑衣人的本事更大,没曾用一盏茶的功夫,打斗声就平息了下来。捕头大人,你知道发生了什么吗?” “那些开黑店的全被杀了?” “你怎么知道?”黄穹露出一个夸张的表情。 诸葛嫣没好气地道:“他们的尸体就躺在这里。我怎么会不知道!” “是是是!瞧我这脑子笨的!”黄穹敲了一下子的额头,又是继续道,“那些客栈的恶徒被轻松灭杀之后,我还担心那些黑衣人会对我们不利,哪里料到他们竟然不动我们分毫,就这么退走了。” “退走了?”诸葛嫣也是露出不信的神sè。 “是啊!捕头大人,你说怪是不怪!” 诸葛嫣追问了一句。“你就没听那些黑衣人说些什么吗?” 黄穹又是拍了一记额头道:“对了,其中一个黑衣人说了一句‘要不要把三小姐带走’,另一个黑衣人则是说不用,还说这些黑店的人针对的是那些江湖人,三小姐只是牵连了进来而已。在没有上面的命令之前,只要三小姐安全。就暂时什么也不做!”黄穹说到这里,疑惑不解地对诸葛嫣道,“捕头大人,你说黑衣人说的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呢?什么‘三小姐’,这里哪来的三小姐呢?” 诸葛嫣没有回答黄穹的问题。只是脸sè变得yīn晴不定看着黄穹,暗道这人老实巴交的。没道理会骗自己,而且他说的话,非是了解自己之人,也绝对编不出来。那么问题就来了,若这一切都是真的,那说明了什么? 诸葛嫣的心里惊颤不已,这‘三小姐’还有何人?不就是自己吗? 一直还以为这次溜出来是神不知鬼不觉,想不到还是被爹爹的人找到,而且还一直暗暗保护着自己。那些黑衣人不问可知,自然就是侯府中人了。 诸葛嫣自动脑补了所有事实,她看了一眼黄穹,最后大有深意地道:“黄穹,方才之事,尤其是那些黑衣人,你切莫与旁人提起,只说是我出手摆平了一切就可,明白了吗?” 黄穹摇了摇头,又是点了点头。 诸葛嫣不满道:“你又是点头,又是摇头,是个什么意思?” 黄穹委屈道:“捕头大人,我点头是想说会遵从你的吩咐,至于摇头,则是实在有些想不明白!” 诸葛嫣看着黄穹的样子,轻笑一声道:“你不须明白这许多。呵呵,那些黑衣人不是还提过黑店中人是冲着江湖人去的吗?我们就去会会他们吧!” ******** “这就是事情的经过!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就是有人处心积虑在这想要对付你们,但是被本捕头看破,料理了这些不轨之徒!” 一番天花乱坠的叙述后,诸葛嫣说出了自己的结论,而在她的面前,正是表情各异的寇冲冠等人。 诸葛嫣走到寇冲冠等人房间时,这些人都是东倒西歪地昏迷不醒,而桌上则是满满一桌的残羹冷炙,也不知在里面掺了多少的迷药。 诸葛嫣本想来以为会有如cháo水般的感谢救命之语,哪只等了半晌,竟然没有一人说话,也不知道这些人是迷药吃傻了,还是真的被吓傻了。所以诸葛嫣不由微微有些气恼道:“好了,事情的结果已经全告诉你们了。你们知道惹上的是什么人吗?青龙会!江湖中最最yīn险恐怖下流危险的组织,死在他们手上的人,比你们些人所有头发加起来还多。你们被青龙会盯上,证明你们不是什么恶人,而且我也知道你们身上恐怕有什么秘密,你们也不可能把这秘密说与本捕头听。但是我身为朝廷命官,六扇门的神捕,又不可能看着你们送死。所以本捕头决定了,现在开始,为了你们的安全,我会一步不离地跟着你们,你们走到哪里,我就跟到哪里!” 寇冲冠怔了一下。脸sè大变道:“这可么可以?” “怎么不可以?”诸葛嫣逼上前了一步,“你们惹到的是青龙会。若是今次没有我...你们只怕连命也丢了,但是好运气只会有一次,哪里会有第二次,我提出和你们同行也是为你们好,而且只要确认了没有青龙会之人跟踪,又或者是你们确实到了安全的地方,我自会离开。”诸葛嫣说到这里,自认是好话说尽。秀眉一挑道,“你这么怕我这个官差跟着,莫非是有见什么见不得勾当吗?” “我们连命也豁出去了,怎么可能...”寇冲冠被诸葛嫣一激,也是忍不住低吼了一句,但是旋即省起犯了大错,又惊又怕地看着身后的红衣女子。 红衣女子上前一步。脸上露出几分笑容道:“捕头大人,非是我们不愿接受你的好意。实在是前途危险,而敌人又是穷凶极恶,若是牵累了捕头大人,叫我们情何以堪!” 诸葛嫣在茶寮询问过所有人的xìng命,知道这身着红装的女子。名叫尤未雪。在经历方才一事后,几人之中表现得最冷静的就是此女,而且脾气暴躁的寇冲冠似乎也要看此女的眼sè,想来应该是他们的首领之人。 诸葛嫣的目光在对方明艳的脸上巡弋了一下,便道:“你们真是咸吃豆腐瞎cāo心。我是何等人。青龙会有十二月堂主知道吗?当rì‘二月’堂堂主惊蛰就是死在我的手上,连‘惊蛰’我也不怕。你们怕些什么?” 诸葛嫣不知之后激斗叶竹萱一事,所以只以为惊蛰死在了挟持她的当晚。当rì诸葛嫣被惊蛰挟持,最后因此假死,沉尸水塘,勉强确实可以说是‘死’在了她的手上。 但是尤未雪等人却是不知其中底细,对于诸葛嫣的言语将信将疑,一时之间倒是不知如何应对,沉默了半晌之后方才道:“捕头大人既然是盛意拳拳,我们怎么能不识好歹,只是前途若真遇到什么危险,还请捕头大人以惜身为要,我等都是贱命,生死早已置之度外,却是不用太多理会!” “安啦!安啦!”诸葛嫣摇了摇手指,“有我在,哪里会有什么危险,即便是有几个毛贼,也是癣疥之患,不值一提!” “大姐...”寇冲冠见尤未雪答应,着急上火地还想说什么,却是被尤未雪拉了一下袖子,终于是什么也没说。 诸葛嫣故意装作没看见这些小动作,催促几人就要上路,却是不曾防备背后忽然冒出一个声音。 “捕头大人,不知小生可否同行呢?” 什么! 诸葛嫣不用回首,就知道说话的是黄穹,不由蹙眉道:“你跟着瞎参合什么?” “捕头大人你且听我说来,今rì之前,我只是一个默默无名的词话人,虽然笔下尽是一些刀光剑影的快意江湖事,但是真要论起来,只是闭门造车而已。今rì有幸遇到捕头大人,又是经历了这许多事情,当真是应了那句话,‘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我也明白之前那些词话本为何不受欢迎,皆是因为身无所感,所以才会笔下空洞。为了写出真正脍炙人口的词话本,我还想斗胆请捕头大人能允我同行。” 诸葛嫣没料到黄穹会说出这么一个理由,又是道:“你难道不曾听见他们说会有更多危险吗?” “捕头大人,我也是粗通拳脚之人,而且有捕头大人在,我便如靠千钧磐石一般,又有什么可以担忧的呢?” 诸葛嫣被黄穹这么一捧,也是有些飘飘然,虽然她自问保不了黄穹的安全,但是又爹爹安排的高手在,自己又怕什么?若是回绝了黄穹的要求,反倒堕了自己的士气,让寇冲冠等人看轻了。 一念至此,诸葛嫣也是点了点头道:“那好,你既有此愿,我答应你就是。只是记得不要离我三尺,不,十尺之外,否则莫怪我没有护住你!” 黄穹见得诸葛嫣答应下来,当下也是长身一掬,连声言谢。寇冲冠本来因为诸葛嫣同行,已经是勉为其难,现在听到这文不成武不就的书生也要一齐,当真是百般不愿,但是在尤未雪连使眼sè下,终于还是按捺起来,有些哼哼唧唧地去到了一旁。 信心满满的诸葛嫣,满腹牢sāo的寇冲冠,貌不惊人的黄穹,宠辱不惊的尤未雪,这些人就这么莫名其妙地走到了一路,只是他们的心里究竟在各自想着什么,一切都如此刻烛火下各人拉出的yīn影,没有人能看得明白。 第一百六十一章 歌谣杀声 诸葛嫣和黄穹并骑而行,前面则是寇冲冠尤未雪六人,在六人的中间,还用马车拖曳着一个大木箱,也不知道里面究竟装着什么,只是从马车压过的车辙来看,似乎有些分量。 自从知道了有青龙会觊觎这几人后,整个车队每人的神经都如拽满了的弓弦,迫得人透不过气来 黄穹扭了扭被在马背上震得有些散架的身子,策马挨近了诸葛嫣少许,道:“捕头大人,你猜他们护送的箱子里究竟是什么东西呢?” 诸葛嫣摇了摇头:“你问我,我怎么知道。不过既然青龙会不惜大费周折也要得到此物,想必必定是价值连城之物!” “价值连城吗?”黄穹露出若有所思的神sè,诸葛嫣连忙问道:“怎么了,想到什么了吗?” 自从在茶寮里破了燕小六被杀一案,诸葛嫣对于黄穹的机智还是颇为欣赏。 不过黄穹的回答则是有些令人失望:“连捕头大人都猜不出,我又如何猜得出。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适才听捕头大人说起这青龙会,神通广大之极,想必也是富可敌国,还有什么宝物能够让他们如此动心呢?” 诸葛嫣哂笑道:“贪心不足蛇吞象,人的yù念从来是无止境的。谁也不会嫌钱多,青龙会也难以例外。” “哦!”黄穹作出受教的神态,仿佛有些自嘲地道。“捕头大人果然是洞见世事人情。小生本来还异想天开地以为能令青龙会动心之物,必定是财帛难换之物呢!” “财帛难换?这世上只有人是财帛难换的。哪有宝物是财帛难换的?” 黄穹装作无意地问了一句,“如果是能令人长生不老的仙丹灵药,又或者是仙家宝物呢?” 诸葛嫣认真地打量了黄穹几眼,随即捧腹大笑道:“你还真会胡思乱想,怪不得会去写什么词话本。” 黄穹也是陪笑了几声,两人的笑声引起了前面几人的关注,不少人转过头来,诸葛嫣颇有些不好意思地收敛了形容。继续拍马赶路。 一队人马又是走出了一个时辰,此时离开客栈已经有大半天的路程,官道的两旁山野秋意肃杀,树木枝叶凋零,因为此地远离市镇,所以连人烟也很少望见了。 寇冲冠的声音忽的响了起来,只见他扬鞭一指前方。大声道:“我走过这条道,过了前面的树林就有市镇了,我们加快些脚程,争取在天黑前能找到住的地方!” 诸葛嫣极目一看,果然只见几里地处,有一处密林。虽然是白天,望过去也只能看到黑压压的一片。 黄穹的声音忽的在耳边响起,“若有人要偷袭,这里实是个理想的地方!” 诸葛嫣闻言悚然一惊,当下只听一声马啸。她倏地把马勒定。 尤未雪听见马啸声,赶紧勒马回头来奇道:“捕头大人。可是有什么问题吗?”其他人见尤未雪立马停定,都停了下来。 诸葛嫣望着前方的密林,皱眉道:“我看过的词话本,不,我看过的案卷里,十有**的案子都发生在密林峡谷之中,正所谓逢林没入,我们是不是还是谨慎些好呢?” 诸葛嫣此言方出,前面的寇冲冠已然道:“这片树林之后便是市镇,常有附近的樵夫在林中伐木,所以不大可能有人埋伏,你们听,林子里是不是还有樵夫砍树的声音和歌声啊!” 诸葛嫣侧耳一听,果然隐约听到一些民谣歌声,心里也是放松了一些。 “不过我还是有一种不妥的感觉,不如我们绕过这片林子,谨慎总是无大错嘛!”黄穹本来是队伍中最弱势的一个,不知为何竟然坚持起来。 寇冲冠有些不耐道:“绕过这林子至少需要多走一个时辰,到时候赶不及在天黑之前到市镇,那才是真的危险呢!你这小子,怎得如此啰嗦,若是胆子不够,大可现在原路回去!” 诸葛嫣一听也是犹豫起来,黄穹说的有道理,但寇冲冠之言也非是无的放矢。自己该怎么决定呢? 正在诸葛嫣莫衷一是之际,尤未雪的声音响了起来:“不如我们先派一个人去探路,若是探得没有埋伏,再全队人通过就是了!” 诸葛嫣闻言顿时点头同意,尤未雪见状在同伴中点出一人,吩咐了几句后,便见此人策马向着树林飞奔而去。 过不了多久,林子里传来有呼喊之声传来,尤未雪面上一喜,原来正是方才那手下保平安的声音。 黄穹也是颇感尴尬,暗忖自己杯弓蛇影,太多疑了。 诸葛嫣看出黄穹的尴尬,倒是罕见地安慰他道:“强敌在侧,小心一些总是无有大错的。” 当下人马续往树林开去。 不多时,此时离树林只有百多步的距离,此刻甚至可以听清楚林中樵夫歌谣的歌词。可是黄穹还是感觉出似乎哪里有些不太对劲,但却只是隐隐捕捉到点模糊的影子,并不具体。 只是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呢? 转眼间,现在离树林只有五十步的远近,走在车队最前面的寇冲冠甚至已经踏入了树林的口子。 一个念头电光石火般掠过黄穹脑海,抽缰勒马,狂叫道:“快掉头!”他终于想到不妥的原因。 刚才尤未雪的手下保平安时,呼喊声极大,自己这些人能听见,林中的樵夫肯定也会被惊动到,但是自始至终,那歌谣声竟然未曾停过。这岂非是一个大大的疑点吗? 黄穹想明白了其中的关节,但是不及说出,此时尤未雪和同伴都皱起眉头,觉得他疑神疑鬼得太过份了。连诸葛嫣也是觉得黄穹有些大题小做了,心里打定主意到了下个市镇,还是将其打发走才好。 正是存了这种心思,前头的几个人都不理黄穹的jǐng告,自行驰进了密林。诸葛嫣礼貌上勉强勒马停下,正要说话时,惨叫声蓦然传了出来。 下一刻,樵夫的歌谣声顿时止歇,林子内涌出十数黑影,人人手持兵刃,杀声汹涌而来。 第一百六十二章 一剑杀一人 喧哗的厮杀声的宣告了平静旅途的结束,下一刻,偷袭的对象已经一一现身,为首的大汉身形高大威武,长发垂肩,身披黑袍,虽然脸上蒙着黑巾,但是还是可以看到他神光如炬的双目。 他背后错落有致的排开了二三十名同样蒙面的黑衣人,每名黑衣人各携不同兵器,从他们身上发出的气势,可以知道没有一个会是易惹的庸手。 “对方人数比我们多,大家不要怕,结阵而守,各自为战!”尤未雪发出号令,本是有些惊慌失措的同伴士气顿时大振,立刻收敛了初时表现出的混乱和惊慌。 作为老江湖,他们懂得自乱阵脚只会加速自己的灭亡。尤未雪一行本为六人,除去探路被擒的一人,剩下还有五人,这五人立刻三两结成圆阵,同时将那托着宝箱的马车护在了阵中。 “寇冲冠!你去帮助捕头大人!” 寇冲冠对于这个命令还是有些不满,但是在尤未雪一个无比凌冽的眼神下,终于手提着朴刀去了。 就在尤未雪作出两个简单安排的瞬间,那些黑衣人也是如黑流般涌到了近前。 “上。”随着敌首这个简单的字,双方就像两股互相冲激的cháo水,在官道上溅出了血的浪花。 人数的众寡从来就不是一个衡量实力的主要因素,黑衣人虽然人手占了多数,但个人实力明低出尤未雪等人一筹。 所以即便是有七八个人对上尤未雪这边的两人小阵,竟然也是战了一个旗鼓相当。而尤未雪更是巾帼烈马。悍猛非常,不仅分担了大部分的压力。而且这其中还包括了黑衣人的那名长发首领。 尤未雪这边四人暂时无碍,诸葛嫣这边却是大不轻松,分出去攻击诸葛嫣的黑衣人共有四个。因为寇冲冠在接到尤未雪的命令之后迟疑了一步,所以并没有赶在黑衣人包围诸葛嫣前赶到,反而被其中两个黑衣人架在了半途之中。 而此刻的诸葛嫣也同样面对剩余的两个黑衣人,这两人一个是使虎头银枪的矮壮者,还有一个使双钩的瘦高者。他们显然都是久经沙场的杀手,脚步沉稳的分开两个方向。成犄角之势左右夹击。 面对强敌的诸葛大小姐此时心中也是打鼓不已,虽然她一再声称自己武功出神入化,而且以保护者自居,但是临到强敌出现的关头,手心里还是不自觉地渗出了香汗。不过她的玉背很快被触动了一下,旋即才记起还有一个黄穹躲在自己的身后。 想起之前对这书呆子承诺过的豪言壮语,诸葛嫣终于冷静下来。心里暗道反正有爹爹的高手窥伺一旁,自己担心这许多作甚,还不如好好厮杀一场,自己这辈子又那还会有这么痛快的机会呢? 一念至此的诸葛嫣,立刻气势一变,不仅似模似样地护住了身后的黄穹。同时先声夺人地向着那矮壮者一剑刺去。 诸葛嫣选择敌人也非是率xìng而为,正所谓一寸长一寸险,对方使得银枪比起自己的青钢剑,明显占有优势,她自然要抢过先机。将其压制住才是。 那矮壮者见诸葛嫣贸然袭来,心中也是大喜! 原来诸葛嫣毕竟是缺乏临敌的经验。招数虽然凌冽,却是有些过犹不及,矮壮者早就看出了诸葛嫣下盘虚浮,身子一让,将诸葛嫣的宝剑带过一边。 诸葛嫣脚步跄踉,斜窜数步。说时迟,那时快,一旁的瘦高者又已跟踪扑到,双钩齐展,俨如两道银蛇,扎到了诸葛嫣的后心。 诸葛嫣猛地大叫一声,一脚踏空,跌倒地上。瘦高者一钧扎去,“嗤”的一声,便在诸葛嫣的肩头,划开了一道裂口。 对方中招了!瘦高个方自心喜,正要再对着诸葛嫣的背心刺出一钩,不过下一刻却是轻咦了一声。 原来诸葛嫣被自己一钩刺中之后,竟然丝毫没有吃痛的迹象,也毫无受伤的影响,反而是动作敏捷地反手刺出一剑,瞬息之间,刺穿了瘦高者的小腹。 毫无防备的瘦高者被诸葛嫣一剑刺中要害,伤口流出汩汩的鲜血,随即全身一仰,躺在血泊之中,显见不能活了。 “金缕衣!”矮壮者见得同伴一招被杀,也是又惊又怕,同时瞳孔一缩,死死盯住了之前诸葛嫣被划开的衣衫,原来在那破裂的开口之下,竟然没有丝毫血sè,反而露出一抹明晃晃的颜sè。 矮壮者少一思忖,脸上顿时yīn晴不定起来,这...可不就是传说中的护身极品——刀枪不入的金缕衣吗? 矮壮者将银枪护在身前,闷声喝了一句,“你是什么来历?怎么会有金缕衣?” 诸葛嫣一剑便杀一人,心中说不出是喜还是惊,她强忍住涌到喉咙的不适,别过头去不看那地上的尸体,声音有些嘶哑地道:“我乃京城六扇门捕快葛彦!快快束手就擒,否则便是与你同伴一路下场!” 矮壮者怔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道:“六扇门?死在我手中的六扇门捕快没有一打,也有七八。我多问你一句,只不过好奇你的金缕衣而已。青龙会连诸葛神侯的千金也敢杀,还在乎你不成吗?” 他话音方落,看起来有些迟钝的身子跃到半空,竟然使了一招类似“鹰击长空”的招式,凌空将虎头银枪刺出,直指诸葛嫣的眉心之处。 诸葛嫣见得对方招式,虽然吃惊,但还不至于怯慌,她当机立断,趁着矮壮者身子悬空,立即矮身盘旋避开对方的枪尖,同时‘霍’地一剑,向敌手的双腿斩去。 若是这一剑被诸葛嫣斩着,此人必定逃不出双腿被斩的命运! 正在诸葛嫣堪堪就要砍到对方之际,这矮壮之人的衣服忽地鼓胀起来,竟然如同皮球般又是硬生生拔高了两尺,正好避开了诸葛嫣的一剑。 诸葛嫣料不到对方身材壮硕,轻功却是如此了得,暗道一声可惜,正想再接再厉,猛追穷寇。 哪知此时身后一阵惊呼响起,诸葛嫣心头一紧,自己杀的兴起,竟然把保护的黄穹忘了。 她蓦然转头一看,只见矮壮者的虎头枪尖已经化作一道长虹,闪电般向着黄穹的剧烈跳动的胸口刺去! 第一百六十三章 绝顶高手诸葛嫣 “啊——” 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响起。 鲜血,脑浆,残肢... 这些...全都没有! 发出惨叫者的确是黄穹没错,但是眼看着惨死于枪尖的他,竟然活了下来,而且浑身上下一个伤口也是没有,简直可以说是毫发无损。 原因简单而离奇,因为本是一往无前的枪势竟然被黄穹的一声惨叫,给吓得活生生地顿了下来。 没错,反正在诸葛嫣的眼中就是如此。 这小子的喊声未免也太惊天动地了吧?诸葛嫣稍一迟疑,没有思忖太多的机会,下一刻手中的青钢剑就对着矮壮者的背心递了出去。 诸葛嫣并没有想着这一剑可以杀死对方,她只是想将此人逼离黄穹的周围而已。再说这矮壮者虽然其貌不扬,但是功力只在自己之上,虽然是背对着自己,也绝对没有一剑杀掉对方的可能。 “噗嗤!” 出乎于诸葛嫣的意料之外,这本是围魏救赵的一记虚招,竟然就毫无阻碍地刺进了矮壮者的背心。 我杀了他吗? 直到鲜血随着青钢剑的拔出喷涌而出,诸葛嫣还犹自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捕头大人,多谢救命之恩!” 黄穹的声音把诸葛嫣拉回了现实,诸葛嫣刚想说些什么,随即便觉手臂被人重重拉了一把,随即,整个身子都是投进了黄穹的怀里。 “你做什么...”被人拥进怀里的诸葛嫣又羞又急,一边呵斥一边挣扎着想要脱出黄穹的怀抱。 “捕头大人。危险!”不过随着黄穹又一句急促而慌乱的提醒声,诸葛嫣又是觉得身子一紧。再次被黄穹结实的胳臂带到了另一个方向。 这时诸葛嫣总算用余光瞟到了现下两人的处境,原来不知何时又分过来了一个黑衣人,杀向了自己这边。 “把我放开,我来对付他!”诸葛嫣呵斥了黄穹一声,后者方才松开紧紧箍着自己的手,重新获得zì yóu的诸葛嫣刚要出招试探,对方手中的柳叶刀已经刷得一下削了过来,诸葛嫣匆忙之际横剑一截。但没有想到此人不仅出手快极,而且功力也是远高于方才的两人。 若是方才两人只有后天三品左右的实力,那么此人必定已经至少是后天武者极限的一品了! 下一刻,只听得“叮”的声响,诸葛嫣的青钢剑已经被对方的柳叶刀荡开,而且对方空着的左手也是使了一个擒拿招式,竟然想将自己的宝剑夺出手去。 竟然还想生擒自己。气急的诸葛嫣顾不得实力悬殊的害怕,没有保留地唰,唰,唰,连环三剑,这三剑浑然而成一招。名为“回风扫柳”,连环三剑,一剑狠过一剑。只见诸葛嫣的剑尖抖动,恍如一条银蛇,堪堪就要刺上对手的颈项。 诸葛嫣的剑法乃是侯府绝学。虽然功力不济,但胜在招数jīng妙。所以黑衣人也是不敢托大,而且他的眼力极高,看出 诸葛嫣此刻的攻势只靠着一股心气支持,根本不可能长久,所以也是打定了耗其锐气的主意,所以将自己守得密不透风,让诸葛嫣的攻势全数挡了回去。 当下两人全神贯注,越斗越烈。一时之间,只见剑光闪闪,刀影重重,剑气纵横,掌风虎虎,在旁观战的黄穹似乎也是吓得痴了,脚软地蹲在了一侧。 电光火石间,两人又是对了七八招,功力间的差距也是渐渐显现出来,诸葛嫣的娇喘声越来越重,握着剑的手也是如同灌了铅一般,随时都有脱力的可能。 觑得诸葛嫣已经是强弩之末的对手,猛地喝声:“着!”当下左掌擒拿,右手以刀斜劈而出。诸葛嫣此刻正使到一招“七星北斗”,长剑向前径直刺出,若不快快回剑变招,非但剑柄要给对方抓着,一条手臂,也非给对方劈断不可。 到了生死关头,保护自己几乎是出于本能,却是不假思索便使出了“自固吾圉”这一招防身剑法。 “自固吾圉”顾名思义,乃是只能保护自己,不能伤害敌人的,可是诸葛嫣哪里知道对方就势想逼迫她使出防守招式,如此才能稳妥地夺剑,进而生擒于她。 眨眼之间,只听此人猛地又大喝一声:“撒手!”说时迟,那时快,他已一手托起诸葛嫣的肘尖,左手的两指又夹住了诸葛嫣的剑脊。 两人本来就在真气上相差甚巨,再加上对方又是谋定而后动,所以被夹住了剑脊,而手肘已被托起又发不出力的诸葛嫣,几乎是坐以待毙一般。 哪知就在这一霎那,此人的身子忽然蓦地一麻,浑身变软,不由得身向前倾,立足不稳。 此刻,他的手指还是夹着诸葛嫣的剑背的,他以全身的重量向前倾倒,当然就带动了诸葛嫣照的这把宝剑,同时他的内力一消,诸葛嫣使在剑上的劲道当然也就发了出来,两方凑合,只听得此人一声惨呼,叫道:“你,你好毒...!” 诸葛嫣在惊诧之间,一丝血渍从他拽剑的左手流下,那人再想闪避那刀,已经来不及了,只见对方的胸口已被自己的剑尖插入,鲜血喷如泉涌。 我怎么会杀了他?对方的功力明明远高于自己,而且方才自己几乎已经被其制住,怎么电光火石间,结局就翻转成了这个模样? 诸葛嫣脑海中茫茫的一片,几乎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她只记得对方的眼神里充满了惊惶、恐惧、愤怒。 茫然不知所措中的诸葛嫣,蓦地感到一阵疼痛,惊觉一看,原来是黄穹不知何时骑着一匹骏马到了身边,随即她只觉得手一紧,身子一轻,便被骑马的黄穹裹挟而去。 上马的诸葛嫣还想再挣扎一下,但是随即觉得脑后似乎轻轻抚了一下,也不知是接连杀了三人脱力之极,还是别的什么原因,眼皮也是渐渐沉重了起来,耳边一开始似乎还能听到几句寇冲冠发出的惊呼,随即脑子一空,却是什么也不知道了。 (端午节准备大爆发,各位书友捧个场吧) 第一百六十四章 你们也逃出来了 晚间的酒肆里觥筹交错,人影纷杂。 各sè食物的香味也让饥肠辘辘忙碌了一天的黄穹,感到分外饥饿,甚至不得不举起自己的手尴尬的擦去嘴角不自觉流下的口水。 “你怎么还有心吃得下去?”一个清脆又有些郁闷的声音打断了黄穹对于食物的幻想,回过神来进入视线的是诸葛嫣那张清秀的脸庞。 “捕头大人,你怎么还不吃啊?”黄穹将一盒小笼包推到诸葛嫣的面前,同时不忘抓了两个塞到他的嘴里。 “吃?现在我怎么有心情吃得下去。寇冲冠和尤未雪他们生死未卜,而且这么多的事情都如同一团浆糊一样,你怎么就吃得下去呢?” “什么事情和浆糊一样?捕头大人,你说的是这馄饨吗?恩,却是煮的烂了一些。” 诸葛嫣闻言差点气急,不过随即却是淡淡问了一句,“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 “就是我们怎么会从那厮杀的树林,到了这里!” 黄穹一副理所当然的样道:“当时捕头大人大发神威,连杀三名贼,最后脱力昏倒,我便骑马将你和你一起逃了出来!” “我不是问这个,我是问自己如何杀得三名贼!” “啊?”黄穹怔了一下道,“当时刀光剑影,我得不甚清楚。不过正所谓邪不压正,最后还是捕头大人技高一筹,将这三人尽数送去了地狱!” “哼!”诸葛燕重重哼了一声。 “怎么了?” “你当我真的是白痴吗?当时那使银枪得矮壮者。明明已经刺到你的胸前,最后却是被你一声惨呼给生生震住。此事可是有之?” 黄穹点了点头。 “我再来问你。面对那使刀的高手,本来我已经差点被其擒住,后来对方忽然身体瘫软,反倒是撞到了我的剑上。此事可是有之?” 黄穹再次点了点头。 “我问你这两件事你如何解释?” 黄穹歪着脑袋思忖了一下,半晌才道:“许是我叫的太大声难听,所以出其不意惊住了第一人,至于第二个,我当时吓得抱头蹲在一边。确实没有清楚究竟发生了何事?” 诸葛嫣深深了一下他的眼睛,随后暴起道:“你胡说!” “你分明就是一个深藏不露的高手,先用类似狮吼的音功,震住了那使枪之人,我才有一剑将其杀死的机会。而后你必定又是在旁使用了什么暗器,将那使刀之人的穴道点住,所以他才会忽然瘫软无力。最后撞到了我的剑上!”诸葛嫣说到这里,冷笑一声道,“你说是也不是?” “是!是!是!”黄穹一连应了三个是字。 “你肯承认了?”诸葛嫣的表情又惊又喜。 黄穹的脸sè一垮道:“我倒也天天想着自己是高手,可惜事实上却只是一个连词话本也写不好的三流写手罢了。” “你!”诸葛嫣玉指差点戳到黄穹的眼睛,她是真想把这无辜卖萌的眼睛戳瞎了,不过随后还是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了下来,淡淡道:“你不想 承认?哼哼,我还有别的证据!我来问你,若你只是一名武功平平的常人,那如何能骑马将我载出那树林。要知道当时的黑衣人还有二十余人,他们又是占了上风。见我们逃走,岂有不杀不追之理吗?” 黄穹这次倒是没有犹豫,直接道:“许是他们的目标是寇冲冠和红衣女,所以对我们两个不太在意吧?” “好!你还有你的道理!那我再来问你,在吴家庄的那次,我去追那郭斐,一路上都是用了轻功,为何最后你会几乎同时出现在庄门口,而且还有时间找出两匹马来?嘿嘿,若非是你的轻功了得,怎么做得到这些!” 黄穹露出更加无辜的表情道:“捕头大人,这次你更加冤枉我了。当时我问了庄丁,cāo的是近路,那马也是庄里的人给我备下的。真不是轻功了得的缘故!” 诸葛嫣嗔道:“你装傻!我问你,你之前说过你不是学过一些拳脚吗?我问你,你学的是哪一门武功?”黄穹摊了一下手,表示自己不知道。 诸葛嫣柳眉一挑,道:“你如何会不知道自己练的什么武功?难道你的师傅没有告诉你吗?” 黄穹继续摇头道:“这个问题我也很想知道,只是非是我师傅没有告诉我,而是我根本没见过我的师傅。” 诸葛嫣心下沉吟:“你!没有见过师傅,如何修得武功?” 黄穹道也是毫不犹豫道:“我只是跟着一本秘籍练功,有样学样而已。” “那秘籍呢?该不是烧了吧?” 黄穹露出一个‘你怎么知道’的表情。 诸葛嫣当时便气急,本来对此人仅有的一些好感也是消耗殆尽,心中认定了此人十之七八是在装疯卖傻,忽自己,胸部起伏高耸,气的呼吸也是急促起来。 黄穹听她不再说话,问道:“你怎么不说话啦?”诸葛嫣哼了一声。黄穹又问一句。诸葛嫣嗔道:“我不爱说话就不说话,你闭着嘴巴!”黄穹见她脸sè难,只好闷头吃饭。 诸葛嫣了他缩着脖吃饭的样,更是心中暗恨,指了一下一旁的桌道:“你坐到那边去,别跟我一桌。” 黄穹苦笑一声,只好走到另一张桌旁坐了。 诸葛嫣见他仍是面向自己,心中烦躁,越瞧越觉此人讨厌,好似在故意揶揄自己一般,沉脸道:“你别瞧我。”随手又是指着远处一张桌道:“坐到那边去。” 黄穹咧嘴一笑,这次干脆不去桌,反而捧了饭碗,蹲到门槛上吃了起来。 诸葛嫣见了他这副模样,还是觉得胸中气愤难消,正待一拍桌,将其好生教训一顿,这黄穹到底是扮猪吃老虎,还是真的如此强运。 可是未待诸葛嫣起身,忽然门外却是传来一个又惊又喜的声音。 “这不是黄穹兄弟吗?你们果然也逃出来了啊!” 蹲在门槛上扒饭的黄穹抬头一瞧,眉心轻轻皱了一下,因为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胡拉渣的粗犷面容,可不正是寇冲冠吗? 第一百六十五章 迷香 黄穹没有表现出丝毫对方脸上的惊喜之sè,他头一侧,瞧了一眼寇冲冠身后,发现这莽汉也牵着一匹马,马上正是昏迷不醒,星目紧闭的尤未雪。 “其他人呢?你们的箱子呢?这位尤姑娘怎么了?”诸葛嫣一脚踹开门槛上的黄穹,劈头盖脸地对着寇冲冠就是三个问题。 “我...她...箱子?” 被问到的寇冲冠,似乎一下子从胸臆出涌上诸多情绪,口齿结巴地有些不知从何说起。 诸葛嫣不耐地退开寇冲冠,去查看躺卧在马上的尤未雪。她先是探了一下此女的鼻息,发现其还是有呼吸,凝重的面sè稍霁了一些。不过随即却是柳眉一挑,原来在尤未雪的胸口竟然有大片的殷红之sè。 “她受伤了!”诸葛嫣鲁莽地就要去摸尤未雪的胸口,忽然斜向里伸出一只手来,将其的玉腕拿住。 “此地人多口杂!还是进了房间再说吧!” 诸葛嫣甩开黄穹的手,冷哼一声,随后头也不回地进了客栈之内,显然也是认同了他的说法! ******* “我们厮杀地好惨啊!” 寇冲冠咕噜噜地将一碗白水饮下,扯着嗓子就吼了一声。他的对面则是做了诸葛嫣和黄穹两人。 诸葛嫣的玉容上一脸急切,显然是急于知道自己离开的情形,而黄穹则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眼神有些漂移地转来转去。甚至还不时落在躺在床榻上的尤未雪高耸的胸部之上。 真真是一个满嘴谎言的可恶yín*徒! 诸葛嫣顾不得哀叹为何自己遇人不淑,尽是碰到一些这样人品不堪的人。狠狠瞪了黄穹几人,令其收回贼兮兮的目光之后,方才对着寇冲冠道:“你别说惨啊!看你现在这副落魄的样子,我就知道了,还用得着你来说!我是说那些追杀我们的黑衣人,还有你们的护送的宝箱到底怎么样了!” “那些...那些黑衣人,总共有二十八人,据我们尤姐说。很有可能就是青龙会的二十八杀星。我手刃了两个,捕头大人杀了三个,其他三位弟兄也是换了六个人的xìng命。而尤姐...”寇冲冠说到这里,看了尤未雪一眼,道,“尤姐她不仅杀了六人,还且还使出透支潜力的秘法。重伤了那领头之人。也是靠着她的最后一击,那些黑衣人方才退去了。” 诸葛嫣怔了一下道:“你说‘三位弟兄换了六人xìng命’,也就是说他们...他们全都...” 寇冲冠的眼中也是湿润起来,重重点了点头,“没错!他们都去了,连着之前先去探路的小乙...也不在了!” 听到竟然有死人死于非命。诸葛嫣只觉得心里被堵了什么东西般难受,她狠狠地瞪了黄穹一眼,便将大部分的责任归咎于了此人。这人明明是深藏不露的高手,为什么就不肯出手救人呢? 黄穹无辜地缩了一下脖子,显然是被诸葛嫣可以杀人的眼神盯得有些发毛。只好转移话题道:“这位...寇大哥是吧,那你们这一场厮杀。最后箱子可是保住了吗?” 诸葛嫣一听心也是被揪了起来,显然也是很关心这个问题。 “箱子...没了!”寇冲冠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虽然有些泄气的味道,但远没有方才说到同伴死去时的悲痛。 “没了!”诸葛嫣尖叫一声,整个娇躯几乎从要从椅子上弹了起来,黄穹及时用手指点了点门外,示意当心隔墙有耳。诸葛嫣这才耐着xìng子,压低声音道,“怎么就没了?” “没了就是没了!那些黑衣人退走的时候差不多还有十来人,尤姐却已经是强弩之末,我当然只能守在她的身边,看着黑衣人拉着了箱子!” 寇冲冠的言语倒是合情如理,但是听在诸葛嫣耳中就是那么别扭。没错,寇冲冠一行人舍死忘生,就是为了保护这个箱子,可是现在不幸失去,怎么听不出丝毫丧气悔咎之意呢? 寇冲冠也是看出了诸葛嫣心中的疑问,双手紧握了一下,似乎在纠结什么重大的决定,最后却是低声道:“其实箱子里只放了一个机关箱。捕头大人,你知道机关箱吗?” 机关箱? 诸葛嫣稍微思忖了一下,她在侯府的宝库里倒是见过一些,就是用特定机关锁住的箱子,里面一般会用来放一些重要的物品。 见得诸葛嫣点了点头,寇冲冠的眼睛瞟了一眼黄穹,诸葛嫣怔了一下,随即指使道:“你!去守着门口!” “我?”黄穹对于这个命令没有丝毫抗拒,只是重复了一遍,便没有丝毫拖拉地去了。 诸葛嫣看着黄穹消失在门口的背影,心中有种说不出的疑惑,他真的是深藏不露的高手吗?但是自己这么颐指气使地对他,他却没有一丝脾气呢?此人到底是安了什么居心呢? 诸葛嫣思忖不明心中的疑问,便甩头将其驱散,随即对着寇冲冠道:“你刚才想说什么?” 寇冲冠咽了一下口水,似乎要说出这句话有多么艰难一般,磨磨唧唧了半天,最后音量极低地吐出了短短的一句话。 “机关箱里什么也没有!” “你说什么?”诸葛嫣又要咋咋呼呼起来,但是却被寇冲冠噤声的动作压了下来。其实这次倒怪不得诸葛嫣太过激动,实在是寇冲冠之语太过石破惊天了一些。 一群人拼死拼活地保护一个箱子,最后箱子里却是空的,任是谁听了,也只会以为是荒天下大谬的。 “你是不是不相信我?”诸葛嫣冷静下来,先是想到了另一种可能。 寇冲冠坚定地摇了摇头。“捕头大人一心为公,又先是将我们解救出黑店。后来又是连杀三名强敌,让我们躲过灭顶之灾。这些事情桩桩件件我老寇都是看在眼里,怎么又会不相信捕头大人呢?” “那你为何拿这种明显是虚言的话来骗我?” 寇冲冠苦笑一声道:“我说的是再真没有的大实话了。怎么是在骗捕头大人呢?我知道这听起来似乎有些不可思议,但是等捕头大人把话听完,就知道我们所言非虚了。” 诸葛嫣点了点头,按捺住心中的百般疑问,凝神听了起来。 “我们此行是负担着一项极为重大的秘密。这个秘密关乎的不仅仅是我们六人的xìng命,甚至也关乎捕头大人的xìng命。确切一点说。是关乎所有大夏朝军民的xìng命!” 诸葛嫣听到这里,好奇心几乎被撩升到了极点,但是想起一旦发问,只会延迟自己听到全盘真相的时间,而且她也不想表现得如此沉不住气,所以咬紧了银牙,没有再问一个字。 寇冲冠又是继续道:“捕头大人应该知道夏辽两朝即将开战的事情吧?我们此行的任务就是与这场灭国之战有关!” 诸葛嫣听到这里倒吸了一口冷气。第一反应就是看了一眼门外,见到黄穹身影还隐约映在门口,心里倒是稍微放心里一些。 “其实在这场战争开始之前,两朝的明争暗斗早就已经开始了。正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而先于粮草者,就是情报!那些庙堂上的高士想要决胜千里。要的就是情报,否则岂不是纸上谈兵的空谈吗?而我们此次护送的就是一件最几乎能够扭转战局的情报!” 诸葛嫣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住问道:“到底是什么情报?” “辽朝沿江军力辎重分布图!” 什么!诸葛嫣虽然不懂军事,但在诸葛万代身边耳濡目染这么多年,自然知道这军力辎重的厉害,若是能将敌人的分布了然于胸。打起战来能够有的放矢,不说能够事半功倍。至少就能救了多少将士的xìng命。 “不对啊!这分布图如此重要,怎么会只交由你们六人护送,而且我看你们一路北行而去,这是要往辽朝的方向,怎么有情报反过来送的道理呢?” 寇冲冠眼睛一亮,道:“捕头大人果然是冰雪聪明,一下子就听出了其中的关节。其实这还要从情报的来源说起。这份情报乃是大夏朝的探子得自与北朝的大都,但是因为南下之路已经戒严,所以无法将分布图送出,所以最后只好反其道而行,先是往北走,然后自海路而南下,送到了大夏朝。” “这分布图送到大夏朝之后,也只给神侯一个人看过...” “你说什么?只给他...一个人看过?” 寇冲冠眼神有些不解地看了诸葛嫣一眼,“对啊。神侯大人乃是朝廷柱石,此次北伐又全是由侯爷推动,这等重要的机密自然不能让旁人耳闻了!” 诸葛嫣点了点头,她方才骤然从一个陌路人口中听闻爹爹的名字,有些不太习惯,所以才会多嘴问了一句,不过现在马上装出无所谓的样子,示意对方继续。 “这情报侯爷看过之后,觉得极为重要,可是先锋大军已经北上,所以便遣了我们去追上先锋大军,送上这分布图。而且这送这分布图必须要无人知晓,若是惊动了北朝,对方必然重新布置,那这情报也就成了一团废纸了!”寇冲冠说到这里,无限唏嘘地叹了一口气,“所以才会有我们六人悄然北上之举啊!可是没有料到...” 诸葛嫣看了一眼床上重伤未醒的尤未雪,有些着急地问道:“那现在青龙会盯上了你们,岂不是说你们护送分布图一事已经暴露了吗?” “这倒不是,青龙会盯上我们,十有**是觉察出了我们是替侯府办事之人,所以才会对我们起了兴趣。而且我们今次也是虚实相济,明面上看起来保护的是这箱子,其实这分布图却是贴身带着。不过想不到就是如此低调而行,还是被青龙会可能出了蹊跷。哎,事到如今。我也不隐瞒什么,捕头大人可知前些rì子在明州之事?” “明州?” “没错。青龙会和侯府好一场恶战,开战的理由我不甚清楚,但是战况却是甚为惨烈,所以青龙会会对我们起怀疑,也是情理中事了!”寇冲冠说到这里,语气沮丧地道,“现在青龙会虽然还不知道我们的任务,但是那空着的机关箱一旦被其打开。必定会更加怀疑,所以身上的这情报想来也是守不了多久了。哎,我等食君之禄,养兵千rì,却用连这一件事情也办不好。真是愧对侯爷和无数的大夏朝子民啊!” 诸葛嫣听到这里,已经相信了**分,因为寇冲冠口中的明州恶战正是她亲身经历的。而且这大汉所言的桩桩件件虽然离奇,但是梳理下来,却是水到渠成,合情如理。 这么说来,自己竟然撞上了一件可以扭转家国命运的大事吗?诸葛嫣看了一眼意兴阑珊的寇冲冠,又瞥了一眼尤未雪。暗道要想完成此任,靠这两人显然是不行了。 至于说什么自己已经被侯府高手保护一事,诸葛嫣已经全然不信了,先不说这些消息都是得自于黄穹,自己根本没有见过所谓黑店里营救自己的黑衣人。而之后的密林一站也始终未曾见到有所谓的高手相助,所以诸葛嫣有很大的把我。那把自己从黑店救出的就是黄穹自己!换句话说,事到如今,爹爹根本还不知道自己的行踪! 所以若是自己插上一手,事后爹爹知道自己立了如此大功,那还不对自己刮目相看,千依百顺吗?说不得自己的终身大事都能... 一念至此,诸葛嫣也是兴奋起来,她不由得脱口而出,就想说出自己的想法,忽然却只听门外一阵怒喝。 “谁啊!别跑!” 诸葛嫣听到这里心也是紧了起来,有人偷听吗?那方才那些机密之语到底被听去了多少?她不及细想地就和寇冲冠冲出了房门之外。 房门之外,早就不见了黄穹的身影,而且因为已经夜深,整个客栈都是黑幽幽的,只隐约听得有两处方向都有厮打之声。 为什么会有两处,怎么回事? 两人虽然心中纳闷,但对视一眼之后,诸葛嫣快速道:“你留下来看着尤未雪姑娘,我去看看情况!” 话刚说完,也不顾寇冲冠的反应,便向着其中一个方向奔了出去。 追不出几步,诸葛嫣便看到一人影闪动,在黑夜中奔驰疾行。 自己来得不晚!这人只有一个而不见黄穹,说明另外一个方向必定是他去追了。诸葛嫣就怕寇冲冠的机密任务泄露,现在想及还有亡羊补牢的机会,心里也是一振,暗道,这就好! 当下诸葛嫣跃身而起,一个箭步跨入其中,迅速拉近了两人的距离,黑暗之中,也是看清楚了对方乃是一个蒙覆着头罩的纤瘦身影。 “嘚!好你个大胆贼子!今次看你往哪里逃!” 诸葛嫣当下便点出一剑,直指对方背心处而去,蒙面人也不迟疑,立刻改转方向,也顾不得疼痛,一个鱼跃便在客栈的木板隔墙上撞出一个大洞,竟然连面也不敢和诸葛嫣照,就此逃之夭夭。 诸葛嫣好不容易见了正主,哪里会就此放其离去,也是随着蒙面人,穿洞而出,紧紧随在他的身后。 两人一追一逃,前面的蒙面人跑得几块,而且腾跃能力惊人,很多高墙陡壁,都是如履平地一般,后面的诸葛嫣速度也是不慢,始终远远坠在此人身后。 追了差不多一碗茶的功夫,两人已经追到了小镇的边缘,前面赫然出现了一道宽达一两丈的小溪,而在小溪之后便是密林,若是再不追上,只怕就要失去此人的踪迹。 蒙面人速度丝毫不减,借着出sè的腾跃能力,又是轻松一跃而过。 但是在其堪堪落地之时,脚下却是闪过一个黑影,正好落在蒙面人踏足的方寸之地。 哎呦!蒙面人发出一声惨呼,脚下便是一个踉跄,狠狠被他黑影绊了一记,随即便瘫倒在地上捂着脚踝,再也难以立身而已。 这黑影不是旁物,正是诸葛嫣看准时机,shè出的手中的剑鞘,借此绊倒了蒙面人。借着蒙面人倒地之机,诸葛嫣也是纵身一跃,迅速掠到了此獠的头顶之下,然后一个飞身而下,便重重踏在了蒙面人的脖颈之后,令其动弹不得分毫! “好你个激ān细!看你还往哪里跑!快说,你鬼鬼祟祟地在门外偷听一些什么!” 诸葛嫣一脚踏住这厮,柳腰一弯,便去揭开了对方的头罩。 随着面罩被揭开,借着朦胧的月sè,此人的面容清晰地进入诸葛嫣的视线。看清楚对方样子的诸葛嫣倒吸一口冷气。 “怎么会是你!” 借着诸葛嫣一怔的晃神之际,忽然只见那人嘴巴轻微动了一下,随即一道黄烟喷出。 诸葛嫣猝不及防下中了暗箭,当下便觉得晕眩起来,脚却是不听自己的控制,犹如被鬼压身了一般,最后眼睛终于一黑,晕晕乎乎地身子瘫软了下去。 . 第一百六十六章 山洞调教 天sè已经大亮,集镇之外十里处。 “桀桀——”一个隐蔽的山洞内,飘荡着恐怖的笑声,这笑声犹如破锣一般。一个身材纤瘦,面容污垢的乞丐,他的背上还背着胡琴,浑身上下透着一身邪气,再加上山洞内yīn暗的光影,显得更加可怖。 这乞丐对面的石柱上拴着一名男,可不正是方才中了迷雾的诸葛嫣吗? 呃—— 诸葛嫣嘤咛一声,终于醒转了过来。待得她清昏暗中的一切,还有对面立着的男,整个娇躯都是绷直了起来,挣扎着想要有所动作,但是随即发现身上皆是被五花大绑,手脚根本动不了分毫。 不能动作的诸葛嫣,心里也是一阵发虚,但还是sè厉内荏地吼了一句:“是你!本捕头正想去寻你呢,你倒是自己送上了门来!” 没错,这个先是施以迷药,后又将诸葛嫣捆来的不是别个,正是那胡琴艺人——郭斐。 郭斐本就不怕诸葛嫣,更何况对方失了行动能力,所以也是好整以暇地格格一笑道:“事到如今,还要妆模作样,呵呵,你倒本爷不出你的底细吗?” “底细?”诸葛嫣心中一凛,但嘴里还是问道,“什么底细?” 郭斐在自己胸前用手比了一个弧形道:“你说呢?” 诸葛嫣其轻浮的动作,身上的寒毛也是倒竖起来,娇斥一声道:“好个无状的yín*贼!快说。你把吴家小姐如何了?” “吴家小姐?”郭斐露出思索的表情,随即装作恍然大悟般道。“你说的是那个要拜师的小女娃吧?哈哈,真是又水灵又滑嫩啊。” 水灵?滑嫩? 诸葛嫣心中的不安更加剧烈,颤声道:“你说些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 “听不明白?”郭斐闪亮的目光巡弋在了诸葛嫣高耸的胸部上,脏兮兮地脸上露出诡谲的笑意:“原来捕头大人耳朵不好,既然你听不明白,那我就做给你吧?哈哈,捕头大人的眼睛又大又圆。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郭斐一边说话,一边竟然要脱起自己的衣服来。 “你这yín*徒!你这是要做什么?”诸葛嫣咽了一记口水。 “做什么?”郭斐停住宽衣的手,凑过那张满是污垢般的脸,桀桀笑道,“你不是口口声声叫我做yín*徒吗?你说孤男寡女在这黑乎乎的山洞里,而我又是一个yín*徒,你说我要做什么。我又能做什么呢?捕头大人,你应该知道的,也是不对?” 诸葛嫣点了点头,随即又是摇了摇头。 郭斐脸上的笑意更甚,也不去管诸葛嫣的反应,自顾自道:“本爷自问风流。睡遍了天下各sè女,尼姑有之,有妇之夫有之,唯独倒是没有和女捕快寻过乐。呵呵,择rì不如撞rì。今天你就陪我乐呵乐呵吧!” “桀桀——”郭斐一遍邪笑,一遍用噬人的目光死死锁住了诸葛嫣。 到诸葛嫣在自己的言语恐吓之下。变得如同惊慌的小鹿一般,郭斐极为满意,想起自己在客栈中受到那黄穹的种种羞辱,又想起这黄穹对诸葛嫣明里暗里的照顾,郭斐知道诸葛嫣对于黄穹,必定是极为重要之人。 哼哼,本来这次想拿你开刀,现在换了你的心仪女,也算是出口恶气了。 只是自己虽然嘴上说得轻松,但本身就是女儿身,又如何能对诸葛嫣去做什么,所以一边装着狞笑,一边倒也是犹豫下一步该当如何收场才好。正因为如此,郭斐靠近诸葛嫣的‘魔爪’也是变得越来越缓慢起来。 可怜那厢的诸葛嫣哪里知道这许多玄虚,在她来,郭斐却还是不忙对她大肆轻薄,只是细细打量她的身材,这一切分明就表明此人是个yín邪的惯犯,此刻正是想要摧毁自己的意志。所以一边恨得银牙直咬,一边想着要不要催动身上的护身之宝火曜星,将这恶贼击毙,只是将如此重宝对付一个不入流的yín贼,似乎又太过大材小用了一些,毕竟这火曜星只能用一次而已,这可是爹爹反复叮嘱过的。 诸葛嫣还在为要不要使用保命宝物犹豫之际,郭斐却是终于伸出手去抚摸着诸葛嫣的脸颊,嘴里还啧啧赞叹:“嗯!好嫩滑的脸蛋,不知道身体的其它部位如何,想来摸起来也是舒服的很吧!” 郭斐由于出身的关系,所结交之人不乏言语粗鄙者,小时候也是咸淡不忌地学了不少,此时却是正好用 将出来,心里想着行动上自己不能把对方怎样,至少在言语上一定要将其吓个半死才好,就好比当rì那黄穹对自己 郭斐想到自己在客栈中受到的屈辱,眼睛也是发红起来,手上动作忽的变大,蓦然一把扯开了诸葛嫣的外衣。 猝不及防被扯开外衣的诸葛嫣,胸前陡然一凉,只剩下了一件轻薄的内衣,浑身犹如筛糠般颤抖了起来,拼命想躲避郭斐‘yín邪’的眼神。 郭斐自然是不会让诸葛嫣失望,对方越是害怕,她越是装作肆无忌惮的欣赏模样。只见入目处诸葛嫣的酥*胸傲然挺立,亵衣外露出的肌肤呈现白玉般的颜sè,高高贲起的一对耸起于交会处自然地形成一道深深的沟壑,在极薄的布料下,还有两粒凸起点缀其间。 即便郭斐是一个女,心里也是暗赞不已,大赞诸葛嫣竟然是如此天生丽质,虽然此刻还做男打扮,但一旦恢复女儿装扮,必定是一副沉鱼落雁,迷死人不偿命的明媚模样。 哼哼,那黄穹果然是个极坏的yín徒,女人的眼光竟然是这般毒得很! 对了,自己将这个女从黄穹的身边劫持出来,又算不算是做了一件好事呢,至少避免了一个女的清白受到这下流之人的玷污啊! 郭斐因为心里思绪纷飞,暂时停止了手上的动作,其实就算是不想起黄穹的可恶行径,她也不会再有什么动作。 不过诸葛嫣当然非是这么样,到郭斐若有所思的模样,而他那张满是污垢的脸上又是不清楚表情。所以在诸葛嫣心中,此人定是在想什么不堪的法来羞辱自己。 没错了,定是这样! 诸葛嫣心里这样想着,当下也是打定了主意,对方的手若是敢触碰到自己的肌肤,她就准备引爆火曜星了! 打定了主意的诸葛嫣反而镇定了下来,颤抖的身也是停了下来,眼神又是恢复了冰冷的状态。 郭斐也是第一时间发现了诸葛嫣的异样,收起了戏虐的表情,有些愕然地道:“你怎么不怕了?莫非是被吓傻了吗?” “哼!本捕头火里来水里去,会被你一个蟊贼吓到吗?” “哦?”郭斐发现诸葛嫣能够正常说话,连打颤也是没有,更加惊异地道,“既然不是被吓到了,那你怎么变得这么冷静。呵呵,总不成你以为还会有人来救你不是吧?” “救我?”诸葛嫣听到这里,倒是怔了一下,以前的确有一个人会经常在自己危难的时候救自己,可惜他永远不会来了,而自己也不想到他。 郭斐见诸葛嫣发怔,还以为自己说对,自作聪明地道:“你心中来救你的人是不是那个——黄穹?” 诸葛嫣没有想到郭斐会说出这个一个答案,反而有些惊异起来,“你怎么会猜是他?莫非你知道他的底细吗?” “他的底细?”郭斐脸上露出怨愤的神sè,再次想起了当rì的屈辱,此人三番五次轻薄自己,还故意装作一副无辜的样,真真是可恶至极。 正是因为心中种下了如此深仇,郭斐才会一路跟踪两人。因为当晚在客栈中她受了伤又中了毒药,所以花了不少时间来疗伤将养,之后才开始了追踪黄穹的行动,所以她也是错过了密林外的一战,知道在集镇的客栈里,才重新发现了两人的线索。最幸运的是,在客栈中那黄穹一人独自被指使到了门口把门,所以郭斐才会选择出手。为了万全起见,她还叫人布置了另外一处动静,用来吸引诸葛嫣和寇冲冠,自己则是好全心全意对付黄穹。哪里知道,最后黄穹去了另一处,诸葛嫣则是追上了自己,本来她的迷药是准备对付黄穹的,不过误中了诸葛嫣这副车罢了。 郭斐心中想起黄穹的诸多罪孽,心中又是火起,当下脸上的表情又是狰狞起来,恶狠狠道:“要是这小贼敢来!我就将他挫骨扬灰!” “挫骨扬灰,谁要将我挫骨扬灰?我又不是轻薄女的yín徒,你也不是貌美如花的女,我们能有这么大的仇恨吗?” 郭斐闻言身一颤,随即猛地转身,忽然发现洞口不知何时多了一人,此人面容平平,毫无出奇之处,但是在郭斐的眼里,却是犹如眼中钉肉中刺一般。 这突然出现之人还有哪个!正是这今rì一切的始作俑者——黄穹是也! 第一百六十七章 打错了地方 (三更万完毕,明rì2万字大爆发) “你怎么会找到这里?”郭斐对于黄穹的出现,惊诧之极,连声音也是来不及伪装。 一个面容污垢的乞丐,却用小姑娘的声音说话,让黄穹听着生出几分荒唐的感觉,心里对于她掳走诸葛嫣的恨意,一时之间倒是也冲淡了几分。 一旁的诸葛嫣也是目瞪口呆地道:“你你是女的!” 郭斐恶狠狠地瞪了诸葛嫣一眼,示意要你管!随后冷声对着黄穹道:“喂!我问你呢!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黄穹怔了一下,心里也是又好气又好笑,自己还没兴师问罪,对方倒是气势汹汹地追问起来。 黄穹哭笑不得地道:“现在是我来兴师问罪,非是你对我盘问追究。郭姑娘如此问,是不是有些本末倒置了呢?” 黄穹故意在‘姑娘’两字上加了重音,气的郭斐牙都痒了起来,道:“姑娘?现在的我明明就是脏兮兮的胡琴艺人,你却偏偏要叫我姑娘。果然是个不分美丑疵妍的睁眼瞎。” 郭斐说到这里,又是眼波流转地瞟了一眼诸葛嫣,“你也是一个睁眼瞎,连最起码的是非忠激ān也不清楚,竟然和这等人混迹于一起!” 诸葛嫣还没来得及说话,黄穹先是笑着道:“嘚!好你个装神弄鬼的丑妇,事到如今,还不乖乖束手就擒。你的诸般鬼魅伎俩,欺瞒得了我等一时。难道还以为能蒙蔽一世不成!我与捕头大人肝胆相照、心心相印、义结金兰、情比金坚,任你用何等伎俩和言语。都休想离间疏远半分。” 黄穹说到这里,正想顺口气,哪知道诸葛嫣也是问出了同样的问题:“你是怎么追到这里的?” 黄穹怔了一下,自然不能将实情说出,否则一切都戳穿了,正好抬眼见到诸葛嫣裸露的胸衣,当下也是半开玩笑道:“我这人除了舞文弄墨,还擅长闻香识女人。能够追到这里,自然是因为捕头大人你了!” “你!”诸葛嫣见黄穹的目光不时飘到自己的胸上,芳心内的羞愤之意更甚,一旁的郭斐做出果然如此的表情道:“你,我说他不是什么好人吧?这位姑娘,你以为我真的垂涎你的美sè嘛,我是想救你出苦海罢了。现在倒是有人打着救人的幌。心里想着什么,眼中着什么,才真正的说不清道不明。” 黄穹摆了摆手,示意不必纠缠于这等无谓的话题上,而是好整以暇地道:“我们是有过误会,但莫要忘了是我救了你xìng命。我非是施恩图报之人,现在说出来,只希望你能迷途知返,不要恩将仇报罢了。现在你只要给我一个交代,我倒可以饶你一次!” 郭斐撇了撇嘴。抚着额头道:“交代?什么交代!我就是想救这位姑娘脱离魔爪,又什么好交代的?再说她现在是毫发无损。现在完璧归赵。原物奉还!本姑娘却是恕不奉陪。” 郭斐说着便似没事人一般,就要走出洞去。黄穹第一次见过这般无赖人物,伸手将其拦住,道:“你生出这许多乱,莫非现在便想置身事外,就此走人吗?” “那你还要如何?你身边已然有了这么一个绝sè的捕头大人,现在我就把这山洞让给你们,成了你们的好事。也是用不着我这脏兮兮的人锦上添花,否则若是传扬出去,别人还真道以为你眼光如此特别呢!再说了,你不嫌弃我脏,我还嫌你脏呢!” 嘶——好会耍嘴皮的小厮,黄穹倒吸一口冷气,不想再与她在口舌上纠缠,当下便道:“正所谓先礼后兵,现在这道理也是说尽了,既然你还是执迷不悟,无论之前你欠我的也好,我欠你的也好,反正前账我们是一笔勾销,现在只好得罪一回,算一算这新账了!” 两人嘴上攻歼是你来我去,但是黄穹自一入洞起,注意力一直在对方的胡琴杆之上,果然自己话音一落,对方毫无征兆地便将琴杆蓦然向自己刺了过来。 早有防备的黄穹第一时间将头一扭,闪过了那来势汹汹的琴杆。 躲过一击的黄穹不敢有丝毫松懈,因为对方的拳头几将袭到自己的面门,这似娇弱的女,想不到下手竟然如此狠毒。 其实这怪不得郭斐,他也不想想自己在客栈里是怎么‘欺辱’于对方的。 郭斐见自己十拿九稳的偷袭竟然落了空,当下也是毫不气馁,继续向着黄穹猛攻过去。 从洞口钻进来的一线阳光,正好映shè在打斗的两人身上,墙上化出两人腾转挪移的影 ,交错分开,分开交错。 一眨眼间,又是争斗了好几个来回,而在黄穹站稳阵脚之后,也是慢慢占了上风,要不是郭斐的那琴杆招数jīng妙,兼且身法也是出sè,恐怕好几次都要被黄穹的掌风劈中了。 再一次攻击无功而返之后,黄穹的双手迅即又平推过来,左掌是掌法,右掌则是化掌为爪,两大奇功,同时使用,饶是郭斐本领高强,一时间也有些吃紧。 不过郭斐也是聪慧之人,她人急智生,本来她的功力本就足以从容应付,未曾到难以匹敌的程度,可是她却暗运玄功,迫出了一身大汗,气喘吁吁,装作很吃力的样。 黄穹得意笑道:“这位兄台,你我也算是有缘之人,今rì相斗本就是无谓,若非你迫我太甚,我们又如何会动手相博。你若肯负荆请罪,并且发誓不再纠缠我等,我也未尝不可以放你过去。” 郭斐听了黄穹的话,知他中了自己的轻敌之计,当下面上装出沉吟的样,似乎有停手的意思。黄穹也不想多费jīng力和这女打这糊涂架,所以手上的真气也是主动消弱了三分。 可是黄穹方才稍一撤手,郭斐却是蓦狂笑一声,道:“你个无耻之徒,我恨不得生啖你肉,如何会向你请罪发誓!” 笑声中郭斐倏地身形拔起,一招“鹰击长空”,手中的胡琴杆,已是向黄穹当头刺下! 琴杆如虹,凌厉之极,黄穹大吃一惊,双掌连忙推出,可是郭斐的这一招本来就是酝酿已久的杀招,黄穹的双掌之力,被她的功力抵消不说,就在这闪电之间,黄穹只觉头顶一片沁凉。 下一刻,无数青丝挥洒,竟然是黄穹的头发被这恶女削下了一大片来! 黄穹这才知道,此女刚才还未用尽全力,她的气喘、汗流,不过是诱敌之计而已,自己即使步步小心,也还未必是她对手,如今稍一大意,便差点脑袋被削掉了一半。 经此一招之后,黄穹也是有些气急,知道今rì之事,若非能将这女制服,只怕不能善了,所以眼中放出冷厉的光芒,忽得深吸了一口气,脸颊掠过鲜艳的赤红,提气飞掠,速度比先前增加了一倍以上,一掌照着郭斐胸前劈去。 郭斐见了对方招数,不由一怔,因为这黄穹此招分明是不要命的打法,虽然攻势凌烈之极,但也将胸口的空门让了出来。 郭斐虽然心中疑惑,但也不想放过这个机会,当下琴杆便是一提,狠狠刺了过去,黄穹将郭斐的招数得一清二楚,竟然任由郭斐的一杆刺在自己的胸口。 郭斐意外的一击得逞,脸上显出狂喜的表情,但是紧接着却是暗道不妙,原来琴杆刺到之处,竟然全无人体绵软的感觉,而是坚硬如铁一般。 此人有护身宝物! 郭斐方自醒悟过来,但是一切已经太晚,当下黄穹的一掌已经毫无花巧地劈在了郭斐的玉颈之上。 郭斐被骤然劈中要害,顿时委顿在了地上,虽然眼中均是一副恨不得置对方与死地的狠烈,但是因为受伤过重,一时之间却是没有了半分动手的气力。 黄穹见状却犹自还不放心,上前点了这女的穴道,方才收了真气,立在一旁道:“方才再三好言相劝不听,现在终有此结果!” 委顿在地上的郭斐心里气急,只想着说些不弱气势的言语,一眼瞥到在旁边的诸葛嫣,当下冷哼一声道:“你有种就把我杀了,我暂时对付不了你,但我还是会对这女下手。你救得了这女一次,也难救她两次。而且我敢保证下次就不是由我来扯开的胸衣了!” 郭斐的言语,这下可是彻底激起黄穹的火来,他瞪圆了眼睛道:“你这个不分好歹的小妮,今rì不给你教训,你是不会醒悟了。”当下黄穹扬手就要打将下去,郭斐也是xìng强硬的女,当下耿直了脖,迎着黄穹的手掌,但是美目中还是涌出了委屈的泪水。 黄穹被对方的眼神所感,心中也是不由一软,心中的火气下去三分,当下又临时觉得有些不舍,所以手也是一转方向,向下了三寸,只想随意找个地方打一下就了事。 只听‘啪’的一声,黄穹的手掌感觉触碰到了一个肉厚且有紧实的部位。 下一刻,整个山洞都是骤然冷寂下来,只剩下郭斐,弧线完美的翘*臀还在一掌的余力下,有节奏地微微颤动着 第一百六十八章 火辣辣的感觉 “你!” 当黄穹的手重重触到自己敏感羞人处的刹那,一阵屈辱和羞怒从疼痛处,犹如被巨石激起的波纹般,不断迅速扩散。 一股怒火也是直冲郭斐的胸臆。 “你现在求饶还来得及!” 那郭斐也是xìng子极为强硬的女子,黄穹的言语更是如同火上浇油一般,他越是如此说,郭斐越是不肯求饶,反而搜肠刮肚地说出一些自认为最歹毒的言语。 “你打啊!现在你打我,将来我找人十倍奉还给你心仪的女子,而且找的人,都是比我还要脏,全是手上流着浓汁的乞丐!” 诸葛嫣在黄穹的心目中,地位非比他人,郭斐如此说,可以说是戳中了他的痛处,当下出离愤怒地又是几巴掌下去。 若是说之前的一下,还是手下留有余力,这几下却是全力为之,一下比一下清响,引起的颤动也是一波比一波强烈。 郭斐一开始还强硬着继续回嘴,大声嚷着,“打啊!打啊!” 待得后来却是身子越来越软,每打一掌,嘴里就只有嘤咛一声的气力,听在旁人的耳中,也不知是惨叫还是娇吟了。 “你占够人家便宜没有!” 最后一声怒喝打断了这场有些变味的肉*体惩戒,黄穹蓦然停住正好击打在郭斐香臀上的手掌,回过头来循声看去,随即才省起这山洞非是只有自己和郭斐两人,一旁还有一个被五花大绑、衣衫凌乱的诸葛嫣呢! “我...我只是帮你报仇出气...”黄穹无力地解释了一句。他心里也是有些发虚,若是一开始的几下真是出于所说的动机。后来的那些则完全是被手掌传来的惊人触感所推动了。 这郭斐不愧是练武的女子,那处虽然肉厚,却是如此弹力惊人,余韵绕指,让人回味不已... 黄穹的思绪正不自觉得滑向地狱的深渊,诸葛嫣怒气冲冲的声音又是想了起来:“出气?那你现在的手在干什么?” 黄穹闻言愕然一惊,随即发现原来自己按在郭斐臀上的手,不知何时慢慢在上巡弋着。惊察到这个事实的黄穹。立刻烫到开水般将手收了回来,脸上表情讪讪地说不出话来,哪还有半分方才英雄救美、惩恶扬善时的威风。 诸葛嫣压下了黄穹的气势,却还是得势不饶人,当下又是冷笑着道:“怎么不打了啊?是不是我在这里碍了你们的事啊?快点把我放了,我就成全了yín徒荡妇的好事!” 诸葛嫣之所以说得这么决绝,心里是认定了郭斐和黄穹之间大有瓜葛。而自己只不过是被殃及池鱼的无辜之人,想到因为这无妄之灾,受了着许多委屈,再加上之前就对黄穹没有什么好印象,说出来的话自然是不会好听到哪里去。 黄穹一听这话急了,自己不辞辛苦地救人。怎么到最后,郭斐怨自己,诸葛嫣也恨上自己了,这真是里外不是人了。所以黄穹也是一边靠近诸葛嫣,一边解释道:“捕头大人。这男人不能乱找,话也不可胡说。你再仔细看看。 这鼻子这眼睛,放到哪里都是一副好人的模样,怎么就成了你口中的yín邪之徒了呢?” 诸葛嫣却是伶牙俐齿地很,不客气地道:“画人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越是相貌忠良之辈,越有可能是那大激ān大恶之徒,若这天底下光靠长相,便能辨明善恶,哪里还会出激ān佞乱臣呢?” 嘶——没想到诸葛嫣,语气还挺犀利,黄穹心中无奈,知道此事也越辩越不清楚,所以也是不想再多说话,只是默默上前将捆缚诸葛嫣的绳索解开。 诸葛嫣重获zì yóu之后,先是忙不迭将自己的外衣扯上,随后抛下一句威胁之语。 “若是你敢对任何人提起今rì之事,我天涯海角也不会放过你!” 黄穹闻言还想说些什么,诸葛嫣却是不再等他,一纵娇躯,早已消失在了石洞之外。 被诸葛嫣抛下的黄穹,心里也是五味杂陈,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此时郭斐略带嘲讽的声音又是不适时地响了起来,“嘿嘿,偷鸡不着蚀把米,说的就是你了吧!” 黄穹将头一扭,冷冷看着地上没有行动能力的郭斐,冷声道:“我几次三番都没有拿你怎样,你就不要以为我真是没有贼胆的滥好人!你若是再敢多说一句,我就扒光你的衣服,然后在我摸过揉过打过的地上,写上‘黄穹到此一游’,看你以后还如何见人!” 郭斐闻言悚然一惊,习惯xìng地还想回嘴,但是最后看到对方冰冷的目光shè到自己的羞人部位,当下也真有些怕了,饶是她平素冷静多智,此时也只得低下高傲的头,索xìng将头埋到地上,做起了鸵鸟状,至于再口出恶言,却是不敢了。 只是自己不说话,这恶人就会放过自己吗? 一个长得不怎么样的男人,还有一个长得很可以的女人,而这个女人又是不能动弹,这中间能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至少就郭斐自己知道的而言,就有十七八种之多,而且大多都是不堪入目,令人脸红心跳的。 他...又会怎么对付自己呢? 一念及此的郭斐,娇躯也是轻轻微颤起来,一如方才的诸葛嫣一般,只是自己的处境已经彻底调转了... 一直等了许久,也听不到任何动静,郭斐再也按捺不住,大声喝了一句:“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你到底想要怎样,就放马过来吧,老娘要是皱一下眉头,就不是好汉!” 郭斐毫无条理地吼了一句,充满了sè厉内荏的味道,但是除了山洞里传来的回音之外,再也没有声音回到自己。 怎么回事? 郭斐大着胆子扒开眼缝一看,却是怔在了当场。 原来这山洞中不知何时,只剩下了自己一人,那可恶的小贼,竟然不知何时已经去了。 一阵微风恰好拂过自己的身体,那被打得火辣的部位犹自疼痛不已,自己最重要的几个地方,竟然都让这个恶贼轻薄去了! 郭斐鼻子一酸,再也忍不住这多rì来的委屈,哇哇地哭了起来。 . 第一百六十九章 揭开 黄穹回到客栈的时候,已经是午后了,饥肠辘辘的他来不及吃饭,先是拉着小二问了一下诸葛嫣的情况。 得知这位大小姐已经回到客栈,并且关在房间里一直没有出来以后,心里也算落了一块石头。他也没有验证小二的话属实与否,只是吩咐对方备下热水喝和酒菜,送到房间里来。毕竟这几rì旅途颠簸劳碌不说,还甚至出生入死了机会,身心也是被折磨得疲惫不堪,若不是心中有着一股信念支持,而进阶先天之后,体力又是大幅提升,只怕早就不堪倒下了。 看着小二给自己的浴桶倒满热水,又客客气气地送他离开,黄穹将门栓一方,整个人才算真正轻松起来。 黄穹往嘴里塞了几块牛肉,随即又是拿起酒‘咕噜噜’喝了一气,才觉得被掏空的身子里恢复了一些气力。 然后黄穹干脆便将衣服一脱,迫不急待的进了浴桶之内。 一手吃着酱牛肉,一手拎着酒壶痛饮,在弥漫的酒香里,被热水包裹着身体,还有比这更加惬意的事情吗?真是好不爽哉。 吃喝了一气之后,黄穹把整个人都浸到了浴桶之内,不过在做这个动作之前,黄穹还有一个举动,那就是将自己的‘脸皮’揭了下来。 没错,就是揭下了自己的‘脸皮’,当然这不可能是黄穹真正的脸皮,只是一张人皮面具而已,只是这张人皮面具太过栩栩如生。可以说是骗过了所有的人,这中间当然包括与自己甚为熟悉的诸葛嫣在内。 至于黄穹的真正身份。除了王囧王大官人之外,就别无其他可能了。 自从那rì得知诸葛嫣负气出走之后,黄穹就马不停蹄地追了出去,他的第一反应也是担心诸葛嫣的安危,可是等他收拾完行装没跑出几步,就觉得自己有些杞人忧天了。 诸葛嫣乃是神侯之女,一举一动虽然不能说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但大致的去向肯定逃不出神侯府的掌握。特别是他在得知了这世上还有九幽暗探这样的存在之后。 一念及此的的王囧也是放心不少,少了之前心中的焦虑,不过他并没有放弃去寻找诸葛嫣。或者换一种说法,王囧他...不想在侯府待下去了。 没错,在晋级先天之后,王囧已经不可能在侯府学到更多的东西,而且侯府对于他来说。一开始也许是一棵可以依靠的大树,但是到了后来,却越来越像是一颗随时会爆炸的火药桶。 稍有不慎,自己就会被炸得粉身碎骨,在和青龙会步步惊心的斗争中,他早就对此深有体会并且坚信不疑了。 所以王囧在有了这离开侯府的良机后。他没有丝毫地犹豫。而且在他的心中还有一个更大的抱负或者说是野心,在得知了这世上存在破空珠之后,虽然希望很是渺茫,但王囧的心就一直没有沉寂过。先不说自己的猪脚光环,就说那青龙会和侯府相斗了许久而不得的仙镜。不就鬼使神差地落到了自己手里吗? 既然自己得到了仙镜,就说明仙缘很是不浅。那么为什么就不可以再去奢想一下破空珠呢? 而且王囧去追求破空珠,倒也不全是野心作祟,还有一层原因就是...他想保命! 没错,就是保住自己的小命。 虽然费劲心机和手段,破解了‘惊蛰’的三rì之咒,但是却在终结对方的同时,开启了自己的死亡倒计时,‘三年的毒咒’。 那什么劳什子的天一神水还是圣水,王囧都不想再去搞清楚它们之间的区别,他只知道在自己服用的‘混沌破尘丹’里就放入了这玩意儿,而且能使服用之人在三年后毫无异样的命归黄泉。 若是之前对此,还有些将信将疑的话,那么在客栈的那次,王囧已经对此毫无疑虑了。否则为什么人人都中了客栈中的迷药,唯独自己却是毫发无伤呢? 不会再中任何毒药,这本就是叶竹萱所言的中了天一神水的症状之一。 呜呼哀哉,一想起自己的命只有不到三年,王囧有时候真有种自暴自弃的冲动,这也是他几次会控制不住情绪的原因,而且很不幸的是,这一切几乎都发泄在了‘郭斐’的身上。 一想起这个小姑娘,王囧现在心中还有一丝愧疚之意。在客栈替她疗伤解毒之后,王囧就得到了她的美人气息,然后通过仙镜窥得了不少有关于这小妮子的秘密。 首先,‘郭斐’是一个美人儿,她的容颜还真有些像前世东游记中的牡丹仙子,身姿玲珑而高挑,只是皮肤更 加水灵白皙一些,这都是王囧亲身体验过的。 其次,这‘郭斐’绝对不是泛泛之辈,她应该是丐帮中地位不低的人物,因为在习惯xìng地探查美女武功的时候,王囧发现了一篇‘打狗棒法’。 没错,就是丐帮的镇帮之宝之一——唯独帮主不传的打狗棒法。先不论这打狗棒法的惊艳高绝,只说是一个和自己一样,刚刚步入先天的女子为何会有这份秘籍。而且更重要的她还是一个姓郭的女子,再联想到丐帮的传奇人物现任帮主郭笑赋。 王囧觉得‘郭斐’的身份已经呼之yù出了。她在吴家庄会惩戒冒充丐帮之人行骗的恶徒,想来也是这个理由吧。 除了‘郭斐’这小妮子外,王囧自然也没有放过那个神秘的‘尤未雪’,探查的结果很意外,就和寇冲冠所言的一样,她们竟然是为了护送一份朝廷的情报。 所以当rì里寇冲冠对诸葛嫣说出秘密的时候(王囧在镜子里看见的),他一点也没有惊奇。对于这样一个烫手的山芋,王囧是不想沾惹也沾惹不起的,所以在密林一战时,他在暗地里帮助诸葛嫣杀了三名黑衣人后,就将其掳走而去,可惜那寇冲冠竟然和烂皮膏药一样粘了上来,所以他才会在见到对方的时候,露出不爽的表情。 至于王囧为什么能破解茶寮中的奇案,这一切有了仙镜之后都不再是什么难题,他利用仙镜完全再观看了茶寮的现场,每一个人的细微动作当然逃不过他的法眼,再加上他本来就不是一个笨人,所以就有了神奇之举。 至于之后能够追踪到郭斐藏匿诸葛嫣的山洞,自然也是仙镜的功劳,不用一一细表了。 这就是王囧这几rì的经历,不过现在远没有到可以真正轻松惬意的时候。最迫在眉睫的一个问题就是,接下来怎么办? 自己是否要对诸葛嫣透露身份呢?是否还要与寇冲冠等人同行呢? 第一个问题,王囧很快就有了答案,当然是要对自己的缄口不言,继续把这个写三流词话本的‘黄穹’给演下去。 虽然诸葛嫣已经对自己起了疑心,但她对于王囧的印象应该是更为恶劣,若是让这位三小姐知道,这个行为可恶的黄穹和举动yín邪的王囧,竟然是同一人的话。那么王囧用手指头去想,都能知道自己的下场了。 第二个问题则更是棘手一些,就是如何处理寇冲冠等人。依照他的心思,自然是放置不顾,自己只剩下三年的xìng命不到,要做的事情还有一大堆,怎么可能再去参和这随时都会掉脑袋的危险任务。 那不是老寿星上吊,活得不耐烦了吗? 可是诸葛嫣显然不会这么想,这小妮子本来就向往江湖的热血生活,什么命案啦,拜师大典啦,都要搀和。这么好玩而又具有伟大意义,甚至能提升到家国朝廷的任务,能少得了她大小姐吗? 这样的事情就算是发生在十万八千里之外,诸葛嫣定也是要想方设法飞奔过去的,莫说是现在已经送到她的面前了。 怎么才能劝这小妮子收了这心思呢?先不说可不可能,即便劝她收手之后,自己又该与她何去何从呢?以诸葛嫣的身份在江湖行走这么久已经是奇迹了,自己再把她带在身边,岂不是随时都会曝露身份,那样的话麻烦就太大了。 而且退一百步说,这些麻烦都不用去考虑。诸葛嫣凭什么为什么要跟着自己啊?一想起今次一别,很有可能就是再也难以见面,王囧心里就如同塞了一团浆糊般难受和憋屈。 其实在一开始来追诸葛嫣的时候,王囧就只存了看她一眼,然后远远离开的心思,可是随后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将两人又是渐渐缠绕地越来越紧。在xìng命只剩三年的重压下,这种和诸葛嫣朝夕相处的rì子,恐怕是他生命和心情中唯一的亮sè了。 只是可惜...这一切似乎要走向一个终点了! “烦死了!到底要怎样啊!” 思忖不得其解的王囧,狠狠用拳头敲击了一下水面,心里随即冒出一个不相干的念头,这水面比起‘郭斐’的香臀,似乎感觉就差了许多啊... 王囧正自思绪飘散,忽然房间的‘吱呀’一响。 有人进门! 奇怪,门不是锁了吗。反应不及的王囧只来得及重新按上面具。 下一刻,一个意想不到的身影随着门的打开,现得出来。 王囧狠狠咽了一下口水,艰难地道:“是你...” . 第一百七十章 香艳交易 这突然闯入王囧沐浴的不速之客,一身火红的衣裙,莲藕般的粉臂悄悄然环抱身前,加上冰雕玉琢的绝sè面容,傲视寰宇的酥胸,万缕风情悄然绽放,正是神秘的红衣女尤未雪。 王囧不可置信,颤声说道:“怎么可能,门已经关好了啊。” 尤未雪淡淡笑道:“一点点小技巧而已。” 王囧双手一环,护住了胸前,随即却意识到作为男,应该保护一些其他部位才是,所以便将手下移了一些,同时声音带着一丝不安道:“尤姑娘,你怎来了?” “好叫先生知道,我的伤将养到现在,总算是暂时能保住命了,但想恢复到从前,短时间内却是不可能了,所以我便出来走走。” 尤未雪的回答没有让王囧平静多少,声音继续微颤地道:“那你想干什么?” “你说想干什么。”尤未雪本是冰霜满布的玉容上绽出嫣然巧笑。 王囧深吸了一口气,稳定了一下自己慌乱的心神,知道这么试探下去,可能没有任何结果,所以单刀直入地道:“小生向来驽钝,天资又是不堪,真是难以猜透仙芳心所想,还请尤姑娘直言告知,否则小生恐怕要坐立不安以致鼻血纷飞了。” 尤未雪咯咯一笑道:“黄先生先是勘破茶寮奇案,后来又是破解了客栈的迷药,最后还在密林中,还有三名高手因你而死。若黄先生这般人物作为,还只能称作驽钝和不堪的话,那我手下的几人,是不是早就该丢进长江里去喂鱼了呢?” 黄穹面上装出懵然不懂的神sè,道:“尤姑娘所言似乎均是葛神捕所为,怎么就无端端地归结到了我的头上呢?” “在茶寮中,葛捕头根本就没有过真凶的手段。当时已经与我等僵持,形式可谓是一触即发,但是就是先生想人所能未想,剥丝抽茧。让真凶大白于众目睽睽之下。请问先生,这又如何能算到葛神捕的头上呢?在客栈之中,我等皆是别迷药所迷,六人xìng命几乎丧于一旦。之后虽然是葛捕头说自己救了所有人。但是小女观其说话时言语恍惚,眼神闪烁,一副心虚的模样,好像只想将这一幕快快揭过一样。这和他之前凡是有功都想大的xìng,何其不符。反倒是先生历经大劫,照理应该是惊魂未定。可是反倒一副安之若素的模样。所以小女便想是否是先生救了我们。而归功于葛捕头呢?最后在密林里,虽然我正和黑衣人激战,不能目睹那三个黑衣人如何身死,但是我观人武功深浅的目光还是有的,凭葛神捕的武功,对上那三人,自保都是不足。又如何能轻松杀敌呢?再说了,若是她真是如此厉害,依他的xìng,定然是死战不退,又怎么最后会被先生你带走呢?所以这一切的幕后cāo手,必定还是先生!”尤未雪说到这里,忽然上前两步道:“明人面前不说暗话,小女已经是坦诚相对,先生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呢?” 黄穹耸了一下自己裸露的肩头,无奈摊手道:“怎么我觉得自己才是那‘坦诚相对’之人呢?” “先生这是嫌小女诚意不足咯?”尤未雪银铃般的笑声忽然响起,随即身形以螺旋势挺起,艳红sè的衣裙随之舞了起来。 王囧这才发现尤未雪的红裙之下,竟然未着裙裤,那双诱人的白生生嫩滑的大腿失去了外裙的遮掩后,就这么露了出来。 见得王囧眼睛发直,尤未雪媚目微转,口里娇笑道:“不知这些诚意可是够与先生敞开胸怀一谈了吗?” 王囧舔了一下干涩的嘴唇,鬼神神差地冒出一句话道:“姑娘都说了要‘敞开胸怀’一谈,那似乎和方才举止有些文不对题啊?这让我们如何相谈呢?” 尤未雪的秀眉微不可见地蹙了一下,下一刻,做出了让王囧更加嗔目结舌的举动,她将玉手按在右胸开襟处,一颗,两颗,外衫上的盘扣依次解了开来,诱人以极的玉容上也是渗出淡淡的晕红,让任何男了足以热血沸腾。 两颗扣解开之后,尤未雪停止了手上的动作,此刻她的胸前,一个粉红sè的小丝带轻吊其中,其下就包裹着完美的胸部曲线。 若是再解开那么一颗,只怕就能到大片雪肌了吧? 王囧心中升起一丝可惜之意,随即清了清喉咙,让自己恢复了说话的能力。 “尤姑娘,你的 诚意果然是发自‘胸腑’。小生方才失礼了!只是不知尤姑娘不在房间里养伤,到我这里究竟想要谈些什么,或者是得到什么呢?” 尤未雪嫣然一笑,浑然没有平rì里对着寇冲冠等人的肃穆和冰冷,娇声道:“我想请先生出手,护送我们一行北上。” 果然! 王囧心中‘咯噔’一下,暗道对方果然是因此而来,不过面上还是装作若无其事地道:“尤姑娘本就是女中豪杰,手下健儿更是彪悍异常。若是你们都不能确保平安到达要去之地,加上一个我又有何用?这岂不是缘木求鱼吗?” 尤未雪摇了摇青葱般的玉指,道:“非也。先生非不能也,只是不愿罢了。先生的智谋和武功,在一路上是展现的淋漓尽致,若能仗义襄助我等,必然是马到成功。我知道先生乃是隐世的神龙,不想沾惹尘世之事,但是不瞒先生,我等此行也是身负家国大任,还望先生能够在社稷百姓的面上,帮上我们一次!” 若是尤未雪不来求自己,王囧倒还是有些犹豫要不要陪他们走下去,但是尤未雪这么一来,他天生的第六感升出了一股jǐng觉,只想尽快远离这个麻烦的漩涡。所以当尤未雪说出要求的一刻,王囧也是终于有了答案,所以只听他言道:“道不同不相为谋,尤姑娘还是另请高明吧!” 尤未雪听了倒也没有生气,而是纤指轻抚嘴角,好似芳心内在挣扎什么似得。随后只见此女做出了更为出格的动作,以无比诱惑的弓身之势慢慢凑了过来。本来这娇媚女就已经是裸露了不少冰肌雪肤,此刻因为身体的动作,更是将胸前的汹涌美态呈现了出来。浑身上下散发着极端诱惑的魅力,那成熟美态把王囧之前见过的所有都是比了下去。 滴答!滴答! 一滴血滴掉落在沐浴的水面上。王囧可耻地流鼻血了! “现在先生你改主意了吗?” 听着尤未雪用鼻音说出来的娇吟之语,王囧也是暗暗佩服此女竟然能为了任务,做出这样的牺牲,在那么一刹那,确实有答应此女的冲动。 但这股冲动也仅仅维持了那么一小刹那,随即狠了狠心肠,道:“不知你没有听过李探花,他曾经说过,穿衣服的女人永远比没穿衣服的女人来得有魅力。而且即便是要脱衣服,也是该由男人说了算。尤姑娘这么主动将自己的雪肌曝露于我之前,虽然可以称得上‘惊艳’,但是‘惊喜’则是有些不足了。所以我的答案还是‘抱歉’!” 尤未雪自然没有听过‘李探花’,但是王囧的话中之意,她是听懂了。不过此女不知吃了什么药,就是中了王囧,竟然还是不肯放弃。下一刻,她狐媚地笑了一下,舔舔红唇,滑溜的小香舌便伸了进来。 王囧一时间怔住了,尤未雪趁此机会,竟然就把这娇艳的红唇,紧紧贴在了王囧的嘴上。 王囧也是个年轻人,而且是体力颇为充沛的年轻人,更是顶住过无数诱惑的年轻人。但是顶住的诱惑越多,说明淤积的激情也是越盛。 男人的激情,就和民意一样,永远只能疏而不能堵。所以就算是王囧知道不该,但是尤未雪此刻的魅力实在不是盖的,当下也是回应在这**裸的唇齿引诱上。 一阵缠绵炙热到能令任何人熔化的激吻之后,王囧感觉自己忽然碰到了一支手,那手塞了个东西给他,湿湿的,王囧借着余光一瞟,长长倒吸了一口冷气。 喵了个咪的!女的亵裤。这浪媚的女竟然不知何时将自己的亵裤脱了下来,她她这是要做什么呢? 王囧很快就有了答案,只听一个酥软化骨的声音在耳边道:“先生,若是你能答应,雪儿之后什么都可以依你,这些就权作是我先付的订金了。” 呼——吸—— 王囧深深地呼吸了几口,好不容易平复了些许邪火,正想再次出口拒绝,但是随即余光却是发现近在咫尺的尤未雪,粉白脖颈下一条深深的rǔ沟一览无遗,顺着那深不可见的沟壑,便是平坦光滑的小腹和已经未着寸缕的 刹那间,王囧只觉一股热血向下涌去,眼睛有些发赤地说了两个字,“好吧!” 下一刻,整个尤未雪的身都是被王囧拖进了浴桶之内,激起的水声久久也没有停息过 ♂♂ 第一百七十一章 瞒天过海 河道边的芦苇丛旁,闪过犹如鬼魅般的四个人影。 他们一直到了芦苇的深处,方才停下了身形,此四人不是别个,正是诸葛嫣一行了。 待得几人暂时站定之后,其中四人中身姿最为丰腴者,开口言道:“今次却是辛苦几位了,尤某实在是感激肺腑。” 寇冲冠本就是身背此责,所以还无甚反应,一旁的诸葛嫣却是正声道。 “尤姑娘,为国家百姓出力,乃是义之所在。葛某自然是义不容辞,能够参与其中,真是备感荣焉。”诸葛嫣说到这里,玉容忽的现出一丝不满之sè道,“只是我等行事乃是机密,怎么能上此等无德无行之人呢?若是因此走漏了风声,岂不是坏了大事吗?” 诸葛嫣话音一落,就响起一声尴尬的咳嗽声,不问可知就是发自被诸葛嫣数落的对象——黄穹了。 王囧正不知如何说话,尤未雪冷静的声音已经响了起来,“葛神捕,黄先生之前或许对我们有所隐瞒,但绝非是无情无义之人,他的智谋和武功也是你见识过的,而且黄先生还有别的许多‘长处’” 尤未雪说到这里,声音故意顿了一下,美目也是在王囧脸上转了一下,在外人听来是普通之极的言语,但是听到王囧耳中,自然是别有意味。 这娘们平rì里这般沉静肃穆,背地里却是艳媚如火,如今竟然还玩起了众人面前**的手段。真真是 王囧想到这里,心里也是一荡。再着尤未雪的身姿时,只觉得格外玲珑娇美,若不是旁边还有两人,恨不得就在这幕天席地处做过一场,不过这一切只能在脑中演绎发生了。 被蒙在鼓里的诸葛嫣,哪里知道这两人的心思肠,还在继续抱怨道:“尤姑娘,其实今次我们计划已经颇为完美。而且人数是越少越好,这样才会减少被发现踪迹的可能,多带一个人,实在是” 听到诸葛嫣还在怨责,尤未雪面sè一整道:“葛捕头,你有所不知。这瞒天过海的计策,就是由黄先生想出来的。我们现在最需要的是jīng诚团结。若是葛神捕有所不满,说不得我只好请你回去了。” “走就”诸葛嫣一时气急,真想拔腿就走,凭什么在尤未雪的心中,自己的地位还不上一个无状的恶徒呢?不过一想及尤未雪等人背负的重责,诸葛嫣还是迅速冷静下来。将一肚的气话憋在了肚里,只是把头别过去,不肯再去王囧,好像多一眼就会污了她的眼睛一般。 尤未雪见状,对着王囧颇有深意地一笑。直到用如水的眼波得这男燥热不耐之时,方才道:“好了。现在我再重申一下我们的瞒天过海之计。按照计划,我们就在这里等一艘过路的客船,然后偷偷潜到船上。因为客船里大多都是普通百姓,所以不虞被他们发现。上船之后,我们就躲在装货的底舱里,昼伏夜出。如此一来,无论是青龙会还是旁人,都难以发现我们的行踪,这样就神不知鬼不觉,能够安全达到目的地了。” “按照这个计划,我们要注意的有三点。第一,就是要找一条去扬州的客船,因为那里是我们的目的地。若是上错了船,只能是南辕北辙,前功尽弃了。第二,我们挑选的客船不能太小,否则就不方便我们隐匿行迹。第三,也就是最重要的,到了船上之上,我们的衣食住行,都要避开船上其他人的目光,偷偷地上船,悄悄地下船。这样才能最大可能地保证瞒天过海之计的成功。”尤未雪有条不紊地说出了王囧想出来的计划,随后又是道,“你们还有什么补充吗?” 尤未雪的声音好像有天然的威慑力一般,听完她的一席话后,诸葛嫣和王囧心中的别样心思,也是暂时压了下去,纷纷摇头,表示没有异议。至于寇冲冠更是始终以尤未雪马首是瞻,当然也是一句意见全无。 几人议定之后,便静静伏在芦苇丛中,等待合适的过往船只。 不一会儿,差不多小半个时辰过去了,这河道已经过往了五六艘大小客船,但是几人均是没有行动。因为在行动之前,他们也探查过航船的信息,对于大致的客船信息也是了然于胸,所以他们的等候也全非是无的放矢。 差不多又是等了一炷香的时辰之后,忽然尤未雪作了一个手势,随即众人便见一艘中等大小的客船由西向东慢慢地驶了过来。 这艘船远远去,还不觉怎么,不过再 驶近了一些,便有宏伟的感觉,船身竟长达**十尺。甲板上的船舱共有两层,二十多个舱窗,只见其中四五个亮了灯火,还传出人声。甲板上则静悄无人。就是这艘了,尤未雪打了一个手势,四人便如离弦之箭般,齐齐冲了出去,只见他们先是消无声息地投进了水里,然后迅速地接近了客船。 待得再近一些,按照之前的议定,黄穹首当其冲,双掌运劲,吸盘般吸着船身,倏忽间壁虎般由船身的暗影处爬了上去,来到船头边缘处。这四人中,诸葛嫣功夫差了一筹,寇冲冠不擅轻身功法,而尤未雪又是伤势未愈,所以这打头阵的任务,当仁不让交给了王囧。 王囧以这样高明的身法神不知鬼不觉登上船去,先是小心地避开了灯光的照明,又能藉船身的斜度,避开甲板上的监视。随即他将耳朵贴在船身上,凝聚耳力,瞬那间整艘船纷杂的声响都是尽收耳底。 王囧自然不可能高明到凭着耳听,就能将船上的形式掌握的了然于胸,但至少也能听出一个大概,比如哪里人少一些,哪里人多一些。 听了一阵之后,王囧又是在船上探查了一会儿,自觉掌握了大致的情况,而这艘船也是无有异样,所以返身出来,对着水里的三个人影将手一招,示意他们快些上来。 诸葛嫣等三人依着王囧行过的路径而上,很快就是尽数上了客船。 四人进到客船之后,便依照王囧之前探到的情况,直向底舱而行,经过上面一层船舱的时候,均是没有遇到什么过往之人。 只要再下一层,就是底舱的所在了。但是随着几人步入底下一层,却是蓦然听到了两个人的脚步声。 这两个人的足音由远而近,在下面来回走动。 几人纷纷jīng气内收,细细去听这底下两人的情况。 下一刻,甲板下面传来一个男人埋怨的声音:“真是晦气,摊上这么一个守底舱的苦差事,里面都是米面酒食,有什么好的,难道还有人来偷这些不成吗?就算是来偷,又不是金银财宝,还能扛走多少呢?” 另一人压低声音道:“真不明白上头打的是什么主意。不过我们拿钱干活,他们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吧。” 早先那人道:“你说的是没错,只要能赚钱,管他做的是什么。”随机又是带着几位猥琐之意,低笑道:“等到有了银钱,我们就去尝尝扬州瘦马的滋味。” “哈!”两个男爆出一阵会心的笑声。接着两人的话题都绕着青楼花酒打转,纵谈着苏杭一带那个窑里的姑娘床上功夫最好,愈说愈是不堪起来。 “臭男人!” 诸葛嫣偷偷骂了一句,但是还是被王囧听见,他心中也是摇头不已,要知道这位大小姐现在扮的就是男,怎么能这么骂呢?若是被别有心思者听去,岂不是就暴露了身份。不过王囧随即也是释然地摇了摇头,若是诸葛嫣要暴露身份,早就暴露了。以尤未雪的jīng明,一直没有挑明,相比也是心照不宣而已罢了。 诸葛嫣和王囧各自想些其他,寇冲冠却是真心有些着急,这个莽汉了尤未雪一眼,示意怎么办才好! 寇冲冠问计于尤未雪,尤未雪却是将美目飘到了王囧的身上。王囧和她眼神略带乞求的目光一触,心中也是一软。 正所谓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软,像自己对一个姑娘家那般这般了,一般的要求都只有满足对方的份。 不过幸好这个麻烦对于王囧来说也非是什么难题,只见其掏出一枚铜钱,随后便轻轻掷了出去。 诸葛嫣见状心中暗骂王囧打草惊蛇,哪只那铜钱到了一半,竟然旋转了弧度,拐弯而下,随后只闻‘噗’的一声,下面一层本来有些隐约的灯火,顿时暗了下来。 没错,王囧使用的就是学自那女镖师程青桐的暗器手法——回风落叶镖法。 好厉害的暗器! 众人心里均是一赞,随后不用任何人催促,便如泥鳅般游下了底舱,贴着甲板一闪,便滑到底舱入口的一堆粗索杂物里。 黑暗之中,其中一个守似有所觉,往这边望来时,但是此时四人早影踪全渺,如计划一般无二,安然潜入了底舱之中。 第一百七十二章 当面轻薄 客船的底舱如同那两个看守所言一般,都是存放米面酒食之类的货物,因为这些货物的体积本就不小,所以留给四人的空间就极为有限。 不过在经过一番简单的规整之后,四人也是在底舱里划出了两个还算可以容身的隔间,这两个隔间一大一小。 大的隔间其实也不过一丈尺见方,而小的则只有五六尺见方。小隔间在底舱的更深处,相对来说隐秘一些。 经过短暂的商议之后,寇冲冠和诸葛嫣都提议将最‘好’小隔间让给尤未雪一人。 让给尤未雪的理由很充足,首先她受了伤,需要一个地方静养,只要尤未雪的功力多恢复一些,那么遇到紧急情况时的战力就多一分。 第二个要将隔间让给尤未雪的理由,在王囧看来有些可笑,那就是尤未雪是四人中‘唯一’的女子,寇冲冠将这点提出来的时候,还对诸葛嫣作了一个‘你懂得’眼神,差点让王囧笑破了肚子。 可是尤未雪却是不肯接受两人的好意,反而要将这隔间给王囧,显然在其心目中,王囧已经是这次任务能否成功的关键人物,自然要尽量优待一些。 王囧本来倒也不在意这些,但是想到能趁机修炼一下得自郭斐的打狗棒法,也就接受了下来。至于诸葛嫣看他是明显不善的眼sè,王囧只能忽略过去了。 从王囧上船的地方到扬州,要经过长江何淮水。差不多就是三rì的水程。头两rì里,没有出现任何的异状。几人昼伏夜出,到客船的伙房里顺些吃食,自然是无人发现,只是舱底里毕竟是储物的地方,实在是憋闷得很。 不过这些许不舒适,比起刀光剑影掉脑袋来,几人自然愿意选择忍受就将一些了。 而王囧也是充分把这隔间利用了起来,凭着脑中记忆的打狗棒法。好好地研习了起来。 打狗棒法名字虽然陋俗,但变化jīng微,招术奇妙,实在是丐帮乃至全武林的一大绝学。 打狗棒法共有绊、劈、缠、戳、挑、引、封、转八诀,它的妙用就在于能够四两拨千斤,即便自己的修为弱于对手,仍然能够仗着jīng妙的棒法。营造出以弱胜强的态势。 比如其中这“缠”字诀使用时,那竹棒有如一根极坚韧的细藤,缠住了大树之后,任那树粗大数十倍,不论如何横挺直长,休想再能脱却束缚。“缠”字诀是随敌东西。“转”字诀却是令敌随己,竹棒化成了一团碧影,猛点敌人后心“强间”、“风府”、“大椎”、“灵台”、“悬枢”各大要穴。这些穴道均在背脊中心,只要被棒端点中,非死即伤。“绊”字诀有如长江大河。绵绵而至,决不容敌人有丝毫喘息时机。一绊不中,二绊续至,连环钩盘,虽只一个“绊”字,中间却蕴藏着千变万化。 而打狗棒法这八字心法口诀,融化到实战中,则是三十六路招式,其中的每一招都带一个‘狗’字,比如“棒打狗头”、“反截狗臀”、“獒口夺杖”、“棒打双犬”、“压肩狗背”、“拨狗朝天”“棒打双犬”等,其中最有名的就是第三十六招——“天下无狗”。 这“天下无狗”是打狗棒法最后一招最后一变的绝招,这一招仗将出来,四面八方是棒,劲力所至,便有几十条恶犬也一齐打死了,所谓“天下无狗”便是此义,棒法之jīng妙,已臻武学中的巅峰了。 王囧在这两天之中自然不可能把三十六招打狗棒法学全了,而且这隔间里的空间也容不得他施展招数。 但是招数不能练习,不代表不能揣度这功法的心法要诀。 此时此刻,静坐许久的王囧,忽然用手一震旁边的地面,随即地上摆放着的一碟花生米便飞了起来。 霎时震起之间,只见王囧右手一动,用手中的一根筷子一磕,一颗花生米化厉啸而飞,当真是速度惊人。 ‘唰唰’又是两声动静,只见又是几颗花生米,连袂电shè而出,而王囧手中的筷子也耍得只剩下了虚影,快若疾电。 下一刻,只听几声轻响,那花生米均化为碎粉,化与空中不见了。 王囧这才收起手中的筷子,作了一个平复真气的动作,眉梢一喜低声道:“打狗棒法果然是神奇万分。” 咦? 方自平复真气的王囧随即又是一惊,面上露出几许不可思议的神sè,随即这不可思议又是化作狂喜。 你道为何?原来王囧发现,自己的真气竟然再参悟打狗棒法的口诀心法之后,再进一步,突破了先天之境的第一重。换句 话说,他现在已经是八品的先天武者了。 先天武者的晋级除了功力的累积之外,最看中的就是一个‘悟’字,这所谓的‘悟’就是需要修炼充分发掘自身真气的九种特xìng,最后营造出自己的先天真立场。 这一切在叶竹萱对战的时候,王囧是亲眼目睹,而现在他自己就是在领悟参透了打狗棒法心法后,对于真气有了新的体悟,再加上之前王囧对于真气的修炼也是丝毫没有放松过,所以终于量变转化成质变,百尺竿头终于再进了一步! 功力得到提升的王囧自然是大喜往外,不过兴奋过一阵之后,发亮的脸sè又是黯淡下来,原因无他,因为自己中了天一神水之故,xìng命只剩下不到三年了。 在这三年中自己能够成为先天一品武道家吗?成了先天一品武道家后,自己能够化解这天下第一奇毒吗? 王囧没有答案,相信除了死去的叶竹萱,也没有其他人能够给出答案。 这恼人的事实很快就变成一块沉重的石头,重重压在了王囧的心头,平rì里自己是刻意不去想他,一旦想到,那种对于死亡的恐惧,即便是两世为人,王囧还是承受不起半分。 不行不行!这么下去,毒xìng没有发作,自己倒是被活活吓死了。正所谓今朝有酒今朝醉,自己还是想些开心的事情为好。 开心的事情?自己这苦逼的穿越有什么开心的事情吗? 王囧脑中滑过一幅幅图案,最后还是停留在了那浴桶中的chūn宫一幕上,尤未雪的雪肤冰肌,还有那股寒冷气质后的火焰,多想一下,几乎就让人迷醉了。 王囧想着想着,手里就多了一件柔软丝滑的物事,接着舱底微弱的光线,分明就是一件女子的亵裤。 没错,当rì尤未雪将之作为订金给了自己,自己当然没有退回去的道理。 不过王囧将这亵裤拿出来,倒不是有什么猥琐的想法,只是想利用上面的美人气息发动仙镜罢了。 嘿嘿,在仙镜中看看这美人儿,也是一件不错的香艳之事吧。 ******** 在王囧用仙镜偷窥尤未雪的当口,作为当事人的美人儿,则是丝毫没有被偷窥的觉悟。此刻的她正好疗伤完毕,在和身边的诸葛嫣谈心聊天。 “尤姑娘,你的伤好了一些吗?” 尤未雪看着诸葛嫣面容上关切,微笑着点了点头,柔声道:“好了许多了。前次我对你说话重了一些,还请葛捕头不要在意才好!” 诸葛嫣摇了摇头道:“尤姑娘,家国个人,轻重缓急,这些事情我还分得清楚。我也知道你是一心为公,又怎么会怪你呢?只是那黄穹...来历不明,而且品行有些无当。尤姑娘你是不知道他做过什么变*态的行径!” 这次尤未雪倒没有偏帮王囧,而是耐心地道:“哦?葛捕头说的是...”诸葛嫣当下便咬着牙齿,将那rì王囧如何在山洞里‘凌虐’郭斐的事说了一遍,随即又是义愤填膺地道:“尤姑娘,你想啊。人家好歹也是一个女儿家,无论两人之前有什么不对付的地方,怎么能打她的...唉,我连说都羞于说出口,他竟然就这么做了。要我来看,那郭斐会结仇与黄穹,十有**也是黄穹招惹了姑娘。”诸葛嫣说到这里,又似想起什么地道:“对了,尤姑娘。你难道就不曾想过这黄穹为何会一直出现在你的周围吗?先是在茶寮,后来又借着我跟你们到了客栈,以他往rì的心xìng来看,说不得就是对你产生了非分之想!尤姑娘,你可千万多留一个心眼,不能吃了他的亏啊!” 尤未雪听到这里,玉颈的雪肌上无端端的红了一下,不过因为舱底光线的缘故,诸葛嫣自然没有发觉。 两人之间的谈话,也因为诸葛嫣的直抒胸臆陷入了短暂的停滞,尤未雪刚想着说些什么缓解尴尬的气氛。 忽然一声冷笑从舱底更深处传了过来,下一刻,诸葛嫣便看到那可恶小贼出现在了面前,只听他yīn阳怪气地道:“呦!神捕大人还真是钟情于我,连背后也不忘念我的好处。” “哼!我就说你品行不端,对尤姑娘居心叵测怎么了!” “怎么了?”王囧笑了一声,随即语气一转道,“还真让你说对了。”下一刻,在诸葛嫣的注视下,王囧的手就堂而皇之地伸了过去在尤未雪的玉颊上捏了一把。 “你...”诸葛嫣见到王囧的轻薄动作,而尤未雪竟然又几乎毫无反应,只觉地自己的头‘嗡’的一声就炸开了。 . 第一百七十三章 恶斗 诸葛嫣见到王囧的动作,当场一愕,待要怒斥于对方,忽然整个甲板上忽传来喧叫的声音 王囧和诸葛嫣还在怔神的时候,尤未雪已经闪到了门口,想要去探查外面的情况,几乎与此同时,一个身影也是闪进了底舱之内。 “谁!”尤未雪一记凌烈的手刀就照着对方的颈脉要害处劈了过去,后者吓得一缩脖子,把宽厚的背贴在了舱上,慌忙道:“莫打莫打!” 尤未雪马上听出这是寇冲冠的声音,这汉子平rì里因为呆在舱底不耐,再加上有些怵尤未雪,所以找机会就去外面透气。因为客船上都是普通百姓,而寇冲冠又是步入先天之境的高手,所以倒是一次都没有被发现过。 “尤姐,大事不好,忽然有一群黑衣人杀到了甲板上” “黑衣人?哪里来的黑衣人?我们不是在船上吗?”诸葛嫣忍不住xìng子,没待寇冲冠说完,便是一连串的问题。 寇冲冠急速道:“我们是在船上没错,但是此刻船正行过一段狭窄的水道,两岸离穿不过两三丈,那群黑衣人就是趁机跃上了船!” 寇冲冠此言一出,众人的脸sè均是难看起来。 两三丈的距离,一跃而过,这就说明那些黑衣人都非是一般的水贼。除了一般的水贼,哪里还有高手来对着普通的客船下手? 答案已经不问自明,那些人定然是冲着自己四人来的。 “快走!”尤未雪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身影飞快地投shè而出,但是王囧却是一声大喝“不要出去”。 尤未雪的身子顿了一下,一柄长剑便隔着底舱的木板刺了进来。若不是尤未雪因为王囧的提醒慢了半步,此刻只怕早就被长剑刺穿了。 救了尤未雪一命的王囧没有丝毫得意之sè,而且此刻也没有给他得意的时间,因为下一刻,黑衣人便如同黑夜中的蝙蝠一般,涌进了狭小的底舱之内。 这些黑衣人个个头上戴了个黑布罩子,只露出一对眼睛,为首一人道:“四个果然都在。可叫我们这两天找得好苦!” 此人说话之后便哈哈大笑,身后另有七人也都跟着大笑,笑声在底舱这个封闭的环境之内回荡,格外刺耳,但也显出每一个人都是内功不弱。 诸葛嫣见状暗暗吃惊:“今晚又遇上了劲敌,而且一下就是八个,这可如何是好?”一念至此,握在手中的青钢剑又是紧了一些。大笑声中,为首那人又是朗声说道:“我们知道你们乃是神侯府之人。身上藏了极为要紧的物事,若是识相。现在就乖乖地交出来,我可以留你们一条狗命!” 尤未雪沉声道:“你们到底是谁?” 黑衣人之中有一人回道:“我们是谁?你们杀了我们这么多人,难道还不清楚我们是谁吗?这天底下敢动你们神侯府的人不多,但我们青龙会绝对是一个最大的例外!” 此人话音刚落,另一人又是道:“和他们废话这许多干什么,我们只再问你们一次,那件东西,你们到底交不交出来?可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不交出来,咱们只好动粗。要来自己搜了。” “哈哈,那个女的留给我来搜,你们的手法都不够温柔” “哪里是一个女的,明明两个好不好?” “那握剑的是女的?果然长得白白净净的。哈哈,就算不是女的,只怕也是个兔相公!”几人说话越来越是不堪,诸葛嫣听得他们用如此言语侮辱自己。顿时血气上涌,刷地便拔出了长剑,向着笑得最为猖狂一人刺了过去。 那人面对诸葛嫣的突然发难,丝毫没有惊慌之sè。只是从容地将身子一侧,便挺剑和诸葛嫣站在一处。而两人双剑交击的一刻,也是彻底点燃了这双方的战火。 尤未雪也是舞动手中长剑,和那为首的黑衣人缠斗在了一起,而寇冲冠一边大声叱喝,一边挥舞单刀,也是以一挡二,巧合的是他的两个敌人和他一样,都是均的单刀,而且都是身材魁梧之人,从兵器撞碰声中听来,显是臂力沉雄,旗鼓相当,但是以一敌二之下,只怕时间一久,寇冲冠势难抵挡。 眼见己方三人对抗四名敌人,形势已甚险恶,而剩余的四人也不掠战,竟然全部向着王囧杀了过来。 王囧平常都是空手对敌,他的八卦铜壁掌练得极熟,又学会了更加jīng妙的天山折梅手,掌爪相互转化更是 能出其不意,一般的高手都讨不好去。但是现在自己是一下子对上四人,而且明显每人又和自己相若,或是根本就强于自己。这种情况下再去空手对上持有兵器的四人,简直和自杀无异。 急切之间,王囧也是挑了一根棍子握在手里,这倒非是他病急乱投医之举,而是心中存了使使打狗棒法的心思。 这打狗棒法,王囧只是领悟了心法jīng髓,招式却不是练得太熟,所以一开始对上四人还是有些左支右拙,黑衣人见状以为能顺利将其拿下,也是心中大喜。但是孰料到这王囧竟然是越战越强,把招式渐渐练熟的他,手中一根不起眼的木棍,竟然将四人的攻击都挡了下来。 王囧这里渐入佳境,那边的三人却是险象环生。 诸葛嫣不知何时被削中一剑,已经被斩断了头绳,长发披散。而尤未雪也是娇喘连连,只能用左手持剑,显然右手已为敌人所伤。 和尤未雪对战的那蒙面人手持一根短枪,枪法矫夭灵活,尤未雪连使三招jīng妙的剑术,才挡住了他攻势,但苦在身上功力发挥不了五成,下一刻,只见敌人短枪红缨抖开,耀眼生花,噗的一声,尤未雪顿时右肩中枪。一旁的诸葛嫣眼见尤未雪受伤,芳心大急,急刺两剑,逼得敌人退开一步,叫道:“尤姑娘,我来救你!” “果然是个雌儿,自身难保,还想救人!”对阵诸葛嫣的蒙面人一声长笑,横过枪柄,拍的一声响,打在诸葛嫣腰间。中招下的诸葛嫣右手撒剑,痛得蹲下身去,而尤未雪也是受伤之后,便被点中穴道倒下。 两人均是一时无法动弹,本来和他对战的两敌已分别去围攻旁边的寇冲冠。压力陡增的寇冲冠一声呼叱,手中刀芒大盛,对面的两人腿上同时受伤。那两个敌人虽然退了下去,但下一刻,寇冲冠却是觉得大腿一紧,原来腿上又被重重砍了一刀,受伤着实不轻,又拆得几招,肩头被敌人刀背击中,委顿在地。几个蒙面人哈哈大笑,在他身上也是点了几处穴道。 三人相继受伤,一一被人制服。来攻之敌显是图谋几人身上的秘密所以,只将他们打倒擒获,或点其穴道,却不伤xìng命。 剩下的八人分站八方,顿时将王囧团团围住。这八人本来都不是庸手,至少也在后天一品武者的境界,比起上次密林一站来,各人都是强了不少,显然他们也是估量己方能力后,有了十足把握而来。 王囧本来和四人对战,就极为吃力,若不是新近学了天下奇功,专擅以弱击强的打狗棒法,而功力又是提升了一个境界,只怕早就和三人一样,失手被擒了。但是此刻一下子又是多出了四人,王囧只觉得压力陡增,眼光可见之处,都是各sè兵器的刀光剑影,若是一个不慎,只怕就要被剿成碎肉了。 “我们已经抓了三个,这个小子不要活的也罢!速战速决杀了他!” 黑衣人的这声呼喝,更是把王囧带到了离地狱只剩一步的境地。 王囧知道今rì之事已经不能善了,本来若是孤身一人,还有逃命的可能,但是现在诸葛嫣都落到了他们手上,天都知道这位大小姐会受到什么待遇。在加上尤未雪虽然是陌路相逢,但怎么也是和自己有过肌肤之亲的绝sè女子,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也是割舍不下。所以逃是逃不了,要想留得xìng命,保得众人完好,只能孤注一掷,将这八人杀败! 一念至此的王囧,突然间一咬舌尖,脸上紫气大盛,挥棍向左首的汉子劈去。那汉子举刀挡格,岂知王囧已经使用了天魔解体**,功力提升一倍有余,所以力道强劲,那刀竟然被王囧的一根棍子逼回,自己砍出的一刀反而被逼了回来,砍上自己的肩膀,当下顿时鲜血四溅,那人也是大叫一声,摔倒在地。 王囧一招得手,又是趁右手边一人稍一愣神之际,‘嗤’的一棍点在那人左侧膝盖处,那人身子一软,嚎叫着也是倒了下去。 和王囧对战的少了二人,但情势并不稍缓,被王囧打伤两人本就是较弱者,剩下的六人见得同伴受伤,也是被激起了血xìng。 只听得那为首的蒙面人大喝一声道:“大伙儿齐上,乱刀分尸!” 下一刻,在尤未雪等人眼中,王囧便似是百丈洪涛中的一叶小舟,随时都会被狂风波涛所吞没。 ♂♂ 第一百七十四章 谁是羔羊? 处于巨大生死危机间的王囧无余暇再想,脑中幻化出打狗棒法最后一招‘天下无狗’的招式。 当下也不管招式有无练熟,手中长棍忽得刺出,棍尖颤动,向周身六人的喉间要害点去。 这一棍刺出之时,便如弹丸激shè,挟万千呼啸,涌向众人,整个本来喧闹的底舱都是静谧下来,似乎所有的声响都被这一棍吸走了一般。 下一刻,只听得“啊!”“哎唷!”“啊哟!”惨呼声不绝,跟着叮当、呛啷、乒乓,诸般兵刃纷纷堕地。 六名蒙面高手的喉咙,竟然在一瞬之间被王囧以迅捷无伦的手法尽数刺中。 天下无狗一招之威,竟然若斯。 天下无狗这一式,招法如招名,本就是破解群战的最好招式,试想如何才能以一敌百,扭转战局。可行之法也唯有瞬间凝聚自身之最强,攻敌之最短处,而且这攻击一定要在瞬间完成,让敌人救无可救才可。 王囧刺中这一下后,体内的真气也在瞬间被尽数掏空,面sè面得惨白之极,若不是手里还有一根长棍支撑着地面,只怕现在就能瘫软在地上,但饶是如此,也已经是摇摇晃晃难以战立了。 被王囧刺中的六名高手,更是不好过。喉咙本就是人体最脆弱的要害部位之一,兼且有数条重要经络通过,一旦刺中,自然是非同小可。 但见那六名蒙面客各以双手捂住喉咙,眼睛如同铜铃般瞪出,似乎不敢相信方才发生的一切,但是手指缝中不住渗出鲜血,却残忍地告诉他们,他们的生命已经到了最后的一刻。 砰!砰!砰! 接连一窜闷响,这六名高手终于因为伤势深沉。流血过多而绝命当场! “好厉害!” 诸葛嫣看着一招扭转乾坤的王囧,嘴里也是不自觉得突出由衷的赞叹。她完全想不到轻易击败自己的黑衣人,在王囧面前,竟然如此不堪一击。天,六条人命,就这样灰飞烟灭,王囧竟然毫发未伤。这还是人吗? 说实话,方才当她看到八人全部扑向王囧的时候,芳心之内几乎绝望。诸葛嫣虽然xìng子直一些,心思单纯一些。但却非是什么笨人。 若是四人都落在这些黑衣人的手中,自己的结局几乎不用多想,虽然还有火曜星这一杀招。但是因为此招用出来后。方圆三丈之内,所有人均会化为齑粉,仅能有自己一人身免。自己能不能为了自己的安危,把尤未雪和寇冲冠这两位国家忠勇之士牺牲,她真的难以做出抉择。 所以当王囧看到完成几乎不可能的逆转之后,诸葛嫣心中的狂喜几乎难以抑制。 诸葛嫣正在心情激动,忽然身边闪过一个影子。随即只听又是几声惨叫响起,定睛一看,竟然是尤未雪不知何时自己解开了穴道,然后上前将那之前受伤的两人各自补了一剑。那两声惨叫正是这两人死去时发出的。 “尤姑娘,你”诸葛嫣刚想说什么,一旁的寇冲冠已经给出了解释,“这些人决不能留活口,否则即便是我们走了,他们也可能杀光船上的所有人。” 诸葛嫣联想起这些黑衣人的恶形恶状,还有青龙会的名声,心里也是认同了寇冲冠的说法,但是对于尤未雪能够如此干脆利落地杀死两个失去抵抗之人,心里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尤未雪杀了二人之后,又是走到王囧身边,将手搭在王囧的额头,柔声道:“你可还好吗?” 王囧点了点头,艰难地错开一步,让尤未雪的手离开自己的额头。 诸葛嫣看到这一幕,又是想起之前突变之前,王囧对于尤未雪的轻薄之举,现在又看到尤未雪对于王囧,竟然也是柔情似水。心里暗暗着急,这尤姑娘如此美丽机智的一人,怎么就上了这小贼的当呢? “我们走吧!”王囧调息了片刻之后,体内的真气虽然还是空空如也,而且因为使用天魔解体的缘故,四肢百骸都是疼痛地厉害,但是想及此地已经被青龙会发现,难保不会再有敌人,还是早离险地为妙。 尤未雪自然也无异议,她和寇冲冠之前在争斗中都是受了不同程度的伤势,不过因为伤得不重,稍作包扎,便不影响行动。 而诸葛嫣在被制住之 前,只是被人用剑撞了一下,再没有其他伤势,倒是现在四人中状态最好的一个了。不过也正因为如此,搀扶王囧的担子,却是只能落在她的身上了。 诸葛嫣虽然心中一百个不情愿,但是想及这恶人也是为了家国大事变得如此,扭捏了一下,也只能把这恶人搀住了。 当下寇冲冠在前面开道,而诸葛嫣扶着王囧走在中间,尤未雪则是压阵走在了最后。 哎呦,就快要走到甲板上的一刻,走在最前面的寇冲冠忽然立住了身形,诸葛嫣扶着王囧本就不便,猝不及防下,两人就撞在了寇冲冠的背上。 而诸葛嫣扶着的王囧,本就是腿上绵软乏力,被这么一撞之后,自然而然地就倒在了诸葛嫣的怀里,两人当下就滚做了一团。 王囧不知道撞在了诸葛嫣什么地方,好象软乎乎的。王囧昏头昏脑的脸,使劲蹭了几下,正想想抬起头来,看到底怎么回事。那诸葛嫣已经反应过来,玉容上几乎已经变得要吃人的神情。后面的尤未雪一看不好,马上上前拉起王囧,微侧身体,挡住诸葛嫣杀人似的眼光。 “你干什么!”诸葛嫣奋力推开压在自己娇躯上的王囧,又是埋怨了寇冲冠一句,显然是对他极为不满。 但是下一刻,无论是心怀埋怨的诸葛嫣,还是思绪纷飞的王囧,两人都是怔在了当场,眼睛直直地看着甲板上。 他们第一时间明白了寇冲冠会停下来的理由,因为这一幕实在是太过冲击了。 甲板上密密麻麻整齐蹲伏着将近百人,因为此时乃是夜晚,借着月光去看,每个人脸上几乎都是惨白麻木,双手都是抱头蹲立,不用多想,这些人应该就是客船上的乘客和船工。 这些人当然不可能主动摆出这样的姿势,因为在他们的身后,还影影绰绰立着二三十名黑衣人,而此刻这些黑衣人也正杀气汹汹地看着王囧一行。 “你们怎么出来了?他们八个呢?”黑衣人显然也对王囧等人的出现,颇为意外,不过随即用手一挥,那身后的黑衣人都是整齐划一地掏出一样东西,齐齐对准了还自发呆的王囧等人。 诸葛嫣眼睛一缩,心里也是一阵绝望,弩箭! 这么近的距离,再加上自己四人几乎可以称作强弩之末,乱箭之下,命运几乎可以推知。 “一个个都学着这些人般蹲好,不要让我再重复第二次!”为首的黑衣人声音冰冷。 尤未雪犹豫了一下,第一个缓缓蹲下了娇躯,王囧也是拉着诸葛嫣蹲了下去,寇冲冠似乎有些不愿,甚至有要冲上去的冲动,但是被尤未雪一拉衣角,也只好不甘心地蹲了下去。 “很好很好!”为首的黑衣人慢慢地踱了过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四人,声音里也是充满着胜利者独有的傲慢。 “你们都是神侯府出来的,对也不对?”走到四人面前的黑衣人问道。 尤未雪一扬螓首,道:“你们不是已经知道了吗?何必再问这许多。无论你们问什么,我们都不会说的,快些将我们杀了就是,无论玩弄什么花招,都只是浪费时间!” “浪费时间吗?呵呵——”黑衣人发出诡谲的笑声,直到笑得几人都是心理发毛之时,他方才一指身后的百姓道,“你们神侯府不是向来以正义公道自居吗?好,我现在倒要看看正义公道在你们心中,究竟有多少分量!我只数十下,每数完一声,我就会杀十人,我倒要看看是你们能坚持到第几声!” “你!”寇冲冠忽的旱地拔葱似扑了上去,但是黑衣人旋即就是一个手刀,将其又劈回了坚硬的甲板上。 “不要做困兽之斗,老实说出你们的秘密,在青龙会面前,低头屈从就是最好的选择!”黑衣人说到这里,一指身后密集的百姓道,“你们的命就在他们的手里,要是你们下了地狱,可不要怨错了人!” 尤未雪有些不甘心地道:“我们还能再谈谈吗?” “谈?谈什么谈?莫非你是想拖延时间?这里是河中心的孤船之上,还有什么人会来救你们不成吗?哈哈,难道你们还指望这些羔羊,会忽然变成饿狼,反过来将我们都砍了吗?” 黑衣人仰天长笑起来,下一刻,笑声停止,黑衣人的一个手指慢慢升起。 “一!” 啊——哎呦——哇呀呀—— 一阵惨呼声接连响起,王囧等人表情也是凝滞在了当场,他们之所以现出这副表情,并非是因为百姓死在了屠刀之下,而是恰恰相反 那些黑衣人竟然真的被百姓砍倒在了地上! ♂♂ 第一百七十五章 黄雀在后 这怎么可能! 本是待宰羔羊的百姓,竟然一个个飞身跃起,化身成武林高手,将那二十三名黑衣人压倒xìng地制服了! 而站在王囧这边的黑衣人首领,更是目瞪口呆,方才自己一句用来戏谑敌人的笑言,竟然转眼之间就变成了现实,这这未免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在黑衣人首领还震惊在这一场突变的时候,尤未雪已经化作一道红影,撞到了黑衣人的身上。黑衣人被尤未雪撞中肋骨处,身子顿时酸麻了一半,方才想着有所动作,本事被其踹在地上的寇冲冠,也是猛地一拳,就砸在了对方的脸上。 黑衣人吃力不住,倒软在地,寇冲冠得势不饶人,立马骑在黑衣人的身上,拳头一记接着一记,照着黑衣人的面门狠狠砸去。 一拳、两拳十拳之后 黑衣人的脸已经扭曲至一个夸张的程度,虽然诸葛嫣之前恨极了此人,但是此刻竟然也生出不忍触睹的感觉。 在寇冲冠和尤未雪击倒黑衣人首领的同时,另外一边的战斗也很快结束。 那二三十名黑衣人或是毙命或是受伤不起,也均是倒在了甲板之上,而击倒他们的对手,竟然就是之前被视作蝼蚁一般的百姓。 这场来得急,去得快的战斗,无疑充满了戏剧和荒谬的意味,但是这一切就发生在了王囧等人的眼前。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无论是王囧、诸葛嫣,还是尤未雪和寇冲冠,他们都是等着一个答案。 此时一个有些眼熟的身影,从那群还自蹲着那部分百姓中,悠悠地站了起来。 此人看样子年纪不过十七八岁,眼神戏谑而轻松,身上打扮得也如同一般的乘客百姓一般。见得王囧他们望来,呵呵笑道:“青山绿水有相逢,你没有想到会是我吧?” 郭斐! 竟然是郭斐! 即便是王囧的想象力再怎么丰富,他也不会想到郭斐会出现在这里。所以他也是有些恍惚地道:“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郭斐径直上前走到王囧的面前,看着他病怏怏的样子,脸sè忽然一变道,“想知道答案。就跟着我来!” 尤未雪见状对着王囧轻轻摇头,示意不要答应,但是王囧思忖了一下后,还是点了点头。郭斐似乎很佩服王囧的勇气,两只手狠狠地捏了一下,然后就往一个舱门走去。 王囧没有犹疑什么。也是跟着郭斐而去。 进到舱门之后。倒没有出现什么关门放狗的狗血戏码,郭斐显然在这一刻,成了这艘船的主宰,所以也不急着对付王囧,只是好整以暇地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但是她却并不说话,只是独自饮了起来。 王囧耐不住好奇心。终于问道:“你怎么会来这里?” 郭斐的眼睛在王囧脸上游弋了一下,戏谑道:“你这人不是聪明的紧吗?又会破案,又能看破黑店的手段,又能找到我的藏身密洞。今天却反而要来问我呢?” 王囧知道郭斐对自己有很大的怨气,但好歹她也救了自己,所以和声道:“之前几次也只是侥幸为之,而且因此我们也生出了一些小误会,今rì你来救我,我是惊喜望外又铭感于内,还请受我一拜!” “别!”郭斐避开王囧行拜的方向,嗤笑一声道,“我来救你?老实告诉你,我是来害你的!” “害我?这又从何说起?” 郭斐哼哼冷笑一声道:“你我往rì只有仇怨,无有恩惠。我来找你,当然只有一个原因,就是报当rì之辱!在上次山洞你对我之后,我 就无时不刻不想着报仇,可是等我再回去找你,竟然发现你们四个消失的无影无踪,好像突然在人间蒸发了一般。” 王囧点了点头道:“你我一别之后,为了避开那些杀手,我们用了一个瞒天过海之计,躲进了这艘船里!” “对!就是因为你们躲进船里,害的我一阵好找,最后发动了帮中的力量,才终于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 王囧听到这里,忍不住问道:“郭少侠,你说的帮中力量,指的是丐帮吗?” 郭斐冷哼一声,既不承认也不否认,继续自顾自道:“一发现了你们的踪迹之后,我第一时间就想找人将你们拿下。可是打探消息的人却发现,同时又一股强大神秘的力量似乎盯上了你们。而我也是知道了你们在密林里受到伏击一事,所以我就暂时隐伏了下来,没有急着对你们动手。而是慢慢派人沿途装扮成普通乘客上船,想要看看你们,还有你们的对头到底要搞些什么玩意儿!呵呵,俗语说的好,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如果你是那只蝉,那些蒙面人是螳螂,我就是那只黄雀了!”郭斐说到这里,又是好生看了王囧一眼,随即夸张地道,“黄穹,你这人平rì里最喜欢自鸣得意,还真像是一只蝉呢!” 王囧没有丝毫为忤,反而有些恍然大悟道:“怪不得那些百姓会有如此高的武功,原来竟然都是你们帮中高手装扮的!” “呵呵!现在你知道为什么了?那我来问问你,你知道接下来我会对你做什么吗?你该不会天真的以为,我救了你之后,然后受你一拜,就能勾销你犯下的那些罪孽吗?”郭斐越说越是激动,愤怒地声音甚至带着一丝哽咽,显然对于一个女儿家来说,王囧之前的行径实在是太不可原谅了。 见到郭斐就要发飙,王囧立刻后退一步,轻声道:“郭少侠且慢动手,听我一言不迟!” “听你一言?”郭斐冷笑一声,“任你舌灿莲花,今rì也难逃抽筋剥骨之罚!不过真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你要说,我就让你说,因为等会儿我就会把你的舌头割了!” 王囧闻言却是怡然不惧,好似一点也不把郭斐的威胁放在心上,只是淡淡道:“郭少侠,我之前见你惩恶于吴家庄,之后又救难于客栈,本xìng定是急公好义之人。而见你装扮武功,再加上你能调动的情报网络和大批高手,我斗胆猜测一句,你是丐帮中人,而且与丐帮帮主郭笑赋大有关联,不知对也不对!” “对又如何,不对又如何?” “对就是了!我知道丐帮不仅是武林中的名门大派,而且帮主郭笑赋是一位以家国社稷为重的大侠,想来是以辽人为生死大敌。在前两次北伐之中,接着丐帮的势力,不仅为夏军同传情报、运送辎重,甚至还组织丐帮人众,杀敌于疆场之上。今rì武林之中提起丐帮郭帮主,哪个不说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大豪杰!” 郭斐听到王囧称赞郭笑赋还有丐帮,本事yīn云密布的脸sè也是稍霁,但是依然语气不善地道:“莫要以为你说得丐帮几句好言好语,我就会将你轻轻放过。你该受的罚,我一样也不会少你!” 王囧闻言嘿然道:“郭少侠要罚我责我,我自然是一力承受,但是此时此刻恐怕却是不行。” “不行?你说不行就不行吗?这里一切都是我说了算!对付你这种无耻恶贼,即便是郭帮主亲来,也是一般手段对你!” “是吗?”王囧点了点头,随即淡淡道,“若是郭少侠一碗茶之后,依然是这个想法,那我就引颈就缚,愿受任何处罚!” 郭斐大笑道:“好,那我就在喝一碗茶,看你说出什么惊天之语来!” ♂♂ 第一百七十六章 糊涂的是你 晚风习习,皓月当空,偌大的水面上唯有一叶轻舟。 舟上载着四人,正是诸葛嫣一行,而王囧也是赫然在列,只见其除了面sè苍白一些之外,还是好胳膊好腿,丝毫没有被凌虐过的痕迹。 诸葛嫣在一旁看了又看,终于忍不住道:“你究竟用了什么花言巧语,竟然让那郭斐将你轻轻放过?我本以为你定然不能直着出来了。” 王囧闻言转头看了一下诸葛嫣,只见其虽然还是一副男装打扮,但是因为昨夜间的恶战,已经完全曝露了她是女子的身份,所以妆容上没有可以改扮,此刻在明月银辉之下,星目含羞,黛眉微蹙,流云般的发丝在月光的映衬下,流动着神秘的光华,把青chūn明媚四个字的含义诠释到了极至。 “喂!我问你话呢!”诸葛嫣见王囧的眼光直直盯着自己,但觉得浑身不舒服起来,又是没好气地问了一句。 其实诸葛嫣也不想与王囧多说什么话,但是昨rì的情形实在是太过诡异。 面对二三十名高手的弩箭,本来已经是必死之局,但是那些百姓却神奇般的变成了高手,一举扭转了局面。而之后更令人惊讶的是,埋伏下这些高手的竟然是郭斐,而且郭斐很明显就是冲着王囧而来的。 本来诸葛嫣看王囧被郭斐叫进去,心里虽然有些觉得此人是罪有应得,但想起他之前好歹也是救了自己几次,而且当时身体已经是虚弱之极。若真是遭受什么酷刑,又觉得有些那么不忍。 可是末了,那小子却是丝毫无损地走了出来。而且出来的时候,郭斐的脸sè又有些yīn晴不定之外,竟然再没有留难自己,甚至还专门备下了这轻舟,让几人继续上路。 上船之后,尤未雪也曾言语体贴地问过王囧,但是王囧却不愿多说什么,只说没有透露几人的任务就是。 尤未雪问不出答案后。也不纠缠,辨认了一下方向后,便说离目的地已经不远,约定好来接应他们的人就在离此地水路差不多一天一夜处。然后便指挥寇冲冠cāo舟,前往所说的接头地点。 而此刻他们的泊舟之处,便是尤未雪所说的地方,但是奇怪的是这里竟然空无一人,等了足足一个时辰之后,诸葛嫣心里觉得烦躁不堪。所以才会忍不住去找王囧说话。 诸葛嫣心中思忖不停地时候,王囧也是回过神来。嘴上道:“那郭少侠与我本就都是侠义道中之人,之前会有纠葛,也是因为一些不伤大雅的误会,现在误会一解,自然是握手言和。否则她又怎么会送我们小艇呢?” 对于王囧这样的回答,诸葛嫣心里自然是一百个不信,所以秀眉一蹙道:“我才不会信你的满口胡言。郭斐会放了你,是不是因为你对她做了一些什么奇奇怪怪的事情呢?” 奇奇怪怪的事情,王囧脑海中也是浮现出自己和这位丐帮奇女子几次三番的肌肤之亲。虽然原因都是有那么一些可笑,但过程确实是颇为值得回味的。 诸葛嫣见王囧脸上浮现出邪邪的笑意,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娇斥道:“果然是你又欺负了人家。你这人品行怎么如此不端,活该你写的词话本都没有人要看!” 王囧闻言愕然,正不知如何回应,一旁的尤未雪替其解围道:“葛捕头。莫要再说黄先生了。若非是他,我们如何能顺利达到这里呢?” 诸葛嫣对着王囧娇哼了一声,示意懒得理他,随即又是对尤未雪道:“尤姑娘。你不是说会有人来这里和我们接应吗?怎么现在还不来啊?” 尤未雪摇了摇头道:“这我也是不知,许是在哪里耽搁了吧。毕竟此地已经是辽夏两朝的交界之处,总是会有一些不便的。” 诸葛嫣点了点头,思忖了一下又是问道:“尤姑娘,我们既然是递送军情,怎么不直接去军营里,而非要跑到这荒郊野外来接头呢?” 尤未雪面容波澜不惊地淡淡解释道:“葛捕头,你有所不知。此次我们押护之物,乃是绝密,不仅押送的东西不能曝光,连押送的任务也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军营里面人多眼杂,说不得还混有辽朝的激ān细,若是让他们看去,又或者是中间出个什么纰漏,这又如何是好呢?所以为了避人耳目,才会将接头的地点,定在了这里。” 诸葛嫣玉容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点了点头,随即又是不解道:“尤姑娘,我见你上船之后也未和什么人联络过,对方又怎么知道我们今rì会到这里呢?他们总不可能天天在这里等我们吧?” 对于诸葛嫣一个接着一个的问题,尤未雪倒是没有失去xìng子,温言道:“在船上我曾经接过一次信鸽,是靠着鸽子 传递的消息,所以葛捕头没看到,也不是什么怪事。” “原来如此!”诸葛嫣的好奇心终于得到了充分的满足,这才有些赧然地道,“尤姑娘,我这人问东问西的,你不会嫌我麻烦吧?” 尤未雪闻言转头看着诸葛嫣,目光足足在其脸上停留了几息,方才道:“怎么会呢?若没有葛捕头你,我们出生入死还有什么意义,何来麻烦之说呢?” 诸葛嫣听尤未雪对其评价如此之高,面上也是不禁一喜,要知道一开始自己硬要加入这护送情报的队伍,但是结果却是几乎寸功未见,反倒是莫名其妙加进来的王囧,倒是屡次出手救险。所以诸葛嫣在心中也是不好意思,生怕尤未雪等人看轻了她,现在听到对方如此高看自己,不论是虚言还是真意,心里都是觉得轻松了一些。 当下诸葛嫣还想说话,忽然一旁的寇冲冠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下一刻只听一阵轻不可闻的水波激荡声慢慢地传了过来。 这是船行进是划桨的声音! 诸葛嫣心头陡然是紧张起来,终于有人来了吗? 过不多时,一艘差不多四五十尺长的船只便慢慢进入到视线中,因为今晚的月sè不错,所以诸葛嫣极目望去,可以看到船上立着的人影。 他们大多都是体格壮硕的男子,而且身姿挺直,一看就都是厮杀汉子。 对方船上的人显然也看到了四人的小舟,下一刻只见本事漆黑的船上,忽然亮起了一盏明灯,这明灯左右有规律地摇晃着,似乎是一个什么信号。 见到对方用明灯发出的信号,尤未雪一直绷紧的脸也是松了下来,低声对着寇冲冠吩咐了一句:“把船靠过去!” 可能是因为任务的过程实在太过艰险,又或者是此任的意义太过远大,即便以尤未雪往rì的镇定,但还是能从她的声音里听出刻意压抑着的激动。 诸葛嫣听了尤未雪的言语,更是挥舞着粉拳兴奋地轻呼道:“我们成功了!” 尤未雪伸手把诸葛嫣的香肩按住,轻声道:“莫要太过兴奋,小心颠翻了小舟!” 诸葛嫣不好意思地吐了一下舌头,不再敢有大的动作,但是伸手按着她的尤未雪,还是能感觉到她的娇躯在微微颤抖,显然是芳心之内无比激动。 砰地一声,两艘船终于靠在了一起,对方船只抛下两条绳索,好让小舟上的人攀爬上来。 王囧想要上去,被一旁的寇冲冠拦下道:“让女的先上去吧!” 王囧看了寇冲冠一眼,点头将身子让过,诸葛嫣则是不客气地和尤未雪两人攀绳而上。她们上去之后,寇冲冠和王囧也是紧随其后。 待得四人在甲板上站稳,便见几个披着蓑衣的人走了过来,从他们的蓑衣之下,明显可以看到月光下泛着银光的盔甲。 为首的那人似乎是个什么将军,看了看诸葛嫣,又看了尤未雪,欣然开口道:“辛苦了!” “为家国社稷奔波,何来什么辛苦。唯愿能够顺利完成大任,已经是心满意足了!” 对首的那将军点了点头,便不再说话,只是牢牢盯着四人,说的更确切一些,应该是盯着尤未雪身边的诸葛嫣。 诸葛嫣被其灼灼地目光看得有些不太舒服,忍不住用手拉了一下尤未雪的袖子,低声道:“尤姑娘,快把东西交给他们啊!” “东西?什么东西?” 诸葛嫣见尤未雪如此说,还道是她不想说破了分布图,所以也是道:“就是我们押送的这件东西,能够左右南北两朝的战局的东西啊!” 尤未雪的美眸眨了眨,道:“你说得不错,我们这次押送之物,确实能够左右今次的大战,甚至扭转辽弱夏强的战局,说起来我们能如此顺利完成任务,真的要多多谢过你才是啊!” 诸葛嫣摆手道:“尤姑娘,什么时候了,怎么还来谢我。你真是...”诸葛嫣说到这里,忽然意识到哪里有些不对,随即愕然道:“尤姑娘你怎么说是扭转辽弱夏强的战局,是不是说反了啊!” “说反?”尤未雪丰润的唇角扬起一丝笑意,摇了摇头,道:“我自然没有说反,因为我们此行本押护之物,本就不是送给夏朝,而是送给我大辽朝的!” “啊?”诸葛嫣只觉得脑子被塞入一团浆糊般,“尤姑娘,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是不是太兴奋所以有些糊涂了!” 尤未雪闻言还要说话,一个声音确实蓦地在一旁响起道:“糊涂的不是她,而是你!因为他们要押送给大辽朝的礼物,就是你啊...诸葛神侯之女——诸葛嫣!” 第一百七十七章 惊人真相 什么! 听到此语的诸葛嫣,耳畔犹如被接连劈了几记晴天霹雳。 最开始让她的惊讶的,自然是忽然被叫出了名字。诸葛嫣怔怔着说话的那人,没错,就是那个可恶的黄穹。 可是他和自己根本是萍水相逢,怎么就会知道自己的真名,而且在一路上根本没有表露过一丝一毫。 不过被叫破名字的惊讶,只维持了很短的时间,因为接下来她的脑海全部被另外一个惊人的事实震得嗡嗡作响。 黄穹竟然说自己才是被押护的礼物,而且是给大辽朝的。这这到底是什么意思?诸葛嫣只觉得自己的思想陷身进了一个漩涡之中,几乎没有了思考的能力。 不过王囧的声音,很快娓娓替其揭露了这个惊天的迷雾 “其实从一开始,这就是一个针对你——诸葛嫣的圈套。你可能以为一开始在茶寮与尤未雪等人相遇,只是一个偶遇。其实你错了,他们根本就是冲着你而来。不过当这个圈套刚要开始的时候,却是出了一个意外,那就是茶寮里的小二穿了几人是辽人的秘密,想必诸葛姑娘你也记得,那个茶寮的小二事后被证明是一个探,而且是站在辽人敌对方的探。且不论他是属于哪个势力,他在发现了这个秘密后,便想最快速度将其传递出去。可是在他写下这个秘密的时候,正好被一个人进入茶寮的后来者到。而这个人就是云和岳!” “很不幸的是云和岳也非是普通的相士,他依然是一个辽人的探,当他到小二写下的情报后,为了遮掩这个秘密,同时也避免这个大计划胎死腹中。他出手杀死了小二!”黄穹的声音似乎有一种可以平复心情的魔力,诸葛嫣听到这里后,也是渐渐恢复了思考的能力,所以忍不住问道:“可是那相士杀了小二后,最大的嫌疑却是指向尤姑娘她们,而你又说她们都是辽人。这岂不是自相矛盾吗?” “不!一点也不矛盾!正因为最大的嫌疑指向了尤未雪,她们才有足够而充分的理由,为自己辩驳,然后再道破云和岳才是真凶并且揭露他是辽人细作的真相!” “我越听越不明白了?若尤姑娘她们真的是辽人细作,为什么要揭穿云和岳呢?” 王囧了一眼一直一言未发,但面容平静的尤未雪,道:“因为他们想要取信于你,给你留下他们和辽人势不两立的印象。然后便可以卸下你的防备,慢慢而自然地接近你!” 嘶——诸葛嫣听到这里。也是倒吸一口冷气,这人说得未免太过玄乎了。不过细细思忖,好像真的有那么一丝道理在里面。 王囧见诸葛嫣微微点头,又是继续道:“之后为了继续接近你。他们又苦心积虑地安排下了第二个场景,那就是黑店客栈。” “黑店?”诸葛嫣有些不可置信地道,“那家黑店的人不是冲着尤姑娘她们去的吗?怎么说是为我安排的!” “当然是为你安排的!黑店中的贼人迷晕了你和尤未雪之后,若是我猜的不错,定然会继续通过一些似自然地安排,让你和尤未雪他们更加接近了解。甚至还可能让你知晓一些他们是为了替大夏朝护送一个情报的秘密。可惜一切都又被我破坏,不过也正是因为此。反而激起了你对尤未雪等人的好奇,执意要跟随他们,这可也说是歪打正着了!” “黑店之后的第三个场景,就是密林之战。密林之战可以说是和他们计划最接近的一次,他们就是为了要让你到敌人有多凶险,然后装作迫不得已,向你求救。并且道出护送‘军力辎重分布图’的秘密,自此之后,让你死心塌地地跟着他们,即便有再多的危险。也是不离不弃!” “所以从茶寮的偶遇,到客栈的相知,再到密林之战后的交心。这三起起来毫无关联的事情,其实都是尤未雪一行人安排下的圈套,他们费尽力气,挖空心思布下这张弥天大,为的就是捕捉你——诸葛嫣这条大鱼了!” 诸葛嫣听到这里,不解道:“不对啊。那之后在船上的那些黑衣人呢?他们已经成功让我相信,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呢?而且那次没有郭斐的出现,我们可能就全军覆没了呢!”诸葛嫣说到这里额,又是继续道,“而且你说的这些,还有一个最大的漏洞。那就是若他们真的只为了抓我,直接将我抓去就是了,反正我的武功也是不如他们,又为什么要花费这许多心思呢?” 王囧呵呵笑了一声,指着尤未雪道:“这些人的每一个安排都是有的放矢,又岂会做多此一举的事情。他们之所以还要安排船上的那场刺杀,之所以一开始不用武力抓你,原因都是一样的,因为他们怕你的护身之宝——火曜星!” 诸葛嫣听到这里,按着胸前往后退了一步,颤声道:“你你怎么练火曜星都知道?这这不可能!” “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而且据我推断,他们不仅知道你身上有火曜星,还知道此宝的使用方法。只要你一动意念,就能毁去方圆三丈的所有敌人!要想把你送给大辽朝,这么可怕的东西,当然要将其解除。所以船上的那次突袭,就是为了将你们陷入绝地,然后再安排一个敌人都在你身边,而尤未雪又在安全地距离的机会,让你引爆火曜星,这样就可以彻底解除这个隐患了。他们之所以不敢用武力直接抓你,怕的也就是火曜星了!” 王囧说到这里,诸葛嫣已经彻底嗔目结舌起来,其实在尤未雪方才说出那些言语之后,她还能保持住起码的镇定,就是因为自持还有火曜星护身,可是按照王囧的说法,岂不是连自己最后的筹码,敌人也早就掌握于胸了? 王囧不管诸葛嫣玉容上巨变的表情,转身对着尤未雪道:“尤姑娘,不知道我适才的一番分析,是不是说中了你们的计划呢?” 啪!啪!啪! 一阵清脆的掌声在寂静的水面上响起,鼓掌的双手白玉纤纤,除了尤未雪还有哪个。 “厉害!果然厉害!想不到我们这么隐晦的安排,你竟然都一一穿了。我想说,一切都和你分析的一模一样。从茶寮开始,你就一步一步破坏我们的计划,我们要做那个破案人,你却先把案破了。我们要在黑店接近诸葛嫣,你又直接把诸葛嫣救了。我们要在密林里取信与她,你又把她带走了。从那时候开始,我就知道你绝对不简单,而且我出诸葛嫣虽然对你有些讨厌,但是受你的影响已经越来越大。所以那天我才会不惜用自己,把你也套进我们的队伍里来!”尤未雪说到这里,又是有些意外地道,“当时你我那般亲近,我可以感受到你的内心,你虽然对我有所防备,但却没有太多的敌意,那时候你应该还有穿我这一切对不对!” 王囧闻言心里也是大叫着女人厉害,不仅大庭广众之下说出男女隐秘之事,丝毫不以为羞,而且当时献身于自己,竟然就存了试探的心思。而且王囧承认当时他却是还对尤未雪的真实目的一无所知。真正了解事情的一切,都是在舱底练功之后无事,偶然用仙镜观尤未雪的过往,才真正发现一切的。 尤未雪不知王囧有仙镜一事,自然不可能知道他在想些什么,而是继续道:“不过虽然你对我没有敌意,但还是给我一种危险的感觉,为了将你这个不稳定的因素掐灭,我便对你动了杀心。那次船上的突袭,一来是为了解决火曜星这个隐患,二来则是为了顺便将你除去。而之所以不更早除掉你,只是为了不让诸葛嫣起疑而已,因为她才是我们最中的!” 诸葛嫣听着尤未雪直陈一切,心里仅有的一点怀疑也是荡然无存了,自己竟然一开始就被作为猎物,可怜在整个过程中,自己竟然毫无所觉,一种耻辱和委屈感涌上诸葛嫣的心头,她不由怒斥道:“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尤未雪转头着诸葛嫣,脸上露出一个我见犹怜的笑容,道:“我们为什么要对付你?这个问题你不应该问我们,而应该问你的爹爹,为什么他这么热衷于北伐我大辽,而偏偏又是连战连胜,若是今次北伐再成,只怕我大辽社稷危矣。所以为了家国社稷,却是不得不委屈你了。” “家国社稷?”诸葛嫣玉容上泛出一丝苦笑,这四个字,寇冲冠和尤未雪都是提过数次,但那时候诸葛嫣以为他们口中说的是‘大夏’,哪里知道竟然会是‘大辽’。 各为其主?好像自己真的没有苛责他们的理由了! 一念及此的诸葛嫣也是收拾自己失落的心情,语气凿凿地道:“你们为了家国社稷,我身为神侯之女,大夏民,难道就没有为国为民之心吗?你们想要抓我去北地,可是莫要忘了我身上的火曜星还在,难道你们现在就不怕火曜星了,只要我引爆,你们都难逃一死!”() 第一百七十八章 奕剑术(第三更) “火曜星?”寇冲冠放肆地笑了起来,“哈哈,诸葛大小姐,你不妨试试看,看看你的护身之宝还能用吗?” 诸葛嫣美目中眸子一缩,正在犹豫着要不要使用,寇冲冠的声音已经响了起来:“诸葛小姐,你道为何我们偏偏要在这艘船上交接你吗?” 诸葛嫣茫然地摇了摇头。 “就是因为在这舱底之中布下了我朝国师八思巴亲手纹刻的法器,这法器恰恰就能克制你身上的火曜星,只要你不不离开这艘船,就难以引爆。呵呵,只是这克制你护身之宝的法器,实在是太过沉重庞大,难以运入夏朝境内,所以我们才迫不得已在此交接。而在此之前,我们为了将你骗到这里,花费无数心思力量布下了那些圈套。虽然牺牲大了一些,但能钓到你这条大鱼,再香的饵也要丢出去了!” 尤未雪也是点了点头道:“师尊为了纹刻这件法器,足足花了三年苦工,你也应该感到骄傲了!” 八思巴的名声,诸葛嫣自然听说过。 北地第一高手,辽朝国师...想不到为了对付自己,竟然惊动了此人,还耗费了他如此多的心血,而且听尤未雪的话中之意,她竟然就是...八思巴的徒弟! 诸葛嫣想到这里脸色也是变得苍白,虽然她还是没有试验火曜星是否真的如同对方说的那般无用,但看其胜券在握、信誓旦旦的样子,就知道所言非虚。 诸葛嫣环视了一下周围。除了真相毕露的尤未雪和寇冲冠,甲板上就是黑压压的一片人影,不用赘言,这些就是辽人的军士了。当然甲板上还有另外一人,那就是方才道破一切真相的黄穹。 可是现在这张平平无奇的脸看在眼里,诸葛嫣却是格外愤怒,她将满腔的委屈都是发泄在了黄穹的身上。 诸葛嫣一边在黄穹胸口落下粉拳,一边道:“你既然知道这一切,为什么不早点说出来。你难道也是辽人吗?还是洞悉了他们的阴谋后,却助纣为虐。想要到辽朝去邀功请赏呢?” 王囧感受着诸葛嫣拳头的力道,知道这位大小姐心中是何等的悲愤。 本是怀揣着闯荡江湖的美好梦想,可是到头来,不仅美梦破碎,竟然还赔上了自己,甚至爹爹的北伐大业。这种屈辱任是谁都难以承受,更莫要说是性子高傲的诸葛嫣了,一想起爹爹得知自己成了辽人人质后,左右为难的煎熬。芳心更是酸楚起来。 “三小姐,亡羊补牢为时未晚。” 也不知挨了诸葛嫣多少的拳头。王囧忽然说了这么一句,这次他连自己的身份也没有可以伪装,不过处于极端情绪中的诸葛嫣却是没有听出这‘称谓’的异样,而是目光怔怔地看着王囧。 一旁的尤未雪饶有兴致地道:“黄先生,一路以来,你都是惊奇不断。现在竟然又说是‘为时未晚’。哈哈,小女子倒是想问一句,黄先生还有什么妙计,能在此等必死之局下。反败为胜,扭转乾坤呢?” 王囧看了看志满意得的尤未雪,又看了看眼神茫然中透出一丝希望的诸葛嫣,最后手指一扬道:“扭转乾坤的不是我,而是...他!” 王囧的话音刚落,一直未曾出声的‘辽国将军’竟然忽的五指化爪,直直地往尤未雪头上抓去! 寇冲冠见状不顾一切地飞身扑去。想要撞飞这莫名其妙倒戈相向的自己人,可是辽人将军也是脚步变换,袖中飞出一道银光,先发后至地袭到了寇冲冠面门不足一寸之处。 一时之间。这暴起发难之人,竟然一人敌住了尤未雪和寇冲冠两人! 不过寇冲冠显然也不是易于之辈,只见其让过辽人将军射来的链子镖,猛地就是拍出了一掌,掌风呼啸不断,掌力澎湃如海。 好刚猛绝伦的掌法,配合上寇冲冠七品武者的实力,发挥出了难以想象的威力。登时,这狭小的空间内仿佛都只剩下了寇冲冠这威力无双的一掌。 看到寇冲冠威势极猛的掌风,‘辽人将军’也不忙乱,身子往左移了移,同样也是右手一掌击出,竟然硬生生将寇冲冠刚猛的掌风击散! 寇冲冠被掌风波及,身子顿时踉跄不稳,旁边第一时间冒出两个军士,两把黑剑就抵在了寇冲冠的喉咙之上。 “萤火之光,也敢争辉!”辽人将军嗤笑一声,撇开寇冲冠不管,一心去对付尤未雪。 尤未雪身形敏捷地飞身跃起,手中宝剑出鞘,一下便荡开了辽人将军的链子镖,招式美轮美奂,哪有半点娇弱女子的样子。 与此同时,辽人将军背后的又有两个军士也是冲了上来,落到了尤未雪的左右身侧,和那辽人将军三人成‘品’字形地将尤未雪围在了中间。 尤未雪面对重围却是夷然不惧,手中宝剑摆出一个怪异的姿势,本来飘逸灵动的身子顿时静止在了原地。 作为旁观者的王囧自然不知道此招的玄妙,场中三人心中却是暗暗叫苦,尤未雪这由极动化成极静的玄妙变换,竟然同时无形地化解了他们的攻势,生出一种如若继续施展手上招数对敌的话,必然就是身亡落败之局。 三人虽是心内惊惶,但是手中却是变招不停,根据尤未雪的剑招各自正要施展出新的招式。可是在他们三人将动未动之际,尤未雪却是招式再变,方才那种如若出手则必然落败的感觉又玄妙地袭上了三人的心头。 不到十息的功夫里,三人已然已然试图变换了十数次应对之招,可是每次在他们将动未动之时,尤未雪总是能抢先变招,堵住三人招式的所有去路。 要知道高手过招,都是招式未动,体内内劲先行。可是对上尤未雪此种怪异的打法,几人中除了最开始的辽人将军之外,不但有力使不出,更是因为数次强行打断自身内力的运转流动,终于在内力反噬之下,纷纷喉头一甜,喷出了一口鲜血。 围观的外行人包括王囧在内都是惊诧莫明,在他们看来尤未雪明明没有和两人有过半点接触,但是武功看似极为不弱的两人竟然就这么吐血受伤了?莫非尤未雪真的会仙法不成? “哈哈——”辽人将军的笑声蓦地响起,“想不到天下还有如此神奇的武功,杨某今日真是大开眼界,不过你这奕剑之术对付旁人还可以,在我手里却是别想讨到什么好来!” 辽人将军话音一落,已然向着尤未雪扑了过去,尤未雪优雅地剑锋一转,再次静止不动,犹如仙女玉像般静止在了原地,静待万钧雷霆的袭来! 终于在众人的屏息注目下,辽人将军身体化成的黑影撞入了尤未雪周身三尺之处,两人在电光石火间,交击了百招以上,全是以快打快,凶险处间不容发,辽人将军的手、足、肩、臂、肘、膝等身体的任何一部分都不断地攻向身处暴风中心的尤未雪,可是这些招数却是无一例外地被尤未雪手中的三尺青锋挡了下来。 狂风骤雨的短兵相接之后,辽人将军终于疾退几步跳出战圈,绕着尤未雪一丈距离迅速转动起来。尤未雪也是步法玄妙地在圈心移动身形,每一步都是隐含易理,针对辽人将军的移动而动。辽人将军虽然看起来镇定自若,心中却是叫苦不迭,他之所以绕而不战,一方面是为了恢复适才短兵相接所消耗的功力,一方面也是希望能依赖自己飘忽不定的脚步,抓住对方的可乘之机,使出雷霆杀招。 可是尤未雪的防御之力大大超出了辽人将军的预期,这么绕行下去显然不是办法,辽人将军当下把心一横,一声仰天长啸,再次撞入尤未雪青锋所及之处,发动了最猛烈的进击。 “蓬蓬蓬!”三声巨响后,两人各自犹如断线风筝般往后飘退,虽然两人都是蒙面,看不清脸色如何,但是从摇晃不住的身形来看,都是被对方气劲击破了护体真气。 观战之人都是看地心旌动摇,直到此时才想到要上前帮助自己一方。可是未等众人移步,尤未雪已然原地一个飞旋,秀发轻扬,衣袂翼飞,玉足离地而起,作飞升之姿而去,此等仙姿美态,本应天上才能得见。 一句‘失陪了’的飘渺仙音仍然萦绕在耳,红衣惹火的背影已然投入到漆黑的水中。 看到尤未雪逃走,不等辽人将军吩咐,一阵箭雨就追身而下,可惜除了剪枝激起的波纹之外,却是什么也没有射到。 王囧走到船舷边,看着恢复平静的水面,摇了摇头道:“可惜可惜!” “一击不中便即远遁!果然是狡猾无比的女子!”辽人将军也是站到王囧的身边,面上现出可惜之色。 王囧听得他的声音,随即也是回过神来,行了一礼道:“多谢将军救命之恩!” “我那是什么将军!” “那阁下是...” “漕帮杨川汉!” 第一百七十九章 仙珠下落(第四更) 漕帮? 王囧怔了一下,又是武林中人。当下心中也是不禁暗叹,这武林之中的豪杰英雄果然是多如星辰。 尤未雪的境界远在王囧之上,他是看不破深浅,但是寇冲冠的那掌,王囧则是瞧出几分端倪,差不多就是七品武道家的水平。 而杨川汉能够一掌击退寇冲冠,至少也是中三品的武道家了,六品,五品,甚至是四品?反正现在的王囧是望尘莫及了。 等一下,这人说他叫做杨川汉,这名字怎么有些耳熟啊? 王囧正自思忖,一旁的诸葛嫣已经欣然欢呼道:“你就是大名鼎鼎的杨少侠啊!” “诸葛小姐也听过我的名字?” “当然了,杨少侠威名赫赫,小女子是敬仰已久啊!今日若非有杨少侠神机妙算,出手相助,后果真是不堪设想啊!” 诸葛嫣说到这里,王囧也是想起哪里听过此人的名字,当日在吴家庄的拜师大典,有个江湖客历数成名的江湖人士,其中不就有他的名字嘛! 杨川汉虽然性子豪爽,但却也不是居功之人,听得诸葛嫣的恭维,也是摆手道:“诸葛小姐这就说错了,今日能破灭辽人的今天阴谋,这功劳非是归于杨某,而是另有高明之人指点!” 高明之人? 诸葛嫣兴奋地在船上环顾了一下,雀跃道:“这位高人在哪里,杨少侠可否替我引见。也好让我当面谢谢他的大恩大德啊!” 杨川汉哈哈大笑道:“诸葛小姐所说的高人近在眼前,远在天边。就是你身边这位...黄穹黄先生了!” 什么! 诸葛嫣捏了一下自己的玲珑的耳垂,简直不敢相信听到了什么,嗔目结舌地指着王囧道:“是他?这怎么可能!” 王囧被诸葛嫣如此忽视,面上露出无奈之色,杨川汉哈哈一笑道:“方才这位黄先生不就在辽人面前,细数了他们的阴谋吗?若不是黄先生神目如炬,看破此惊天阴谋,又通知了武林同道前来营救,又何来今日杨某之功呢?” “啊?”诸葛嫣怔怔地看着王囧。似乎还是不信,不过她呆呆傻傻的表情,倒是颇为可爱。 王囧无奈道:“杨少侠说得不错,一开始我就觉得这几人几次三番故意接近与你,十分可疑。但是当时何曾想到他们行动的背后,会有如此精心谋划的圈套。所以起初我也只能找各种借口,跟在你们的的身边,看看这些人到底玩得什么把戏。” 诸葛嫣听到这里,怔了一下道:“你说是因为他们刻意接近我才起的疑心。莫非你认识我吗?” 王囧含糊其辞道:“我曾在明州呆过一段日子,所以识得小姐芳容。” 王囧说见过诸葛嫣。诸葛嫣却是想不起哪里看过这个男子,不过许是他面貌太过平平无奇的关系,所以才会没有什么印象吧。 王囧此时又是继续道:“我也是知道上了那船舱之后,才梳理出了多日的线索,脑中有了一个大概的猜测。但是因为一切都是我的臆断,没有半分证据支持,而当时诸葛小姐又是对尤未雪等人深信不疑,所以不知如何对你说明才好。正好此时发生了那群黑衣人袭杀客船一事,而最后我们有为郭斐所救。这时候我知道机会来了!” “机会?什么机会?” 王囧笑了一声。看了看杨川汉,杨川汉帮着解释道:“诸葛小姐可知那郭斐乃是何人?” 诸葛嫣摇了摇头,她又怎么晓得那面容污垢的破乞丐是哪个,不过看她能调动如此多的高手为他所用,想来也是有些身份。 杨川汉呵呵一笑道:“郭斐乃是她的化名,她的真名叫做郭妃丽。” 郭妃丽? 王囧差点喷血,说实话他还真不知道郭斐的真名。当时在替她疗伤解毒的时候,似乎还以此调笑过一句,想不到真的一语成谶,被自己说中了。 诸葛嫣不知这些细节。依然有些不明所以地道:“郭妃丽?这名字我也未曾听过。杨少侠,小女子初涉江湖,对于天下英雄实在是所知甚少,还请见谅这个。” 杨川汉不以为忤道:“险些忘了诸葛小姐乃是神侯之女,长年养在深宅之中,没有听过郭女侠的名字也属正常...” “等一下,你说什么?郭女侠?你说郭斐是个女的?” 杨川理所当然地道:“这是自然,郭妃丽乃是丐帮帮主郭笑赋之女,当然是个女人了!” 什么! 王囧和诸葛嫣同时瞪大了眼睛,王囧则是惊诧自己再一次一语成谶,不过想想手中能握有打狗棒法的年轻女子,也只有这个解释才算合理了。 王囧对于这个事实有所预见,现在只是被杨川汉证实了而已,而诸葛嫣则是彻底被震惊了。那个曾经调戏吴家庄小姐,又扯了自己的衣服的脏乞丐,竟然是郭笑赋的女儿,这...这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了吧! 杨川汉倒是没有在意两人的失态,而是继续道:“黄先生就是趁在船上和郭女侠碰面之机,将他的猜测全部讲了出来。郭女侠一开始还有些不信,但是因为黄先生的消息非同小可,所以三思之后也是小心印证,直到在这水域附近发现了这么一艘隐秘的辽人船只,才终于知道黄先生所言非虚。” “郭女侠颇有其父之风,当机立断立刻组织了丐帮高手营救诸葛小姐。因为怕会打草惊蛇,所以我们决定先剿灭那艘辽人船只,然后再将计就计,救出小姐。我们这些人也是被郭女侠召集来此,就是为了给辽人船只雷霆一击。务必使其不能纵虎归山。”杨川汉说到这里,也是道,“整件事情的经过就是如此了。所以若非是黄先生运筹帷幄,庙算千里,绝对不会有今日之胜了!” 竟然是这样! 诸葛嫣看了看黄穹,眼神已经是完全不同,这个恶性无状、满嘴胡言的黄穹,竟然摇身变成了智勇无双的高人,而且还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这...这也太让人难以接受了吧! 王囧面对诸葛嫣灼灼的目光,也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只好转移话题道:“杨少侠,黄某也只是耍耍嘴皮子,动手杀敌,驱走尤未雪这等强人的,还是你们的功劳。我只是有些微薄之功罢了。”王囧说到这里,又是道,“不知道郭女侠现在何处,我还想当面谢谢她呢!” 杨川汉叹了一口气道:“在临发动攻击之前,丐帮忽然有绝密消息送到。我当时看郭女侠面色巨变,想来是出了什么十万火急的惊天大事。郭女侠看过消息后。就把主持这次行动之权,交给了在下。呵呵,我陡然肩上背负此等重责,也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幸好现在竟了全功,可以全身而退,总算没有辜负郭女侠的一片信任!” 王囧点了点头,心里也是有些好奇。到底什么事情能让郭斐,不,应该是郭妃丽放下诸葛嫣的事情不管,匆匆临战而去。 应该不会出什么事情吧?王囧对于郭妃丽心中也是有些别样的感觉,所以也不想她遇到不好的事情。 王囧的心思也是多少表露在了脸上,杨川汉见状道:“黄先生不用太过担心,依杨某猜测。可能是和丐帮最近召开的武林大会有关吧!” “丐帮召开了武林大会,在哪里,什么时候,为了什么?”诸葛嫣问出一连串的问题。让王囧也是不知如何说话。 杨川汉见状笑道:“丐帮召开的武林大会就在十日后的苏州城内,今次武林大会的目的就是为了推举以为武林盟主,然后号令武林群雄,辅佐侯爷的北伐大计!” 推选武林盟主! 这六个字仿佛有什么神奇的魔力,一下子就抓住了诸葛嫣的全部心神,不禁喃喃自语道:“我也一定要去!” “你去做什么?还是快些回到侯府,你安安全全的,才是对北伐最大的帮主!” 你!诸葛嫣听了黄穹之言,也是气恼不已,但从今次之险来看,黄穹说得也非是虚言,所以气鼓鼓地不再说话,心里却是想着怎么才能自保无虞又去共襄这武林盛会。 王囧不想诸葛嫣去,但是杨川汉却不知这其中关节,见诸葛嫣颇兴趣,也是道:“其实要论武功声望,郭帮主当选盟主乃是众望所归。只是在前次北伐中,郭帮主在疆场上受了重伤,身子一直不是太好,自觉不能再领导群雄,所以才召开这次的武林大会重新推选盟主。对了,成为新盟主之人,郭帮主还会将丐帮镇帮之宝打狗棒暂借与他,让新帮主能够号令武林群雄呢!” “打狗棒?竟然真的有这般宝物?”王囧听到这里,也是忍不住插了一句。 “这是自然,黄先生可能不太熟知江湖中事,竟然连打狗棒也没听过吗?打狗棒不仅是丐帮帮主的象征,而且棒上镶着的珠子,传说还是能破空而去的仙家之物呢!” 杨川汉一句介绍似的平淡之语,彻底在王囧心里炸了开来。 破空而去的珠子!仙家之物! 莫非...是那破空珠吗?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自己竟然在这里听到了破空珠的下落。 诸葛嫣听到这些武林至宝也是兴奋不已,一下子便忘了什么安全大计,只是叫嚷着道:“这武林大会,我是去定了!” 王囧因为破空珠的关系,立场也是陡转,当下几乎毫不思索,接口便道:“好啊,三小姐,我陪你去!” “谁要你陪!”诸葛嫣撇了撇嘴,忽然她的神情动作都是凝固起来,美目射出雷电般的目光,死死盯着‘黄穹’道,“你叫我什么!” “三小姐啊!” 哎呦—— 一记声嘶力竭的惨叫回荡在广阔的水面,还有杨川汉等一众武林好汉,看着一男一女追逐在甲板之上。 (第四卷完) (明天争取来个两万字爆发,各位多多支持啊!) 第一百八十章 三教九流聚苏州(第一更) 十月底的天气已经是颇为冷清,但是此刻苏州城内却是红火异常。不仅街市里人头攒攒,各家客栈酒肆也已经爆满。 往年即便是最年的青楼花会召开之时,也未有此等景象。但是行走在苏州城之人,却是见怪不了。因为他们都知道近日在苏州城内,将有两场盛会。 一场是为了迎接西域第一舞妓慕容缇娜的花会,慕容缇娜虽从未涉足江南,但艳名早就飘过了长江,而且大夏朝也是升平已久,百姓安逸寻乐者众多,所以一听此讯,不知多少文人墨客、风流才子,都是齐集苏州,只为一睹慕容大家的仙颜。 至于另一场盛会,吸引的人只怕比花会更盛,那就是丐帮召开的为了推选新一届武林盟主的武林大会了。武林盟主郭笑赋旧伤缠身,又正值大夏北伐灭国之战,武林自然不能群龙无首,所以才有此次大会的召开。这样的盛会百年也难得一遇,光从街上行走的武林人士来看,就知道意义有多非凡了。 所以苏州城内一时之间也是文人与侠客汇集,书生与武夫共行,正可谓是三教九流聚苏州,到也称得上是一处奇景了。 不过人多归人多,大夏朝也是为此做足了准备,其中就有神侯府九幽密探层层监控,务必不使出了一点岔子。毕竟北伐在即,苏州城又是人居大城,若是有什么意外发生,都是了不得的大事。当然朝廷和侯府的力量。都是春风化雨于无声无息之间,所以这些事情,寻常百姓是感受不到的。 就是在这样的苏州城内,从城门口进来了一男一女,他们都是遮掩着低低的帽檐,好似不愿让别人看了容颜。 那女的进城之后似乎看到什么都是新鲜,此处留恋,那里往返,简直是如鱼得水,不亦乐乎。那男的虽然劝了几次。却均是无用,最后还是到了午饭时分,方才拉了那女子进了一家客栈内休憩。 进到客栈之后,里面人气还挺旺。因为人太多,也没有小二及时上来招呼,所以两人随便寻了一个座位坐得下来,人还没坐停当,各式各样的江湖秘闻就涌进了两人的耳朵。 有听得客栈中一个瘦脸汉子说道:“乖乖,那个杨川汉。果然是厉害,竟然击败了八思巴的弟子。还从万人中救出了诸葛嫣小姐,真真是令人佩服啊。” 刚坐下的那对男女听了这句话,耳朵都是直了起来。 再听另一个眉间一处刀疤的家伙道:“杨少侠不愧是江湖的后起之秀,不仅一身是胆,而且武艺高强,真可比得上万人中取上将首级的赵子龙了!” 此人话音刚落,又有一人扯着嗓子道:“这真是英雄救美,当的是一段佳话。你们说诸葛小姐,会不会因为救命之人。芳心默许给了杨少侠啊!” 这人刚发表了意见,另一人又是道:“诸葛小姐乃是金枝玉叶,比起大夏朝的公主来还要尊贵三分,怎么可能下嫁给一个江湖汉呢?” 因为在座之人大多都是江湖中人,虽然此言说得是实话,但还是惹起了在场之人的不满,只听一人语带不满地道:“有什么不配的。王候将相,宁有种乎,英雄美人,正是绝配。想我朝太祖。不也是乞丐出身吗?” 此人的言语引起了众人的共鸣,纷纷应承道:“对对,此言说得大有道理!只要英雄了得,哪管什么出身啊!” 一时之间在座的江湖人忽然兴高采烈起来,斟酒的斟酒,痛饮的痛饮,竟然掀起了一股不小的热闹气氛。 最近才坐进来的那对男女却是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只见那女子撇了撇嘴,似乎有些不喜,对面的男做了一个安抚的手势,轻声道:“流言蜚语,本就当不得真,听听当成玩笑话就是了!” 女子闻言这才埋头喝茶,收起了脸上的些许不岔之色。 可正所谓树欲静而风不止,女子方才消了火气,那些江湖人因为说到了开心处,却还揪着诸葛嫣的话题不肯放。 其实这些人的心里也不难揣摩,江湖人虽然看着风光,但真要论起来,其实身份地位还是属于下三流,一般的贤良人家招婿,也不愿在武夫里挑选,更遑论是高高在上的神侯之女了。 但世事往往如此,越是不可能的事,越能激起人的幻想。 果然只听一人又是道:“听说那诸葛小姐不仅身份尊贵,样貌也是若比天线,若是真因今次这事嫁了杨少侠,他可真真是三生修来的福气啊!” “没错没错!我就是明州府人氏,你们都知道侯府老宅就在明州城内吧。我就远远见过一眼诸葛小姐,那样貌真是赛比西施,那身段真是堪比扶柳,那胸...哎,不说不说,积点口德,要是她真成了杨少侠的夫人,省得杨少侠来找我麻烦啦。哈哈——” 这人嘴里说着不说,面上却是得意的紧,果然别人听他见过诸葛嫣的仙颜,就有不少人上来敬酒推杯,一定要让他再多说一些。 那人被众人推举着灌了三口黄汤,兴致更高,当下又是道:“你等知道诸葛小姐的闺名是何吗?呵呵,今日高兴,我就告诉你们罢了。诸葛小姐,单名一个‘嫣’字,姹紫嫣红总是春,诸葛嫣小姐的姿容性情,你们就自个儿去想吧。哈哈——” 众人闻言又是发出一声哄笑,甚至还带了几分猥琐之意。 那本就听得有些不满的女子,粉拳握紧,几乎就要当场暴起,一旁的男子连忙伸手将其按住,轻语道:“非礼勿听,只当是玩笑罢了。” “这还能说是玩笑嘛?”女子这次好似动了真火去,却是不肯听劝。依然有起来要怒责众人之意。 就在此时,一个声音穿透了众人的笑声,道:“你们莫要再痴心妄想了。杨少侠虽然是江湖中少有的俊杰,但诸葛小姐,早已经有了良配。所以决计是不可能对杨少侠动心的。” “什么?” “此言当真!” ... 这人的言语,无疑引爆了一颗深水的炸弹,一下就掀起了众人新一轮的热潮。 只见说话者是一个山羊胡子之人,他先是咳嗽了一声,见得众人的目光都是聚拢到自己的身上,方才慢条斯理地道:“我百晓生说话岂有作假之理。” “百晓生?”只听不少人惊呼道。“莫非是号称武林之事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的百晓生吗?” 那人颔首道:“正是区区在下!” “原来先生也是在此,我等真是失敬,我等敬先生一杯!” 武林人士的规矩很足,对于成名或者辈分高的,都要敬酒以示礼节。 待得百晓生将酒喝完,才有人出口问道:“先生方才言到那诸葛小姐已经有了心上人。我们当然不敢怀疑先生之言,只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可否说出来让众人知晓呢?” 百晓生道:“本来此事涉及他人隐私,倒是不便说出。但是既然今日众位盛意拳拳,我也不好扫了大家的兴致。便拣选一二无伤大雅之事,说与你们听就是了!” “先生快讲!先生快讲!” 百晓生清了一下喉咙道:“要说这诸葛小姐的心上人。当真是英雄了得。此人年纪轻轻,却已经是先天境界的高手,而且通晓多种武艺,诸葛侯府的八卦铜壁掌,令人闻风丧胆的天山折梅手,都是练得精通非常。不仅如此,此人的暗器和轻功也有其独到之处。端的是十八门功夫,样样皆精!” 江湖人都不是好性子的人,百晓生说到这里。便有人忍不住插话道:“先生,你说这人武功如何如何了得,可是杨少侠也是年轻有为,不到二十五岁,便已经先天五品的高手。难道你说的那人再强,还能强过杨少侠吗?” 众人闻言,纷纷附和那江湖人。显然都是把自己代入了杨川汉的角色,只希望能将百晓生口中的人比下去,好把诸葛嫣的芳心赢过来一般。 那桌一直不怎么说话的男女,反应则是不同。女子面色比起方才更加难看,男子则是有些讪讪,最中还嘟囔了一句,“这杨川汉竟然是先天五品,怪不得能一掌制服先天七品的寇冲冠了!” 百晓生等到众人的声音小了一些,方才继续道:“若单论武功,此人比起杨少侠,可能还略有不及。但是试想诸葛小姐,乃是神侯之女,神侯门下桃李遍天下,什么良材美玉没有见过,眼界自然是极高的。此人能令诸葛小姐另有相看,当然是有别的好处了。” “先生快说,莫要吊我们胃口了!” “先生说的好处,是不是‘长处’啊!哈哈——” ... 百晓生压下众人的声音,道:“你等休要胡言,诸葛小姐金枝玉叶,诸葛神侯国之栋梁,岂能如此言语。” “是极是极!”众人纷纷点头,显然诸葛神侯在大夏朝百姓之中威望,是何等惊人。那说出猥亵之语者,也是表情讷讷,接连自罚了三杯,辩称自己乃是酒后失言。 这段风波过去之后,百晓生终于得以继续方才的话题,只听他道:“此人能得诸葛小姐青睐,有两样过人之处。其一,就是他有过人之智,能够庙算千里,让百般阴谋诡计无所遁形。其二,他有忠义之心,为了诸葛小姐不惜舍生忘死,长年随伺,千里相伴,化解了无数针对这位玉女的明枪暗箭!” “先生,有这么邪乎吗?你倒是说说他怎么有过人之智,又怎么忠义无双了啊!” 百晓生面色一整道:“这还要从前些日子,明州城内,神侯府和青龙会的一场大战说起。神侯府的威名不用多提,而青龙会的恶名也是昭著。他们为何在明州府争斗,此点不足于你们道,但是你们只要知道,为了这场争斗,青龙会动用了不下百名高手,其中先天武道家更有三十几人之多,而且还由组织内排名第三的二月堂堂主“惊蛰”指挥,就知道当日明州府内是如何得腥风血雨了。” 百晓生说到这里,简略地讲了一下明州城当日的争斗,其中有三日之咒,也揭露了四大名捕的真实身份,更把当日惊蛰如何假死而后真亡的过程说出了七七八八。众人一时之间,听的是心旌摇曳,连呼吸声都是几不可闻。 待得百晓生讲完之后,有人才开口问道:“先生,这场大战我们都是略有耳闻,不过都不及先生讲得仔细。只是这些都关那诸葛小姐的心上人什么事呢?” 百晓生道:“怎么不关他的事情。你们知道是谁破了三日之咒,是谁看穿了惊蛰的假死之计吗?” “难道就是此人!” 百晓生点了点头:“正是!” 众人纷纷哗然道:“此人能够看穿如此诡谲的阴谋,确实当得上是智谋过人之语了。” 百晓生也是道:“你们说的不错。但是他的功劳却远不仅如此,不止是在明州一站中大放异彩,就连方才你们谈论的辽人诱劫诸葛小姐一事上,看穿辽人阴谋,一路替诸葛小姐化解危难,又通知郭妃丽女侠和杨川汉少侠发动了最后一击。连杨少侠自己也曾言,若是没有此人,诸葛小姐在就被劫去了北地,也就没有你们所说的英雄救美的佳话了。” 嘶—— 百晓生说完这段,众人更是纷纷倒吸冷气,有人大声言道:“这么说来,此人才是真正救美的英雄了。若先生所言是真,的确是当得上智谋过人,忠义无双八字了!” “先生,此人如此了得,能得诸葛小姐青睐,我等也是甘心了,只是不知他究竟是何方神圣。我等怎么未曾听过江湖中出了这么一位高人呢?” 百晓生见到众人均是露出好奇之色,手中折扇一击桌子,盖棺论定道:“古有关云长千里走单骑,护兄嫂,过五关,斩六将。今日此人万里勤女主,缚青龙,破辽人,定风波,他就是诸葛侯府老宅管家,自称一朵梨花压海棠的...王囧是也!” 嘶—— 没待得众人再次吸完一口冷气,忽然一声重重地拍桌声响了起来,随即只见一人长身而起脆声怒喝道:“放屁!” 第一百八十一章 武林英雄帖(第二更) 随着这一声暴喝,本来闹哄哄的客栈,顿时沉寂下来,众人纷纷循声去看,只见说话者是个年轻女子,只是带着有纱巾的草帽,看不清到底是个什么相貌。 不过这女子是个样貌并不重要,关键的是她竟然敢说百晓生之语是放屁,这简直就是扫了在场所有人的面子。 当时百晓生的脸就阴沉了下来,更有几个性子鲁莽冲动的,已经起身慢慢走了过来。 “误会——误会——真是误会!” 就在气氛一触即发之际,忽然不知从哪里冒出一个声音,旋即走到了场子中间,只见此人衣衫普通,宽厚的嘴唇,再加外翻的鼻孔,样貌更是不敢恭维。若是彼时也有吊丝这个名词,送与此人倒是最最合适不过了! “误会,误会!”此人走到那女子和几个逼上前的江湖汉中间,呵呵笑道,“方才是俺放了一个屁,倒是熏着这位娘子了。真真是不好意思啊!” 众人以为这家伙会说出什么惊天之语来,最后竟然是这么一句,当下轰的一声笑了开来,大堂里的气氛也是顿然变得轻松起来。 本来面色不好看的百晓生也是折扇一摇,有些鄙夷地道:“难登大雅之堂,真是臭不可闻,粗鄙不堪!” 百晓生如此说了,几个替其出头的江湖汉子也没了发飙的立场,但是他们已经踏出了这一步,没有一个台阶也不好退回去。正自犹豫间,那女子同桌的男子也是站起来,好言好语道:“都是一场误会,倒是惊到了诸位,我替她赔罪,我替他赔罪!” 此人满口的道歉赔罪,也不知道是替同桌的女子道歉,还是替那放屁的男子赔罪,末了他又是吆喝了一声道:“小二哥,替在场的每位英雄再上一碗好酒。我请客!” 此语一出,当下就博了一个满堂彩,不快的气氛早就一扫而空,当下又是恢复了其乐融融的场面,而那几个江湖汉也是识相地踩着台阶退了回去。 好不容易化解了一场麻烦之后,那男子也是额头冒汗,扯下那遮着面容的帽檐,用袖子擦拭了一下。 方才还有几人注意这对遮掩面容的男女,心里揣测是否是什么要紧人物。但是此刻偷眼望去,不过是中人之姿。当下也别过头去不再理会,只当他们是古怪的过路人。 这旁人眼中无甚稀奇的男子正在擦汗,一旁却是有人靠了过来,道:“这位兄台,今日出门恰巧漏带了钱袋,可否也请我吃一碗酒呢?” 擦汗的男子抬首一看,发现说话者正是不惜自污,而替同伴解围者,虽然心中有些鄙薄此人的言语和样貌。但好歹别人也是帮了自己一把,所以也是挤出几分笑意道:“相请不如偶遇,还请坐下就是!” 那人倒也不客气,抱拳便坐了下来,自顾自得便给自己斟上了一碗,咕噜咕噜灌下。此人饮完了酒后,抹了一下湿润的嘴角。又是道:“有酒无菜,到时可惜!” 怎么沾惹了这么一个货色,男子有些无奈,只好吩咐小二再上几个好菜。 “哦!这怎么好意思啊!”那相貌粗鄙的男子。还做出受宠若惊的模样,连连道,“方才只是随意感慨了一句,倒叫先生破费。”这人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又是自来熟地道,“两位想来不是江湖中人吧。” 那女的心里厌烦,不去答他,男的接口道:“我等只是赶路的,往年也远远见过一些英雄,却是不意在此地遇上如此之多的大人物!” 那相貌粗鄙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道:“这就对了。你们不是江湖中人,不知道江湖中人的脾性,听风就是雨,说一变成三,而且言语...嘿嘿,比俺长得还要粗鄙,你们听不惯也是正常的事情。不过我劝这位大妹子一句,出门在外万事难,性子少些冲动总是没错的。” 大妹子! 那女子纱巾下的脸腾地红了起来,勉强按捺住的火气又要升腾上来,对面的男子立刻道:“这位兄台教训的是,小生受教,小生受教。” 那样貌粗鄙者又是饮了一碗酒,道:“呵呵,这些也是浅薄的江湖经验,大家投缘,也就随意说说,你们听过就是了。嘿嘿,其实世上最毒的是什么,就是人言啊!正所谓三人成虎,人言可畏,有时候一句谣言蜚语,就能让忠臣失了性命,女子坏了名节。俺以前也是最讨厌那些听风就是雨,还要加三分之辈,不过听得多了,也就惯了,现在即便有人在我面前说,自己未过门的娘子红杏出墙,我也是一笑了之罢了。” 那人还在侃侃而谈,女子却是气的眼睛也红了起来,其实也不怪她会有如此反应,因为此女不是别个,正是方才客栈之中的议论对象——神侯之女诸葛嫣了。 而他对面这位男子,不问可知,就是新晋的智慧过人、忠义无双的王囧是也。对了,从今日开始,他的头顶可能还会再多一个名号,那就是神侯之女的心上人了... 试问以诸葛嫣的性子,听到旁人将其如此编排,还恬不知耻地把王囧这小贼说成是自己的心上人,哪里有不火冒三丈的道理。若不是经历了辽人诱劫之后,这位大小姐的性子已经有所收敛,此时此刻,恐怕能把这客栈拆了。 王囧倒是对这些人的议论无甚气愤,反正说的都是自己的事迹,那些夸大之处连自己也听着脸红,当他听到自己是诸葛嫣心上人那段时,说句实话,还想叫声彩呢。不过这些当然不能让诸葛嫣知道,所以此刻的他就作出苦大仇深的样子道:“哎,最毒是人言。这位兄台说的真好。对于这些流言,任其吹过耳边就好,若是当了真,又一时没忍住,只怕误了大事啊!” 王囧此言一出,诸葛嫣的怒火倒是迅速小了下来,原因就在王囧说的最后一句。 没错,两人告别杨川汉后,就决定来苏州参加武林大会,不过一路上还是战战兢兢。生恐会有一批人冒出来,以诸葛万代之名将诸葛嫣接回去。幸运的是,一切竟然都没有发生,这一路上走的是顺顺利利,甚至连一个蟊贼也是没有遇上。 两人合计了一下,也是觉得有些匪夷所思,毕竟诸葛嫣差点卷入了这么大的乱子,身为手眼通天的神侯,怎么会一点反应也没有呢?两人思量不出原因。最后只能不了了之,但还是约定了要低调行事。在武林大会之前,尽量避开一切麻烦和漩涡。若再闹出什么麻烦来,恐怕神侯就真的要将两人锁拿回去了。 正因如此,两人也是聊胜于无地给自己戴上了帽子。 那吊丝男当然不知道两人的心思,正好酒菜奉了上来,便毫不客气地吃喝起来。看其不雅的吃相,那像是一顿没吃的人。王囧心里暗道,此人推说今日没带钱袋,定然也是虚言吧。 等到那人吃过一阵。又是打了一个饱嗝,方才对着王囧谢道:“今日一饭之恩,必定铭感肺腑,将来到了我的宅子,我定要请你吃一回大席面!” 吊丝男用手比了一个很大的圆形,后来又觉得似乎不够大,就比了一个更大的。 王囧看了也是暗暗好笑。这席面莫说是吃饭,就是打擂台也是够了。不过说起打擂台,王囧倒是思忖起了武林大会的事情,看了看面前这个白饭男。心中也是一动,便道:“多谢这位兄台的好意,我观兄台言语举止,颇有大...将之风,莫非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好汉英雄,专门冲着那武林大会而去的吗?” 吊丝男怔了一下,面露向往之色道:“既然来了苏州,这武林大会必定是要去的。比武夺帅,胜者为王。凡是男儿好汉,又有哪个能不心动热血呢?”吊丝男说道激动处,也是豪情百丈但是随即却是叹了一口气道,“哎——” 见此人无缘无故的叹气,王囧也是讶异,不由问道:“兄台好端端的叹气做什么?” 那人摇了摇头,又是皱了皱眉,不禁唏嘘地道:“兄台你不是武林中人,所以有所不知。那武林大会不是要选武林盟主嘛?那武林盟主不是一定要赢下擂台嘛?只是这擂台却不是每个人都能去得的!” “哦?还有这个说法?”王囧和诸葛嫣对视一眼,心里也是生出了兴趣。 “当然是这样,你想啊。这天下多少武林人物,就说这苏州城里的只怕也有成万上千,若是人人都能上去打擂台,争盟主,只怕打个半年也争不出个结果,到时候莫说黄花菜凉了,只怕北伐也是打完了。那还要这个武林盟主做什么!” 王囧点了点头,道:“兄台所言甚是。”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今次武林大会之前,由那些高门大派的成名英雄,圈定了一百二十八名候选者,并且给他们发了武林英雄帖,唯有这些持有帖子之人,才能上擂比武。你说啊,一百二十八人,如何能涵盖得了天下英雄,远的不说,就像我这般隐世高手,不就生生失了一个大好机会嘛!” 王囧听到这里差点喷血,没见过脸皮这般厚的!王囧还是差点喷血,诸葛嫣则是直接把茶水喷了出来。 那人见了却无甚感觉,还在自顾自道:“其实我想去打擂台,倒不是为了扬名,只是想成了盟主之后,率领群雄厮杀疆场而已。可惜我的一颗建功之心,还有文武之才,却是毫无用武之地,想想便让人灰心丧气!” 王囧听到这里,都不知道说些什么了,暗道自己怎么就遇上这么一个极品,当下也只能没话找话地道:“兄台怀才不遇,当真是可惜。” 那人听了仿佛遇到了知音人一般,好似真信了王囧之言,拍了一下桌子道:“那武林大会忒也小气,只发了一百二十八份帖子,真真是太不公平!” 王囧想起武林大会就是郭妃鹂的丐帮办得,他对这个女子因为误会,几次三番有了不寻常的亲近,所以心中也是有种莫名的情愫,所以便道:“许是召开武林大会者也有自己苦衷吧。兄台你想啊,毕竟此次打擂不是为了比谁的武功最强,而是要选出一个可以号令群雄的盟主。这个盟主除了武功好,必定还要名气够大,手里最好还有一点势力,否则怎么能镇得住三山五岳而来的英雄呢。到时候选了一个大家不熟悉的人,即便这人武功再高,到时候一呼而无人应诺,号令又是不通,还怎么辅佐北伐大战啊!” 吊丝男听到这里,目光有些讶异地看了王囧几眼,随后露出刮目相看之色道:“想不到兄台非是江湖中人,却能说出这么一番有见识的话来,真真是让人敬佩啊!来来,就为兄台这番见解,你我干上一杯!” 王囧哭笑不得地举杯正要和对面这怪人喝过,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却是制住了两人的动作,下一刻两名衣衫褴褛的男子,闯入了这客栈之中。 在场的武林人物都是怔怔看着两人,却是没有一人感大声言语,原因无他,只因这两名乞丐身上竟然背着七个米袋,这可是丐帮的七袋长老高手啊。 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才会让两名七袋长老匆匆到了此地呢? 就在众人心中犹疑不定之际,最后却是见那两位长老,径直奔到了王囧等人所在的一桌,随后躬身道:“不知哪位是黄穹,黄先生!” 呃!王囧怔了一下,点头道:“我就是!” 那丐帮长老看了王囧一眼,神色也是变得恭敬起来,随后从袖子里摸出一物,奉到王囧面前道:“代帮主有命,将此物交予黄先生,还请先生务必届时抽出时间,拨冗赴会!” 王囧定睛去看那件物事,顿时震在了当场,一旁的吊丝男很好解释了王囧震惊的原因,只听他怪声怪气地吆喝了一句。 “哎呦,我的妈啊。是武林英雄帖!” 第一百八十二章 真看不透你啊(第三更)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到了王囧的身上。 武林英雄帖?这人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人物? 不会是开玩笑吧! 不过这个心思随即一闪,马上又被否定,这帖子是两个丐帮长老送来的,能开玩笑吗? “谢过你们帮主隆情厚谊!黄某定然赴会就是!” 王囧用最快的语速说完这话,一手抢过帖子,一手拉着诸葛嫣,几个纵身起落,便消失在了客栈的窗门之外。 追啊! 别让他走了! 客栈里好似被投入了水滴的油锅一般,顿时沸腾了起来。 ******* 呼——呼—— 深巷里,诸葛嫣和王囧支着大腿,喘着粗气。 两个人整整跑了十八条巷子,才总算是摆脱了那些追逐之人在,这些人为了武林英雄帖,真是太疯狂了! “放开!” 王囧怔了一下,随即才省得诸葛嫣是说话,先是装傻充愣了一下,见到这位大小姐有发飙的意思,才连忙松开拉着诸葛嫣的手。 诸葛嫣的妙目横了王囧一眼,没好气地道:“快点如实交代!你和那郭妃鹂到底是和关系?她为什么要巴巴地给你送帖子来!” 来苏州的一路上,诸葛嫣可是没少纠缠这个问题,王囧一直活在她的眼皮底下,却不声不响结识了这么多不清不楚的女子,为了凌珊。她也要好好问问清楚! 王囧头痛地道,怎么又来!正思忖着如何岔开话题,忽然如从天降般,从巷子里闪过一个人影,诸葛嫣和王囧定神一看,哭笑不得地发现,竟然是那个吊丝蹭饭男。 “你这人真不够意思,偷溜这样的事情,竟然也不带打个招呼的!”那人一边按着大腿喘着粗气,一边指着王囧道。 王囧上前一步无奈道:“当时的情况。兄台也是目睹,可谓是群情汹涌,我若是再走慢一步,身上还能有一块全的吗?” 那人看了王囧一眼,点了点头,又是摇了摇头。 王囧不明其意,对方已经自己解释了起来:“像我这等一表人才、满腹经纶、神功盖世者,偏偏是无人问津,神女无意。而黄兄弟则是左右逢源。左拥右抱,武林英雄帖还能送到你的面前。真真是天道不公。天妒英才啊!” 王囧听着对方讲成语乱用一气,也不知道如何回应,只得道:“兄台之才,如锥在囊中,必然有锋芒毕露的一天。只不过蛟龙未遇风云,千里马未逢伯乐罢了!” 那人闻言眼睛一亮道:“黄兄就可以做我的风云和伯乐啊!” 王囧一怔,有些不解其意地道:“兄台此言何意?” “黄兄弟你不知吗?每一张英雄帖都能供两人使用,一个名额给持英雄帖的本人,另外一个名额则是由持帖之人选定。黄兄若真是有意。就推选我一道参加武林大会吧!” 王囧是第一次听到还有这个规矩,当时拿到帖子之后,王囧走得甚急,倒是也没听送帖的丐帮之人多说,现在听这吊丝男言之凿凿,似乎真有其事才对。 只是这张帖子明显是郭妃鹂信任自己而送的,自己又怎能轻易推选一个萍水相逢之人。更何况此人还是这等做派和模样... 王囧思虑至此,自然是有些不愿,但是对方又把话说到这里,表情也满是期盼。王囧只得如实道:“我与兄台只是萍水相逢,连个名字也是不知,这...” 那人却好像听不懂王囧的话中之意,当下便道:“我的名字叫李泰,桃李满天下的李,国泰安顺的泰,现在你知道我的名字了,我们又是一见如故,而且黄兄也是知道我的本事,现在可以推荐我了吧?” 王囧闻言都不知如何回应,后边的诸葛嫣早就不耐烦此人,脆声道:“武林大会英雄帖只得两百余个名额,你也要,别人也想要,我们凭什么就把这么宝贵的名额给了你?” 李泰怔怔地看了诸葛嫣一眼,道:“因为我有才啊!” 噗嗤!诸葛嫣嗤笑一声,道:“你把自己夸得天花乱坠,我还说自己是天女下凡呢。一家之言何以足信,他要把名额给你,还不如给我呢!” “有眼不识金镶玉!有眼不识金镶玉啊!”李泰闻言连连摇头,一副不被人赏识的委屈模样。 王囧见此情况,也是趁机道:“李兄,你贸然要我将这名额给你,的确是有些让我为难,不如...” “不如我拿东西和你换!” 王囧的拒绝之言刚说到一半,却是冷不防李泰冒出了这么一句。 在王囧还在怔神的时候,诸葛嫣已经揶揄道:“你连一顿饭都要我们请客,能拿什么东西和我们换这英雄帖的名额!” 李泰眼珠子一转,从袖子拿出一件物事,道:“我也用帖子来换!” 诸葛嫣定睛一看,发现李泰手里还真拿出了一张帖子,红底金字的倒是喜气地很,当下忍不住捧腹大笑道:“哈哈——,你这是从来顺来的喜帖,凭这个就想拿来换我们的英雄帖吗?” 李泰不服气地着急道:“黄兄,我这可不是平常的帖子。你听过慕容大家的花会吗?我这张帖子就是花会的请帖!” 慕容大家?花会? 王囧怔了一下道:“李兄说的是西域名妓慕容缇娜的花会吗?” “正是!”李泰的腰板顿时也直了不少,随即见到一旁的诸葛嫣似乎有些不解,又是解释道,“这慕容大家乃是天下闻名的歌艺大家,非是一般风尘女子。今次慕容大家南来,将会在大夏境内上演数场,而苏州就是这第一站,除了考虑路线之外,也有为一月之后在京城中的花会演练之意,届时京中贵人都会共相与会,连皇上也是惊动了呢。苏州城里,人山人海,倒是有一半,可以说是为了这花会而来的!” 王囧见一旁的诸葛嫣不说话,马上正色道:“李兄,你却是看错我等了。这些风月之事,我王某人,一向是不喜的。所以这换帖...” “等一下!”诸葛嫣打断了王囧表里不一,装腔作势的言语,对着李泰道:“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这花会帖子是真的?我听巷口街闻,这帖子已经炒到了十万两银子一张。不是我以貌取人,只是你全身上下的行头全卖了也不值几个铜钱,怎么可能会有价值万金的帖子呢!” 李泰面上露出委屈之色道:“想我当日也是鲜衣怒马下苏州,就是把全副家当都换了这帖子,才沦落到这个地步啊!” 诸葛嫣闻言还是不信,王囧在一旁道:“三小姐,反正我们也不去那等地方,你问这些做什么呢?” “去!谁说不去!那花会的帖子既然要值十万两银子一张,里面必定又是好玩又是好看,我怎么不去了!” 王囧闻言顿时傻眼,“三小姐,那等地方都是烟花风月,能有什么好看的...” “美女啊!慕容缇娜艳名天下,这样的美女过门而不看,岂不是暴遣天物吗?”诸葛嫣说到这里,又是声音一变道,“你也想去的,是不是,不要在我面前演戏了!” 王囧面色讪讪地不再说话,诸葛嫣娇哼了一声,不去看他,又是对着李泰道:“你是个什么说法,要我们如何相信你手里的帖子是真的啊!” 李泰举手向天道:“我可以发誓啊,我李泰若是有半句虚言,就让我粉身碎骨...”李泰说到一半,忽然停了下来,诸葛嫣秀眉一蹙道,“说啊,怎么不说了。果然是假的啊!” 李泰将头摇得如同拨浪鼓一般,“小姐你误会了,这帖子确实是真的。只是我想到我根本不用发誓,花会就在今晚,我到时把你们带进去不就结了吗?” 诸葛嫣听对方这么一说,和王囧对视一眼,心里均是道,此人手里的帖子莫非还真不是假的? 李泰不知两人想法,小意地道:“两位考虑的如何了,这笔买卖你们先收货,再付钱,稳赚不赔的啊!” 诸葛嫣清了一下喉咙,道:“姑且算你这帖子是真的,但我们也没说一定要和你换啊!你方才说今晚要带我们进去,是不是这帖子不限名额,所以根本就不值钱啊!” 李泰大呼冤枉道:“这位小姐你有所不知,这帖子只限一人名额而已。只是参加花会者非富即贵,大多都会携带随从,所以每张帖子除了持帖人之外,还能跟进去两人!” 竟然是这样! 诸葛嫣点了点头,对着李泰喝道:“不行!” 李泰闻言满脸都是失望之色,丧气地道:“小姐,我真的是国家栋梁,想上疆场厮杀,你就好心好意,成全了我的一片报国之心吧!” 诸葛嫣闻言噗嗤娇笑一声道:“我有说过不和你换了吗?” 啊?王囧闻言也是搞不清诸葛嫣的心意起来,这位大小姐究竟又是什么神逻辑,怎么一会儿一个说法啊。 正在王囧和李泰大眼瞪小眼,莫衷一是之际,诸葛嫣方才好整以暇的道:“这帖子我们换了。” “那你怎么又说不行呢?” “我说的不行,是指今次去花会,不是我们两个跟着你去。而是我来做这非富即贵的持帖之人,你们两个来做我的随从!” 啊—— 听到诸葛嫣如此说,王囧抚了一下额头,心里暗道,三小姐,我果然是看不透你啊! 第一百八十三章 慕容缇娜(第四更) 花会的举办之地自然是在青楼楚馆,大夏立国以来,虽然边疆战事时有发生,但是境内腹地也是从未经历过什么大的战火,这江南之地更是几百年没有动过刀戈,所以人们的生活安耽以极,正所谓饱暖思淫欲,在此环境背景之下,也是催生了风月烟花这一行当。 就拿明州府来说,大小青楼勾栏就有十几处之多,这其中还不算一些路边野店。 明州尚且如此,苏州作为天下闻名的诗文花都,更是处处花街柳巷,城中最好的地段也是十之七八被青楼占了去,而这次慕容缇娜芳踪驻跸之地就在苏州最大的楚馆香雪楼内。 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之所以得居此名,乃是因为其候园里栽种了数百梅花,每逢冬来腊月,便成了众人闻香赏花的最好去处,不过到底那些文人雅士闻的是什么香,赏的又是哪种花,也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最近因为长时间在生死边缘徘徊,早将男女之事看得极淡的王囧,本来没有多少猎艳的心思,可等他到了香雪楼之后,却也是忍不住心中感叹,这香雪楼确实不是一般青楼伎馆可比,布局装点无不巧夺心思、美轮美奂,让王囧这等自以为心如止水之人,也忍不住生出一探这红房绿瓦、粉色纱幔之后的美人香闺。 不过此刻的王囧和李泰都是下人装扮,而走在前面,鲜衣怒马。摇着折扇佩着香囊的主子,自然是男扮女装的诸葛嫣了。 这位大小姐也不知是从小受的什么教育,身为一个女儿家来此亵玩女子之地,竟然没有半点心理障碍,心情之雀跃甚至远超了王囧和李泰。要不是两人拉着,只怕她已经随着门口揽客的庸脂俗粉去了。 门口的护院见到这样做派的公子,一下子就被诸葛嫣自然流露的贵人气质给压服了,得知几人乃是来赴慕容大家的花会,眼睛更是放亮,小心翼翼地在前面引路。领着两人往花会的主会场而去。 诸葛嫣带着两人安之若素,随着那护院前行,等到穿过一个乱花迷眼的庭院之后,两人便来到了一座七层楼的建筑所在。 在建筑的门楣上挂着一幅牌匾,龙飞凤舞写着三个大字,天香阁! 据说引路的护院介绍,这天香阁乃是最大的歌舞中心所在,乃是专门为了歌舞伎的表演设计建筑,每层的布置都各有特色。楼高七层,古色古香。称得上是雕栏玉砌成就。 几人刚刚来到天香楼门口,只听得丝竹之声不绝于耳,间或有鼓掌之声。一位老鸨模样的人已经迎得出来,道:“官人,想上几楼。” 诸葛嫣冷哼一声,一旁引路的护院道:“这几位是去五楼。”五楼乃是今日花会的主场地,那老鸨同样也是眼睛放光道:“那是贵客了,请跟我来。” 诸葛嫣刚要上楼,瞧那引路来此的护院眼中一抹急切。欲言又止,她熟门熟路地掏出一锭元宝,这家伙马上欢喜无限的道:“大官人,上面小的不能再去了,您请吧。” 三人就这么一直随着老鸨拾阶而上,一直来到了五楼门口,一掀珠帘。和其他几楼不一样的是,五楼只有一个大间,上面还有架空的回廊,所以与其说是一层楼。其实却又两层高。 今日的大厅里显然也是做了特别的布置,在大厅的四周桌椅上放满了丰盛的酒菜,倒也几分后世自助餐的意思。在大厅之中,最多的自然是前来赴会的所谓‘风流骚客’,这些人诗文才华有没有,一时之间看不出来,但是看其大多大腹便便的样子,这油水肯定是足的。 其实想来也是,能买得起十万两一张请帖之人,又有哪个不是豪客呢? 除了这些目的无需赘言的‘臭男人’之外,吸引几人眼球的自然是穿插其间的‘香女人’。这些女子个个是体态风流,眼眉含情,随便一人都是可以让常人为之倾心疯狂的美人儿,就似那瑶池仙境七仙女似的。 王囧也算是见惯美女的人,但是此刻见到这些莺莺燕燕,心里也是禁不住暗叹,这香雪楼果然是非同小可,连普通的侍女都是此等姿色,那楼里的红牌,甚至是色压群芳的慕容缇娜,又该是何等的媚骨天成呢? 王囧正自胡思乱想,却是忽然只觉得额头一痛,随即便听到诸葛嫣语气不善地道。 “把你的口水擦干净。让你们跟着本爷,是来流口水看美人的吗?莫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一旁的李泰做了一个爱莫能助的表情,似乎对于王囧一直跟着这么一个主子,也是深表同情得紧。 王囧倒没有太过狗腿,只是道:“三少爷,我岂能是这等贪看女色之人,之所以走神,倒是因为另外一个原因。” “什么原因?” 王囧凑过头去,压低了几分声音道:“三少爷,方才我一直觉得有人在窥视我们,不过感觉有些模糊,所以也是不敢确定,但是在踏进这天香阁后。这种被监视的感觉却是消失了,所以我才觉得有些不妥,思忖着是不是有人一直在跟踪我们。” 诸葛嫣闻言蹙了蹙秀眉,似乎也是为这些事情不胜其烦,末了挥了挥手道:“今朝有酒今朝醉,有花堪折直须折。我们今天是来喝酒看花的,你这人疑神疑鬼,想这么多干什么。本少爷风流倜傥,自然有女子春心荡漾,在旁偷看,这有什么好思忖的呢?” 王囧闻言顿时说不出话来,还想再劝几句诸葛嫣小心为上,忽然只听一个声音传了过来。 “葛公子,葛公子!” 王囧下意识地觉得这声音有些熟悉。但是却没有意识到在叫自己,但是等到一人俏生生地出现在诸葛嫣和自己面前后,王囧才醒悟过来,这人口中的‘葛公子’就是诸葛嫣了。 能把诸葛嫣叫做葛公子的本就不多,眼前此人更算是两人的老熟人,可不就是茶寮一案中,那衣着考究、眉目和善的贵公子吗? 对了!他叫什么来着。 王囧和诸葛嫣面上笑意吟吟,脑中却是不约而同地飞快转动起来,此人好像和那李泰是一个姓,名字是... “嘿嘿。你们该不会忘了我们的主子的名字吧。”一个讨厌的声音说出了两人的小心思,王囧抬眼一看,发现说话者可不就是这‘李公子’背后的小厮,那个万事讲究的鸣芝吗? “鸣芝,休得无礼!葛捕头贵人事忙,就算是忘了我的名字,也是应该。”那李公子倒是脾气如同样貌一般,都是极好的,只听他和声道。“萍水相逢也是有缘,更何况是小别重逢。更是证明我等缘分不浅。反正前次我也不曾问得两位姓名,葛神捕的名讳我也不知,这位先生更是连姓氏都是未问。不如今回我们再认识一次,小生姓李,单名一个‘枚’字。” “小生姓葛,单名一个彦字,这位是我的随从黄穹,还有一个叫做李泰,你们叫他阿黄阿泰便可了!” 嘶——王囧没奈何地叹了一口气。正要去寻那同命相怜的李泰,随即却是发现这厮竟然不知何时,溜得不见了踪影。 “咦?李泰呢?”诸葛嫣也是发现李泰不见了踪迹,心里暗道此人定是被哪个女子勾魂走了,当下也不是太以为意,便道,“李公子也是来看着慕容大家的仙颜吗?果然是风流雅致啊!” 李枚呵呵一笑道:“不过是凑个热闹而已。哪里当得起‘风流雅致’之语。不过葛公子今次而来,也是为了...” 诸葛嫣点了点头,故作神秘地压低声音道:“心照不宣,莫要声张!” “会有危险吗?”李枚的语气也是紧张起来。 诸葛嫣摇了摇头。轻语道:“只是探查情报而已,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李枚闻言这才放下心来。一旁的王囧差点笑喷,这位大小姐,倒是无时无刻不把那六扇门的身份运用到极致啊。 两人又是随意寒暄了几句,然后话题很自然地跑到了今日花会的主人——慕容缇娜的身上。 只听诸葛嫣道:“李公子之前可是见过那位传说中的美人儿吗?” 李枚道:“慕容大家第一次踏足江南,而我也从未去过西域北地,自然是第一次相见。” 诸葛嫣道:“听闻今次花会的门帖就要十万两之巨,李兄就为了一个素未谋面的女子,花费如此之巨,岂不是有些冒险吗?” 李枚笑着道:“葛先生说得极是。其实我也是适逢其会罢了,倒是见到这许多人,只为了这位大家放出的一些风声,就如此疯狂,真真是让人好奇她究竟是怎样的花容月貌,对得起这十万两一张的请帖了?” 诸葛嫣闻言也是大以为然地道:“李公子说的在理。男人一听到美色,平日再机智的人,也昏了头脑,真真是可怜之极!” 李枚道:“没错,再美的女子也不就是一张嘴巴两只眼,难道还能多出一张嘴来吗?” “哈哈,这就不是美人儿,而是怪物了!” 王囧在一旁听着,心里泛起古怪的感觉,这两人口气怎么好似对慕容缇娜有些酸意,好像有些嫉妒男子对慕容缇娜如此疯狂一般,诸葛嫣是女子还算可以理解,怎么那李公子... 莫非—— 王囧下一刻心里也是咯噔一下,这李公子竟然也是一个没有...喉结的! 王囧正在为自己发现的大秘密惊讶不已,此时忽然只听大厅中的人都是喧闹起来,王囧四下一看,原来众人都是抬起了脖子向上看着回廊。 王囧也是顺着众人的目光看去,只见一名清秀的美婢由回廊一扇门内盈盈出现,向着众人施礼道:“有劳诸位贵客久等了,小姐为了迎接诸位贵客,所以梳妆久了一些,还请诸位莫怪才是!” 大厅内的众人丝毫不以为忤,只是热情高涨的道,“不知何时才能见得大家的仙驾呢?” 小婢浅浅一笑道:“小姐这不就来了吗?” 小婢的话音方落,下一刻整个大厅的鼓乐都是奏了起来,灯光也不知用什么手段调暗了一些。随即在回廊上顿时涌出许多宫装罗裙的女子出来。 这些女子随着鼓乐,翩翩起舞,出尘特色的音乐被台上众女演绎得精彩绝伦,翩翩罗裙下,均是高开衩的设计,那诸位美人儿轻拈舞裙,左右轻摆时,一片粉腿之林,在五彩霞光下,或明或暗,忽隐忽现,更添诱惑。 在场之人都是风月老手,见了此舞,也是不由叫好,直到一曲完毕,随着那些歌舞女子慢慢伏身在地,大家才回到现实。 经过这场舞蹈的酝酿,气氛似乎到了临界点,忽的灯光完全一暗,随即从天上竟然降下七轮明月。 没错,就是七轮明月。 不过再一细看,这些明月竟然是硕大的夜明珠装点而成,在这些夜明珠汇聚的光彩下,彩灯似有一阵低沉的鼓声响起,随即一位面罩粉红面纱,身披绚丽大红,轻薄丝衣的佳人,轻轻从舞台后向前行来。 此女年纪约二十左右,头上没有束发,一头瀑布般修长的秀发直垂腰际,虽然用轻纱覆脸,但光是看露出在外的俏挺瑶鼻,便觉艳媚绝伦,配上那双如幽静婉若明月的蓝色双眸,更是生出摄魂夺魄之感。 她身上的衣裙显然也是精心设计过的,虽然没有人看过月宫仙子的模样,但是此时此刻,众人就觉得月宫仙子就应该如此装扮,而慕容缇娜就是月宫仙子。 如超尘脱俗的仙子,但又多了几分人气,胜过孙妙,胜过季婵,胜过叶竹萱,甚至比王囧心目中的女神诸葛嫣还要还要强上半分,就王囧两世为人所见的所有女性中,竟然找不出一人可以与之媲美,天底下竟有如此尤物! 王囧和许多在场的男子干了同样一件事情,那就是狠狠咽了一下口水,随后心里狂叫道,这就是慕容大家吗? 第一百八十四章 花会大选(第五更) 慕容缇娜的惊艳亮相,让众人屏息感概,但是这个时间没有维持太久,大厅内的灯光忽然亮起,再看回廊上的慕容缇娜,竟然随着灯火的亮起,真的犹如仙子幽灵般,消失了! “慕容大家怎么回去了呢?” 众人见到如此仙颜绝色,看了一眼怎么能够,更何况还是蒙着面纱的。自己花了十万两,可不能这么算了啊! 一开始说话的婢子,又是出现在楼上,只见其敲了一下身边的编钟,将众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随即才柔声道:“诸位贵客远道而来,慕容大家欢迎不及,怎么会避而不见呢?只是今日这花会,非比凡俗。大家也是见了慕容大家,这是天下月宫下凡的仙子,凡人要想登天门见仙女,又岂能不经过一些考校呢?” 众人听到这里,明白过来,原来是要通过考校才能见慕容缇娜啊!这个主意众人倒是也不以为怪,妓家设立名目,然后恩客过关抱得美人归,对于这些人来说,的确非是什么陌生的奇闻。 当中已经有迫不及待者,大声问道:“不知今日的花会要考校些什么,春宵苦短,还是快快说出名目来,我等也好闯关,否则耽搁得太久,岂不是冷落了远道而来的慕容大家了吗?” 此人的言语,也是得到了在场许多人的赞成,那小婢也是微笑有人能够如此配合,所以道:“今日花会的考校共有三轮,唯有通过三关者。才是今日有缘之人,放得和慕容大家彻夜秉烛而谈!而这考校的第一轮,就是这个!” 随着这婢子的话音一落,当下就从回廊上落下七幅长幕来,每一幅长幕上,龙飞凤舞写着一句诗文。 “诗文?”一头雾水的众人道,“这些诗文是何意思,莫非这第一轮是要考校才学吗?” 楼上的小婢道:“小姐早就知道诸位乃是天下的文曲星下凡,个个都是文采出众,哪还用考校这些酸文。这七幅诗文悬挂出来。却是另有旁的妙用!” “不知小姐是何心思,还请这位姐姐直言啊!” “对啊!只要慕容大家划出道来,我们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啊!” 小婢等到群情汹涌的众人安静一些之后,方才轻启香唇道:“诸位贵客,且细看这七幅诗文,你们看看这些文字之内,可有什么共通之处呢?” 共通之处? 莫非不是要考诗文,而是猜字谜吗? 众人连忙凑上去观看,生怕被别人抢了先机。 王囧和诸葛嫣也是随着众人上千。一一细读起那些诗文来。 只见自左而右,这七幅诗文依次为: 馥草和烟暖更青。唯有春负不世情。 吟彻五更天未晓,一墀月浸紫薇花。 春来时分万芳开,红花颜色掩千花。 巧剜明月染春水,轻施薄冰盛绿云。 商女钿钗红粉醉,曲屏深幔绿橙香。 天山滴翠水挼蓝,聚散渔舟两复三。 两两黄鹂色似金,袅枝啼露动芳音。 这—— 王囧看了这些心中一动,莫非... 果然未等他出口,便有人高声喧哗道:“这位姐姐。这每句诗文里都是带了一个颜色,依次为青、紫、红、绿、橙、蓝、金。不知我说得对也不对啊!” 此人话音一落,旁边也是有不少人叫到:“我也看出来了,我也看出来了。” 回廊上的婢子见到众人纷争,掩嘴笑道:“诸位且莫心焦,先听过一言之后,再作议论也是不晚。” 当下众人又是安静下来。随即听得那婢子道:“这次花会的第一轮的考校,就是和这七幅字有关。几位先生也已经看出,这七幅字里每幅都是含了一种颜色,我们依照这七种颜色。分别制了一件衣衫,这些衣衫都是为慕容大家量身而制。现在大家就可以投票替慕容大家选择衣服颜色。那种颜色得票多,慕容大家今晚就为过三关者,在香闺之中单独换上此种颜色的衣衫!” 香闺,单独,穿衣... 虽然这婢子的言语普普通通,却是充满了挑逗的意味,只要选对了颜色,就有机会参加下面的大选,只要过了三关,就能单独面对身穿此种颜色衣裙的慕容大家。 孤男寡女,半夜深闺,慕容大家能为自己穿衣,那自己能不能为其宽衣呢? 哗—— 众人的热血一下子就被点燃了。 慕容缇娜虽然是艳名远播,但向来是卖艺不卖身的,今回竟然邀请他人半夜共入闺房,这十万两银票...花的值啊! 这时已经有心急者在下面道:“这位姐姐,敢问一句,要如何投票啊!” 那人显然问出了大家心中所想,只听那婢子道:“在七幅诗文下面有一只檀木箱子,待会儿诸位便可将你们的票投进箱子里,最后计票哪只箱子里的票多,就是哪种颜色中选!” 王囧闻言暗道,这规矩倒是简单的紧,只是这票在哪里呢? “至于这票嘛!”那婢子一声轻笑道,“就是诸位身上所携的银票了!” 喵了个咪的! 王囧听到这里,总算是明白过来。好厉害的手段啊,这所说的票竟然是‘银票’,这岂不是说谁要自己所投的颜色中选,就要投足够多的银票下去吗? 而且对方还高明在,一开始所言之语,完全不带一点烟火气,只是在吊足了众人胃口之后,才图穷匕见地点名了真意。要是将这句点题之语,放在最开始去说,恐怕市侩的意味就浓厚了许多吧! 这般手段不知是哪位想出来的,真个是生了一颗七窍玲珑心啊。王囧想到这里,心中蓦然一动,该不会这些都是慕容缇娜自己的主意吧?那这女人未免也... “这女人未免也太可怕了!什么花会决选,什么考校,说到后来,还不是以色诱人,然后变着法地骗银子!”诸葛嫣愤愤不平地说出了王囧的心里话。 后者也是点头道:“三小姐,你说的不错,这般女子我们不见也罢。不如趁早回去洗洗睡吧!” “你是小姐,还是我是小姐!”诸葛嫣白了王囧一眼。道,“我说了要走吗?” “小姐不是说这女人贪婪不堪,既然如此,我们还费什么银钱去过什么大选啊?” 诸葛嫣冷哼一声道:“越是这样的女子,我倒越是想看看她究竟长了什么狐媚模样,怎么就露了小半张脸,就勾引了这许多人。” 王囧心里呜呼哀哉一声,这位大小姐原来还是嫉妒人家的美貌,所以才会这么气不过啊! “三小姐。即便你要参加这大选,可是胜算也是不大啊!” “怎么不大?” 王囧替诸葛嫣分析道:“七种颜色。在场之人各有所爱,所以中选的几率只有七分之一,这样的几率难道还不算小吗?” 诸葛嫣撇了撇嘴道:“你真笨!我们每种颜色都投上一文钱,然后不管最后那个颜色中选,我们都能过关,这不就结了嘛!” 啊?这也行?王囧细细思忖了一下,倒还真觉得诸葛嫣说的是一个法子,只是慕容缇娜那边能想出这般的敛财之法,难道就没有考虑到这点吗? 果然王囧此念刚落。那楼上的小婢又是道:“关于第一轮的投票,还有一个规矩,那就是每位贵客只能投票一次,而且为了以防别人窥看了你们的票,所以诸位贵客只需将所投之票贴上你们的名字,然后在楼下的小间之内交由诸位姐姐代投便可了!” 嘶—— 王囧倒吸一口冷气,这个规矩一出。不仅将诸葛嫣的法子堵住,还防止了投票之人互相偷看,要知道在场之人虽然个个身家显赫,但肯定也有差距。而且这些人说不得都是彼此相识的。只要盯着那些巨富投票,岂不是自己不用出什么钱,就能搭上顺风车了吗? 可是现在投票必须由香雪楼的女子代投,就杜绝了旁人窥看,这岂不是将此漏洞也堵住了吗? 王囧先到这里,那楼上婢子的声音又是响了起来,“第一轮的规矩已经全数说了,现在投票开始,以一炷香为限,过时投票不算,婢子谨代表小姐,祝诸位贵客好运了!” 那婢子说完之后,楼下也是响起一片嗡嗡声,有手足无措者,显然是被规矩难倒了,有稳若泰山者,显然就是这群人中的巨富,根本不愁自己的出手会落空,也有暴跳如雷者,这就是...诸葛嫣了! 只见这位大小姐怒道:“怎么办!怎么办!现在还怎么赢!” 王囧见诸葛嫣抓狂,也是不禁玩笑道:“三小姐,你想要赢还不简单,这里的巨富大豪,哪个又能比得上侯爷的身家?” “这还用得着你教!可是我这次是...溜出来的,只带了不到一百两银子,现在也用的差不多了,一炷香的时间哪里去筹钱和那些人拼!” 王囧露出一个爱莫能助的表情,表示自己也无能为力。 两人说话的当口,已经有人在大厅之中摆上了一张香案,香案上面则是燃起了一炷香。 计时已经开始了! 诸葛嫣见状更是心急,对着王囧道:“快把你身上的钱拿出来!” 王囧摊手道:“三小姐,我一个侯府管家,月俸不过几十两,而且这管家作了没几个月,哪里有什么银钱!” 诸葛嫣娇哼了一声道:“那你说怎么办!哎,真可惜,方才不该摆阔,白白给了那带路的护院五两银子!” 王囧闻言有些哭笑不得,环顾了一下已经四周,发现那些参选之人,已经有不少人避到了边角处,显然是在数自己的家当,而另一些则是三五成群聚在一起,显然是想合几人之力。 这些人随便拿一个出来,至少也是十万两以上的身家,自己两人这几两银子,真是打个水漂也不带花的。 两人素手无策,时间却是不等人,随着香越烧越短,进入大厅四周小间的人也是越来越多,显然都是将自己的‘票’交给了那些青楼的姑娘,用来代投。 诸葛嫣的心情也是随着香的长度,变得越来越抓狂,看着王囧的眼神,似乎都想将其卖了换钱了。 王囧心中有些不忍,终于道:“三小姐,若你真的想赢,我帮你去想想办法。” 诸葛嫣闻言大喜,一拍手掌道:“好!记得找那些巨富下手,多‘借’些钱来!” 王囧差点晕厥,这位小姐想到哪里去了,真是神逻辑啊,“三小姐,我什么时候说要去找人‘借’钱了啊。我们可是六扇门的捕快,怎么能知法犯法呢?” 诸葛嫣闻言脸色一垮道:“你不是说去想法子吗?要想胜出,除了用钱还能有什么法子?” 王囧闻言道:“小姐,参加这次花会大选的没有三百,也有两百,而且个个都是能出得起十万两银子的贵人。我们一个人的钱再多,还能抵过那么多人吗?” 诸葛嫣妙目一闪道:“你素来有些不入流的小聪明,是不是又动歪脑筋了。快说说,要怎么才能胜出呢?” 王囧对于诸葛嫣的言语几乎免疫了,踌躇了一下,道:“法子我是有一个,不过说出来就不灵了。只是三小姐,有句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诸葛嫣摆手道:“说出来就是了,什么时候变得啰啰嗦嗦,就和个娘们似得。” 王囧道:“三小姐,我是想说,你还记得我们上次参加六扇门的大选吗?也是一样的人山人海,也是一样的三轮决选,我们倒是过五关斩六将了,结果呢?却被一步步引入阴谋之中,今次的花会大选也是给我一般感觉,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所以以我之见,这大选不胜也罢!” 诸葛嫣柳眉一挑道:“说你娘们,还真的成了女子了。哪来的什么直觉,你的直觉能准吗?再说了上次六扇门大选一事,最后还不是有惊无险。再说即便有什么危险,我身边不是还有一个‘智慧过人、忠义无双’的好管家吗。既然如此,我又怕他作甚!” 谁说没有危险的,自己都中了只有三年性命的奇毒了! 不过这些话自然不能喝诸葛嫣说,王囧闻言无奈一笑道:“三小姐都如此说了,我王囧除了水里去、火里来,还有什么二话可说。既如此,三小姐,你且稍带片刻,看我如何为你先赢了这第一轮吧!” (两万字爆发完毕,明日争取继续!) 第一百八十五章 一两值千金 “这位姐姐,你贵姓啊?”王囧脸上的表情说不出的和颜悦色。 站在王囧对面的美丽女子掩嘴咯咯笑道:“呵呵,姐姐哪来的贵姓,公子叫我萤红就可以了。” “原来是萤红姐姐啊。我可不是什么公子,我身边的这位才是公子呢!”王囧指了一下一旁早就面露不满之色的诸葛嫣,自动地退后一步,和这位香雪楼的姑娘拉开些距离,然后低声对着诸葛嫣道,“三少爷,把银票交给这位姐姐吧!” 诸葛嫣手揣进怀里,捏了捏那为数可怜的银票,踌躇了一下,还是没有立刻交出去,而是拉过王囧离开那女子几步,凑到王囧耳边道,“你确定要投蓝色吗?” “三少爷,虽然我不姓曾,但信我没错的!” “信不信你,和你是不是姓曾有什么关系?”诸葛嫣狐疑地看了王囧一眼,还是有些不信,质疑道,“别以为我刚才没看见你去干什么了!说是去想法子,结果只是找那几个香雪楼的姑娘调情说话,最后就是进到茅房转了一圈。你光去茅房里能想出什么法子吗?就算是法子,也是个臭点子,馊点子。王囧,你该不是随便说个自己喜欢的颜色,敷衍我吧?” 王囧闻言没有说话,反倒是无缘无故地脸红起来,诸葛嫣见了更觉可疑,不由道:“你该不是真被我说中了吧?要不然脸红个什么啊!” 此刻的王囧确实脸上泛红,但原因并非是被诸葛嫣说中。而是诸葛嫣自己。 原来因为诸葛嫣不想那香雪楼代投银票的女子听见两人的说话,而小间本就狭小,所以凑得实在近了一些,几乎可以说是耳鬓厮磨了,诸葛嫣香唇里呵出的如兰香气,随着她的说话,不时喷在王囧的耳垂上,这让我们的囧哥儿如何自持,自然是脸红耳热了起来。 心里升腾起一团火的王囧,也是干脆道:“三少爷。若是我说得不对,就一辈子跟着你了,而且不要工钱了,这总行了吧!” 诸葛嫣俏脸一红道:“谁让你一辈子跟着我了。你想跟,我还不愿意呢!除非你去阉了作太监!” 嘶—— 好狠的小妮子啊!王囧倒吸一口冷气,做太监这种事情,就算是自己同意了,大家伙的也不同意啊! 站在小间里的王囧瞥了一眼外面的大厅,发现投票几乎已经接近了尾声。香案上的青香也只剩下兔子尾巴似得一截,当下也是不由几分着急道:“三少爷。时不我待,要不你就听我的,要不你就自己去赌运气,这进来的帖子可是要十万两银子,我们不能白了这么一趟啊!” 诸葛嫣暗道此言倒是有理,心下没有主意的她,只好咬了咬牙,豁出去再信这囧哥儿一次,当下便向着那名叫萤红的女子招了招手。 “公子。可是决定了投选哪种颜色了吗?外面的那香可是将要烧尽了啊!” 诸葛嫣决绝地掏出一张银票,贴上自己的名字,咬着牙递给了萤红,道:“就蓝色了!” “好的,公子...”萤红拿到诸葛嫣的银票,面上也是微微一变,原因无他。这位公子递过来的银票未免也太...小了! 一两! 自己方才投递了这么多银票,最少的也是五千两啊! 不过萤红也是场面上厮混的人,自然不会真实颜色,款款一礼便拿着银票去了。 诸葛嫣看着柳腰轻摇而去的萤红。嘴上恨恨道:“要是今次不中,这一两银子你要赔我一百倍!” 王囧觍颜笑道:“三小姐,那要是中了呢?” “中了?”诸葛嫣怔了随即道,“那我就答应你一件事!随便什么都行!” 着啊! 有了你大小姐的这句话,我们就等着看好戏吧! ******* 大厅之内,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是汇聚到了香案旁边的那个婢子身上,原因无他,只是因为她手里握着一张最后的投票结果。 “诸位贵客,计票已经完毕,票数之踊跃,也是远远超过我们的预期,在此我谨代表慕容大家,谢过大家的厚爱!” 婢子此言一出,台下众人皆是面露得意之色,更有人向着周边之人轻声炫耀。 “老夫聊发少年狂,三十万两银子,倒也算是一份厚爱了” “尊翁大手笔啊!那你肯定过关了,不知尊翁投的是哪种颜色呢?” 那说话之人摆手,做起了神秘,但是眉宇只见却是一副笃定的样子,显然是觉得自己必中无疑了。 就在台下众人百态各异的时候,那婢子终于揭晓了悬念:“经过我们的再三查验,结果已经出来了。最多的一种颜色,共被投了一百二十三万...呃...零一两!” 计票的婢子此言一出,众人顿时一片哗然,虽然在场的皆是身家不菲之人,但听到一种颜色就被投了如许多的银子,也是有些感慨不已,那之前说自己投了三十万两之人,也是面色一变,有些忐忑起来。 “这票是不是记错了?怎么会有人只投一两呢?”忽然有一人问了这么一句。 台上的婢子闻声道:“绝对没有记错,这票是再三核对的,的确是有一位贵客,只投了一两银子!” 嘶—— 这个事实比起方才巨额的银票数来,更有冲击力。众人为了能够晋级,都是倾尽全力,这人倒好,也不知是走了什么狗屎运,竟然凭着一两银子,就顺利通过了第一关。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众人的反应各异,王囧则是面露得意之色,小声对着诸葛嫣道:“三小姐,莫要忘了你说过的话哟!” 诸葛嫣咋听到这个结果,也是有些嗔目结舌,该不会真让这王囧蒙对了吧? “难道就许你投了一两,说不定还有第二个吝啬鬼也投了一两呢?” 听到诸葛嫣的强词夺理,王囧还有什么话说,只好指了指台上的小婢,示意还是静待结果吧。 “这位姐姐,你快些说到底是那种颜色雀屏中选,真是熬得我们心里直痒痒啊!” 台上的婢子笑意盈盈,一字一句道:“赢得这一百二十三万零一两银子的就是——蓝色!” 啪! 随着一阵潮水般的哗然,诸葛嫣只觉得整个头都是嗡嗡地响了起来,还真是蓝色?! ‘啪’的一记声响在诸葛嫣的耳边炸开,才让她的心神回转了过来,转头一看原来是王囧在自己耳边打了一个响指。 诸葛嫣肢体有些僵硬地指了指台上,又指了指王囧,示意其快些把其中的玄虚说出来。 王囧状唇角逸出一丝笑意,要问自己是如何猜中了蓝色,以一两银子就拿到了第一关的彩头,呵呵,那就听下回分解吧! 第一百八十六章 必胜法 七种颜色,两百余人投票,如何才能靠着手中微不足道的一两银子过关。 原因当然不是踩了狗屎!而是王囧握有...必胜法! 诸葛嫣方才不是说了王囧只顾着和香雪楼的姑娘搭讪吗?这就是致胜的第一步! 要知道这第一轮的票是由几位姑娘代投的,也就说那些人投了多少银子,又投了那种颜色,这些姑娘全都知道! 当然代投银票一事,事关百万两银子的数额,即便是打死了这些姑娘,她们也不可能透露的。而且就算她们想说,还有虎视眈眈的护院保镖在一旁监视呢! 即便再退一万步说,真有某个女子犯了失心疯,对着王囧把投票的情况说出,而又没有被香雪楼监视的人发现,但是这代投银票的姑娘,足足有十六位之多。而王囧虽然自问有些小帅,却没有祸水到能在短短一炷香的时间内迷倒十六位香雪楼的红阿姑。 所以王囧找这些姑娘搭讪,非是为了搜集情报,而是为了搜集...香气! 没错,王囧搜集的这些姑娘的美人气息,通过一些耳鬓厮磨的小动作,王囧搜集到了这十六位女子的气息。而这十六位女子个个又都是如花的绝色! 接下来的事情就很简单了,王囧依次用这些女子的气息发动仙镜,就能窥探到她们收下银票的全过程! 诸葛嫣提到王囧曾经去过一次茅厕,正是他偷偷一人躲去查看仙镜的时候。 而在所有投票结果全部呈现到王囧面前之后。最后的答案就一目了然地浮现了! 天山滴翠水挼蓝,聚散渔舟两复三。 没错!得到银票最多的...就是蓝色! 不过这些内幕,王囧自然不能和诸葛嫣细说,听到这位大小姐问起,知道这次不能再推搪过去,便抛出了准备已久的答案。 “三小姐,因为我看到了一个人投票!” 啥? 诸葛嫣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你看到一个人投票了?这里投票的人足足有两百多个,你看到一个人的结果又如何?王囧,你该不会就是凭着这个叫我投蓝色的吧!” 看着眼神变得不善起来的诸葛嫣。王囧倒不慌忙,而是摇了摇手指道:“三小姐,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虽然只看了一人投票,但你知道他投了多少银子吗?” 诸葛嫣闻言有些明白过来,敢情王囧看到的那人投了一个巨额的数字,想起方才那炫耀自得的大户,诸葛嫣不太确定地道:“三十万两?” “非也!”王囧摇了摇头。 “那是多少!” 王囧伸出一个手指头。 诸葛嫣的呼吸停滞了那么几息,随后嗔目结舌地结巴道:“一...一百...万两?” 王囧大以为是地点了点头! 在七种颜色中,金色炫目。红色火热,绿色娇媚。为什么却是看起来不太热门的蓝色胜出? 原因只有一个,有一人竟然一出手就是一百万两!在最后统计出的一百二十三万零一两的结果里,此人就投了那一百万两! 而其余的颜色因为这人的投票,也是被远远抛在了后面,第二名的红色只有区区六十万出头罢了。 从短暂的震惊中恢复过来的诸葛嫣,还是有些不可置信,“王囧,你该不是骗我的吧。这人投一百两正好让你看到了?而且真会有人为了这花会,就豪掷千金吗?” 王囧无奈地摊了摊手道:“许是此人平日寂寞的太久。所以心里压抑地太过厉害,爆发起来就格外猛烈吧!” “啊?”诸葛嫣听不懂王囧说些什么,只是扯着他的袖子道,“你快给我指出来,让我看看这冤大头究竟长得什么模样!” 王囧的目光在大厅里游弋了一下,随后手指一戳,诸葛嫣随着王囧的目光看去。发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这...这不是李枚吗?“王囧,你又在骗我!李公子言语间明明对那慕容缇娜颇为不屑,怎么可能豪掷一百万两呢?” 王囧这次倒真的没有撒谎,在用仙镜查看投票过程之中。那李枚确实拿出了一百万两的银票让姑娘代投。 至于这男扮女装的假爷们,为什么要这么做。王囧是真的难以揣度了! 在诸葛嫣看向李枚的时候,对方的目光正好也投了过来,随即她便兴冲冲地走了过来,当然身后还是跟着那令人厌的小厮。 “葛兄,如何?中了没有!” 听到李枚的问题,诸葛嫣点了点头,随即又是结巴地反问道:“李公子,看你春风得意,应该也是中了吧!” 李枚先是恭喜了诸葛嫣一句,随后又是道:“哎,随意投了百十两银子,想不到就中了。没办法,只好在这无聊的场子多呆一会儿了!对了,葛兄你呢,你投了多少。” 诸葛嫣闻言差点晕厥,百万两说成是百十两,真不知这李枚怎么想的。诸葛嫣甚至有种冲动把这个问题问出口来。 王囧知道诸葛嫣的性子,生怕她将事情说破,便及时在一旁转移话题道:“真是几家欢喜家愁,这次虽然有人押中了蓝色,但是没有押中的相比更多。只是他们出了这许多银子,最后又见不到慕容缇娜,会不会把这香雪楼给拆了呢?” 王囧如此说,倒非是信口胡言,此刻的大厅里,已经有不少人喧闹了起来,甚至还有人当场晕厥的。仔细一看,竟然是方才那自言投了三十万两的哥们。王囧记得他的投票,当时他拿出银票时便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不过很可惜他投的是...金色。 不过还未等大厅中引起风波,忽然从回廊里闪过一群莺莺燕燕的女子,她们姿态优雅地来到那些落选之人的身边,俯首帖耳也不知轻语了什么,那些失败者的脸色都是缓和起来,而大厅里也是适时地奏起了令人销魂迷醉的鼓乐。 一场已经酝酿的风波,竟然就这么消弭于无形了。 王囧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暗道,不知那些女子说了些什么,竟然能让这些人花了这许多冤枉钱,也心甘情愿呢?这些难道也是出自慕容缇娜的安排吗? 呵呵,王囧对这西域奇女子倒真的有些好奇起来。 第一百八十七章 博戏 经过第一轮的遴选之后,花会参与者的人数急剧收缩,有两三百人之巨,立刻萎缩到了三十人左右。.. 三十人还不到原来人数的七分之一,说明蓝sè真的非是一个热门的选择。 而这三十余人也是被请到了天香阁的第六层,接下来的第二轮和第三轮遴选都在第六层进行。 在这三十人中间,除了李枚主仆之外,再无熟人,刚才失踪的李泰也是不见踪影,不知是去了什么地方。 不过注意力落在花会大选上的诸葛嫣和王囧,也是没有jīng力去顾忌那个李泰。在众人期待而好奇的目光下,慕容缇娜的小婢揭晓了第二轮的遴选。 “这第二轮的遴选乃是一种博戏。” 博戏? 众人闻言一怔,随即便有人道:“博戏倒是爽利,骰还是牌?我老李是样样jīng通啊!” 王囧却想到一切只怕没有这么简单,第一轮的遴选已经是如此jīng灵古怪,这第二轮又岂会是市井能见的寻常玩意。 果然只听那婢闻言摇了摇头道:“不,我们来玩一种新鲜玩意,可是比什么骰和关扑有趣得多。” 众人顿时引起了好奇之人,有些不自觉地愕然问道,“什么新鲜玩意?” 只见那小婢从怀中掏出一叠纸片,呵呵笑道:“诸位贵客,通古博今,可是听过当年秦桧连发十二道金牌追回岳爷爷的典故没有,今rì这第二轮的就是一种花牌游戏,慕容大家把它叫做‘十二金牌’!” “十二金牌?!” 听到小婢说出赌局的名字,王囧心里一动,暗道果然又是古灵jīng怪的玩意。 众人怔了一下也是回过神来,不禁问道:“不知这‘十二金牌’的博戏是何种玩法,我等是从未听过。倒要请教一二。” 小婢将那叠纸片一溜排在了地上,笑言道:“这里总共有二十四张纸牌,正面分为‘金牌’、‘侠士’还有‘官兵’三种花sè。每种花sè都是八张,纸牌的背面都是用黑墨涂成,所以从背面根本不出正面的花sè,赌局每次可以有两人参加。每人都会分到六张纸牌,若是手里拿到的‘侠士’大于‘官兵’数,那么就表示侠士劫夺‘金牌’成功。手中的六张牌里有几张‘金牌’,就表示劫到了几张金牌,劫到金牌多的那方就是胜者,若是劫到金牌数相同或者都没有劫到金牌,则再来比较双方牌中的‘侠士’数目,‘侠士’数目多者为胜。” 小婢说到这里,见到除了王囧等少数人点头之外。大部分的人还是面有不解之sè,便不厌其烦地解释道:“我们来打个比方,若是你手里拿到的牌分别是两张‘侠士’、一张‘官兵’还有三张‘金牌’,也就是‘二侠一兵三金’,那么侠士数大于官兵数。那三张金牌就成功被‘侠士’劫走,也就是这局你劫到了‘三金’。若是你拿到的六张牌分别是三张‘官兵’、两张‘侠士’还有一张‘金牌’,也就是‘三兵二侠一金’,那么因为官兵数大于劫金牌的侠士数,所以劫金牌失败,虽然你手里有一张金牌,但是这张金牌也不作数,也就是这一局为零金牌。若是手里的‘侠士’数目等于‘官兵’数目,那么就是两败俱伤,金牌也不能被劫走。这么一说,诸位贵客可都是明白了吗?” 王囧一早就明白了小婢的意思,包括李枚在内的大部分人也是点了点头以作回应,只有诸葛嫣还是面带几分茫然,可是又不想表明自己没有听懂,只好面无表情地不做回应。 不过还是有人出口问道:“这位姐姐,照你这么个玩法,岂不是我们扮的就是劫金牌的…侠士?” 小婢闻言欣然道:“岳爷爷是大英雄,我们当然是要扮作侠士,帮岳爷爷劫下金牌,莫不成这位贵客不乐意作劫金牌的侠士不成?” “没有!没有!”问话者连忙摆手道,“小的乐意得很,乐意得很!” 小婢闻言笑了一笑,继续道:“咱们规则说到一半,继续来。方才说每人都会分到六张牌,但是牌只有自己能够到,但是接下来你却必须把其中五张翻出来,对方可以到你的五张牌,你也可以到对方的五张牌,每人只有一张是作为底牌不到的,这时候作为闲家的一方有权利来选择是否劫夺金牌,若是闲家选择劫夺,再 由庄家选择是否劫夺,若是最后两人都选择劫夺,则来揭开底牌,劫到金牌多的那方就是胜者。” 王囧这是忽然问道:“这么说来,每方在翻开五张明牌之后,也可以选择不劫夺金牌咯?选择‘不劫夺’是否就是说此局作废呢?” 小婢了王囧一眼,并没有因为他的仆从打扮而流露出轻视之意,一视同仁地道:“的确,如果觉得了对方的牌面之后,觉得自己没有胜算,也可以选择本次‘不劫夺’,但是选择‘不劫夺’并不是说此局作废,若是等底牌揭开之后,选择‘不劫夺’的一方牌面本是占优,那么也要判为输家,丧失良机者自然要受到惩罚。只有当两者都选择‘不劫夺’,那么此局才会以作废论,这就是所有的规则,你们觉得如何?” 王囧沉吟了了一下道:“闲家需要在庄家之前选择是否‘劫夺’,那庄家岂不是有些占便宜吗?这位姐姐总不肯把庄家让给我来做吧?” 小婢呵呵一笑道:“这位小哥聪明得很嘛,这庄家让你来做,倒也成!不过我们就要一局定胜负!若是由我来做庄家,那么我们就比三局,只要闲家胜了其中一局,就算我方输了。” 小婢一席话尽,王囧还在思量其中的利弊,其中又有一人忍不住出声道:“牌局只有两人可以参加,那…那岂不是我们要轮流出战吗?” “这位贵客说的不错,进入第二轮的贵客,都可以随时上来挑战,只要按照我说的规矩赢下博戏,就可以通过这第二轮遴选了!” 众人听完小婢的解释,顿时露出跃跃yù试的表情,一来这游戏规则简单易懂,二来听起来也是胜率平等的博戏,所以只要手气不是太坏,就有很大的可能通过第二轮,这可是比起被他人捏着脖的第一轮,来得简单多了。 诸葛嫣的心情也是不错,虽然知道现在,她还是对规矩有些一知半解,但至少听到不用再掏钱,心里的石头也是放下了一大半。 正因为心里如此心思,所以等小婢一宣布开始,就有好赌者主动上前挑战,第一个挑战的是一个肤白油多的胖,此人十指上缀满了戒指,一就是一个暴发户。 只听此人道:“既如此,就由姐姐来做庄家,由我来赌第一局如何?” 小婢听完这胖的选择,嘴角撇出一丝微不可见的笑容,缓缓地将面前的纸牌全都推到几人中间,随即搓了搓手道:“那么由贵客来验一下这些纸牌,顺便再替我们洗一下牌?” 胖上前一步,屈膝跪坐在地上道:“恭敬不如从命!” 第一个参选的胖当下便将二十四张黑sè的纸片一一翻了过来,果然一切都如小婢所言,其中八张上面绘制的是迎风而立的武者,应该是她所说的‘侠士’无疑,其余牌面则分别是‘金牌令箭’还有穿着军服的‘官兵’。胖似乎也是博戏的老手,拿过一张纸片,细细观察了一下,发现这些形象如一的牌面均是手绘而成,而且相同牌面的一笔一划都是丝毫无差,画下此牌之人,端的是画工了得。 待得胖验完毕之后,交还给小婢道:“小姑娘,你来洗牌吧!” “好!”小婢也不客气,而且在她手触到牌的一刻,整个人的气质似乎也是变化了一些,下一刻,只见其轻轻用手一扇,二十四张纸片全都翻转了过来,随后这些黑sè的纸片在小婢纤纤素手之下飞速移动。 在旁观战的王囧一开始还想试图盯住几张纸片,但是随即便在小婢令人咋舌的速度下放弃了努力,参加赌局的胖见识了小婢的手段,更是眼睛瞪得如铜铃一般,直到她洗牌完毕,将二十四张纸片再次叠好推到场间,胖才犹自有些发怔地回过神来,小婢倒是对此一副熟视无睹的样,反而声对着胖道:“贵客,你来切一下牌吧。” 胖舔了一下嘴唇,连忙小心翼翼地切了一下纸片,随后参赌第一局的两人便分别轮流摸起牌来,等到两人抓牌完毕,王囧悄心中暗道,两人倒是没有在抓牌的过程中作什么手脚。 小婢抓到牌后,只是轻轻地瞟了一眼,便手势熟练地将纸片放到了场间,胖则是表情丰富,一下蹙眉思索,一下念念有词,磨蹭了半晌之后,才百般防备地将纸片推到了场间,随即颤声道:“现在可以翻牌了吗?” 第一百八十八章 小婢的必胜法 “三金一兵一侠。” 胖子谨慎地翻开了五张明牌,随即又是迅速往小婢那边望去,只见对方轻巧地用手一扇,其中五张牌便齐刷刷地翻转了过来,分别是‘一金二兵二侠’。 王囧脑中迅速分析了此局的可能结果,若是胖子手中的底牌是‘侠士’,那么无论小婢手中底牌为何,都会输掉此局。若是胖子手中的底牌是‘金牌’,因为假如劫夺金牌不成功,比的是‘侠士’数目,那么无论小婢中底牌为何,胖子都会败北。最后一种可能,胖子手中是一张‘官兵’,那么同样是胖子必输无疑。 王囧刚刚想到这里,耳边就被胖子的声音打断,“这次我劫金牌!” 胖子话音一落,便死死盯住了对面的小婢,几乎与此同时,一旁的李枚也是轻叹一声,“若是庄家选择‘不劫夺’,再好的牌也只能成平局了!” 王囧心中也是默认李枚的判断,因为从现有的牌面看,胖子的底牌若是‘侠士’,那么他就是必赢无疑,反之无论底牌为何,都会输给小婢,所以只要看胖子选择‘劫夺’与否,小婢几乎就能猜出他的底牌,当然其中也有另外一种可能,除非… “劫夺!”一直死盯着场中牌面的小婢也是很快作出了自己的决定,他的话音一出,胖子和李枚都是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因为方才胖子的选择几乎已经道出了他的‘底牌’。怎么小婢还会作出如此选择呢? 唯独王囧心中却是‘咯噔’一下,莫不成此局真的会是那种可能? 此时小婢也是慢慢地翻出了他的底牌,‘官兵’! “一金二侠三兵,官兵比侠士多,也就是劫夺金牌不成功,那么此局就是闲家赢了!”李枚也是从刚才的震惊恢复过来,淡淡道出了牌局的结果,不过她的心中却是充满疑虑,为什么小婢会故意输掉牌局呢? “不,这局是庄家赢了。” “什么?”李枚看着与自己意见相左的王囧。心中默默盘算到,这怎么可能?庄家要赢下此局,除非闲家的底牌会是‘官兵’或是‘金牌’,虽然这个可能性是三中占二,但胖子若是真的拿到的是这两种底牌,也就处于必输之局,之前又怎么可能会选择‘劫夺’呢? 李枚脑中还在思虑不停,小婢却是轻笑道:“贵客,快些翻开你的底牌。这局是你输了。” 此刻胖子的表情依然是惊疑不定,又是愣了半晌之后。才不甘心地揭开了自己的底牌,牌面上画着的赫然是一个‘官兵’。 闲家‘三金一侠二兵’,侠士比官兵少,同样是劫夺金牌不成功,但是因为牌里只有一名‘侠士’,要比庄家所持的‘侠士’少,所以此局庄家胜。 “为什么?为什么你知道我是偷鸡?一般人看到我选择‘劫夺’,不是应该判断我的底牌会是‘侠士’才对吗?” 胖子的问题也是问出了李枚的疑问,虽然之前王囧听到小婢选择‘劫夺’金牌的时候。就猜到了此局的结果,但是他也是不明白为什么小婢就如此肯定胖子会是‘偷鸡’呢?毕竟以胖子木讷简单的外表来看,怎么也不像是一个会耍心机手段之人啊? “如果底牌是‘侠士’,你就是必胜,如果底牌是‘官兵’或是‘金牌’,你就是必输,照常理推断。只有在自己赢面大的情况下,才会选择‘劫夺’,所以当你选择‘劫夺’金牌的时候,常人必定会以为你的底牌就是‘侠士’。那么庄家要想此局不败,只能选择‘不劫夺’。但是若是我真的依此选择,就恰恰落入了你的陷阱,因为牌局其中一条规则就是‘若是一方选择不劫夺,但是他的牌面本是占优的话,就会沦为输家’,你就是想利用这条规则,来偷鸡赢下此局。不错不错,贵客果然是个博戏高手,却是差点被你骗了。”小婢说到这里,笑意盈盈地点了点头,不过随即收起笑意道,“可是人算不如天算,虽然你的手段很是不错,但是还是瞒不过我呢,因为我掌握了这个赌局的‘必胜法’!” “必胜法?”胖子闻言怔怔地问道。 “没错!”小婢又是神秘高深地点了点头,却是不再解释其中的蹊跷,而是对着胖子道,“贵客现在就开始第二局吗?” 看到小婢自信满满的样子,旁观的王囧和李枚都是眼中忧虑,显然这第二轮的花选也是透着古怪,不知为何这胖子就落入了小婢的圈套,这个看似公平的赌局之中竟然暗藏着‘必胜法’!那么到底这个法则会是什么呢?或者这条所谓的‘必胜法’是否真的存在,这一切都只是小婢为了掩饰自己出千而想出的借口呢? 至于诸葛嫣,则还完全在状况之外,这样的博戏,对于诸葛嫣这般神逻辑之人而言,实在是有些太难了。 赌输了第一局的胖子,忽然对着小婢道:“果然是‘三人行,必有我师焉’,小姑娘的手段让我着实佩服,不过那什么所谓的‘必胜法’,我却是半点不信,刚才你之所以可以看穿我的底牌,定是用了什么千家手法。不知在第二局开始之前,可否让我定下几条防止出千的规则,然后再来赌斗,不知小姑娘以为可否?” 小婢摊手笑道:“呵呵,贵客怀疑我出千吗?不过也对,这牌是我的,你们有此怀疑也属合乎情理。既然如此,还请贵客定下规矩,只要不违法大选的规则,小婢自当悉听尊便。” 胖子道:“我的规则也很简单,就是参与赌局的双方都不能自己摸牌,而必须由洗牌的第三方来分牌,不知小姑娘以为如何?” 小婢闻言问道:“那么由谁来做这洗牌分牌的人呢?” “这第二局就由我来洗牌分牌,若是还需进行第三局,就由在场的其他参选者来洗牌分牌。他们和我是竞争者,自然不想我赢,但同时又和姑娘处于敌对,自然也不想你赢。所以让第三者来洗牌分牌最是公平合适!” 小婢沉吟片刻道:“这么一来,我倒是的确没有出千的可能,但说到底,贵客们都想赢下我,现在洗牌分牌都由你们来,我岂不是有些吃亏,我看不如在这规则上再加一条,在你们洗牌之后,由我我来决定切牌数,这样对双方来说更加公平一些,你看如何?” 胖子随即点头应承下来。 双方规则既定,第二局牌开始了。 第一百八十九章 屡战屡败 出于公平起见,胖子让小婢在参选者中随意指定第三者洗牌。 小婢在众人中扫视了一眼,最后目光竟然落在了李枚的身上:“这位贵客气质温文尔雅,想必是个德才兼备的谦谦君子,我就想选他了,不知可以吗?” 王囧怔了一下,对方竟然选了李枚? 李枚自己也是有些诧异,不过胖子的目光在其身上巡弋了一下,似乎觉得此人也颇为可信,就点头答应了下来。 被选中的李枚也怯场,走上前面,当下便将那二十四张纸片拢到一处,然后双手覆在其上轻轻搓动了一阵,随即才再次叠好纸牌道:“小姑娘,你要切几张?” 小婢呵呵一笑道:“偏坐金鞍调白羽,纷纷射杀五单于。小姐平日最爱王摩诘的这句诗。那么贵客就替我切五张牌吧。” 李枚依言将面上的五张纸牌放到了底下,然后依次向胖子和小婢分牌,待到个人都是拿到六张牌后,小婢指着场间的牌道:“你们可是放心让我自己来看牌开牌呢?” “此事无人可以代劳,小姑娘还请自便。”胖子说完之后,便将那六张牌操在手中一看,旋即又是摆放到了原位。 小婢的动作也是不慢,转瞬之间同样作出了决定,两人对视一眼之后,便同时翻开了其中五张纸牌,待得看清场中牌面之后,观战的王囧和其余众人也是面露几分惊疑之色,原来两人的牌面竟然一模一样。都是“一金三侠一兵”。 胖子看了牌面之后也是愣了一下,不过旋即又是淡淡道:“这局我选择劫夺。” 小婢倒是没有急切作出决定,而是气定神闲地想了片刻,随后才道:“这局我也选择劫夺,那么我们来开牌吧。” “一样的牌面,都是选择劫夺,为什么这个小姑年这么信心十足,莫非他真的有什么必胜法不成?”李枚听了两人的选择之后,也是不自觉地嘀咕起来,王囧此刻也是同样想法。牢牢盯住了小婢伸向底牌的纤白玉手。 “我的底牌是一张金牌!”小婢把底牌一甩,脸上露出胜利的笑容,“贵客,你开牌吧!若是我没有猜错,这局恐怕我又赢了,你的底牌应该是一张‘官兵’吧!” 胖子轻抿了一下嘴唇之后,也是翻开了自己的底牌,王囧和李枚等人脸上随即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齐刷刷地把目光投向了小婢。因为胖子的底牌不是别个,正是小婢猜测的‘官兵’。 “我是‘二金三侠一兵’。侠比兵多,所以成功劫夺两面金牌,而你同样劫夺金牌成功,不过却是‘一金三侠二兵’,所以只劫到了一面金牌,这局果然还是我老头子胜了。” “不对!”胖子摇了摇头道。 小婢闻言一怔道:“有什么不对?” “我怀疑你在纸牌上作了记号,第一局你看破我偷鸡,已然大违常理,这局在牌面相同的情况下。竟然连我的底牌也能猜到,如果说你没有在纸牌上做记号,不可能做到这一切!我要再检查一下这副纸牌!” 小婢大方地将牌全部推到胖子的面前,作了一个无所谓的手势,胖子怀疑地瞟了小婢一眼,便一张一张地细细比对了这副纸牌,不过片刻之后。她脸上的疑虑也是化为了无奈,因为这二十四张纸牌都是一般大小、一般厚度、一般纯黑色的背面,根本没有作记号的可能。 “我早说过我能赢牌,那是因为我掌握了‘必胜法’。根本不是作了什么记号。好了,若是没有什么其他东西要检查,现在就下一位客人来赌这第三局吧,希望你能给我一些惊喜哦。” 没错,按照这婢子之前所说的规矩,若客人选择闲家,是三局两胜,现在胖子已经接连输了两局,的确是失去了第二轮的资格了。 胖子面色有些阴沉地从牌局边走开,但是目光还是死死盯着那副牌和婢子,似乎想从里面寻出什么破绽来。 被牢牢盯住的小婢,倒是泰然自若地很,对着其余未曾参加过的众人道:“不知道接下来哪位贵客自告奋勇,能胜过这小姑娘呢?” 众人闻言顿时有些犹豫不前,方才明明是‘五五之数’的牌面,这个小婢就能未卜先知的猜到胜负底牌呢?这其中到底有什么玄机,难道真的有什么所谓的必胜法,那么小婢说的必胜法又是什么呢? 急切之间,众人都是思忖不明,其实就是给了这些足够的时间,也未必就能想个清楚,因为慕容缇娜将此拿出来作为第二轮的花选,又岂会是那么简单就能战胜的呢? 不过犹豫归犹豫,但正所谓春宵一刻值千金,众人虽然没有必胜的把握,但是也没有一直拖着的道理,否则拖到明天早上,再见慕容大家还有何用呢? 正因为如此,终于在僵持了半晌之后,再次有人上前和小婢对赌。 赌局进行得很快,半个时辰作用,三十余人差不多都参与了赌局,但是结果却是惨不忍睹,加上之前的胖子,这三十人中,胜出者竟然只有五人而已! 三十中五,这概率差不多只有一层多一些而已,虽然不能说是全军覆没,但如果一切都归结于小婢的运气,也未免太不合常理了吧。 必胜法? 这三个字在众人脑中不约而同的升起,这看似公平的赌局背后,到底有什么必胜法呢? 小婢则是不管这些人的想法,指了指道:“还有两位贵客没有参加,不知现在准备好了没有呢?” 被小婢指到的人心里也是咯噔一下,因为剩下来的不是旁人,就是李枚和...诸葛嫣了! 诸葛嫣着急地去看王囧,开什么玩笑,到了现在她才勉强搞清楚规则,可是让自己上前去赌,岂不是又是一个炮灰吗? 被佳人求救的王囧,却是一副怔怔出神地样子,竟然似乎正在痴痴地想着什么?诸葛嫣见了之后芳心大怒,选择走神也要挑个好时机啊!这家伙不会是被吓傻了吧! 诸葛嫣还在生气,她的背后却是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道:“我来!” 第一百九十章 错失良机? 诸葛嫣猛然循声回头一看,发现应声者正是李枚! 见到李枚走上前去,诸葛嫣也是暗暗松了一口气。虽然知道一旦上前博戏,必定是输,但能够晚输一点,心里总是舒服一些,人的心态大多如此,诸葛嫣这神逻辑的大小姐也是不能免俗。 “公子终于要出手了吗?小婢很是开心呢!只是公子上来博戏,那洗牌分牌者交给谁呢?” 从刚才开始,李枚一直作为洗牌分牌之人,所以那小婢才有此一问。 李枚环顾了一下四周,最后用手一指王囧道:“让这黄兄来如何?” 小婢顺着李枚所指一看,终于第一次把目光落到了这个平平无奇的男子身上,此刻王囧还带着面具,否则倒也不会被忽视到这个地步。 小婢赢了这许多人,已经漂亮地完成了慕容缇娜交下来的任务,此刻对于李枚制定王囧来做洗牌人,心里想着也是未尝不可。而且这位李公子的气质真的很...温文尔雅呢! 小婢的一点私心,让她点头答应了下来。 李枚见状对着王囧道:“今次有劳黄先生了!” 可是此刻的王囧似乎还在思考什么,而且非常入神,竟然对李枚和小婢的这番应答也是无有听到,诸葛嫣银牙暗咬,低声唤了几句,“黄穹!阿黄!小黄!” 哎呦! 一声痛呼响起,王囧终于在诸葛嫣的一记粉拳下清醒过来。小婢见状捂着嘴痴痴发笑,而李枚对王囧的尴尬视而不见,又是将方才之语交代了一遍。 要我来做洗牌人吗? 王囧心里一动,不动声sè地答应下来,上前道:“李公子错爱,王某定当尽全力就是了!” “你这人好不奇怪。明明是做洗牌人,怎么能尽向着这位公子,难道对我这小姑娘就不管不顾了吗?”小婢抓住王囧话里的语病。娇嗔了一句。 王囧暗道这小妮子还真是不好惹,正所谓有其仆必有其主,从这小婢的言行可知,慕容缇娜必定也是个难以对付之人吧。 王囧心里如此想。嘴上还是不得不抱拳道歉:“在下嘴笨,倒叫这位姐姐委屈了,只是姐姐赢了这许多人。而且又有必胜法。我心里非是不喜爱姐姐,只是有些同情李公子而已,还请姐姐见谅才是!” “哟!想不得你样貌平平,说出来的话倒是讨巧。好吧,就饶你一回,好好洗牌吧!” 王囧听得小婢放过自己,也是松了一口气。随即便上前将桌案上凌乱散落的牌都归拢到了一处,王囧整牌的动作很慢,好像手里的牌是豆腐做的,动作迅猛一点就会碎了一般。 小婢虽然心里有些不耐,但是想到只剩下最后两人为曾博戏。所以倒也没有说什么。 王囧将牌理好,随后便分给了李枚和小婢,他洗牌的动作慢,分牌的动作也不快,待得王囧将十二张牌分好,连李枚都是有些心急了。 第一轮的结果很快揭晓了,李枚手中的牌是三侠两兵一金牌,而小婢则是两侠两兵两金牌,结果是李枚获胜。 获胜之后的李枚眼睛也是一亮,对着王囧道:“谢谢黄兄带来的好运气。” 小婢输了一局,倒也没有不喜之意,相反她心里倒是愿意李枚能够通过这第二轮,甚至就 是最终进入小姐香闺之人,毕竟今rì看下来,也唯有这位李公子眼顺一些了。而且小婢知道之前的投票结果,这些李公子惊人地投了一百万两,这样年轻貌俊又多金的男子,又有哪个姑娘家不会心动呢。 且不说小婢的这些小心思,接下来王囧又是开始分牌,他洗牌分牌还是很慢,但这次牌局的结果没有什么稀奇之处,小婢扳回了一局。 牌局的第三局继续开始,两人均还是选择劫夺,不过当李枚亮出手中的底牌之后,围观的众人发出一阵惊呼,原来这次竟然又是李枚赢了! 输了牌局的小婢倒没有什么懊丧的表情,反而第一时间大方地恭喜李枚道:“李公子果然是福运天佑,小婢在这里恭喜李公子了!” “胜了!公子胜了!” 李枚的随从鸣芝也是欢欣雀跃地跳了起来。 诸葛嫣因为和李枚相熟,此刻见到他获胜,也不顾其他人在场,上前直问道:“李公子,你究竟是如何赢得博戏,我见你自始至终皆是气定神闲,莫非看穿了她的必胜法吗?” 李枚倒也不藏私,直言道:“这位小姑娘有她的必胜法,我自然胜不过她。但是这么多局下来,我倒也累计了一些心得。” 诸葛嫣眼睛一亮,道:“什么心得,快快告诉我啊!” 一旁的小婢闻言也是美眸一亮,显然也是有些兴趣。 李枚摊手道:“说出来实在非是什么了不得的诀窍,因为我发现三十局下来,每五六局之中,这位小姑娘似乎都会失手一次。而在我之前这位小姑娘又已经连胜了六次,按照之前的规律,这位小姑娘的必胜法似乎又要失效一次了,所以我才大胆上前一试。想不到却是真的胜了,呵呵,愚兄说的这些可能连心得也算不上,可能让葛兄失望了!” 失望? 是的,诸葛嫣实在是太失望了,先不论李枚说得有理无理,但是靠着这个笨办法,反正他是赢了。而且依照这李枚之言,他能胜只是选择了一个对的时机,而和人无关,也就是说,方才若是自己上前,说不定也是赢了! 好可惜啊!这么好的一个机会,竟然让自己错过了,诸葛嫣的芳心之内无比懊恼,狠狠地瞪了一眼王囧。 都是这个家伙拖累自己,要不是他忽然发呆,自己说不得就上前博戏了。现在只剩下自己一个,那就说李枚的方法已经失效,而之前的三十局里,小婢连败两次的情况一次也没有发生过,这岂不是说,自己输定了! 诸葛嫣正在懊恼,那边的王囧却好似不识相般道:“三少爷,就剩你一个了。我看你印堂发亮,面露红光,什么牛鬼蛇神在你面前都是绕道而行,只要你出手,肯定是有赢无输。而且无论是赢是输,快些了结就是了,我肚子饿得慌,正想着去吃点心呢!” “你!现在还想着吃!难道你没听李公子之言,我们这次是输定了嘛!都怪你!” 看着勃然大怒的诸葛嫣,王囧面上尽是无辜之sè,但是心里却是暗道,三小姐啊,此刻你一定以为自己错失了良机吧? 呵呵,其实李枚能赢不纯粹是碰运气,而那小婢更是有高明的技巧。不过李枚的小心得和那小婢的把戏,都不重要了,原因只有一个,自己已经掌握了真正的必胜法! 第一百九十一章 尘封的记忆 没错,王囧非是信心爆棚,而是他真的掌握了必胜法。 原来在博戏的一开始,王囧就觉得这博戏似曾相似,但是却又不知道在哪里见过,所以他才会陷入沉思之中。 最终,他终于揭开了尘封许久的记忆,因为第一次接触这套把戏,竟然是在他穿越之前的前一世。 记得那是在一个夜市,当时去夜市的不只自己,还有一个萝莉小妹。 那萝莉小妹是如何被自己劝服同行,王囧已经记不得太清楚了,只是脑海中的画面慢慢回到了那个天气有些闷热的夜晚! “因为那摊主掌握了必胜法!” 喧闹的夜市中露出一张猥琐的面容,说出了方才的惊天之语,而他的对面却是一张垂头丧气的美丽脸庞,她正是被王囧不知如何骗来的小萝莉是也。 小萝莉没好气地白了大叔一眼,“这么简单的游戏会有什么必胜法嘛!我必定因为你是衰神转世,有你跟在本小姐的后面,怎么还可能会赢嘛!” “简单的游戏?”王囧不以为然地摇了摇手指,“这其中的学问虽然不大,但若是你不知里面的关节,想要赢上一回却是千难万难。”王囧说到这里眨了一下不大的眼睛道,“怎么样,我们打个商量,只要你亲我三下,我就告诉你其中的玄机怎样?” “亲你!?作你的白rì梦吧!老实告诉你,这件事发生的概率和穿越一样,那就是零!” “三下不成,一下总行吧?要不拉下小手总可以吧?”吃瘪的大叔还是sè心不死,一边咽着口水一边说出那些图谋许久的非分之想,好不容易死皮赖脸地跟着小萝莉来了嘉年华,总不能除了作跟班和苦力之外就一无所得吧? 不过等猥琐大叔清美少女即将进入暴走的状态。连忙以不符合他年龄的动作,敏捷地跳开一步道:“好了好了,我免费义务告诉你就是了。其实你刚才话里的一个词已经触到了这个游戏的核心,那就是概率。没错,掌握了这其中的概率,就掌握了必胜法!” “概率?”小萝莉转头了一眼身边的地摊。“这一共二十四个彩球,三种颜sè每种八个,一次抽出十二个。那有多少种组合?不可能每次都是‘三四五’吧?这种彩球摸奖是2元一次,除了摸中‘三四五’的彩球组合之外,其余组合的奖品价值都在20元以上,所以只要十次里面摸奖者摸出的彩球组合有一次不是‘三四五’,那摊主就要亏钱,一晚上下来不破产才怪呢?除非‘三四五’组合的概率是在百分之九十以上,可是这明显不可能嘛!” “你说得没错。从二十四个彩球中随意摸出十二个彩球,的确有很多种组合,如果考虑彩球之间的颜sè分别,那么共有57种组合,其中‘三四五’的组合就有六种。分别是‘5红4黄兰’、‘5红4兰黄’、‘5黄4红兰’、‘5黄4兰红’、‘5兰4黄红’还有‘5兰4红黄’,如果不考虑彩球之间的颜sè分别,那么也有种组合,有无聊的人算过其中的概率,如果不计彩球的颜sè区别,那么摸出‘三四五’组合的概率就有50%左右,接下来便是‘四四四’和‘六二四’组合,分别是2%左右,最后就是‘六三三’和‘五五二’组合,概率大约是6%,其余的所有组合每种概率只在百分之一,甚至还不到千分之一。所以你方才摸了三次都是‘三四五’,可以说是一点也不奇怪!” “原来是这样”小萝莉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可是旋即又是质疑道,“可是就算‘三四五’的组合在50%左右,摊主还是会亏本啊,要知道摸一次奖只要2元,但是摸出其他任何组合的奖品价值可都在20元以上啊,就算摊主再怎么走大运,平均三次里至少也有一次会被摸走奖品,赚了只有6元,可是却付出了20元,这还不要亏得输掉内裤啊!” 王囧听到这里笑了一下,忽然手指一伸指着对面一群男道:“小美,你,那边有一群帅哥诶!” “哪里?哪里?”方才还在为摸奖游戏沮丧困扰的小萝莉立马来了jīng神,把粉嫩的脖颈伸得极长,拼命在人海中寻觅帅哥这种稀罕事物,等到她清大叔所指的那群人 后,也是双眼冒着星星道:“真的诶!好多的帅哥诶!这个好帅,长得像番茄,这个像血红,你那个,就是那个,长得像不像起点大神忘语啊!” 小萝莉还在犹自兴奋,王囧却是冷不丁地在她耳边打了一个响指,将这个迷途羔羊从情迷意乱中拉了回来,着眉目含怒的对方,王囧连忙解释道:“这就是心理陷阱了!” “心理陷阱?帅哥最多算是‘**陷阱’,怎么能叫心理陷阱呢?” 王囧没好气地翻了一个白眼,“我说的心理陷阱不是那群帅哥,而是刚才的实验!” “实验?” “没错,方才走过的那群小屁孩里,的确十之七八都还算得上是唇红齿白,再加上我喊了一声‘一群帅哥’,你更是不自觉地接受了这个‘概念’,但是小萝莉同学请注意,那十几个男生中,还有两三个只能算得上是‘衣冠整洁’,和‘帅气’两字却是毫无关系,至少水准也在本人之下。可是你为什么不对‘一群帅哥’的说法提出质疑呢?就是因为你凭着咋一眼的印象验证了我的说法之后,便把注意力集中了在了那确实吸引你的十之七八上。”王囧说到这里,瞟了一眼摸奖的地摊,见摊主并没有注意两人,又指着摊面上的奖品道,“你再来这摸奖游戏,在十二种组合上都放置了所谓‘价值超过20元’的奖品,其中不乏50元甚至是00元的人民币,其余那些奖品咋一也是价值不菲,可是这些奖品的价值真的都在20元以上吗?你方才我说过的除了‘三四五’之外,概率相对较大的那四个组合,‘四四四’上的奖品是一支钢笔,‘六二四’组合上是一套模型玩具,‘六三三’和‘五五二’组合上则是所谓的‘韩流’头饰,难道这几件东西的价值真的就在20元以上吗?我未必吧!可是为什么大多数围观的摸奖者都失去了理xìng思考的能力呢?这和方才的‘一群帅哥’实验是一样的,他们也是咋一眼便被那十之七八的奖品所吸引,自然认同了摊主的说法,可是偏偏这些货真价实的高额奖品却是放在那些概率只有%的组合上,而其他那几个概率较大的组合只是一些名不副实的奖品,价值也就在2元左右,和摸奖的费用相差不大,所以摊主才能在似不利的情况下立于不败之地,这就是他的‘必胜法’!” “概率50%的‘三四五’没有奖品,概率2%和6%的奖品和摸奖费用差不多,加起来也就是差不多50%的机会摊主能够赚钱,而另外40%则是不亏不赚,所以大约只有不到0%的概率才会亏钱”小萝莉掰着手指算到这里,整个身犹如小兔般蹦了起来,咋咋呼呼地道:“这算计也太好了吧!不行,我得把钱要回来,太坑人了!” 王囧忙不迭将冲动的小萝莉拉到了一边,轻声安抚道:“你喊什么?人家大热天的摆个地摊容易嘛?怎么说这也算是智慧创造财富,你揭穿别人有意义吗?要真有本事,你把房价陷阱也揭穿啊?今天就当财富分配了一回,反正你大小姐也不差这几个钱,少买些a货也就是了,我可上淘宝查过了,你这个假‘miumiu’手袋也要00大洋吧?” “嘘——”小萝莉本来气乎乎的俏脸上还有几分不服之sè,听到大叔揭穿自己的a货,却是连忙忘了方才的那茬,狠狠瞪了一眼大叔道:“a货a货,谁说本姑娘用的是a货,我这双袜可真是dkny的!” “哈哈,原来你比这摊主还过分,用了一件正品,就想别人以为你全身上下都是正品,人家十二件奖品中,好歹也有八件货真价实的东西,原来你才是此道的高手啊!哎哟——”王囧正自说得得意,却是脚上一阵吃痛,不用说肯定是被小萝莉下了暗手,只见她恨声道:“叫你幸灾乐祸,你既然一早就出了那摊主的把戏,怎么一开始不提醒我啊,就盼着念着要我出丑,你才好卖弄你的聪明是不?” “小美,你实在是冤枉我了,我也是现在才出了那摊主的把戏。而且即便是穿了,也无法破了对方的必胜法。要是真的想赢,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把二十四个球换成是二十四张纸牌,我倒是真有一个必胜的办法了!” 第一百九十二章 鸿运当头 诸葛嫣心如死灰地上了赌桌,一想到自己必输的结局,她就满心的不爽。而当她看到王囧慢腾腾的动作时,火气更是腾升到了极致。 等下一定要好好收拾这个家伙才是,真是气煞我也了! 当王囧终于将牌整理完毕,小婢嫣然一笑道:“这次我还是切五张。” 王囧依照小婢之言切完后,便依次将牌发到对赌之人的手中。 诸葛嫣已经提不起任何要赢的奢望了,连牌都是懒得去翻。 小婢看过牌后,也没有急着去亮自己的五张牌,而是嫣然一笑,对着诸葛嫣道:“这位贵客,这赌局名叫‘十二金牌’,可是为什么二十四张牌里总共只有八张金牌呢?” 诸葛嫣闻言一怔,不知为何这小婢起了闲聊的心思,随口应道:“十二金牌只是一个名字而已,你问这些细枝末节干什么,要赢就赢得痛快一些吧!” 小婢摇了摇头道:“这名字可不是什么细枝末节,这‘十二金牌’赌局中的‘十二’指的不是金牌的总数,而是你我手中纸牌的总数才对,每人分到六张纸牌,两人加起来岂不就是十二张吗?” 诸葛嫣看了看两人的牌,漫不经心地道:“即便如此,那又如何呢?” 小婢拨动着已经到手的几张纸牌,依旧没有去看牌面,轻声笑语道:“一共二十四张牌,经过洗牌切牌之后,你我一共可以分到十二张,虽然分到每个人手里的牌不一定有什么规律,但是若是把两个人的牌加在一起,也许就不再无迹可寻了。一次十二张牌里要想全部包括某种花sè的八张牌,这种机会可以说是小之又小。若是十二张牌里某种花sè的牌一张没有,同样是几无可能。所以诸位贵客有没有想过,要是十二张牌里包含同种花sè的七张牌的机会又是多少呢?这种机会应该会比同时包含八张同种花sè的牌大一些,但是却要比包含同种花sè六张牌的机会小一些。所以实际上。每次你我拿到的十二张牌里,每种花sè牌的数量多少并不是机会相同的,方才大多数的局牌中,最后双方的牌面加起来分别是‘六侠三金三兵’还有‘三侠四金五兵’。所以可以看出来每种花sè拿到‘三、四、五、六’的机会最大,当然我说的不过是一些粗略的大概,其实背后还有一套更加复杂的演算规律。按照规矩,我们在开牌之前。每人都要亮出五张牌,所以当闲家翻开五张牌后,加上我自己手中的六张。我已经知道了其中的十一张牌。结合上面说过的规律还有闲家‘劫夺’与否的决定,我很有把握判断出闲家的底牌,这就是我说的必胜法了!” 小婢此言一出,众人顿时哗然起来,本来他们就在奇怪,一直不怎么言语,只是全心博戏的小婢。怎么说起话来,可是万万没有料到,她会在这个时候揭露自己的必胜法。 诸葛嫣这时候整个人的jīng神也是提了起来,恍然大悟道:“原来这就是你的必胜法,可是你为什么要告诉我呢?” 小婢嫣然一笑道:“小姐本就吩咐我,在赌局的最后要告诉众位此博戏的秘诀。省的诸位贵客回去之后,还是心有牵挂,辗转难眠。而且即便我说出了必胜法,你想胜我还是不能,因为就算你窥到了门径,要想弄清其中的诸般变化,也非是一时三刻之功。实不相瞒,我凭此法门十次之中可以有**次猜出对方手中的底牌,所以你想要胜我,依旧是千难万难啊!”小婢说到这里,指了一下李枚道,“这位李公子倒是聪明的紧,看出我必胜法的胜面只有**成,所以在我连赢六局之后,果断出手,果然胜了我一次。” 众人闻言又是哗然,原来听着李枚所言的心得,只道是运气而已,想不到还真有规律在其背后,众人此刻也是不由暗暗打量这李枚,暗道此人倒能算是智运双全之人了。 小婢说到这里,看了诸葛嫣一眼,道:“贵客,现在就请亮牌吧。” 诸葛嫣听到小婢万事皆在掌握的一番言论,哪还有取胜的心思,当下就有气无力地去随意翻出五张牌。 但是一旁一直不语的王囧却是忽然道:“三少爷,既然这位姐姐这么有把握,说自己有**成的可能能猜中我们底牌,那么我们岂不是几乎胜面全无了。” 诸葛嫣听到王囧的声音就来气,当下便是道:“你究竟是什么意思,是不是要我直接认输, 也好快些结束牌局,然后你可以去吃你的宵夜呢?” 王囧摆了摆手道:“三少爷,当然非是如此,其实我想说的是,既然是实力悬殊,而这位姐姐又猜得出小姐的底牌,那翻出哪五张牌还有什么区别,不如就把运气交给老天,如此一来,说不定还能给你的猜牌法添上几分麻烦。” 王囧说到这里,不顾诸葛嫣的反应,竟然就随意地帮着诸葛嫣翻了五张牌,随后笑道:“呵呵,现在这牌面竟然和最开始的第一局相同,三少爷是‘一侠一兵三金’,这位姐姐是‘二兵二侠一金’,反正我们左右是个死,不如死得有些骨气,所以选择劫夺就是了,就看看这位小姑娘的必胜法是否百试百灵咯?” 小婢看清楚牌面之后也是哑然失笑,随即开口道:“那么我再次选择劫夺,老实和你说,我有八成的把握,你这张底牌必定不会是‘侠士’,所以只要我不背到家,你还是逃不出一个‘输’字!”小婢说到这里把手中的底牌一甩,只见赫然又是一张‘官兵’。 王囧见状啧啧称奇道:“八成把握,现在的牌面是‘四兵四金三侠’,你说有八成的把握我的底牌不是‘侠士’,这就是说按照现在的牌面,三种花sè‘五四三’的组合是八成,三种花sè‘四四四’的组合只有两成,怪不得在第一局你能如此肯定这位大哥就是偷鸡。不错不错,这真是一个有意思的赌局,看似公平的规则之下,竟然包含着这样的规则,你掌握了这种规则,的确几乎就是百战百胜了。若是有机会,我一定要把这套把戏好好记下来,要是我的后人不争气,拿这套把戏混口饭吃倒也不错。” 小婢也是笑而不语地点了点头,随即作了一个手势,示意王囧翻牌,王囧将底牌在手中搓了一下,然后慢慢地翻了开来。 “侠士!是侠士!闲家赢了!”看清楚王囧的底牌之后,其余几人还来不及作出反应,诸葛嫣第一个跳了起来,随即小婢也是回过神来,无奈地摇了摇头,叹了一声气道:“想不到人算终究不如天算,你我的输赢是‘四一’之数,却偏偏让你拿到了这个‘一’,我认栽!我们再来第二局就是!我不信这样的运气,你接连会有两次!” 诸葛嫣此时已经顾不得怪王囧越庖代俎,只是想着王囧真能发挥他无敌的运气,再赢上这么一次。 不过王囧却是道:“人的好运哪有可能接连两次。我的好运暂时用完了,但是我说过我们三少爷今天也是鸿运当头,这第二局继续由他来赌,我还是安心地洗牌分牌的好!” 啊? 诸葛嫣闻听到还是要由自己来,顿时又有些怯场,小婢却是对自己的必胜法深信不疑,所以也不去管这许多。 不过当这次王囧洗完牌后,小婢没有选择再切五张,而是选择了切七张。 这次王囧没有再去插手牌局,当诸葛嫣看懂自己的六张牌后,脸上露出有些古怪的表情,但是随即很快就决定了自己的五张明牌。对面的小婢也是几乎一样的反应。 当两人再次将十张牌亮出来的时候,众人都是哗然一声。 因为这次的牌局,竟然和上局一样,诸葛嫣亮出的还是‘一侠一兵三金’,小婢的还是‘二兵二侠一金’。 小婢见状咯咯笑道:“上次我有八成机会胜,却是输了,我不信这样的背运还会再走一次。”小婢说到这里,再次把手中的底牌一甩,只见赫然又是一张‘官兵’。 嘶—— 又是和上局一模一样,那么... 在众人屏息的注视中,诸葛嫣表情古怪地也是翻出了自己的底牌。而小婢信誓旦旦的言语,在那一刻竟然成了笑柄,因为诸葛嫣的底牌竟然还是‘侠士’,小婢竟然接连两次输在了不到两成的几率上! 围观的众人闻言也是不由哗然,“这位小哥还真是神了,不仅自己鸿运当头,还一语成谶,说他的主子走运,果然就是走运,这样的主仆若是去赌场必定能够大杀四方!” “哈哈,这位小哥倒是旺主得很,我出五十两月例,不如跟了我得了!” ...... 王囧也不去回应众人的感叹,看着还沉浸在获胜喜悦中犹自不自信的诸葛嫣,王囧暗道,这又哪里是什么运气,诸葛嫣能胜,靠的就是自己的必胜法啊! 第一百九十三章 真正的必胜法 是的,王囧还有真正的必胜法。 第二轮花选结束之后,进入了短暂的休息,诸葛嫣第一时间拉住了要去吃东西的王囧。 开什么玩笑!本小姐现在满腹都是问题,不得到一个答案,怎么会轻易放王囧离开。 着一脸质询和好奇的诸葛嫣,王囧知道不和这位大小姐讲明白,今天是不会罢休了。所以玩味地笑了笑道:“我们能胜这第二轮,靠的当然不可能是运气。那小婢掌握了所谓的‘必胜法’,也才不过八成的胜率,但我也有一个必胜法,若是这个必胜法用得好,却是十成的把握!这才是真正的必胜法!” “真正的必胜法?难道除了那小妮的必胜法之外,还有什么玄虚不成?” 王囧没有立刻回答诸葛嫣的问题,而是举目望了一下大厅,随即跑了开去。诸葛嫣不清楚这个大叔又要搞什么名堂,等他那猥琐的身影再次出现在面前的时候,才发现原来这小端来的竟然是一大盆水果。 “好端端的你端水果干什么?”诸葛嫣说到这里,狐疑地了王囧一眼,“不给我说清楚前,不许给我吃东西!” 王囧一边把水果从盆里拿出阿里,一边道:“三小姐,你误会我了啊。我还不是怕你理解能力太弱,所以找个道具来帮忙演示一下。哎呦!不对,应该是我的解说能力太弱,所以找个道具帮一下自己。” “好了。我们这里有二十四枚水果,其中八个是苹果,八根香蕉,还有八枚葡萄,我们用苹果来表示官兵,用香蕉来表示侠士,至于葡萄就是金牌。好了,现在我把牌整理一下,我们就来玩一把水果版的‘十二金牌’,什么才叫做真正的必胜法!好了。现在水果都放好了好了,你来决定要切几张吧。” 王囧排好了水果之后,还不忘在上面罩了一个碗,这样诸葛嫣就不能直接见两人的水果牌了。 听明白王囧意思的诸葛嫣也是来了兴致,当下对着排成一排的水果道:“既然那个小妮切了五张和七张还是输了牌,那么我就切九张吧。” 王囧闻言数出九枚放在了这长长一列水果的另外一端,然后道:“既然你是庄家,那么就先发牌给你吧,你一张我一张好了。现在每人有六枚水果,你来你的牌面。然后决定翻出的五张牌吧。” 诸葛嫣掀开拿到的六只碗,了一下自己的‘牌’,当下也是愣了一下,三只苹果、两根香蕉,还有一颗葡萄,换句话说,也就是自己也拿到了和那小婢相同的牌面,三兵二侠一金,自己当然不可能把三张‘官兵’都翻出去。否则对方一眼就能出自己官兵数大于侠士数,也就是不可能劫夺金牌成功,所以诸葛嫣稍微思虑了一番,还是选择了和小婢相同的翻牌方法,翻出了‘二兵二侠一金’。 王囧也是拿出五枚水果,竟然和那第三局中的闲家一样,也是‘一侠一兵三金’。 “喂。你是不是在水果上动了手脚,怎么我们的牌和那赌局里的一模一样呢?” 王囧神秘地笑了一下后道:“我能动什么手脚,就算我动手脚了,牌不还是你切的嘛!好了好了。别废话了,我选择劫夺,你呢?” 诸葛嫣疑惑地了王囧一眼,始终觉得那张充满皱纹的笑脸里透着几分诡异,不过的确如大叔所说,决定切牌数的就是自己,他又能耍什么诡计呢?想到这里,诸葛嫣心中的疑虑也是散去几分,然后便回忆起十二张牌的不同组合概率来,现在明面上两人的牌加起来是‘兵侠4金’,而自己的底牌就是‘官兵’,也就是说现有的十一张牌就是‘4兵侠4金’,如果王囧的底牌是官兵或是金牌,那么就能凑成‘54’的组合,如果他的底牌是侠士,凑成的组合就是‘444’。方才说过十二张牌凑成‘54’的概率是五成,而凑成‘444’的概率只有一成二左右。按照现有的牌面来,不是‘54’就是‘444’,所以对方的底牌是‘侠士’的概率只有不到两成,一切正如那个小婢所言,有八成的概率以上大叔的底牌不可能是‘侠士’,只要他的底牌不是‘侠士’,那么就是一副彻底的烂牌,一切都只是虚张声势而已,若是自己选择不劫夺,就会因为实际牌面好于对方而输掉此局,所以自己必须选择劫夺,不可能大叔的运气和那闲家一样,又能拿到那不到两成的概率吧? 诸葛嫣想到这里,也是拿定了主意,“我也选择劫夺,不相信你还会有这样的运气。”诸葛嫣说完之后便翻开了自己的底牌,随后又是忙不迭地去翻大叔的那张底牌,可是等她清楚底牌之后,却是愣在了当场,这怎么可能?为什么对方的底牌又会是概率不到两成的‘侠士’呢? 王囧着诸葛嫣目瞪口呆的样,猥琐地笑了起来,“哈哈,这就是真正的必胜法了,我早就说过,你的胜率是八成,而在进入这局赌局之时,我的胜率却是十成。” 王囧嚣张的样自然让自负冰雪聪明的诸葛嫣暗自不爽,她细细回想方才赌局的细节过程,忽然恍然大悟地道:“哦!我知道了,虽然切牌的是我,但是你之前根本没有洗牌啊,你当时将牌捣鼓了几下后,就让我直接切牌了!说!是不是在那个时候动了什么手脚?” 王囧也是没有想到诸葛嫣这么快就穿了自己的把戏,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后脑道:“没错,我就是在那个时候动了手脚。因为当时的那二十四张牌,不论你怎么切牌,抽出的十二张牌只有一种组合,那就是概率只有一成二的‘444’,而你我的牌面也在那时已经决定了。” 王囧见诸葛嫣脸上还有疑sè,当下便将二十四枚水果牌再次整理了一下,这次在水果上王囧没有用碗来覆盖,如此一来,诸葛嫣便能清楚到那些水果牌 “现在你可以见切牌之前的牌面排列,依次是‘侠兵金兵兵兵金金金侠侠侠侠兵金兵兵兵金金金侠侠侠’。如果你切一张牌,那么就把第一张牌放到最后,新的序列就是‘兵金兵兵兵金金金侠侠侠侠兵金兵兵兵金金金侠侠侠侠’,如果切三张牌,那么序列就是‘兵兵兵金金金侠侠侠侠兵金兵兵兵金金金侠侠侠侠兵金’,如果切五张牌,就是‘兵金金金侠侠侠侠兵金兵兵兵金金金侠侠侠侠兵金兵兵’。好了,我你也头晕了,现在我们就来这三种情况你拿到的牌面。因为你是庄家,所以拿到的牌会是单数。如果切一 张牌,你拿到依次就是‘兵兵兵金侠侠’,若是切三张牌,拿到的就是‘兵兵金侠侠兵’,如果切五张牌,就会是‘兵金侠侠兵兵’。” “呵呵,想必你发现了,虽然拿到的牌次序会有所改变,但是组合却是不变的。那就是‘三兵二侠一金’,而闲家拿到的必然会是‘二侠一兵三金’。其实不论你决定切几张牌,只要切牌数是奇数的,你拿到的永远是‘三兵二侠一金’,我拿到的永远是‘二侠一兵三金’,加起来就是‘四侠四兵四金’。可是为什么你那么肯定我的底牌不可能是‘侠士’呢?因为依照固有的概率,‘444’的组合只是一个小概率。而‘54’发生的可能xìng却在‘444’的四倍以上,所以你才会作出错误的判断。这也就是我说的在赌局开始的那一刻,我早就已经掌握了真正的‘必胜法’!三小姐,请问你还有任何疑问吗?” 诸葛嫣又是摆弄了一下那些水果牌的序列。果然发现一切都如王囧所言一般,她托着双颊‘呜呜’了半晌道:“那万一我选择的切牌数是偶数怎么办?” “呵呵,这就要问你和那个小婢为何都选择了切奇数了?” “对阿,这是为什么啊?当时我想也没怎么多想,就选择了奇数。” 王囧笑了一下给出了答案,“那是因为在选择切牌数的时候,下意识地都会有这样的想法,若是切偶数张,发到的牌基本不会有什么改变,而如果切奇数张的话,双方的牌就会对调,这样才不容易让洗牌的人作手脚。你和小婢都有这样的想法,所以才会不约而同地选择切奇数吧?” 诸葛嫣大以为然地点了点头,随后又是摇着脑袋提出了一个问题,“还是不对,按你方才的说法,洗牌的人必定要不知不觉地排出你说的那个‘序列’才成,可是你什么时候有机会动手脚?” 诸葛嫣问出这个问题,就见对面的王囧嘴角一撇,眯起他的眼睛再次猥琐地笑了起来,“呵呵,你真的以为一切都只是从三小姐入局才开始的吗?” “不是从我入局开始?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呵呵,不知道你还记得之前李枚入局的时候,我就开始洗牌了吗?” 诸葛嫣蹙着秀眉想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没错,李枚博戏时,确实是你洗的牌,但是我你的手法没有什么问题啊?”诸葛嫣说到这里,发现王囧笑得越发诡异,拍了一下额头有些恍然大悟地道:“莫非莫非你就是趁那个时候作了手脚?可是那这么多人就在旁边着,又不是瞎,怎么会没有发现你作下的记号呢?” 王囧点头肯定了诸葛嫣的猜想,“你说得半点不差,我确实做下了记号,而且为了作这个记号,我从李枚博戏时,就开始了布局。至于庄家为什么对此恍然不觉,答案只有一个,因为那个记号非常特殊,那是一种不见的记号!” “不见的记号?既然庄家不见,闲家同样也不见,那作记号还有什么用啊?” “难道记号非得,就不能摸吗?”王囧到诸葛嫣还是一副茫然无知的样,想了一下又是问道,“三小姐,你过一本名叫《狂侠、天骄、魔女》的词话本吗?” 诸葛嫣最喜欢的就是这类的词话本,稍想了一下便道,“当然过,就是那本了全书八分之一之后,但是还不知道主角是谁的书吧!这书怎么了,和你说的记号有什么关系吗?” 王囧一边用手比划一边道:“这书里面有一个大反派,他会两种极为神奇的武功,一种叫做修罗yīn煞掌,另外一种就叫做雷神指。这两种武功分属一yīn一阳,属yīn的修罗yīn煞掌可以发出寒冰一般的纯yīn真气,属阳的雷神指则可以发出火焰一般的纯阳真气。说到这里你应该有些明白了吧?” 诸葛嫣托腮想了几秒钟道:“难道你想说的是,在假装洗牌的时候,便用至阳的真气把一种牌变热,用至yīn的真气把另一种牌变冷。这二十四牌只有三种花sè,用这种方法就能通过触摸辨识所有的纸牌,然后第三局轮到她洗牌的时候,即便是不牌面,也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把牌洗成你说的那种序列,这就是你说的不见的记号吧?” 王囧打了一个响指道:“没错!就是这样!因为发牌的也是我,所以就可以趁发牌的时候,把牌变回原来的温度,所以庄家根本没有机会发现其中的玄机!而我之前故意洗牌和发牌如此缓慢,为的就是给牌做下记号啊!而且为了不引起对方的怀疑,我从李枚的那几局就开始这样缓慢的发牌方式,那庄家就更加不会怀疑我了。所以我才说在李枚博戏的时候,一切就已经开始了!” 没错,这就是王囧能够赢得第二轮的必胜法,当时在前世的夜市里,自己当着小萝莉的面也说了自己的想法,但是却被对方嘲笑异想天开,这世上不可能有会有武功高手,更遑论是一冷一热的真气了。但是没有想到的是,今天在这里,自己竟然实现了! 王囧觉得有些恍然如梦,诸葛嫣更是觉得不可思议。 听完了王囧的讲述,诸葛嫣就怔在了当场,竟然是这样! 这太不真实了吧! 诸葛嫣倒不是不相信王囧的分析,因为事实就不可争辩地摆在她的面前。诸葛嫣觉得不真实的是,这个平rì里在自己面前畏畏缩缩的王囧,怎么可能会想到这些? 智慧过人,忠义无双? 诸葛嫣不自觉地想起了客栈里对王囧的评价,本来她只是当成笑话听得,但是现在想来,那些人说的却还真有那么几分道理! 呸呸呸!鬼的道理。那些人还胡说自己喜欢这家伙呢! 自己喜欢他? 怎么可能! 王囧到诸葛嫣的脸sèyīn晴不定,不知想些什么,忍不住要去按她的额头,是不是忽然烧糊涂了。 砰! 王囧的额头冷不防被敲了一个爆栗,随即只听诸葛嫣怒道:“胡说八道,一切都是胡说八道!”撂下这两句莫名其妙的话之后,便拿起一根香蕉狠狠咬着去了。 王囧摸着自己吃痛的额头,又着诸葛嫣嘴边的香蕉,完全是莫衷一是。 这位大小姐,我又是哪里得罪你的啊!() 第一百九十四章 曼陀罗花酿 “诸位贵客,经过两轮花选之后,两百余人只剩下了你们七人。只要再过一轮,你们就可以连中三元,独占鳌头,在今夜和小姐单独促膝长谈了!” 站在小婢面前的七名参选者,除了李枚和诸葛嫣外,呼吸都是不同程度的急促起来,就连诸葛嫣的神逻辑,也知道这些所谓风流才的想法,当下也是冷哼了一声,表示不屑。 不过这些人才不会注意诸葛嫣的小动作,其中一人冷静下来,道:“这位姐姐,不知这第三轮考校的究竟是什么,若是通过第三轮的不止一人,又该当如何呢? 小婢嫣然一笑道:“这位贵客何其心切也,只要听我说完这第三轮的规矩,便不会由此忧虑了。因为这第三轮的胜者只有一人!” “一人!” 众人吸了一口气,内心也说不出是惊还是喜,七中一,这个几率可不是太高啊。 李枚此刻言道:“不知道这第三轮究竟考的是什么,还请这位姑娘直言以告!” “好!”那小婢点了点头,道,“这第三轮考的是喝酒!” “喝酒?”众人又是一阵哗然,表现却是各异,其中已经有人道,“姐姐,莫非这三轮考的是酒量吗?只有最后千杯不倒者,才能通过花选?” 王囧听到这里,心里也是一动,若真是这般比酒量,当然只有一个胜者,但是如此一来,获胜者只怕也是醉眼醺醺,如何还能和慕容缇娜‘长谈’呢?难道这慕容缇娜一开始就打的是这个心思吗? 果然已经有人道:“如此单比酒量,岂不是失了一个雅字,是在忒也不妥,而且要这么多人喝醉。恐怕需要几个时辰,即便胜了,难道还要获胜者喷着酒气去见慕容大家吗? 小婢摇了摇头道:“这位贵客。无须担心。这第三轮虽然考的是喝酒,但根本不用喝上千杯之多,只需要一杯便够了!” 一杯! 众人又是莫衷一是起来,王囧暗道。果然里面还是埋伏着机巧,这样才符合慕容缇娜之前两轮花会里展现的xìng。 这时已经有聪明者,猜测道:“莫非这杯酒有什么特殊之处吗?” 小婢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拍了拍手,下一刻便有七名侍女鱼贯而入,在她们每人手上都有一个托盘,托盘上便是一杯酒。 小婢等到这七杯酒均是端上来,放置到桌案之后,方才道:“这就是给七位贵客准备的酒了。每位贵客正好一杯,只要七位贵客能喝完面前之酒而不倒。便算过关了!” “诸位贵客定是古怪杯酒如何醉人。其实这七杯酒中都是放了小姐亲自酿造的曼陀罗花酿,曼陀罗产自西域,其花酿本就有迷人之效,但是经过小姐以秘法酿制之后,除了依然会使人迷醉外。还能强身健体,荣养jīng神,诸位服用后三rì便可见效。在西域,此花酿一杯便价值千金!” 嘶——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竟然是这样。 王囧也是在一旁暗道,若这小婢之言属实,这慕容缇娜倒也总算出了一点血本,不过比起之前所得得银钱,这些也只不过是九牛一毛罢了! 此时诸葛嫣忍不住道:“且不论这是毒药还是药酒,但你说七杯酒都能使人迷醉,那我们七个都到了,还有谁去见你们家小姐啊!” 众人闻言均是称是,刚才只顾着那神奇的酒,倒是忘了这茬。 小婢听了诸葛嫣之语,也不生气,继续道:“这杯酒里虽然一样都放了曼陀罗花酿,但是酿酒之水却是不同,其中六杯是用沙漠绿洲中的甘冽泉水所酿,口感宜人。但是唯独有一杯,却是用孕育天山雪莲的万年冰雪所酿,这些冰雪吸收了天山雪莲的药xìng,用此水来酿曼陀罗花酿,便能解除原本的迷醉之效。所以饮了此杯的贵客,自然不会醉倒,而他也就是这第三轮花选的胜者了!” 众人听完小婢之言,再次哗然,想不到其中竟然还有这许多玄虚,王囧一眼望去,那七杯酒俱是香气袭人,却无其它异味或是任可杂质,酒杯也一模一样。不知道哪一杯才是万年冰雪酒。 小婢见众人的样,笑了一下道:“这第三轮的规则已经讲完,诸位请各自挑选一杯,每次上来喝酒之人只能有一位,如果有人喝到了万年冰雪酒不醉,那第三轮就此结束,剩下的酒,诸位贵客喝与不喝,悉听尊便。” 依照这个规矩,虽然先喝酒之人,有更多的选择机会,而且一旦喝到了万年冰雪酒,后面人就连尝试的机会也没有了。但是选择机会越多,失败的可能xìng也越大,而且只要前面的人喝醉了,后面喝酒之人的胜率就能随着剩下酒杯的减少而提高。 众人可能均是如此想,所以无人敢第一个上前,反而纷纷鼓动别人先上前一试。 王囧则是心里暗道,这慕容缇娜为什么总能想出这种令人进退不得、古灵jīng怪的主意,这女要不是冰雪聪明,只怕就是狡猾多智之辈了。 不论她是冰雪聪明,还是狡猾多智。如此奇女就甘于和今rì胜出者,共度良宵吗?恐怕这花会的彩头,也不会如众人所想那般简单吧! 王囧思忖不停,一旁的诸葛嫣已经急了起来,对着王囧道:“你的鬼主意不是最多吗?我们现在怎么办,你快拿出一个章程来啊!” 王囧从沉思中回过神来,了四周的众人,见还是无有一个上前,他压低声音道:“三少爷,我的主意倒是有一个,不过嘛” “不过什么?” “不过我们真的要去见那慕容缇娜吗?你不觉得此女能想出这许多花样,必定不会是易于之女,若是见了她,真惹上什么甩不脱的麻烦,我们可如何是好啊!” 诸葛嫣不介意地摆了摆手道:“我倒你担心什么?她一个女,有什么好怕的。而且她越是难见,越是古怪。我就偏要去见,她究竟是故弄玄虚,还是媚骨天成。再说了。即便她到时真的吵着嚷着要缠上我,我就大不了说自己不是男的,不就什么麻 烦也没有了吗?” 王囧闻言无奈笑了一下,知道诸葛嫣是铁了心要去见慕容缇娜。而其实在他自己的内心深处,对于慕容缇娜的感觉,也是三分畏惧。七分好奇。最终诸葛嫣的抉择和自己心中的好奇,还是压过了仅剩的畏惧和谨慎,当下便道,“既然如此,三少爷我替你挣下这个名额就是了!” 王囧做出决定的当口,众人还在推让不停,在他们心中。第一个喝酒者胜算实在是太低,当然也不可能有前面六个人喝得都是迷酒,而把万年冰雪酒剩到最后的好运气,所以大多数人都是打算在第三个或是第四个上去喝酒。 “这杯酒我来喝!” 但是一个声音却打断了众人的窃窃私语,一个人排身而出。站到了桌案之前。 众人听到有人要第一个喝酒,心里不自觉地咯噔一惊,循声望去一,竟然发现是一个面貌平平的男,此人不是别个,正是王囧了。 “你”诸葛嫣到王囧站出去,再要拉他已经来不及了,本来她向王囧问计,哪里知道对方竟然就这么鲁莽地第一个上去了。 这算是什么计谋吗?七中选一,他还真以为自己鸿运当头吗? 众人因为王囧赢下了第二轮,所以也是认得他乃是一名参选者的仆从,而且因为众人不知道王囧握有必胜法,只以为他运气不错,此刻见到他站出来,心里也是百般心思,有人笑他自以为是,怎么可能接连好运,有人则是怕他真的选中冰雪酒,后悔自己没有先站出来,但是也有人直接质疑道:“此人不过是一仆从,要喝酒也是他的主喝,他又不是参选者,有什么资格来喝!” 这质疑者一说话,众人也是反应不一,有害怕王囧选对者,自然是积极响应,有想着找人当炮灰者,则是替其分辨道:“许是他的主不会喝酒,反正只有一个名额,由他的仆从代饮也是无妨嘛!” 两派意见僵持不下,小婢见状也是蹙眉道:“这位小哥,按照规矩,只能有参选者喝酒,你不能代替你家公。” 王囧听到此言后,呵呵一笑道:“谁说我是替别人代饮,我就是替自己喝的,因为这次参加花会的本就是我!” 啊? 王囧此言一出,众人反应更大,很多人以为他都是失心疯了。 王囧继续道:“今次本就是我赴会而来,而我身边这位才是我的随从!” 众人闻言嗤笑道:“哪有卑者罗衣,尊者麻衣的道理!” 小婢也是道:“这位小哥,莫要开玩笑了。还是请你家公上来喝酒吧!” 王囧见众人质疑,丝毫也不惊慌,只是对着诸葛嫣招了招手,示意其上前。 不明所以的诸葛嫣走到王囧身边,轻声问道:“你搞什么啊!” 诸葛嫣的问话未完,忽然尖叫起来,因为王囧竟然扬手将其帽打掉,露出满头的青丝。 王囧不顾诸葛嫣的惊诧,哈哈大笑道:“你们现在清楚了吧。她只是一个女,真实身份就是我的丫鬟,我们喜欢易服而行,又有什么不妥。而且第一轮投票写得名字‘葛彦’就是我,这里有我的令牌为证,你们不信可以!” 王囧抛出六扇门的那块令牌,诸葛嫣狠狠瞪了王囧一眼,这家伙当众揭露自己女儿身,而且竟然不知何时将自己的令牌摸了去,真真是岂有此理,越发大胆了! 众人凑上前一,发现这令牌上果然有‘葛彦’二字,而且令牌的背后竟然是六扇门的戳印。 小婢过王囧的令牌后,虽然心中还是怀疑,但是却找不出质疑的证据,只好道:“既然葛公如此说,那你先来喝酒吧,不过机会只有一次,无论是你还是这位姑娘,结果都是一样的!” 小婢最后一句点出了关键,众人听了之后,本来心有不平者,也是终于不再说话,这人既然急着要去当炮灰,便由他去。七中选一,怎么可能就有这般好运气呢? 小婢和众人没有了意见,诸葛嫣却还是有些不依,小声在王囧身边道:“你真的不要考虑下吗?一定要第一个喝吗?” 王囧微一侧头,在诸葛嫣耳边轻语道:“你且放心就是,若是我醉倒了,方才你第一轮你输给我的承诺,就作罢。但我要是真的挑中了万年冰雪水,你要再答应我一件事如何?” 诸葛嫣怔了一下,不知道王囧哪里来的自信,不过现在箭在弦上,也不能不发,只好赌气道:“好!好!你要去就去,等下醉成一头死猪,我就把你塞到这香雪楼最丑最老的姑娘房间里去!” 王囧听到诸葛嫣的小女儿言语,哈哈一笑,便上前到了桌案之前,几乎也不,就拿起最中间的一杯在手,一饮而尽! 在他喝酒的一瞬间,众人只觉得时间都是凝滞起来,只懂得愣愣地着王囧。 “啊——痛快!” 王囧将饮空的酒杯一转,示意滴酒未剩,随后将酒杯摔在了地上。 “倒!倒!” 众人心里几乎只有一个念头,有些人都忍不住小声念了出来。 可是十息之后,王囧还是稳稳立身,丝毫没有晕厥迷醉的样。 众人惊骇地着jīng神饱满的王囧,这人不会真的如此好运,七中选一,就被他选中了吧? 又是半晌过去,王囧还是没有丝毫异样,终于有人颤声道:“你你怎么还没晕啊。” 王囧不去答他,只是对着小婢道:“这位姐姐,一杯而不醉,我可是算过关了吗?” 小婢怔怔地着王囧,玉容上露出古怪之sè,正想说些什么,但是随即又是面sè一变,恢复了之前的淡定从容:“公饮酒而不醉,喝得自然是万年冰雪水,恭喜公过关!小姐已经扫榻以待,还请公上七楼!” 王囧哈哈一声长笑,对着诸葛嫣眨了眨眼睛,似乎在说你又欠我一个承诺了。 诸葛嫣呆呆望着再次神奇过关的王囧,心里忽然涌起一种异样的感觉 第一百九十五章 欲去还留 “喂!你是怎么知道那杯就是万年冰雪的?” 诸葛嫣一路上,一直为这个问题纠缠于王囧。..王囧则是拿运气两字敷衍,诸葛嫣自然不肯罢休。 “喂!你再不回答我!是不是哪里又皮痒了啊!”诸葛嫣说到这里,握紧了粉拳,显然又要施之于暴力。 王囧哭笑不得地压低声音道:“嘘!注意我们现在的身份!当心慕容大家不见我们!” 王囧话刚说完,在前面引路的小婢正好转身来,美目之中带着一丝怀疑。 诸葛嫣这才省起,此时此刻,她已经不是‘三小姐’或者‘三少爷’了,而只是前面这位葛公的随从丫鬟而已。 诸葛嫣气得银牙紧咬,她知道若是在这里闹出动静,万一出了什么岔,可能就见不到慕容缇娜了。比起探究慕容缇娜,诸葛嫣只好把心里的好奇,暂时压了下来。 王囧偷眼了一下诸葛嫣,见其气鼓鼓的不再说话,心里也是暗舒了一口气,继续随在那小婢身后朝楼上走去。 没了诸葛嫣的聒噪,王囧才发现前面引路的小婢,走起路来一步三摇,小蛮腰就像安了弹簧般连着那翘臀扭来扭去,青chūn紧绷的修长美腿,还有鼓荡起伏的翘臀,真是没几个男人受得了。 面前呈现如此chūnsè,再加上现在要去的地方又是艳名远播的慕容缇娜的闺房,绕是王囧定力不错,又有诸葛嫣在身侧,体内也是涌起两股热流,一股朝上,一股朝下,各得其所而去。 “小姐。葛公和他的随从到了!” 小婢轻轻在慕容缇娜门前扣了几下,小声而恭谨地通传道。 下一刻,一个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叫他们进来吧!’ 王囧心头顿时一荡,“好一声靡靡之音!”普普通通的一句话竟说得如此荡气回肠,就算是前次尤未雪床上宛如天籁的呻吟好象也没有这般**蚀骨,王囧的心也是猛地跳动了几下。 王囧被声音所迷。诸葛嫣却是没有此感觉,反而是狠狠瞪了那小婢一眼,适才通传是。那小婢点名还有自己,分明是在问慕容缇娜要不要只见王囧,而撇下自己。幸亏那慕容缇娜还算识相,否则自己就闯将进去,揪住这sāo*媚的狐狸,问问她半夜三更,弄这许多玄虚。把男人招进房里,究竟要谈些什么,做些什么 房门‘吱呀’一声被小婢推开,她自己留在门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王囧和诸葛嫣入内。 王囧和诸葛嫣各怀心思,不约而同整了整衣冠而入。 一步之差,风景流转,王囧下一刻就痴了。 只见一位绝世佳人,一头略带金sè的长卷发zì you写意的披散于肩侧,此刻的她没有在蒙遮面纱,一双黑sè分明热情无限的电眼,秋波四shè。辗转顾盼间,便似一泓清水,盈盈荡漾。高挺的瑶鼻线条柔和,弧形绝美的樱唇角落里却是带着一丝娇柔的弧线,一条碧蓝sè的开襟襦裙,将纤细腰肢与胸前的丰挺浑圆更是衬得鲜明,伴随动人心魄的小蛮腰浮凹的曲线下,有一股说不出的清纯诱惑美态。 王囧得眼前一亮,如此尤物,果然不负天下第一名jì之名啊。诸葛嫣似也被眼前的绝sè丽人所惊,一时之间忘了说话。 两人震惊间,小婢已经将门掩上,将这个空间留给了三个人。 慕容缇娜微微一笑道:“葛公终于来了吗?缇娜在此恭候多时,欢迎欢迎,还请坐下,不要拘束才好。” 慕容缇娜做个请的姿势,指了指她对面的座位,王囧暗定心神,只是依言坐下,诸葛嫣在短暂的震惊后,也是跟进王囧的步伐,不客气地做了下来,浑然不顾自己现在的身份。 王囧坐下之后,因为身边埋着一个炸弹,倒也不敢继续对慕容缇娜行注目礼,所以便四下去这名jì香闺的布置。 慕容缇娜的闺房布置典雅,墙上挂有帛画,画的都是西域人物,sè彩鲜艳。不似中原的画法。厅心铺了张大地毡,云纹图案,sè彩素净,使人得很是舒服,靠墙的几柜放满珍玩,也有胡风。 王囧心里暗道,这闺房中的摆设不知是香雪楼特意布置的,还是慕容缇娜从西域带来,若是后者,便可真是劳师动众了。不过以她的吸金能力,这点话费,倒也不算得什么了。 王囧不敢慕容缇娜,诸葛嫣却是不怕,她的目光灼灼地落在对方的脸上,若是眼睛能够放火,此刻的慕容缇娜可能已经在诸葛嫣的目光下融化了。 慕容缇娜被诸葛嫣一阵逼视,倒也不生气,只是面带笑容,由诸葛嫣去。 王囧有些不过去,咳嗽了一声道:“哪有这般人的,懂不懂礼数!” 诸葛嫣娇哼一声道:“女人男人是不守妇道,男人女人是贪花好sè,我一个女人女人,哪有什么失礼不失礼的!再说脸生来就是让人得,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诸葛嫣的言语夹枪带棍,王囧听了哭笑不得,反而是慕容缇娜似乎脾xìng极好,毫不在意地笑道:“这位妹妹心直口快,缇娜很是欣赏呢!脸本就是让人得,藏头遮脸之人,才是见不得光呢!” 王囧听到这里,心里‘咯噔’一下,她这话是什么意思?藏头遮脸?难道此女竟然穿了自己带着面具吗? 自己的面具乃是天下第一巧匠公输妙所制,从来不曾有人穿,这慕容缇娜如何知道。 王囧惊疑间,幸好慕容缇娜已经转移了话题:“今rì能见到葛公,是三生之幸,再能见到妹妹更是有缘之至!还请饮下此杯!” 慕容缇娜说着替三人都斟上了一杯酒,随即向两人举杯,诸葛嫣犹豫了一下,道:“喝就喝!” 当下就拿起桌上的杯一饮而尽。 慕容缇娜着诸葛嫣把酒喝下,脸上的笑意更盛。王 囧也要去喝酒,忽然一旁的诸葛嫣身摇晃了一下,嘴里嘟囔了一句‘好晕’。竟然就倒在了地上。 “怎么回事!”王囧猛然从座上立了起来。 慕容缇娜笑道:“葛公莫急,还记得曼陀花酿吗?这位姑娘就是饮了此酒,对身毫无害处,只会让她昏迷几个时辰罢了!” 王囧听到这里。心里松下一块石头,但是站起的身,却是没有坐回去。而是道:“姑娘的面也见了,酒也喝了,葛某就此告辞!” 慕容缇娜听到王囧要走,美目中露出几分惊奇之sè,却没有起身来拦,而是道:“葛公,莫非缇娜就如此丑陋。让你在此多呆一刻也是煎熬吗?” “非是姑娘貌丑,而是葛某身贱。今rì能够见到姑娘,已经是因缘巧合,三生之幸。只是葛某有自知之明,不敢再有奢求妄想。于人于己,还是早走为好!” 慕容缇娜道:“你我今晚相见,是因为葛公通过了三轮花选。这三关花选都是我亲自布下,公能够胜出,又岂是因缘巧合四字能够蔽之的!” 王囧闻言,心里一动,暗道果然这些jīng巧的花选是她设下的。 慕容缇娜趁着王囧发怔,又是继续道:“葛公不仅通过了三轮花选。而且通过的方式,都是缇娜不曾设想的。在第一轮中,公以一两银中选,已经让缇娜惊奇万分了。在第二轮中,众人皆以为公是运气使然,却不知你才掌握了真正的必胜法,若是缇娜猜得不错,无论当时我的小婢切什么牌,你都是必胜之局。缇娜此想可对?至于第三轮,更是让缇娜佩服得五体投地” 王囧打断慕容缇娜道:“第一轮只投一两,只是因为囊中羞涩。第二轮能胜,只是在下长年喜好博戏,所以有些技巧罢了。至于第三轮,更是运气好罢了,更是不值一提!” 慕容缇娜的眼中shè出异彩:“怎么会不值一提呢?喝了我的曼陀罗花酿而不倒者,缇娜是平生仅见啊!” 王囧心里一颤,暗呼此女果然了得,穿了自己的手段。 没错,自己能通过第三轮,根本不是因为运气!而是因为自己中了天一神水之毒后,拥有百毒不侵之身,曼陀罗花酿能使人晕醉,其实说到底也是一种迷药而已,王囧自然不会怕了。所以当王囧第一个拿起酒杯的刹那,就站在了必胜之地。旁人不知道这个玄虚,才会以为他是运气好,喝到了万年冰雪水罢了。 王囧当时站出来,一来是对慕容缇娜有些好奇,二来则是诸葛嫣一力要求。但是此刻慕容缇娜也见过了,诸葛嫣则是昏迷不醒,心中对此女的jǐng惕又是占了上风,所以他说要走,也是真实的想法。 王囧想到这里,哑然一笑道:“早知道也瞒不过姑娘,我的确是耍了一些小手段。说起来,这三轮花选我都赢得不光彩,现在却被姑娘说穿,更是无颜面对,在此地多呆一刻了!” 慕容缇娜见王囧执意要走,也不着恼,而是道:“葛公果然是聪明人,你是否猜到了缇娜接下来要和你说的不是风花雪月,所以才想一走了之,落得干净呢?” 王囧淡淡一笑道:“还请姑娘成全!葛某身小力弱,命小福薄,实在非是托以重责的良选!” 慕容缇娜越发好奇道:“我方才只是猜测,想不到你果然一早就猜到了。葛公,你既然知道缇娜是有事相求,却还是参加了花选,最后却撂挑要走,这不是戏耍小女嘛!” 王囧听着慕容缇娜半撒娇似的埋怨,无奈笑道:“我又不是神仙,怎么一早就猜到。只不过随着三轮花选的深入,我发现姑娘费心布下这些关局定是有所图。第一轮的投票,没有太多的技巧,要想赢下此轮,必须是一个对姑娘很有心,而且不惜一掷千金者。简而言之,考校的是一个‘财’字。至于第二轮,若不是能穿姑娘的必胜法,也是难以获胜,所以考校的是一个‘智’字。最后一轮若非有我,纯的就是运气,所以考的是一个与姑娘的‘缘’字或者是此人的‘运’。姑娘设下三轮花选,选的就是一个对姑娘有心,和姑娘有缘的有‘财’、有‘智’、有‘运’之人。这样的人选除了做夫婿外,必定是要大任相托了。所以直到胜了第三关后,我也是后悔不已。“ “你后悔什么?” “姑娘要找的是那样一个人选,而我却是靠着小聪明,耍着小把戏过了三关,而且对于姑娘也只是限于好奇,却远非谈得上有心。所以在下其实和姑娘寻觅之人,相距何止千里。既然我不是姑娘要找之人,又何必留在这里浪费时间,甚至一个不好,还会污了姑娘清名,妨碍姑娘去寻那真正的有缘之人。所以我才一意求去,实在非是戏耍姑娘,若有冒犯之处还请原谅则个!” 慕容缇娜听到这里,掩着香唇,玉容上满是惊异之sè,道:“葛先生莫非是缇娜肚里的蛔虫吗?怎么竟然对我布下花会的心意,猜得半分不差。先生如此人才,怎么还能说难堪大任,你执意求去,只怕还是对缇娜无心吧!”慕容缇娜说到这里,指了一下旁边犹自昏睡的诸葛嫣道,“若是有事相求之人,换了是她。先生只怕早就赴汤蹈火了吧!” 王囧闻言既不否认,也不承认,讪讪一笑,算是做了回应。 慕容缇娜见状一跺脚道:“缇娜是第一个输给一个女哩,真是心有不甘啊!不过强扭的瓜不甜,缇娜也不想勉强公。我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能猜中我要求你帮我做什么,我就放过你,不拜托你帮忙好吗?” 王囧听到慕容缇娜古怪的言语,怔了一下道:“世上的难事多如星辰,我又怎么可能猜得出来,姑娘的这个心意我还是领了。” 慕容缇娜道:“先生如此狠心,难道就真想着缇娜三年之后离世而去吗!” 王囧听到这里,悚然一惊,道:“姑娘你说什么!” 第一百九十六章 同病相怜 “公你听的不差,我说自己只有三年不到的xìng命了!” 王囧愕然道:“姑娘芳华正茂,何出此言啊!” 慕容缇娜幽幽叹了一口气,垂首道:“公有所不知,缇娜自小便患有一种绝症,只能活到二十四岁。今年缇娜已经二十有一,所以xìng命也剩下不到三年了。” 慕容缇娜也活不到三年了,王囧想及自己,顿时生出同病相怜之感,当下道:“姑娘,你究竟患的是何怪疾。而且这和我走与不走有什么关系呢? 慕容缇娜道:“我的怪疾乃是先天经脉缘故,但凡是月圆之夜,太yīn之气最盛之时。便会通体发寒,血脉甚至也会冻僵。而且这症状随着我年岁长大,越来越是严重,前几次发病时,我都失去了意识,事后据我的婢讲,全身僵直几如冰棍一般。” 慕容缇娜说到这里,又是深深了一眼王囧道:“之所以我会说先生事关我的xìng命。乃是因为我今rì寻找之人,就是可能为我得到救命之物的人。” 王囧闻言终于明白了慕容缇娜设下花会的苦心,原来她寻找一个一心为她,且多金多智多运之人,就是为了替她找救命之物啊! 只是什么样的救命之物,非得要条件如此苛刻者才能得到呢! 王囧还在思忖间,慕容缇娜已经开口道:“公已经知道了我的苦衷,可否愿意帮我一次呢?” 依着王囧的理智,他本应该拒绝,自己的麻烦已经够多了,再说了自己的命也只有不到三年,又有谁来帮他。但是见到面前我见犹怜的女,王囧却是心中一软。终于点了点头。 慕容缇娜闻言大喜道:“我就知道公不会是见死不救之人。缇娜现在就把那救命之物拿过来!” 啊?把救命之物拿过来?这是什么意思? 王囧听到这里又是迷糊起来,若是慕容缇娜已经找到了那救命之物,要自己干什么呢? 片刻之后。慕容缇娜回到了桌案边,此刻她的手里已经多了一样东西。 着慕容缇娜递到面前的这件物事,王囧也是怔住了。 这是一个一尺见方的箱,造型古朴。眼sè非铜非金,上面还镌刻有各sè图案,图案皆是花鸟鱼兽。但是细细观之。王囧就出了这些图案的不同,因为上面的花鸟鱼兽均是模样怪异,非是世上熟悉的任何一种,若说只是简单地艺术加工,王囧又觉得有些不像,因为这些花鸟鱼兽是如此栩栩如生,就好像 “就好像是另一个世界来的对吗?” 慕容缇娜一语惊醒梦中人。王囧点了点头道:“正是如此,姑娘怎么会有这么一个箱,和刚才你说的救命之物又有什么关系呢?” 慕容缇娜道:“公且听我慢慢道来,这箱乃是我们西域鲜卑部族的秘宝,只有族长和少数重要人物。才知道这个箱的存在。这个箱之所以被视我本族的秘宝,乃是因为传说中盒里面装了不死之丸!” “不死之丸?”王囧的脊背闻言也是挺直起来,任是谁听到这样的秘密,好奇心都会在瞬时点燃。 “没错!”慕容缇娜用手摩挲着盒,动作轻柔地就好像在抚摸自己的情人一样,同时道,“虽然没有一个人打开这个盒,但是族里的传说就是如此。” 王囧闻言道:“为什么不把盒打开?” “原因很简单,因为打不开!” “打不开?” “没错!公你盒是否通体都是浑然一体,一条裂缝也是没有。而且盒的材质也是无坚不摧,大食的金刚钻乃是天底下最坚硬的物体,可即便是金刚钻也难以破坏这盒分毫!” 王囧的目光落在盒上,一切的确如慕容缇娜所言,盒竟然是一个整体。 “我可以摸一下它吗?” 慕容缇娜将盒推到王囧的面前,王囧的触到盒上,传来一种古怪的触感,难以言述,然后他又手敲击了一下,盒发出略带空洞的声音,显然不是实心的。 空心的盒,但是表面却没有一条缝。这是如何做到的呢?不过这一切都不是关键,关键是这要如何打开呢? 王囧好奇心大起,因为慕容缇娜香闺之中火光不是太亮,所以起身想拿过灯火,将这盒得仔细清楚一些,他刚要起身,一旁的诸葛嫣忽然‘嘤咛’一声,睡梦之中,将玉手甩到了王囧的脸上,同时口齿不清地道:“坏人,叫你欺负我!” 这位大小姐睡梦里,竟然还不忘欺负自己。 被这小插曲打断的王囧,讪然一笑,拿起诸葛嫣的手放了回去,随即又是觉得诸葛嫣的手有些冰凉,省起现在已经是初冬时节,诸葛嫣昏睡之时自然不可能用运用真气驱寒,所以手才会如此冷。 想到此节的王囧,暂时不去那灯火,而是对着慕容缇娜道:“慕容姑娘,能否拿一条毯过来,我的同伴似乎有些冷!” 慕容缇娜嫣然一笑,颔首点头,随即便起身带起一阵香风,去拿毯。 王囧生怕诸葛嫣凉到,便将其的手握在手里,同时又一手去继续探寻那盒的秘密。 下一刻,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桌上的盒忽然发出一道刺目的红光。 王囧见状悚然而起,同时这边的动静和亮光也是惊动了慕容缇娜,她扭身一,也是被面前的一幕惊呆了。 原来桌案上的盒竟然沐浴在红光之中,就好像一团烧着的火一般。 “怎么回事?”慕容缇娜快走几步,回到了盒旁边,刚要用手去拿,异像再生,原来那盒的表面竟然溶蚀起来。 王囧也是为眼前的一幕惊讶,自己明明只是摸了一下,怎么会有如此反应呢? 几息之后。盒表面完全被红光溶蚀,红光也是随之不见,亮光之后。现出一件物体,让慕容缇娜和王囧正在当场。 盒表面溶蚀后,现出的不是什么不死之 丸,竟然还是一个盒。 喵了个咪的! 盒里面还有盒。这王囧心里顿时有些无语。 慕容缇娜也是又惊又喜,对着王囧激动道:“公,你你是如何做到的!” “我?”王囧比了一个手势。“我就是这么摸了一下!” “那你再摸一下,说不得这个小盒之后,就是不死之丸了呢!” 王囧闻言一想也是,大着胆去摸盒。一开始王囧还怕上面会有熔蚀的余热,但是出乎他的意料,盒竟然没有一丝烫热之感,而且这个小盒在他的抚摸下。没有再发生什么异像。 “这是怎么回事?公你方才是这么摸得吗?” 王囧无奈地点了点头。 慕容缇娜也学着王囧的样去摸盒,但是依然毫无反应。 “唉!让姑娘空欢喜一场了。”王囧知道这盒几乎就是慕容缇娜的xìng命,本来以为盒能够打开,哪只却是柳暗花明又一盒。 慕容缇娜怔怔地了盒一会儿,方才释然一下道:“没什么。其实我早该想到的。连我给他人设下的花会都有三轮,这神盒怎么可能就只有一道禁止呢。而且公一来,就打开了一道,这已经是我族千年未有之神迹了!” 王囧听慕容缇娜如此说,倒是有些佩服这个女起来,不以物喜者容易,不以己悲者却难,慕容缇娜在生命受到威胁时,还能如此豁达坦然,真当的起奇女之名了。 王囧心中对慕容缇娜有了好感,当下也是鼓励道:“慕容姑娘,我们不如再试试别的办法,说不定还有什么奇迹呢?” 慕容缇娜闻言点头道:“没错。公就是惯于创造奇迹的,说不定再试一下,真的就能圆了我多年之梦呢!” 王囧被慕容缇娜说的有些不好意思,只好讪然一笑,去摆弄那盒。慕容缇娜也是在旁边悉心讲述自己的一些心得,希望能对王囧有所借鉴。 可是一盏茶的功夫后,王囧还是颓然地放弃道:“慕容大家,来这盒的第二层真的是非是我能打开了。这盒连一条缝也没有,而且水火不侵,软硬不吃,简直是无从下手啊!我现在倒是明白你当初花会选择的条件了,面对如此难题,的确只有一个有财有智有运,又与姑娘的有心有缘之人,才有可能为姑娘打开这生命之盒!” 慕容缇娜玉容上有些失望之sè,默然了片刻道:“公已经是这般得天独厚,却依然束手无策,只能怪缇娜仙缘不够吧!” 王囧想了一下,安慰道:“慕容姑娘,虽然我不知道你患有何种恶疾,但是却不一定非要这不死之丸才能医治吧。我我认识一位丹王,她炼出过很多神奇的丹药,说不得她就能救你xìng命呢?” 慕容缇娜眼睛一亮道:“丹王?真的吗?他是何方神仙,要到哪里去寻呢?“ 王囧暗道我怎么知道,他口中的丹王就是当rì女丹师颜玉晴的师傅,商玉妍,她乃是大夏第一丹王之女,已经活了将近两百年,当然有可能医好慕容缇娜。 咦?我怎么这么笨啊!自己中了天一神水的毒,怎么就没有想想去求她,说不得她就能医好自己呢? 慕容缇娜见王囧脸sèyīn晴不定,不由道:“公,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不方便言说吗?” “哦?非也!”王囧摆了摆手道,“只是这位丹王平rì难寻踪迹,我也仅只有缘见过一次。刚才之所以神迷,只是回想起高人的风采,不禁心神被摄罢了!” 慕容缇娜闻言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 王囧道:“慕容姑娘,我正好也有事在找这位丹王,若是有缘真能再见仙颜,必然会设法令她来慕容姑娘一次!” 慕容缇娜闻言大喜谢过,顿了一下又是道:“公,我们交浅而言深,能够告知小女你的姓名吗?” 以慕容缇娜的聪明,当然知道‘葛彦’乃是假名,王囧稍一犹豫,露出洁白的牙齿一笑道:“我叫王囧,字明光。囧字就是光明的意思!” “王公的名字,缇娜记下了。” “慕容姑娘,我的能力仅止于此。今晚既然帮不上你,也不再叨扰,不如现在就告辞了!” “你要走吗?”慕容缇娜的声音轻了一些。 王囧点头道:“和姑娘相处甘之如饴,只是夜sè太深,实在是不便打扰了。” 王囧嘴上如此说,心里想的真实原因,却是诸葛嫣在这里睡得不甚舒服,还是早些将其安置到客栈为好。 王囧见慕容缇娜不再说话,以为她已经答应,当下便抱起犹自昏睡的诸葛嫣起身往门外而去,慕容缇娜上前一步拦在身前道:“公莫要现在走!” 在王囧略微讶异的表情,慕容缇娜解释道:“小女好歹也有一些薄名,王公入到我的闺房,恐怕半个苏州城都是知道了。公若是这么光明正大地出去,而且呆了还不到半个时辰,别人恐有非议,还请王公顾念小女的名声!” 王囧怔了一下,立刻明白了慕容缇娜的意思,今rì王囧作为慕容缇娜的客人,走得太急,岂不是在说天下第一名jì手段不过尔尔,所以才会令人败兴而回,无心多留吗? 王囧呵呵一笑,示意悉听慕容缇娜吩咐。 慕容缇娜道:“此地乃是七层楼阁,也无暗道别路,反正这位姑娘还有数个时辰才醒,若是公不弃,不如我们再聊上一两个时辰,可以吗?” 美人情重,王囧倒也不好拒绝,他了一眼熟睡的诸葛嫣,心道这初冬夜晚甚为寒冷,的确也是不适宜出行,若是着凉就不美了。 一念至此,王囧也是点了点头,慕容缇娜不知道王囧心思,还道是对方为了自己,喜滋滋地扯着王囧坐下,并且递上美酒道:“有佳客,怎能没有美酒。缇娜漂泊南北,却是很少见到公般的人物,就要我借着酒意,还能掏出你的多少秘密吧!” 第一百九十七章 帖子换人头 “虽然今日公子没有打开宝盒,但是小女子的闺门永远为王公子打开!” 当王囧回到客栈的时候,他的耳边依然回荡着这句话。不知是否真是这句话的魔力,让王囧的心头一直有些火热,即便是拂晓前的寒风,也未能将之浇灭。 吱呀,王囧将客栈的门关上,但是随即他的鼻子嗅了一下,咦,房间里怎么有一股甜香? 这种香味绝对不是诸葛嫣的体香,王囧的背脊陡然挺得笔直,有人埋伏! 王囧的机警显然出乎于偷袭者的预料,后者的呼吸声明显浓重了一些,就是这稍稍重了些许的声响,让王囧迅速锁定了偷袭者藏匿的方位。 下一刻,便将诸葛嫣单手紧紧夹在身侧,向着那人的位置扑了过去。 一团弥漫着刺鼻石灰粉气味的白雾向着王囧的头脸,撒了过来,就在石灰粉入目之时,一股细不可闻的声响从王囧左下方悄无声息的吻向心脏,伴随着的是一条人影如幻影般迅疾破空而出。 王囧只来得及略侧身子。可是够了,移开一点就够了,就让他堪堪让开了那偷袭的长刺状兵器。同时王囧用尽全身之力,手掌成刀闪电劈出。 那人自持王囧吸入迷香,又被石灰粉封了眼睛,没有料到对方的回击会如此凌冽,好像一点也没有影响一般。正待拔动兵器格挡,却哪只兵器一空,根本没有收到冲击之力。 怎么回事?不好! 那人刚明白过来王囧也是声东击西。可是未等他变招,王囧左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死死拽住了他的胸口。那人再想闪避那刀,已经来不及了,胸口被王囧死死抓住。 “什么人偷袭...是你?!” 王囧揪住对方胸口的时候,一声暴喝,但是随即声音里的怒气,换成了惊愕和还有些许尴尬。 原因无他,从手中的触感来说,绵软舒服。自己抓的好像是一个女子,而且手感似乎有些熟悉。竟然是... “呜呜!你又欺负我!”对方竟然直接抽泣起来,王囧慌忙松开了手,连连道歉道,“不知郭女侠拜访,多有得罪,实在是万死难谢冒犯之罪!” 没错了,这个又是用迷香,又是撒石灰粉的偷袭者,不是旁人。正是屡次三番被王囧‘冒犯’的郭妃鹂了。 不过王囧因为中了天一神水,又有什么迷香奈何得了他。至于石灰粉,则是被王囧用了一个‘空’字诀,在眼睛前方一寸处,形成了一个微笑的真空,那些石灰粉顿时失陷在真空里,自然也飘不到王囧的眼睛里了。 在进阶到先天八品之后,王囧发现对于真气的掌控越发纯熟,这对于‘空’字诀的应用就是其一。 郭妃鹂却是不听王囧的解释,哭得更加起劲。已经从小声抽泣,变成了嚎啕大哭。 一个女子在自己房间大哭,又是在客栈这等场所,被人听去岂非尴尬得很。 王囧上前就要去安抚一下对方,忽然却是觉得肋下一痛,身体顿时难以移动分毫。 自己被点穴了,王囧后知后觉地划过一个念头。 “哼哼!总算落在我的手里吧!” 一道火光在依然黑暗的房间里亮起。照出王囧一脸的苦笑,还有对面女子美目中的狡黠。 “郭女侠...”王囧刚要说话,随即舌头打结,忘了要说什么。原来入目的哪里还是那个邋遢的胡琴艺人。只见对面的女子身高约一米七左右,年纪大概不到十八,头上扎个单侧的麻花辫子。脸部线条相当好,尤其是下颔那个尖尖,更是鬼斧神工,一双眼睛好似真的哭过,水汪汪的,更是显得诱人。上身虽然还是粗布麻衣,但却是女子的衣服样式,虽然衣衫有些宽大,但是依然曲线毕现,由此可见胸部相当傲人。怪不得潜意识对这种触感十分敏感,一下子就从那绵软的手感,认出了对方... 郭妃鹂见王囧怔怔望着自己,本来有些高兴,任何女子收到异性欣赏的目光,只要这个异性不是真心厌恶的话,总是有些开心,但是随即她却是发现王囧的目光竟然无耻地下移了几寸,任是傻子也知道这个小贼在看什么,郭妃鹂顿时用手一遮,娇斥道:“你看什么!” 王囧被对方喝破,心里觉得尴尬而好笑,这句话真是问得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你自己都用手遮了,还用得着问我在看哪里吗? 不过这样的调笑显然不适合直接出口,王囧只好转移起了话题,“郭女侠,前次营救诸葛小姐一事,在下一直想找个机会谢你。但是贵人事忙,总是缘悭一面,今日终于得偿心愿一见,本想长长一拜谢过。无奈身子微恙,却是无法行此大礼了!” 郭妃鹂闻言努了努嘴道:“你休想诓我给你解穴,你这样的小贼,就应该被点穴,省的手脚总是不干净!”郭妃鹂说到这里,玉容又是一红,显然是想到了之前两人的亲密‘接触’。 王囧暗道此女怎么尽把话题往那个方向去领,王囧也是不知如何接口,只好讪讪一笑。 两人静默了一会儿,气氛有些尴尬,最终还是郭妃鹂主动扯开了话题:“你这小贼,怎么这么快就从慕容缇娜的香闺出来,莫非是那名妓其实是个丑八怪,所以把你吓着了吗?” 王囧见对方终于不再纠缠两人之间的过节,也是松了一口气,道:“慕容大家风姿绰约,有缘得见已经是心满意足,哪里还能不知好歹多做纠缠呢!” “哼!”一听这话,郭妃鹂又是来气,“你这人还知道什么叫不知好歹?话说的好听。定是慕容缇娜嫌你粗鄙,所以才把你早早赶了出来吧!” 王囧不敢反驳,点头应是,忽然又是省起一事道:“郭女侠,在进入香雪楼前,我一直觉得有人跟踪我,是不是你...” “没错,就是我派的丐帮弟子监视你的。你知道那武林英雄帖有多珍贵,怀揣着重宝,而到处乱逛。这帖子又是我发给你的,自然要把你看牢盯住了!” 王囧闻言恍然道:“这帖子果然是女侠之功,如此重宝相赠,在下都不知如何回报了!” “你还知道知恩图报,总算不是太差劲!”郭妃鹂揶揄了王囧一句,又是道,“你要回报我不难,只要一颗人头便好!” “什么?”王囧听完此言,整个人都是怔在了当场。自己好像又被卷入什么麻烦中了。 郭妃鹂见王囧一副上当受骗的样子,冷哼道:“国家正值多事之秋。有力者尽忠报国,岂不是理所当然事,可是我看你的表情,怎么好似吃了一个苍蝇似的!” 王囧愕然道:“郭女侠,我真的被你弄糊涂了,一下子又说要人头,一下子又说家国大事,我这人胆子小,可是经不住吓唬的。” “你还胆子小。我看你是色胆...”郭妃鹂说到这里,又要发飙,王囧及时阻止道,“先说正事,先说正事!” 郭妃鹂狠狠瞪了王囧一眼,方才道:“为了大事暂且放你一马。你知道今次为什么要选武林盟主吗?” “可是因为北伐在即,令尊又是身体抱恙。所以想选一位新的武林盟主?” 郭妃鹂听到这里,不知如何忽然之间眼睛便红了起来,竟然不顾王囧的问题,抽泣起来。 王囧着急道:“郭女侠。这下我可没有得罪你,你怎么又哭了啊?” 郭妃鹂抹了一下泪痕,轻声道:“我爹爹已经于七日前去世了,今晚是他的头七...” 王囧一听怔在当场,大夏朝三大宗师之一,武林四圣之一的郭笑赋,竟然就这么去了...七天之前,怪不得当时郭妃鹂顾不上营救诸葛嫣,着急离开,想来就是接到了他爹爹的死讯吧! 联想到郭妃鹂之前所言的‘人头’,王囧脑中划过一道闪电,猜测道:“郭女侠,令尊可是被人害死的?” 郭妃鹂摇了摇头:“爹爹是旧伤缠身,精血消耗过大,伤重不治而去。”郭妃鹂说出这句话,好似整个人也解脱了一些,顿了一下,又是替王囧解释道,“在前次北伐之时,爹爹在北地奔走时,遭遇了辽朝国师八思巴,当时爹爹本就刚刚参加完一场大战,身疲力竭。八思巴又是辽国第一高手,两人遭遇下,爹爹输了一招,虽然最后得以生还,但这伤势却是落下了。而且这妖僧的真气颇为阴狠,竟然一直消解不去,最后...” 原来是这么回事,我道三大宗师怎么这么容易死的,这可是先天二品武道家啊!能杀死这样传奇高手的,也只有相同境界的高手了。 王囧思忖了一下道:“令尊尽忠报国,一腔热血,真乃是侠之大者。若死有重于泰山者,令尊当之无愧!” 郭妃鹂闻言表情好看了一些,“你总算是说了一句人话!” 王囧被挤兑地苦笑一声,敢情自己之前一直在狗叫吗? “郭女侠,你之前说要我拿一颗人头回报,这人头该不是八思巴吧?” 郭妃鹂嗤笑一声,道:“你才几斤几两,连一个八思巴的徒弟也是杨少侠打退的,我会让你去杀八思巴?恐怕你还未见到他的面,就已经被剁成肉泥了!” “是,是!郭女侠说的是!”王囧暗道,不是让我去杀八思巴就好,这已经不是飞蛾扑火可以概括的了。 “那郭女侠方才所说的人头究竟是何意呢?” 郭妃鹂脸色一整道:“你也知道今次将会从两百余位高手中选出新的武林盟主。除此之外,进入八强者,除了盟主之外,还会选出七名舵主,各自领导一方。所以今次武林大会,意义重大。但是...据我们丐帮可靠的线报,在这些候选人中,却隐藏了辽国的奸细,而且他很有可能就是八思巴的弟子!” 什么! 王囧今晚听到的惊人消息已经够多了,现在又来了一个重磅炸弹。 “郭女侠,那些帖子不是你们发的,怎么会...” “那些英雄帖是我们发的没错,但是据线报说,这名奸细已经在大夏武林潜伏多年,所以隐藏得极深,而且已经到了很高的地位,所以很可能就在收到英雄帖之人中。我们又不能因为他一人,就因噎废食,不选武林盟主。武林中人武功不差,但士气却杂,若没有强力者登高一呼,无疑于一盘散沙。这样还如何帮助夏军北伐。所以明知有奸细,但这盟主却一定要选!” 王囧恍然地点了点头:“那郭女侠将其中一张帖子发我,难道不怕我就是那奸细吗?” 郭妃鹂嗤笑道:“一个倾覆了青龙会阴谋,千里保护诸葛小姐的人会是奸细?侯府老宅管家王囧王明光,我在就把你的底细摸清楚了!” 王囧被郭妃鹂道破身份来历,倒也不太吃惊,丐帮之众遍天下,只要有心去查,要查清楚自己,当然不难。 “那郭女侠希望我做什么呢?” “我把这张帖子发给你,就是希望你能在比武过程中,暗中调查,给我揪出这奸细!我说的人头就是此人了!” 王囧终于明白了过来,暗道此人既然如此处心积虑潜伏,而且已经身份地位颇高,又岂会轻易露出破绽,这郭妃鹂果然又给自己找了一个烫手的山芋啊。 郭妃鹂见到王囧沉吟不语,声音转厉道:“怎么叫你欺负女孩子就胆大包天,叫你去对付八思巴的弟子,就怂了吗?” 王囧看着怆然欲泣的郭妃鹂,没有丝毫怪她的情绪波荡,家国大事,爹爹新亡,在这瘦削的香肩上背负多大的责任,自己莫说欠了她的一份情,即便是陌路人遇到此人,但凡还有一点恻隐之心,定然也不会坐视不理。 一念至此,王囧慨然一笑道:“外面不是传说我王某人‘智慧过人,忠义无双’吗,连深陷敌阵,我都敢把三小姐救出来,现在还在郭女侠的场子,让我抓一个无耻宵小,又有什么不敢的。郭女侠,这件事情,我应下了,不说马当成功,但必定鞠躬尽瘁就是!” 郭妃鹂闻言终于破涕为笑,玉容上绽放出迷人的笑容,一时之间,整个天地的颜色似乎都落到了这名丐帮女侠身上。 第一百九十八章 春梦无痕 诸葛嫣觉得自己的身子很热,脸和手都是滚烫的,眼睛前仿佛被蒙上了一层薄纱一般,模模糊糊,看不真切。 朦胧间似乎看到一个面红腮娇,双瞳含着水汽的女子,化成了一团火辣辣的温香软玉,小鸟投怀般撞进一个男子的怀内,接下来便是一阵衣衫和**摩擦的声音,让人芳心火热震颤。 虚无缥缈的环境下,春情如火。 女子的娇吟,男子的粗重喘息,虽在记忆有些模糊,这些画面陆陆续续在诸葛嫣的眼前流转。 诸葛嫣一向冰清玉洁,虽然所看的词话本里也有一些逾越的情节,让其有些心痒酥麻,今次看到这些令人面红心热的画面,着实冲击她的心理底线,本是波澜不惊多年的心境也似荡起了一层层的涟漪。 那一男一女的动作虽然清晰可见,但是面容却一直是模模糊糊的,腰骨酥软的诸葛嫣勉力睁大双眼,想要撤去那层薄纱,结果她愕然发现,那春宫女主角的面容竟然如此熟悉,柳眉杏目,杨柳细腰,赫然便是自己! 诸葛嫣见到自己在男子怀中婉转求欢,自羞涩到奔放,自主动到被动,下一刻,随着女子的一声娇吟,本就是绵软无力的身子更是仿佛被抽取了筋骨一般,酥麻地战栗着躺倒在了地上。 诸葛嫣朦朦胧胧知道身处梦中,但是这梦境却又那么实在,而且如此旖旎的粉情春梦。不知多久没有没有降临到自己的身上。 自己是在和谁做着羞人的事情?是... 诸葛嫣脑海之中方才生出两个疑问,下一个男子的面容便凑在了自己脸上,因为两人靠的太近,连彼此的呼吸也交合贯融在了一起。 “三小姐,还要再战一个回合吗?” 对方的声音让诸葛嫣一下子便认出了他的身份,竟然是那可恶的王囧!自己...自己怎么会和他在梦里做这般羞人的事情! “三小姐,你怎么不回答,师弟可是等不及了!” 下一刻诸葛嫣只觉得自己身子涌入一股大力,随即整个身体都是有节奏地上下晃动起来,诸葛嫣有心想推开王囧。但是随着一波波的冲击,整个人的神思又是迷糊起来,心中一个媚人的声音告诉自己,就让他继续一会儿,反正是你这么舒服,反正是在梦里... 已经完全沉浸在一波波冲击中的诸葛嫣,只觉得对方的力量越来越大,自己的腰都仿佛要在下一次冲击中折断了,而随着冲击。自己的神魂也是升入了九霄一般,越飞越远。越远越飞... 啊—— 诸葛嫣一声歇斯底里的娇吟,下一刻,整个人都是轻颤起来,与此同时,双腿股间一阵激灵,生出了一片滑腻,随即笼在自己眼前的薄纱被哗啦一声撤掉,一道亮光直直射入了双目之中。 诸葛嫣悠悠醒转了过来,现实的世界变得清晰。眼前凑过来一张面孔,熟悉而又陌生,赫然就是梦中对自己...的王囧! 诸葛嫣刷得一把推开了王囧,同时娇斥道:“你想对对我做什么!” “我能对你做什么呢?”对面的王囧露出一个无辜的笑容,洁白的牙齿,还有一丝照射他脸上的和煦光线,倒是给人一种值得依靠的信任感。 诸葛嫣稍微怔了怔。旋即明白过来方才的一切只是自己的梦境而已,下一刻她发现自己的衣衫基本无损,但是上面的凌乱褶皱清晰可见,诸葛嫣方才放下的心又是提了起来。沉声道:“王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到底对我做过什么!” “三小姐,难道你不记得了吗?我还能对你做什么,自然是在你晕倒之后,把你一路给背了回来了!” “晕倒?”诸葛嫣很快想起了自己昏迷之前所发生之事,随即又联想起梦中羞人的记忆,神色有些僵硬,娇喘呼吸之间,高耸的胸部也是起伏加大,显然情绪也是又是收紧起来。 王囧见状,暗暗吞下一记口水,暗道自己怎呢如此君子,没有趁着诸葛嫣昏迷,占一些便宜不过现时现刻,这些闲话也是休提,再说自己也是背负着家国大任的正面人物,所以正色道:“昨日三小姐饮用了慕容姑娘的曼陀罗花酿,所以神思迷乱,一睡不起,我怎么也叫不醒你,只好把你背了回来。你衣服上有些褶皱,就是那时候起的,可真怪不到我啊!” 其实诸葛嫣身上之所以凌乱,除了因为王囧一路背负之外,更多的原因是和郭妃鹂对战时产生的,不过王囧不打算对诸葛嫣透露此事,所以也就没有提起。 诸葛嫣秀眉微蹙,露出思虑美态,果然记忆起一些头绪来,原来自己中了曼陀花酿,不过自己昏迷时,为何脑海深处翻涌出的尽是那些羞人画面。不过再暗暗观察王囧一副磊落光明的神情,倒真的可能没发生什么。 对了,定然是那什么曼陀花酿作怪,一听就不是正经的东西,又是那女人的酿的,想来就是些邪门玩意儿。 诸葛嫣心结一旦打开,心里对于王囧的态度也是大变,任何时候,能够把持本心不乘人之危的君子,总是值得令人心生敬意的。 不过诸葛嫣心里如此想,面上却不会对王囧有半分好脸色看,娇斥一声道:“我会晕倒,还不是怪你,一定想着法子要去见那种女人,结果害我着了道儿。我问你,趁我晕倒的时候,你们...你们是不是做什么了!” 王囧闻言愕然,这叫什么话啊,分明是你自己一定要看慕容姑娘的好不好,你晕倒之后,我对她有没有兴趣,所以无话可聊,自然就匆匆告辞了,能有什么好聊的呢?“ 诸葛嫣还是将信将疑,目光里满是怀疑之色,王囧知道此事解释不清,还不如转移话题,便道:“三小姐,其他的莫要多提了,只是方才三小姐醒来之前嘶喊了一声,声音有些古怪,又有些痛苦,莫非是这花酿的药力未清吗?” 诸葛嫣一听此言,娇容之上刷得染上一层红意,迅速渲染到了玉颈和胸部处。王囧是先转移话题,怎知道诸葛嫣的梦境,此时也不知让诸葛嫣想起了什么,两人本是尴尬的气氛,倒是越加暧昧诡异起来。 “两位,找的我好苦啊!” 一记不和谐的声音打断了这难得的气氛,两人悚然一惊,下一刻一个人影撞进了房间内,定睛一看,赫然就是消失了一段时间的李泰。 第一百九十九章 强敌突至 王囧和诸葛嫣不约而同地分开了一些。 李泰见到两人的神色,怔怔地问道:“我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 诸葛嫣‘呸’了一声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胡说什么呢!你说,你到底溜去了哪里,怎么一进香雪楼就不见踪影了呢!” 李泰傻笑着抓了抓头皮道:“遇到个熟人,所以耽搁了一下,转眼间你们就上了六楼,我又跟不上去,所以就先自离开了!” 王囧也不知道李泰说的是真是假,道:“李兄之前说找我们很是辛苦,不知寻我们有何事吗?” 李泰一挺肚子道:“当然是有事!莫要忘了我们之前的约定,我带你们去花会,你们则要带我去武林大会。算起来,你们是赚翻了,竟然进到了慕容大家的香闺里面,这生意要做的公平,你们也要帮我做个武林盟主才行。” 诸葛嫣嗤笑道:“你以为是武林盟主是街边卖烧饼的啊,你想做就做啊!我们能见到那小妮子,是靠我们自己的本事,你要当武林盟主,凭自己的本事当去!” 李泰闻言道:“这倒也是,我就是提醒你们莫要忘记约定罢了,这盟主自然是凭我自己的本事去挣!”李泰说到这里,顿了一下,道:“对了,那慕容大家究竟是何等仙姿国色,我看你们呆了足足三个时辰才出来,定是相谈甚欢了!” 李泰此言一出,整个房间的空气都是冰寒了一些。 诸葛嫣能够杀人的目光转移了过来。咬着牙道:“你不是告诉我马上就出来了吗?三个时辰?这是怎么回事啊!” 王囧被诸葛嫣问得哑口无言,期期艾艾地说不出话来。李泰似乎也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闯了祸,小意地问:“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诸葛嫣冷哼一声,正要发飙,王囧的眉心皱了一下,道:“李兄,你是一个人来的吗?” 李泰不知王囧为何忽然这么问,点了点头。 “既然你是一个人来的,怎么还有一个呼吸声?” 就在几人一问一答之间,整个房间内忽然扬起了风声。本是轻微的呼啸成了刺耳的尖啸,几乎让进入此地之人丧失了耳识! 王囧心里一动,忍不住高喝了一声道:“危险,小心会有偷袭!” 王囧的话音刚落,忽然只觉地自己背心之处传来一阵罡风,罡风夹杂在呼啸声中之中,已然隐藏了不少声势,但是凭着超人的感知,王囧的六识也是大大高于常人。所以第一时间也是觉察出了这阵罡风后的怪异! 这是带有千钧之力的拳风! 因为发觉拳风之时已经离得太近,王囧根本来不及闪避。只好周身运起真气,将自己周身牢牢护住。 下一刻,一道身影扑在王囧的背后,那威势无比地一拳,狠狠击在了冲出那人的背心处。 王囧扭头一看,骇然发现,竟然是诸葛嫣替自己当了一拳! “砰”的一声闷响, 这是重击砸到**的声音,这一拳只之威将诸葛嫣生生砸飞了出去!受到猛击的诸葛嫣。犹如失去了吊线的风筝般飞远,一道血线随着她的身体划过空中,随即整个人便重重地落在了地上,随即整个娇躯都瘫软了下去。 哇—— 诸葛嫣为了自己受伤了,这么威猛的一拳之下,还有生还的可能吗? 王囧被突如其来的一幕震得魂魄离壳,几乎不能言语。但是那偷袭拳影一击伤敌之后,声势并没有消减半分,稍稍一个停顿,便又朝着王囧猛击了过来。 面对声势不凡的拳影。神魂离体的王囧根本不可能做出反应,幸好一边伸来一只大手,赶在这一拳击中王囧之前,将其拉扯了过去。 这么大的动静,王囧也是清醒过来,回首一看,救了自己一次的正是那李泰。 “看好你的同伴!” 李泰急促地吩咐了一句,随即双手之上,有一道金光一闪,浑身气质陡然一变,吊丝的气息荡然无存,反而多了一股睥睨天下的霸气。 同时,李泰也是毫不犹豫的冲对面再次袭击而来的拳影击了出去。 “呲啦”之声大起,李泰和对面那拳头,很快两者便触碰到了一起,拳影的顿时一黯,在拳影暗淡下来的同时,李泰手上的金光也照出了拳头的主人,修长的四肢,健壮的体格,赫然便是一个黑衣人! 李泰眼神一缩,随即单手一横,冲黑衣人虚空一挥,口中冷冷吐出了一个“斩”字。 李泰的手掌化成一把金色利剑,就向着黑衣人的脖颈狠狠落了下去! 李泰的掌剑,尚未真斩到黑衣人头颅之上,掌剑附近空间就先浮现一层层肉眼可见的波动,同时凄厉嗡鸣声大作,仿佛此剑下去,便能将大地都斩裂了一般。 在如此威势之下,黑衣人依然不避不闪,只是深深吸了一口气,下一刻他本就修长的身体鼓胀起来,仿佛又是魁梧了一拳。 叮的一声!金色的掌剑甫一砍到黑衣人,便似精铁砍在了金刚之上一般,黑衣人岿然不动,李泰手上的金光却已经消散! 嘶—— 旁观在一旁的王囧知道此时方才来得及吐出一口气,这李泰竟然真是深藏不露的高手,天下有什么武功能够让真气都带有光彩吗? 不过最令人惊异的不是李泰,而是偷袭自己的黑衣人,这黑衣人能够无声无息地靠近众人,要不是郭妃鹂之前留下的迷香,让此人的呼吸声重了一些,恐怕自己根本发现不了。 而且现在回想起来,这黑衣人动手之前。整个屋子都是风声大作,自己的耳朵什么也听不见。可是现在看来这屋子哪有风声。还有黑衣人被李泰击中之前,似乎只有一个拳影,之后才现出了真身。 冷静下来的王囧,蓦然想到一种可能,这黑衣人分明用的能够干扰他人的先天气场之力。上次的叶竹萱就能改变对手真气的运行,此人更是高明,竟然连对手的听觉和视觉都能遮蔽。 若叶竹萱是先天五品的话,那此人岂不是甚至有可能是先天四品的高手吗? 想到这里,王囧暗暗心惊。连忙也是去查看怀中的诸葛嫣,只见对方已经是气若游丝,面如金纸,脉搏也是似有似无,藕断丝连,王囧心下大急,当下也顾不得那边的打斗,只是将自己的真气渡入诸葛嫣的体内,希望能帮助其稳定伤势。 且不论王囧这里救人。那厢两人的争斗也是陷入了白热化中。 吁—— 李泰此时也是心里吃惊,这黑衣人自恃**金刚不坏。竟然就这么硬接了一记,要知道自己的一掌非同小可,再加上一个得天独厚的原因,几乎可以切金断石,可是即便如此,竟然还丝毫奈何不得黑衣人。 黑衣人生受了一击,也是有些恼怒,随即仰天便是一生嘶吼,下一刻。黑衣人周身金光一闪,身上放出一股惊人之极的威压,头顶上突然浮现出一道五六丈的高大幻影。 此虚影通体金光濛濛,面目祥和庄严,不似中土衣着,竟然和传闻中的佛门金刚形象一般无二。 而就在这金刚虚影出现的一瞬间,黑衣人一声充满了暴虐之气的嘶吼。双拳一左一右,向着李泰,当面就是轰了出去。 “轰隆隆”一声巨响,金刚虚影做出了和黑衣人一般无二的动作。怒目圆睁的接连捣出,黑衣人的巨大的拳头汇聚金刚虚影的金光。此拳之威远超方才偷袭一拳的威力,若是诸葛嫣方才是这拳打中,只怕早就香消玉殒了。 李泰也是知道这拳头的威力,虽然不知道为何这黑衣人背后会有金色佛影,当下也是不敢正面直挡其锋,飞速向后退去,但是他退地快,拳影却是更快。 很快两道拳影便追上了后退的李泰,下一刻,两团斗大金芒在李泰身上爆裂开来,一连串的巨响声中,李泰还算健硕的身子被毫不留情地击飞,在半空中一连翻滚了数圈后,才勉强的重新稳定下来。 咦?黑衣人也是有些讶异,因为对方中了自己一拳之威,本当是九死一生,怎么出了脸色有些灰败外,竟然毫无其他症状? 黑衣人似乎也是久经战阵,极为通晓乘胜追击之兵法,所以在李泰堪堪立定之际,庞大的身躯便是一个深蹲,随即粗壮的双腿猛地发力,一跃而起,犹如一座黑色的小山一般,向着李泰虚弱的身影压了过去。 李泰一向自负,但是身临此等泰山崩于前的威势之下,也是心中不禁一惊了。他咬了咬牙齿,终于使出了杀手锏。 下一刻,李泰的手里多了一根暗红色的鞭子,这条鞭子看起来无甚稀奇,但是挥扬起来,竟然隐然有龙吟之声。 “缚!” 李泰暴喝一声,那暗红色鞭子便迎着黑衣人全力卷了过去,与庞大的黑影相比,这细如柳枝的鞭子,看起来是这么的弱不禁风,似乎只要一接触黑衣人,就会四散碎裂开来。 但是神奇的一幕出现了,鞭子不仅在黑衣人下压产生的真气狂潮下丝毫没有半分震颤,而且在堪堪就要接触黑衣人的瞬间,竟然赤芒一涨,突然粗大了一圈,将黑衣人的整个身子都套了进去。 赤色龙鞭套住黑衣人之后,随即又是一缩,竟然紧紧将黑衣人笨重的躯体缚住,使其一时之间根本挪动不了身体分毫。 黑衣人蓦然被篮圈套住,也是有些烦躁不耐,两只尚能自由挥动的手掌,便想去拉扯那赤红色的鞭圈,要知道鞭子看起来只是一跟细绳一般,哪里能够经受黑衣人的猛力,在黑衣人的拉扯之下,颇有些螳螂挡臂的模样,但是未待黑衣人握紧鞭子,两只手掌又是飞速弹了开来,而且表情也是狰狞狂暴起来,似乎受了不小的痛楚。 李泰见状心中一记冷笑,要知道这能发出龙吟的鞭子来历可是不小,乃是真正取自一条真龙的龙筋而制。这不说这世上哪里有龙,也不说是谁屠了恶龙,奢侈地用龙筋做武器,但是此物不仅有缠绕绑缚敌人的之效,而且一旦接触活物的肌肤,便能吸食血液,这就是黑衣人双手一握住鞭子,便又松手的原因。 任这黑衣人如何金刚不坏,也绝非这龙吟神鞭的的敌手! 黑衣人被龙鞭套住,一时又撕扯不开,只好在原地打转,李泰哪里会放过这等机会,双掌再次化作金剑,向着黑衣人的面门砍了过去。。 被鞭子缚住的黑衣人似乎大受影响,本来的金刚肉身也是弱了好几份,这次不敢硬抗,看到避无可避的金掌,也是面上一惊,眼目中第一次露出畏惧之色,身躯歪歪斜斜地想要避开李泰的一击,同时更将庞大的头颅垂下,拼命想缩到胸口离去。 面门便是黑衣人的弱点! 李泰哪会错过此等机会! 破! 眼看着自己的剑掌便能刺入黑衣人的面门,李泰暴喝一声,将全身的真气俱是融到了这一掌之威中。 就在此时,一直处于弱势的黑衣人眼目中闪过一丝狡黠的金光,李泰方觉得不妙,但是未等作出反应,黑衣人的大嘴一张,‘呼’的一下便喷了一口黑气出来。 这黑气乃是北地阴风所炼,阴毒无比,一般人若是碰了,只怕立刻就要化为白骨。 急切之间,李泰只得手掌回转,拦在了面门之前,黑气一下子便笼住了李泰,下一刻,李泰惨哼了一声,不断后退,绑缚在黑衣人身上的鞭子也是松了开来,自动回到李泰的身上。 黑衣人见得脱困,却也不敢再次追击,生怕这鞭子再次束缚住自己,当下只听黑衣人长笑一声道:“盛名之下其实难副,什么智慧过人,忠义无双,我看明明就是不堪一击,连自己的女人也保护不好,还想去招惹其他事情。真真是不自量力,今日你有高手护持,我就饶你一次,下次见面,定不会再饶你性命!” 一直对着诸葛嫣输送着真气的,王囧蓦然抬头,死死盯住那黑衣人,此人竟是冲着自己来的,听他话中之意还有展现的武功,莫非... 不及王囧思忖,黑衣人又是一真怪笑,接着整个人再次化作黑色的拳影,遁出窗外消失不见了。 第二百章 故人有夫 房间里一片狼藉,且不提凌乱碎裂的摆设,伤重昏迷的诸葛嫣更是让王囧心急如焚。 ‘噗通’一声,王囧侧头一看,心里又是一惊,原来竟然是李泰一头栽了下去,也是变得不省人事。 这李泰方才中了黑衣人的毒烟,莫非是毒发了吗?” 王囧想去查看李泰的情况,但是又放不下手里诸葛嫣。一时之间,只觉得头大如斗,恨不得一切都只是一场幻梦而已。 王囧蓦然伸出自己的手臂,狠狠咬了一口,疼,很疼,说明一切不是梦,方才暴风雨般的噩梦都是真的! 怎么办!怎么办!自己该怎么办! 此刻的王囧比发现自己性命不到三年时,还要彷徨无助。 三小姐,你好傻啊!为什么要替我挡这一下,你平日里不是最讨厌我吗?为什么又要舍身相救呢? 不行!自己一定要救活诸葛嫣,哪怕殒命舍身,也要救活诸葛嫣! 王囧开始不要命的向诸葛嫣的经脉输送真气,十息,一盏茶,一炷香...时间流逝,王囧觉得自己越来越虚弱,但是送进诸葛嫣体内的真气,全都如泥牛入海一般,没有半点回应,唯一变化的只是,佳人越来越微弱的呼吸。 喵了个咪的! 贼老天,你为什么要这么折磨我。我不是全处全收的主角吗?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此时此刻,王囧伤心了,他的心真的很痛,所以下一刻,他的眼眶也不争气地红了。 “你在哭吗?” 王囧抚了一把不自觉渗出的泪水,忽然看到视线里多了一双穿着金色绣鞋的莲足。再往上看,王囧蓦然一惊。 “是你!” 王囧发现房间里,不知何时多了一人。正是久违不见的...孙妙! “你怎么会在这里!” 孙妙没有去回答王囧,而是上前去探查诸葛嫣的鼻息,然后又是替其诊了珍脉相。 王囧知道孙妙久病成医,精通岐黄之道。所以不敢有丝毫打扰,静静侯在一旁。 半晌之后,孙妙的手才从诸葛嫣的脉上移了开去。她好生瞪了一眼忐忑不安的王囧道:“看你做的好事!我早就说过,不要和三小姐搅在一起了!” 王囧顾不得自己,急切问道:“三小姐究竟怎么样了?” “三小姐受强者全力一击,全身经脉尽裂,只剩下不到三个时辰性命了...” “什么!”王囧闻言大惊失色,只...只有三个时辰性命了,本来只以为自己只有三年性命。定是会走在诸葛嫣前面,哪里知道... 王囧一急差点就要去抓孙妙的玉手,随即硬生生在其身边停住,几乎是吼着道:“不行!你一定要救她啊!九幽密探无所不能,孙大家一定要救救三小姐啊!” “哼!你之前不是对我们九幽密探避之不及吗?你是怕侯爷得知三小姐是为了救你而死。所以才如此害怕着急吗?” 王囧闻言恨不得将自己的心剖露出来,喉咙嘶哑地道:“孙大家蕙质兰心,当然知道我的心意!” 孙妙本还想再教训王囧几句,见其神色,又有些不忍,便道:“算了,不吓你了!要不然一个还没救活,那边又多了一个殉情的!” 王囧仿佛即将溺毙的人抓住了一根稻草,眼睛放光道:“真的!” “当然是真的!神侯大人不仅武功巅峰造极,而且医术也是国士无双。经脉尽断,虽然严重了一些,但神侯大人却是救过不止一个了。” “真的吗!”王囧闻言喜极而泣,随即又是脸色一变道:“从苏州去京师,就算是快马加鞭,人不离鞍也要一日一夜。你方才说三小姐只有不到三个时辰性命,可如何来得及啊!” 孙妙闻言从袖子中取出一颗冰蓝色的珠子道:“有了此物,便来得及了!” “这是...”王囧望着那冰蓝色的珠子,虽然未曾靠近,就觉得一阵寒意,禁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孙妙言道:“此珠名曰玄冰珠,乃是取自大内禁地玄冰洞之中,有停驻容颜之效,放置在人身上,便能令人陷入冰僵假死之态,伤势自然也就不会再恶化了!” 天下还有这等奇物! 王囧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像井底之蛙,本来在进入先天之境后,又有仙镜随身,觉得自己已经是颇为不凡。但是今天刚看过真正的高手比斗,还有那李泰的龙吟神鞭,才觉得自己的见识还是少了一些。所以此刻见了这玄冰珠也有些见怪不怪了。 孙妙言罢,便将珠子置放在了诸葛嫣的嘴里,下一刻,神奇的事情发生了。诸葛嫣的肌肤迅速变得幽兰起来,本来还能看到胸口轻微起伏的呼吸,也是骤然不见了。 “这珠子没有后遗症吧?”王囧有些忐忑不安地问道。 “怎么你怕有什么后遗症?是不是怕三小姐醒来,就忘了你有多窝囊,保护不了她。还是她当时自己有多傻多天真,才会跳起来替你捱这一下呢?” 听着孙妙的讥讽,王囧只好闭口不言,不过想及之前的诸葛嫣是那般活力四射,现在却安静地如同...一般,他还真恨不得诸葛嫣能够起来狠狠打自己几巴掌了! 看了王囧的模样,孙妙有些不耐地挥了挥手道:“好了不要在我面前装情深似海的模样,以后若是有命,就去侯爷面前装,说不得还能消消他的火气,留你一个全尸!” 王囧倒是不在意诸葛神侯会对自己如何,只要诸葛嫣能够好起来便可,自己自问有一点小聪明,就带着诸葛嫣四处奔走,确实难辞其咎。 孙妙见到王囧一副不在乎生死的样子,叹了一口气道:“真是冤孽!唉,其实在小姐离家没多久。侯爷就知道了。不过侯爷知道小姐的性子,最向往的无拘无束的江湖生活。而且这十几年来,从来也没有让她在外面好好游乐过。所以便决定满足一次三小姐的心愿。后来你追在三小姐的身后,我们也是乐观其成。可是没有料到在吴家庄之后,不知为何三小姐的行踪竟然忽然不见,好像有一股神秘而强大的力量在阻挠我们的情报网一样。有关于三小姐的一切消息,都断绝了...” 王囧怔了一下,不由问道:“就是三小姐被那伙辽人诱劫北上的那段时间?” “没错!我们当时也是心急如焚。后来才知道有惊无险,竟然是你化解了危机。这也让侯爷对你刮目相看,决定再放纵你们一些时日,可是没曾想却是出了今日的事情。” 王囧听到这里,也是明白了过来。怪不得自己觉得为什么以神侯府的力量,会任由诸葛嫣身陷险地,竟然会是这样。只是那股神秘的力量是谁呢?青龙会还是辽人?王囧也是不清楚。 “孙大家。那你知道今晚打伤三小姐的是谁吗?” 孙妙眼睛一亮道:“你总算是问到正题了!” “正题?” “没错!今日我来此不但为了救三小姐,也是给你一个新的任务。诶,不要急着拒绝,这可是你将功折罪的机会,难道你真的想被神侯记恨吗?” 王囧无奈地点头道:“孙大家。你吩咐就是!” “其实我没有什么好吩咐你,你只要继续做你要做的事情就好了!” 做我继续要做的事情?王囧恍然醒悟道:“孙大家,你说的是让我找出那个潜伏在中原武林的卧底?难道方才打伤三小姐之人就是他!” 孙妙点了点头:“若是我们所料非差,正是此人了!” 王囧闻言咋舌道:“郭妃鹂前脚才将任务给我,他后脚就想杀我灭口!此人的情报和势力未免也太强了吧!” “没错!正因为他强!所以才更要除掉他。若是让这样的人成为武林的领导者,后果可以说是不堪设想!” 王囧当然明白孙妙的意思,只是这人显露的武功如此之高,自己能够对付得了他吗? 孙妙看穿他人心思的能力,还是一般无二,道:“他第一时间就来杀你,证明你还有令他担心害怕的地方。若是他一点也不在乎你,就不会有方才的刺杀了!” 王囧摊手道:“这算是鼓励吗?” 孙妙深深看了王囧一眼,忽然声音变得魅惑道:“如果这还不算鼓励,难道真要姐姐亲你一个,才算吗?” 王囧顿时大感吃不消,连连摆手不要。 孙妙娇哼一声道:“当时搂我腰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这么胆小!” 这女人真是记仇,竟然还记着这件事情。 “好了,不和你多说了,我还要护送三小姐回京师,你就好自为之吧。希望下次看到你的时候,你还好端端的站着!” ****** “好端端地站着吗?” 王囧嗅了一口屋子里复杂的香味,既有郭妃鹂留下的迷香,也有诸葛嫣好闻体香,更有孙妙嗅之迷醉的冷香。 自己现在所面临的情况,远比这些混杂的香味,更加复杂纠缠。 但是王囧知道解开这团乱麻的关键只有一个,那就是揪出那个隐伏的奸细,打伤诸葛嫣的真凶! 可是此人既然处心积虑潜伏大夏武林这么久,自然是狡黠之辈,又岂会轻易露出马脚,自己只是在比武现场浮光掠影地一看,就能慧眼识妖,让其原形毕露吗? 若说在这场突袭之前,王囧还有三分信心,但是在这场暴风雨般的突袭之后,他的信心却是半分也无。 一点线索也没有,怎么才能找出真凶呢? 此人的体格都是颇为壮硕,但是体格壮硕的武林人多如繁星,远远不足以成为一条有力的线索。 王囧看了一眼尚在昏迷中的李泰,暗道也许和凶手交过手的他,能知道的更多一些。一念及此,王囧上前几步,想去看看李泰的情况,好歹也是他救了自己和诸葛嫣,岂能看着他中毒不治? 王囧方才迈出几步,忽然足尖提到了不知什么东西,他低头细查,愕然发现踢中的东西竟然是一块鹅黄色的玉佩。 这是哪里来的玉佩,没见诸葛嫣佩戴过啊?莫非是李泰的,王囧弯腰去捡玉佩,下一刻,古怪的事情发生了,一道桃花色光影射到了自己的胸口。 这...这是... 为什么这块玉佩能够触发仙镜,莫非它的主人是一个美人儿,只是这桃花色的光芒,怎么有些熟悉啊... 下一刻,仙镜出现在了王囧的手里,清楚告诉他为什么会有熟悉的感觉。 因为仙镜里映出的不是旁人,正是...久违的霍瑶珈! 霍家庄的大小姐,霍瑶珈!王囧自然不会忘了这个美人儿,难忘当初仓库里热情的拥吻,难忘那巨额银票和面具,更难忘最后那晚在丹室里她沧然离去时又悲又恨的眼神。 怎么会是她?怎么此地会有属于她的玉佩! 王囧的心里塞满了疑问,震惊得甚至忘记去照看李泰,镜子里的霍瑶珈已经梳了妇人发髻,人似乎也比之前更丰腴了一些,似乎离开明州后的日子,并没有受太多的苦。 “相公!你回来了吗?” 一个人孤身坐在窗边的霍瑶珈,忽然说起话来。 影像外传来一个声音,“你怎么知道我来了?” “听你的脚步声就知道了,自从嫁给你后,听得最多的就是你的脚步声,你悄悄离开,你静静回来。每次出去,你去做什么,我这个做妻子的都是不知道!” 这人竟然是霍瑶珈的相公,她成亲了?王囧怔了一下,倒没有旁的情绪,对于霍瑶珈他没有别的情愫,看到她能有一个归宿,心里倒是放下了一块石头。 只是他的相公是何人呢?他知道霍瑶珈是大夏朝通缉的逃犯吗?心中好奇的王囧转移影像,去看这男子的真面目。 但是下一刻,他的手蓦然一抖,差点连仙镜都是甩在了地上。 喵了个咪的!你道霍瑶珈的相公究竟是何人,竟然就是和自己分开不久的那蒙面黑衣人了! 第二百零一章 所嫁非人 影像中的黑衣人让王囧浑身一个激灵! 一切都明白了,这块玉佩不是诸葛嫣的,也不是李泰的,而是黑衣人在激战中落下的!而这块玉牌定然是霍瑶珈送给黑衣人的,所以玉佩上才残留了霍瑶珈的气息! 王囧不知道该愁还是该喜,喜的自然是苦觅不得的黑衣人,竟然就这样有了线索,愁的自然是霍瑶珈显然是所嫁非人,这黑衣人无论如何都不能说是良配。不过从某种程度说,一个是大夏的逃犯,一个是辽人的奸细,倒也是般配了。 王囧心中惊骇万分,影像中的黑衣人却是说话了:“这都怨我,你跟了我之后,却是没有过过多少安心的日子。不过这样的日子很快就要结束了,只要再过三天,一切就会不同了!” 再过三天? 王囧心里咯噔一下,再过三天不就是武林大会吗?这黑衣人果然有争夺武林盟主之心! 霍瑶珈听了黑衣人的话,却没有多少欣喜之情,道:“当日爹爹也是这么和我说的,结果霍家庄是个什么结局,你是知道的。我不希望好不容易安稳下来,一觉醒来,结果一切都裂成虚幻的碎片!” 黑衣人听到这里,不再说话,只是叹了一口气。 霍瑶珈没有生气得意思,站起身来走到黑衣人的身旁,轻轻依靠了上去。 ‘嘶——’ 黑衣人吃疼地叫了一声,霍瑶珈色变道:“怎么了,你受伤了吗?” 黑衣人点了点头,从腰腹间掏出一块变形的铜镜,“我修炼的是梵天诀,只要激起梵天真气,全身力量就会暴涨。身体也是变得刀枪不入。但是唯有腰间的章门穴却是一个罩门,本来凭着这块千炼铜镜,倒是守得无虞。哪里知道今日遇到一个强手。功力虽然弱于我,但是却不知为何,掌间的威力惊人之极,这镜子就是被其一掌劈成这般的!” 霍瑶珈默默点了点头。也不去追问今日的战情,只是慢慢用手掀开黑衣人的衣衫,露出那腰间青黑色的瘀伤。霍瑶珈的手慢慢落在那瘀伤上。轻轻揉抚着,黑衣人也是闭目放松了身体,享受着妻子的温柔。 霍瑶珈一手揉着黑衣人,一手慢慢上移去解黑衣人的面巾... 王囧见状大喜,得来全不费工夫,难道老天爷打了一个盹,现在又站到了自己的一边! 一念及此。王囧的眼睛死死盯住了镜面,生恐错过黑衣人的真容... 三寸,两寸,一寸,霍瑶珈的手指已经触及到了黑衣人的面巾。只差一点,就能解开这辽国隐伏在江南武林的最大奸细了! 但是刚被王囧夸过的老天爷,似乎又和王囧开起玩笑来,下一刻,仙镜上的影像竟然又晃动起来。 喵了个咪的!又来!一到关键时刻就没有! 王囧恨不得此时整个人都能扎进仙镜里,好进入到霍瑶珈的房间,但是影像丝毫不以王囧的意志为转移,毫不客气地消失不见了。 呼——呼—— 王囧深深呼了两口气,才没有让自己的肺气炸!老天爷,你这是要哪样!这就好比明明已经把滑不溜丢的大姑娘送到了你的床上,却忽然告诉你对方是个伪娘一样可恶。 好不容易得来的线索,就这么断了。真是太可惜了!早知如此,就不该傻傻等着,直接调出霍瑶珈之前和这黑衣人相处的画面,岂不是一下子就能看到真容? 但是千金难买早知道,一切到了现在,都是太晚了。 唯一值得安慰的是,方才的影像也非是一无所得,至少证明了黑衣人就是那个辽人奸细,而且亲口说出对武林大会有所图谋,更重要的是还获知了黑衣人的弱点罩门,不知这些信息,能帮助自己揭开这个神秘奸细的真容吗? “哎呦——” 王囧正在思忖不停,一声带着痛苦的呻吟打断了王囧的思绪,他转身一看,竟然是李泰这个吊丝男捂着头,慢慢从地上坐了起来。 李泰怎么说也是自己和诸葛嫣的救命恩人,王囧只好放下懊恼,快步走到跟前道:“李兄,你感觉怎么样了啊?” 李泰揉了揉眼睛,看看王囧,又环视了一下房间,忽然嘴角露出一丝笑容道:“俺的娘啊!幸好是一个梦啊!黄兄,你知道我梦到什么了吗?我梦见一个黑衣人把你的三小姐打成重伤了!” 王囧闻言有些哭笑不得,真不知道这人是真傻还是天真,只好道:“李兄,你说的不是梦!真有一个黑衣人偷袭我们,打伤了三小姐,然后你也被这黑衣人的毒烟迷倒了!” “什么?不是梦?”李泰还犹自有些不信,他指着房间道,“那你的三小姐呢?” 王囧声音一沉道:“三小姐伤势沉重,我已经托付了一个可靠的朋友,送去一位神医处医治,所以李兄不用焦虑。” 李泰扶着犹自疼痛的额头,道:“原来如此!咦?不对啊,我看黄兄和三小姐眉来眼去,似乎关系非比寻常。现在她受了伤,你不跟着去,怎么留下陪我啊!莫非...” 李泰尾椎骨一缩,不知想到了什么。王囧哭笑不得道:“李兄,莫要再开玩笑了。我留在此处,一来是跟去无用,二来李兄也需要人照顾,今日若没有你,我和三小姐恐怕早就到了九泉之下了。三来嘛...” “还有三来?” “这第三个原因是最重要的!我留下来,就是要揪出今夜的真凶,让其为今日的凶行付出应有的代价!” 李泰一听来劲了,“黄兄,你说的是真的吗?你知道那黑衣人是谁了吗?这厮好厉害的武功,险些我都犯在他的手里,差点害我不能再去争武林盟主了!” 王囧玩味地笑了一下道:“李兄若是还想争这武林盟主,那必定还会遇上此人的!” “什么?”李泰面色一变,“你是说,那黑衣人也在武林英雄帖的受邀之列?” 王囧点了点头,心里发誓道,三日之后即便是粉骨碎身,也一定要让这大奸大恶无所遁形! 第二百零二章 武林大会 这三天里定然发生了很多不为人知的故事,其中一件,就是王囧秘密叮嘱郭妃鹂调查霍瑶珈,霍瑶珈乃是大夏通缉犯,行踪必然隐秘,但是再隐秘,也总比没有线索要好。郭妃鹂问王囧为什么要查一个通缉犯之女,王囧只说是此人对于找到奸细至关重要,而且调查过程中一定要注意保密。 开什么玩笑,要是消息泄露,王囧难以保证那个奸细会不会做出毁尸灭迹的事情。自己对霍瑶珈虽然无甚感情,而且自己还将杀父仇人和背叛他的情郎,领到对方的面前,可以说将欠她的也还了。但是人与人之间,有些时候一旦被这根看不见的线牵住了,行起事来总会绊手绊脚,难以放开手脚了。 借着和郭妃鹂接触的机会,王囧也是没少放过机会搜集对方的美人气息,虽然自己已经会了打狗棒法,但是莫要忘了除了打狗棒法,丐帮还有一项绝艺,名气更在其上,那就是郭笑赋赖以享誉武林的降龙十八掌了。 如今郭笑赋已死,郭妃鹂又是代理帮主之位,于公于私,郭笑赋应该都将这至强掌法传给了她吧? 可惜王囧所想的‘应该’不是事实,郭妃鹂身上根本就没有降龙十八掌的秘籍,而且通过仙镜的影像,王囧还看到了郭妃鹂和丐帮几位长老,探寻过掌法秘籍的事情。 郭笑赋竟然没有将秘籍传给女儿? 那这绝艺秘籍究竟去了哪里?总不成被他带到坟墓里去了吧? 王囧得不到降龙十八掌,只能专心一意去练打狗棒法,幸好王大官人和一众吊丝男一样,除了手上功夫了得,棒上的功夫也是颇有天赋,只是以前无处施展,所以才可惜了这天赋而已。 闲话休提。反正这三日里王囧除了睡觉,几乎所有的时间都在揣摩练习打狗棒法上,尤其是前次一棍灭杀六大高手的那招‘天下无狗’更是练习重点。 此招既能群攻。也能聚气为一,单独对敌,一瞬间发挥出最强的威力。但是力能散容易,聚则难。所以要想使出十分威力的独战版天下无狗,王囧始终感觉自己差了那么一线。差之毫厘,谬以千里。越是高深的武功。越是如此! 但是这相差的一线,究竟在哪里,王囧也不知道。 除了提升自己的实力,王囧自然也没有放过李泰。如果自己用相貌平平来形容,泯然众人来形容。那这厮根本就是相貌粗鄙,挣扎在最底层中的代表人物了。 可是人家样貌不怎么样,武功却是了得。事后王囧问他到底到了什么修为,这李泰丝毫也不对自己隐瞒,说已经是先天六层了。而且仗着家传的龙吟赤血鞭和一件秘宝,即便是对上先天四层的高手,也不至于迅速落败。 人比人气死人啊!王囧又问李泰觉得那辽人奸细的修为。李泰只说是比自己强,不是先天四层,就是先天五层,而且此人的武功也有独到之处,比起同阶的高手还要强出三分。 王囧暗道这是自然,八思巴亲传的梵天诀能是地摊货吗?不过王囧自然不会将这些与李泰说,只说武林大会上可能还会再遇上此人就是了。 李泰听了也是摩拳擦掌,根本不用王囧动员,已经将李泰对黑衣人的仇恨值拉满了。 ******* 武林大会举办之地放在苏州城西的绿柳山庄,这庄子郭笑赋一位至交好友的家业,而且今次又是为了家国大事,意义非凡,自然是慷慨出借。 整个绿柳山庄占地足有上百亩,整座山庄也是依山而建,比起之前的吴家庄,那自然是气派恢弘得多了。 等王囧和李泰步入绿柳山庄的时候,本是林荫绿柳的幽静之地,也早成了喧哗的客栈市场,放眼望去,全是攒动的人头,也不知涌进了多少人进来。 “王兄,你说这黑衣人会出现在武林大会上,这是真的吗?” 这段时间,王囧告诉了李泰自己的真名,作为亲密战友,这没有什么可以隐瞒的。 “嘘!”王囧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压着嗓子道,“这山庄里都是高手好不好,你以为他是聋子吗?” 李泰连连点头,表示自己思虑不周。当下也是闭口不言,只是瞪大了眼睛观察起庄子内的众人来。 王囧见状又是苦笑不得,正要提醒他几句,背后却是被人拍了一下。 什么人能无声无息地靠近自己,王囧神经质地回身一看,随即紧绷的表情也是松懈了下来。 “杨少侠,是你!” 没错,面前的正是自己的老熟人,漕帮副帮主杨川汉!上次解救诸葛嫣,全赖他出手,王囧对于他的气度和武功都是极为佩服的。 “早就听郭帮主说你会来,杨某等了你两天,真还以为你不来了呢!”杨川汉哈哈笑了一声,又是道,“莫要叫我什么少侠,你我共患难,早就是过命的交情,只要兄弟相称就可以了!我痴长你几岁,若是不嫌弃,就叫我一声‘杨大哥’吧。” 王囧对杨川汉也是颇有好感,自然无有不可之理,便道:“杨大哥,前次一别,我也是思慕大哥的风采,今日能再见,真是不亦乐乎。对了,杨大哥,这位是我新结识的英雄,李泰!” “李泰,这位是...” “我知道你!你就是武林后起之秀,漕帮副帮主杨川汉,可谓是年轻一辈中的翘楚。王兄,你竟然认识这样的英雄人物,怪不得能拿到英雄帖了!” 李泰一边数说着杨川汉的事迹,一边热切地上前打招呼。 杨川汉哈哈一笑道:“王兄弟说你是英雄,必定就是英雄。今日武林大会能汇聚如此多的英才俊杰,真是我大夏武林之福啊!来,我为你们引荐几位成名的英雄好汉!” 李泰听了杨川汉的话,激动地和没见过世面的愣头青一般,屁颠屁颠地随着杨川汉去了。 王囧看着熙熙攘攘的绿柳山庄,还有穿梭在人群中的杨川汉,长长叹息一声,若是诸葛嫣能到这里,想必要比李泰还要雀跃欢欣吧。 “哟!长吁短叹地做什么,这里又不是要你无病呻吟的诗会,而是武林大会,真是煞风景!” 王囧听到这个清脆好听的声音,面上的愁容收起了少许,转头去看,可不就是一声翠衣黄裙的郭妃鹂吗? 第二百零三章 比武夺帅 郭妃鹂带着王囧到了一处僻静之地,后者才开口问道。 “郭帮主,事情调查得怎么样了?” “稍微有点线索,经过我们多方调查之后,发现霍瑶珈一路北逃,然后便消失在了淮水一带的夏辽边界。此女乃是大夏钦犯,从她消失的地点来看,最有可能就是遁去了辽国。丐帮虽然势力遍布大江南北,但是自从前两次北伐后,辽朝对于江北的丐帮势力有所打压,所以江那边的情报一下子还没有传过来。” 王囧听后皱眉道:“霍瑶珈没有逃去北地,而是潜伏在大夏。我怀疑她故意北逃的迹象,只是为了掩人耳目,声东击西而已。” 郭妃鹂秀眉一蹙道:“哦?你如此说有什么依据吗?” 王囧沉吟了一下,道:“那个前次半夜里奇袭我的黑衣人,曾经在屋子里遗留下了一块玉佩。而我恰巧认得这块玉佩,因为它属于...” 郭妃鹂色变道:“你说那玉佩是霍瑶珈的?” 王囧面色沉重地点了点头,郭妃鹂犹自有些不信道:“天下相似的玉佩何止百千,你怎么知道那玉佩就是霍瑶珈的?” 王囧道:“各种情况有些复杂,一下子也说不清楚。但是郭帮主相信我就没错了!” 郭妃鹂娇哼一声道:“莫非又是你曾经留下的风流情债吗?霍家庄可就在明州,而且听闻霍瑶珈是一位大美女呢!难道你又招惹了人家,或者说这块玉佩本就是你送给她的?” 王囧尴尬地摸了一下鼻子道:“郭帮主玩笑了。这些都是细枝末节,我既然如此说,必然是有十足的把握。既然霍瑶珈暂时没有消息,对了,不知郭帮主可知三小姐的近况,她的伤势如何了?” 郭妃鹂嗤笑一声。“真是吃着锅里的还惦记这碗里的。刚说着你的霍家妹妹呢,转眼又关心你的大小姐了?” “郭帮主莫开玩笑,我只是尽忠职守罢了。对于三小姐这般贵女,怎么可能存有非分之想?” 郭妃鹂完全不信,“得了吧你!要是你们没有什么不清不楚的,她怎么会为你挡拳而受伤呢?看你们一路上打情骂俏的样子。就不像是纯洁的主仆关系!” 王囧抱头投降道:“郭帮主,你莫要在为难我了。还是告诉我三小姐现在究竟如何了吧!” 郭妃丽的美目横了王囧一眼,方才不情愿地道:“安啦!神侯出手。你担心个什么劲。据可靠线报,诸葛嫣已经转危为安了。不过...” 王囧听到诸葛嫣伤势好转,心里也是松下一块石头,但是随即听到一个‘不过’,顿时又是紧张起来:“怎么了,可是使用玄冰珠留下了什么后遗症?” “一个大男人,一惊一乍的。成什么体统!”郭妃鹂先是呵斥了王囧一句,随即才不怀好意地道,“不过我可是听说神侯为了女儿受伤一事,砸烂了自己最心爱的花瓶。呵呵,匹夫一怒。尚且血溅五尺,神侯一怒的话,有些人怕是要倒霉了!” 王囧听到诸葛嫣无恙,嘘出了一口气,至于说到自己,倒是不怎么紧张,反正惹得麻烦还不够多吗? 郭妃鹂见到王囧没有太过惊慌,倒也有些讶异,不过看着时间将近武林大会,现在也不是闲聊的时候,所以便将话头带向了正题。 “我来问你,交托给你的任务,查的怎么样了?我看你这几天大门不迈,二门不出,可是想到了什么识别这个奸细的鬼主意了吗?” 王囧摇了摇头道:“除了霍瑶珈这条线索之外,我还没有太过确切的把握,暂时来说,也只能见步行步。反正这奸细必定要参加武林大会,而且定是冲着武林舵主,甚至是盟主之位而来。所以只要重点关注杀入八强之人,说不得就能看出一些端倪了。” 郭妃丽闻言有些失望地道:“这还不是和我想得一样,本来以为你这一肚子坏水能憋出个鬼主意,想不到末了却是一个无用的馊主意。” 王囧不去与郭妃鹂争辩,只是无奈地笑了一下。 郭妃鹂无趣地撇了撇嘴,又是道:“好了,不与你废话了。擂台开始在即,我还要很多事要忙,你自己呆着吧!” 郭妃鹂说完之后扭头便走,但是随即又是头也不回地道:“我给你这张帖子是让你查案的,不是让你真去比武的。擂台上拳脚无眼,以你三脚猫的功夫还是早早投降为妙,省得我还要付你的汤药费了!” 这句话算是她对自己的关心吗?王囧摇了摇头,想不通透也不去想它,因为随着远处的三声召集群雄的钟声响起,武林大会真的要开始了! ****** 武林大会的擂台摆设在绿柳山庄的山腰的一个巨大平台上。平台足有百丈方圆,所以即便是涌入了数千名武林人士,虽然挤了一些,但还是足以容纳。 通往山腰平台的是一处陡险的山路石阶,而且平台三面靠山,一面则是悬崖绝壁,所以从平台往下望去,倒也有高处不胜寒的感觉。 此刻的平台上人声鼎沸,站在台上的郭妃鹂朗声道:“各位且静一静,且听我郭某一言。今次群雄汇聚,目的想必诸位也早就清楚。我大夏朝和北地贼寇相持近三百年,始终难以荡寇恢复我汉家江山。幸赖我朝天佑,当代神侯诸葛万代,不世之雄,对内除奸去恶,对外勤备武事。经过两次北伐之后,终于撼动了辽朝根基,今次正值第三次北伐之际,若是战事顺利,便是对北寇的灭国之战。我等江湖豪杰,平日自称英雄,自当各出死力,全力辅助大军北伐。今日各位英雄在此,人人心怀忠义,但正所谓蛇无头不行,咱们空有忠义之心,若是没有一个领头的,那也不行,咱们须得推出一个武林盟主来!” 群雄一起喝彩,都觉得这个主意再恰当不过了,此时又有人高声道:“武林高手自当首推武林四圣,‘翻云沧澜刀,弓摧南山虎,杀人如剪草,九指缚蛟龙’,这四句诗文中就包括了当今武林中四位公认的最强者。这四位之中,连家家主和释杀天师都偏居一隅,向来不太理会武林中事,而浪大侠虽然德武兼备,可惜神龙见首不见尾,也是仙踪难寻。所以若是推举德高望重者,自然是以丐帮的郭笑赋老英雄为首。我看这盟主也不必选了,就由郭老英雄出任吧。” 因为郭笑赋伤重离世便在这几日,丐帮又是刻意封锁消息,所以知道郭笑赋已死的倒是没有几人。 郭妃鹂见众人轰然应诺的样子,想到爹爹在众人中声望如此之隆,心里也是宽慰了一些,语带哽咽地道:“诸位英雄有所不知。郭老帮主,已经在十日之前,去世了!” 什么! 郭妃鹂的这个消息,无疑在众人之中抛下了一个深水炸弹,轰的一记就掀起了莫大的浪潮来。 此刻丐帮自有高手出声,弹压住众人的喧哗,道:“且听我们的代帮主把话说完。” 等到群雄静默了一些之后,郭妃鹂方才把对王囧说过的话,有叙述了一遍,众人听闻之后,更是群情激奋,有称赞郭笑赋的,也有咒骂八思巴的。 郭妃鹂伸手示意大家安静,然后又是继续道:“现在爹爹就安葬在山巅之上,他的遗愿就是能看到新的武林盟主,率领江南武林同道,北进杀敌。依照爹爹的遗言,谁能获选新的武林盟主,这丐帮的打狗棒就暂交由新盟主来号令群雄!” 群雄抬首一看,果然在山巅的一处,隐约可见一处孤坟,心里暗道,郭笑赋就是葬在了那里吗? 众人都为这个震惊的消息,静默了一会儿,半晌之后,方才有人道:“郭老英雄的遗志,我们自当遵从。只是除了郭老英雄之外,又有谁有资格号令群雄呢?” 郭妃鹂指了指擂台道:“比武夺帅!武林六大门派已经联手向一百二十八位德武兼备的英雄发出了英雄帖,每张英雄帖可都以有两人参加擂台,只要进入八强,便是今次北伐的舵主,而独中魁首、技压群雄者,就是新的武林盟主!” “比武夺帅!比武夺帅!” 整个山腰的平台上蓦然发出震天响的嘶吼,武林大会擂台终于开始了! 第二百零四章 高歌猛进 第一轮第七场,神侯府王囧对大理段醇。 两人战立台前,王囧抱拳一礼道:“大理段氏,武林名门,还请段大侠手下留情。” 对面的段醇已然是五十开外,乃是当代段氏的家主,只见他也深施一礼,“久闻神侯府王少侠智慧过人,忠义无双,吾必尽全力,省得让群雄看得不过瘾。” 王囧乃是后辈,所以率先动手,所以也是脚踏纵云梯轻功,快步揉身上前,左右双掌齐出,一前一后,风声呼呼却又给人不知哪一掌会先一步拍下,而哪一掌又会中途变招,成为那专门摧人关节要害的天山折梅手。 只看那段醇果然是武林中成名已久的英雄,先不论武功如何,至少气度颇为沉稳。之前一直是凝神聚气不动,直到王囧杀入三尺之内,方才有条不紊地侧身抬臂,右指划出半个弧线,随后收到胸前,当胸一指平平点点出。 王囧只觉一缕指风透过自己的掌风,直逼胸口,全身腾空,就好像没有任何分量的纸片一般,横漂在了半空之中。 在众人一片惊呼声中,王囧左掌微收,五指关节突出,终于打出了自己的天山折梅手。就在这天光火石之间,王囧觉得有一道劲风从自己的身体下方射过,颇有凌烈,应该就是段醇的一阳指风了。不过此刻王囧也是无心细想,左手原势不变,下一刻,砰地一记,就毫无花巧地轰在段醇胸口。 嘶——想不到这么轻易就中了。 王囧还来不及得意,只觉左拳入手之处,竟然非硬非软,说不出的一种感觉。随后爪上的力量,似被一股棉柔的阴劲反震回来,王囧不由大惊失色。心中暗道不好。他刚想撤回轰出的左手,但是为时已经太晚了。 只见段醇右手两指伸出,犹如夹砖块一般。死死地将王囧的不及收回的左手夹住,随后段醇左手一指点出,做拈花状,轻轻一弹。指风轻啸,直奔王囧左胸要害。 ‘嗤’的一声闷响,王囧整个人都如同被雷击一般。段醇见状面上露出一股笑意。口中言道:“王少侠,我胜...” 段醇的话方才说了一般,忽然之间明明被击中要害的王囧,竟然声若春雷,一声大喝,双拳轮番击出,只见漫天拳影。劲气四射,刹那之间就在毫无防备的段醇身上拍了十八下,顿时封住了低手的周身大穴。 段醇蓦然受到如此攻击,也是身形猛晃了几晃,却神色不变。反而微微颔首道:“我自一阳指法天下锋锐难挡,想不到王少侠小小年纪,已经练就了金刚不坏之身,今日一战,方知我大理段氏乃是井底之蛙,这一场是我认输了。” 王囧上前,神色谦恭地替段醇解开穴道,道:“段大侠功力远胜于我,今日到时我偷了一个巧,多谢大侠指教。” 台上众人见得战局一定,也是纷纷哗然喧闹起来,这段醇乃是成名已久的武林高手,而王囧则是声名不显,最近没有听过他千里护主之人,更是从来也没有听过这么一个人。但是现在一站下来,却是让众人感慨这武林之中,又是多了一少年英雄了。 在台下挤在人群中观战的郭妃鹂则是冷哼一声,自言自语道:“什么金刚不坏之身,这小贼的左胸处定然是有古怪!” ******* 在王囧侥幸战胜一名对手的同时,李泰也是开始了自己的第一轮。 他的对手乃是一名白色劲装的佳公子,名剑山庄南宫不二。 南宫不二年岁不过二十出头,但声名却不输于那些成名的老前辈。而且此人不仅武功高,俊得有点不像个男人,说不上是长身玉立,还是亭亭玉立,就那么站着,已经引起了台下女性观众的声声尖叫。 而对面的李泰则是卖相差了不知多少,简直就是为了衬托南宫不二,而站在这台上似得。 所以未等两人出手,台下众人不自觉已经给两人判了高下。只想着南宫不二,能用几招打趴下这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野小子了。 不过现实往往是预期相悖,比武倒的确结束得很快,只用了三招,不过遗憾的是,被打趴下的不是其貌不扬的李泰,而是被众人寄予厚望的南宫不二。倒不是南宫不二名不副实,他的剑法的确是美轮美奂,令人眼花缭乱,但是在南宫不二迷乱的剑法中,李泰就像一块纹丝不动的磐石一般,守得是滴水不漏,然后借着南宫不二换气变招的刹那,就轰然劈出一个剑掌,直接将对手打得没有还手之力了。之~ 顭电.釨"书“ 在众人嗔目结舌的关注下,李泰对着趴在地上颇为不雅地南宫不二,还拱了拱手道:“你的剑法不错,可惜碰上了我。你是我拿下武林盟主的第一个对手,输了也不用太过气馁了!” 嘶—— 众人闻得这名不见经传之人,竟然口出狂言,‘嗡’的一声就炸了开来。事后有丐帮弟子,将战况和李泰此语禀告郭妃鹂,她也只能摇了摇头,唯有感慨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王囧带来之人,果然也是个怪物。 ******* 第二轮第十五场,第三轮是由铁掌帮厉无咎对神侯府王囧。 厉无咎乃是铁掌帮帮主厉千丈之子,一上得台来,脸上傲气毕现。在他心里,显然这长像平平的对手根本不值得他一顾,倒是王囧微一拱手,“厉少侠,领教了。” 厉无咎冷笑一声,懒得于王囧来这些虚礼,当下便一掌平平击出,看似无任何花巧,但是对面的王囧却是瞧出厉无咎的手掌竟然是青黑的颜色,显然是在铁砂中淬炼了不少时日,而且在这掌推到自己面前的时候,只觉整个空间似乎塌陷,一股莫名引力拉扯着自己向前,心下暗惊此子竟然能以铁掌雄浑之力,制造出一个‘空’的空间。这一手已经能和自己得意的手段媲美了。 王囧当下也是面色凝重,同样以八卦铜壁掌,连击三掌。同样以空制空,抵消了厉无咎铁掌营造的真气真空地带。 厉无咎看得王囧破了自己这掌的玄妙处,也是轻咦了一声,当下面色不变地向前大跨一步贴身一掌劈下。王囧也是不退反进,两人就像是约好了一般,从一丈的距离蓦然缩短。几乎就要贴靠在了一起。 王囧当下一声轻喝,左手一翻,荡起一片掌影,右手虚晃,却又平平推出,成就折梅之式,正是他的绝招天山折梅手。厉无咎见得对手两手使出不同的武功。低吼一声,用一记凌烈无比的铁掌,封住了王囧来招的去路。 王囧右手的折梅手避开对方铁掌,反手旋身直插厉无咎肋下,连击背后七大要穴。厉无咎身体在极小的范围内腾挪了半分。右手电般收回击出,又直击王囧头部,看来想直暴天灵,逼得王囧收回自己的杀招。 王囧不敢硬解这一记,当下左手瞬间由折梅势瞬间变成八卦铜壁掌,抵消了部分掌力,同时从厉无咎的身边退了下去。 这一轮短兵相接,王囧虽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但是毕竟是先一步后退了,所以可算是输了半招。 厉无咎自然不会放过王囧,还没等王囧立身稳当,当下双掌连挥,只见一时之间掌影无数,像一道天罗地网般向着王囧倾盖了下去,而且这道掌风网,还带着腥臭的味道,令人闻之就生出晕眩之感,显然是厉无咎用来淬炼铁掌的铁砂中必定是掺了毒药。 中了天一神水的王囧,怎么会怕这区区的毒药掌风,那种晕眩的感觉很快就消失不见,分明奈何不了王囧半分。不过王囧却不会放过此等良机,面上顿时装出脚步不稳的样子,似乎大受这毒风的影响。 厉无咎见状大喜,只道是王囧中了毒,所以身子突地前扑,想趁机一招击败王囧,但是等到其靠身上前,忽然见得王囧本是迷醉的眼神陡然变得清明无比。 不好,有诈! 厉无咎惊叹一声,刚想后退,但是一切已经太晚了,王囧就像附骨之蛆,随着前窜,掌劲不歇,接连不断打在厉无咎的身体上,厉无咎虽然第一时间运起了护体真气,但片刻之后却再也抵抗不住,张开便是哇地一记鲜血喷出,显然是受了不轻的伤势。 王囧还待出手,厉无咎已认输了,只听他惨然一笑,“本来以为练成了这铁掌之后,只觉天下豪杰舍他我其谁,想不到竟是小觑了天下英雄。” 王囧拱手道:“承风兄盛情!” 厉无咎面如金纸,跃身下台。台下一片唏嘘,简直是大暴冷门啊,这下王囧竟然是连胜两场,而且看起来不仅是练就了金刚不坏之身,而且还能百毒不侵,武林之中何时出了这样的奇才了? 在王囧高歌猛进的同时,李泰也是迎来了他第二轮的对手。 他的面前,此刻正站在一名身材壮硕的男子,背后斜插了一把大刀,更是显得威猛无比! 凤阳李泰对黑风邪刀典满。 李泰今次上台,已经和上次不同,只听台下已是一片欢呼,显然是第一场的威势吸引了不少少男少女。 那典满取刀在手,脸上露出欣然之色,叹道:“总算碰到值得你出手的对手了啊。” 李泰讶异道,“我还未曾出手,你如何就这般高看与我!” 典满嘿然一笑道,“我在江湖厮混了二十年,还能好胳臂好腿地站在这里,靠了就是两样东西,第一当然是这刀法还算稀松马虎,第二则是这双眼睛,从来没有看错过人。兄台虽然长得磕碜了一些,但是站在台上,自由一股苍凉气势,犹如沉睡闭目的苍龙一般,这样的对手,我又如何能够轻敌呢!” 李泰目中放出奇光道:“这位兄台果然是好眼力,竟然看出了我功法的端倪。不过谁能继续留下来,不是光靠眼力好就行的,我们现在就作过一场,看看兄台的刀法,是否也和你的眼力,一样高明!” “好!”典满大喝一声,当下便招呼也不打。直接拔刀在手,向着李泰劈出一刀,只见刀芒暴涨。直逼对手而去,李泰只觉似被一股气机笼罩,刹那之间竟有不知所措之感。 好在李泰稍一调息,便已恢复正常。心中同时暗道,对方的名号中带了一个‘邪’字,原来着刀法不仅能够伤敌。还有夺人心神之能! 李泰面对这一刀,也是毫不躲闪,硬桥硬马,双掌合成一柄手刀击出,从左到右划个半弧,一提一收,平刃挥向典满的刀锋处。 台下见状又是一片喧哗。虽然有听过刀枪不入的,但从来没有听过用肉掌和一方的兵器对砍的。 要知道再刀枪不入的神功,也只能加强肉体的坚韧而已,但肉体毕竟比不得金属,怎么可以硬抗呢?真不知是这李泰脑子抽风了。还是他真的有惊人之技了! 典满见得李泰的应对,也是颇为吃惊,但是别人把这么大的便宜送到面前,自己就没有再放过的道理,当下也是刀锋再次一盛,照着李泰的掌刀砍了过去。 砰! 两人交会而过,虽然没有人看清那一刹那发生了什么,但是这声气劲爆裂的声音,却告诉众人,两人确实是毫无花巧地对上了。 错身而过之后的李泰面容古井无波,看不出什么端倪,但是一边的典满则是颤声道:“李兄果然是苍龙之体,竟然连刀剑也难以奈何你分毫!好好好!我们再来。” 典满下一刻改成双手握刀,倒有几分东瀛刀法的架势,然后身体向前疾行,又是向着李泰砍了过去。 典满的这一刀,因为是双手发力,所以力量比之方才已经强了三分,再加上这助跑,又是强了三分,所以在达到李泰身前三尺时,刀势比之方才,更是一倍不止。 面对这骇人的刀势,李泰却双目微闭,似毫不设防一般,台下众人见得李泰竟然于此关键时刻闭上了眼睛,顿时一片惊异,真不知道他是故作镇定,还是被这刀锋吓坏,所以连眼睛也是不敢睁了。 典满进得江南阴雨身前三尺,刀势已不可逆转,一刀当头劈下,迅若奔雷,声势有如江河下落,月坠星沉。就在这一刀逼至李泰面门三寸之地,李泰闭着的眼睛忽然张开,同时身子蓦然平移出了三寸,正好避开了典满的刀锋。 典满见状也是反应极快,刀刃变劈为削,平推而出,向着李泰的脖颈斩去,李泰怒喝一声喝道:“来得好。”双手再次合拢,‘啪’地一记,竟然就死死夹住了典满递过来的刀身。 典满心中骇然这李泰到底是什么功夫,竟然有如此神力,当下手中刀身一转,想借由刀锋的旋转,砍伤李泰的双手。 李泰这次终于不敢硬解,终于将手松开,但是却同时矮身上前,嘬掌成刀,直取典满的胸口。典满手腕后翻,顿时变成反手持刀,划个半圆,直奔李泰的手腕,众人见状也是啧啧称奇,想不到这典满刀法不仅雄浑,而且也有机巧之处,果然是称得上一个‘邪’字了。 眼看着李泰的手腕就要被刀一斩而断之际,只见其身子忽然一矮,竟然以膝盖滑行于地面之上,平移三尺,同时双掌向上,直接在此击打于刀面之上。 典满刚想在此撤刀,但是这次李泰却是如影随形般蹂身而上,典满的刀撤到哪里,他的掌剑就跟到哪里,时而削,时而砍,时而劈,挥舞如风,只见漫天刀影和掌影交错弥漫,看得台下众人是眼花缭乱。 砰!最后轰然一记,李泰的一记掌剑正好击打在刀背之上。 被击中后的典满,整个人身子一颤,不仅手中的脱手而飞,整个人也是横向飞了出去,而且猛的七窍之间竟然喷出血来。 立在一旁已经收功的李泰嘴唇动了几下,显然是传音入密在说些什么。 “你的刀法之所以能慑人心神,乃是因为自己先将心神融入刀法之内,所以你的最强处也就是你的最弱处,一般人避开你的刀,就是将你的弱点放过。只要击打在你的刀上,就如同锤击在你的心神上一般。典兄能创出如此刀法,果然是我大开眼界了!” 因为李泰所言乃是典满的武功机密,所以自然不可能大声说出,否则还叫典满之后如何行走武林。 瘫软在地上的典满抹了一口嘴角的献血,听了李泰之言,也是叹服地道:“败在你的手里,我心服口服!看样子我的眼力,还是比我的刀法高明了一些!等到比武结束了,我们不妨痛饮一番,今次来这武林大会能结识李兄,倒是一个意外之喜了。” 两人还在台上英雄惜英雄,台下已是欢腾一片,心道有幸看得如些比武,也算不本枉此生了。 李泰经此一战,也是和王囧一般,终于进入了六十四强! 第二百零五章 李泰对杨川汉 胜了两场的李泰喝王囧,本应该是心情不错,但是此刻两人却是开心不起来。 因为之前的好运似乎是用完了,因为李泰接下来抽中的对手不是旁人,正是杨川汉! 李泰感慨唏嘘了一阵,倒也是释怀地很快,当下便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既然木已成舟,叹气也是无用,杨少侠虽然是武林年轻一代的佼佼者,但我就是冲着盟主之位而去,又岂能怕他呢!” 王囧拍了拍李泰的肩膀,没有多说什么,无论这两人哪个胜出,他都是乐观其成。 六十四强第三轮,凤阳李泰对漕帮杨川汉! 只听得众人齐齐鼓掌,王囧放眼望去,一袭青衫的杨川汉已经先自跃到了上,面带自信微笑,朝众人微一拱手,其玉树临风的身姿和潇洒气度,果然是望之令人折服不已。 李泰难得地整理了一下衣衫,显然也是对杨川汉颇为重视,身上那股吊丝的气质也是顿时收敛了起来,走到台上对着杨川汉道:“杨少侠,因缘际会,今日说不得要出手领教一二了!” 杨川汉不以为忤道:“比武夺帅,自然当是全力相博,虽然我与李兄颇为相得,但也不会让你,等下你放手施威就是了!” 李泰微一拱手道:“领教高招。”他语声一毕,突的一声大喝,全身气质陡然一变,就好似苍龙附体一般,全身骨骼一阵暴响,衣衫也是无风自鼓,身子无任何端倪,便突的前纵而起,双掌闪出金色微光,化为淡淡虚影。真的犹如出海的一条蛟龙一般,向着杨川汉舞爪奔袭而去! 李泰的这一招,看起来身子犹如九天之上的苍龙般飘飘荡荡。但却给人万钧之力的厚压感觉, 台下之人也是看的目瞪口呆,不少人的气势也是为李泰所夺。 经过前面两次的对战,围观的众人早就无人将李泰当成庸手。反而将其视为进入八强的有力人选之一了。 “来得好!”杨川汉喝了一声彩,随后双掌回收,从腰间身后蓄力。然后双掌之间犹如握有乾坤一般,引而不发,只待雷霆万钧的李泰袭到。 砰! 两人的双掌终于汇集在了一起,掌面接触的空间,似乎也难以承受般怪异地颤动起来,一声大震过后,杨川汉纹丝不动。那李泰则是倒退一步,随后也是从容轻轻坠下,喝了一声:“果然好内力。” 杨川汉也不趁此机会追击,而是还是极有风度道:“彼此彼此,李兄再请赐招。” 李泰当下也不客气。只见他双臂左右分张,状若龙嘴,微一盘旋,只见场上呼啸声大作,大有狂风欲来之势,一股澎湃无限气流的自他双掌之内,蓦的推出,仿佛刮起一阵龙卷风,直贯向风若云全身。 杨川汉见得如此掌劲,面色也是凝重起来,双掌在面前不听旋转,半晌之后,身体前方的气流也是被搅动起来,竟然好似生成了一个吞噬万物的黑洞一般,只要李泰这条苍龙敢来,就必有握令其有来无回! 李泰旋身而进,气势突的暴涨,一往无前向着那气流黑洞奔驰而去,非是他不想避实击虚,实在是两人气机已经牵扯在一起,李泰这一招已经是不得不发了。 李泰的双掌猛然击出,那杨川汉画圈的双手也是蓦然停止,随后双手一笼,那噬人的黑洞顿时塌陷下来,收缩到极点,正在此时,李泰的双掌也是正好击在了那收缩凝聚的一点之下。 两人的这次交击,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因为好像所有的声音都被杨川汉造成的黑洞吸噬了过去一样。身在其中的李泰只觉得全身的气劲透体而出,不断涌到了那黑洞里,心下当时也是骇然起来,这世上竟然有人能将真气的‘空’字一诀,修炼到如此地步,真真是骇人听闻。 不过在短暂的惊骇过后,李泰也是发现随着自己气劲的涌入,那杨川汉造成的黑洞也是有些不稳的迹象。李泰顿时心中一动,知道杨川汉的这一招虽然奇妙,但却非是无解,只要自己的气劲能够超过这黑洞的容纳极限,便能破开此招,说不得还能扭转现下的颓势。 李泰一念至此,当下双目半咪,将全身真气毫无保留地凝聚到了双掌之间按,与此同时,衣衫也是又鼓大了一番。在李泰一波又一波的攻势下,杨川汉的脸上也是开始凝重起来,同样是使出全力,来维持着黑洞,以不断消耗对手的气劲。 砰! 两人的身子蓦然被弹了开去,原来是杨川汉引爆了堪堪就要破裂的黑洞,之前被吞噬的真气在那一刻绽放迸发出来,所以才会将两名高手弹身而出。 两人直直被气流吹开了三丈有余,差不多都是要跌落到台下的时候,方才各自借重千斤坠的手段,勉强稳住了身形。 立柱身形的李泰震惊道:“好厉害,竟然有人将真气的空字诀,操控到这个地步,这已经远远超出了一般的中三品先天武道家的境地,杨少侠,莫非你已经...。” 杨川汉呵呵一笑:“就‘空’字诀而言,我确实有些心得,但是要说离上三品武道家的境界,杨某还是差之远矣了。”杨川汉说到这里,又是道,“遇到李兄这般的对手,真是三生有幸,来而不往非礼也,也请李兄看看我的手段吧!” 杨川汉这是要主动进攻了! 王囧此念方落,便见杨川汉仰天一声怒吼,便如场上响起个霹雳般,他浑身似有白雾缭绕,全身罡劲迸发,真气蒸腾而上,台下之人已经看不清他的身体。 下一刻,一道金色的人像携带着雷霆万钧之势崩击而出,身后白烟云气飞扬,左手一道掌力猛地向着李泰打下。 已经横臂硬架了这一击。这李泰的一身功夫全在一双手掌上,运上真气,双掌瞬时变得有如钢铁般坚硬,自信可挡得任何兵器的攻击。 两股力道相接,却没有预想中的真气相撞之声。李泰大叫不好,他本来预备以强横的硬气功将对方震毙,但与对方的兵器相接却空荡荡的感觉毫无一物,对方好象并没有运上真气,他立时知道对方以一种巧妙的手法引开了他的真气,使他收势不住,直往前撞去。 杨川汉借势让开一边,让李泰踉跄着冲过自己的身边,随后才轻飘飘地一掌拍下,按在了李泰毫无防备的背心之上。 嘶—— 杨川汉的功力众人均是目睹,若是被其一掌打中,哪还有活命的道理。 不过李泰中掌之后反而止住了踉跄的去势,身上也未有显出什么不妥,只是如同一尊雕像般怔怔站立在了那里。 半晌之后,李泰方才摇了摇头道:“多谢杨少侠手下留情,这局是我败了!” 李泰说完之后,便跃下台而去了。 “漕帮杨川汉胜!进入三十二强!” 随着擂台的裁判一声宣布,杨川汉离着盟主之位又近了一步,而本市雄心壮志的李泰则只能止步于此了。 王囧第一时间追上了下台的李泰,出言安慰道:“李兄,胜败乃兵家常事。杨少侠是成名已久的武林英雄,你输在他的手里,也是虽败犹荣了!” “李兄?李兄?” “哦,王兄你在说什么吗?方才一时想得入神,倒是什么也没听清。” 王囧笑了笑道:“也没什么,只说李兄今日一战,已经足以扬名于武林了!” 李泰点了点头道:“王兄说得不错。这杨少侠乃是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上台之前,我本就无有多少胜算,杨少侠胜是胜地理直气壮,我败也是败得其所。” “李兄既然看得如此通透,怎么还心有郁郁,看起来闷闷不乐呢?莫非是在懊悔没有机会使出全力吗?” 王囧口中的全力,指的就是李泰的龙吟赤血鞭,这鞭子连辽国奸细也是畏惧三分,拿不出来说不得就能取得奇效。 李泰失笑了一声道:“呵呵,这龙吟赤血鞭不到万不得已,却是不得动用。而且杨少侠武功却是胜我一筹,即便我用出此鞭,相比他也有后手应付。” 王囧点了点也是赞同李泰的说法,在对阵尤未雪时,他当时就亲眼目睹了杨川汉曾经用过一条链子镖,今日也未曾使用出来。 两人空手相博,倒也是公平的很! 王囧见不是这个原因,不由奇怪道:“那李兄究竟在想什么呢?” “倒也无他,只是在想着要怎么才能击败杨少侠罢了。” 王囧暗道原来这李泰还是一个武痴,当下便道:“那李兄可是想出来了?” 李泰道:“似乎有点灵感,但却总是隔了那么一线,说不得下一刻就能想出来,所以方才才会如此入神了。” 王囧呵呵一笑道:“李兄,现在如何战胜杨少侠,已接不是重点,你可不要打得兴起,忘了今日来此的一个大任务了!” 李泰怔了一下,随即道:“如此重任,我如何能忘,接下来王囧自去安心打擂,我会在个个擂台穿插而走,看看有无比武者疑似那黑衣人的。” 王囧道:“这便拜托了!” 六十四强第九场,神侯府王囧对阵丐帮郭妃鹂! 王囧心里一动,暗道,自己下一场的对手竟然是她吗? 第二百零六章 越结越深的私怨 “呵呵,王囧,老天爷还真帮忙,一直想好好打你一次出气,想不到转眼间就给了我一个机会,而且是在众目睽睽之下的!” 王囧苦笑不得地道:“郭帮主,我们之前有些误会,但不是已经化解了吗?你怎么对我还是有这么大的怨念啊!” 郭妃鹂娇哼一声道:“我对你的怨念是私怨,我们暂时和解则是因为公事。我这人公私向来分明的很!” 王囧无奈道:“郭帮主既然如此执着,我也是无话可说。只是之前我们数次交手,郭帮主似乎都没有占到什么便宜,不知为何现在确实如此信心满满,一定能让我俯首认输呢?” 郭妃鹂对着台下呼啸了一记口哨,随即台下跃上一名丐帮弟子,定睛一看,身上竟然缠着九个布袋。 嘶——九袋弟子!这可是丐帮等级最高的弟子了,据说整个丐帮十万帮众也只有十名九袋弟子,非是功勋卓著或者武功高明者,不得已担任此职。 郭妃鹂将这九袋弟子叫上来做什么?莫不成是单挑不成,想群殴自己吗? 不过王囧很快知道自己的猜想错了,只见这九袋弟子从背后腰间拿出一物,然后恭恭敬敬地交到了郭妃鹂的手中。因为这物体外面包缠着布条,所以看不到是什么东西,看形状则是长条形的。 只见郭妃鹂将此物接在手里,然后小心翼翼地展开上面缠绕着的布条,渐渐露出其后的真容。 那翠绿的颜色,还有沉敛于内的气息,王囧心里‘咯噔’一下,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丐帮镇帮之宝,打狗棒了吗? 果然只听郭妃鹂得意洋洋地道:“王囧,你是我第一个拿打狗棒来教训之人。也可以值得骄傲了!” 众人闻言均是哗然,要知道虽然每个丐帮弟子手中的竹棒,都被统称为打狗棒。但是真真正正能称作‘打狗棒’的其实只有一根,那就是面前这根帮主特用的翠绿色的打狗棒了。 王囧回想起自己得到的‘打狗棒法’秘籍,秘籍上有言,这真正的打狗棒非是身份的象征这么简单。此棒乃是千年翠玉竹炼制,而且棒中融入一密宝加持,赋予此棒独有的特性。用这真正的打狗棒使出打狗棒法,威力能够激增三成不止。 一念至此的王囧,也终于知道了郭妃鹂为何会有这般信心,心里暗道两人的功力本就在伯仲之间,前两次过关,一次因为仙镜护体,一次则是因为自己不惧迷药。所以基本和自己侥幸连闯两轮擂台是如出一辙。现在要是正正经经地较量,自己的胜算本就在五五之数,若是郭妃鹂有了打狗棒相助,自己恐怕真的就栽在这里了。 王囧想到这里,对着正要下去的那名丐帮九袋弟子道:“这位长老且慢走。不知可否向你借个兵器?” “兵器?”那丐帮九袋弟子怔了一下,有些讶异地看着王囧,不知其言语是何意思。 台下的众人包括郭妃鹂也是好奇,这王囧竟然临阵要借什么兵器,而且还是向一名丐帮弟子借,这丐帮弟子除了九个布袋,就只有身上的打狗棒了?难道王囧还想借打狗棒不成吗? “这位长老,我想借的就是你身上的打狗棒!” 什么! 这个王囧还真想借打狗棒?当然王囧所言的打狗棒非是郭妃鹂手中那根翠玉竹棒,而是丐帮弟子自己的那一根。 丐帮弟子怔了一下,看向郭妃鹂询问意见,郭妃鹂虽然不知道王囧是何思量,但想及自己拿了兵器对一个空手的,也是胜之不武,所以点头道:“他要借,就借给他,且看他能耍出什么花样来!” 丐帮弟子闻言将自己的打狗棒交了过去,面上有些依依不舍地道:“我这打狗棒非是普通的竹杖,你可不要弄坏了!” 王囧低头一看,果然见得对方递过来的棒子,表面光滑,隐有花纹,而且掂在手里颇是有些分量,想必也是什么特殊的材质制成的。 “多谢长老,晚辈必然万分小心,定然完璧归赵就是!” 丐帮弟子哼了一声,显然不吃王囧这套,随后便跃下台去。王囧也顾不得理会他,反正有了一根不错的打狗棒在手,便算是完成目标了。 郭妃鹂和王囧各自得了兵器,便将注意力都放在对手身上,只见王囧双目精光一闪道:“郭帮主,小心了。” 郭妃鹂也是将打狗棒放在身前,凝神静气,直视着王囧。 两人互相凝视,半响不动,都是在寻找对方破绽。因为打狗棒法本就走得是一个巧劲,以四两而拨敌方千斤之力。 如何才能达到这个效果,当然只能借对方之力,而成自己之威。所以主动进攻向来就不是打狗棒法的要诀。 不过相持了半晌之后,郭妃鹂终于第一个不耐烦起来,她不知道王囧也要使用打狗棒法,还以为纯粹是在拖延时间,所以娇斥一声吼,根本不怕空门大露,手中绿玉打狗棒一挥,已经身形前纵,从上到下一个疾劈,竟丝毫不管王囧有无破绽,抢先出招。 王囧低声喝道:“来得好!”身前打狗棒横身一挡,两棒一触,一声清脆的撞击声后,便弹开了郭妃鹂的来袭一棍。 郭妃鹂手中打狗棒棍势一变,好不果断,踏前一步,变劈为削,端得迅疾绝伦,平打王囧持棍的手腕。 王囧手中棍子一颤,看来是劲力不足,轻轻击打在郭妃鹂的棍上,又是清脆一响,郭妃鹂只觉得自己棍上的力道竟然被倒卷了回来,腾腾倒退两步,心中吃惊,因为这真是从未有过之事。 此刻台下已经有眼力高明者道:“尝闻打狗棒法以巧取胜,怎么今日来看,怎么两人反而倒过来了呢?”此人言语一出,旁边也有人应道:“我倒看那王囧使得更像是打狗棒法了。” “呵呵,这怎么可能,在郭女侠面前用打狗棒法。这岂不是真正的班门弄斧吗?再说了,王囧又不是丐帮之人,如何就会这打狗棒法了?” 台下之人只是无心之言。但是也有几句被台上的郭妃鹂听去,当下恍然大悟道:“对了,怪不得自己觉得这小贼的路数有些古怪,莫不成他使得也是打狗棒法?” 这打狗棒法几乎丐帮人人会用。似乎算不得什么稀奇,但唯有郭妃鹂才拥有整套心法和招式,非是那些学了一招半式的弟子可以比拟的。此刻郭妃鹂当然也以为王囧是在哪里学过几招。想明白了这点,郭妃鹂反而轻松起来,正如台下之人所言,在自己面前用打狗棒法,真的和班门弄斧无异了! 就在郭妃鹂思忖只见,这次王囧主动攻了过来,只见其手中打狗棍变削为撩。棍子在空中划过一道诡异绝伦的弧线,竟从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挑上。 郭妃鹂见了并不吃惊,因为这招真是打狗棒法中的一招,当下便同样以棒法中相应的一招迎击而上。 两人噔噔当当便如此连续交击了将近二十余招,招式都是奇快绝伦。而且因为使用的是同一套武功,就像是两个同门在台上比较技艺一般。 随着棍子交击的声音络绎不绝,台下也有人看出了名堂,惊讶地道:“咦?这王囧为何用的棍法和郭女侠一般无二。郭女侠用的打狗棒法,那王囧用的岂非也是打狗棒法吗?” “那王囧真是愚不可及,不知从哪里学来几下残招,竟然就敢拿出来对付郭女侠。真真是以己之短击敌之长,我看这王囧落败必不远矣了!” “这位英雄说得对极!” ... 台下众人为这场略有些古怪的打斗品评不休,台上的郭妃鹂却是越大越是心惊,这王囧哪里是什么偷学来的残招。从其招式和感受到的真气来看,分明就是正宗的很,这厮到底从哪里学来了这么正宗的棒法呢? 郭妃鹂因为心中思忖这个问题,手上的反应却是慢了半拍。 高手相斗,岂能有半点分心,再加上两人本就是以快打快,所以就是郭妃鹂这么一记疏忽,王囧已经硬逼上前一步,变撩为刺,顿时抢到了主动。 抢到主动后的王囧,怎么会放过机会,顿时棍势如猛虎下山,又似大江大河,滔滔不绝而上,左一棍,右一棍,端得是神出鬼没。 郭妃鹂每接一棍,就不得不退得半步,十余棍接完,已经差不多退到了擂台边上。 众人见状大惊失色,这郭妃鹂乃是丐帮正宗,怎么打了半天,竟然反被同样使打狗棍的王囧,逼得根本没有反攻的机会,一直在后退。反观那王囧却是愈见神勇,一些人也是终于明白王囧为什么要问那丐帮弟子借兵器了,想不到这忽然窜出来的新秀,不仅练就了金刚不坏之身,竟然连这打狗棒法也是纯熟无比了。 就在众人惊诧之时,王囧棍势未曾有一丝缓和,涛涛不绝,一连又是攻出了十棍之多。站在台边无可转圜的郭妃鹂,只能持棍硬接,但是这么一来,却是和打狗棒法以巧取胜的精义相悖,所以本来有了打狗棍加成的郭妃鹂,反而是因此落了下风,而且这么多招下来,也是耗力甚巨,胸口的起伏越来越急,渐渐已经有难以匹敌之象了。 王囧见状,哈哈一笑道:“再接我最后一招!” 当下身形有如鬼魅般突进,然后跃到半空之中,脚下使一个纵云梯的手段,始终不让自己从半空中坠落,然后手中棍势绵绵不绝,当头一道道棍影从天而降,快若疾电,势若奔雷,每一棍都是打在郭妃鹂的必救之处,难救之处。 “下去!” 王囧眼中寒芒一闪,当头一棍竟然蓦的再次加速,迸现风雷之声,其快已至不可思议之境,手上更是青筋暴起,不知暗含几多劲力。郭妃鹂勉力一挡,只听轰的一声大震,所有人瞠目结舌的事情发生了,郭妃鹂一个站身不稳,竟然真的从擂台上仰面摔了下去。 不过随即这位郭女侠下坠的势头却是停了下来,原来是被王囧一把攥住玉手,又重新拉上了擂台。 “郭女侠,得罪了...” 王囧话还没有说完,郭妃鹂已经满面通红一溜烟儿去,还有什么比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人用自己的看家本事打败,更加丢脸了吗? 王囧看着郭妃鹂羞愤而去的秀丽背影,暗道这两人的‘私怨’倒是越结越深了。 第二百零七章 口出霹雳 赢下了郭妃鹂的王囧,根本没有太多的高兴,原因很简单,王囧来武林大会根本就不是为了赢下擂台,而是查出辽人奸细。 而且即便是王囧的擂台之旅,可能也要花上句号了,因为他的下一个对手,不是旁人,正是强大至难以逾越的杨川汉。 反正是结果已定,而且王囧也没有胜负心,所以心态反而是极为放松,随着台上仲裁人的一句呼喝,王囧也是步态轻松地往擂台上走去。 三十二强第三场,神侯府王囧对阵漕帮杨川汉! 可是未待王囧走出几步,李泰猛然一把拉住王囧道:“我想到了!我想到了!” 王囧冷不及被李泰拉了一把,差点从台阶上摔了下来,哭笑不得地道:“李兄,你到底是做什么,我可是要上台打擂了!” 李泰看了一眼擂台上的杨川汉,凑到王囧耳边道:“王兄,我想到了!” “你想到什么了?”王囧还是有些莫名其妙。 “我想到如何打败杨川汉了,我想到他的弱点在哪里了!” 王囧恍然大悟道:“原来李兄说得是这个。但也无需这么一惊一乍的吧!” 李泰失笑了一声道:“呵呵,因为之前想得太苦,就好像一层膜隔在那里,怎么也捅不破一样,一旦想通了,就倍加觉得神清气爽,所以激动兴奋了一些,还请王囧莫怪才好!” 王囧点了点头道:“那李兄觉得杨大哥的弱点到底在哪里呢?呵呵,你要是再不说,我可要上台了!” 王囧说到这里,向着已经上台的杨川汉露出抱歉的笑容,后者在台上倒是颇为大方,示意无碍。 “对对对!王囧,我现在就告诉你。但是法不传六耳,这些让别人听去了,以后杨少侠知道了。会怪罪我的。” 王囧暗道这李泰看起来粗粗傻傻,倒是还知道一些人情世故。 李泰此时也是凑到王囧的耳边,轻声低语了一句,说出了杨川汉的弱点。本来王囧还不甚在意。因为他明白自己的差距和杨川汉实在太远,即便知道了对方的弱点,恐怕也是逾越那巨大的实力差异。 但是当李泰的言语说完之后。王囧本是轻松地表情却是如遭雷击般,凝重起来。 “李兄,你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怎么会!当时我在擂台上和他对战,几次觉得有些别扭怪异,后来才醒悟出,杨少侠是刻意在遮掩自己的弱点,才会如此吧!” 王囧默默地点了点头。然后也不再理会李泰,只是慢步向着擂台上面而去。后面的李泰则还是有些不明所以,低声叫着:“王囧,我说的是真的!你到底听见了没有啊!” ****** 杨川汉微笑道:“王兄弟,想不到我们会在擂台上见面。” 王囧也是淡淡一笑。拱手道:“王某不才,愿来领教。” 杨川汉潇洒地伸手道:“请。” 王囧打狗棍一擎,双目精光四射,体内真气云贯而出,直贯棍梢,那打狗棍颤抖不停,同时他的身形上跃空而前,来得杨川汉上头不远,棍子如矫龙般盘旋飞舞,舞出层层棍影,铺天盖天罩向杨川汉。 杨川汉不闪不避,双手往虚空迅速拍出几掌,竟然是以攻代守,直接轰在了王囧看似密不透风的棍影上,一招之间将自己功力上的优势发挥得淋漓尽致。 王囧凌空一个翻身,从上方跃至左前,正好脱离杨川汉的掌风范围,体内真气疾运,蓦的捅出一棍,狠狠扎向杨川汉的腰间处。 杨川汉撤步而退,避开王囧刺向腰间的打狗棍,同时手腕一翻,一掌斩在打狗棍上,王囧无比凌冽的一棍便被无穷潜劲震散,王囧的攻击再次告吹。 王囧两次受挫,却并不放弃,脚下左弓右箭,神完气足如泰山般,打狗棍再次直点杨川汉的肋骨部。 杨川汉双目一亮,右手疾陡,袖子里窜出一道银练,正是那链子镖,链子镖射出后,正中王囧的棍尖,王囧虽是神气完足,也顶不得杨川汉的一击,攻势顿时再次瓦解。 王囧这次被打退后,杨川汉长啸一声道:“王兄弟,我已经让你攻了三招,现在老哥却是不让你了。” 杨川汉言毕后,手中链子镖风驰电掣般破空直刺,只听那破空之声,便知快到极点。 王囧不甘示弱,手中打狗棍斜指苍天,身躯微转,化为一道白影,差之毫厘般闪过来袭的链子镖,迎枪而上,竟然是要近身攻击。 杨川汉哈哈狂笑,手中链子镖闪电般收回,犹如一条附藤的白蛇般,缠上了王囧的棍子。 王囧棍子被缠住,竟然干脆放手,另一只手腕疾陡,挥洒出一点金光,射向杨川汉的胸口。杨川汉看到王囧的暗器,避也不避,就要上前来抓王囧的虎口,直接将其擒下,但是那射向杨川汉的黄光却是在空中转了一道弯,随后竟然向着他的腰间打去。 杨川汉眉头一皱,向前的身姿顿住,以一个不可思议的姿势闪过了王囧这几乎必中的一下暗器。 杨川汉狂笑道:“好镖法。”他目眨异彩,方才竟是小瞧了此招,这王囧虽然功力确实远不如自己,但是无论是打狗棒法,还是飞镖暗器,都确实是有独到之处,能够闯到三十二强,倒却全非是运气了。 杨川汉被王囧的连连进攻似乎也刺激得豪情大发,哈哈一笑后,手中链子镖仿佛映衬一缕亮光,如一团电火,直朝王囧刺去。 王囧手中打狗棍舞出一个棍花,左劈右格,堪堪敌住,但是杨川汉的的链子镖却似饿极了毒蛇,攻势一点也不停歇,如大海沸腾般搅得万千白浪,镖影万千,角度神奇得令人瞠目结舌。 王囧打狗棍化为万万千千,在身前布下重重棍影。那银练蛇,竟然无视那密不透风的放手,一头窜入其中,随后带着所向披靡的气势当胸直进,直奔王囧的胸口。 王囧的胸口受到链子镖一击,再也抵抗不住,一口鲜血喷出,棍势散乱,踉踉跄跄的连退几步,虽然胸口有仙镜护持,但竟然还是化解不了杨川汉的一击之力,姿势难看地就一屁股坐倒在了地上。 杨川汉见王囧倒地,也不追击,当下立住,哈哈大笑道:“王兄弟,杨某这做哥哥的却是胜了半招,下场之后再找你饮酒赔罪了!” 王囧从地上挣扎着起来,掸了一下身上的泥灰道:“杨川汉,你无须向我赔罪,我也不会认你这个大哥!” 王囧此言说得中气十足,颇为响亮,围观的众人都是哗然起来,暗道怎么会有如此有失风度之人,输了也就输了,怎么还说起小孩子般的气话了。 在台下观看的郭妃鹂也是秀眉一蹙,暗道,他莫非是这样的人吗? 杨川汉脸上露出愕然之色道:“王兄弟,可是我出手重了一些,杨某再次向你赔罪就是了!” 王囧呵呵一笑,在众人的嘘声中道:“我说了,我不需要你向我赔罪,我要的是你向天下英雄赔罪!” 王囧此言一出,群雄更是人声鼎沸,差不多都以为此人定是失心疯了。杨川汉胜了一场擂台,又是天下赫赫有名的后起之秀,为什么要向天下人赔罪呢? 杨川汉也是在台上做出无奈的表情,对着台下的郭妃鹂使了一个眼色,示意其将王囧拉走。 郭妃鹂对于王囧也是颇为失望,虽然之前两人有过不少纠葛和误会,但郭妃鹂却是认定王囧乃是智勇双全之人,所以才会将查察辽人奸细这么大的事,交给王囧去办。 可是哪里知道这王囧到现在为止,什么也没查出来,反而小鸡肚肠地和杨川汉不罢休起来,真真是丢尽了男儿家的脸面。 一念至此的郭妃鹂,也是跃身到了擂台之上,娇斥道:“快点下去,莫非你嫌还不够丢人吗?” 几乎已经成了众矢之的的王囧,却没有半分悔过的觉悟,反而对着郭妃鹂长长一鞠道:“郭帮主,幸不辱命!你交代的差事,我总算是办成了!” 郭妃鹂秀眉一蹙,几乎也以为王囧疯了,本来刻意压制的声音也是放开了:“你胡言乱语些什么!快点来人,把他给我拖下去!” 王囧伸手一指道:“郭帮主,你的确应该叫人上来,但是要被拖下去的人不是我,而是他!” 群雄闻言哈哈大笑,因为王囧指的不是旁人,正是方才胜了他的杨川汉,而郭妃鹂玉容也满是羞恼之色,狠狠地跺了一下脚,等不及别人上台,自己怒气冲冲地上前,就要把这不知好歹的王囧,丢出擂台去。 可是郭妃鹂的脚才迈出了两步,却再也走不去了,因为这时候王囧说了一句话,他的声音淡淡清清,但言语的内容却犹如晴天的霹雳。 只听王囧语气从容,却口出霹雳道:“郭帮主,辽人奸细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就是这位仪表堂堂,豪情盖天的杨川汉了!” 第二百零八章 破云解雾 “他说什么?”“ “他说江湖山堂堂有名的漕帮副帮主杨川汉是辽人的奸细!” “哈哈!这人该不是被打傻了,所以得了失心疯吧!” 就在台下众人议论纷纷之际,王囧又是口出狂言。 “我要亲手对付你,然后让你现出原形!” 杨川汉失笑道:“原来王兄弟是再想和我较量一场,所以才开了这么一个玩笑!” 王囧摇了摇头道:“我的确是要和你再战一场,但我也绝非是你和你开玩笑,因为那天就是你偷袭了我,并且打伤了我心中最重要的人!” 杨川汉直到现在还是颇为镇定,笑了笑道:“我虽然不知道王兄弟你在说什么,但是既然你想战,我应战就是了。但是拳脚无眼,王兄弟莫以为每一次都只会受些小伤了!” 王囧也是道:“这句话也同样同给你,也许今次受伤倒下的就不是我,而是你了!” 杨川汉闻言哈哈仰天大笑起来,台下也是燃起一阵骚动,且不论王囧指认杨川汉是辽人奸细是真是假,单论他大言不惭想要打败杨川汉,便是一个天大的笑话了,要知道一盏茶的功夫之前,王囧还如此轻易地败在对方的手里呢! 郭妃鹂听到这里,也是忍不住道:“王囧,快点下去,你不是他的对手!” 王囧看了一眼郭妃鹂,反是一笑道:“郭帮主,你的打狗棒能否借我一用,奸细我帮你找出来了,但是这个奸细我也一定要亲手将其打趴下,否则我无颜去见三小姐。” 郭妃鹂本想一口拒绝这个无稽的提议,在前一刻她是这么想,也是准备这么做的。但是王囧的言语中忽然多了一种莫名的说服力,郭妃鹂一刹那间,就没有理由地信了眼前这个可恶的小贼。脱口而出道:“但是你打不过他!” 王囧洒然一笑道:“没有打过,又有谁知道。反正今日群雄围伺,定然走不了他就是!” 郭妃鹂幽幽叹了一口气道:“好吧,这翠玉打狗棒我借你一回!” 王囧对着郭妃鹂长长做了一掬。“郭帮主,必定不负所托!”随后便伸手将打狗棒接了过来,这翠玉打狗棒确实不凡。也不知是何材质做成,入手温润,似乎有一种灵气能够直通灵魂一般。 郭妃鹂交出打狗棒后,玉容满是担忧地退下,台上终于又只剩下了王囧和杨川汉两人。 王囧看了一眼对方,道:“久闻辽朝国师八思巴梵天诀之名,败尽北地英雄。杨兄得乃师真传,今日难得一会,正好一较高低,不知杨兄是否吝于赐教。” 嘶 王囧此言一出,台下又是骚动起来。方才王囧莫名其妙地说杨川汉是辽人奸细,已经是令人瞠目结舌,现在倒好,他竟然还说杨川汉乃是八思巴的弟子! 八思巴何等人!辽朝国师,北地第一高手,最接近先天一品武道家的强者。 杨川汉呢?漕帮副帮主,武林后起之秀。 他们两个会是师徒?这个玩笑开大了吧? “王兄弟,你的玩笑还没有开够吗?” “杨兄多说无益,将你擒下之后,我便会当着天下英雄的面,揭穿你的真面目。在此之前,我只想得到一个和你好好独战一场的机会,以报当晚你的所言所行!” 诸葛嫣被打至重伤,而且因为保护自己而伤,这绝对是王囧心中的一根刺,要想拔掉这根刺,王囧就一定要亲自战胜杨川汉,不能假手任何人! 杨川汉有些好笑地道:“我们之前不是已经打过一场了吗?” “方才那场我是和漕帮英蓄川汉切磋,这场是我和辽人奸细杨川汉生死相博。杨兄的身份不一样,我的打法自然也不一样,至于结果,孰胜孰败,又有谁能说得清楚呢!” 杨川汉哈哈一笑道:“好好!王兄弟要打,我便陪你打就是!” “既然如此,杨兄小心了!” 王囧说完之后,眼神牢牢锁住了对面的杨川汉,竟是有若实质。眼中除了杨川汉之外,天地再无一物。 丐帮名震天下的打狗棍,无声无息的握入手中,气势蓦的高涨,其动作暗合天地至理,竟有不战而屈人之意。 这股战意并非是王囧一人所发,而是汇合了无数使用过这个打狗棒的宗师英雄,他的身上燃起滔天气势,手中的打狗棍和自己仿佛融合成一块亘古以来纹丝不动岩石,遥遥凌迫着对面的杨川汉! 杨川汉眼中第一次露出凝重的神色,王囧的底细,他知道地很清楚,不过是先天八品而已,和自己相差不止道理计,所以在自己眼中,从来没有认真将其当做一个对手,可是现在他的气势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改变? 没有人能回答杨川汉的问题,此刻王囧的气势已到前所未有的巅峰,只听他一声尖啸,掀起漫天绿影,这些绿影均遵循一个玄奇得不可思议的角度,竟于间不容发之间再生千百般变化,于杨川汉头上三尺之地,千棍汇聚,一刀当头劈下,其气势足可破天裂地。 天下无狗! 王囧一声尖啸!打狗棍重重落下! 面对如此雷霆一击,即便是杨川汉也不可能等闲视之,只见他的背后浮现出金光色的光影,一道丈八佛影显现。 在众人瞠目结舌的注视下,佛影和杨川汉同时伸出双手,牢牢合掌夹住了击来的一棍! 随着手掌和打狗棍的接触,‘砰’的一声大震,杨川汉身子微微一晃,脸上顿时闪现乍逢敌手,无可遏抑的神彩,但是随即却是稳稳站住,即便是王囧这毁天灭地的一击,似乎也无法撼动杨川汉。 王囧眼神寒芒一现,身躯转如旋风,脸上燃起紫红色的光华,随即本已衰竭下去的棍势。竟然有暴涨了不止一倍,隐有沉雷之声。 天魔解体大法? 杨川汉第一时间看出了王囧的手段,但是此刻本已天人合一的王囧。再加上天魔解体大法的加持,这瞬间的力量,已经超过了杨川汉的防御。 随着声响,王囧将打狗棍从杨川汉的双掌里解脱出来。同时棍势下移,一棍就捅向了对方腰间的期门穴上。 这一棍带着天雷之声,无声无息而又不可逆转地击中了杨川汉的期门穴。 刹那间。王囧身上散发的骇人气势,陡然不见,似乎全部随着大狗棍,注入了杨川汉的腰间。 天地一片寂静。 杨川汉的眼中射出震骇的神色,身上衣衫无风自鼓,只听数声碎帛之声,衣上身衣物已经被王囧的棍势摧为飞灰。而他背后的金色佛影也是同时坍塌殆尽 在王囧打出那一棍的时候。王囧、打狗棍,还有棍中蕴含的神奇力量,竟融为一体,天地万物,俱已成棍。招式根本无从测度,尽现宇宙那无穷无尽,生生不息的道之极境,天下无狗,如此惊天一棍,岂是人力所能拒之。 被击中的杨川汉颓然跪倒在地,脸有怨毒之色。 王囧重重吁出一口气,道:“诸葛嫣,我为你报仇了!”说完这句之后,王囧的身子也是仰天倒下。 ******* “傻小子,你还可以吗?”看得心惊胆战的郭妃鹂第一个跳上擂台,扶住了即将到底的王囧。 王囧艰难地转头看了一眼郭妃鹂,见其玉容上竟然隐有泪痕,轻声笑道:“我和你的私怨这么深,如此死了,岂不是更好!” 郭妃鹂重重一拳击打在王囧的胸口,后者痛得齿牙咧嘴起来,郭妃鹂道:“既然有心开玩笑,就还不会死。现在天下的英雄还等着你的一个交代呢!” 经由郭妃鹂提醒,王囧方才意识到自己还有任务没有完成,只能苦笑一声,对着郭妃鹂道:“扶我站直了,我总不能躺着给天下英雄说话!” “你!”郭妃鹂地俏目狠狠瞪了王囧一眼,随后还是无法,只好咬着贝齿,将王囧扶直了。 方才王囧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杨川汉身上,现在往台下一看,心里也是有些讶异。 原来因为这边擂台的动静,其余擂台上的比斗都已经暂停了,所有人都是涌向了自己这座擂台。 看着台下黑压压的人头,王囧忽然觉得有些紧张,两世为人,还没有在这么多人面前说过话呢! 王囧咳嗽了一声,让自己空白的脑袋恢复思考的能力,声音有些沙哑地张口道:“我叫王囧,囧字是光明的意思,所以我的字是明光。有些人可能听过我的故事,也有些奇怪哪里冒出这个无名之辈。无论诸位英雄之前有否听过贱名,还请耐心听完我的这一番话。” “我今天来到这里,不是为了争夺武林盟主而来,而是受了郭帮主之托,来调查一名潜伏在大夏武林的辽人奸细。据丐帮可靠情报,这名奸细乃是辽朝国师八思巴的得意弟子,他多年前改换面目,潜伏到大夏武林,并且这许多年都是默默无闻,卧薪尝胆,在大夏武林,已经取得了不小的成就。我此来就是为了把此人给出来,要是由他进入了武林大会的八强,甚至是成了武林盟主,后果可想而知!” 王囧说到这里,看了一眼郭妃鹂,后者朗声道:“的确是我委托王少侠调查此案,王少侠之前摧毁青龙会的巨大阴谋,又将神侯之女从辽人手下救出,才智和忠勇都是不二人选,所以我才会找到了他!” 有了郭妃鹂的这番备注,台下群雄本是将信将疑的眼神少了不少,许多人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还有知道王囧之前所为的好事者,给旁边之人介绍这王明光的‘事迹’。 但是即便如此,还是有人大声道:“那你凭什么说杨帮主是辽人的奸细,且不骂帮主这么多年来立下的赫赫侠名,单论今次辽人诱劫诸葛小姐一事,就是杨帮主亲自出手解决。你说他是辽人的奸细,为什么还会救诸葛小姐,这不是天下最大的笑话吗?” 此人言语一处,众人纷纷点头。没错,杨川汉若是辽人奸细,不帮着把诸葛嫣运去北地就好了。怎么会倒打一耙呢?这确实是解释不通啊! 王囧面对如潮的质疑,确实不为所动,拍了拍一旁身子有些发颤的郭妃鹂,在后者娇蛮的眼神中才道:“众位英雄切莫着急。听完我的话,便知真假虚实。” “在接到郭帮主的任务之后,我当时也是有些将信将疑。但是随即便受到了一个蒙面黑衣人的刺杀,此人武功极强,而且招式不似中土,虽然当时有高手相助,王某免于一死,但是神侯之女诸葛嫣却是身受重伤,被打得经脉寸断。但是在这黑衣人争斗的时候。却是不慎掉出了一物,你们看,就是这块玉佩!” 王囧说着从怀中拿出玉佩,向众人展示了一下又是道:“这块玉佩属于明州霍家庄大小姐霍瑶珈,霍家因为沟通辽朝。意图烧掉大夏军的粮草,已经是钦定的反贼。而霍家庄全数被捕的同时,却有一人逃出,此人就是霍瑶珈!” “你絮絮叨叨说了这么久!又是偷袭的蒙面黑衣人,又是霍家庄的侵犯,还有这什么劳什子的玉佩,可是这些和杨帮主有什么关系呢?” 王囧掷地有声地道:“当然大有关系!因为霍瑶珈现在就是杨川汉的妻子,而这玉佩就是霍瑶珈送给杨川汉的,所以才会被我在刺杀现场找到!” 众人闻言倒吸一口冷气,顿时哗然起来。 王囧却没有就此停止,继续摆手示意众人安静,道:“不仅如此。杨川汉擅长的梵天诀,他的梵天真气修炼到高深处,便能全身刀枪不入,练就罗汉般的金刚之躯,全力运功时背后还会现出金佛虚影。方才我和杨川汉相斗时,你们应该也看到了这些异像,其实这些异象非是我第一次看见,当晚在刺杀现场,他也曾展露过同样的功夫,这一点我的朋友李泰可以作证!” 王囧说完之后,只听一个雄壮而自得的声音道:“没错,当日那黑衣人的功夫和杨川汉的一模一样!” 说话者不是旁人,自然是王囧点名的李泰。自从王囧和杨川汉之战的最开始,他就守在擂台下面,几次都想冲上去帮忙,但是接下来的一连窜巨变想来,却是没有料到变成了这样。正愁没有用武之地的李泰,忽然听到王囧的言语,自然迫不及待的出来作证。 众人听了之后,不少人又是信了几分,但杨川汉这几年在江湖里交游广阔,自然有关系交好的,所以还是不信,继续驳斥道:“此人乃是你的朋友,证词不足以信,再说了背后有金色虚影的武功,就一定是梵天诀吗?这里有谁见过八思巴动手,有谁见过梵天诀吗?” 此人言语一出,李泰当下色变,就要去找此人理论,竟然敢不相信自己! 不过此人说得也是极有道理,八思巴贵为辽朝国师,而且近十几年来,大多都在闭关参悟通往武学巅峰的最后一步,所以也是深入简出。 这些草莽英雄,莫说看过八思巴动手了,即便是八思巴的影子,也几乎没有瞧见过。 “我可以为王少侠作证!使用梵天诀者,确实会有金色佛影!” 一声春雷般的声音,打断了开始嘈杂起来的众人,群协声一看,发现说话者不是别个,竟然是王囧身边的郭妃鹂。 只听郭妃鹂继续道:“家父三年前就曾和八思巴一战,他的伤势就是那时落下的,家父曾经和我详细提过当日一战的情况,我可以证明梵天诀的特点,确实和王少侠所言一模一样!” 嘶 郭妃鹂此言一出,质疑声顿时小了下去。王囧的话可以吧不信,无名小子李泰的话可以不信,但是郭妃鹂的话能不信吗?而且郭妃鹂还说这是一代武林传奇郭笑赋说的,在场之人中,没有一个敢有胆量质疑这番话。 郭妃鹂的言语替王囧扳回了局面,王囧对其感激地笑了一下,郭妃鹂却是避开王囧的目光,还是一副‘私怨公事分开’的绝情模样,王囧无言一笑,只好继续道:“不仅如此,这梵天诀虽然神奇,但修炼者却会有一个罩门!这个罩门是那金刚罗汉之体防御不到的,而杨川汉的罩门所在就是他腰间的期门穴!方才我能以弱胜强,将杨川汉打倒,除了借住打狗棒之功外,更是因为对准的乃是他的弱点罩门,所以才会一击得逞。杨川汉平日里为了防护罩门,常用一面铜镜防护,但是前几日在刺杀之中,这面铜镜却是被我的好友李泰所毁,所以今日他的罩门可以说是完全曝露,只是无人知晓罢了!” 李泰听到这里,第一个大声道:“怪不得我说杨川汉的弱点在期门穴,你就变了一副颜色,竟然是这样!” 众人听到这里,几乎全部相信了王囧的破云解雾的一番分析,不仅是王囧所语都是言之凿凿,而且都有证人证物作证。若他说的不是实情,凭着之前两人的差距,也不可能爆冷扭转战局了。 不过若说是众人已经信了九分,但却是还有一份可疑之处,这一点一开始就有人说过,既然杨川汉是辽人奸细,那他为什么要救诸葛嫣呢? 当众人再次问出这个问题时,王囧也是无言以答,因为这也是他思虑不通的地方,所以只好道:“这个疑问只能大刑相加,才能从他自己口中说出了。” 王囧话音方落,一直没有说话的杨川汉忽然道:“无须用刑,你们想知道原因,我自己来说就是了!” 第二百零九章 命悬一线 杨川汉的一句话,犹如一道霹雳般打入了众人的脑海中。 非是因为其他,因为他的这句话,已经表明他承认了自己就是辽人奸细的事实! 武林后起之秀的代表,漕帮副帮主杨川汉竟然会是辽人奸细,这颠覆了太多人的认识,可以说每个人心里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良久的沉默之后,忽然爆发出一阵怒喝。 “杀了这个奸细!” “我早就看你獐头鼠目,果然不是个好种!” “辽人走狗还与他废话什么,杀了这个八思巴的徒崽子,为郭老帮主报仇!” “对!取了他的人头,拜祭郭老英雄在天之灵!” “杀头颅,祭英灵!” 纷杂的喧哗声最后汇成一句话,群雄再也按捺不住,黑压压地一片,犹如乌云般向着擂台上涌了过来。 杨川汉看到台下的境况,哈哈一笑道:“众位何其心急也,莫非不想听我为何要救诸葛嫣了吗?” “有什么好听的,无非就是阴谋诡计,将其生擒活抓之后,再慢慢审问不急!” 杨川汉仰天长笑起来,笑声畅快而欢欣,甚至没有半分多年谋算被勘破的懊恼和苍凉。 “轰” 一声震天的闷响,打断了杨川汉的笑声,也令得群雄的浪潮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 “轰隆隆” 巨响接连响起,这次连整个地面也是摇晃起来。 地震?山崩? 众人正在诧异莫名,站在台上的郭妃鹂眼尖,忽然尖声道:“快看那边!” 群协着郭妃鹂所指的方向一看,无不惊骇,原来是通往山腰擂台的山路竟然全部被炸毁了。 这山路本就是依着悬崖而建,所以要想从山腰下山。寻常道路就只有这么一条,现在山路被炸毁,岂非难以下山了吗? 这是怎么回事? 杨川汉的声音再次响起。回到了众人的疑问:“这就是我不惜放弃诱劫诸葛嫣,也要隐忍下去的原因了。哈哈,当今大夏武林精英全聚集于此,却是无一人可以再下山了!” “竟然是这个贼子搞得阴谋!” “哼!你炸掉了山路又如何。在场之人皆是高手,虽然费些功夫,难道还下不了一座山吗?” “就是就是!这贼子生性卑劣。脑子也是蠢笨,竟然想出这等无谓的阴谋,真是笑死我也!” 群雄气愤者有之,数落之人也不缺,但是王囧却第一时间觉得不妙,杨川汉隐忍多年,费了多少心神精力。最后连诱劫诸葛嫣的机会也放过了。他的谋算岂会仅止于此吗? 果然王囧一念方落,便听杨川汉又是哈哈笑道:“你等才是愚不可及之人。这些擂台下面早就埋藏了数百吨火药,只要我将其点燃,你们一个也是跑不掉!” 嘶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脑子迟钝者还在想杨川汉话中究竟何意。 杨川汉也不理这些人。猛地一跺脚,便在擂台上猜出一个大洞,碎裂的石板下面,隐约可以窥见一些木桶。有眼尖者,已经尖叫道:“这这些可不就是装火药的木桶吗?” “没错!”杨川汉袖子一晃,手中已经多了一把火折子,只听他笑道:“只要我将这火折子丢下去,你们猜怎么样?嘣!啪!你们这些人就都粉身碎骨,灰飞烟灭啦!” 群雄听了杨川汉的话,终于都是火烧眉毛起来,还有人挣扎着道:“你点燃这些火药,自己也要被炸死,我不信你有这个胆子!” “哈哈!我隐伏南朝十年,受尽百般凄苦委屈,为的就是今日,如何会没有这个胆子。以我一人之命,换夏朝几千高手的性命,这笔买卖却是赚了!” 杨川汉说到这里,又是一阵大笑,睥睨台下的众人道:“你们是不是怕了!哈哈,你们要怪就怪这王囧,是他多管闲事,把我挖了出来。本来我的方案有两套,除了和你们同归于尽之外,我也可以进入八强,甚至是夺取盟主之位,这样也能瓦解你们这股势力,甚至还可以利用你们给夏军找些麻烦,拖些后腿,不过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所以你们真的不能怪我啊!” 好狠毒的谋算啊! 王囧心里如同群雄一般,也是惊骇不已,想不到杨川汉为了今日,竟然谋算如此之深,此人不仅奸滑,而且狠烈,甚至算好了这等玉石俱焚的后路。 不行!决不能让杨川汉的阴谋得逞! 王囧一念方落,群雄中也有人爆出巨响。 “此人罩门被伤,已经是强弩之末,我们夺下他手中的火折子,将其擒下!” “没错!先下手为强,将其擒下!” 在有人呼喝喊叫的同时,已经有数十道身影飞跃而起,扑到了擂台上,随后像是逐食的乌鸦一般,恶狠狠地扑向了擂台中心的杨川汉! 嘭! 没等王囧如何看清楚,一道身影已经被击飞而起,随即只见一人重重摔在了地上,气息微微,面色惨白,胸衣血迹斑斑,竟然已经是气绝! 众人见状没有发出欢呼,而是倒吸了一口冷气,因为被击飞者非是强弩之末的杨川汉,而是那些扑向他的英雄! 还在众人惊疑之际,杨川汉眼神一扫群雄,映得一抹凌厉之极的杀意道:“找死!” 离得杨川汉最近的一个道人打扮眼中闪现一丝惊疑,随后手中长剑疾电飞射而出,迅速幻化无数剑芒,剑气横空,如指般运转,凌空射向杨川汉。 杨川汉看也不看能碎身蚀骨的剑影,只是徒手扬起一道罡气,竟然将剑芒尽数砍为两截,而且那手掌劈出的罡气威力不减。只是稍微一缓,便不停歇地进得那道人身前。 道人能跃到台上来,也是成名的高手。当下手中青钢剑,快狠准地往前一递,直直刺向那道罡气。 罡气被刺中之后,被一击而碎。碎落的罡气化作万缕杀气,又是向着那道人飞去,那道人身子于瞬间连踏奇门六十四步。终于堪堪闪过杨川汉那惊人之极的一招。 杨川汉见状,眼神一片杀气,立时飞身而上,带着灭绝一切的绝伦威势再度迎上,几乎没有停息,誓不给那老道士丝毫回气时间,‘刷刷’两下。双手就劈中了那道人勉强封在胸前的剑脊上。 哇 道人受了这两下,如遭雷击一般,猛地吐出一口鲜血,虽然面色苍白地软倒在了杨川汉的脚下! “米粒之珠,也放光华!” 杨川汉看也不看那被掌毙的道人。口气几位轻蔑挑衅。 “那是武当山的清风道长,他不是先天五品的高手吗?怎么会这么轻易” “杨川汉不是受了重伤吗?再说他也只有先天五品啊!” 在众人惊诧的眼神中,杨川汉蕴含着杀气的眼神,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随即沉声道:“竖子无知,这些年我隐伏下的岂止是身份,还有我的武功。早在三年之前我就达到了先天四品!” “先天四品又如何!看我一招!” 杨川汉话音方落,又有中年汉子双手一合,一团紫气真劲已经现于掌心,随着他双掌隔空拍出,一团紫色的光华向着杨川汉奔袭而去! “是华山掌门林平之的紫霞神功!” “林掌门早就是四品先天武道家,对付杨川汉正是棋逢对手!” 众人的言语和兴奋劲尚未兴起,杨川只是用眼角余光扫了扫那团紫气,随后眼神蓦地一冷,脚步一转,正对上那团紫气,而且身躯不退反进,竟然是直接直接迎着那紫霞真气撞了上去。 这人不要命了吗? 王囧心中放过此念,便见杨川汉的身体和紫气撞在了一起,结果 那紫霞真气竟然被杨川汉的身体活活撞散,随后他继续一往无前地向着林平之扑了过去。 华山掌门林平之见自己全力一击的紫霞真气被破,也是好不心惊。 要知道这记掌力,早在杨川汉和清风对战时,他便已经蓄气,然后在巅峰时发出,可是怎么会 不过有了清风的前车之鉴,林平之可不敢怠慢,压下心中的震惊后,双手腾起两条紫色气劲,鱼贯而出携掌力呼啸之声,威势无匹,直扑向杨川汉的腰间。 腰间的期门穴就是杨川汉的罩门!在如此时刻,林平之还能记得这一点,不愧是见惯了大场面的前辈高手! 杨川汉沉喝一声道:“杀。”身形微微一璇,身上亮起金色光芒,护住周身,同时飞跃在天,闪过了那两道紫色气劲。 但是紫色气劲却犹自不罢休,竟然随着杨川汉升腾而上的身体而去,随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击中了空中无法再避转的杨川汉。 腰间受到重击的杨川汉,身子蓦然一震,随后如同视线风筝般飞了出去,正好跌落在林平之的脚侧。 林平之见自己一击得中,心中正自大喜,可是随即脸色蓦然一变,下一刻他的胸口多了一枚链子镖,深深地插入其中。 “怎怎么会?”被插中心胸要害的林平之颤声道。 “蠢材!既然你们知道我练的是梵天诀,当知道梵天之意在于慈、悲、喜、舍,何谓舍,便是舍弃己身以求真谛!我现在已经激发了全身的梵天真气,代价是半个时辰后,经脉爆裂而死,但获得却是功力再进一层,并且全身金刚不坏!” 杨川汉说到这里,蓦然抽出插在林平之胸口的链子镖,后者伤口喷涌出一道血箭,随后也是颓然倒下。 一代掌门,竟然死于今日此地,想必是他怎么也没有料到的! 喵了个咪的! 群雄看着身死的林平之,简直觉得呼吸也停滞了。 杨川汉本来就是先天四品,现在再进一层,就是先天三品,三品和四品之间,可不是一个层级的差距,而是中三品和上三品的差距。 进入上三品高手后,先天真气再起质变,便有诸多妙用,比如真气外放,犹如实质,说的通俗一点,就是像七龙珠的气功炮一般,隔空数丈,也能以真气伤人。 非但如此,更要命的是杨川汉不仅步入了先天三品,而且还全身金刚不坏,这是何等强悍的存在。 三大宗师也不过先天二品的实力,而先天三品者放眼天下,也绝不会超过十指之数。之前说过的武林四圣中的,西杀释天师算一个,岭南连氏家主算一个,少林方丈澄心算一个,但是这些武林名宿,因为各种原因,几乎皆没有到场! 怎么办?怎么办? 擒不下杨川汉,岂不是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点燃火药! “他唬我们呢!哪有这么容易!我们并肩子上,决不能让他点燃火药!” “对!并肩子上!” 台上剩下的十数名高手,齐齐涌了上去,一时之间,刀光剑影漫天,拳风掌劲盖地,围观之人但觉得心神摇曳,几乎不能自已,而站得较近的王囧,也是被强大的气劲搅得立身不稳,在郭妃鹂的搀扶下,方才站住了身子。 杨川汉眉毛挺翘,手中一收一放,当下竟然幻化出十八道道的锋锐罡气,这些罡气的裂空之声不绝如缕,弹指间又是这些罡气如同流星一般,向着围上来的众人射去。 这十八道罡气,便是上三品高手才有的真气实质外放,远非是虚化的掌风拳劲可比拟得,当下这十八道速度极快的罡气,准确无误地命中了十八名高手。 啊 哇哟 嘶 十八道身影伴随着各色惨叫声,犹如失线风筝般弹出,随后纷纷重重落在地上,呻吟扭曲在地上,大多都是失去了再战之力。 打出这一击的杨川汉,也似消耗过度一般,脸色时而变得潮红无比,时而又是青白如纸,只听他用嘶哑的声音高呼道:“师尊!一别十年,想不到却是永诀!我取名‘川汉’,就是为了能篡了这汉家江山,让我大辽的旗帜遍布天下。今日弟子终于能心无所愧地去见师尊了!” 杨川汉说完之后,手中的火折子燃起,夹着火折子的手指一放,那带着一丝烟火的催命符便向着擂台下的无数火药落去。 杨川汉面色一松,眼睛看着王囧和他身侧的郭妃鹂,以一种无比轻松的语态道:“你给果然是名不副实,连自己的女人也保护不了,上次是这样,今次也是这样!” 第二百一十章 生死一呼吸 时间仿佛都在那一刻凝滞了,人的一生可以很快,也可以很慢。但人死之前的一刻却是极快和极慢的集合体,说它极快,因为那只有一息的时间,可能连一次呼吸都不能完成。说它很慢,那是因为你的一生都会在这一息重放。 重生回侯府的惊讶,初见诸葛嫣的惊艳。 从家丁到护院,从侍卫到管家。 自己的敌人徐褚,夏渊,田拓光,叶竹萱 让自己神牵魂绕的那些人季婵,孙妙,朱凤妮,郭妃鹂,甚至还有商玉妍 让自己刻骨铭心的经历谪仙湖畔的谈心,霍家庄密室夹层中的春潮,客栈水桶中的激情 所有的一切都在王囧的脑中闪过,他的脑子无比混乱,但是那些闯入脑海中的片段又无比清晰! 自己确实是要死了吗? 王囧深深吸了一口气,他要再回味一下这天地间的味道,然后屏住呼吸,直到粉身碎骨的那一刻。 她在做什么呢?应该是侯府的锦床玉榻上吃着最爱的点心吧? 呵呵,她不来武林大会是对的,自己的身边果然是无尽的危险,今次总算是没有拖累她吧? 哦!对了,自己这次死后还能再穿越吗? 王囧的意识已经陷入混乱和迷糊,天地间的颜色也变成了白茫茫的一片。 同样是生死的最后一刻,郭妃鹂的感觉却是与王囧截然不同,王囧看到的是白色,郭妃鹂看到的则是黑色! 无边无际的黑色,爹爹临终时的嘱托,压在她肩上的重担,一切都在此刻灰飞烟灭。让这个依然年轻的女子,陷入了无边的绝望中。 场中唯一观感不同的可能就是杨川汉了,作为始作俑者的他。却在这一刻获得了彻底的解脱,摆脱了绑缚在身上十年的枷锁,他看到的七彩缤纷的彩色,好似就到了师尊描述过的极乐世界。 一息之后。也许自己就能见到师尊了吧? 就在场上众人怀着各色心思赴死的时候,一道微风划开了已经凝滞的空气。 没错,这是一道微风。仿佛只能吹走一条发丝一般。但神奇的是这道微风,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感受到了。 王囧觉得蒙在眼前的白雾陡然消散了开来,而郭妃鹂也觉得眼前漆黑的迷雾射入了一道阳光。身体深入七彩斑斓的杨川汉,也从那玄妙的感觉中飞脱出来。 下一刻,那道掉往火药的火折子,冒着火星白烟的火折子,竟然就熄灭了! 这是怎么回事? 下一刻。众人只觉得眼前一晃,随后台上多了一个身形雄伟的男子,足有六尺以上,但脸目丑陋,一对眼睛似醒还醉。手比普通人长了最少二至四寸,手中腰间挂了一只装酒的葫芦,背上背了把刀。 那人环目一扫,叹道:“来的还不算是太晚!”那人说话时露出和他丑脸绝不相称的雪白牙齿。让众人都看得呆了一下! “是你灭了火折子!”杨川汉仿佛被踩中尾巴的狐狸般窜了起来,火折子就是他这十年生命和他这一刻赴死的意义,怎么容许有人把它熄灭。 那丑汉看了杨川汉一眼,随即只觉得一阵影子在其身前晃了一下,下一刻,忽然一道充溢天地的无匹杀气,蓦然闪现,那杀气就如大海潮水深处的狂情呐喊,刀气经过之处,天地之间一片虚空,刀芒所至,寸草不生,天地万物,生机绝断,灭绝一切。 刀气直扑的方向只有一人,那就是杨川汉! 杨川汉也是觉察到了危险,他反射般的将全身的梵天真气,全部调集到了双手上,然后护在了自己的胸前,身后的金佛也是蓦然出现,并且暴涨到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但是杨川汉的真气有如何顶得住那锋锐无比的惊天一刀,刹那间,只感觉双手双腿连得头颅俱是一阵前所未有的剧痛,一阵剧烈之极的剧痛,空中的金色佛影被无匹刀气再化得粉碎,就此凭空消失。 再接下来,刀气彻底侵入肉体,杨川汉的身体仿佛被千刀分裂,全身真力化为虚有,一道剧烈之极的疼痛,自其小腹下升起,直涌到肩侧,整个人现得一个大大的刀痕,再凌空暴裂,头颅竟然离躯飞到了半空之中,竟似真的参见他的师尊去了。 场中的突变,让本已沉寂的众人,也是鲜活起来,郭妃鹂珠泪盈眶,李泰则是欣喜欲狂,王囧只做了一件事,那就是将那口本以为是最后一口吸入的空气,慢悠悠地吐了出来。 随着这口气吐出,王囧只觉得失去的五官六识都是回来了! 这丑汉倒是何人?为什么能一刀就灭了不可一世的杨川汉!。 “阿弥陀佛,江施主一别七年,今日一见,便救得万千生命,挽救了大夏武林。澄心师兄尝言施主肩负大夏武林三十年气运,今日观之,果然不假!” 絮絮叨叨说话的是一个和尚,他身上是少林的袈裟,认得这和尚的人不少,正是少林达摩堂首座澄观! 只是这被澄观称作僵尸粉,不,江施主的人是何方神圣呢? 在场之人的迷惘都只维持了那么一刹那,随即却是想到了一个名字 大夏三大宗师,翻云刀江沧澜! “江某一介江湖游散人士,何能当得主持如此评语!今日来晚了一步,倒是让群雄虚惊了一场,才是有些过意不去。”江沧澜呵呵一笑,随即却是把目光看向了王囧,对其友善地笑了一下。 江沧澜对自己笑了?他是在对自己笑吗? 当王囧还在莫衷一是的时候,江沧澜对着王囧走了过来,随即便拿起了王囧垂下去的手,下一刻,一道温暖的真气输入王囧的体内,瞬时游遍了王囧的奇经八脉,因为使用天魔解体大法而留下的后遗症,竟然是在片刻间消失不见。 更为神奇的是,王囧觉得体内有一股神奇的力量,正在滋长着 这这 王囧结巴想说话,却又不知说些什么,江沧澜却是开口道:“你不是我的徒弟嘛,今日就算是为师给你的见面礼了!” 王囧闻言脑中划过一道闪电,他他竟然知道自己和诸葛嫣才知道的秘密,那岂不是自己假扮‘江沧澜’的事情,他这本尊也知道了? 惊诧莫名的王囧,正想解释什么,忽然台下爆出了一声声的喝彩。 “江沧澜!江沧澜!” 江沧澜无奈地苦笑一声,却是摆了摆手,道:“先谈大事,些许小事,我们过后再聊!”他说完之后,便转身走向了擂台边去,去面对彩声如雷的群雄。 看着群雄齐声为之欢呼的武学宗师,王囧终于有些明白诸葛嫣为什么会对江沧澜如此痴迷了,盛名之下果然无虚士! 自己如果是女人,也会疯狂地爱上他吧? 呵呵,王囧脑中转着不羁的想法,又是温柔地呼了一口气。 生死的距离,原来只有一口呼吸那么近而已 第二百一十一章 我不做武林盟主了 “江大侠,群雄被杨川汉所伤,这擂台也打不下去了,可是这盟主却不能不选啊!” “江大侠,你德才兼备,声誉之隆,除了故去的郭老帮主,大夏武林无人能及,你来出任盟主之位,正是众望所归!” “推选江大侠做盟主!” “江沧澜!做盟主!江沧澜!做盟主!” 走到台边的江沧澜没来得及说话,台下的群雄的便出了一个这么大的难题。 没错,对于野心家和进取者来说,武林盟主之位,是梦寐以求的,但是对于闲云野鹤的江沧澜来说,却是一块烫手的山芋。 所以他苦笑不得地道:“江某的性子你们也许听过,也许不曾听过,但确实是一个连自己的三餐也张罗不好的懒人,这武林盟主之位是无论如何也做不来的。” “江大侠,放眼全武林,只有你能服众,现在正值国家多事之秋,还请江大侠勉为其难,暂时放下其他,登高一呼,率领群雄北击辽寇啊!” “没错!江大侠救了我的命,我只服气江大侠一个!” 江沧澜闻言,面露苦色,却是没有了方才的俊逸潇洒,只好道:“你们既然如此信任我,不如由我来推举一人,我敢保证此人绝对要比我何时得多!” 少林的澄观大师和江沧澜有一面之缘,身份地位又是最高,只听他道:“不知江施主推举何人?” 江沧澜伸出修长的手指,道:“我推荐由郭笑赋老英雄之女,郭女侠为新一届的盟主!众位以为可否!” 郭妃鹂? 郭妃鹂乃是郭笑赋的女儿,同时又是丐帮的新任帮主,从法理上来说,倒是合适的人选。而且她慧识珠,看中了王囧,查出了杨川汉。确实也能算是能干。 只是她的武功和资历会不会浅了一些? 群雄正在犹疑之际,澄观已经道:“我少林一派附议江施主之言,拥戴郭女侠为新一任帮主!” 澄观此语一出,便是代表了武林两大泰斗之一的观点。而另一大泰斗就是丐帮,丐帮虽然不方便说话,但是选他们的帮主作盟主。自然没有不同意的道理。 “我听江大侠的,郭女侠智比诸葛,忠良之后,的确是盟主的最好人选!” “郭女侠,做盟主!郭女侠,做盟主!” 面对忽然改变风声的群雄,郭妃鹂有些措手不及。平时的伶牙俐齿也是不见了,支吾着几乎不知道如何说话。 王囧拍了一下郭妃鹂的背心,温声道:“你当这个盟主,你爹爹也会乐观其成的!” 王囧的言语让郭妃鹂慌乱的心思,神奇地平静了下来。她回眸看了一眼王囧,第一次没有流露出厌烦的神色,随后便脚步坚定地迈了出去。 ******* 定下了郭妃鹂的武林盟主之位,便是祭奠郭笑赋的仪式。 有江沧澜在场,没有第二个人再合适来做这祭文。 江沧澜这次也不推迟,一手拿着丐帮的翠玉打狗棍,一手拿着自己的翻云刀,插在了郭笑赋的新坟之前 呜呼郭公,不幸夭亡!壮志未酬,人岂不伤?我心实痛,酹酒一觞;君其有灵,享我烝尝! 呜呼郭公!生死永别!面目全非,冥冥灭灭。魂如有灵,以鉴我心,从此天下,更无知音! 武林泰斗,浩气长存! 江沧澜即兴而作,祭文三百余字,最后以这八字结尾,可以说是名副其实。因为山顶坟墓处地方不大,所以只得江沧澜一人在上,而其余之人,均是留在山腰的平台处。 可是即便是隔了这许多距离,江沧澜的声音还是清晰可闻,仿佛每一个字都是在群雄耳边说出一般,此等功力,果然不愧是武林宗师了! 当下立在山腰处的群雄被江沧澜的祭文感召,也是群声雷动,同时呼喊此句。 “武林泰斗,浩气长存!” 江沧澜取出腰间的葫芦,向着郭笑赋坟前洒了一半,又是走到离群雄较近处,洒了一半。 身处其间的王囧也是不自觉兴奋起来,也是声嘶力竭地喊着,可正在此时江沧澜的动作却是忽然停了下来。 下一刻自山顶的一处虚空处,忽然显出一个模糊的人影,没错,这个人影就是忽然凭空出现的,犹如九天仙女,只见她现身之后,忽的贴地疾飞,半空一个狸形翻越,如闪电般来到郭笑赋的坟墓前,一支白生生的玉手,探向那翻云刀,王囧看得分明,此人是个女子,而且不是旁人,竟然是自己有过一面之缘的商玉妍! 变生顷刻,好个江沧澜,瞧得对方速度,较于自己,已经是抢得了先机,更加接近翻云刀,所以他并不取那翻云刀,而是斜斜窜出一掌,似慢实快地朝那身影印去,几乎就在同时,他一声清啸蓦的吐出,即便是隔了这许多距离,闻之者心弦欲坠。 但是全速飞向翻云刀的商玉妍,却并没有受任何影响,反而双眸异光闪现,手中的拂尘遥遥击出,便如天地共振,带着一往无回之势锁定在江沧澜递过来的那一掌身上。 嘭! 两大不世高手的起劲汇聚在一起,当真不同凡响,当下整个天地只觉得似乎都震动了一下,就好像山崩地裂一般,山腰上的众人都是有立身不稳的感觉。 商玉妍当下也是面色变得异常艳红,但是急速奔向翻云刀的身姿却没有慢下半分,反而在空中将身形犹如天竺瑜伽功般的缩卷而球,以一个怪异之极的闪身,一往无前地纤手依旧探向那翻云刀。 此时此刻,商玉妍的手离那翻云刀仅隔一分,就在此时,那翻云刀却是向另一个飘然飞起,竟然是通灵般飞向尚在三尺之外的江沧澜。 商玉妍蓦的移转娇躯。用自己的身体拦在江沧澜与那翻云刀之间,不惜将自己的背心完全暴露在对手面前,也要切断翻云刀和江沧澜之间的联系。 江沧澜对付商玉妍。也是没有丝毫怜香惜玉之心,身子飘然飞来,掌形变幻万千,向着商玉妍的背心实实地按了下去。 嘶 王囧倒吸一口冷气。即便商玉妍武功也是臻于先天上三品之列,但如何又是已经万雄之上的江沧澜的对手,他似乎已经可以看到商玉妍香消玉殒的一幕。 就在众人都是如此心思时。忽然商玉妍的袖子微微抖了一下,随后‘噗’地闪过一团摄人心魄的异彩,这股异彩不知是什么迷魂丹药,以江沧澜之强,竟然也是身子停滞了一下,而且身子急旋而起,笔直向天空上方腾跃了起来。 就趁着江沧澜被自己的五彩补天烟逼退的片刻。商玉妍自然不会错过如此良机,白皙的纤手坚定地伸出,指尖终于触到了翻云刀! 商玉妍不惜得罪天下第一高手,这么坚定地图谋翻云刀作什么?能让她心动的不应该只有破空珠吗? 王囧的心中方自闪过这个疑问,同时心中狂震道。莫非杨川汉当日说的传说是真的?在翻云刀上镶着一颗破空珠吗? 王囧心神激荡间,忽然又是异变突起! 只闻‘嘭’得一声巨响,郭笑赋的坟头竟然炸裂了开来,尘土飞扬漫天,千钧的冲击之力将本已几乎握住翻云刀的商玉妍也是迫退了一步。 与此同时,一道身形从碎裂开来的坟墓中飞纵而起,一道媲美九天闪电般的身姿蓦的闪现,此人全身穿着黑衣,脸上则是蒙着黑布,身形闪动玄妙之极,伸出双手,一手握住了翻云刀,一手握住了翠玉打狗棍! 已经被一场大战心驰神炫的众人,神经再次把陡然拉紧。 此人又是哪个,竟然会从郭笑赋的坟墓蹦出来! 那商玉妍反应极快,手中拂尘变幻万千指影,划出无数倒虚实相生的劲气,向着那黑衣人射出。江沧澜也是神鬼莫测飞身到黑衣人的头顶,手掌遥遥覆盖住了他的顶心大穴。 被两名高手围攻的黑衣人,丝毫也无半点慌张窘迫之意,左右分开两掌,分别击向江沧澜和商玉妍! 黑衣人推出的两掌看似招式慢得无以复加,那声势却是今天海地!身处其中的江沧澜和商玉妍只觉得身体甚至是神魂都要撕裂开来。 嘭! 黑衣人的双掌还没有触到两人,天地间发出龙吟虎啸之声,江沧澜和商玉妍均是身子一颤,倒飞了出去。 众人心中同时燃起一个念头,江沧澜已经是先天二品,此人能一掌逼退江沧澜和一个可堪比肩的高手,那他的功力又是到了什么地步? 其实这黑衣人当然非是高明到可以凭一人之力,对上当世最顶尖的两大高手。之所以能一招成功,却是因为有许多原因,其一,他在墓中隐伏待机,这一掌已经积蓄了许久,而另外两人则是猝然间无有防备。其二,江沧澜方才擒服杨川汉和救治王囧,已经消耗了不少真气,而商玉妍则是在和江沧澜的激战中受了伤势,所以均是带伤之身。 以有心算无心,以全力击力竭,这才是黑衣人能以一敌二的真正原因,当然此人本身的功夫自然也是到了与这两人相同的层级,否则换了其他人,就算是江沧澜的一个手指,只怕也抵挡不了。 那黑衣人逼退江沧澜和商玉妍后,将翻云刀和翠玉打狗棒均是揽在手里,随后向着山崖的另一端飞速而去。 山崖的另一端是万丈峭壁,此人即便要走,为什么要去那个方向,莫非他是急疯了头吗? 但是有胆子谋算江沧澜之人,岂非会急疯了头,只见他达到绝崖峭壁时,忽然横向里一声清鸣,竟然从半空里飞出一只巨鸟。 这鸟身体虽大,但是速度确实疾快,在离着地面尚有三丈之际,那黑衣人身子蓦然腾空,跃上了那巨鸟的背上,随后巨鸟飞速滑翔,贴着绝崖峭壁而去。 待得这巨鸟载着黑衣人飞出差不多有十丈之遥时。江沧澜才飘然感到绝壁旁,他轰然隔空打出一拳,这一拳挟无匹气劲。正是向着那巨鸟而去。 那巨鸟被这十丈外的一记拳劲击中,巨大的身子也是震颤了一下,几乎当下失去平衡,竟然直直向下跌落了下去。 好厉害! 隔空十丈还有千钧之力。这还是人力吗? 就在众人惊叹不已之际,那巨鸟本是跌落的身子竟然止住了下跌之势,随后竟然又是双翅有力地飞翔起来。 怎么回事? 众人还不知所以。江沧澜还有慢一步赶到的商玉妍却是看清了一切。 原来是那黑衣人将手掌按在巨鸟的身体上,以自己的真气硬生生撑住了巨鸟的伤势! 这巨鸟恢复飞行能力之后,却不再下滑飞,而是平行向着背离峭壁的方向而去。就在眨眼之间,这巨鸟距离江沧澜的绝对距离已经超过了三十丈。 这样的距离,即便是以江沧澜之强,也是无法可想。若是翻云刀在手,说不得他还能有所作为,但是现在却只能望而心叹了。 商玉妍见得已经无有希望取得这两件武林中的天兵,身子竟然也是向着绝壁下跃了下去。 拿不到翻云刀,竟然就要跳崖? 众人正不明所以的时候。旋即又是被目睹之景震得脑中一声巨响。 原来商玉妍根本非是跳崖,而是好不遵循一般物理规律,如履平地地飞奔在绝壁上。 喵了个咪的! 这样也可以? 王囧瞪大了眼睛,只觉得方才目睹的一切都彻底推翻了自己对于武学的认识,这还是人吗?分明就是半仙了吧! 商玉妍毫不迟疑地离开绝壁,江沧澜也没有去追,只是远远望着那现在只能看到一个黑点的巨鸟,似乎想看清这黑衣人究竟是谁一般。 群雄很快就争着挤上了那不大的山顶,郭妃鹂更是跑在了最前面,打狗棒和翻云刀被人夺走,她当然心焦,但是最为心焦的却是自己爹爹的坟墓竟然炸开了,那爹爹的遗体 等到郭妃鹂赶到坟墓之前,只看到满地的碎石烂土,还有一个漆黑的坑洞,坑洞里面一片狼藉,有碎裂的棺木,有残留的布片,还有几乎化作齑粉的碎骨 “爹爹”郭妃鹂凄厉的声音,回荡在了这狼藉的山顶上。 ******* “江大侠,到底是何人夺去了你的兵器还有打狗棍?” “江大侠,是不是八思巴那辽寇,放眼天下,也只有他有这个动机和本事了!” “没错,定是八思巴,先是派了徒弟想炸死我们,见到阴谋败露,竟然又把心思打到了这两件神兵上!” “江大侠,你快些下令,追回神兵,擒拿凶徒,我们都是责无旁贷啊!” 王囧听着七嘴八舌的言语,心里真是受够了这些武林中人,如此目无纪律者,甚至比侯府的家丁还不如,怪不得有人会说群龙无首的武林,比一盘散沙还不如了! 王囧正腹诽不已,一直静默不语的江沧澜终于开口道:“我也不敢确认是何人出手,而且被盗的不止是翻云刀,此事如何定夺,江某不敢自专,还是请郭盟主来定夺吧!” 江沧澜此言一出,众人方才省起郭妃鹂是新任的盟主,本来在祭拜了郭笑赋之后,就是由江沧澜将象征盟主地位的打狗棒传给郭妃鹂,可是哪里料到 “郭盟主,这事你得拿出一个办法,翠玉打狗棒和江大侠的翻云刀都是武林神兵至宝,现在这两样东西竟然当着武林群雄之面被夺,无异于两军对垒,先失帅旗,对于我们大夏武林,乃至今次北伐,都是一个巨大的打击,切切不能等闲视之啊!” “没错,郭盟主,这事传出去,大夏武林同道还有何颜面,一定要尽快抓住那可恶的盗宝之人,将两件神兵找回来啊!” “郭盟主,你怎么不说话,快拿个主意啊!” 众人的喧哗声又是嘈杂地响了起来,王囧看郭妃鹂的面色青红一片,可能还在悔恨自己爹爹的坟墓被毁,遗体化为齑粉,怎么会有心思拿出什么主意,当下就道:“郭盟主突逢大变,如何能宁神定策,那黑衣人武功超绝,已经遁去甚远,我们此时更须作从容之思,方能定下百胜之策啊!” 江沧澜闻言也是道:“且给贤侄女一些时间,她自然会有一个万全的主意。” 有了江沧澜还有王囧解围,群雄总算是安静了一些,王囧正想借机让郭妃鹂寻个地方休憩将养一些精神,忽然对方却是开口了。 “我不当这个盟主了!” 什么?王囧几乎以为自己的耳朵听错了。 但是郭妃鹂很快又把这个话重复了一遍,“我不当这个武林盟主了!” 什么!郭妃鹂的两句话,再次点燃了好不容易平复的群情,其中更有人大声吼道:“武林盟主乃是万千英雄之帅,岂是儿女家过家家,说不当就不当吗!” “郭女侠还是太年轻了啊” 随着各色言语而起,王囧皱了皱眉心,他有心替郭妃鹂说话,却是不知从何说起,因为他根本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会说出刚才的决定。 “我不做这个盟主了!”郭妃鹂将自己的决定重复了第三遍,不过随即又是语气坚定无比地道,“谁能夺回打狗棒和翻云刀,擒获那个黑衣人,我们就推选他为武林盟主!” 郭妃鹂的言语让众人怔了一下,随即恍然道原来这女娃子竟然打的是这个主意啊! 短暂的静默之后,有人第一个喊了出来。 “郭帮主之言极是,谁能拿回神兵,就是武林盟主!” “拿回神兵,武林盟主!拿回神兵,武林盟主!” 听着再次整齐划一起来的口号,王囧忽然觉得自己的袖子被拉了一下,回首一看,竟然是李泰。 “王兄,我们怎么办?去不去追那凶顽神兵!” 听着李泰声音里难以压抑的兴奋,王囧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将目光投到了若有所思的江沧澜和悲寂孤廖的郭妃鹂身上。 半晌之后,王囧狠狠挥了一下拳头道:“去!当然去!岂有不去之理!” “好诶!王兄既然要去,我们便同去,哈哈,这个武林盟主又有戏了!”李泰兴奋地说出了自己心声,忽然又是噤声下来,小意地去看郭妃鹂。 王囧心中一笑道,武林盟主吗?自己才不稀罕,但是这翻云刀自己却是不会放过,既然商玉妍会出手,就说明了一件事,那翻云刀确实有破空珠。所以不为其他,就为那上面的破空珠,无论那黑衣人是否是八思巴,无论前途有多艰难险阻,自己也是要定了! (第五卷完) 第二百一十二章 孤舟北上 浩荡的长江上,一页片舟飘荡其上,轻舟上面是两个披着蓑衣的男子,他们佝偻这背脊,覆着破旧腐蚀的草帽,毫不起眼。 若是往时,这样浮在江上的轻舟渔船没有上千,也有数百,但是现今却是完全不同,偌大的江面上,竟然见不到几艘船影。 虽然因为已经到了初冬时节,打渔的渔夫本就少了许多,但也不至于到如此萧条的地步,造成这种景象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夏朝第三次北伐再战在即,江面两岸的紧要据点,早就是旌旗漫天,在此种战云密布的时节,作为两朝边界的长江,人迹罕至也是道理中事了。 会在这样的时节浮舟江上,除非是万不得已,便是胆大包天之辈了。 这轻舟上的两人,可以说是同样占了两样理由。他们的胆子从来都不算太小,连武林大会的擂台也打过,还从百吨火药爆炸的鬼门关里转了一圈,这样的胆子怎能算小? 而且今次过江的确也有迫不得已的原因,追查翻云刀和打狗棒的任务,孰能说不是火烧眉毛的大事呢? 没错,这两人不是别个,正是最近江湖里声名叱咤的王囧王明光还有李泰李大官人! 他们不惜甘冒刀戈之险,乘舟北上,为的就是追查那在武林大会上被盗走的两件神兵翻云刀和打狗棒! 追查神兵为什么就非要去北地呢?李泰心中就存着这个疑问,所以忍不住第七次问了出来。 “王兄,莫非那黑衣人真的是八思巴,所以你才笃定此贼一定是过了江?” 立在轻舟上,极目望着江面的王囧没有回头,只是苦笑道:“李兄,这已经是你第七遍问这个问题了。你的好奇心真的就这么大吗?” 李泰撇了撇嘴,道:“不是我的好奇心大,只是怕追错了方向。王兄莫要忘了。谁能追到神兵,谁就是新的武林盟主。从苏州城出来,东南西北都可去得,你怎么知道那黑衣人一定是往北而窜。而且逃到了辽地呢?若是追错了方向,南辕北辙,越追越错。这武林盟主可就姓了别个了!” 听到李泰还在如此执着这盟主之位,王囧也是有些哭笑不得,终于道:“李兄,虽然我不能保证会追上神兵,但是我们追的方向却绝不会错!” “这又是为什么?莫非王囧掐指能算不成吗?” 王囧摇了摇头,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道:“就是因为这个!” 李泰看了看王囧手中的玉佩,愕然道:“这是什么东西?” 王囧笑道:“你不觉得此玉的颜色有些与众不同。或是说有点眼熟吗?” “眼熟?”李泰怔了一下,随即恍然道,“这和那翠玉打狗棒的颜色一模一样!莫非” “没错,这就是炼制丐帮镇帮之宝的打狗棒的翠玉!当时这翠玉除了用来打造打狗棒之外,还剩下了一些边角料。所以便磨制了这块玉佩!这玉佩和打狗棒本源而生,有千里感应呼应之能,所以凭着这玉佩,就能确定打狗棒的大致方位。” 李泰倒吸一口冷气,腾腾两步跨了过来,就要看来玉佩。 轻舟本就不甚安稳,再加上江上风浪颇大,被李泰这么一折腾,轻舟也是左右剧烈摇摆起来。 立足不稳的王囧连忙将玉佩攥在手里,面上露出好险的神色,嘴上也是埋怨道:“安生一些,此玉只得一块,要是掉入江中,我就把你丢下去!” 李泰也是连忙使个千斤坠的身法,稳住轻舟,一脸后怕地道:“好险好险!可是王兄,此物听你之言,实在是太过神奇,这玉要如何相互感应,你又是从何处获得此玉呢?” 王囧闻言解释道:“此玉和打狗棒越是靠近,温度就会越热,所以便可依次断定打狗棒的大致方位。据说若是此玉和打狗棒不足百丈,那么就会变得和火炉般滚烫了!” “原来如此!”李泰一脸叹为观止的表情,随即又是纠缠道,“王兄,你还没有说,这玉是从何处得来的呢?” 王囧咳嗽了一声道:“这个嘛李兄就不用寻根究底了,你只要关心盟主之位就可以了,这些细枝末节之事,你问他作甚!” 李泰脸上露出一丝坏笑,道:“王兄即便是不说,我也知道这玉是谁给你的!” 王囧一脸怀疑地看着李泰,只听后者继续道,“此玉既然是打狗棒的边角料磨制,而打狗棒又是丐帮帮主之物,这玉佩自然也是丐帮之人所有,而且此人必然是丐帮地位极高且和帮主亲近之人,这样的人物,无须多猜,也只有郭女侠郭妃鹂一人了!哈哈,神驹赠英雄,红粉送佳人,怎么到了王兄这里,却是美人红颜反将美玉赠了你?早就看你们眉来眼去,打情骂俏,一副冤家的模样,这玉佩定是她送你的定情信物吧!” “胡说什么!北伐在即,郭女侠有多少帮中要务要处理,无暇追查神兵下罗,所以才委托了我追查神兵下落!好好地家国大事,怎么到了你嘴里,就成了不入流地儿女情长了呢!” 李泰哈哈大笑道:“这么说来!果然是郭女侠送你的咯!王兄,你脸红什么!侠骨难道就不能柔情了?哈哈,莫非你是怕诸葛小姐知道了此事,所以才唯恐别人知晓吗?” 王囧就知道李泰会拿此事打趣,所以之前才不肯说出这翠玉的事情,今次实在是缠不过才说了出来,而且结局果然和自己所料一般! 王囧索性不再去里李泰,只顾去看江面。 李泰却是不肯罢休,背着手站在船头,继续唉声叹气地道:“这世道怎得如此不公平,像王兄这般武功样貌皆是平平之人,竟然能左拥右抱,让如此美人儿为你倾心。而像我这般风流倜傥,文武双全者,却落得形单影只的地步,真真是让人想不通啊!哎呦,王兄你按我的头做什么,正所谓忠言逆耳” 王囧一边使命将李泰按下,一边也是蹲伏在轻舟上,急声道:“快别扯些有的没的了,你看那边是什么?” 李泰循着王囧所指的方向一看,身子也是一震,因为在那个方向有一只大船驶来,船头张着一面大旗,绘着青狼图案,在阴沉的天色之中,更显得狰狞可怖。 嘶 李泰倒吸一口冷气,这不是辽国水师的旗帜吗? 第二百一十三章 江上惊魂 李泰吃了一惊,说道:“快拨转船头,避开他们。” 王囧摇头道:“不可!” “怎么不可,江面非比平地,若是被辽人缠上,只要箭矢齐下,我们只怕有九条命也不够死得了!” 王囧心里也是砰砰直跳,但还是吸了一口气,镇定道:“大船的视野必定好于我们。既然我们看见了他们,他们必然也发下了我们。我们若是此时掉头,岂非是告诉他们我们有问题吗?莫要忘了我们这是普通的渔夫!” 李泰闻言才是省起此节,摸了一下身上的蓑衣道:“王兄虽然武功相貌平平,但脑子的确比我好用,怪不得美人儿都看上你而不要我了!” 王囧苦笑不得道:“李兄,怎么到了现在,你还有闲心开玩笑?” 李泰摊手道:“不开玩笑,难道辽人就看不见我们了。希望他们有急事,不会来查问我们这条小船!” 王囧心里自然也是希望如此,但是现实往往和希望相悖,那辽人的大船,径直向着两人的轻舟驶了过来! 转眼之间,那只张着青狼旗的大船,与他们的距离已是不过十数丈之遥,推波助澜,把他们这只小船打得更是飘摇不定。 就在两人还抱有希望能够蒙混过关之际,就在此时,忽听得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叫道:“那不是黄先生吗?咦,黄先生,你们这只小船要沉啦,快快上我们这只大船!” 声音入耳刺心,王囧大吃一惊,抬头看时,只见那大船船头上站着一个美人儿,不是别个,正是自己的老‘情人’尤未雪! 更令王囧吃惊的是。只是尤未雪也还罢了,在她旁边还有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人,此人也是王囧的老熟人。那个茶寮里毒死燕小六的相士云和岳。 云和岳已经哈哈一笑,说道:“小师妹,这是人生何处不相逢!想不到在这千里江面上,也能遇到我们的老熟人。上次聚散匆匆,今次定要好生请人家上来,好好款待才是!” 尤未雪的美目飘到王囧身上。娇声说道:“三师兄,你不要吓唬他,这位黄先生,可是一路上没少照顾我啊。”云和岳道:“好,看在小师妹的份上,他只要乖乖地来投顺咱们,我就将他交由你处置。到时你有仇报仇,有恩报恩,师兄不插话就是了。” 尤未雪招手叫道:“黄先生!对了,应该叫你王先生才对吧!你上船来吧!你已经知道我的来历,我也知晓了你的出身。虽然我是大辽国师的徒弟。你是神侯府的忠仆,但如今你是有性命之危,念在我们的情分,师兄也答应了我,不与你为难,你们的小船也禁不起这场风浪。恩怨暂且撇开,我对你总是一番好意,你不必我去扶你上船吧?” 王囧听得两人的调侃,心中既惊且怒,正要破口大骂,一旁的李泰早已替他骂了出来:“哪里来的骚女人,我们这位王兄弟,不仅早和神侯之女私定终身,还和丐帮帮主情投意合,你想和王兄弟再续前缘,也要问他看不看得上你啊!” 尤未雪面色陡变,怒极而笑道:“事到如今,还要占口舌便宜!好吧,你然你们敬酒不吃吃罚酒,且看你们如何对付我?” 云和岳也是道:“这小子不识抬举,与他多说作甚?几次三番坏我们的大事,在武林大会上还害死了六师弟!小师妹,你要活的还是死的?”尤未雪说道:“还是活的好。”云和岳大笑道:“方才我只是开玩笑,没想到小师妹真还是个有情有义之人。”尤未雪恨恨道:“要活的就是为了亲手将他拨皮剔骨!”娇斥之后,袖子一抖,一条长绳犹如飞蛇般蓦地飞出。 绳子几个绕转,牢牢地缠上了王囧这艘小船的桅杆,惊涛骇浪之中,两人的这只小船竟给他拖得向大船靠近。李泰见状毫不慌乱,摸出藏在靴子里的匕首,‘刷’的一记,将绳子一斩而断! 云和岳左手一挥,“呼”的一声,又是一条长绳飞出,天矫如龙,这次绳子不是向着桅杆而去,而是直接奔向李泰的手臂。 李泰连忙将手一缩,幸而没有给他缠上手腕。 不过李泰方才避开了云和岳的一条绳子,尤未雪的绳子又是飞到,船上的空间极为有限,再加上尤未雪和云和岳武功均是不弱,当下绳子终于卷到了桅杆,且叫李泰不能破坏。 随后在两条绳子的拉扯下,小船又是他拖得缓缓向前靠近,李泰赶紧用千斤坠的重手法定着小船,但还是不能阻止小船靠近的趋势。 唰! 王囧又是持着三尺青锋赶到,刷刷两剑,将那两条绷紧了的绳子斩断。 这次小船失了牵力,又恰逢一个浪头打来,登时抛起,王囧立足不稳,便要被甩出船外,幸而李泰眼疾手快,一边用千斤坠稳住身形,一手将王囧操在手里! 不过饶是如此,因为王囧的抛飞的速度太急,李泰受其影响,还是在船上打了几个盘旋才稳得着身形。 王囧和李泰这边狼狈不堪,那一边的云和岳双手所发的力道突被截断,却不禁“咕咚”一声,屁股着地,坐在船板上了。 这时正碰着一股逆流,王囧他们的小船落了下来,被水流一冲,倒是离开那只大船远了。云和岳站了起来,大怒说道:“追上去,撞沉它!” 随着云和岳的一声令下,那只大船的水手一齐划桨,疾如奔马,冲开逆流,追上前来。 李泰看到越来越近的庞然大物,狠声道:“拼了吧!”当下从袖中甩出龙吟赤血鞭,便要跃上大船拼命! 王囧一把扯住李泰的袖子,沉声说道:“不能!” 李泰急道:“难道眼睁睁的给它撞沉,葬身鱼腹?”王囧道:“要拼也不是这样拼法。”说话之间,那艘庞然大物已经追了到来,相距不过数丈。 以云和岳和尤未雪的本事,再加上大船还有数名高手,本来可以居高临下,跳落他们这只小船的,对上李泰和王囧,要想取胜也非难事,即便是活捉也是大有可能! 但在这狂风骇浪之中,尤未雪也怕有失,所以也是继续催动划船的军士,让他们加紧划桨,要撞沉这只小船。 云和岳见两船靠近,即将要把对方倾覆,得意不凡地道:“他我们这船比他们大十倍有多,以泰山压顶之势撞过去,小船定要片片碎裂,我们待其落水,再泡个七荤八素,就能不费吹灰之力,将其捞上来了!” 说时迟那时快,大船小船又靠近了许多,几乎已是首尾相衔,尤未雪娇斥一声道:“王囧,你的性命就在一瞬之间,还不乖乖束手就擒吗?” 李泰闻言正要不顾一切,跳上大船,忽听得王囧叫道:“用重身法在左舷站稳!”随后突然拨过船头,不向前逃跑,反而向大船的船尾部份撞去。 只听“轰隆”一声,激起了数丈高的浪柱,这一刹那,这只小船陡地抛了起来,就似腾云驾雾一般,上了半天。王囧站在右舷,李泰站在左舷,都以千斤坠的重身法稳定船身,小船兀是东歪西倒,但也幸而王囧预先吩咐,有了准备,各在一边,定着船身,才不致有覆舟之险。 瞬息之间,小舟已在几个洪峰之上滑过,这次他们顺着水流,狂风催浪,也催送小舟,当真有一泻千里之势,不消多久,浪没有这么大了,小舟稍稍稳定下来。 李泰抬眼望去,只见那只大船远远的只剩下一个黑点,似乎在江面打着圈圈。 王囧吁了口气,说道:“好险好险!算是过了一关了。” 饶是以李泰的大胆,此时也是惊魂未定,手足冰凉地道:“这是怎么回事?” 王囧指着船头道:“这艘船乃是郭女侠特意备下的,看似如同普通渔船一般,但是船头内侧却是包了铁甲。所以咱们的船只虽小,却因为这铁甲,刚才那么一撞,又是对准他们船尾最薄的那一部份撞去,少说也要撞他一个窟窿。” 李泰闻言这才恍然大悟,方才王囧几次三番要拦住自己跳上大船拼命,原来他是竟然由此奇谋。 说话间,两人的船又是离着大船远了一些,连大船的踪影几乎都看不见了,李泰哈哈笑道:“他们决计赶不上我们了,我们果然是天命所归,神灵僻佑,这次神兵必然也能顺利入手,哈哈,到时候我就坐上武林盟主之位了!” 王囧逃过一劫,心情也是愉快,正想揶揄李泰一句,忽然这时小船又有倾侧摇荡的现象,两人均是诧异地望着对方,现在又没有大船刻意激起浪花,风也是小了一些,论理不该有此现象,这是怎么回事呢? 王囧忽然耳朵颤了一下,只听得汩汩声响,循声一看,这一惊是非同小可,原来他们的船,右侧船舱板壁也给震裂了一个小孔,江水正在渐渐地侵进来。 第二百一十四章 香闺软榻见旧人 王囧这一惊非同小可,无物可以堵塞,只好伏下用掌封住小洞,说道:“这可怎么办?” 李泰也是有些慌神起来,这江面虽然不同于大海,但现在两人本就处于江心,离着两岸,至少也有三四百丈,冬日里江水又是冰冷,若是船沉了,要想泅水而过,可以说是千难万难。 撇去这些不谈,两人的行踪已露,即便尤未雪她们不能马上追上来,只怕也有其他辽军水师前来追捕两人。 若是在江面上遇敌,那真的是九死一生了。 王囧定了定心道:“还有一线希望,你我必须打起精神,掌稳了舵,堵住漏洞,说不得还能前行一两百丈,到时候我们再跳船游过去,说不得就能坚持到对岸!” 李泰也忙是点头道:“还是李兄处变不惊,说得在理。” 这时船舱板壁的缺口已是渐渐扩大,王囧一掌难以封闭,索性把整个身子堵上去,忍受那冰冷江水入侵的压力。 李泰也没有闲着,在船头把舵,并且竖起帆布,希望能借住风势,在沉船之前,多前行一些距离。 但是现在是十一月的冬日天气,刮得多事西北风,两人又是自南往北而行,可谓是逆风行舟,所以李泰把帆竖起来,简直就是帮了倒忙,不仅没有前行,反而倒退了一些。 王囧照以身体堵住缺口,一下子便又累又饿,见到李泰的样子,心里也是呜呼哀哉一声,李泰本就不擅长操舵,现在更是忙中出错,这可如何是好。 王囧心里泛起苦水,李泰也是忙得筋疲力尽。虽然两人武功均是不弱,但是大自然的力量,哪里又是人力科比拟得。此刻两人的精力的消耗,远比一场激烈的打斗要来得更甚。 哗啦一声。 李泰忽听得王囧的惨呼声,他回头一看,只见王囧似是瘫在船上。身子被水冲开,原来那缺口愈来愈大,王囧已是挡不住水力的冲压。李泰这一惊非同小可。要去抢救。祸不单行,他把舵不稳,轰隆一声,一阵风浪袭来,船板竟然彻底破裂开来,冰冷的江水大量灌了进来,小船也是迅速下沉。 两人同时一望江岸。估摸还有三两百丈的距离,心里深出绝望之感,李泰这时候还有时间开玩笑:“想不到我李泰如此人物,竟然要和王兄死在一处。但愿有人捞着我们尸体,莫要以为我们是投江殉情的。” 王囧听着李泰的玩笑话。心里却是不甘如此死去,猛地一咬舌头,运起天魔解体大法,陡地振作精神,奋力向着岸边游去。 李泰受到王囧的鼓励,也是不再说泄气话,追随在王囧身后。 两人不愧是先天高手,真气悠长,王囧又是激发了自身潜力,所以一下子竟然游出了百多丈,若是还能保持这样的速度,用不了半个时辰,就能游到岸边了。 可是人毕竟不是铁打的,在冰冷江水的侵蚀下,王囧只觉得划动的手臂越来越沉,脑子也是变得空白起来。 不好!天魔解体大法的效用就要过去了,届时自己只会比常人还要虚弱,怎么可能再游完这接下来的距离! 自己面对青龙会不死,面对辽人不死,面对百吨炸药不死,难道竟然会死在这里? 王囧心里有一百个不甘,但是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都是渐渐麻痹起来 “王兄,小”游在王囧身后的李泰,也是发觉了王囧的异样,正要出言提醒,却是被一口袭来的江水灌进嘴里,顿时被呛得七荤八素。待得缓过劲来,定神去看,自己和王囧的距离,已经拉开了数丈之远,而王囧的头也是时沉时浮。 李泰的心里一紧,正要奋力游过去救王囧,但是江面上的风却是越来越大,虽然李泰竭力想要靠近,无奈人力难胜天威,反而是被越吹越远,过了半晌之后,根本就看不到对方了。 此刻的王囧不知道李泰的焦虑,因为他几乎已经陷入了半昏迷的状态,只懂得随波逐流,让冰冷的江水进一步侵蚀自己的神经,一步步将自己拖入鬼门关中。 不知又漂流了多久,也许很久,也许只是一盏茶的功夫,就在王囧要彻底失去意识的一颗,忽然隐隐约约听到有女子的声音说道:“将他救起来。” 咦?好熟悉的声音! 这是王囧最后一个意识,随后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 等到王囧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黑夜时分了,但是他躺着的房间被却是灯火光亮。 身体有规律地律动,让王囧知道自己还在船上,不过这船的房间里却是布置得似富贵人家小姐的闺房,不仅有官纱宫灯,而且珠帘半卷,檀香缕缕,透过帘拢飘来,吸入心脾之后,令人精神一爽。 本以为必死的王囧,忽然置身在这样的奢华的房间内,当真是有如脱苦海而登仙境,几疑身在梦中。 轻轻的脚步声传来。 王囧条件反射地闭上眼睛,想装作未醒的样子,耳边却是传来一个娇甜酥糯的声音。 “我救了你,你却装死骗我,难道这就是神侯府之人的教养吗?” 王囧闻言悚然一惊,非是因为自己的身份被道破,而是记起了这个声音的主人,她岂不就是 王囧睁眼一看,映入视线的果然是绝色天姿的脸庞,可不正皇家天女季婵吗? “公公主殿下!”王囧挣扎着床上想要坐起来,随即却是发现全身酥软,几乎难以动弹。 季婵妙目一闪道:“嫣儿果然和你要好的很,把本宫的身份也告诉你了。呵呵,当日初次见你,不过是侯府的一个普通侍卫,武功也是平平,想不到相隔了几个月,你已经是名动江湖,武功也是步入了先天境界。真是令本宫刮目相看了!” 王囧难以坐起身子,索性放弃,他想要起来,倒非是心里对这位皇家天女有什么尊敬,恰恰相反,此女的阴毒令他心惊胆颤,所以才想摆出一个让自己安全些的姿势。 季婵也不知有么有看穿王囧的心思,继续用甜甜的声音道:“你怎么不说话哩,怎么说本宫也是你的救命恩人,难道还当不得你的一句谢吗?” 王囧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慢慢缓过神来,随后斟酌着言语道:“公主殿下,非是小民不识礼节,只是想及以公主金枝玉叶之尊,怎么会出现在长江之上,要知道现在两国攻伐在即,这江面上最不少的就是辽军水师,若是让其遇上,岂不是有不测之危?” 季婵玉容上露出笑容,红唇轻启道:“原来你是在为本宫着想啊!江湖上传你‘智慧过人,忠义无双’,果然有三分道理哩。只是我原本以为你的忠心只是对嫣儿的,却不曾想对本宫也是如此关心呢!” 王囧讪讪一笑道:“公主殿下笑言了。” 季婵言道:“好了好了,不再说你就是,省得嫣儿知道了,怪责与我呢!呵呵,你在水中浸泡了许久,初时被救上来是,身体冻得都快僵硬了,现在可是好了一些。不如本宫让侍女给你送些茯苓粥暖暖身子可好?” 季婵越是软语温存,王囧就越是心慌,上次她赐将毒药当成灵丹赐给自己,王囧可是记忆犹新,虽然肚子里是半百饥饿,却又哪敢吃季婵的东西,所以正想开口拒绝,但是肚子却是不适时地发出一声‘咕’的叫声。 季婵见状,嫣然一笑,拍了拍手,一会儿脚步声响起,自有样貌俊俏的侍女端上香气四溢的白粥小菜来。 王囧闻到这诱人的香味,人类最基本的食欲战胜了理智。 热腾腾的稀饭,配上可口的小菜,对王囧来说,胜过了海味山珍。王囧身体还难以动弹,索性就让那侍女服侍,饱饱美餐了一顿,他初时还有点害怕,但是吃到后来,却浑然丢了这些顾虑,一直吃了五大碗,方才停歇。 在整个过程中,季婵竟然耐心极好地就坐在一旁,玉容上笑意盈盈,似乎对王囧吃饭的样子颇有兴趣一般,直到侍女伺候完了王囧之后。 季婵方才开口道:“呵呵,看你吃饭的样子,倒也是挺可爱的哩,怪不得嫣儿会对你另眼相待了。本宫问你,你不好好地去京城找嫣儿,跑来这兵荒马乱的长江做什么?” 王囧暗道戏肉来了!他下意识地想编个谎话儿,但是想及季婵今次好歹救了自己性命,而且又吃又睡,欠了不小的人情,再说了季婵出现在这里,绝非偶然,以她的势力,说不得早就知道了自己的目的。 一念及此,王囧如实道:“禀告公主殿下,今日小民参加了武林大会,会上有不明黑衣人盗走了江沧澜大侠的翻云刀还有丐帮镇帮之宝打狗棒,我就是为了追查这两件神兵而去,因为听说那盗宝之人有可能渡江而去,所以便冒险渡江。” 季婵浅浅一笑道:“总算你还有些良心,没有那假话骗我。那本宫再来问你,你什么时候胆子这么大,就敢孤身一人去北地呢?” 孤身一人? 王囧悚然一惊,面色大变,哎呀,自己怎么把李泰给忘了呢! 第二百一十五章 炼化真气 “王囧,你怎么脸色这么不好,莫非身体有什么不适吗?” 季婵也是第一时间发现了王囧的异样,所以出口询问。 王囧苦笑一声道:“今次北上我还有一名同伴,但是半路之中遇到辽人水师,我们虽然侥幸逃脱,但是船却是受了不小的损伤,所以只好靠人力游去北岸,但是中途我因为体力不支,昏迷了过去,而我的同伴” “你的同伴如何了!” “我的同伴”王囧刚想回答,忽然觉得季婵问话的语气有些急迫,怀疑地看了其一言。 季婵也是领悟到王囧眼神里面的意味,解释道:“本宫好歹也是大夏公主,对于你等报国义士自然不可能漠不关心!” 王囧一想倒也合理,所以便道:“我的同伴武功比我好,而且水性也是不错,若是无有意外地话,应该已经游到北地了!” 季婵闻言脸色有些阴晴不定,沉默了半晌,随即道:“好吧,你休息一会儿,本宫还有事情,暂不奉陪了!” 看着季婵离去的背影,王囧倒似觉得对方和自己磨叽了这么久,就只为了这么一句话似的。不过随即一阵困意袭上心头,王囧也无心多想,便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接下来几天,季婵都没有再出现在王囧的房间里,只有一名小婢伺候自己的饮食起居,而且对方以自己身体不曾恢复为借口,也禁止王囧走出房间。 王囧一开始倒无甚意义,像季婵这样的魔女,她不来害你,自己就万福了,现在还好吃好喝地供着自己,还想提什么额外的要求。而且王囧本以为季婵会很快带着自己南还,然后自己再寻机北上就是了,但是接下来的几天里。这船竟然一直在江上,而且不是驶往一个方向,而是在同一个水域里打转。 王囧这才决出了异样,有心出舱探看一下情况。但是每当他撇开小婢,还没走出几步,那个高瘦的宫女便会及时出现。并且用冰冷的目光看着自己,知道王囧退回到舱房里为止。 这个宫女王囧认得,就是在侯府外面随伺在季婵轿子旁的那个中年剩妇,名字叫什么‘眉庄’来着。本来只以为此女因为是长期锁在深宫内,所以性格有些扭曲,可是今日一见,却方知此女竟然还是一名高手! 王囧的身体尚未从施展天魔解体大法中恢复过来。而且又因为浸泡在江水中,受了一点寒气,功力恢复了不到三层,所以也不想招惹这个女子。 揣度不出季婵的心思,又有这等阴森的宫女盯着。王囧心头也是燃起了深深地危机感,所以除了吃饭起居外,便将自己锁在房间内练功,期望能够尽快将身子调养至最好的状态。 ******* 和煦的阳光从隔着窗纸射入了舱房之内,淡淡的光斑,映衬着王囧的侧脸。 王囧双目似合非合,盘腿坐在床榻之上,两手张开向天,双脚也是以古怪的脚步向上。 顶心,掌心,脚心,这便是道家中讲究的五心向天。 王囧的胸膛几乎没有起伏,似乎已经陷入了假死的状态,但是皮肤上却闪现这晶莹的淡淡光泽,让人感受到一种生命的力量。 而在王囧的体内,一股幽兰色的真气正沿着奇经八脉缓缓流转,自身前任脉而出,从背后督脉而回,这一丝丝的带着灵性的真气,不断温养着王囧的骨骼,洗刷着经络。 废寝忘食,光阴飞逝 床榻之上,双目闭上的王囧最后一次将真气运转了一个大周天,睫毛微颤,片刻之后,眼帘忽然真开,露出漆黑的瞳目,其中似有星电暗闪。 呼 缓缓地吐出一口气,王囧的嘴角微微翘起,不可思议地感受着身体的变化,当他目睹到莹亮着光泽的皮肤后,更是忍不住心中的震撼。 他手上蓝光一闪,掌心吐出一道凝而不散的冰蓝真气,随即灵气又是自手掌而回,一个回转后,自食指而出。 哧地一声,地面上的青砖上冒出一阵白烟,现出一个深不可见的孔洞。 王囧见状心中不禁大喜,竟然是真气的实体外放! 自己以前至多只能以掌风隔空伤递,但现在竟然已经能够如同江沧澜般将真气实质性地外放了! 而且体内的真气比之之前更加凝而不散!而且似乎速度也是快了几分! 端坐在床上的王囧一跃而起,长啸一声,自己的伤势不仅完全恢复,而且修为更进一步,竟然一下子就跨越到了先天六层的地步。 短短几天的闭关,竟然一下子就提升了两层!更难能可贵的是竟然掌握了上三品武道家才拥有的真气外放只能,虽然这只仅限于右手的食指! 这在几天前的自己看来是完全不可思议的。冷静下来的王囧知道,这一切定然不是自己的修炼之功,而只可能和一样事情有关! 那就是当初江沧澜输入自己体内的那道真气! 今次在练功的时候,王囧的丹田内就自然而然升腾起了这道真气,然后便不可逆转,却又自然而然地随之运气修炼起来,直至,江沧澜的真气终于和自己的真气融合为一。 王囧在江沧澜替自己疗伤的时候,绝没有想过对方会送自己这么一份大礼!而在武林大会结束之后,自己也闲暇好好修炼过,可是没想到在充分炼化了这道真气后,竟然有这般好处! 沉浸在武功突飞猛进的王囧,正自欣喜不已,忽然身子摇晃了一下,王囧一怔,从惊喜中回过神来,随即意识到是大船缓缓停下了。 莫非终于靠岸了吗?现在自己武功尽复旧观,而且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只要靠了岸,哪里不可去得,就不用提心吊胆和这魔女呆在一起了。 可是没等王囧高兴多久,下一刻,自己的舱门被飞速打开,只见一直伺候自己的小婢神色慌乱地跑了进来。 “王公子,快躲起来!我们遇到辽人水师了!” 第二百一十六章 身陷重围 王囧听到这句话,还没彻底意识到发生了何事,随即只见那侍女便将王囧推搡着,去到房间的角落,随即只见那小婢拉了一下床帐的钩子,地板上的一处便奇迹似的往上升起,露出里面的暗格。 自己在舱房里这么久,竟然没有发现舱房之内还有这么一处机关!? 王囧来不及惊愕,便知己地跃进了暗格内,暗格不大,勉强可以容纳王囧的身体,待得其躺下之后,还想再问一句,“这位姐姐” 那小婢却也不知听到没有,便手忙脚乱地把机关暗道合上了。 躺在暗格内的王囧,心里也是有些纳闷,这几日季婵的船在江面上航行,也曾遇到过不少辽人的水师,但均是简单地盘问几句,便将其轻松放过,好像季婵一方持有什么辽朝发放的批文,怎么今日对方却查到船上来了呢? 王囧还在思忖之中,舱房内的脚步声响起,显然是有人进到了房间之内。 一个声音响起道:“原来这竟然是李小姐的闺房,贸然闯入,真是失礼之至啊!” 王囧听了这声音后,正觉得颇为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接下来又有一个女子的声音道:“三师兄,始终是女儿家的地方,你呆在此地也是不妥,但为了李小姐的安全,我们又不得不谨慎查察,还是请三师兄到门口少待片刻吧!” 嘶 王囧倒吸一口冷气,原因无他,因为这女子正是那天杀的尤未雪!而之前那颇为耳熟的男声,也不用多问,自然就是云和岳了。 怎么会是他们两个?王囧的心陡然提了起来,这时季婵的声音平静地答道:“还请官使检查地仔细些,这样小女子才好安心呢!” 房间里传出一些悉悉索索的动静。显然是尤未雪在检查房间的角角落落,一边检查,一边又听尤未雪道:“李小姐。当今时节,南北开战在即,这江上也是鱼龙混杂,甚是不太平。你一个娇滴滴的千金小姐,不在府中呆着,跑到江上来作甚?” 季婵浑然没有半分骄矜气息。柔声答道:“三年之前,母亲在江上遇难离世,所以每逢这个时节,小女子都会到此地吊唁亡母,每年如此,风雨不改!” 尤未雪点头道:“李小姐纯孝之人,真是让人失敬了!” 吱呀 尤未雪嘴上说着‘失敬’。手上却又不知拉开了哪里的柜门,王囧心里暗自悲呼,自己怎么就招惹上了这么难缠的女子,要是早知今日,当初打死自己也不会和她。唉,不过雪肤的手感倒真是极好地 王囧心中正在想些有的没的,忽然却是连呼吸也屏住不动,原来轻微的脚步声在头顶‘腾腾’响起,已经踏在了王囧藏身的暗格之上。 “李家不愧是北地大族,这舱房的一物一体,一角一落,都是独具匠心,倒是让我有些流连忘返了!” 尤未雪怎么一直称呼季婵为‘李小姐’,而且又说她是出自北地大族,好似还在辽朝颇有名望似的。 王囧当然知道这一切都是季婵身份的掩饰,只是没有想到这用来掩饰的身份,也会如此滴水不漏。 辽人在不断渗透南朝的同时,大夏果然也是在北地埋下了极深的根结啊。 “呵呵,若官使是男子,小女子必定以为是轻佻调戏之言了。”季婵泰然自若地和尤未雪开着玩笑,随即又是道,“其实李家最出名的乃是厨子,官使为了我等子民的安危,奔波劳苦,何不休憩一下,品尝一下我们李府厨子的手艺呢? 王囧听到这里,真心佩服其季婵的心思城府来,这欲擒故纵,以退为进的兵法,算是被她用到极致了。 这样的女人,以后一定要倍加小心! 尤未雪呵呵笑道:“长者赐,不敢辞。佳人的邀请,尤某也不应拒绝。但是随从之中多是厮杀粗汉,却不敢太多叨扰小姐了。也是差不多了,虽然没有抓到逃犯,但总算是结识了李小姐这样的妙人,也算是不虚此行了,尤某这就告辞了!” 脚步声再次响起,离开了王囧的头顶,后者虽然还不敢吁气,但是心中的石头总算是放下了半分。 就在尤未雪又是迈出几步后,更令人料想不到的事发生了。 尤未雪一声不响的拔剑出鞘,手中三尺青锋快如电闪,破入了王囧藏身的地板。 强大的劲气,令木质地板像被摧枯拉朽的寸寸碎裂。 饶是以季婵的城府,也是忍不住惊呼一声,已来不及阻止。 其他人无不生出惨不忍睹的惊骇,想不到方才还温文和平的尤未雪,会对忽然暴起发难。 随着碎裂的地板,现出了其下的暗格,但是暗格内除了尤未雪宝剑荡起的剑影,却没有半个人影。 在暗格的地步破开了一个大洞,原来是在尤未雪出手的同时,王囧也是用内力震碎了暗格的地板,然后便坠入了大船的底舱里。 “王囧!哪里跑!” “你们竟然敢窝藏奸细!将船上所有人拿下!” 各种声音顿时喧哗起来,充斥着这方才还安详和宁的舱房。 王囧此时顾不得其他,在他坠入底舱之后,背后紧迫着他的凌厉剑气让自己简直是难以呼吸。 虽然自己连进两级,成了先天六品的高手,但是尤未雪可是能与杨川汉匹敌的强者,而且同样身为八思巴的弟子,修为定然在五品之上,也非是现在的王囧可以对付的。 砰砰砰! 王囧接连撞碎三道舱板,终于甩开了尤未雪的剑气,同时也是成功跃上了甲板。 甲板不一定是安全的,但至少视线开阔,不会被轻易形成瓮中之鳖的困局。 但是甫一踏上甲板的王囧,随即一声苦笑,因为面对的是至少二三十名磨刀霍霍的辽人士兵。 王囧这时再无暇去想自己为何会落至如此危局,腾身而起,扑入辽军阵中去,随即操起手中的打狗棒,左右一点,在落地前早有两人应脚毕命。 辽人生性勇悍,即便是王囧来势汹汹,但周围的人还是一往无前地涌了上来,将王囧团团围住。 王囧也是凛然不惧,手中打狗棍指南打北,真气化成实质透过棒端而出。 被王囧的打狗棍点到者,无不颓然倒地,表面看不出任何伤痕,内里的经脉要害却已经是受了不轻的伤势。 在旋风般又是解决了六人之后,又是有两敌由左方窜来,手上明晃晃的长刀配合厉喝暴嘶,迅快杀至。 王囧利用纵云梯的身法,鬼魅般闪到两人之间,身子猛晃,肩头分别撞了两人一记。两人同时肩骨尽碎,长刀甩手,往旁拋跌,身子则撞入正拥上来的十多个辽人丛中,使敌人登时一阵仆跌混乱。 一时之间,王囧周围的空间顿时清理了出来,他也得以看清了船上的局势。 此刻的船上已经是打成了一片,一方自然是尤未雪和云和岳带来的辽兵,一方则是只有两人,一人是季婵,另一个却是那阴气森森的眉庄。 两人武功均是不弱,甚至可能还在王囧之上,在她们的汹涌攻势下,靠近上前的辽人纷纷撞飞跌开,根本不是两人的一合之敌。 “王囧,过来!” 季婵趁着击飞一名辽人士兵的机会,对着王囧娇斥了一声。 王囧心中只是稍一犹豫,便决定依命而为,这是季婵的船,若是能有生路,自然是她这个主人最为了解。 王囧想到这里,一声长啸,腾空而起,落地时刚好在季婵一丈之处,同时手中打狗棍飞舞,闪电劈入一名强攻季婵的辽军凌厉的刀影里。 那人连躲避的机会也是来不及,更不用说回刀封架,就那样眼睁睁的被他的打狗棍点在腰间,顿时拋飞而亡。 此时又一把大刀横削而来,带起了凌厉的啸音,刀气逼人,王囧心叫来得好,一掌劈去,正中对方刀锋。 接着体内真气透掌而出,持刀敌人惨哼一声,长刀堕地,口喷鲜血往后踉跄跌退。 杀退了两人之后,王囧终于得以靠近季婵的身侧,此刻那眉庄真巧也是用一对鸳鸯刀,劈杀了两名辽人。 一众辽人终于被三人气势和武艺所吓,犹豫着不敢上前。 “士兵退下!怯薛勇士上!” 怯薛?是什么东西? 王囧脑中飞快闪了一下,下一刻那些本是如潮水般围着三人的辽人士兵,又如同潮水般退了下去。 接下来重重人影中闪出十数名身着劲装貂帽的辽人。 这些辽人身上的勇悍之气更甚,但是气度却是反而沉稳许多,从其坚实的步伐和均匀的呼吸来看,定然是高手! 这些怯薛勇士,将王囧等三人围住,而尤未雪和云和岳也是出现在了甲板之上,方才的命令正是云和岳所下,此刻他们两人正用可以噬人的眼神怒视着两人。 王囧心中哀叹一声,深陷强围,周围又是一望无际的大江,难道自己这次真的是在劫难逃了吗? (明天争取两万字爆发!) 第二百一十七章 合击之力 身陷在重围中的王囧三人,此刻的情况很是不妙。 一个头戴貂帽,身材短小精悍,面相凶恶的怯薛勇士,手中双斧翻飞下,此人的斧法老辣非常,兼且身法进退快如闪电,一下子就破入了王囧等三人的小圈子 三人中以季婵的侍女武功最高。她迅速腾挪身子,轻巧地移转到了此人身后,手中鸳鸯刀直往这勇士背上横削过去。这招颇有心思,因为这怯薛勇士此刻背向着她,背后的动静全凭双耳监察,横削带起的风声最少,最难提防。 王囧心里暗道,果然是有其主必有其仆,同样走得都是阴险狡诈的路子。 矮壮的怯薛勇士忽感到背后有异,一道劲风割背而来。他非常了得,知道不及转身,竟在原地一个倒翻,变成头下脚上,双斧凌空向眉庄猛力劈去。 利斧划过两人间窄小的空间,左手斧劈向眉庄的鸳鸯刀,右手斧直劈对手的胸口。 眉庄在这生死存亡的一刻,鸳鸯刀反手一挑,当的一声大震,勉力挡开对手这力逾千斤的一斧,跟着刀把倒撞,刚好在斧锋离胸口前一寸时,硬把利斧撞歪,贴肩而过。 可是这怯薛勇士一次进攻受挫,却是越战越勇,被激起凶性的他,一声暴喝,身形再翻,又一个筋斗,双斧再攻向眉庄 眉庄鸳鸯刀化做一道长虹,直往仍在半空的怯薛劈去。带起呼呼破空声,气势强劲。 季婵此刻也是刚好及时赶到,双手持剑跃起,由这怯薛勇士左侧直插其腰。在两大高手合攻之下,这气势无比勇悍的怯薛终于立身不稳,跌落倒地,在其身体尚未完全触及地面时。王囧的打狗棍已闪电从后背刺来。 就在王囧一击就要重创此獠之际,此刻四周的切确勇士也是加入战团奋不顾身,刀枪矛戟。抵敌住了眉庄要要命的一刀。同时那逃过一死的勇士也是得以喘息起身,回过头来,狠狠看着王囧等三人。 王囧心里也是一声悲鸣,一个怯薛勇士已经如此了得。现在可是有二十几人围着自己,这还如何能有活路。 不如现在就跪倒求饶,倒戈相向。供出季婵大夏朝公主的身份,说不得能做个污点证人,靠着和尤未雪的一点露水情缘,逃得一命呢? 王囧脑中不负责任地走神,背后却是被人撞了一下,随即发现那些怯薛勇士已经围冲上了上来,而抵在自己背后的不是别个。却是季婵的香肩美背。 一股幽兰的香味混入王囧的鼻息,王囧也是心神一振,抛开那些不切实际的念想,手中打狗棒施展到极处,再次奋力厮杀了开来。 叮! 在王囧再一次挡开一名怯薛的砍刀之后。他的手腕和虎口都是酸麻不已,背后的季婵也没有比自己好多少,娇喘的声音越来越大,靠着自己的背上也是濡湿,显然是精力和真气都是消耗甚大。 怎么办? 此刻一柄狼牙棒又是照着王囧的头顶锤了下来,以他现在的腕力,必定是难以挡开对方的重兵器,可若是就此躲开,只怕背后的季婵,顷刻之间就会被砸得香消玉殒。 王囧猛吸一口气,想用调动身体剩余的全部力量,抵抗住这一击 咚! 一声闷响之后,一个人影在巨大的反射之力下被抛飞了开去,此人不是王囧,而是那手执狼牙棒的勇士。 怎么回事?为什么自己忽然觉得充满了力量! 王囧还未来得及想明白,又是三名怯薛同时向着王囧攻击过来。 王囧呼啸一声,今次却连手中的打狗棒也不用了,纯以掌风,抵挡三人的攻击。 他双手环抱,一股有如龙卷风般的真气形成,直接向这最前端一施展双钩之人撞去。一出手就是取敌人最强的一点。 王囧的这一击,凝合了他全身的真气。对手不敢正面持起锋芒,缓缓后退中,双钩挥舞着,消解去王囧继续追击的气机。 王囧也不去追他,手臂一圈,又是将另外两人压制住,这两名怯薛勇士的眼力也是极为高明,知道自己难以匹敌王囧的一掌,又是慌乱退下,远远的躲开了王囧的锋芒。 连环三击逼得三个武功本应该不逊色于自己的好手齐齐后退,王囧心中泛起极为豪迈的感觉,仰天长笑起来。 身后的季婵也是感到王囧的异状,娇躯颤了一下,短暂脱离了王囧的身体,顷刻间,王囧顿时觉得方才体内的那股神力被抽走了一般。 “靠紧我!” 王囧一把将季婵粗鲁地拽住,扯到自己的身后,季婵也是心思玲珑之人,立刻猜出王囧的大发神威竟然和自己有关系,当下虽然心中古怪,但还是紧紧贴靠在王囧的背后。 当下王囧和季婵背臀紧贴,应付四方八面一波接一波而来的攻势,两人都生出一种生死血肉相连的奇异感觉。 在他们身旁,倒下受伤的怯薛也是越来越多,而眉庄则没有如此幸运,已经被怯薛勇士隔离了开去,渐渐被逼到了甲板的另一端,似乎随时都有可能被擒下击倒了。 尤未雪和云和岳立在船的高台之上,居高临下指挥手下展开对两人的围攻。 蓦地看到本来已经是强弩之末的王季二人,变得威风八面,云和岳跺足色变道:“怎么回事,怯薛没有吃饱饭吗?” 尤未雪的视线锁在两人的身上,摇了摇头:“非是怯薛勇士不尽力,而是王囧和这女子,好似忽然用上了什么合击之术!” 合击之术? 云和岳定神去看战局,还是有些莫衷一是道:“我怎么没有看出来?” 尤未雪沉声道:“非是指招数上的合击,而是他们两人的力量似乎能够互补提高一样,你不觉得这一切都是在他们靠在一起后发生的吗?” 云和岳恍然道:“原来如此!” 正在云和岳说话的当口,王囧隔空一拳击出,狂浪般的真气热劲,又是命中了一名怯薛大汉。 “蓬!” 那人像被暴风巨潮刮起般整个人双脚离地,断线风筝地撞在后方两个同伙身上,三人同时变作滚地葫芦,筋骨尽裂。 即便是千挑百选的怯薛勇士又哪曾见过如此猛烈的拳劲掌法,终于开始踯躅不前起来。此消彼长下,王囧也是声势大振,思谋起脱逃之策起来。 “我们向眉庄靠过去!” 季婵的轻声软语正好飘进了自己的耳朵里,王囧的余光瞥了一眼在船头被几名怯薛围攻的眉庄,心里百个不解,季婵为何会有此提议,莫非是想救自己的忠仆吗? 但是想及季婵的为人和身份,王囧立刻否定了这个猜测,而是心中一动,莫非季婵真的有脱逃的良策,而这良策就落在了眉庄身上? 一念至此的王囧,无暇多想,便依照季婵之言,边战边走,向着眉庄靠了过去。 由于之前王囧的大发神威,怯薛对于两人也是既惊且怕,所以包围的力量也是有些松散,更多的是为了应付督战的云和岳和尤未雪。 正因如此,转眼间,王囧和季婵已经横溢出三丈之多,离着眉庄只有不到一丈的距离了! “生路在哪里?” 王囧轻声问了季婵一句,可惜对方还不及回答,忽然一道极为凌烈的杀气疾速向着王囧靠近。 王囧能够感受到这道杀气,也是得益于季婵的助力,自方才开始,王囧不仅力量大增,而心灵晋入至静至极的道境,能够清楚把握到整个战场的形势。通过六识的提升,他由近而远地掌握四周的虚实变化,从而决定进退之道,这也是方才对上敌人,无往不利的另一个原因。 那是前所未有的感觉! 王囧此刻感受的杀气正是来自高台处! 只见云和岳手里执着一柄长矛,人矛合一,往季婵扑去,化成一团矛影,声势凌厉之极。 他暗忖只要能把两人分隔,便可破了两人神奇的合击之力,然后便能逐一击破了。 季婵此时正和两名怯薛纠缠,本来已经是勉力支持,这刻见云和岳杀至,知道不妙,忙施展浑身解数,左手使出精妙绝伦的手法,先是将两人暂时逼开一个空隙,她同时往后旋身,将王囧和自己轮换了过来,就在此时,云和岳这时刚飞临两人上方,见的对手换了王囧,也是不让不避,铁矛全力下击。 “蓬蓬”连声,王囧毫无花俏地与云和岳对拼了一记,虽然王囧真气大增,但是一来云和岳实力高过他不少,二来对方又是占了下冲之势。 所以一击之下,王囧终于被云和岳,震得口喷鲜血,身体狂往背后退去。 季婵也是配合王囧的脚步,两人依然是不离不弃,虽然脚步有些踉跄,但是却借着这一击之力,终于退到了眉庄的身边。 “小姐!快走!” 眉庄见得季婵靠近,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王囧正在诧异,忽然只见飞身上来的云和岳面色大变。 随即王囧觉得自己的身子被季婵猛力一拉,便跃下了大船的甲板。 跳到水里,算是什么生路? 王囧心中正自诧异,下一刻却是觉得自己的双脚竟然踩在了实地上,再一定睛细看,脚下竟然神奇地多了一叶轻舟! 这是怎么回事? 第二百一十八章 射帆 王囧的惊异只维持了短暂的一瞬间,下一刻,他顿时明白过来,原来是大船的船头赫然敞开,这轻舟正是从这里弹射而出的! 王囧顿时明白了季婵逃生的整个策略,就是靠着眉庄触发船头的某个机关,然后再依靠这条轻舟让两人逃命。 “划船啊!” 季婵一边支起风帆,一边将一枚桨板丢给王囧。 “可是”王囧指了一下船上的眉庄,此刻这名气质有些阴森的忠仆,独立抵挡住了一众怯薛的进攻。 云和岳则是暴跳如雷,厉喝道:“蠢材!还不去追那小艇!”辽军在云和岳的命令下如梦初醒,震耳喊杀声,向着船头冲去。 但是此刻的眉庄像忽然天生神力一般,一改方才强弩之末的模样,不仅挡住了那些怯薛勇士的围攻,甚至连想翻越她跳到小舟上的云和岳,也是一并挡了下来。 王囧心里也是想明白了一切,眉庄方才被‘逼’到船头,非是被迫,而是出于主动,为的就是有机会触动弹射小艇的机关! 云和岳亦是心中骇然,想不到自己有如骤雨暴风的攻势,仍收拾不了这看似纤弱的女子,正待不惜受点伤也要痛下杀着时,一道更为强劲的杀气自背后越过自己,向着那侍女袭去 这后来者非是别人,正是尤未雪,她见到因为一时疏忽,以至于让王囧跳落到小舟,她的心中一紧,知道自己实在是犯了个大错。接下而来的,唯一的补救办法,就是最快速度解决到这个挡路的侍女,然后去追小舟上的王囧。 尤未雪一心想抓住王囧,为了能击败眉庄。所以此刻的她竟然不顾自身安危,径直使出了两败俱伤的招数,是以手上三尺青锋挥舞出剑网。向对手疾撞过来。 即便是云和岳也不敢站得太近,以免殃及了池鱼,所以也是退开一步,眼看着两团剑网刀影重重的撞击在一起。 “砰!叮!”一片混杂的声音响起。即包含有真气相撞的声音,也有金铁交鸣之声。尤未雪连人带剑被撞出老远,而且身上多了几处血迹。而眉庄则是屹立当地不动! 云和岳见状眼珠子一缩,第一时间以为那是尤未雪自己的血迹,这么看来,在与眉庄的剑网的硬碰硬中,自己的师妹并没有占到太多的便宜。不过云和岳立刻知道自己错了,尤未雪双臂处血迹斑斑,很明显是刚刚的那一次交手中留下的。而他身上的血迹,则是被眉庄的鲜血所染上去的。 尤未雪略微的顿了一顿,显然是在急速调节真气回气,接着她声音有些虚弱地道:“此女生机已经断绝,快追!” ****** 轻舟乘风破浪。扬帆挺进。 江风迎脸吹来,卓立船头的王囧和季婵却是面色阴郁。 季婵默默看着前方,不知在想着些什么?而王囧则是不时回头看着后方,因为在小舟之后二十余丈处,正有三艘布帆张满的小艇,舰群也以快似奔马的速度,向着两人的小艇追逐而来。 每一只大船驶来,船头张着一面大旗,绘着青狼,正是辽人的小艇! 在终于除掉了眉庄之后,尤未雪和云和岳立刻组织轻舟小艇追逐两人,因为期间耽搁了一些功夫,所以才落到了这许多距离。 但是王囧两人的小舟只有一面小帆,而辽人的小艇则每艘都有三面布帆,在同样的风力和水流下,双方的距离也是越拉越近! 王囧知道季婵此刻心情不好,正所谓虎毒尚且不食子,季婵再狠毒,眼看着自小就跟随自己的忠仆身死,当然也会有情绪上的起伏。但是王囧却管不了这么多,现在他脑子想到的只有两个字。 逃命!逃命!还是逃命! “公主,我们怎么办?他们快要追上来了!” 季婵娇躯微颤了一下,终于道:“现在离北岸还有一百丈之多,要想摆脱他们的追赶,只有射帆!” 射帆? 王囧立刻明白过来,没错,只有将辽人的布帆射落,方能摆脱他们的追击。只是双方之间的距离足有二十丈,自己即便是有强弓硬弩,也不一定能够射中,更可况现在要到哪里去寻弓箭呢? 季婵从袖中拿出一件物事道:“用这个!” 王囧定睛一看,脸上露出哭笑不得地表情,因为季婵拿出的是一副手弩,皇家女所用的手弩自然是精巧,想必射程也准度也是好些,但再怎么精巧,能够射出八九丈已经是极限了吧。 “虽然本宫不知道你为何会皇家秘传的‘攀龙附凤功’,但现在也非是追究你的时候。本宫给你输运真气,你的功力就能大幅度提升,说不得就能成功!” 王囧闻言心里‘咯噔’一声,终于明白了方才为何能够大杀四方的原因,竟然是因为偶然触发了攀龙附凤功的合击之力,怪不得自己只有身体贴靠在季婵身上的时候,方能功力猛升了! 可是攀龙附凤功不是只能助人修炼真气,突破瓶颈吗?怎么还有触发合击之力一说?王囧甩了甩头,也不去想这些,既然季婵如此说了,肯定不会错就是。 当下两人也不废话,季婵将双手抵在王囧的背心,两道热流瞬时输入王囧的经脉,和本身的真气水乳交融般混在一处。 王囧顿时又觉得无论是真气和六识,都是大幅提升起来,那二十丈的距离不仅看起来缩短了不少,连绑系着风帆的绳索也清晰可见起来。 屏息!抬弓! 王囧瞄准了风帆的绳索。 辽人船上的军士看到王囧的动作,面上露出嗤笑之色,还在嘲讽他不自量力,同样在小舟上追击的尤未雪,却是玉容封霜,但却也不知王囧隔这么远,靠着一把手弩要干什么。若是箭枝能够射到对方。舟上多的是军中善射之士,早就不会对王囧和季婵客气了。 倏! 弩箭自王囧的手弩上飞出,在寒风凌冽的江面划过一道完美的弧线。在舟上军士还未及反映的时候,弩箭就已经‘叮’的一记,牢牢钉在了桅杆上。 与此同时,本是涨满的风帆瞬时无力地跌落。辽人的小艇顿时也是慢了下来。 嘶 王囧看到小艇上的军士脸上精彩的表情,不过他却没有丝毫停歇,在季婵源源不断地真气输入下。又是连连射出八枚弩箭。 箭无虚发,每一箭均是准确命中绑系着风帆的绳索。 看着桅杆上箭羽犹自震颤不停的辽人军士,只能用瞠目结舌来形容,这样的箭术,除非是国师八思巴亲至,才有可能吧? 没了风帆借力的追艇陡然慢了下来,双方之间的距离迅速拉开。 二十丈。三十丈,四十丈直至王囧连尤未雪那张冷艳而愤懑的脸,也是看不清了。 呼 王囧吁出一口长气,兴奋道:“终于摆脱他” 还未待王囧说完,他只觉得身子内真气陡然减弱了下来。随即只听‘噗通’一声,回头一看,季婵已经是面色如纸地跌靠在了船板上。 王囧立时想明白其中的因由,定是这女人借给自己的真气太多,所以才会力竭而倒的。 “公主你没事吧?”王囧能够脱险,全赖此女,所以言语上也是温柔客气了一些。 “快些操舟,他们人多,很快就会追上来,我我们一定要尽快上岸!” 王囧闻言也是悚然一惊,没错,即便是没有了风力之助,但辽人小艇上划桨之人便有十人,若是全力施为,恐怕又会被再次追上。 想及这一点的王囧,也无暇多想,只是将身上的外袍脱下,盖在季婵的身上,毕竟冬天的风寒烈,季婵又身子虚脱,若是着凉受冻,就不好了。 季婵任由王囧将衣衫替自己盖上,倒也没有出言拒绝,不知道是没有力气,还是默许了这行为,不过她的眼角的神情倒是柔和了一些。 不过王囧却看不到这些,只顾去操舟向前,务必争取以最短的路径和时间,赶到北岸!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之后,王囧的眼睛一亮,因为岸旁的景物已经渐渐清晰起来,宽广的荒野、高林野树,随着像一匹锦缎般的山势起伏延展往两旁的地极。 此刻离着江边还有十七八丈,若按常理,此刻应该将风帆落下,然后缓缓减速,但此刻王囧没有选择,继续任由风帆涨满,向着岸边泊去。 ‘轰隆’一声,船终于结结实实地撞在了岸边的礁石上,王囧即便提前用了千斤坠的身法,还是差点被冲撞之力甩出去。 王囧稳住了身形,船上毫无准备的季婵却没有这个好运,动人的娇躯划过一道弧线,‘噗通’一声跌入冰冷的江水中。 嘶 王囧倒吸一口冷气,方才一切都是匆忙之际,倒是忘了知会一声季婵,这江边暗礁密布,也不知其有没有撞到,即便是没有撞到礁石,在冰冷的江水里泡上一回,也足够现在虚弱之极的季婵受得了。 王囧当下也不及多思,连忙在季婵落水的方位,潜入江水之中。 冰冷的江水立刻包围了王囧,让其整个身子都不由自主地激颤了一下,随后他便看到了在江水中挣扎的一道倩影。 可不正是季婵。 王囧看准方位,埋头潜了过去,然后一把从背后挽住了挣扎的季婵。 季婵被王囧搂住后,却没有这么老实,还是拼命地挣扎着。王囧心道不好,想不到这位皇家贵女竟然是个旱鸭子,否则定然不会有此表现。 情急之下,王囧也顾不得许多,直接照着其玉颈就是一下,季婵好似雷击般娇躯颤了一下,便老老实实地不动了。 王囧不敢迟疑,第一时间浮出水面,然后一手搂着季婵的脖子,让其嘴鼻不至于浸入水中,一边用另一手奋力划水,向着岸边奋力游去。 第二百一十九章 本宫要你陪我... “公主,我们终于上岸了!” 王囧神色兴奋,身体却是无力地瘫坐在江岸的泥滩上,他正想低头告诉意识已经半昏迷的季婵。哪知突然间呆住了,好像被点了穴道一般。 原来季婵本来一身月白色的衣裙,因为在江水中浸泡后,此时已完全湿透,连那贴身亵衣也呈半透明状,美好弧线尽皆呈现,再配上那清纯俏脸,真是楚楚动人。 王囧狠狠咽了一记口水,满脑子都是季婵动人曼妙的曲线,不知是方才共生死的经历,还是旁的东西作祟,对于季婵的那种防备和仇恨,似乎也是淡了不少。 “唔唔” 季婵忽然轻声低语起来,王囧也是被吓了一跳,连忙收起盯着季婵动人线条上灼灼的线条,趴伏在季婵的唇边,想要听清她在说些什么。 “不要再偷看本宫了,快点找一个安全的地方” 王囧汗颜不已,不知这女子的脑袋究竟是用什么做的,竟然在半昏迷的情况下,还能准确把握到自己的举动,连忙声音慌乱地应了一声‘是’。 王囧腾腾跑出几步,随即又省起不对,季婵现在根本还走不了呢! 呼吸 王囧让自己冷静下来,这年头大风大浪都经过了,怎么被一个女子就搞得心慌意乱的,虽然这个女子的确是个大美人儿。 王囧蹲下身来,起初是想将季婵拦腰抱起,后来又觉得如此赶路有些不便,心里一横,干脆将这皇家天女背负在身上,双手一托那丰腴的粉臀,季婵顿时嘤咛了一声。也不知是不舒服还是不满。此刻的王囧也管不了许多,脑子里也不知转着什么奇异的心思,投身进了岸边的密林中。 ******* 此刻的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王囧的运气还是不错。终于在天黑之前,找到了一个隐蔽的山洞。 在半路上季婵已经彻底清醒了,许是真的太过虚弱,所以她倒是没有坚持让自己行走。不过王囧总觉得在清醒后,季婵的身子更加烫了一些。 进到山洞之后,王囧也是不得闲。找了一些枯草,让季婵先躺下来休息,然后又到外面找了几根树枝,想要点火的时候,却发现火折子浸水之后,都是用不了了。没奈何只好又找得几块石头,来了个钻木取火。不一时,还真让王囧弄成了。 此刻躺在枯草上的季婵神色好了很多,王囧也不敢凑上前去,正犹豫着该说些什么,忽然只听‘咕咕’两声。 原来是两人的肚子不约而同发出了抗议。这个插曲倒让有些尴尬地气氛缓和下来,两人相视一笑,尽在不言中。 过了一会儿,季婵难得柔声道:“你去找些吃的,本宫我要换衣服。” 王囧嘿嘿一笑,将山洞的空间让出来给季婵,自己则是去到了东南方向,在过来的时候,王囧记得那里有一条小溪,希望老天再次保佑自己,能找到几条小鱼果腹。 王囧来到小溪边,找得几处合适的地方,举着火把,听得鱼声,手中长棍一捅一刺,准头还不错,叉了几条鱼起来,那溪水好不冰凉,王囧又一直没有脱衣服,等到将鱼捉到,才觉得冷得发抖。 王囧把叉到的鱼,用上衣包好,走入了火堆还在燃烧的山洞。 下一刻,王囧不由有些发愣,季婵竟然仅着亵衣亵裤,其余外衫竟然正在树枝上烘衣服呢,那双肩粉嫩白皙,身上蜂峦起伏,丰臀诱惑无双,玉*腿光洁动人 王囧脸一红,正待避开,季婵的妙目已经瞟到他,双手立刻环抱在胸前,对着转身要走的王囧道:“你背对着本宫烤鱼吧,不要偷瞧就好!” “好!”王囧一边说,一边瞟了一下季婵分量十足的胸部 季婵羞恼地瞪了王囧一眼,后者呵呵讪笑道:“下不为例!” 一会儿,山洞里便飘出了诱人的鱼香味,王囧舔了一下嘴唇,饥肠辘辘地刚想大快朵颐,却又想起背后还有一个季婵,只好忍住馋意道:“公主,鱼可以吃了,你接着啊!” 王囧背对着季婵,用一个别扭的姿势将鱼递了过去,可是却没有人来接,而是听到了季婵的声音。 “你转过来吧!” “这个这个不太好吧!”王囧虚情假意地推辞着,心里却是暗道莫非自己人品爆棚,开启了全处全开的光环吗? “叫你转过来,就转!”季婵的声音带了一点颐指气使的命令意味。 王囧耸了一下肩膀,这样的要求真是很难拒绝,可是当他转过身子的时候,却是傻了眼。 原来此刻的季婵已经不知何时穿着完毕了。 “你的眼神里怎么有些失望啊!”季婵一把接过烤鱼,一边却是不客气地道。 “啊?”王囧连忙否认,一边吃鱼一边道,“公主,我只是看到公主竟然沦落这般境地,作为大夏子民,心有戚戚罢了!” “呵呵!”季婵娇笑了一声,道,“你倒是个忠心耿耿之人,江湖上传你‘智慧过人,忠义无双’倒不是一个笑话咯!” 王囧闻言道:“在下不敢标榜其他,但必定安然送公主南返就是了!” 季婵的回答有些出人意外,“谁说本宫要南返!” 王囧闻言一怔,愕然道:“公主,现在夏辽两国交兵在即,我们不南返,难道还要去辽国的大都做客不成吗?” 季婵闻言不语,放下手中的烤鱼,咬着嘴唇看着燃腾的火堆。 王囧思忖了一下道:“公主,莫非你此次渡江有什么任务不成吗?” 其实王囧心中早有此疑问,季婵会出现在长江上,已经是一大怪,她盘桓在江面上久久不去,更是怪上加怪,只是之前一直没有机会问出口,现在听季婵竟然不肯南返,所以才问了出来。 季婵还是没有说话,只是狠狠地瞪了一眼王囧,眼神中颇有怪责的意思。 王囧大感无辜,自己怎么说也帮了她不少,怎么反而怪起自己来,这些皇族天女的心思真是难猜,尝闻伴君如伴虎,现在看来公主的脾气也是捉摸不定地很。 算了,不去理她,自己还是先填饱肚子再说。 两人沉默了半晌,季婵忽然轻启香唇道:“若是本宫要你陪我在北地逗留些时日,你干不干?” 王囧扑哧一声,差点被鱼刺卡住,他咳嗽了好一会儿,方才缓过气来,断续着道:“公主殿下明鉴,非是小民不干,而是小民不敢。殿下你也看到了,这些辽人没有一个是庸手,而且他们已经见过我们,定然会发下海捕文书,我们在北地可以说是步步危机,若是让他们知晓了公主的身份,那后果就更不堪设想了!” 季婵仿佛没有听到王囧苦口婆心的一番话似的,只是道:“你究竟陪不陪我!” 王囧心里呜呼哀哉一声,一个大美人,又是皇家天女,要自己陪吃陪喝,即便是陪睡,也豁出去就是了,只是现在对方是要自己陪着送命啊! 王囧不敢直接说不是,只是坚定地摇了摇头。 季婵咬了一下香唇道:“你帮本宫这一次,本宫也可以帮你一次!” 王囧闻言愕然道:“小民命小福薄,公主高高在上,似乎没有需要公主高抬贵手相帮吧?” 季婵美目中流露出一丝狡黠,“谁说没有!你好好想一下,本宫一向不轻易许诺。若是错过了这一村,可就没有下一店了!” 王囧诧异地暗道,自己有什么把柄握在这皇家天女手上吗?好像没有啊?可为什么看她的样子,好像自己一定会就范的似呢? “公主殿下,你就不要与我打哑谜了,我今天惊吓受了不少,又是被冷水泡的厉害,实在是想不出公主所指何事了?” 季婵嫣然一笑道:“本宫可以替你想神侯提亲,这个承诺,你要不要?” 嘶 王囧终于明白了季婵的言下之意,原来这女人是在这里等着自己啊。 诸葛嫣的父亲乃是神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自己只是一个凡夫俗子,虽然最近可能是闯出一些名声,但是在神侯眼中,连个屁也不是,而且归根结底,自己还是神侯府的家丁出身。 有听说过小姐下嫁家丁的吗?这真是荒天下之大谬了! 不过若是季婵真的肯出面,情况可就不一样了。若之前的机会是十中无一,现在至少有了一试的机会。 只是自己喜欢诸葛嫣不假,但是人家中意自己吗?再说抛开其他不讲,自己的性命只有不到三年了,还有什么资格向这样的好女子提亲呢? 王囧想到这里,正要再次拒绝,但是话到嘴边却是停了下来,反而道:“公主殿下直视人心,小民倒也不好作假。只是公主许下这么大的回报,能不能告知小民一声,究竟想要我陪着殿下在北地干什么呢?” 没错,王囧所言即是所想,他是真的好奇了。他自信一点,季婵对于自己,绝对没有好感!虽然没有明言过,但这是人与人相处的一种直觉,绝对没有错。否则也不会一开始就想毒杀了自己。可是为什么现在却要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许下这般看似不可思议的承诺呢? 季婵的美目灼灼地盯住了王囧,随即说出一句令其瞠目结舌的话来,“本宫想要你陪我去找李泰!” 第二百二十章 落荒而逃 “啊?公主殿下你说什么?” 王囧甚至在一刹那,怀疑自己听错了季婵的言语,但是对方却又清晰地重复了一遍。 “本宫说要找李泰,就是和你一起北渡的那名男子!” 季婵说到这里,小巧的鼻子微微皱起,表情甚是幽怨。 王囧见了这个神情,心里‘咯噔’一下,不会吧,李泰那小子不会是季婵的心上人吧? 喵了个咪的! 王囧知道这个猜测有些大胆而且不靠谱,一个是大夏朝的皇家天女,而且姿容仙媚,聪慧机敏,一个则是街头随处可见的吊丝,样貌粗鄙,脑子里似乎也少了一根弦。他们两人怎么可能凑在一起呢? 但还有什么理由能够解释季婵甘冒奇险,也要找寻李泰呢?而且说起李泰时,季婵又会是这么一副‘幽怨’的模样呢? 世上不是没有鲜花插在牛粪上的事,那些长得天仙似的美人儿,找一个样貌平平,甚至是老得没牙的主儿,也不是什么怪事。 但这些都有一个前提,那就是男方必定占了财、权二字。可是李泰有什么?没错,他倒是满口说自己文武双全,但这些只是自诩而已,当然做不得真。而且季婵已经是皇家天女,她还能图别人的钱财和权力吗? 而且看季婵坚定地神情,能够看出两人非是利益的结合,而是确有感情的。 嘶 太乱了!太乱了!为什么李泰会和季婵牵扯到一起?这比自己和诸葛嫣的组合,还要令人吐血三升吧? “你在想些什么?怎么表情这么猥亵!” 听到季婵的问话,王囧从一团浆糊的脑海里挣扎出来,摇了摇头道:“没什么!只是没想到公主竟然和李泰嘿嘿有些不太可思议罢了!” “你知道了?”季婵面色有些惊疑地问了一句。 王囧露出心照不宣的表情,口中言道:“我懂得!” 季婵见状美眸中闪过一丝轻松的神色,柔声道:“原来你什么也不知道。” “啊?”王囧只觉得脑子有些不太够用,这位公主大小姐在打什么哑谜啊? 季婵也不管王囧纠结的表情。只是道:“反正多的你也不用问了,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不过我们算是说定了。你可不许中途开溜哦?虽然本宫出马,未必一定能促成你和诸葛嫣,但若是本宫反其道而行之” 王囧伸手道:“闭嘴!” 季婵闻言凤目一瞪,恼怒道:“尔安敢” 王囧倒是没有丝毫愤懑之色。而是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指了一下山洞的外面。 季婵这才知道王囧别有它意,当下凝神细听。果然隐约听到一丝狗吠的声音。 这荒山野岭的有狼也就罢了,哪来的狗呢? 季婵和王囧面色不约而同地一变,莫非辽人搜山来追捕自己了。 王囧一边熄灭炭火,一边急语道:“这山洞是个死地,若是被堵在这里,定然是插翅难飞,我们还是快些寻路而逃吧!” 季婵也是果决的性子。当下点头同意。 两人是逃难似的出来的,也没什么行装好收拾,当下便犹如两头狸猫一般,投入了已经漆黑如墨的夜色之中。 两人完全不识北地的路径,所以只能选择和那狗吠声相背而行。走了差不多一盏茶的功夫,那狗吠声终于低了下来。 王囧和季婵方自稍微松了一口气,忽然传来一声西索的脚步声,王囧心中一懔,扭头望去,只见幽暗的丛林里,走出三名带着貂帽的辽军! 是怯薛勇士! 王囧和季婵想走已经来不及,因为对方也看到了两人,只见三人迅速迫近,到离他两丈许处时,三人散开,品字形迎了上来。 王囧冷冷看着那三名怯薛,年纪都在三十以下,体形彪焊,左手盾右手矛,显是擅长硬仗的勇士。 王囧见这一仗在所难免,倒也平静下来,反而心中一动,有意套他们的消息,所以大笑道:“这样也可以追上王某人,果然有点门道,报上名来,我手下不杀无名之鬼!” 中间的怯薛冷冷道:“死到临头也不知,两位尊者带了百名怯薛勇士,还有青牙犬来追你们,你们即便是插翅也难逃。现在快快投降,我们可以让你们少受些苦楚!” 尊者?说的是尤未雪和云和岳吗?定是他们没错了! 王囧听罢心中一凛,想不到尤未雪等人竟然这么重视自己,看样子今次莫要说是陪季婵去找李泰了,只怕安然南返也是极难了。 王囧心里震骇,面上却是没有丝毫表露,反而哈哈一笑道:“要取我的命吗?那就要看看你们有没有本事了。”说罢倏地横移往右。 右面的怯薛一声断喝,手中一矛往王囧挑去.又快又劲。 王囧一看对方来势,心中懔然,怯薛果然是辽军中最精锐的勇士高手,当下也是拔出身后的打狗棍,随念而发,横棍挡格。 “锵!”重矛应棍荡开,怯薛冲势不停,霎那间到了王囧右侧处,还未来得及调整身姿,竟然立刻又是借着冲势,往王囧身后的季婵攻去。 只听此人一边猛攻季婵,一边高声道:“尊者有令,此两人有厉害的合击之术,不能让他们靠近!” 这人话音刚落,刀锋已经快要切到季婵的肩头,季婵猛一侧身,单手劈在对方的刀背上,“蓬”的一声,季婵竟然给震退两步。 季婵心里叫苦,本来这些怯薛勇士就以力量见长,而且性子狠勇,极为不好对付,而且又在落水时失了兵器,偏生身子也不在最佳状态,至多只能发挥三四层的功力。 没办法,只能等王囧解决了两人敌手,再来救援自己了,当下季婵便使出了一套护身掌法,一言不发,与敌手缠斗。 这怯薛见到季婵有闪避之意,当下血气更旺,只见他一退一晃,长矛指向季婵的肩头,把她的眼神往上一领,随后连环步往前一冲,突然连环几脚,每一脚都是向着季婵的要害而去。 季婵退避不及,只得用手来架住对方的连环飞腿,脚掌相交,季婵掌心微微感到疼痛,娇躯不由自主,就‘腾腾’后退了七八步有余,看样子就要踉跄摔倒。 那怯薛见状大喜,本来看着季婵的花容美貌,就心痒难耐,此刻见得季婵败势一露,当然是不肯辣手摧花,当下左手持矛别在后背,以免划破了这大美人儿的玉容,一边右手大喇喇地张开,就要去抓季婵的领口。 眼看着就要将这娇滴滴的美人儿擒到手里之际,忽然只见季婵霍地一个“凤点头”,两枝短箭忽地从衣领内射出来! 这是季婵的暗器绝技,方才故意夸大不支之态,为的就是想要暗算这敌手。这暗器因为是贴身收藏,所以方才即便是落水,也是没有失落,此刻却是成了季婵反败为胜的决定性筹码。 因为暗器距离又近,再加上这怯薛猝不及防,险险给他射中。幸亏那怯薛反应超卓,身手矫捷,就在这间不容发之际,蓦地身躯后弯,双足钉牢地上,使出了“铁板桥”的上乘功夫,只听得“嗖嗖”两声,那两枝短箭几乎是贴着他的面门射过。 季婵见状,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当下五指如钩,径向怯薛完全暴露的胸膛插下! 这怯薛虽然勇力甚佳,但是论起身法轻灵,却不是其所长,所以在以铁板桥后仰之后,根本来不及回身防守。当下就眼睁睁地看着这美丽的‘猎物’五指骨节格格作响,切豆腐般地顿时在上面爪出了五个血洞。 怯薛身体如遭雷击一般,随着季婵收回手爪,他终于颓然倒在地上,一命呜呼而去。 就在季婵解决了对手的同时,王囧和那另外两人的恶战,也是到了紧要时刻。此刻两名怯薛同时攻至,两枝重矛分由左前和左后攻来,凌厉至极。 王囧丝毫不惧,扭身跃起,避过对手的重矛。 两名怯薛见到一击落空,再次向着半空未曾落下的王囧刺出。王囧运气真气,使出纵云梯的轻功,有反常理地身形不落,反而再提升了三尺,让两名怯薛的重矛再次落空。 随后王囧运起全身功力,趁着两人劲道未复,手中打狗棒闪电般横劈了下去,正中一人头颅! 那被王囧击中的怯薛惨哼一声,全身剧震,顿时五孔流血而死。 剩下一人见得两名同伴身死,竟然不再进攻,而是后退几步,朝着相反方向而去。 王囧见状愕然,这怯薛不是辽人的勇士吗?怎么也如此胆小怕死? 可是王囧却是料错了,只见那人退开三丈之后,竟然从怀中掏出一件物事,然后丢到了半空之中。 嘶 王囧心中咯噔一下,不好,是响箭! ‘嘀’的一声尖鸣,那响箭在空中发出一道刺耳的声音。 王囧知道这附近定有许多辽人军士,说不得尤未雪也在其中,当下顾不得对付这怯薛,对着季婵使了一个眼色,两人便朝着另一方向,落荒而逃去了。 第二百二十一章 心蛊感应 好汉不吃眼前亏的王囧飞奔得极快,很快就在崎岖的山林内跑出了百丈之遥,但是背后依稀可闻的嘈杂人声,却在提醒着王囧,现在远非是停下休息的时候。 王囧落荒逃去,专拣难行的山野逃走,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之后,纵使以王囧的扎实底子,也感到吃不消.算算距离也奔出了几里路之多,当下终于忍不住支着膝盖,大声喘起粗气来。 王囧还没来得及休息片刻,余光却是瞟见一旁的季婵似乎有些不对,只见其面如金纸,娇躯也颤抖不停 “公主,你怎么了?”王囧话音方才落下,便见得季婵艰难地转过头来看了自己一眼,眼神中流露出柔弱的神色,下一刻便如随风柳絮般,轻飘飘地倒在了地上。 嘶 王囧心中暗叫一声不好,莫非是季婵在方才激斗的时候受了什么内伤吗? 王囧上前将地上的季婵抱在怀里,随即心里便‘咯噔’一下,因为这美人儿的身子竟然滚烫得厉害,这 王囧立刻想明白了其中的因由,定是季婵虚弱之后,受了江水的寒气,本来就已经是强弩之末,现在又是一番恶斗和奔波,这一切加在一起,终于超过了身体的负荷,所以便伤寒高热了! 这可如何是好! 最理想的方案当然是能找一个大夫,然后找个舒舒服服的地方将季婵安顿下来,不过这一切就现在来说,都是不切实际的奢望罢了。 现在两人身陷重围,势必又不可能找地方替其医治,而且这伤寒非比是内伤,自己只怕也医治不来啊! 还有其他的选择吗?王囧眼神闪烁了一下,旋即摇了摇头。 季婵晕倒前那柔弱的眼神。还有刺客怀中传来的温度,以及指尖掌心触到的绵软娇躯,这一切都令王囧狠不下心。将其就丢在这里,自己跑路。 想不出一个法子的王囧,心急如焚,忽然他的耳朵一颤。凝神一听,竟然再次听到了隐约的犬吠之声。 王囧心中骇然,当下不顾一切将这皇家天女负在背上。决定先躲开这一波围捕再说。他没走出几步,又是用腰带将背后的季婵绑牢系紧,以防遇到敌人时,可以空出手来。 慌不择路的王囧又是跑了一会儿,下一刻,竟然来到了一条水流湍急的小溪旁边。 这条小溪应该和自己之前捕鱼的那条溪流相通,不过水量和流速都是胜过不少。 王囧见状。心里倒是一动,有了一个可以摆脱这追击的法子。当下只见王囧先是从怀中掏出一块帕子,将其浸在冰冷的溪水里,随后找了株浮力特佳的枯枝,斩下一截粗干。抛进水里,轻身一纵,落到干上,接着这一点之力,巧妙地落到了对岸。 王囧到了对岸后,脚却没有着地,而是运起全身功力,使出了纵云梯的轻功,靠着这一股提升之力,终于落到了一颗繁茂的大树之上。 落到大树上的王囧,没有马上停歇,而是迅速找了一个适合藏身落脚的地方,随后才将季婵放下,并且将之前那块冰水帕子敷在她的头上。 做完了这一切之后,王囧侧耳细听了一会儿,只闻听那狗叫声似乎不见了,当下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要想阻断什么劳什子恶狗的追击,水流无疑就是一道最好的屏障了。 暂时躲过危险的王囧,又把心思落到了季婵的身上,摸了一下这美人儿滑腻的脸蛋,发现体温在冷敷之下,没有丝毫下降,反而有些更加炙热烫手起来。 这可如何是好? 即便是躲过了追击,若是季婵就此病发不治,或者说是被烧成了白痴,那自己这罪过岂不是大了吗? 算了,事急从权,死马权当活马医了! 王囧当下将季婵扶起,想给她从背后渡气,看看有没有能有什么效果。 但是这树上容身的地方本就狭小,只在没有空间让两人摆出平时渡气疗伤的姿势。无奈之下,王囧倒是心中一动,想起了攀龙附凤功的一个姿势,当下就将季婵软绵绵的娇躯抱在了怀里,随后将两人身体的几处穴道对准,便借由穴道的接触,渡起真气来。 穴道本就是人肌肤血肉最薄弱的地方,所以最能被真气侵入透出,比武之中,专打对手的穴道,其中也有这个道理了。 虽然这样的渡气方式比不了常规的姿势,但也算是一个不错的折中之法了。 说实话此刻的王囧在一连窜的奔波折腾之后,身体也是疲累之极,之前因为情势太过紧张,所以才没有太大的感觉。现在一安静下来,再加上还要输出真气,一阵发自灵魂深处的疲倦,就袭遍了王囧的全身。 不过值此关头,无论从哪方面看,都不是休憩的时候,所以王囧咬紧牙关,以坚定的意志硬迫自己忘去疲劳,专心调神养气,将真气缓缓渡給季婵,盘石般动也不动,不一会进入了物我两忘的境界。 也不知过了多久,王囧忽然惊醒过来,细心一听,远方竟然又隐有狗吠之声传来。 王囧吓了一跳,暗忖敌人为何来得如此之快,一看天色,竟然已近黎明时分,自己竟然在这里呆了差不多三个时辰! 这时吠声愈来愈晌亮了,还有人的呼喊声,向着自已这方向走来。王囧默察自己的体能状况,随即却是又惊又喜,原来自己疲惫之感不仅全消,而且全身的真气充盈非常,简直比自己的最佳状态时,还有精力充沛几分。 这是怎么回事? 王囧的手一动,想去抓自己的头,随即便是触碰了一处几位绵柔弹性的地方,下一刻,怀里发出一声腻人的娇吟。 王囧这才省得自己怀中还抱着一个季婵,咦?怎么回事,季婵的体热似乎也退了不少,莫非自己的渡气真的有用吗? 稍一思忖的王囧,脑中冒出一个想法,莫非两人身体状况大幅改善的原因,是攀龙附凤功吗? 这种武功本来就是双修之用,说不得真有疗伤治病之效呢! 不过现在也不是王囧验证自己想法的时候,他将怀中的季婵抱得更紧一些,身体也是蜷缩到最小,原因只有一个,因为 那狗吠声已经到了十丈之外! ******* 在王囧藏身的树下对岸,出现了十多骑,带头的赫然是曾和尤未雪和云和岳,背后还跟着十几名怯薛勇士,其中一人牵着一只异形异状的狗,应该就是用来追踪的青牙犬了! 那恶畜跑到溪水的旁边,随即便停止了吠叫,云和岳对着那牵狗的怯薛道:“怎么了,有什么不妥吗?” “属下也不知是何缘故,到了此处,青牙犬的鼻子动得很厉害。” 尤未雪道:“你何不将它带往对岸,看有什么反应。” 怯薛低声应是,抱着那狗,涉水过到王囧的这边,随即又是将牵着的狗绳松开。 那恶畜轻盈扑往路面,往前奔出,不一会又跑了回来,发出奇怪的叫声。 云和岳和尤未雪也是过到了岸的这边,随即道:“怎么了,现在又是什么意思?” 那牵狗之人沉吟一会后道:“现在青牙犬似乎完全嗅不到敌人的气味了!” 云和岳皱了一下眉头道:“怎么会这样?对岸明明有气味,怎么到了这边,就没有了,莫非能飞到天上去不成嘛?” 那牵狗之人道:“依照属下的推测,很有可能是他在沿着溪流而下,所以这边的岸上才没有气味!” 云和岳点了点头,“如此说来,倒也是有些道理。”云和岳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又是对着尤未雪道,“师妹,你如何看?” 尤未雪沉寂下心神,仿佛在思考思忖什么,但又似是在神游物外,过了半晌才道:“王囧身上有我种下的心蛊,我方才用秘法探查了一下,感觉那王囧就在附近才是!” 心蛊? 树上的王囧一怔,这是什么东西? 云和岳很快给出了答案:“心蛊的感应是最灵的,当日在船上,师妹就是靠着心蛊,感觉到了王囧的藏身之所!我们再在这里搜一下,看看有什么发现!” 嘶 王囧听到这里,倒吸一口冷气,怪不得那舱房内的暗格如此隐秘,尤未雪也能发现,竟然是靠了什么劳什子的心蛊,这一听就是有心灵感应的恶心玩意儿,只是她是什么时候给自己种下的呢? 自己和尤未雪的亲密接触莫非是在客栈浴桶里的那次! 王囧正在后悔不迭,暗道色字头上果然是一把刀,一不小心就会伤到自己,当时一下子没有把持住,却是报应到了现在。 一念至此的王囧,不仅心乱如麻起来,这里除了几颗大树没有什么藏身之地,若是他们仔细搜查,自己岂不是 看了看安详躺在自己怀里的季婵,又估算了一下双方不成正比的实力,王囧几乎要绝望了。 那杀千刀的云和岳又是道:“不若我们分散搜索,但却以方圆两里为限,若无发现回到这里集合。” 众人听令之后,便朝着不同方向搜了去,只剩下尤未雪一人留在原地,低着头也不知在想着什么? 下一刻,蓦然她的头一仰,凌冽的眼神便投到了王囧藏身的树上! 第二百二十二章 禽兽不如 “嘀” 又是一支响箭的声音划过长空。 尤未雪猛然回头,收回了看向树上的目光,随即追着响箭的声音而去。 吁 待到尤未雪跑出半晌之后,确定附近再无人影,王囧攥紧的拳头方才松了开来,只感觉自己的掌心已经能够滴出水来! 喵了个咪的! 这实在是太过惊险了!刚才只差一线,自己就要被发现了!幸好那支响箭吸引了尤未雪的注意了,只是那支响箭究竟是谁触发的呢? 王囧思忖不到是谁做了这祸水东引的替死鬼,不过已经悬到头顶不足一寸的警报,总算是暂时解除了。 松了一口气的王囧,知道这也不是久留之处,趁着自己精力旺盛,季婵身体状况也大有恢复,不如趁机机会突围才好! 打定了主意的王囧,轻轻推了一下怀里的季婵,希望能将其唤醒。哪里知道后者只是在自己怀里舒服地转了一个身子,继续睡了过去。 这小妮子该不是将自己的怀抱当成是公主的床榻了吧?这个差距似乎有些大啊! 嗅着季婵身上如兰的香气,还有贴靠在身体上每一处传来的动人感觉,王囧也想将这一刻多保持一会儿,可是显然这不是这么风花雪月的合适场地。 所以咬了咬的王囧,还是再次推了一把季婵,同时将头前倾,绕过那玉琢似的脖颈,凑到季婵的耳畔柔声道:“公主殿下,醒一醒!” 许是被吹到耳边痒痒的气所惊动,季婵终于睁开惺忪的美目,悠悠醒转了过来,因为睡得太深。再加上是从高热中恢复,季婵只感觉有些天昏地暗,一时之间。都分不清到底置身何处了。 “咦?怎么回事。无礼!” 等到季婵终于彻底清醒过来,方才发觉竟然在王囧的怀抱之中,当然是娇嗔不已,当下就要挣扎出来。 王囧嘘声道:“公主殿下。我们现在躲在树上,周围还有无数的高手追兵!” 听到王囧的言语,犹如小兽般挣扎的季婵终于平静了下来。随即王囧又是给她分析了现在的境况。 听完王囧的言语,季婵的脸色才算好看一些,随即道:“那我们还不快走,在这里磨蹭什么!” 王囧暗道,还不是你拖得后腿,现在倒来怪我。从前有一句话,大部分的女人都是睡着的时候比较可爱。古人诚不欺我啊! 王囧当时就要攀树而下,忽然季婵却是一把拉住了王囧,让其动弹不得。 “怎么了?” 王囧投去一个疑惑的眼神,随即却是看到季婵有些面色发白地看着一个地方,王囧循着一看。也是怔在了当场,原来在更高一些的枝桠上,竟然盘着一条乌黑的大蛇,这条大蛇额头还有一个乌黑色的肉角,一看就不是普通的毒物长虫。此刻这乌头怪蛇正吐着信子,绿豆般的眼珠死死瞪着两人。 饶是季婵一向性子沉稳,但是女子天性最是怕蛇,遑论又是在不方便行动闪避的树上,当下她一脸惊惶之下娇斥一声,袖子里抖出一把匕首,鼓荡裹挟着全身真气照着那怪蛇当头疾劈。 乌头怪蛇不敢直挡其锋,将那乌黑的蛇头向左一闪,看看让过季婵的匕首。季婵见状正要再次变招,那近在咫尺的怪蛇却是忽地张口,口中喷出一道紫色烟气,无从防备的季婵旋即被紫烟笼罩,只觉一股异香直入鼻息,旋即便妙目一闭,柔身倒在了王囧的身上。 怀抱着季婵的王囧骤见突变,不知是该当一回真英雄上前救美,然后葬身蛇腹送死好,还是作一回真小人,撒腿闪人、跑路了事。 可是乌头怪蛇已经替他做出了选择,王囧只觉一股杀气将自己锁定,身子顿时犹如巨石在压一般,是进也进不得退也退不得,只好呆立在当场,看着怪蛇游向身前人事不省的季婵,等这位公主殿下做了腹中餐之后,怕是就要轮到自己做那餐后之点。 王囧当然不可能坐以待毙,当下就伸出食指,想要以真气射退那怪蛇,可是怪蛇灵巧地避开王囧手指射出的真气,随后犹如黑箭一般,射到了季婵的身上。 下一刻,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只见怪蛇无论如何下口,始终却是不能触及季婵的身体,细看之下,原来这位皇家天女的周身却放出一层淡淡的白光,仍凭怪蛇攻击,却破不开这护光分毫。并那怪蛇虽然无法说话,但是显然已经恼羞成怒,眼中满是怨毒之色。 莫非季婵有什么护身的宝物?王囧满是后怕地庆幸起来,果然只见那大蛇积聚浑身之力,狠狠向着季婵做出全力一击,誓要破开这盘中餐的防护才肯罢休。 说时迟,那时快,季婵的身子受此撞击,护身白光已然颤抖起来,不过这白光却没有就此消散,反而从季婵身上腾空而起,化作一个光球,同样以迅雷之势向着乌头怪蛇撞。 怪蛇见势不对,正要躲避其锋芒,下一刻这白光已然撞在了蛇头之上,白色光球在蛇头上爆裂出来,一时之间,“砰砰”两声巨响传来。 怪蛇身子剧颤,与此同时,锁定在王囧身上的杀气也是烟消云散,苟延残喘的乌头怪蛇不敢在此地稍作停留,忙不迭地夺路而逃,窜到树下,只留下一地蛇血蜿蜒在其溜走的路径之上。 王囧见那大蛇是真的远去不见了踪影,方才松下一口气来,敢于查看季婵的情况。他不敢就此下树,而是调整了一下两人的姿势,让季婵斜躺在自己的盘好的大腿上。 只见季婵躺卧在身上的季婵,似乎没有伤邯迹,而且虽然中了乌头怪蛇的紫烟,但是肤色还是一如白皙,似乎没有中毒的症状。输出一道真气探查之后,心跳和呼吸也是均匀正常。此刻还是昏迷不醒,怕是被怪蛇的攻击有所波及。所以晕眩还没过去吧。 王囧放下了大半的心事,正想着如何将季婵唤醒。但是随即他却如点穴般,怔在了当场。只见此刻的季婵俏脸如花,线条分明的五官,闪带点野性的光芒,加上正作海棠春睡的那种娇柔皎艳。确实使人为之夺神。 王囧呼吸一滞,空白一片的大脑半晌才懂得思考,暗叫我的天。她竟然这么漂亮。 王囧的目光在季婵的脸上,足足停留了能用流出的口水装满一盏茶的功夫,随后才省起自己的处境。 从禽兽降格为禽兽不如的王囧,深深吸了一口气,才算将激荡的心情平静下来,可是下一刻王囧的目光又是不经意地落到了季婵腰臀间的曲线之上。 喵了个咪的! 此刻是侧卧着的季婵,美丽的胴体被月白色的纱裙包裹地起伏有致。使得旁观者不由幻想着纱裙内诱人的情景。 天哪,我真的要揭开她的裙子看看吗?王囧脑中不知为何,忽然冒出这个想法! 王囧喉头‘咕噜’一声,艰难地咽下快要垂涎而滴的口水,心跳不由开始加速。呼气也是变快,体温升高,血管舒张,情绪激动,整个动作变得僵硬起来。 我只看看,绝对不摸!王囧心头发下誓言,随即一鼓作气终于揭开了这皇家天女的裙子。 因为王囧的动作太猛,一股香风也是随着裙子的被掀起,直直地冲着王囧而来,瞬时让他不知东西起来。 月白色的纱裙之下,竟然是紫粉渲色的丝质亵裤,纤薄地有些透明的亵裤根本阻挡不住探花寻春的目光。 而且在连番打斗惊吓之后,季婵出了一身香汗,所以亵裤被紧紧地贴在她丰腴秀直的玉腿上,勾勒出令人窒息的夸张线条。 本来已经三魂七魄去了一半的王囧,更加六神无主,等到浑浑噩噩的脑子被一阵山风吹醒了几分的时候,竟然发现自己的一双手已然落在了那碎花亵裤包裹的大腿内侧。 手感真好 不行,不行,此刻自己的行为不仅是贪花好色,简直可以说是有违做人的三观底线,这让自己如何对得起诸葛嫣啊。 正想迷途知返的王囧,哪知道忽地只听一声娇嗔,王囧一个激灵,暗叫一声不好,用余光一个打量,果然发现季婵不知什么时候已然悠悠醒转,现在正迷离着一双秋水之瞳,怔怔地看着自己。 “我就是看看有没有蛇,或者像蛇的东西钻到你裙里面” 王囧结结巴巴地解释着,蓦然才发现自己的理由根本没有什么说服力,而且似乎还有调戏的嫌疑,当下也是彻底没了主意,等待着对方的雷霆之怒,至于之后的悲催遭遇,他却是已经不敢再想了。 “你不是好人。” “对,公主骂得对。” “你是坏人。” “对,天下就是我最坏了。” “你坏,你好坏。” “对,我最坏了”王囧本来还跟着季婵的斥责而应声认错,只要她不暴起伤人,一切总还有转圜的余地。可是垂着头认错的他说到一半,却是忽然觉得有些不妥,大着胆子抬头一看,却是再次目瞪口呆。 虽然方才之言都是季婵所出,但这哪是一种羞愤的苛责。只见这皇家天女眉目含春,脸上满是红云,一直随着修长白皙的玉颈红到了胸前的肌肤上。 下一刻,不知是王囧先伸出了双手,还是季婵一个旋身,反正一团香风就那么扑进了王囧的怀里,王囧只觉得背上一紧,整个身子已经被一双玉臂紧紧箍住。 这时虽是寒冬时分,但一来练武之人不惧寒冷,二来此刻这样境况和全面接触,只要是成年的男女便感吃不消,哪里还管的上什么寒冷不寒冷呢? 怀内的季婵给他搂得娇躯发软,整个身子的重量似乎都落在了翘臀之上,全部落到了王囧的身上,任由那弹性十足的部分摩靠在他的双腿之间。 王囧只觉近在眼前的她,媚眼如丝、吐气如兰,鼻间发出嘤咛呢喃之音,高耸的胸部也随着喘息起伏不停。一时之间,口鼻呼吸中满是对方呼出的,令人迷醉的甜香,意乱情迷下,道心终于不守,下一刻也是凑嘴往季婵香唇吻去。 季婵也似感受到男子的气息,呼吸急促起来,比柔柔还高挺的酥胸剧烈地起伏着,檀口控制不住地张了开来,红霞满脸,眼光之内满是诱人的情欲。 莫非我真的长得有些小帅? 一个没有营养的问题闪过之后,终于季婵娇艳欲滴的红唇已然被他吸住。 王囧只觉世上没有一物再更加香甜可口,整个人进入了一种欲登极乐的仙境,被他吻住的季婵似乎也是不堪口舌之间的征伐,整个娇躯也是在王囧怀里扭动起来,这种摩擦更是助燃了王囧的情念,愈加热烈地反应了回去。 怀中的娇躯扭动地越来越厉害,娇媚的喘息也成了痛苦的呻吟。全情投入的王囧似乎也发觉了一些不妥,但是情念正炽的他却是不想停下来,可是下一刻嘴唇上传来的剧痛却是让他彻底从巅峰坠落,整个人也是清醒了过来。 从季婵身上弹开的王囧,惊恐地发现季婵脸上红霞早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纸般的苍白,而且似乎正在经历什么痛苦之事,整张面容竟然都开始扭曲起来,四肢也是抽搐不停,喉间发出剧烈的呻吟之声,不复销魂,而是令人听之生畏。 “公主,你怎么了?季婵,你莫要吓我了。” 男人总是有种奇怪的执念,似乎觉得有肌肤之亲或是暧昧温存的异性,都会不自觉地将之置于自己保护伞下,不允许她受到伤害,伤在她身,痛在我心,痛的是我的自尊心。 手足无措的王囧正想将季婵抱起来,忽然却是感觉胸口一阵剧痛,一股大力将自己弹了开来,重重地仰面从树上摔在了地上,喉头一甜,一口血吐了出来。 摔得七荤八素的王囧,晃了晃了犯晕地脑袋,正要寻找突如其来的强敌,却是发现一身月白色衣裙的季婵已然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一双勾人的美目正灼灼地盯着自己。 “公主,我”王囧这次真的是百口难辩,若是掀看衣裙还真的别有他因,可是方才的那番温存却是没有丝毫借口可言了。 季婵一副择人而噬的表情,苍白的脸上已经虚汗淋漓,她眼中闪过复杂的神色,似乎在权衡什么重要的决定,过了半晌之后,才道:“蛇息有毒,我才会被迷了迷了本性,今日之事不许向旁人透露半分。” 她的声音有气无力,但是语气却是斩钉截铁。 王囧这才明白为什么季婵会主动投怀送抱,而自己也格外没有的定力,竟然是怪蛇的迷烟之故! 听此刻季婵的口气似乎有息事宁人的意思,巴不得如此的王囧自然是连连点头,不过大半的神魂还是被牢牢拴在了方才发生的一切上。 第二百二十三章 荒庙偶遇 只见远方五里许外,几条由火炬形成的火龙正蜿蜓而来,朝着同一个方向汇合而去。 王囧心中暗道,这定是去追逐那响箭去的,只是不知谁引发了那响箭呢?不过现在王囧却是顾不得这些,他只知道这绝对是脱出包围圈的大好机会! “公主,快走啊!”王囧跑出几步,却见季婵没有挪动脚步,声音里多了几分关切道,“公主,莫非你的身子有什么不妥吗?” 季婵的目光直直看着那些火龙,冷声道:“他们在抓何人?” “这个我们有什么关系,难道”王囧脑中划过一个人影李泰! 季婵点了点头,随即道:“我们回去!” “你说什么?回去!?”王囧只以为自己还在迷幻之中。 “只要有百分之一的可能他是李泰,我们就好回去!” 王囧心里有些吃味道:“他就这么重要?比我们自己的命还重要!” 季婵点了点头,“即便是死命殒身,也要保证李泰的安全!” 王囧心里有些烦躁地道:“要去你去!这种送死的事,我可不去!” 季婵美眸寒光一闪:“你答应过本宫的!” “我什么时候答应过你!”王囧看到季婵色变,顿时又接口道,“就算是我答应了,也只是答应公主去找李泰,可没说去送死啊!” 季婵冷然道:“刚才胆子倒是包天,现在确实胆小如鼠!真不知道诸葛嫣喜欢你哪一点!” 王囧顿时语塞,随即又是道:“公主你说什么?你说三小姐她什么我?是你自己想得,还是她亲口说的?” “哼!”季婵娇哼了一声,不理会王囧的问题,而是道,“要救这人。我们也不用送死,只需点几把火就可以了!” 王囧怔了一下,马上省悟过来。这里乃是密林,若是点火的话,就能吸引那些包围之人的注意,说不得就能救那人的性命。 虽然这么做。会增大自己暴露的危险,而且也可能错失这逃生的良机,但是看季婵的态度不这么做是不肯罢休了。 “好吧!我们快些做完快走!”王囧叹了一口气。只好屈从在季婵的淫威之下,当下也不忘嘴上占点便宜。 季婵也不知有没有听出王囧话里的别样味道,离去便去张罗点火。 两人挑选了几个地点,燃起燃起多处火头。 现在乃是初冬之际,风高物燥,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不片晌火势扩大,烈焰冲天而起。 王囧点完火就要离去,季婵却是不肯,知道看到那些辽人的火把有向这边移动的趋势,方才转身逃离。 可是没等跑出一炷香的时间。蹄声由后方隐约响起,王囧也顾不得尊卑和避讳,一把将季婵拉到了路旁的一个丛中。 下一刻,一队七八骑的骑兵迅速接近,又迅速去远。 王囧和季婵对视了一眼,均是神色严峻,辽人竟然连骑兵也调来了,这下想要脱逃却是更难了。 两人又是隐伏了一会儿,继续奔逃,这次他们不敢再沿着有路的地方走,生怕被骑兵发觉,而是寻一些难行的小路,而且为了遮掩踪迹,纵是遇上树藤当路,两人也不敢拔剑劈开,恐怕会留下线索。 也许是否极泰来,又或者暴风雨前的宁静,接下来的几个时辰,两人再也没有遇到追兵,又是行了一会后,两人终于出了这片密林。 王囧回身望着这险些埋葬自己的地方,指着大腿喘气道:“总算是逃出来了。公公主殿下,现在我们去哪里?” 季婵也是回望着这片不小的密林,香唇却是轻吐道:“不知那人逃出来了没有?” 王囧心里不爽,怎么季婵这么记挂李泰。虽然这女人心性是狠毒难测了一些,但绝对是一个大美人儿,而且经过肌肤之亲后,更是在王囧心中有了异样的感觉,所以见其对别的男人这么上心,心里总是有些不爽。 不过季婵也只是说了一句,随后又道:“听天由命吧!现在我们先找一个市镇再说!” “啊?”王囧对季婵的提议有些不可思议,“去市镇?这里可是北地,进了市镇,辽人的眼线无数,我们岂还有活路可言?要想安全,我们应该昼伏夜出,然后尽快渡江南返啊!” “不行!到了市镇我便能和大夏埋在北地的暗线接触,然后探听李泰的消息。只有确定李泰也平安南返,我才会渡江!” 王囧闻言出离愤怒了,“公主殿下,为什么你要为了他如此执着呢?” 季婵不怒反笑道:“你不是说本宫和李泰是那种关系吗?那本宫问你,若是诸葛嫣失陷在北地,下落不明,生死未知,你会不会不惜生死也要找到她?” “这”王囧被问得哑口无言,心里也是被扯成了两半,一半是理智做主,告诉自己必须尽快回去,一半则是被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占据,觉得不能就此丢下季婵。 两人静默了半天,最后还是王囧妥协,同意冒险一次,但若是在三天之内,没有得到消息,就必须一起南返。 季婵也不知是缓兵之计,还是出于真心,答应了王囧的条件。 接下来三天,两个人便在一种奇怪的气氛中,潜行在北地,中间冒险进过两个市镇,也见到了季婵口中所谓的眼线,但是均没有得到李泰的消息。 这期间,季婵的脸色越来越差,应该是伤寒初愈,又颠簸辛劳,再加上心情郁结所致,王囧几次想劝她,但是终于还是没有开口,只想着第三天的晚上快些来临。 当月色洒向地面的时候,王囧和季婵还行走在荒野中,为了完全起见,他们从来没有夜宿在市镇之中。 可是在黑夜里行走了半个时辰后,王囧发现自己迷路了。 两人迷路倒非是无有原因,一来为了躲避包围,两人选择的都是荒野小道,二来这北地对于两人来说可谓是人生地不熟,只能靠着天上的星辰来判断方向,但今夜却正好是一个漆黑如墨的夜晚。 至于第三也是最重要的,因为王囧和季婵两人在迷路前的一段时间内,都是心中别有所思,王囧想的是三日约期已到,应该怎么开口让季婵回心转意渡江南返,而季婵也是心事重重,至于究竟想的是何人何事,王囧觉得也能猜出七八分了。 “噗”的一声,两人手中的火把又恰巧燃尽。 四周是无边际的暗黑。 在这样前不见人后不见店的黑夜里,要想找到方向,就像要从水里把月亮捞土来。 怎么办? 没有争吵,也没有讨论,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在漆黑如墨的夜色中,季婵出言道:“本宫知道你想说什么,本宫答应你就是,我们已经尽了力,天意如此,岂是人力可以改变。” 王囧闻言一喜,“公公主,这么说来你愿意回去了!” “嗯!”季婵在黑暗中淡淡应了一声,说不清是因为心绪低落还是身体上的疲惫。 王囧却不管这些,便道:“如此我们便寻一个地方过夜,然后明日辨明了方向,便往南而去吧!” “好!” 季婵做出了南返的决定后,情绪似乎跌入了谷底,不愿意多说一个字。 季婵就这么在意那李泰吗?王囧觉得自己的心情有些不能平复,但最终还是成功掩藏了自己的情绪,开始寻思今夜应该如何度过。 天气寒冷,又是荒郊野外,若不能找到一个相对舒适温暖的地方,就不能得到充分的休息。而南返之路必定也是困难重重,需要消耗极大的心力和精力,所以今晚一定要好好休憩才是。 一念至此的王囧,运足目力,看向荒野的四周,希望能看到一星半点的火光,有火光就代表有农居,说不得就能借宿一宿。 但是任王囧看向哪个方向,都是一片漆黑,什么光亮也看不到,似乎这个世界里除了厚重的墨色之外,就无有其他了。 怎么办? “公主殿下,说不得我们还要再走一段,才能找到休憩的地方咦?”王囧本想提议继续行路,但是忽然却是觉得左前方有一星灯火闪了一下,蓦然出现了一丝隐约的光亮。 季婵也是看到了火光,和王囧对视一眼,只是稍微犹豫了一下,便决定上前一看。 两人循着火光差不多走了一盏茶的功夫, “呀!” 终于看清楚了火光的来源,王囧忍不住低声惊呼起来。 二百多涉外的疏林间,隐约点闪动的火光,一所破落的山神庙出现眼前,灯火就是由其中传出来。 有座破庙能够休憩这是再好不过了,只是这庙中的火光 两人皆是艺高人胆大,也不怕什么强人歹徒,便径直往那破庙而去。 两人穿过破烂了的庙门,站在了大殿之外。 在残破不堪的泥塑山神像前,三支大红烛霹霹啪啪地燃烧着,一个慈眉善目、眉发俱白的老和尚,盘膝坐在神像前,低开似闭的眼正望着他,看来最少也有八十多岁。 两人见状正在犹疑,那和尚已经忽然诵道:“相逢便是客,外面天寒地冻,两位施主来了,为何踯躅不前呢?” 老和尚说到这里,睁开了眼睛,那眸子竟然比年轻人般清澈光亮,甚至让庙中的烛光也失去了颜色。 第二百二十四章 大师的法号 王囧没有想到能在荒野破庙遇到一个和尚,而且还是这般风采,不由恭声道:“大师好风采,我等夤夜赶路,错过宿头,不知这位大师容许我等叨扰一二。” 和尚应道:“佛门常开,广渡有缘,往来是客,岂有先后之别?” 王囧怔了一下道:“大师之言果然处处禅机,那我等也不做矫揉造作之态了。婵儿,进来吧!” 季婵听到王囧的称呼,没有丝毫异样,反而脸上露出难得温柔神色,替王囧掸了一下衣服上的尘土,一副贤惠小媳妇的模样。 王囧和季婵进了破庙,但是庙本就不大,而且四墙又有漏风,所以可供休憩处极为有限,老和尚已经占了那处地方,若是两人挤过去,就显得有些喧宾夺主了。 老和尚倒是一眼看出王囧的迟疑,当下便道:“两位施主随意就坐便是。” 王囧闻言谢了一声,倒也不做推辞,毕竟对于两人来说,足够的休息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细枝末节,现在却是轮不上了。 季婵和王囧在火堆边坐下,老和尚倒是主动搭话起来。 “小哥儿?不知高姓大名?” 王囧呆了一呆,嗫儒道:“问我吗?后生王囧王明光。” 不知为什么,老和尚的声音里似乎有一种让人信服的魔力,所以王囧丝毫没有掩藏自己真实姓名的打算。 和尚点了点头道:“好!好!名字和人同样的好。” 这倒是第一次有人夸奖自己的名字,王囧略微有些讶异,随即他摸了摸肚子,面上现出几分尴尬之色。 老和尚奇道:“小哥为何面有异色?” 王囧老实道:“我们行囊里本来放着肉干,我原本打算烧烤一下果腹,但这等事岂能在大师面前进行?” 和尚微笑道:“酒肉穿肠过,佛在心里头。小哥儿如此美食,怎能不让和尚分一杯羹?” 王囧没想到这位得道高僧说出此等话来,一时之间倒是忘了作何反应。一旁的季婵忽的开口道:“佛门善视众生,酒肉虽或不影响佛心,但总是由杀生而来,大师又有何看法?” 王囧暗道。这位皇家天女,怎么如此咄咄逼人,要知道这和尚怎么看都是一位风尘异士。 和尚丝毫不以为件。淡然自若道:“有生必有死,既有轮回,死即是土、生即是死,比如小哥吃的野狗肉,似乎造了杀孽,但换个角度来看,却是助无数山鸡免于这畜牲之獠牙。” 王囧对于和尚的歪理听过就算。不过他既然这般说了,自己就无须不好意思,大方地将肉干拿出来烧烤。 和尚呵呵一笑道:“你们是否不相信老衲之言,不相信,我就再给你们讲一个故事。” 夜深人静。正好无聊,老和尚要讲故事,王囧自然乐意。 只听他用有些沙哑的声音道:“一次,佛陀到一个小山村乞化,一位妇人诚心地供养了一钵米饭。 佛陀说:‘种一生十,种十生百,种百生千,种千生万。若是长此以往,必能修得正果。’ 佛陀正想离开,那位妇人的丈夫追了出来,笑着问道:‘哪里能这样说?仅仅布施了一钵米饭,怎么能得这么多福呢?’ ‘不要笑,’佛说,‘你看尼拘陀树,绵延四五里,每年落数万斛的果实,那不是一粒果核的收获吗?’ 佛陀用这简单的比喻教示他,夫妇俩心开意解,于是坚定了向善之心。 可是在这山村之中,却没有多少善事好做,于是妇人想到了一个办法。 原来在他们居住的附近有一座大山,山中常常有毒蛇出没,危及居住在此的村民,妇人便叫他的丈夫,便经常上山去捕蛇,以免危害到村民。 男子之心很诚,终于在三年时间杀了一千九百九十九条蛇,这山中的毒蛇让他给杀了一个干净,附近再也没有被毒蛇咬伤毙命的村民,他们都很感谢男子的善行。 这对夫妇也觉得行此大善,离那佛陀所说的正果又近了一步,施人一钵米饭,就能种下大善,又何况是救人性命呢? 又是过了三年之后,这座大山的附近却是闹了鼠灾,方圆百里都是颗粒无收,最终村民们因为饥荒纷纷死去,那对夫妇也没有幸免,活活地饿死了。 到了地狱黄泉之后,夫妇很是不服,质问那阎王说:‘我们两人一心向善,不仅供养过佛陀,还救了无数人的性命,修不成正果也就算了,为什么要这般惨死呢?’ 阎王冷哼一声道:‘你们说救人性命,是如何救的?’ 夫妇便将捕杀毒蛇的事情说了一遍。 阎王作色道:‘你说你为了救人,却杀了上千条蛇,这就是杀生了。而且那蛇活着的话,会吃掉多少的老鼠虫子什么的,那也都是生命啊。你杀了这么多蛇,等于是救了那么多的老鼠虫子。那些老鼠虫子活下来了,才会有这场鼠灾。所以你们两个横死,完全是咎由自取。又有什么好不服的呢?’ 妇人强硬地说道:‘人人都说善恶有报,为何我们两个却是行善事,得恶果呢?’ 阎王道:‘世界之中,天道最大,然天道有着自己的规则,它不论善恶,只论因果!杀蛇对村民是善,对蛇却是非,因此活下来的鼠虫又害了你们的性命,这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所以这世界上哪有什么善恶之分,只有因果循环罢了。’ 你们说说看,这对夫妇一心向善,怎么会料到最后反而害了自己。可见人的预知能力和天道比起来,那只是一粒灰尘般,不值一提。 老和尚说到这里,淡淡道:“这就是今天的故事了。” 季婵问道:“你说的故事是真的吗?”老和尚缓缓起身,道:“你当它是真的,它便是真的;你当它是假的,它便是假的。真真假假,人生本来就是这么一回事。” 王囧也是面色有些古怪地道:“我宁愿相信这故事定是假的,这夫妇一心向善,佛陀也说他们能修成正果,怎么会落得个双双生死的下场。” 说故事的老和尚的眸珠会从眼皮内射出慑人的神采,闻言淡淡道:“因果循环,善恶不论,天道所存。天道就是如此,谁也无法改变。” 方才的老和尚只是讲故事,虽然内容衣着有些古怪,却是不会让人生出惧意,可是此刻的他却身负莫名气势。 季婵不知犯了什么性子,却是怡然不惧,直言道,“伦语所云,夫子德行五种:温、良、恭、俭、让。夫子处事待人接物,温和、善良、恭敬,对一切人、事、物都恭敬,节俭、忍让。正是心怀善恶之心,怎么能说这天道不论善恶呢?积善之家有余庆,积不善之家有余殃,说的就是此理。佛经也有论及善恶因果。所谓善恶之报;如影随形,三世因果,循环不失。论语佛经都是如是说,可见世间法是如此,出世法也得如此。” 老和尚点头道:“一个黄毛丫头,你说得话虽然是引经据典,但是这些凡人的经典,能大过连神仙也不敢违背的天道吗?” 季婵听出了老人话中的不屑,顿声道:“神仙也是凡人修成的,只要神仙修到极处,自然就能把天道也握在手里。” 老人拈须微笑道:“修仙?你知道什么是神仙吗?” 季婵怔了一下后的,倒是不知作何回答。王囧只觉得这和尚好生奇怪,打起圆场道:“大师博览经书,见识自然要比我们多。婵儿,你平日里和我较真也就是了,和大师有什么好较真的呢?” 季婵抿了一下嘴唇,没有说话。 此刻肉干在火堆上已经烤了一阵,慢慢飘出四溢的肉香,弥漫在这个小小的破庙里。 老和尚也收起方才讲故事时的古怪神情,砸吧了一下嘴巴,仿佛又再次变成了一个普通人,一边摇头一边道:“可惜可惜,老衲叫小徒弟去买一瓶酒,却是迟迟不归,否则美酒配狗肉,岂不是人生一大乐事吗?” 王囧闻言一怔,道:“大师还有徒弟在附近,可是这里荒郊野外的,要到哪里去打酒呢?” “呵呵!”老和尚高深莫测地笑了一声,随即做出一个噤声的姿势,道,“且听,这不是有脚步声吗?应该就是我那常被人欺负的徒弟了!” 王囧愕然地往庙门口望去,只见一片黑洞洞的,哪有什么脚步声,他心里咯噔一下,暗道自己该不是遇到了疯和尚吧? 王囧当下正犹豫着是不是把这疯和尚打倒,然后好好地休憩一下,忽然外面真的传来枯枝被踩断的声音。 还真有人啊! “师尊,雪儿回来了!” 庙外的寒风吹进一个好听的女声。 王囧心中更奇,感情这老和尚还收了一个女徒弟?只是这声音怎么有些熟悉呢? 此刻恰巧季婵出言道:“大师,还没有请教过法号,不知可否告知!” 和尚面上浮现出一个淡淡的笑容:“老衲法号八思巴!” 第二百二十五章 北原辽帐 北地的官道上,细雨蒙蒙,远远地有胡笛声疏疏密密,润着寒烈的北风传来,在地形辽阔平坦的荒野上,显得悠远意长。 四人四骑就不疾不徐地奔行在官道上,马不见雄壮却筋骨遒劲,人不见高峻却个个不凡。 这四人中除了一个样貌平平的年轻人外,其余三个都是令人瞩目,一个是八十有余的老僧,丝毫不见老态,另外两个则是身姿绰约的美人儿,虽然脸上覆着重纱,令人看不清楚其中的究竟,只有偶尔山风吹起,才会扬起红纱,显露那之后惊鸿一瞥的春色。 这四个不是旁人,就是八思巴、尤未雪还有王囧季婵一行了。 至于这四人如何走到一起,原因自不必问,那晚在破庙中,面对八思巴,两人根本就没有丝毫反抗之力,糊里糊涂地就被制住,而且身体内还被渡入了两道梵天真气,用来禁锢丹田之用。 所以现在的王囧和季婵看起来如同常人一般,其实却是根本用不出半点真气,这也是八思巴会放心让人骑马的缘故。 他们四人在官道上已经行走了三天,完全由八思巴带路,尤未雪则是行在最后,以防万一。 季婵似乎是因为知道这次在劫难逃,所以放下了对王囧的成见,每日里和他说话的时候也是多了起来。 季婵毕竟是皇家天女,见识远超王囧,而且这美人儿性子聪慧,常常能出惊人之语,让王囧深感如沐春风。若非是两人处于囚笼之中,倒的确是一段难得的惬意时光了。 至于尤未雪,总是用阴沉的目光打量王囧,让人心里不舒服。 一路上越往北走,越难见身穿汉服的人。不过地理风貌、房屋样式都还是和汉人一样。当时辽人人占领了华夏的大部分地区,所以这里的百姓其实大部分还是汉人,只是统治者发生了变化。 这些变化也让两人明白。一定是进入辽人腹地了。 这一天终于停了下来,尤未雪示意几人步行相随,王囧季婵依从吩咐下了马,王囧和季婵都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心里奇怪,两人都加倍小心,尤其是王囧。 季婵是八思巴用来威胁大夏朝的。所以暂时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但是王囧却完全不知道八思巴,或者说是尤未雪会如何对待自己。 又走了一阵,只见前方旌旗飘展,竟然出现了一片营帐,八思巴大步跨入,尤未雪阴沉的脸上也出现了一丝笑容。跟着进入了营帐里。 王囧季婵明知前方是虎穴狼窝,但是现在身不由己,只得跟着一起踏入营帐之中。 辽人人世代居住在帐篷之中,现在虽然打下了广大的疆域,但是土生土长的辽人仍是不习惯住在城镇之中。他们大部分都会住在城外的营帐里。 不过这一片营帐不断的有辽人士兵巡逻走动,显然不是一般人住的地方。看到有生人走近,立刻就有士兵围了上来。 待辨认出是八思巴,这些士兵脸色满是崇敬之色,立即行礼。 八思巴身为辽人第一国师,地位尊崇,当下这些士兵就为他通报。 八思巴领着王囧季婵走向最中间的一个营帐,这个营帐比其他的营帐大了将近一倍,营帐前面还有四名辽人兵守着。 八思巴对王囧季婵道:“老衲带你们去见一个人,王小哥是中原武林大大有名的人物,公主殿下更是皇家天女,你们应该会对彼此感兴趣的。” 季婵问道:“是什么人?”八思巴道:“辽人王子耶律奇,他是当今皇上的二儿子,今次南北两朝大战的三军大元帅。” 王囧和季婵都是心中震惊,没有想到八思巴竟然将他们带到了辽军元帅的王账来了。 季婵也曾听说过耶律齐的威名,知道这人是辽人国主最喜爱的儿子,而且允文允武,在北地军中朝廷都很有威望,前两次北伐若是没有此人,只怕夏军早就渡过长江了,真是没想到竟然能在这里见到他。 王囧心里也有些疑惑,按理说耶律齐现在应该是在长江附近,怎么现在还没有去往前线?其实这一次和大夏一战的确是耶律齐主持,大量的辽人军队已经来到了长江防线,但是耶律齐的王驾暂时还没有动身,但是不日也将南下。 王囧季婵随八思巴踏入营帐,营帐里面的摆设极为简朴,完全不像是一个辽人王子居住的地方。 只见营帐的中央坐着一个三十出头的男子,他手执书卷正在阅读,看到八思巴进来,这男子立马起身相迎,道:“多日不见国师,甚是想念。” 这人说的竟然是汉语,王囧心中惊讶,他发现耶律齐长相不算高大威猛,也不是贵气逼人,相反却是言语谦和、为人落落大方,好似大夏朝的一个普通书生一般。 八思巴向耶律齐行了一礼,然后才指着季婵道:“王子,我为你介绍一位路上请来的贵客,大夏朝的茂德帝姬季婵!” 八思巴一介绍完季婵的身份,耶律齐立即动容,他没有想到这位年轻貌美的女子竟然就是季婵。耶律齐实是没有想到八思巴竟能将季婵“请来”,心里十分高兴,有了季婵在手,面对大夏朝的军队,就多了一个很重要的筹码。 一念至此,耶律齐高声道:“来人,备酒席招待贵客!” 季婵到了这里后也毫不拘谨,对耶律齐行了一礼,然后踏入酒席,王囧也紧随着她。 耶律齐又指着王囧问道:“这一位是?” 八思巴道:“这一位也是中原武林的年轻俊杰,我的六弟子就折与他的手上,而我的七弟子也曾数次败在他的手里,所以我也特地将他请了过来!” 八思巴的六弟子就是殒命在武林大会上的杨川汉,而七弟子就是尤未雪了。许是尤未雪的身份不够,又或者别有他务,所以并没有随几人入账。 耶律齐不明王囧的底细,但他气度恢弘,转身亲自为几人斟了一杯酒,将酒递给王囧季婵,道:“两位一个美貌如花,一个额,气度不凡,今日得见两位,真是大幸!”说完举杯一饮而尽,法王也跟着干了。 王囧没想到耶律齐竟然如此洒脱形迹,若不是敌我两方,说不得真会生出好感,他平日里极少饮酒,这一次也跟着举杯饮干,但觉得这酒辛辣酸涩、入口如刀。 季婵听见耶律齐夸赞王囧和自己,淡淡一笑,看不出心中所思,也将酒饮下,喝完后却是皱了皱眉,显然这酒不合她意。 耶律齐此时笑道:“我的父亲和公主的父亲,在三十年前在襄阳城下曾有一面之缘,今日公主銮驾至此,我一定要好好招待,不能失了礼数!” 耶律齐此语倒不是假的,两人的父亲,作为两大皇朝的皇帝,三十年前却是会猎于襄阳城下,不过那次却是以平分秋色告终。 季婵心里一声冷笑,知道耶律齐是不会放自己走了,她暗暗琢磨逃跑的法子。现在来到耶律齐的王账,这里防守极为森严,想要逃跑更加困难,季婵的美目里不由的露出了一丝担忧。 王囧却是一直打量着耶律齐,心里不断翻滚。虽然他只是穿越至此,对于大夏朝并没有什么认同感,但是此刻的天下大势,像极了前世的某一朝代,当初自己每读史至此,都恨不得能策马北山,补金瓯之缺。所以对于这时代的北朝辽人也是有了强烈的敌对感。更何况诸葛嫣和季婵都算是大夏朝的中坚势力,更是坚定了王囧所站的立场,所以他看望耶律齐的目光也是有些不善,暗道若是八思巴不在旁边,自己又武功没有受制,说不得就能效仿荆轲,一举除去这位北方元帅,如此一来,岂不是更能为大夏军添上几分胜算。 耶律齐也注意到了王囧的目光,不过他气度非凡,只是微微一笑,却是并不介意。 言谈间,左右报称客到。帐门打开,走进了一个人。此人身材高瘦,脸无血色,从面相来说,高鼻深目,一看就是辽人,而且他身着传统辽人服色,貂帽裘服,腰间悬挂着环佩金珠,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耶律齐指着来人道道:“这一位是我的弟弟,耶律猛!”接着介绍季婵:“这位是大夏朝的茂德帝姬,现在是我辽国的贵宾。”却没有介绍王囧。 待听到季婵的身份,耶律猛都极为惊讶,转瞬就猜到季婵必是被强行虏来,见到季婵长相美丽,眼中露出了隐隐的欲望。 王囧见到耶律猛的神色,心中涌起极端的不安,但季婵却是美目闪动了一下,没有对这赤*裸裸的眼光表示出厌恶。 这耶律猛虽然是耶律齐的弟弟,但是言谈却粗鄙许多,对于八思巴也是不甚尊重,所以酒宴的气氛就沉重了下来。 反倒是季婵不知为何态度积极了起来,甚至还向耶律兄弟主动敬了几次酒,酒足饭饱之后,耶律齐又说了几句客气话,然后让兵士送王囧季婵歇息。 季婵临走之前对着耶律猛微微笑了一下,对方微有酒意的眼神一直,昏黄的眼眸中泛出淫光。 第二百二十六章 浑水摸鱼 从王帐出来以后,尤未雪随着王囧季婵同行,他怕王囧季婵解开穴道,所以又在二人的身上点了几下,在吃了王囧几次亏后,这女娃子确实是谨慎得可以。 她将两人送到了一个较小的营帐里,然后命令士兵严密把守,她自己却是来到了旁边的另一个营帐,打坐休息。 这么多天来,王囧季婵第一次单独相处,倒是感觉有些不知所措,季婵则是没有太多的反应,好似在思考着什么。 王囧压低声音,问道:“公主殿下,你方才对那耶律猛加以辞色,莫非是有什么思谋吗?” 季婵点了点头,道:“确实有些想法,但是却没有详细的计划,只能见步行步。” 王囧暗道果然如此,不由担忧道:“公主殿下,我们身处敌营,而且又手无缚鸡之力,若是一不小心,很有可能会有不测” 王囧虽然没有言明,但季婵也是知道王囧未尽言之事,当下道:“没有风险就不存在机会,若是有不测之事,本宫必然不会让大夏皇室蒙羞就是了!” “公主”听出了季婵的决绝之意,王囧有心再劝,但是季婵却是把手一挥,示意无须再说。 两人说完此事,突然感觉又是没有话说,气氛有些压抑。 这个营帐里有两张木床,王囧和季婵一路劳累,都有些疲惫不堪,不过却是没有半分睡意,季婵默默盘坐在床上,希望能恢复自己的真气,不过八思巴所下的禁制岂是那么容易破解的,体内的真气若有若无,根本难以调动一丝一毫。 而在季婵凝神盘坐的时候,王囧一边细听外面的动静。一边暗暗的打量她。 只见季婵脸色洁白,瑶鼻挺秀,美丽的眼睛现在轻轻闭着。整个人给人一种安静祥和的感觉。 王囧轻叹了一口气,他前些天还恨不得将季婵杀了,现在却再也无法对她生出一丝敌意。经过一系列的出生入死还有暧昧香艳的精力,他心知自己心中已经被这位皇家天女占据了一席之地。 王囧心有所想。嘴里不自觉的轻语道:“你为何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呢!”话一出口,他的脸上一呆,心中才真正明白自己的想法。 好在季婵正在打坐调息。没有将他的话听到耳中,王囧心乱如麻,深深的吸了口气,稳住心神,再也不敢想这个问题。 ****** 就在季婵和王囧各怀心思的时候,耶律猛同样是心潮起伏。 耶律猛回到房间之后,想起季婵对自己的那一笑。越想越是觉得风情万千,越想越是心痒难耐。他是辽国国主的儿子,这些年来过手的美女也绝不在少数,但是像季婵这样气质高洁的美女还是第一次见。 那细腻如雪的肌肤,精致诱人的香唇。还有大夏公主这凌然不可侵的身份,一切的一切,都令耶律猛地心思在这寂静寒冷的夜晚蠢动了起来。 季婵和王囧被关在同一营帐之中,耶律猛没有丝毫将其放在眼里,而是更加在意看守两人的尤未雪。 这女人不仅武功高强,又是国师的爱徒,要想接近季婵,一定要过了尤未雪的这一关,怎么办呢? 说起尤未雪,耶律猛其实早就也觊觎颇久,只是此女对自己根本不假辞色。 一想起尤未雪拒绝自己时冰冷的神色,耶律猛没有半分生气,本来已经火热的心反而更加升腾起来。 他咬了咬牙,从怀中摸出几根金属细针,这些针并非是普通的银白或是金色,在烛火下映照出妖艳的颜色。 一不做,二不休,干脆今晚将这两名大美人儿一锅炖了! 耶律猛暗暗运转心思,过了一阵之后,嘴角溢出了一丝阴险的笑意。 半个时辰之后,整个军营已经到了夜禁的时候,一道黑影却是闪到了王囧季婵所在的营帐面前,此人不是别个,正是耶律猛! 营帐面前有几个兵士站岗,耶律猛不动声色就将他们的穴道全部点中,然后才一个人偷偷的钻进了营帐里。 营帐里一片漆黑,耶律猛隐约发现帐中有两张床,床上铺着被褥。他先来到第一张床前,伸手揭开被褥,发现底下没人。转身又来到了第二张床前,掀开被子,里面仍是没人。 咦? 被子里面似乎有什么? 耶律猛拿起那物件,凑近一看,一股幽香混入鼻息之中,他的心火腾地又是窜了起来。 这赫然是一件月白色的纱衣,方才这不就穿在那位大夏公主的身上吗? 耶律猛心中困惑,美人儿的衣服在这里,那人呢?他正准备细察,这时营帐里突然有灯光亮起! 随着灯光亮起,一个手执火烛的人踏入了营帐之中。黑夜的火焰下映衬着此人动人的身姿,可不就是尤未雪吗? 尤未雪自从抓了王囧之后,整个人变得阴沉沉的,她是按照八思巴的吩咐,随时注意着王囧季婵二人。她刚才听见耶律猛点倒士兵的轻微响动,立刻警觉地来到王囧季婵的营帐。 到了营帐外面,尤未雪发现站岗的士兵都被点中了穴道,心中大惊,立即进入了营帐里。耶律猛有些尴尬的对尤未雪微微一笑,道:“尤姑娘,这么晚了还不休息?” 尤未雪根本不理会他,迅速的冲到了床前,发现床上没有人,她一言不发的看着耶律猛,脸色慢慢的沉了下来。 耶律猛被看得十分不舒服,他强笑道:“尤姑娘这是怎么了?” 尤未雪的视线又转到了他手中之物,看清楚是季婵的衣衫之后,更是勃然大怒,娇斥道:“误国的淫徒!”手中的宝剑狠狠的挥向耶律猛。耶律猛见尤未雪脸色不对,早就在提防着他,右手一晃,一把弧形弯刀出现在了手中。 尤未雪手中的宝剑发出呜呜的风响,整个营帐都被吹的晃动不已,耶律猛见她状若疯狂,也不和他硬拼。 当下手中的弯刀微微的挡了一下,耶律猛身形往后急退,转眼间用弯刀在营帐上开了一个缺口,整个人从缺口中钻了出去。 尤未雪双眼通红,又是怒吼了一声,接着也跑出了营帐,紧紧尾随着耶律猛,两人边追边走,转眼间就消失不见。 两人在营帐中的追打,很快就吸引了很多军士的注意,耶律齐和八思巴也在其内。 看着狼狈不堪的耶律猛还有尤未雪一脸的凶色,八思巴不由问道:“雪儿,发生了什么事情?” 尤未雪气急败坏的道:“师父,那个耶律猛竟然将王囧季婵放走了!”八思巴大惊,一旁的耶律齐眼皮也是跳动了一下。 耶律猛则是叫屈道:“小王只是路过两人的营帐,看到守卫的士兵被点倒,方才进去一看,当小王进去的时候,帐子内已经是空无一人了!” “在皇子面前还敢撒谎,我进去时分明看到你手里攥着夏国公主的纱衣,什么空无一人,分明就是你叫人将其掳走了!那些守卫的士兵定也是你点倒的!” 耶律齐面色一沉道:“阿猛,此事非同小可,快些如实说来,休要误了大事!” 耶律猛也知道季婵的轻重,终于不敢扯谎,如实道:“好吧!这些人确实是小王点倒的,但是当我进去帐里的时候,的确空无一人了啊!这点我敢对着草原狼神发誓,绝无半分掺假!” 说实话,耶律齐也知道自己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有些贪花好色,但也不是很相信耶律猛放走了王囧季婵,他应该知道放掉季婵的后果,怎会做出这种事情! 八思巴提议道:“皇子,我们还是先去营帐看看!” 耶律齐点了点头,和八思巴等带着军士冲进了王囧季婵的那个营帐,略一观察,果然发现没有了王囧季婵的踪迹,他深吸了一口气,去外面叫了几个军士,让他们好好查看一番。 等了一会,有军士叫道:“国师,这里有两个人!”八思巴大喜,立马冲了过来,原来是兵士在床底下发现了两个人。 这两个人都是穴道被点,身上没有外衣,八思巴冲过去在他们的身上轻点了几下,两人立马清醒。 八思巴细一打量,发现这两个人竟然是看守王囧季婵的兵士,只不过他们身上的甲胄被剥去了。 这两人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出现在床底,他们本来是在营帐外面看守王囧季婵,后来发现耶律猛靠近,还没有来得及打招呼,就发现眼前一黑,后面的事情他们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尤未雪顿了顿脚,道:“糟了!上了这小贼的当!定是他一开始躲在床下,然后等到我去追王子的时候,他们就换上了昏迷士兵的衣服!然后又趁着军营混乱,便逃了出去!这贼子最擅长的就是扮猪吃虎,浑水摸鱼。” 八思巴沉声道:“此两人身上有我所下的禁制,和普通人无异,定然逃不出去太远,皇子,还请令检查大营!” 耶律齐点了点头,立刻下令搜查,一旁的耶律猛则是目光闪烁,也不知究竟在想着什么? 第二百二十七章 旖旎逃亡路 在辽军营帐中大索季婵王囧二人时,在这片营帐北方的一座小山上出现了两个模模糊糊的身影,他们身着辽国军士的服饰,扶持着往北行去。 这两个人当然就是王囧和季婵,之前耶律猛来到营帐外,王囧就第一时间听出了脚步声,他及时提醒了打坐的季婵,并和她一起躲藏在床下。 两人的打算本想是趁着耶律猛不备,趁机将其制住,然后出逃。所以季婵才会在自己的床上留下那件纱衣,为的就是要吸引耶律猛地注意力。 耶律猛当时果然如两人所料般,攥着季婵的纱衣情思动荡。王囧正要出手时,哪只尤未雪却是闯了进来。 这女娃儿也是大胆,看到那件纱衣,还以为耶律猛派人将季婵掳去了别的地方,便不顾青红皂白就和耶律猛动手,最后耶律猛退去,尤未雪也跟着追了上去。 王囧季婵二人就利用这短短的时间换下兵士的衣服,走出了营帐。 因为营帐里很多的巡哨都被尤未雪和耶律猛地打斗吸引了过去,所以两人便趁乱逃出了大营,期间然后有人上前盘问,也被王囧一一消无声息地放倒。 待得两人逃出十几里地之后,方才停住了脚步。此刻的季婵因为功力不曾恢复,即便有王囧拉扯搀扶,但也是到了极限。 季婵一边娇喘微微,一边美眸中闪动着兴奋之色道:“王囧,你是何时恢复武功的,本宫怎么不知道?” 因为季婵的纱衣留在了营帐内,所以此刻她的香肩就裸露在外面,方才王囧揽着她逃命,还没有什么感觉,现在站定下来。却是觉得满目春色,一时之间顿时觉得有些口干舌燥。 季婵见王囧不回答,奇道:“你怎么不说话?可是用了什么秘法冲开八思巴的禁制。所以现在有什么后遗症吗?” 王囧摇了摇头,逼迫自己从季婵诱人的香肩锁骨上把视线挪开,随后咽了一下口水道:“公主殿下有所不知,其实我在几天之前就冲开了那八思巴的禁制。但是因为当时八思巴和尤未雪寸步未离,所以我也不敢有所造次,而是一直隐忍不发。直到八思巴离开的一刻。” “竟然是这样!江湖上传你允文允武,果然是不是虚言。” “公主殿下过奖了!” “非也!就凭你能冲开八思巴的禁制,就当得上此赞,本宫一路上也不曾停止尝试,但却是怎么也撼动了不了那禁制分毫!” 王囧面上一红,暗道能够冲开禁制确实不是自己之功,而是仙镜那解除负面状态的神效。发挥作用罢了。 季婵见王囧毫无得意居功之色,芳心内倒是对这当初侯府的小家丁又高看了一层。 王囧此刻又是道:“其实刚才真是好险,若是尤未雪稍稍搜查一下,我们都逃不出去。” 季婵对他微微一笑,道:“福人自有天佑。这就说明老天爷站在我大夏朝的一边。但愿他也无事就好了!” 王囧听到这里,知道季婵口中所指之人必定是李泰,心里有些不舒服地道,为什么季婵一定要对他如此关切呢? 季婵却是没有看出王囧的异样,当下又是道:“王囧,这里也不是很安全,若是八思巴找来就糟了。那边有一堆草丛,你能否助我将八思巴的禁制冲开,这样一旦恢复了武功,我们便能放心奔逃了!” 王囧点了点头,心中却是有些没有把握,自己是靠着仙镜解除了禁制,可仙镜注定又帮不到季婵,自己该如何助她冲开禁制呢? 两人在一旁的荒草丛中找了一处地方,当下季婵便背对着王囧坐下,看着裸露在外的香肩美背还有那动人曲线,王囧又是狠狠咽了一记口水。 “快点啊!辽人很快就追来了!” 听着季婵的催促,王囧手掌有些颤抖地按在了她凝脂滑腻的美背上,那指尖传来的美妙感觉,几乎令他调动起来的真气都有些紊乱了。 不过王囧也知道现在不是心猿意马的时候,当下收束心神,暗暗凝聚功力,慢慢替季婵冲击穴道。 一开始王囧只是一味将真气输入季婵体内,想要蛮横地打开八思巴的禁制,但是八思巴的禁制又岂是寻常手段能够破解的。 半晌下来,王囧蓦然感觉季婵的丹田处有一丝气感,然后这一丝内力慢慢壮大,王囧脸上露出欢颜,顿时加大输入的真气,想要一鼓作气,将八思巴的禁制冲开。 呃~~ 下一刻,季婵略有些痛苦的娇吟一声,娇躯突然一软,往前倒了下来,右手捂住小腹半蹲在地上,美丽的脸上有汗珠流下。 王囧发现季婵的异样,赶忙将其扶起,问道:“你怎么了?” 季婵皱眉道:“我的小腹好痛。” 小腹正是丹田所在之地,由于王囧适才用力过猛,所以反而伤到了她那处的经脉,所以季婵现在才会感觉身子有些不舒服。 “这可如何是好?要不我们休憩一下再试?” 季婵蹙着秀眉沉吟了一下,摇头道:“现在经脉受损,只怕经受不了再次的冲击,不如我们现在就启程吧,我的内力已经恢复了少许,等到丹田疼痛过去,便可以走上一段路程,至于现在嘛真不行你你可以背!” 季婵说到这里,难得地声音绵柔了一些,玉容上也是有些发红,显出无比地妩媚,王囧看得有些发呆,季婵轻哼了一声,王囧才反应过来,连忙告了一声罪,将这动人的美人儿背负在了身上。 因为季婵行动有些不便,王囧将美人儿背起的时候,自然又是少不了一阵肌肤的接触。 王囧将季婵安置停当,正要跨步,季婵忽的言道:“王囧,我们往北走!” 王囧点了点头,明白她的想法。也是道:“耶律齐和八思巴必是在我们南下的路上布下了重兵。” 季婵见到王囧如此聪敏,芳心也不知为何一喜,便伏在他的背上不再说话。 此刻天色全黑。王囧的轻功高明,当下两人一路往北行去,果然一路上没有碰到辽人兵,两人专找一些山野小路行走。 一路奔走的王囧。被冬日里的冷风吹在火烫的脸上,心里也是涌起一种奇异的感觉,他从未想到自己竟然和季婵的关系变成现在这样。竟然生出感觉,这逃亡之路竟是无比的舒心。 走了一阵之后,随着路上的颠簸,季婵的娇躯微微有些下坠,王囧感觉季婵身子扭动,知道季婵有些不舒服了,他倒是没有多想。下意识地用手一托紧了紧季婵的臀部,把季婵的身子往上微微托起。 这一下子肌肤相碰、气氛更是暧昧。王囧顿时感觉到背上的美人儿身子一紧,连搭载自己肩上的玉手也是僵硬了一些。 王囧有心想道歉一下,但却发现无话好说。 古人云男女授受不亲,指的是男女不能互相亲手递受事物。王囧季婵现在何止是“授受”了。 王囧不好解释,季婵却也没有表示出什么抗议,许是习惯了,又许是事急从权,后来她僵硬的双手也渐渐放开,待得最后,可能是因为太累的缘故,竟然螓首一扭,就在这颠簸中睡了过去。 季婵睡了过去,王囧却是弄得有些意乱情迷,季婵身子极为柔软,她的脸颊此刻贴着王囧的头部,在王囧的耳边微微吹风,弄得王囧耳朵发痒,身后不断有两个圆球在摩擦,自己的双手还抓着美人圆润的臀部,王囧感觉自己的鼻血都快流下来了。 天色渐渐亮了,但是天空却有些阴沉沉的,王囧季婵就在这暧昧的气氛中不断前行。 ***** 天空中乌云密布,虽然天色已亮,但是却让人感觉无比压抑。 王囧背着季婵一路往北,走了几乎整整半夜,即便是武功恢复了,此刻感觉腿部酸麻,有些疲惫不堪。而季婵此时竟然还在王囧的背上睡着了,不知做着什么美梦,脸上露出妩媚的笑容。 又行了一阵,天空中竟然飘起了小雨,季婵被淋醒了过来,待发现自己还在王囧的背上,心中大羞。 王囧感觉到季婵在自己背上的扭动,已经被搅得心火大旺的他,还必须装作无事人一般,淡淡道:“公主殿下,我们先去找个地方避雨,一直这么逃下去也不是法子,我们应该好好歇息一些、恢复功力!” 季婵嘤咛了一声,用只可耳语听见的声音说了一声:“好!”王囧又是一阵痒痒,赶紧稳住了心神。 这里是一片丘陵地带,王囧寻找了一会,找到了一个小山洞,背着季婵钻了进去。 王囧又找了一些树枝挡住洞口,两人往里走了走,发现这个山洞竟是极长,两人找了一个干燥的地方坐下。 到了这里,外面的雨声若有若无,只有彼此的呼吸响在耳边,王囧和季婵都是心中狂跳,过了一阵,王囧才稳住了心神,道:“我们还是先恢复功力吧!”季婵脸红的点了点头,两人一又盘起坐来,准备冲击禁制。 才过了不到一刻钟,当两人都在凝神运气的时候,忽然王囧感觉肩头一阵刺痛,随后季婵娇吟一声,也是倒在了自己怀里。 怎么回事? 王囧蓦然睁眼一看,却是发现一张熟悉的面容带着猥琐的眼神,出现在山洞的门口,只听他哈哈大笑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中了我的玄牝针,看你们还往哪里逃!” 王囧悚然一惊,果然发现自己和季婵身上都是插了几根颜色妖艳的细针! 第二百二十八章 破欲而后立 “你这破针有毒?” 王囧拔掉自己身上的毒针,对着耶律齐怒目而视。 方才自己和季婵的运功正到紧要关头,突然被打断不说,还被射中了毒针,此刻的季婵已经昏迷了过去,完全失去了意识。 耶律齐又是桀桀笑道:“没错!小王这玄牝针当然大有名堂,这针上不仅涂得是致命的毒药,还有一点点的春药” “什么?”王囧的心突突跳了几下,生出一种大不妙的感觉。 听着耶律齐放肆的笑声,王囧心中的愤怒无以复加,好个卑鄙无耻的小人,堂堂的大辽王子,竟然会用这等下三滥的玩意儿。 王囧心中暗急,但是却没有任何动作,反而装作虚弱的样子,瘫软在了地上。 耶律猛见到王囧的样子,连上前半步的意思也没有,只是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待得王囧被看到发毛时,对方才哈哈大笑道:“装啊!继续装啊!哈哈,你小子果然是狡黠无比,是不是想装作中毒失去内力的样子,让小王我失去防备,然后再施以偷袭?” 蓦然被耶律猛道出心思的王囧也是悚然一惊,不由问道:你如何知道?” “哈哈”耶律猛先是大笑了一阵,随后才道,“尤未雪那小蹄子会中你的奸计,小王却又如何能轻易上当。从你们能跑出如此之远来看,显然是有人恢复了武功。小王能追逐到这里,就是看到了下雨后你们留下的脚印,那脚印深重而且从尺寸来看,显然属于你而非是夏朝公主。所以小王更加断定恢复武功的是你,而公主则是被你背负在背上。在你除去了杨川汉,破坏了我大辽几件大事之后,我朝的探子很仔细地研究了。知道你不知为何有百毒不侵之能,所以小王的毒针能够伤得到夏朝公主,却伤不了你。”耶律猛说到这里。顿了一下道,“怎么样,小王说得够不够仔细,你还想继续装下去吗?” 王囧目光闪动。慢腾腾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并且在顺手操起了一根结实的枯枝,他没有料到今日遇到了这么难缠的对手。这卑鄙好色的辽人王子,竟然不是个草包,反而是个狡黠无比的角色。 不过此人能够单枪匹马地追到这里,已经显示了他不凡的能力。 自己的示敌以弱之计失败,王囧也不想和这人多废话,正如耶律猛所言,季婵中毒一事也不是假的。越是拖久一分,可能就越危险,自己一定要速战速决才是。 晋级先天六品的王囧对于自己的武功很是自信,所以在这并不宽敞的山洞里,使出了威震天下的打狗棒法。 打狗棒法是丐帮帮主绝技。最擅长的就是一个巧字,极为适宜在这等狭小的洞中使用。 耶律猛平日里养尊处优,那里见过这么奇妙的功夫,只见王囧用出了打狗棒法的“绊”字诀,专攻耶律猛的双腿双脚,一绊不中,二绊又至,一下接着一下,连绵不绝,虽然只是一个“绊”字,中间却夹杂着无穷变化。 猝不及防的耶律猛差点被王囧绊倒,不过他的卑鄙可不是假的,当下立刻向着季婵又是射出几道飞针,逼着王囧回救季婵,自己自然暂时获得了喘息之际。 等到王囧替季婵挡去了毒针,再次深吸口气,腰干一直,一棍劈出,使出了打狗棒法中的‘棒打双犬’一招,棍子圈转,方位不定,虚虚实实的向耶律猛冲去。 面对扑面而来飘忽不定的棍势,有了足够准备的耶律猛,一把圆弧形的东西自袍袖下翻出,左右圈转,将他的刀势完全封住。 王囧看得清楚,是一柄墨黑色的弯刀,圆转如意,任意圈转,不但将自己的攻势死锁,而且弯刀传来的真气一波波攻来,有如大河般连绵不绝,震得他气血翻涌,胸口微疼。 这正是耶律猛赖以成名的玄牝魔气。与皇室的其它人不同,耶律猛酷爱武道,但拜的却不是名师正宗,而是西域的一个妖僧,也不知这妖僧的武功合了耶律猛地心性,还是耶律猛地心性受了这妖功的影响,反正他的武功是一日千里,而品性也是江河日下,仗着皇室的身份和先天五品的修为,着实祸害了不少女子。 之前被王囧逼住,是因为有些猝不及防,现在等到稳住阵脚,耶律猛功力上的差距就显现了出来。 此刻的王囧深刻体悟到对方妖功的可怕,只觉得手中的的木棍无论劈向哪里,都会被弯刀封住死锁,那种真气被连续封住的感觉让他有种有力使不出的感觉。 ‘啪’的一声轻响,弯刀倒卷上来,将木棍砍了个结实,没等他发力震开,对方的真气猛烈的当胸袭来,王囧蓦然受到重创,木棍已经断成虽未脱手,但猝然喷出的大口鲜血表明已经被耶律猛的“玄牝魔气”给造成了严重的震伤。 看到王囧的状况,耶律猛极为满意,对方已经失去了反抗的能力,现在是进行下一步棋的时候了!但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谨慎的点了王囧的穴道。王囧低垂着头,动也不动的不加反抗,让人觉得他完全没有了危险。 耶律猛仰天大笑,接下来就要做他最喜欢干的事情了。 呃~~ 耶律猛在季婵的身上拍了一下,后者嘤咛一声,悠悠醒转了过来,当这位皇家天女看清楚眼前的一切时,对上的正是耶律猛满怀猥亵的双眼。 耶律猛哈哈大笑道:“小美人,本来是应该给妳解开哑穴的,但怕妳想不开嚼了妳那根小香舌,可惜少了妳那张小嘴里发出的快乐呻吟声实在是美中不足啊!哈……哈……” 耶律猛这些年也不知祸害了多少女子,已经是此道老手,经验极其丰富,他先不忙对季婵大肆轻薄,只是细细打量她的身材,希望能从对方惊恐的表情中获得更多的快感。 季婵被他看得浑身发毛时,耶律猛嘴里还啧啧赞叹:“嗯!好白皙的脸蛋。不知道身体的其它部位如何?这么雪白嫩滑的肌肤,想来摸起来也是舒服的很吧!” 耶律猛嘴里说着极其淫秽的词语,手慢慢地伸向季婵 正在这个时候。忽然传来无数声“簌簌簌”的响动,耶律猛心中一惊,用手中弯刀在身前封住,想要将突然而来的暗器全部打落! 可王囧用的的暗器手法独特。那些毒针绕过耶律猛的弯刀,插中了他的主人! 被玄牝针插中的耶律猛立刻倒地,挣扎着想从怀里掏什么。王囧知道那是解药,立刻上前一脚,将其的手踏住,同时口中冷笑道:“知道我最喜欢的就是示敌以弱,难道你就没有防着第二次吗?老实告诉你,我的胸口根本就不惧重击!” 耶律猛的手还在挣扎,王囧脚下发力。再次用力一踩,这次只听‘咔嚓’一声,传来瓶子碎裂的声音。 耶律猛眼睛瞪得极大,嘶哑着声音道:“你你踩碎了解药!” 王囧闻言也是一急,立刻探身去看耶律猛的怀中之物。这时瘫在地上的耶律猛蓦然又是从袖中射出一道乌黑的光芒。 王囧本能地将这道乌黑的光芒避开,随后在空中一个回转,又是将这道光芒借着脚上的一踹,踢回了耶律猛的身上。 噗嗤一声,只见一把乌黑的匕首正好插中耶律猛的嘴巴,后者双目带着怨愤和不甘,倒在了地上,瞬间身子就变成一团乌黑。 好毒的匕首! 王囧走上前去,用脚踢了踢耶律猛的身子,确认他已死透,这才放下心来,转身看了看季婵,发现她脸色苍白,本来灵动的眼睛现在已经没有了光彩,知道季婵中毒已深,心里大急。 耶律猛的头颅已经被匕首贯穿,王囧决不相信他还能够活过来,而他的解药则是被自己不慎踩碎,这可怎么办? 王囧只是紧紧的抱着季婵,带她到洞中干净的地方。 王囧在季婵的肩上快速的点了几下,制止住毒液蔓延。季婵脸色苍白,但还是吃力的对着王囧笑了笑,王囧心里一痛,他心知自己已经爱上了这个聪颖漂亮的皇家天女,现在她中了毒,自己心里也异常难受。 不知道季婵这支镖的毒性如何,但是看季婵的面色,毒性肯定十分奇特。王囧微一犹豫,一把撕开了季婵的裤子,季婵洁白如玉的大腿浮现在了王囧的面前。 季婵大羞,她没有想到王囧竟然撕开了自己的裤子。古人极为保守,男女之间就算拉手也是失礼行为,之前虽然自己的香肩一直裸露在外,身体也和对方有过亲密的接触,但是像现在这般将自己如此私隐的肌肤暴露在男子面前,还是让季婵猝然间难以接受。 季婵从小到大,幼年时不算,十岁之后估计就只有自己的侍女看过自己的肌肤,现在竟然被王囧看到了。 季婵的皮肤如同凝脂、又白又滑、而且隐隐闪动着玉质的光泽,不过王囧现在无心欣赏眼前的美景,只是心痛的看着大腿的那个小洞,这个小洞正是耶律猛刚才的毒针射中的位置,现在正不断的往外渗着黑血。 王囧脸上露出了坚决的表情,上身一俯,头部已经靠在了季婵的大腿上,接着王囧的嘴一下子吻住了季婵的伤口。 季婵感觉伤口处一阵温热,竟然发现王囧吻在自己的大腿根部,一下子心跳如鹿,整个娇躯都是绷紧了,王囧竟然竟然对自己 大腿处一阵阵的温热传来,季婵只觉得自己已经无法思考、无法行动,心里想拒绝但又隐隐期盼。 季婵皮肤柔软滑腻,若是在平常,王囧一定会心猿意马,但是现在他只是吻住季婵的伤口、轻轻的往外吮吸,过了一会,王囧抬起头来,将一口黑血吐出。 王囧的嘴离开季婵的左肩,季婵心里突然没来由的一阵失落,过了片刻王囧又吻在了季婵大腿的伤口上。 季婵也渐渐的醒转了过来,终于明白王囧在做什么了,原来他不是有意占自己的便宜,而是在替自己吮吸毒血! 季婵心里突然特别的感动。她身中毒针,现在全身无力,她嘴唇微张。道:“王囧不要不要这样。” 王囧听见了季婵的声音,对她微微一笑,仍是附身吸毒。这毒不知毒性如何,但是让毒血留在体内总是不好! 季婵扭头看着王囧。见他的嘴留在自己的肩上,季婵心里没有了羞涩,只有一阵阵的异样感觉。是温馨还是甜蜜,季婵说不清楚 伤口的血液终于由黑色变成了红色,王囧大大的舒了口气,他抬起头来,却猛然发现季婵的眼角挂着泪珠。 王囧心中大惊,当下也没有多想,一把将季婵抱在了怀里。季婵没有挣扎,只是紧紧的倚着王囧的胸膛,感受王囧稳健的心跳,这让她有一种“安全”的感觉。 王囧轻抚季婵的秀发,低声问道:“怎么了。很痛吗?”他的声音里夹杂着一丝怜惜。 季婵抬起头来,梨花带雨的脸上带着明媚的笑容,她轻声道:“不痛,王囧,我”话还没有说完,一股深深的倦意袭来,季婵的双眼渐渐失去了神采,慢慢的阖上。 王囧大惊,摇了摇季婵的身子,嘴里喊道:“季婵,季婵!”可是季婵却没有再醒来。 原来刚才耶律猛的毒针毒性极强,王囧虽然将大部分的毒血吸去,但是仍有少量的余毒留在季婵的体内,此时余毒发作,季婵立时就陷入了昏迷。不过也多亏王囧吸出了大部分毒血,否则季婵现在就不止是昏迷,而是丧命! 王囧心里大急,他想了想,抱着季婵离开了山洞,在离开前他还将耶律猛尸体藏到一个隐蔽的地方,以防被人发现。 耶律猛是辽人的王子,若是让人发现他的尸体,还不知要惹起怎么样的一场风波,到时候辽朝国主冲冠一怒,挖地三尺地来搜查,那两人真的是插翅也难飞了。 他刚离开山洞,就听见远方传来嘈杂的马鸣声、脚步声,王囧心里一紧,找了一个地方藏起,果然发现从南方来了无数的辽人士兵! 八思巴和尤未雪终于反应过来了,知道王囧已经走出了营帐,而且往北而逃。 王囧无法可想,只好咬了咬牙继续往北行去。 此刻季婵被冷风一吹,又恢复了几分神思,但她还是宛如一个小女孩一般,乖乖地趴伏在王囧的背上,这些年来她为了大夏社稷,每日里谈论都是家国大事,以她的性子,其实很不喜欢那种生活。现在的自己好像卸去了压在肩上的重担一般。 季婵的神思更加迷糊,心里不知为何隐隐期盼这逃亡之路越长越好,最好能永远这么走下去 季婵这么想着,脸上的红霞越来越盛,娇躯也是不自禁地慢慢扭动起来。 王囧初时只想着逃命,还没有觉察季婵的动静,等到他发觉有异,季婵的娇喘声已经清晰可闻,而整个人也想八爪鱼一样,紧紧缠住了王囧,好似恨不得融到他的身体上一般。 王囧被季婵的动作搅得邪火乱窜,不过他当然知道这不是季婵部分场合的对自己情难自禁,而是耶律猛毒针上的迷情之药发作了! 王囧心下着急,只好拐进一个岔路,因为走得太急,脚下竟然被湿滑的青苔石一绊,立身不住的他一个踉跄,就连人带背上的季婵,向着路旁的一个斜坡滚了下去。 王囧顾不得扎在身上尖石野草的疼痛,将季婵牢牢护在怀里,在翻滚了一阵后,终于两个人的身子落在了一个相对柔软的草甸上。 两人落身处乃是一个隐秘的小谷,旁边还有一潭清水,除了方材滚落的斜坡,并没有通到这里的其他路径。 王囧扫了一眼地形,心里石头放下一半,随即也来不及查看自己的身体,而是去看季婵的情况。 王囧将季婵动人的身子抱在在手,低头看下,季婵的样子是那样诱人,美丽绝伦的面庞眼睛半睁半闭,红润芳唇半开半合,那声声呻吟真是挑逗人心,触手处那细腻绝佳的手感更是令人想四处寻觅。经过一阵翻滚后,季婵的衣衫已经凌乱破碎,那遮映傲人雪*峰的胸衣已经遥遥欲坠。仅能护住峰顶那诱人的部位,大片羊脂白玉般的雪球,已经呼之欲出,再加下那玉*腿拧在一起的不断扭动。真是诱人犯罪。 王囧只觉得自己脑袋轰地一声,什么理智和道德几乎都被抛在了脑后,猛地压在了季婵的身上。中了春药,重要的是让人阴阳交*合 王囧深深吻住季婵的动人精致的粉唇,两只大手颤抖地覆盖在那白皙雪腻的肌肤上,一开始是轻柔地爱*抚,直到两手电击般探上了季婵那傲人的凸起,之后王囧的动作已经变成了疯狂的揉捏,掌下的那团雪腻则变化成万般诱人姿态 又是一番抵死缠绵后。王囧的手一把撕去了季婵的下裳! 正在王囧彻底抛开理智之时,一直在娇喘不已的季婵却是短暂地恢复了清明,一边娇吟不已,一边道:“别别,只要泄身出来。就能解毒,用手和嘴一样可以。” 一手拉着自己的腰带的王囧,顿时听得傻了眼,片刻地停滞后,王囧只得听从了这皇家天女的提议,唉,谁叫咱们王大官人是个忠义无双的实诚人呢?! *******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季婵终于清醒了过来,她打量了一下四周,发现自己是在一个很小的帐篷里,帐篷里的摆设十分简单,除了自己身下的这张小床外几乎什么都没有。 床上铺着洁白的羊皮,季婵就躺在这张床上,她身上还盖着一张薄被。季婵挣扎着想坐起来,这才发现自己全身无力,头部也有一阵阵的剧痛传来,季婵轻哼了一声,用手揉了揉头部的穴道,这才感觉舒服多了。 她秀眉微蹙,慢慢想起了昏迷前发生的事情,自己似乎晕倒在了王囧的怀中,然后他背着自己一路逃奔,自己记得他的背很温暖很可靠,然后呢 季婵的心里一阵慌乱,她吃力的从床上爬起,走下床来,头部一阵眩晕,险些跌倒。她掀开帐篷的门,慢慢的走了出去,帐篷外面的景象让她大大的惊讶了一下。 只见碧草连天、没有边际,远处是一群群的牛羊,不时还有牧羊人的号子声响起,原来这是一片广大的草原。 季婵的心一下子开朗了起来,她深深的吸了一口草原清新的空气,这时左边突然有微微的声响传来。 季婵转头看去,只见左边稍远一点的地方有一个北地服装的青年正在练武,他的掌法刚柔相济,拳风激荡,不时发出呜呜的声响,季婵心里暗赞了一声,这个青年的掌法很是精妙。恐怕已经到了先天五品的层级。 那个青年转过了头来,季婵这才惊喜的发现原来他正是王囧,季婵发出了一声欢呼,身体摇摇晃晃的走了过去。 王囧也听见了季婵的声音,看见季婵向着自己走来,王囧脸上露出了惊喜交加的表情,他身子一晃,迅速的走向季婵。 没有任何犹豫,自然而然紧紧的搂在了一起,过了好一阵子,两人才微微的松开。王囧仔细的打量季婵,发现季婵还是脸色苍白、带有一丝病色,心里一阵怜惜,又将季婵抱紧。 初时的激动过后,季婵有些害羞,她微微挣扎,王囧把她放开,季婵美目看向王囧,眼里充满了喜悦和欣慰,她发现王囧好像变黑了一些,脸上也有微微的胡茬,不过似乎更充满了男子气概。 两人找了一个地方坐下,季婵问道:“我们怎么会来到草原?”王囧细细的向她述说,季婵这才自己自己已经昏迷了将近十天,这十天来王囧带着她一路北上,到了草原后才将后面的辽人追兵甩掉。 王囧季婵现在是在一个蒙古牧人的家中,蒙古人因为受了辽人不少欺负,现在就等着大夏击败辽国,所以对这两位辽人追捕的逃犯,而且王囧又是帮着这个部落,击败了几次草原的贼寇,所以这里的人对他也是十分的热情。 王囧最后问道:“你现在感觉身体如何?”季婵微笑着摇了摇头,道:“很不好,一阵阵的头痛,身子也虚弱无力。” 王囧点了点头,道:“看来我还要为你采摘一些草药,待你身子完全恢复之后,我们再回大夏!”季婵点了点头,轻声道:“谢谢你!” 王囧突然拉住了季婵的玉手,季婵心里一跳,本待抽出自己的手,但是看着这辽阔的蓝天草原,却是没有动作,任由王囧的手紧紧覆盖包围着自己的柔荑。 两人暂时在牧人的家中住了下来,每日清晨王囧都会到附近为季婵采药,季婵想要和王囧一起去,不过她身子虚弱,根本无法从事剧烈活动,只有目送王囧离开。 她的心里每一次想到王囧,都会感到一阵甜蜜和温馨。她知道自己的芳心所想,她可能已经喜欢上了这个本是陌路人的男子,但是她有太多的顾忌、太多的无奈,她无法面对这段恋情。 他们之间越来越亲密,每一次王囧拥抱她、拉她的手,她都没有拒绝,但她的心在挣扎,最后她告诉自己,在回到大夏之前,至少在这草原上,就随着自己的心意活下去吧! 接下来的日子里,中午回来,王囧会为她亲自熬药,让她服下,下午的时间,王囧就在草原上练拳,而这时季婵总是静静的在一旁看着他。 经过了这一次的磨砺之后,王囧感觉自己的修为又有了新的提高,这次王囧武功的突破,有两方面的原因,当他那日完成季婵的‘提议’后,脑袋一直忘不了那场无比动人的经历,想起季婵动人心魄的娇吟,下裳轻挂腿脚的诱人情景,娇艳欲滴的樱唇扭转,绵如柳枝纤纤细腰,到得最后满脑子全是魅惑诱人的场面,王囧只觉口干舌燥,心中热血沸腾,全身欲火如焚,满脑只剩下情*欲二字,其它的思绪尽被排除在外。 王囧感觉到体内发生的种种变化,要是真有一个女人在前面,他只怕真要忍不住,还好就在情*欲的力量直达顶峰的时刻,仙镜再次输入了一道冰凉的寒意。 他心中仅余的一丝灵智悄然绽放,双目神光大盛,脑海中那季婵褪下下裳的瞬间变成一具缓缓呈现的白骨骷髅,他满腔欲*火如被浇了一盆冰水,被这一情境打击得风吹云散,他闭上双眼,再次进去那一片空灵境界。 不知时间的流逝,王囧脑海里空空蒙蒙,一切绚烂的颜色,都幻化成了最简单的线条,将一切俱化为无所不在,可勾勒世间万物的线条。 待得最后一缕线条逐渐淡去。王囧悄然睁眼,入眼的正是草原的广大美丽! 从表面上看,王囧没有丝毫变化,但是在体内真气在四肢百骸间流转,整个人如同山岳那样坚固凝重,而运动的真气时候却如同江河之水川流不息,滔滔不绝。 破欲而后立! 从那一刻起,王囧知道自己的武道修为又达到了一个新的境界! 第二百二十九章 卿本佳人,奈何做贼 六七十匹负着箱子的骡马,百多名满面风霜的汉子,共着不急不缓杂沓有致的步子,一路环佩热闹地行来。 在延绵百丈的马队之中,有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偶尔山风吹起,才会扬起马车的帷帐,显露那之后的人物。 这车马上坐着一男一女,正是王囧和季婵,在北地草原盘桓了将近一个月后,季婵的伤势终于恢复得七七八八,当日八思巴种下的禁制也是荡然无存。 隔了这许多时日,季婵和王囧估摸着辽人对于两人的追捕也应该松懈下来,而且也不可能一直呆在草原上,所以便冒险夹杂在车队里,再次往辽地腹心处而去。 这对车马的目的地是辽人的大都,大都乃是北地最为繁华人口稠密之地,再加上又是处在北地腹心,远离夏辽交战的边界,所以每日里进出大都的商队,犹如过江之卿一般。 王囧和季婵所在的商队就取得了辽人的通行证,所以一路上几乎畅通无阻,经过了六七日的行进,离着大都也不到一百里路程了。 王囧和季婵当然不会真的要去到大都,两人的打算是在之前就脱离车队,然后去到大都更东边的大沽口,大沽口是北地著名的海港,在那里两人就能乘海船南下,直达大夏境界了。 王囧揭开车帘子看了一下,随即又是对着面前的佳人道:“公主殿下,我们差不多可以走了!” “哦!”季婵应了一声,声音无比的温柔,抿了一下香唇道,“你可以无须叫我公主的。” 王囧的心里一颤,涌起一股怜爱之意,但是想到两人天差地别的身份。还有自己一团糟的处境,还是吁了一口气道,“还是叫你公主殿下吧。几日后终须这么称呼你的。” 季婵闻言颔首不语,两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其实从加入车队开始,两人就料到有这一天的到来,只是故意装着不知。继续犹如在草原上一般谈笑,甚至还有偶然的肌肤暧昧,但是这一切随着地理空间的转变。已经变得越来越现实了。 正在两人不知说些什么才好的时候,忽得只听打头的马匹一声长啸,车队最前马上的汉子一下子勒不住坐骑,猛地晃荡了一下,勉力抓着缰绳,方才没有从马上堕下。 “怎么回事?”马队中有一名男子面有不悦之色地喝问了一句,他的年纪不大。但是衣饰明显华贵,连手中的弯刀也是镶钻着宝石,乃是车队重金雇来的高手。 “禀告镖头,这里有块牌子!”打头之人下马将路中央插着的牌子举起,向着问话之人晃了一晃。 “牌子?什么牌子?”被称作镖头的年轻人有些不满。底下之人太不会办事,好不容易娶得美人归,若是惊了芳驾,却是怎生得了。 “镖头,牌子上面写着字,不过却是认不得写了什么。” “废物!”镖头口中暗骂一句,撒开马蹄一路跑到了队伍的最前面,照着打头那人劈头盖脸就是一记马鞭,口中狠狠道:“不长进的东西,拿来我看!” 替天行道,替佛灭魔! “这写得是什么玩意!”镖头愤怒地把牌子掷在了地上,正要催促马队继续前行。 忽得路上齐人高的草丛之中,横刺里窜出一人,手里提着一把板凳,两股战战,口角流涎地道:“打打” 镖头一开始还被这人惊了一下,见了对方这副怂样,哈哈笑了起来。 提着板凳之人,本就是被拉出来打头炮的角色,本来就是胆小的他,被对方一笑,更是没了方寸,支吾了半晌方才吐出一句囫囵话:“打打雷!” 打雷?马队之人听了颇为奇怪,看了看天色,虽然阴沉沉地下着小雨,但也不似要打雷啊,再说此人跳将出来,只为了告诉自己天要打雷不是? 此人话一出口,才知道又错说了话,心里也是恼恨自己胆小,当下不知哪里来的胆气,又是大喝一声道:“打打炮!” 打炮?什么意思?镖头也是听得迷糊,此人连忙一捂嘴巴,心中暗叫不妙,怎么把心里的想法给说了出来,让首领听去了,这可是要了老命,她老人家最恨的就是贪花好色、负心薄幸之徒了。 正在这笨贼和镖头僵持之际,忽得只听山道旁边一声炮响,忽得跳将出来很多蒙面之人,手里拿着各式兵器,照着马队之人就是扑将过去。 镖头怔了一下,这才惊觉过来,高喝一声道:“有人打劫!保护车队!”还未等他说完,那些蒙面之人早就和马队战到了一处。 草丛里面有跳出六个蒙面人,使得均是长兵器,其中打头一人,身姿健美,竟然是一个玉腿修长的女子,手中更舞着一枝红缨长枪,功夫精湛,凡是枪影到处,对手折腿的折腿,扑街的扑街,这个是有万夫不当之勇。 早就被打斗声惊动的季婵和王囧,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季婵口中赞了一句道:“这女子的枪法真是了得,而且步伐轻功也有别致之处,好像在哪里见过似得!” 王囧也是觉得此人身姿有些熟悉,而且对方用的轻功,和自己的纵云梯,也有几分相似,但是自己穿越到这个世界后,从来没有到过北地,又怎么可能认得这么一位绿林中的美人儿兼高手呢? 王囧正在思忖间,以那蒙面女子为首的六人已经势如破竹,将几名车队的保镖打翻在地。 车队中的脚夫和商人此刻已经是面如死灰,纷纷抱头蹲在地上,只盼着能破财消灾,不要伤了性命就好。 “擒贼擒王!”这女子招呼了一声,却是根本不管不顾这些已然放弃抵抗之人,反而扑向了车队的中段。 这车队里六七十辆马车,并非只有一家商队,其中最显眼规模最大的就是车队中段的这一支,除了车马最多之外,还有五顶精致的车马,平日里垂着厚厚的布帘,从来也没有见车马中人露面过。王囧和季婵当然也注意过,不过想着应该是哪个高门府第的千金眷属。 几次有辽人士兵不顾通行证,想上来打秋风,都被这车马队上的一名管家给打发了。 而现在这些劫匪的目标,显然就是这些车马,他们是有的放矢而来?可是为什么那女首领要说什么‘擒贼擒王’呢? 难道她们不才是真正的贼马? 王囧正思忖不通,那些山贼众已经向着软轿围攻上去,就在其中一个贼人要去揭开那车马的帘子,下一刻,只听得一声惨呼,只见一只断手倏然飞到了天上,这手的主人正是属于那冲在最前面的贼子。 “螳臂当车!不知死活!”在那贼子的惨叫声中,一道灰影从车马中闪身而出,不过此人非是王囧所料一般的大家闺秀,而是一名僧人! 这僧人古铜色皮肤,虬髯紫眉,眼睛微微闭合,似乎正在小寐养神一般,除了相貌有些怪异之外,其他倒是看不出深浅高低。 女贼首却是怡然不惧,一个箭步,排众而出道:“我来!” 只见女贼首手中红缨长枪一抖,便犹如蛟龙出海,银蛇扑食一般,连人带枪,向着软轿射去。 “出人命了!” 眼见着就要轿毁人亡,不知哪个娘里娘气地叫了一声。 就在王囧也以为女贼首就要得手之际,忽得那一往无前的枪影,在离着车马中的番僧面门还有一寸之时,却是生生顿了下来。 “咿呀”女贼首一声暴喝,显是在那一刻爆发了身体所有的力量,但是那红缨长枪却是依然在番僧的鼻尖前面,纹丝不动! 嘶本是玉手上青筋暴起的女贼首,忽得撒开手来,兵器也是‘哐当’一声,掉落在了地上,王囧远远望去,只见那落在地上的红缨长枪,不知何时已然微微曲成了弓形,而且枪上隐有红光流转,若是猜得不错,当是被高温生生烧得软了,所以女贼首才会犯了兵家大忌,连兵器也是丢了出去。 山贼众见女贼首失了兵器,正要掩杀过来保护主子,哪里知道几道金光一闪,连王囧也是没有看个真切,那几个冲得最前的山贼众还有女贼首身上,皆是多了一道绳箍,几人瞬间被绳子箍紧,一下子便失了重心,纷纷倒在了地上。 本来已经被打得躲在车马后面的镖头一见此景,哈哈大笑一声,大声招呼道:“来啊,把这几人砍成肉饼,以消我心头之恨!” 马队之人正要得令上前,那镖头又是道:“慢着,看着贼婆娘身子不错,让我看过长相之后,再做定夺!” 那些护镖之人闻言,均是发出一阵会心的萎缩笑意。 镖头大步上前,一把扯开女贼首的面巾,露出一张倾国倾城的玉容来 嘶 车马中的王囧也是倒吸一口冷气,倒不是因为这女子长得太过艳美,而是对方真的是自己的熟人,这岂不就是和自己差点拜堂的朱凤妮吗? (前段时间每天加班,对不住大伙了,明日2万字爆发) 第二百三十章 香车软帐有乾坤 王囧哪里会让他们如愿,一阵掌风在几名向着朱凤妮凑上来的车队护卫前面平地而起,遮掩住了冲上来几人的眼睛,身后的季婵也是趁着这个机会,将那女贼首几人从刀口下救了回来。 一直稳如泰山坐在软轿上的番僧第一次睁开了眼睛,口中朗声道:“原来还有高人在此,既然来了,还请出来一会才是!” 迫退了几名虾兵蟹将的王囧,早已现了身型,哈哈大笑一声道:“既然如此,我就来会你一会!” 王囧话还没说完,忽然只觉得手脚一紧,低头一看,身上竟然也是消无声息地多了一道金色的绳箍。不过王囧非是朱凤妮等人可比,那里会让这绳索真的缠住,当下身体古怪得扭动了几下,便脱出了还未缚紧的绳索。 那番僧见王囧这一手,目中紫电一闪,沉声道:“你是何方人士,为何要与我一个出家人过不去,莫非其中有什么误会不成。”番僧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又是补充了一句道,“小僧法号鸠摩力,乃是大辽王子耶律猛的师兄,其中莫非是有什么误会吗?” 耶律猛?这番僧不提这茬倒还好,他一提这话,王囧心里顿时一股子火,果然是冤家路窄,竟然遇到了那猥琐小王子的师兄!本来还想着救人便走,现在却非要讨回一个公道了! “误会?你一个出家人躲在这些粉帐软轿里,还来和我说什么误会,有种将这些车马掀开,让老天爷看看究竟有没有什么误会!” “他是专门贩卖女子的淫僧!我们这次就是冲着他来的!”被季婵解救下来的朱凤妮此刻也是脆声道,因为王囧之前和他洞房用的是假面具,所以朱凤妮倒是没有认出这个她最恨的淫*徒浪子! “好胆鼠辈!”鸠摩力自软轿之中忽得一跃而起,作个老鹰扑兔的姿势。向着王囧凌空飞跃而来,藏在袖中的两道黄符也是熟练地滑落到了掌中,随即两道红光闪起。符箓化成两个拳头大小的火球,一上一下,冲着王囧的上下丹田而来。 王囧早已知道鸠摩力必有后招,但无奈何火球的速度实在太快。王囧只觉得两道红光一闪,汹涌的热力已然侵蚀到了眉心和脐下三寸之处。 情急之下,王囧顾不得保护面容。下身一个剪刀腿腾空踢出,将那冲着下丹田的火球踢了出去,同时身上一道微不可见的黄芒一闪,真气已经运到额头。 眉心处向内一寸乃是泥丸宫所在,六识总汇之处,元神居住之所,可以说是人体最为敏感之地。平日里即便是被人用目光盯着,也会产生酸乏之感,更不用说是被有百斤之力的火球击中。若不是王囧此刻已经是五品先天高手,又是防护及时,怕是倒地立扑也是未必。不过饶是有了保护,王囧也是被这火球砸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腾腾腾’连着往后退了几丈,王囧方才堪堪稳住了身形,但是额头处却是早已被火毒烧得微有肉香,可供下酒了。 鸠摩力见王囧只是受了轻伤,心中也是‘咯噔’一下,他之前出神入化的绳箍术,自然是拿手的本事,先用绳子缚敌,再用火球毙命都是熟用了惯的套路,可是今日里这两项神通都是先后被此人破去!? 王囧被火球砸得有些晕乎,自然不会想到鸠摩力的心思,虽然自己接二连三破去了对方的手段,但是却一次比一次显得狼狈,心中也是骇然道,这番僧比他的师弟还要古怪,手段倒是有些像道士了,只是不知怎么样的师傅才会教出这样的两个徒弟。 王囧不敢再给这番僧放手施为的机会,当下脸色一沉,喝道:“你这些鬼蜮伎俩,吓唬得了别人,吓唬不了我,今天就是你的埋骨之地。” 王囧说罢,一声大喝,身形飞纵,掌中长棍由左至右横扫向鸠摩力,正是打破棒法中那招棒打疯狗。 鸠摩力见王囧攻来,也是腾身跃起,一个空翻,避过王囧的打狗棍,同时一道寒光虚影从马车中射出,被鸠摩力握在手中。 王囧看的真切,那虚影不是旁物,正是一根精钢铁杖。手握铁杖的鸠摩力划个半月弧形,化为一道极快的虚影,鬼魅般闪至凤卷云舒身前,点向王囧的喉头。 王囧见状心中一凛,倒不是因为对手的杖法,他更关心的是车马中丢出铁杖之人。这铁杖分量极重,只怕有将近百斤,可是此人能躲在车马中,不现身而将铁杖又准又稳得丢给鸠摩力,而且以王囧今日的思感,之前根本就没有觉察到此人的存在,所以绝对是一个极为可怕的对手。 王囧心中如是想,身体已经左一点右一晃,轻灵躲开此杖,同时手中打狗棍连消带刺,棍尖迸射出数缕光芒,直取鸠摩力全身要害,招式精奇之极。 鸠摩力斜眼一瞧道:“有意思。”他不慌不忙,手中钢杖卷起阵阵风响,护得全身风雨不透,只听数声金铁交鸣之声,鸠摩力喝道:“来而不往非礼也,看我披风杖法。”他身形突的倒竖起来,钢杖一点,头下脚上,竟然背对王囧急射而来。 王囧觑得真切,左手紧握打狗棍,棍尖端射出一道实质的真气,指向鸠摩力后背。 鸠摩力空中突的一声大喝,王囧只觉心弦一震,棍势一缓,鸠摩力借机身子一翻,姿势诡异莫测,头前脚后,看似飞撞过来,一柄钢杖突的由身上穿出,忽左忽右,扫向王囧。 空中的王囧身形不断闪动,双指并拢虚点而出,又是一股实质真气射向鸠摩力的要害,逼得后者不得不缓下攻势,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落到地上的鸠摩力怪笑一声:“小子,看我的狂风乱作。”那手间钢杖突的幻出万千杖影,笼住王囧全身,杖头不断变化,不知落点何处,极是诡异。 王囧再也顾不得说话,打狗棍光芒暴涨,于身前划出一道无数星芒。 这打狗棍的星芒和铁杖的黑影,最后撞在了一处,顿时发出惊天彻地的声音,对战的两人也是被这股反力远远抛开,随即重重得坠落在了地上,一时之间两人均是没有气力再做一斗,甚至连站起来的力气也有些欠奉。 与此同时,劲道对撞产生的罡风,更是掀起了好一阵巨浪,当下附近的车马竟然全部被吹得摇晃不止,覆盖在上面的帘子也是高高扬起,露出背后的真容。 嘶 在狂风巨浪间,勉力睁眼的王囧不忘看向那些车马,下一刻,也是怔在了当场,原来车马上全部都是一些年轻女子,个个竟然均是花容月貌,不过这些女子无一例外都是双目紧闭,仿佛失去了六识一般,即便对于此等强度的争斗,也是丝毫不曾闻听。 自己还道是什么官家大户大姐,想不到这香车软帐之下,竟然别有乾坤,这鸠摩力还真是一个贩卖女子的淫*僧啊!这些女子该不是送给他的短命师弟的吧! 王囧心中一动,正在犹豫要不要解决这些女子,忽然整个大地都是动荡起来,王囧还未曾反应过来,背后一个女声已然道:“不好!大队的辽人骑兵来了!” 喊话之人正是朱凤妮,她在离开明州之后,辗转流离下,做了这不要命的买卖,所以对于辽人骑兵最是敏感惊惧。 王囧闻言立刻反应过来,不待鸠摩力调息过来,挣扎着就要起身,朱凤妮一边驱散自己的手下,一边将两匹看起来最为雄健的马匹攥在手里,随即对着季婵和王囧喝道:“好汉不吃眼前亏!我们先走!” 王囧咬牙跃上一匹朱凤妮送过来的健马,而她的手下则是早就四散得跑了开去,王囧用余光瞥了一眼季婵,却是发现一向反应极快的她,竟然怔怔地还立在远处,看着那些车马上被禁制的女子。 “快走!”王囧策马疾驰过季婵的身边,一把将其操起抱入怀中,季婵还挣扎了一下,嘴里似乎还在说些什么,但是却被王囧死死按住,开什么玩笑,若是让着鸠摩力回过真气,将自己这些人缠住,再等到辽人大军一来,哪里还有三人的活路。 鸠摩力打得也是这个心思,正待要强自调起真气去追,但是耳中忽然听到一个似乎有些有气无力的声音。 “由得他们去,今日为师身体不便,来日遇见,定叫其后悔今日所为!” 鸠摩力闻言,身子一颤,放弃了追击,而是来到其中一辆香车的旁边,完全是一副老老实实的样子,哪有方才半分嚣张的威风,只见在这辆香车上除了几名被禁制的女子,还有一个面色发紫的苍老番僧,刚才鸠摩力的武器就是由他丢掷出来,也是王囧深深戒惧之人,只是不知为何,自始至终都没有出手。 两人说话间,王囧三人两骑已经在鸠摩力不甘的眼神中,激扬起一阵灰尘而去! 第二百三十一章 攀龙附凤 “小女子见过两位英雄,谢过搭救之恩!”一个面容娇俏的女子立在王囧和季婵面前,俏生生地给两人行了一个万福。 这女子不是旁人,正是被王囧救出的‘老情人’朱凤妮。不过此刻的朱凤妮自然不知道王囧就是她恨不得活剥的仇人,反而将其当做了仗义出手的侠客英雄。 王囧看着对方熟悉而又消瘦的容颜,心里生出几分愧疚,怔了方才回过神来道:“那西域妖僧一看就不是什么善类,出手相助也是侠义之士本分。恕我斗胆问一句,我听女侠口音,似乎非是北地中人,为何会在这里落草劫道呢?” 朱凤妮面色一红道:“英雄说的不错,小女子本是云南人士,因为各种情由,最后辗转到了北地。初时因为小女子单身一人,途经此地时,被一伙强人拦截,我将这些宵小之徒打败,诛杀了为首的恶贯满盈之人,本想驱散其余贼众人,但是又看那些从贼者大多是附近的百姓,只是被辽人的苛政逼得走投无路,才无奈落草为贼,根本就无以家为,把他们赶回去,只能再次换个地方作贼罢了。当时小女子想着自己反正也是游荡无处,就顺水推舟做了这些人的首领,最大的初衷就是能够管束众人,好叫他们不要残害无辜百姓。平日里为了维持生计,也会劫掠一些辽人的粮草车队。” “原来如此!”王囧闻言点了点头,知道朱凤妮虽然说得轻描淡写,但身为一个女子,要想领导一群山匪却绝对非是如此简单,难得这女子由此手腕之外,还是出自悲天悯人的善心。一念及此,王囧对于此女更是敬佩了几分。 “朱姑娘仗义绿林。叫王某人好生敬佩。今日会出手劫这商队应该也是别有所图吧?” “英雄说得不错!正如方才所见,那商队看似普通,其实却是藏污纳垢。做着一些贩卖女子的凶行。我们也是偶然一个机会得知这个情报,所以想要解救这些可怜的女子,没奈何对方竟然有这么强的护卫。”朱凤妮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又是道,“英雄,方才我听闻那妖僧乃是什么辽国王子的师兄。只怕现在已经撒下天罗地网来搜捕我们,英雄还是快些离开此地吧!” 王囧怔了一下道:“我走了,那你呢?” 朱凤妮听得对方的关切之语,略微觉得有些古怪,但还是道:“我自然也要逃命,但在这之前必须确定手下弟兄的安危才好!” 王囧闻言略一皱眉,朱凤妮的所谓手下不过是力气大一些。会几手粗浅拳脚的农夫罢了,若是辽人决意搜捕,绝对没有逃出升天的可能。一念至此的王囧正想劝说,但又不知如何说起,余光便飘向一边的季婵。希望她能帮自己搭腔几句。 但是此刻的季婵全然没有平日的聪敏,反而是如同木偶泥塑般放空发呆,王囧见状不由关切地拍了一下季婵的香肩道:“公婵儿,你怎么了?” 季婵被王囧接连叫了好几声,方才回过神来,随即抿着香唇道:“王囧,我们一定要救出那些人!” “救人?”王囧先是有些不明所以,随即反应过来道,“你是说那些女子吗?” “没错!” 王囧对于季婵突如其来的热心,有些不解,轻言问道,“为什么?” 季婵的美目深深看了王囧一眼,说出一句石破惊天之语,“因为我在那些人中看见了李泰!” 嘶 王囧闻言倒吸一口冷气,怪不得季婵最后表现得那么古怪,仿佛全部心神被收摄了过去一般,原来竟然是为了李泰! “可是那不是贩卖女子的车队吗?李泰怎么会在里面呢?” 季婵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但是我不会看错!” 听到季婵坚定的语气,王囧知道这次麻烦了,季婵对于李泰有一种难以理解的执着,这位皇家天女之所以不惜甘冒奇险来到北地,为的就是这个李泰。 李泰!李泰!你到底是何方神圣?能让季婵对你痴心至此呢? 王囧心里不知为何有些烦躁,所以也顾不得朱凤妮在侧,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季婵沉吟了一下道:“王囧,不要问他是谁。只当是我求你,把他救出来可以吗?” 王囧心里泛起一股酸水,但是看到季婵祈求的目光,心又是软了几分,当下他压下负面的情绪,道:“这车队明显是要送去大都,那里对于我们来说是龙潭虎穴。就算不论其他,光是那个妖僧,便能和我战个旗鼓相当,这让我如何去救呢?” 季婵脸色煞白地沉吟不语,但是眸子中的坚定的眼神却是没有软化半分。 王囧将季婵的模样看在眼内,又想起这段时日来两人暧昧的情愫,最后竟然还是抵不过一个李泰,心头不由火气,脱口而出道:“其实,我倒是有个办法能救人!” 季婵心中一动,首次主动问话道:“说来听听。” 王囧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古怪的笑容,或者称之为阴森的笑容更为妥当一些,他说道:“龙凤呈祥!” 季婵的心剧烈的跳动了一下,身为大夏皇族,她自然知道王囧口中这四个字的意思。 ‘攀龙附凤’功第三阶段也就是最后一阶段名为“龙凤呈祥”,变化最是复杂,但效用却最为神奇,经过前面两人奠基双修,传功者和受益者已经到了阴阳调和,圆融合一的地步。此时根据九九归原的天地大道,受益者竟然能够反过来施为在传功者身上,让传功者得以突破固有的瓶颈,达到下一个境界!所以这一阶段,也被称为‘龙凤呈祥’。 不过要达成这一阶段条件极为苛刻。阴阳调和,圆融合一虽然听起来简单,但即便是心神合一的两人,也需要多年默契配合,从身体到精神全都融合彼此。这才能触发最后一阶段龙凤呈祥的奇效。 尽管不愿意承认,但季婵知道,的确如王囧所说。在这种情况下,她和王囧两个修炼了攀龙附凤功的人,如果进行阴阳双修的话,确实可以在短时间内令两人增长功力。只不过这种好处是相互的而已,王囧所受到的好处会更大,甚至还有可能突破瓶颈。 现在的王囧已经是先天五品。若是再进一品,那就是先天四品!而且季婵知道王囧还有提升潜力的奇功,所以关键时刻,王囧甚至能释放出上三品武道家的可怕力量,只要不遇到八思巴本人,救出李泰的可能性就会大大增加了! 只是,让她来与王囧阴阳双修。这是季婵根本没有想过的事情。虽然经过这一段时间的患难相处,季婵对于王囧生出了一些好感,但是也绝没有到心甘情愿肌肤相亲的地步,所以她脸色不住的变化着,显然季婵在考虑着这件事情的得失。 无论是从哪个角度考虑。季婵都拒绝接受王囧这看似荒谬的提议,自己是大夏朝的公主,对方只是一个小小的家丁但有一条理由就足以摧毁她所有的拒绝想法,如果不用这种的办法,就无法救出李泰,而李泰对于自己来说,意义是无可比拟的,哪怕自己舍身殒命也一定要将其救回,否则后果就会不堪设想!。 是舍弃贞洁来保李泰,还是宁可李泰死也拒绝接受他这样的提议? 季婵心中矛盾,来回不住的衡量着心中的想法。 看到季婵在瞬间数变的脸色,王囧知道她陷入到了矛盾之中,此项提议对于他而言,是绝对有百利而无一害的。不过王囧根本就没有指望季婵会同意,他之所以要说出来,只是一时气不过的口舌之利罢了! 此时两人间的气氛显得有些奇怪。王囧嘴角皱起,看起来又像是哭又像是笑,而季婵则默默不语,显然是内心的激烈的交战着。 一旁的朱凤妮脚步稍微挪动了一下,发出轻微的声响,像是在催促着两人早下决定。 这样的压力,让季婵简直有些难以接受,她走走开了几部,避开了王囧灼灼的目光,想藉着这样的动作平心静气,稳定一下心神。 北地的寒风吹到季婵美丽的额头,让她烦乱的心思也是冷静了一些,眼中迷茫的神色消失不见,而随着一种坚定的神色的涌上,她也仿佛是终于下定了决心。 猛然的转过身来,季婵双目直视着王囧,淡淡道:“我们开始吧!” 季婵抬起头来,美目正对上王囧的双眼,面对那一双透着突然出现的愕然之意的眼睛,季婵下意识躲避开了王囧的目光。 不过她的声音依然还是冷冷的,但却也掩饰不了心中的那份慌乱,“就按照你说的办!” 听着她那虽然略显冰冷,但却是动听的声音,王囧心中有些发痒,身体的某些部位也起了异状。 季婵在说出自己的决定后,却是坚决起来,只见她冷冷道:“跟着来吧!” “去哪里?”还在云里雾里的王囧,语气有些不解得问了一句。 季婵闻言俏脸上升起的淡淡红晕却使得她显得艳丽无伦,娇斥道:“难道要我在这里幕天席地和你练功吗?” 王囧看着盛怒之下更加显得美丽的季婵,脚步迟疑着没有移动,季婵跺了一下玉足,竟然主动过来拉过王囧的手,就要向着旁边的一个树林行去。 “两位英雄你们要去哪里?” 被忽然置于两人对话外的朱凤妮,终于忍不住说话道。 王囧张了张口要说什么,季婵却是抢先道:“他受了伤,我要替他寻觅一个安静的地方疗伤,你来给我们护法!” 王囧闻言惊在了当场,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季婵说了什么?她的意思岂不是让朱凤妮在两人双*修的时候,听床戏吗? 依然懵懂不知的朱凤妮,当然义不容辞地点了点头,道:“自当效劳!” ****** 在一个偏僻的小山谷里,王囧和季婵对面而坐,王囧鼻中嗅着季婵身上微微散发去的处女体香,心头还是烧着一团火。这其中既有被这旖旎情景勾动起来的邪火,更有因为季婵如此看重李泰而生出的怒火。 但是季婵的玉容上却是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只是冷冷道:“开始吧!” 王囧鼻子里哼了一声。故做不懂,反问道:“开始什么?” 季婵深深吸了一口气,高耸的胸部剧烈的起伏了一下,心中有些又气又急。简直不知道该拿王囧这无赖如何是好。她强忍胸中的怒气,一字一头道:“阴……阳……双……修!” 王囧听到季婵还是没有改变心意,咬了咬牙。微声道:“公主,你可要想清楚,这事情可不是开玩笑的。” 季婵脸上泛起一丝坚定道:“王囧,不开玩笑,我是认真的,要想救出李那些人,只有助你功力再进一步。我虽然不知道你是如何学得皇家秘法攀龙附凤,但唯有此法,才能助你突破瓶颈,让你的武功再进一步。” 王囧瞧得季婵又眸,看得这美人儿坚定的眼神。不由牵过手来,微声道:“如此来说,倒是委屈你了。”季婵微摇臻首道:“我想说的是,生命中有些事是不能不做的。” 王囧心中一涩,道:“你说的是李泰吗?” 季婵没有回应王囧的话,而是道:“不要废话了,开始吧!” 在这美人儿的再三催促下,王囧心中的躁动和怒气终于迸发出来,用行动代替语言,大嘴已然悄然印在那红润甜美的樱唇之上。美人儿并没逃避,而是刻意的迎合着,小香舌灵动之极,在王囧大嘴里滑来滑去。 两个人都忘记了周遭的一切,王囧将美人搂在怀里,抱得死紧,双手隔着衣衫上下撕磨。热吻更未停息,到得最后,两人反而是将对方紧紧环住,静静不动,美腿环绕着王囧熊腰,在王囧大腿上,美好无限的酥胸紧贴着王囧胸际,唇齿从未分开,静静承受那一份爆裂的吻 两人的舌头如胶似漆,纠缠不休,忘却凡尘俗世,忘却千山万壑,两颗心感受着对方强劲的心跳,火烫的身体贴靠在一起,一片空寂的山谷中,温度似乎也慢慢升腾了起来 当季婵和王囧浑然忘我的时候,外面的朱凤妮却在严守着自己的使命,虽然觉得这对救了自己的男女有些古怪,但是以她爱恨分明的性子,有恩那是必然要回报的,当然有仇也是不可不忘! 不知为何,今日自己忽然就想起了那个背信弃义的浪子,在红帐凤烛的那一夜,那人不辞而别,自己屈辱的眼泪,还有随即而来的丧亲之痛,一切的一切都重新浮现在了这个苦命女子的眼前。 报父仇,雪巨耻! 这已经是支持朱凤妮还能继续活下去的最大动力,但是平日里的自己都会将这些埋在记忆的最深处,不去触碰它,否则朱凤妮知道她真的会疯掉! 自己踏遍大江南北寻找那个淫*徒,但是始终没有音讯,随着日子一天天的过去,这份仇恨没有被冲淡,反而是被积淀累积起来,变成了心中一个难以解开的巨大枷锁! 自己就算是死,也一定要他陪葬! 朱凤妮心中的怒气腾地燃烧起来,让这个看起来娇弱瘦小的女子忍不住就要狂呼起来,可是这时她听到了一个奇怪的声音 嗯~~~~ 到是后来便有莺色细语不绝如缕,徐徐高亢,其声低如辗转反侧,似难耐,似压抑,又有无边勾人心弦,仿佛压抑许多的激*情燃烧,高如黄鹂鸣翠,曲项向天歌,端的是百般迤逦,扣人心弦。 这是怎么回事? 朱凤妮心头的仇恨快速地消失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疑问,他们两人不是说去练功疗伤吗?怎么会有这样的声音,难道是走火入魔,可是不像啊! 此时山谷之内的语音又变,其声无比热烈,便如久压的风暴有了渲泄之机,突的迸射,其声音高亢得无发复加,每叫一次,朱凤妮只觉心弦一颤,娇躯滚烫之极。 那高亢语声越来越低,似在最后的颤抖 朱凤妮听得瞠目结舌,脸色滚烫起来,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下一刻,她不禁纤手掩住‘呯呯’跳的酥胸,心情剧烈地起伏波动起来。 又过良久,在各种声音骚扰下的朱凤妮面红耳赤,几乎难以站立之时,忽然山谷内的声音平静下来。也不知过了多久,正在怔怔的美人儿不知所措时,忽然她的香肩被拍了一下,蓦然一惊的她回身一看,发现正是那救了自己的男子,只见此刻的他神清气足,仿佛换了一个人似得,眼中的神光似乎能将自己的心思看穿一般。 朱凤妮正在忐忑不定的时候,对方终于说话了:“多谢你为我们护法,现在是时候去救那些失陷的女子了!” 第二百三十二章 劫囚 “这就是军营了吗?没想到大都的营盘竟然有此等声势!” 此刻的季婵和王囧趴在草丛灌木之中,看着军营里星星点点的篝火布满方圆几十里左右的营寨,王囧也是忍不住唏嘘感叹起来。 两人今次来到大都京郊的军营,只有一个目的,救出李泰。 通过季婵在大都的眼线,得知那些被贩卖的女子并没有进到都城,而是径直去了军营。虽然王囧和季婵有些想不明白这背后的用意,但是在再三确认了情报后,还是决定夜探大营。 今次夜探大营的只有王囧和季婵两人,朱凤妮虽然也极力要求参加,但是因为武功毕竟太低,最后还是没有成行。不过朱凤妮也没有置身之外,从大营救人之后的车马接送都是由这美人儿负责。 王囧真的没有想到会再遇到朱凤妮,在彻底招惹了辽人之后,这北地应该是呆不下去了,自己应该劝她和自己一起南下吗?她有朝一日会知道自己的身份吗? 不过季婵的声音却是打断了王大官人的思绪,只听她没好气地道:“这里的军营乃是辽人百年内不断加修巩固所致,兵器库、粮仓、练武场,甚至还有两个操练水军的太液池,自然非是其他营盘可比。” 王囧闻言惊醒过来,看着身边如花似玉,却面如寒霜的皇家天女吃。 算了算了,今日的生死都未知,自己想这么多做什么!最难消受美人恩,为了那山谷内的一回,即便今日是十死无生之局,也只能赴汤蹈火、奉陪到底了! 而且和尤未雪那次不同,自己是真的对季婵有了感情,更何况这是她的 王囧想到这里。心里又是有些躁动起来,所以对方四号不留情面的言语,也没有让王囧生出反感。只见嘴里轻咳了一声之后,旋即转移了话题,“这营盘如此庞大,我们又未曾探出他们囚禁在何地。要如何才能找寻呢?” 季婵早就思虑过各种可能,胸有成竹地道:“此事不难,我们只要随意走入一个营帐之中。然后说是奉了鸠摩力之命寻女子相陪,只要言语口气上自信傲慢一些,那些军士必定不会怀疑,若是有人起疑问起,我们便先礼后兵,将他们击倒便可。” 王囧暗道季婵此法虽然粗暴些,但倒是可行。要想在这么大的营盘里,火中取栗,也唯有此法了。王囧一念至此,点了点头,当下随着季婵使了一个眼色。两人趁着夜色悄无声息地想热闹喧嚣的军营潜去。 在离着军营还有十丈的地方,两人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因为他们看到了在营外立着一个人,此人乃是辽人军士打扮,似乎就是军营外围的巡哨。 等到两人距离守哨之人六丈左右距离之时,又是再次停住了脚步,王囧轻巧地作了一个敲击的动作,又指了指季婵,示意由她来料理这个守兵,哪知季婵却是在此关键时刻摇了摇头,反而指向了王囧。 王囧知道季婵让自己来完成此任,虽然对手只是一个普通的士兵,但一想起这营寨之后的千军万马,手心冒汗的他连急遽分泌的口水也是不敢去咽,一个提气之后,便嘴角流涎地矮身潜了过去。 五丈、四丈…一丈,看我的手刀!眼看来回巡视的守兵就要转过头来,王囧一个飞身狠狠向着守兵的脖颈处劈了下去。 一切都是如此顺利,就在王囧自以为得计之时,那个看似毫无防备的守兵却是猛地一个转身,头部同时稍稍往侧面一偏,不仅有惊无险地避开了一击,同时迅捷地轰出一拳,拳风鼓荡之处直指王囧的胸口要害。 情势突变之下的王囧也是肝胆欲裂,换作是平常,怕是王大官人就要失手,不过经过季婵的‘特训’之后,更近一步的王囧自然反应似地硬生生地横向腾挪出了一尺,堪堪避开了这隐含风雷之声的一拳。 那个守兵见到自己一击落空,愕然之色也是在他脸上一闪而过,不过出奇的是守兵并没有高声预警,稍一愣神之后继续闷声不响地向王囧攻来。 接下来只听一声筋骨错裂之声,一个黑影已然硬挺挺地倒在了地上,王囧狠狠喘着粗气,指着晕倒在地的守兵道:“公主殿下,若是这军营里的军士都是这等心机功夫,我们还是趁早打道回府为妙了!” 及时赶到制住军士的季婵没好气地道:“若是辽国军士人人由此功夫,还会有大夏吗?” 季婵见到王囧眼中带有疑色,压低声音解释道:“军营守哨往往都是一明一暗,若是明处之人别袭,隐在一旁的另一人就能趁机示警,而且暗处者往往都是军中精锐。我要留手对付这暗处之人,所以只能让你出手攻击明哨,但是出乎意料的却是暗中并无守兵隐伏,而且那明处守兵的武功也是高得出奇,从他的武功来看,绝对不是普通的士兵,实在是可疑得很!” 王囧听罢季婵的解释,有自知之明的他倒也来不及汗颜,反而蹙眉沉吟道:“公主殿下言之在理,此人武功只怕已经步入先天境界,若非是最近武功飞涨嘿嘿,还只怕不能一招料理了他。” 季婵对于王囧的一时‘失言’没有任何反应,只是道:“咦?此人的服色有些不同,竟然是一名怯薛。” 王囧怔了一下,果然发现此人的装扮和之前对阵的辽人勇士相同,不禁道:“这军营竟然用怯薛来守营?奇怪!” 季婵没有说话,蹲下身在此人身上搜索了一下,随后拿出了一枚暗金色的令箭,道:“竟然是密文令箭!” “密文令箭?密文在哪里?”王囧把头凑过来,季婵的玉指在令箭上挣挣弹了两下,说道:“如果令箭是实心的,响声应该稍微重浊,不似现在的轻清。” 王囧说道:“这样微妙的差异,我可是分别不出。公主殿下果然见识广博。” 季婵不去理会王囧的讨好拍马之言,自顾自道:“立即便可打破疑团。”她一边说,一边在令箭上轻轻一扭。令箭的尖端便被旋开,这令箭果然是空心的,中间有香骨般大小的细长孔道。 王囧道:“里面似乎藏有东西。”季婵用用绾发的玉簪插进去一撩,将那东西挑了出来。却原来是一根纸条,打开一看,里面写着密密麻麻的辽文。 王囧对于辽文却是一个也不识。 季婵见状则是眉梢带喜道:“真是天助我也!” 见到这几日第一次露出笑容的季婵。王囧也是好奇道:“公主殿下,怎么了?” 季婵解释道:“这封密令乃是出自大辽王子耶律齐,说得就是那些被贩卖的女子。原来这些女子都是搜集来送到大都给耶律猛淫虐的。因为是在大都,耶律猛也不敢光明正大行此无良之事,所以以往女子送来后,都是径直送到大营内,然后供耶律猛淫乐。但是现在耶律猛已死。自然就不需要这些女子了!所以” “所以耶律齐要全盘接受这些女子?” 季婵狠狠瞪了王囧一眼,没好气地道:“耶律齐哪有这么龌龊,他是想命人提出这些女子,然后给他的弟弟陪葬!” 嘶 王囧倒吸了一口冷气,自己还只是猥琐一点。想不到这耶律齐看起来斯斯文文、客客气气的,竟然是个这样的狠角色! 王囧想到这里,忽然色变道:“既然耶律齐派了此人来提人,也不知他还有从属同僚,若是发现此人不见了,岂不是就会引起他们的警觉,到时可能会波及你我,此等情势之下,我们是否还要继续?” 季婵咬了咬牙道:“今次我们是不得不闯,若是等下真有意外,以你咳…我的功夫,想必自保无疑,说不定还能浑水摸鱼也尤未可知。” 季婵听完不再说话,当下利落地除去那名守兵的军服,抛给了王囧,自己则是变戏法般从身上也掏出了一套,熟练地将其穿在了夜行衣之外。 季婵道:“我们虽然得了这令箭,但却轻易不要使用,先靠着轻功摸进大营,然后再找机会,靠此令箭进入囚禁人犯之处!” 王囧点了点头,没有什么异议,当下两人便继续往大营潜去。 因为这大营是大都近旁的常驻大营,所以营墙也大都是砖石做成,而非是一般的木栅栏。这大营的围墙高逾三丈,却也难不到二人。墙头上并无守卫,两人上了墙头,只见营内里有几个军士,没精打采地巡逻。 两人见状却也不敢大意,依然是步步为营,见步行步,在一盏茶的功夫之后,终于进入了这大营的腹心。 此刻的两人正在一座营房的旁边,之所以会在这里停步,则是因为房内军士的言语,吸引了两人的注意力。 只听里面的军士言道: “夏朝的大军听说已经过了长江,汉阳也已丢了。夏朝行军快得像旋风,说不定一个月后,京城早已失陷,满街都是南蛮了。” “一个月就来?那是不会这样快的!我的家产还没贩卖呢!” “是呀,咱们可得趁早打点后路才是。莫不成当真要给这班死囚陪丧么?” “逃又逃得到哪里去?” “逃不出去也要想法子躲一躲!我倒有个主意,趁这机会先发一笔横财再说。有了钱,逃难也好,躲难也好,总是方便一些。” “你们说的难道是大牢里的那些女子?” “嘘!噤声!”一人将众人的声音压低一些,然后继续道,“此事可是掉脑袋的,不过这确实是我们大发一笔的机会!这些女子反正也是献给三王子的,听说三王子已经死了,这些女子最后不是陪葬就是充作营妓,既然如此,在这大乱的时候,咱们还在这里看守什么?干脆把她们卖了,然后将得来的财货一份,来一个卷堂大散!” “我瞟过一眼那些女子,都是人间绝色。卖到合适的地方,绝对是价值千金,这可比你那些家产值钱多了。不是吗?” “对,对!可是也得准备好些,一动手就要干净利落,切不可让他们知道风声。” “我也同意卖掉这些女子。而且就算不成,我们也可以去到那里快活一下不是吗?” “” 里面七嘴八舌的议论纷纷,外面的王囧和季婵都是听得胆战心惊。不问可知。这间房间乃是看守的房间,狱卒正是商议谋杀犯人。 王囧悄声道:“想是因为外间风声太紧,本来应该是防守森严的天牢,他们亦已无心于尽忠职守了。这倒是咱们劫牢的好机会。” 王囧说到这里,从怀中逃出几枚飞镖,将手中飞镖一甩,先将院子里几个看门的那几个狱卒给暗器刺着穴道。那些狱卒登时呆若木鸡,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跳下墙来,做声不得。 王囧季婵二人迳自进去,踏入内院,发现有间房间灯火未灭。里面传出嘈嘈杂杂的人声。 季婵道:“他们如此狠毒,好,咱们先给他们来一个斩尽杀绝。” 王囧道:“天下的狱卒有几个不狠毒的?不过,咱们紧要的是救人,不是杀人。大杀一通,若是散出太大的血腥味,这大营里有不少恶犬巡逻,若是嗅着,事情反而会弄糟了的。我们不是备了迷香吗,用迷香将他们迷倒就好了!” 季婵点了点头,说道:“好,那么咱们使用那筒迷香吧。” 两人悄悄走近那间房子,季婵点燃迷香,喷射进去。这是天下最厉害的迷香,里面的人刚刚感觉有异,有一个失声叫道:“咦,哪里来的这股香味?”话犹未了,只听得“卜通”“卜通”的倒地之声此起彼落,但仍有一人夺门而出。这个人就是最先发现迷香的人,他的身份是怯薛,派到此地协助看管女子的,练过内功,是以一时尚未昏倒。 可是他一跑出来,脚步亦已是踉踉跄跄,摇摇欲坠了。王囧一把抓着了他,喝道:“你要死要活?” 那人神情稍稍清醒,看见季婵的匕首正对准他的喉咙,吓得几乎又要昏了过去。半晌说道:“好,你们要什么?” 王囧道:“那些女子的牢房在哪里,带我们去!” 那人似是怔了一怔,讷讷说道:“女子,什么女子,小的委实不知啊,这,这个” 季婵斥道:“什么这个那个的?莫要以为你们方才的言谈,我们没有听到,难道你不知道他们关在什么地方?快快带路!” 那人顾全性命要紧,于是忙不迭地回答道:“知道,知道。两位请跟我来。” 那人被王囧抵着后背,穿过几进院子,来到了一个石造的建筑外面。 在这建外面还有几个辽人军士,看守见这卫士带了两个陌生人来到,颇感诧异,正要盘问,王囧出手如电,已是点了他的穴道。 季婵则是用手中的匕首去砍那建筑上的门锁,果然是削铁如泥,监房的那把大铁锁一下就给他劈开了。 打开牢门进去,亮起火折,只见里面又是另外一幅景象! 原来这建筑里非是想像中的阴森,恰恰相反,竟然是灯火辉煌,布置考究地很! 两人稍一思索,便明白过来,这里是耶律猛淫乐的地方,自然不可能太差。 两人快步走到里面,一路上偶然有军士,都是被一击倒下,终于在一阵急行之后,两人到了一排监牢之外。 说是监牢也是有些勉强,因为这些监牢除了外面有一层铁栏之外,里面和普通的房间无异,倒像是民居一般,每一间民居上还有‘天’、‘地’、‘玄’、‘黄’之类的号牌! 王囧暗道应该没有找错地方,只是不知那李泰被关在哪一间了。 里面的人早就听到外面的动静,所以从窗纸缝隙中窥看着外面,有些人还是拼居在一间,所以还有窃窃私语的声音传来。 季婵不想耽误工夫,先一句叫到:“我是来救你们的,等下就放你们出去。可有姓李的在这里没有?” 嘈嘈杂杂的声音静寂之后,王囧方始所得一个有气没力的声音叫道:“我在这儿!” 王囧听到这个声音怔了一下,怎么这声音如此柔弱,根本听不出是李泰啊! 季婵管不得许多,再次用匕首削断了铁锁,然后粗暴地推门而入。 把眼望去,只见角落里缩着两个黑乎乎的影子。 王囧吃了一惊,忙说道:“你受了伤了?” 那黑影道:“没、没受伤,但却不知他们下的是什么毒,我的气力都使不出来。” 王囧暗道定是中了迷香,兼有酥筋软骨的作用,说不得就是那妖僧鸠摩力的手段。 在王囧和那人对答的过程中,季婵却是轻咦了一声,随后用手中的火折去照那墙角的两人,在微弱的火光下,两人终于现出了容貌。 “是你!” 下一刻,季婵和地上那人同时惊叫一声,王囧也是瞠目结舌,因为地上此人确实是姓李,但却非是自己要找的李泰,而是 第二百三十三章 秘闻 王囧定了定神,才确定没有认错人,这被囚禁的女子不是别个,正是和自己有过数面之缘的李枚! 第一次和李枚见面还是在茶寮命案的时候,第二次不期而遇则是在慕容缇娜的花会上,不过两次见面这位哥们都是女扮男装,今次的她确实着着实实的女儿家扮相。 虽然多日来的囚禁生涯让其面容有些憔悴,但还是掩不住诱人的姿色。 至于她旁边的那位,不用多说,自然就是那个多嘴傲娇的小厮鸣芝了,不对,应该是说是丫鬟鸣芝才对。 她们不是在苏州吗?怎么会千里迢迢地劫持到了这里? 不过这个还不是王囧心中最大的疑问,他现在最想知道的就是,为何这李枚会认识季婵,而季婵貌似也认识李枚呢? 不过先下的情景根本没有时间让他们多说原委,只听季婵道:“你中毒了吗?” 李枚点了点头,有气无力地道:“那个妖僧喂我们喝下了什么曼陀罗花酿,全身都用不出气力来了!” 王囧听到这里心里一宽,他和季婵早就料想到了这种局面,所以备足了不少解药,当下便说道:“不用担忧,我们带了天山雪莲,可以解百毒!” 季婵从怀中掏出天山雪莲,抛了过来,王囧剥了两瓣,递给李枚和鸣芝说道:“你把它嚼啐、吞下,多厉害的毒,也都能解。” 李枚把雪莲服下,只觉一缕清香直透肺腑,说不出的舒服,喜道:“这药果是灵效无比。公主,想不到我会在这里见你。” 王囧听到这句话,心里一惊,想不到李枚竟然知道季婵的真正身份!那么李枚本人呢?看她的服饰还有那丫鬟的做派。莫非也是京师的贵女吗? 季婵没有回应李枚的言语,而是道:“有一个男子,名叫李泰的呢。他和你们关在一处吗?” “李泰?”李枚回忆了一下,道:“他给人抓去了。” 季婵吃了一惊,说道:“怎么你们关在这里,他还会给人抓去?他到底被抓去了哪里?” 李枚说道:“那名男子是因为无意间窥破那些人贩的秘密。出手相救时不幸被抓的,等到了这军营之后,他人就被带走了。说是冲入苦力营了。” 季婵蹙眉道:“他武功不弱,为何会乖乖地进入苦力营,莫非也中了毒吗?” 李枚和鸣芝对视了一眼,道:“这我就不知道了,公主,你为何如此着急要找这个名叫李泰的男子呢?” 季婵蹙着秀眉没有回答,王囧见状道:“公主殿下。既然知道了李泰的下落,不如由我去救,你就先带这些女子走吧!” 季婵明显不愿意:“这怎么可以!” 王囧劝解道:“公主殿下,现在这牢房的士兵已经被我们迷倒,说不得什么时候就有换岗的辽人过来。所以我们随时会被发现。为今之计,你手中有调拨女囚的令箭,不是正好将这些女子光明正大地带出去吗?至于李泰,不如由我去救便是了!” “你有把握吗?” 王囧道:“公主殿下,说实话,我几乎没有一分把握,但若是你不肯将这些女子带走,只怕剩下的这半分也全然没有了。而且,你对我的恩怨情仇,我都记在心里,即便是舍了这条命,我也要把李泰救出就是了,否则我王囧对不住你!” 季婵深深看了王囧一眼,仿佛能够看到对方的心底一般,最后她点了点头,道:“我在约定地点等你到天亮!” ******** 送走了带李枚等女子离开的季婵,王囧深深吸了一口气,虽然他在季婵面前说得笃定,但是真要他在军营里找出李泰,真是难比登天。 正所谓路在口中,这句话不仅适合在友方阵营,在敌营里也是一样。 穿了一身辽人军服的王囧,决定先找几个辽人军士问问关押苦力的处所。 走不出没几步,王囧就遇到了几个巡夜的守卫,现在的王囧穿了一个怯薛的衣服,所以几个辽军士兵见了,都是面露敬畏之色。 王囧故意此刻现身让他们看见,也是有讲究的,这里相对处在一个僻静的所在,即便这几个辽军起了疑心,自己也可以无声无息不惊动旁人的将他们制服。 自己要如何开口呢?怎么才能不引起对方怀疑呢? 王囧一边冷眼看着这几个对自己点头哈腰的军士,一边暗自寻思,却见辽人军士身后一个蒙面黑衣人如同灵猫似地蹿了过来,王囧心里咯噔一下,正要有所动作,却见一溜剑光划过,辽人军士和他同伙的脑袋已经带着一蓬血雾飞上了天。王囧悚然一惊,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下一刻,一柄犹滴着鲜血的长剑已经抵住了我胸口。 “小子,别吵!乖乖跟我们走一趟!” 感受着喉咙处传来的冰凉感觉,王囧直觉似得感觉到此人是个高手,而且这高手显然也是个潜入军营的奸细,此刻杀了其余人而留下自己,很可能是想问些什么。 至于为什么会留下自己,很可能是其余几个辽人军士对自己点头哈腰,所以才会以为自己身份高些,知道的东西也多一些吧。 王囧见此人似乎没有马上要取自己性命的意思,他思忖了一下,便任由他将自己推到了附近的一间营房里。 王囧被推推搡搡的似乎推进了一间屋子里,里面还有三个穿着夜行衣的蒙面人,见到王囧和这人回来,就听他们道:“三弟,这人是谁?” “大哥,人我给抓回来了!”那个杀了辽人军士的蒙面人兴奋地道,话音未落,一阵凉风掠过王囧的面颊,然后昏穴上就被重重的点上了一笔。 王囧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只是原本应该昏迷的他却还保持着头脑的清醒,这样的点穴武功对于先天四品的自己来说,几乎失去了作用。 王囧还躺在地上。那唤作‘三弟’的人便道:“大哥,我看见其他的辽人对这家伙点头哈腰的,应该是个人物。所以便把他抓来了。” 其他人没有说话,那‘大哥’已然道:“那其他辽兵呢?” “嘿嘿,都叫我给做了。” “三弟,你做事还是那么冲动!”那大哥叹了口气。 三弟道:“大哥。这些都是辽人,将来上了战场也是要杀的,只是早杀晚杀的区别罢了!” 倒在地上的王囧怔了一下。什么早杀晚杀,什么上了战场,莫非这几人是夏朝军方的不成吗? 这时另外一个声音道:“只要真的抓到了他,我们还上什么战场?你真糊涂,只要将翻云刀和打狗棒交出去,我们就是武林盟主,当时只要指挥别人去厮杀。自己还上什么战场啊?” 三弟呵呵傻笑了一声,王囧却是心里一惊,瞬时明白了这几人的身份,竟然是追踪武林大会上丢失神兵的大夏江湖人,可是他们追神兵。怎么就追到了辽人大都的军营里来了呢? 那大哥的声音又是响起来,道:“现在说什么都是为时尚早,只有找到了那个叫洪九,真正拿到了神兵,才来得及做你们的春秋美梦!” 那三弟又是道:“大哥,说起来我早就想问了,你是如何知道那神兵会在这什么洪九的手里,而且这洪九的身份还是如此古怪,竟然是隐藏在这辽人大都军营里的一个军士呢?” 大哥并没有回话,似乎在犹疑要不要说出来,但是其余几人也是纷纷道:“大哥,已经到了这个时候,我们都提着头颅跟你到辽人大营里了,你就给我们一个准话吧。” “是啊,大哥,现在随时都可能掉脑袋,万一忽然死了,你让我们做一个明白鬼也好啊!” 那大哥见众人都是如此说法,方才道:“好吧,告诉你们也是无妨,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众人听着大哥问得奇怪,怔了一会儿才听那三弟道:“你不就是我们江南七怪的大哥吗?你为什么要这么问啊?” “那你们又知道,为什么这十年来我都没在江湖上行走吗?” “大哥,你被漠北双雄刺瞎了眼睛,所以一直在疗伤闭关啊!难道不是吗?” “哈哈”那大哥笑了一阵,方才道,“错!我是被刺瞎了眼睛,但是却不是在疗伤闭关,而是被派到大都隐伏做了一个线人!” “线人?” “没错!就是线人,其实在和你们结拜之前,我就是一个线人,而我身处的势力你们知道是哪一个吗?就是丐帮!” 嘶王囧听到这里,也是心中疑惑,此人竟然是一个丐帮的线人,只是一个丐帮的线人如何知道那神兵的下落呢? 很快这大哥就给了王囧答案:“在大都隐伏的这些年里,我接触了很多丐帮的机密。其中有一条就是安排一个名叫洪九的人混入大都军营里。” “想不到大哥竟然是丐帮的英雄!真是瞒得我们好苦啊!只是丐帮安排一个人混入军营也是寻常事,为何会和那神兵的下落有关系呢?” “呵呵!”那大哥又是干笑了几声道,“起初我也没有觉得什么奇怪,但是你们知道我是一个瞎子。瞎子认人是不靠眼睛的,所以每次这个洪九来,我认得也不是他的样子,而是靠听。” “听?” “没错!我听得是一个人的呼吸,一个人的血脉流动,一个人的真气律动,这比靠一双眼睛认人,要准确得多!” 众人听得有些云里雾里,不明就里地问道,“可是这些又有什么关系呢?” “在那洪九最后一次来的时候,虽然他的声音还是一样,但是我知道已经换了一个人!而且这个人应该本应不存在世界上的!” “啊?大哥,你就不要再打哑谜了。什么换了一个人,什么不存在世界上,我们都犯晕了啊!” “是啊,大哥,你就快些告诉我们实情,这可是在辽人的大营里啊!” 大哥深深呼了一口气道:“好吧。下面我就告诉你们这个惊天的大秘密。但是你们保证听到之后千万不要叫出声来,以后也不要与人提起,否则就是无穷无尽的麻烦!” 王囧听到这里。也是被勾起了好奇心,不过他心里想着是天亮之前带着李泰出去,所以心里决定若是此人再多啰嗦,就不听完他的废话。直接将这些人制住,然后去办自己的正事了。 “最后一次的以洪九身份来的那个人,我认识。那是在十天之前,他的呼吸和脉动我之前见过,他就是郭笑赋!” 嘶 此刻躺在地上的王囧和众人都吸了一口冷气,若是没有那大哥之前的提醒,只怕真的会叫出声来。 怎么可能?郭笑赋不是已经死了吗?可是这个瞎子怎么还说在十天之前见过郭笑赋呢? 在瞠目结舌的众人注视下,那大哥继续道:“没错,郭笑赋没有死!我绝对没有认错人!现在你们明白为什么我会知道那些神兵的下落了吧?” “为什么?”那有些楞的三弟还是问了一句。 大哥说出了王囧此刻心中不停翻滚的一个猜测。一个骇人听闻的猜测。“郭笑赋的死是诈死!” “可是他为什么要诈死呢?” “呵呵!当然就是为了江沧澜的翻云刀了!要是他不死,江沧澜这等闲云野鹤的人物,哪里又会现身?要是他不死,翻云刀怎么可能离开江沧澜的手?你们再想想当时武林大会的情景,那个夺走翻云刀和打狗棒的人是从哪里蹦出来的?而天下又有多少人能在江沧澜的眼皮底下。夺走翻云刀?”这大哥说到这里,呵呵一笑道,“现在你们都明白了吧!” 房间里传来众人粗重的喘息声,最后还是听那三弟道:“大大哥,难道你说郭帮主诈死,然后躲在自己的坟墓中,为的就是谋夺一把翻云刀?可是郭帮主已经是天下之雄,他为什么要放下这一切,只为了一把神兵呢?再说他手里已经有了不亚于翻云刀的打狗棒,再多一把神兵对于他来说,又有什么用处呢?这一切说起来都不通啊!” 其余众人纷纷也是如此疑问,那大哥却是道:“糊涂!你们知道什么!这背后自然有更大的惊天秘密!你们听过‘破空珠’吗?” 破空珠!这三个字一下子抓住了王囧的神经!没有人比他更知道这三个字的意义了! 当下那大哥就把破空珠的传说简单说了一遍,知道其余几人都是瞠目结舌的时候,方才道:“还有什么东西能让郭笑赋这样的心动,当然只有破空而去百日成仙!而传说这打开仙门的破空珠散落在哪里呢?” 大哥说到这里,没有再说话,但是其余几人已经抽着冷气道:“莫莫不成那破空珠竟然是在翻云刀上吗?” “没错!虽然我没有见过翻云刀,但这却是唯一合理的解释。翻云刀和打狗棒之所以称为神兵,除了使用之人武功高明之外,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能这两件神兵能够调动五行本源之力。翻云刀调动的是水之力,所以使出来的刀法,就如同滔滔江水般绵延不绝,而打狗棒调动的则是木之力,所以使用出来的打狗棒法,就能势如破竹,所向睥睨!” “这是真的吗?” 王囧其实也很想问这一个问题,因为这大哥的说的这些,无论是郭笑赋的诈死,还是关于破空珠的秘密,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不过作为使用过打狗棒之人,王囧的确觉得那神兵里面,潜藏着非同寻常的力量,否则当初自己也不可能在擂台上一棒击退了杨川汉了。 “当然是真的。这些都是在丐帮做线人几十年,凭着自己的推理和猜测得出了的情报,所以绝对不会错!现在你们知道为什么我们要找这个洪九了吧,因为在得到两件神兵之后,郭笑赋为了躲避全天下的搜查还有江沧澜的追踪,所以就掩人耳目,化身为了这大都军营里的一个辽人军士。只有这样,才有可能瞒过所有人的耳目,只有这样,他才能静心研究那翻云刀和打狗棒上惊人的秘密!” 随着老大言辞铿锵的总结,房间里陷入了死寂一般的平静。 末了忽然有一个声音道:“大哥。如果说洪九是郭笑赋,那我们还来做什么?难道还想着虎口拔牙,从他手中拿到打狗棒和翻云刀吗?” 王囧的问题和这个人的一模一样。 老大呵呵一笑道:“如果郭笑赋是完完整整的好人一个。我自然也不敢去捋虎须,但是现在他受伤了!若是我猜的不错,应该就是武林大会时和江沧澜交手时留下的,所以现在是千载难得的机会。错过了这次,等到郭笑赋养好了伤,或是参透了翻云刀上的秘密。那就什么都晚了!” “大哥,那我们还等什么,快些把那洪九不,郭笑赋找出来啊!” 老大道:“你去把这个辽人军官给弄醒,我们现在就问问他知不知道洪九的所在!” “好嘞!” 老三的声音响起,随即王囧觉得自己身上被重重踢了一脚。 王囧知道我该醒了,那大哥显然行事极为谨慎。并没有把几人的面罩撤下,便问起了洪九的事情。 为了把戏演足,王囧先来了一番苦苦哀求,直到老三不耐烦地使劲踹了我好几脚,王囧才道:“这军营里面人头至少有万人之多。几位英雄,我怎么知道你们要找的洪九在哪里啊!” 听到王囧如此说,那个三哥急了:“大哥,这茫茫人海的,找他怕是比大海捞针还难呀!那大哥你说咱现在该怎么办?” 大哥沉吟了一下道:“第一个问不到,再问第二个,就不信找不到人!” “那这小子呢?” “这人嘛!”老大缓缓道,似乎边说边想,不过很快他就改变了主意:“还是杀了好,一了百了,省得别人发现我们弟兄的存在!” 他奶奶的这死瞎子果然是眼睛黑,良心也黑啊! 王囧浑身的肌肉立刻紧绷起来,季婵给自己的匕首已经从小臂滑落到了手中 正在王囧决定先声夺人时,就听“咯嚓”一声巨响,似乎是木门被什么重物砸开,接着就听老三和另外一人两声惨叫,然后屋子里突然变成了漆黑一片。 王囧迅速定神一看,已然将屋子里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却见背靠着门旁墙壁而立的一个辽人军士,四十出头的一个粗豪汉子,薄薄的嘴唇扯出的弧线却透着一股冷酷和阴险。 此人是 王囧还在猜测,已经有人惊声低呼道:“你是谁” “呵呵,你们不是正在找我吗?我现在就来了!” 其余几人闻言立刻一惊,他是洪九,那岂不就是郭笑赋? 下一刻,也不知是先动手,只见整个小屋子里一阵刀光剑影,然后便是不断有人躺在血泊中,还不时断断续续的发出哀嚎。 倒下的都是那江南七怪的一方,郭笑赋的身手完全看不出受伤的痕迹,那几个蒙面人几乎就是一交手就扑街倒地,但郭笑赋却故意没有将其立刻杀死,至于目的嘛 没错就是为了混淆那江南七怪之首的视听。 最后屋子里除了满地的呻吟声,就只有洪九还有那老大,屋子里的两个人根本没理会王囧,王囧也是自觉的抱头躲在了一个角落里。 此刻的王囧看到那老大果然是个瞎子,眼珠子白森森的,在黑夜中格外恐怖。 那个瞎子的冷笑忽然停止,忽然铁拐猛地往地上一顿,整个身子凌空飞起,有如一只黑色大鸟般,就要越过洪九,往大门飞去。 也不见洪九脚下有什么大动作,整个人倒着掠往大门,先发后至,抢在瞎子前一息挡在了大门口。瞎子在空中举起铁拐,一个凌空博兔,击向洪九,洪九看似轻巧地赤手拨开了瞎子的铁拐,手中长剑犹如毒蛇般直射瞎子的腋下。 瞎子脸色一变,似乎知道这招的厉害,连忙身子往后,使了个千斤坠的身法,直直的落到了地上,由于惯性,有些踉跄地连推了四五步,最后终于跌倒在地上。瞎子身子还要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洪九的剑已经一击刺穿了对方的咽喉 下一刻,解决了江南七怪的洪九,蓦然转头,目光死死盯住了墙角的王囧 第二百三十三章 化为齑粉 激烈的打斗声在黑暗的小屋里响起,两人都是以快打快,都是一样化自打狗棒法的招式,片刻之后。 两人的身影终于错开,冷冷得地看着对方,激战过后的王囧气喘吁吁,而对面的洪九则是不动声色。 “你真的是郭笑赋?”王囧虽然口中如此问,但心中早就有了答案。 “小兄弟,你倒是真人不露相呀!你不是辽人军士,你也是潜入这军营的?你和他们的目的一样吗?” 洪九索性停下了脚步,静静打量着王囧一番,见王囧气息如常,他眼中闪过一丝惊异,调匀呼吸,一拱手缓缓道。 王囧嘲笑道,随即一瞪眼:“谁是你兄弟,我是你老子!妈的,我到这鬼地方来,一开始就是因为你!你知道吗!” “你也是追踪那神兵而来的吗?那你知道我是谁?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哼,你就不要打肿脸充胖子了!对付刚才那个臭瞎子,甚至还要靠他同伴的呻吟声来干扰他的视听。你果然是受了重伤!你我已经交过手,现在你功力至多和我一样,在我面前,你充什么英雄!” 王囧说到这里,从怀中丢过一样东西给洪九,对方用手一操,脸上露出愕然之色。 “你认识这东西吧?就是你女儿的玉佩!这块玉佩能够感应打狗棒,到了这军营后就烫的火热,我还以为是出了什么毛病,想不到那两件神兵真的在这里!不过他女儿应该想不到,这偷走神兵的贼,竟然就是他最信任崇拜的爹爹!” 王囧是恨死了这洪九也就是郭笑赋,他说的不错,若是没有追击神兵一事,李泰和自己就不会冒险北渡。当然也不会有接下来的事情! 洪九果然能屈能伸,陪笑道:“这位小哥,在下有眼不识泰山。着实该死!您大人有大量,就原谅我老人家一次!” 说着又是鞠躬又是作揖,可身子却渐渐向我靠过来,王囧心中暗自好笑。却诈作丝毫没有察觉的模样,破口骂道:“你他妈的就是该死…” 王囧正骂得痛快,洪九眼中突然阴芒一闪。手中那根似棍非棍的兵器猛的向我小腹扎来,只是我原本似乎毫无防备的小腹前突然多了一把匕首,夜空中就爆出一溜火花,那刀带着一股大力一下子把他的兵器劈开,然后洪九他就见到了王囧满含着嘲弄目光的一双明亮眼睛。 “跟我玩阴的,在你诈死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是个没有节操的人!” 此时洪九却沉默起来。半晌之后,他脸上的阴戾之气倏地隐去,又变成了一个内敛的普通人。 “你是王囧吗?我听鹂儿听过你的名字,她很看重你” “但是她更加看重你!”王囧丝毫不理会洪九的利诱,“嘿嘿。想不到大名鼎鼎,英雄盖天的郭帮主竟然是这样一个人,我现在只要大声一喊,你就声名扫地,所有心机谋划就付之流水了!” 洪九再度沉默了半晌,突然恭恭敬敬地再度施礼,“后生可畏,小哥你就原谅则个,我们之间合作一回如何。” “合作?我跟你合作什么!” 洪九道:“王兄弟你半夜潜入军营,想来是有什么事情要办,你一个人在这诺大的军营几乎如同睁眼瞎一般,我在这里生活了十日有多,地形什么的都很熟悉,而且在我之前,洪九一直都在这个军营里,所以也认识不少人。你要办什么事,也许我能够帮你。” 王囧闻言心中也是颇为震撼,这老头儿凭着不多的信息,竟然一下子就抓住了自己的要害,而且提出了最为诱人的建议。 不过王囧却没有立刻做出决定,与虎谋皮是危险的事情,那与一头老狐狸谋事,更加是危险百倍的事情。 似乎是看出了王囧的心思,洪九又是道:“我现在不可能害你,因为只要你现在随便一声张,我就会暴露身份,若是消息走漏出去,别人不说,但是江沧澜找过来,我就吃不完兜着走,所以你不用怕我会故意害你。我只想帮你一个忙,然后希望在凭着你和我女儿的交情,放过我十天。十天之后,任你怎么去宣扬我郭笑赋躲在军营的消息,我都无所谓了!小伙子,我相信你会帮我的,对吧!” 王囧真的有些心动了,洪九说的不错,现在更怕的非是自己,而是他,郭笑赋为了翻云刀部下这么大的局,又舍弃自己的英雄霸业,可以说已经赌上了自己的全部,如果说自己输不起,那洪九比起自己来,更是输不起! 而且此时已经到了后半夜,再不到两个时辰就要天亮,王囧实在没有时间和这老狐狸纠缠了。 一念及此的王囧,心中焦急,却慢条斯理地道:“郭老爷子,也许我叫你郭伯父更好一些。你说的不错,我现在只要一喊,你精心谋划的一切可能就要成为泡影,我不想也不愿参和你们的事情。我只想从苦力营救一个人出来,你有办法吗?” “苦力营?”洪九笑了一声道,“我正好就是苦力营的队正,若是换了别人去苦力营提人,还要一番周折,只要我带你去,可以说马到功成!” 王囧听到这里,几乎要怀疑自己是否这么好运,还是有些不放心地道:“郭伯父,这可事关你的大计,千万不要拿言语蒙我。我来这军营已经是豁出命不要,无论到了哪里,只要你敢耍花样,我临死前也一定会拉你垫背的!” 洪九道:“王小弟,你我都是聪明人,聪明人知道做聪明的事情,所以你不用一再提醒我!” 王囧吸了一口气问道:“好吧,我就信你一次,不过我想知道为何你躲了这么多天也没被人发现呢?” 洪九愣了半天叹了口气,在脸上摸索了一下,随后一件物事放在掌中平摊开来,竟是一副薄如蝉翼的人皮面具,揭下面具的他和郭妃鹂在面容上有些相似。不过洪九很快又带回了面具,再次完全变成了原来的那副模样,这模样虽然是寻常。却是一看就是常年在北地的辽人军士模样! “想不到你还有这等宝物,快些给我一张!”王囧喜出望外地道。 洪九终于控制不住自己而发起火来:“王小弟,你当老子是变戏法的吗!?这他妈的可是人皮面具呀,你小子究竟识不识货!?” “我也是为了我们好。要不然我扮成什么?” 那洪九没好气地一扭头便往院外奔去,却没忘了提醒王囧:“你现在把衣服扒下来,扮成是苦力就好。” 扮成苦力?为什么要这样呢?不过。很快王囧就知道了答案,当他曲里拐弯地领着王囧到了一座营房之外,一个守门的辽人军士已经主动打招呼道:“洪队正,这么晚还来提送苦力啊!” 洪九极为自然地打招呼道:“没办法,上面人下令,下面人办事,再晚有什么办法啊!” 两个熬夜守门的军士连连点头。做出心有戚戚然的神色,也不多做盘问,便放了洪九进去,连带着后面作苦力打扮的王囧,也是不多看一眼。 进入营房之后。又是走了几进,终于关押苦力的牢房。这里的条件自然要比关押李枚等女子的地方差上很多,在牢房的必经过道上,还有一张几案,上面趴了一个昏睡的牢头。 洪九上前将其拍醒,对着睡眼昏黑的牢头道:“不好意思,扰人美梦啊!” 牢头揉了一下眼睛,道:“洪队正,你怎么这么晚过来!哦,你是送苦力回牢房的吧,快些自己取了钥匙将其关进去就是了!” 军营里的苦力就是不分白天黑夜作各种苦活,所以半夜里提送苦力的事情也多了,再说苦力都是蒙头垢面的,这个牢头半夜里也认不得这许多人,还倒是洪九是押送干完活的苦力回牢房。 洪九道:“老刘头,我非是押人回来,而是要再提一个苦力出去。” 牢头怔了一下道:“这三更半夜的,哪位贵人还要用人?” 王囧暗道这问题还真不好回答,洪九却是忽然一把揽住王囧的胳臂,然后露出了他的肱二头肌道,“大哥,你就莫要问了。” 牢头见了洪九的猥琐笑容,再加上一身好肉的王囧,顿时露出了然之色。 王囧莫名其妙地被出柜了一回,想死的心都有了,不过想想现在是逃出生天要紧,只好露出一个配合的苦笑? 大半夜的牢头也懒得麻烦,而且似乎也知道军中有些贵人有龙阳之好,所以直接将钥匙一丢道:“洪队正,你自己去挑就是了。” 洪九道:“那位贵人喜欢身子精壮的,有没有近来才进来的苦力,你知道在这地方久了,就剩不了几两肉了!” 牢头指了一个方向道:“那里倒是新来了几个苦力,其中一个身材很是壮硕,似乎还是练过武功的,只是长的丑了一些!” 身材壮硕,近日才来,练过武功,长的丑? 难道就是李泰吗?王囧心中狂喜,洪九扯了一下他的袖子,随后不动声色地道:“丑有丑的好处,你也知道这些贵人口味都一般啊!” 牢头闻言和洪九发出一阵猥琐的笑意,随后拿到钥匙的洪九,牵引着王囧去到了牢头所指的房间。 这黑乎乎的房间里,里面黑影憧憧,面貌有老有少,身量高矮不一,不过均是蓬头垢面,看不清模样。 洪九将手里的一个火把移得近了一些,照清楚了牢中众人的样貌。 不过一圈看下来,却是找不到李泰! 王囧心中着急,本来以为是柳暗花明,不会再次错过吧,再下去,莫说洪九会不会帮忙,自己的时间也来不及了啊! 洪九见王囧的神色,知道没有要找的人,对着牢内的苦力道:“你们所有人都在了吗?” 牢内的苦力目光迟钝地看了看同伴,有人木讷地点头,有人则是警惕地看着洪九,因为稍微有些心思的人便知道,半夜被叫去做的苦差事,很可能就是送命的差事。 “呜哇” 忽然一声哈欠声在牢房里响起。随后在厚厚的茅草里现出一个人来。 火光照在此人的脸上,那宽嘴唇朝天鼻的吊死模样?虽然瘦了一些,可不就是众里寻他千百度的李泰嘛! 王囧正要说话。洪九却是闻弦歌而知雅意,当下指着刚刚醒来的李泰道:“你!快些出来!有差事要你!” 李泰瞟了一眼洪九,显然没有认出身边同样是苦力打扮的王囧,只是不甘愿地道:“半夜三更的又要去哪里!” 洪九装作不耐烦地道:“出来就是了!哪里这么多话。反正要不了你的性命。我若是要害你,就和捏死一只苍蝇似得!” 李泰拍了拍身上的茅草,慢腾腾地走到了大牢门口。王囧注意到他的脚步虚浮,果然是也是中了酥经软骨的迷药。 待得李泰出来之后,目光才注意到了王囧的脸上,他的眼神先是有些吃惊,随即却是不可置信。王囧给其使了一个眼色,示意其先不要说话。 李泰这点聪敏还是有的,当下依然装作不情愿的样子。被洪九用铁链拷上,然后在牢头处画了一个押后,三人便堂而皇之地出了苦力营的大牢。 ******** “王大哥!你真是我的大哥,我就知道,若是这世上还会有人来救我的话。一定就是你了!” 逃出生天的李泰自然是欣喜之极,不顾一切地把王囧抱住,忍受着对方身上的恶臭,王囧几欲作呕,再想起季婵如此看重对方,气更是不打一处来,当下没好气的道:“好了好了!现在不是说话的地方,如果有的选择,我就是去救一只母猪,也不来救你。快些将这天山雪莲服下,恢复了武功,也好早些出去!” “好嘞!”李泰牛嚼牡丹似的将雪莲瓣塞入嘴里,嘴上不能说话,但还是满目感激地看着王囧。 一旁的洪九道:“王小弟,现在我是完成了诺言,可以功成身退了,你可要遵守约定啊!” 王囧道:“送佛送到西,这里是军营腹心,我和这位兄弟又是这副打扮,不如你多送一程,等到了军营边缘才告别也不迟啊!” 洪九眼中的厉色一闪而过,气极而笑地点了点头。 一旁的李泰还不知情,只是声音模糊地道:“王大哥,你真是神通广大,连辽人大营里也有你的熟识!” 洪九啐了一口道:“他是他,我是我,我们各走各路,我们可不是熟人。” 李泰闻言傻笑一声,王囧见其脸上有了血气,知道雪莲慢慢起了作用,便催促洪九带路。 洪九带着两人差不多又是走了一盏茶的功夫,也不知遇到了几波的巡哨,但是见到洪九却都没有上前盘问。 王囧暗道丐帮不愧是天下第一大帮,连在辽人大营里也能安排下如此深的钉子。 洪九笑着和一群巡哨打过招呼,又是回过头对两人道:“再走上差不多一盏茶的功夫,就能看到大营的围墙了!” 王囧闻言一喜,李泰此时也是全部恢复了功力,小声道:“王大哥,今次能够脱险,真是全赖你之功了啊!王大哥,你到底是如何知道我被关在了这里啊?” 王囧淡淡道:“现在不是说话的地方,等下带你见一个人,你就知道了!” “一个人?”李泰有些莫名其妙,正想再问,忽然洪九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下一刻,只听两道脚步声,慢慢走近了。 洪九立刻改变行路的方向,想要避开那两个脚步声,但是等到几人没走出几步,前面的一个营房里已经走出了两个人来。 披头散发的王囧一看这两人,却是倒吸了一口冷气。 ******* “且慢。” 那两个人叫住了已经侧转身子的三人,洪九心中叫糟,却是只好转身,脸上立时收敛起了阴郁之色,取而代之的却是满脸的恭敬,和声道:“属下见过赤力将军。” 洪九行礼的对象是一个辽人将军,似乎在军营里很有地位,不过王囧怕的不是此人,而是他身边之人。在这辽人将军身旁还有一个面容古怪的和尚,一身法相庄严。和这军中的气氛,显得格格不入。 这个和尚不是别个,正是和王囧交过一次手的鸠摩力! 见到鸠摩力的时候。王囧心里便是‘咯噔’一下,心里叫着千万不要认出自己,可是鸠摩力没有认出自己,却是认出了李泰。只听他道:“咦?此人怎么会在这里?” 那辽人将军道:“上师,你认识此人?” 鸠摩力道:“此人曾经想劫我们的车队,被我擒下。送到了苦力营里,没想到会在这里!” 辽人将军闻言道:“你是哪里的队正?为什么要半夜里带着这两个苦力!” “回禀将军!花模贵人晚上需要两个精壮的苦力,所以我便” 洪九说到一半变不再说话,那辽人将军却是面色一松道:“那臭毛病!”随后又是附耳在鸠摩力的耳边解释了几句,听到后来,连鸠摩力也露出一些恶趣味的眼神。 王囧知道自己的英名也毁了一次,但是英名没有性命重要。只要能逃过此劫,什么都不在乎了! “好了!快些去吧!不要让花模贵人等急了!” 听到辽人将军就要放行,洪九连忙领命要走,可是没走出两步,鸠摩力却是忽然道:“且慢!” 三人心里俱是咯噔一下。不情愿地再次停下脚步。 “上师,怎么了?” 鸠摩力笑着道:“赤力将军,难道你忘了我此行的目的了吗?” 辽人将军道:“难道不是让本将陪上师去军营仓库去取一些铅汞水银,以供上师的师尊修炼吗?” “没错!除了铅汞水银之外,师尊还需要两个鼎炉,这两人身体强健,正好送去给师尊修炼之用。” 嘶王囧闻言吸了一口冷气,拿去给这番僧的师尊做鼎炉,这还能有什么好事! “若能做大法师的鼎炉,这是他们两人的福分!”辽人将军说到这里,对着洪九厉声喝道:“还不过来。” 王囧身子一颤,想要反抗,但是却被洪九扯了一下袖子,现在两人若是强自逃跑,说不得有三分机会,但是洪九却注定要暴露了,这显然是他不愿意的。 就在这一迟疑间,王囧和李泰已经被洪九乖乖牵着到了那妖僧的身边。 鸠摩力在两人脸上巡视一下,露出一个残忍的眼神,随即道:“甚好!现在我们便去库房取铅汞水银吧!莫要让师尊等急了!” “上师所言甚是,大法师的事情耽误不得。”辽人将军让洪九锁拿着两人跟在身后,一起去到库房,然后再一并送去那鸠摩力的师尊处。 王囧一想起和鸠摩力打斗时,在马车内一直未曾露面的高手,暗道那个该不会就是他的师尊,也就是辽人将军口中的大法师吧! 要是到了那人的营帐,岂有活命的道理! 王囧正想要发难,但是洪九却露出一个恳求的眼神,王囧想到郭妃鹂,心中一软,终是没有立刻发作,想看看接下来还有什么转机,若是没有的话,再强冲就是了。 李泰这时也是一言不发,充分利用这最后的时间,化解身上的迷香,想以最好的状态来应对等下可能的局面。 那和尚和辽人将军,似乎也颇赶时间,一路急急行来,不知不觉几人却是到了一座恢弘的大殿的面前。 这座大殿高约十丈有余,殿上左右各有六扇偏门,但是皆都紧闭,唯有正门却是敞开,门的两侧是烧得猎猎作响的两个火盆,除此之外便全无灯火,整座宫殿如同一只趴伏在黑夜中的猛兽一般,狰狞恐怖,气象肃森 走得再近一些,大殿正门之上,高悬一块黑玉金子牌匾,上书四个大字,大都库房! 在库房之外,影影绰绰立着不少人影,为首的是一名红袍的辽人文官。 那辽人文官见了鸠摩力等人,上前道:“赤力将军和鸠摩上师,你们半夜为何到此!” 鸠摩力行了一个佛礼,一边的辽人将军道:“温侍郎,鸠摩力上师需要一些铅汞水银,所以我陪上师过来!温侍郎怎么会半夜在此呢?” 那什么温侍郎还是尚书的,点了点头。看也不看王囧等人,又是道:“王子要我连夜押送一批粮草去到前线,所以到此清点数目!” “温大人劳苦了!” “国难当前。些许辛苦却是算不得什么!” 温侍郎?听起来官似乎挺大的,余光瞟见身边的李泰,也是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哪里还不会不知其意。 可是真的要在这和尚面前强来吗?王囧还自有些犹豫。 那厢的鸠摩力和侍郎似乎丝毫没有发现两人面色的异样。 忽然远远又是又一群辽人士兵跑了过来。高声道:“赤力将军,我们发现了几个昏迷的士兵,今夜有奸细入营!” “什么!”那赤力将军悚然一惊。正要有所回应,忽然只听洪九一声暴喝,殿内顿时异变突生,随即王囧只觉眼前金光一闪,只听‘嗤啦’一声脆响,围在自己脖颈上的铁链已经被砍成两半。 而李泰也是反应极快,将残余的铁链拿在手里。一副择人而噬的凶狠模样。 王囧两手空空,福至心灵,却是将就近的红袍文官,掳在了手里,以作防身之用。 这边的三人动作不慢。那厢鸠摩力,也只是在瞬间的停滞之后,便立刻反应了过来 下一刻只听鸠摩力身旁的那个什么辽人将军,一声尖啸,随即本自空空荡荡的大殿之中,顿时传来整耳欲聋的脚步声,不多时,攒动的人头便从四面八方向着王囧等几人围了过来。 “我们杀出一条血路!”王囧暴喝一声,将手中的文官箍得紧,脚下使个李小龙步,又踹个黄飞鸿踢,踢翻几个军士,便往唯一没有军士的仓库方向移动。 那洪九也是挥动手中三尺长剑,化作朵朵金光,舞出一个丈许的金圈,凡是入圈的辽人军士,顷刻之间,皆是被斩成碎片。 另外一边的李泰同样也是面容肃穆,形如铜铸,抡起手中的铁链,将不断冲上来的军士纷纷挑杀。 鸠摩力见得几人凶猛,再加上又有户部侍郎被掳成了人质,倒也不敢欺身上前,只是大喝一声:“封门。” 待得鸠摩力一声令下,轰隆轰隆之声在大殿门口,大铁门开始关上,此刻的王囧等人,较之鸠摩力离门较近,若是奋力一冲,说不得可以及时穿门而出,但大门关闭后,便真的成了瓮中之鳖了! “我们去仓库!我有办法!” 那厢的李泰在击毙了一个军士后,没头没脑地喊了一句。 进仓库?进仓库能有什么办法? 王囧心中如是想,但在别无选择的情况下,王囧决定还是相信李泰一回,瞬时决定无论如何,先且退到那仓库再说。 洪九见得大门关闭,剑势陡增几分,顿时便将围拢上来的阴兵,砍得七倒八歪,只差一丈,便可冲出门去。 但是他回头见到王囧和李泰都是不挪步奔向门口,所以手中剑光一抖,又是回身杀返阴兵鬼海之内。 下一刻身後的铁门轰然一声关上,整座大殿顿成密封,无数的辽人军士仗剑执戟,严严实实地将自己三人包围在了中间。 大殿里的气氛也随着三人的住手,猛地一滞,形成了短暂的相持之局。 王囧看着将自己三人,围成里三圈外三圈的辽人,心里也是叫苦不迭,自己现在处身之地,离背后的仓库回足足还有七八丈的距离,这要如何能冲杀过去。 令王囧心惊的是,在双方对峙之际,还有一排长着军士纷纷占据有利的位置,随后却是掣出弓箭来,箭头远远地都指向自己三人。 王囧的心里顿时一紧,接下来便是最紧要的问题,如何才能在这些辽人的包围之下,冲入仓库之中。 王囧不停打量着那六个入口,每个入口约有一丈的距离,此刻的王囧也无所谓那个入口,只要能够退入仓库就行。 不过自己这边的情况实在不容乐观,虽然自己武功大幅提升,但双拳难敌四手,在方才一阵拼杀之后,已经有些手脚酸乏,那拎着铁链的洪九,也是大口喘着粗气。显然比自己好不到哪里去,洪九虽然看起来还有余力,但他未必和自己这些人一条心。所以也是一个未知之数。 对上这里三层外三层的辽人军士,赢面可谓是小之以极,最要命的就是那些箭手,是让这场仗看来有败无胜。 要知道大殿内。毫无遮蔽,只需要一轮齐射,只怕自己立时就成了孤魂野鬼不对。虽然自己不是第一次死,那次死后还穿越了一回,但是这次死了之后会变成什么?王囧可没有把握老天爷会垂青自己第二次的运气。 巨大的压力之下,王囧脑中皆是些有的没的同时大殿里的气氛,随着时间的流逝,却是越发压抑。 赤力将军和他背後鸠摩力,排众而出。已然走到了军士的最前面,他们之所以还没有动手,只是因为王囧手里握着的唯一的筹码,便是手中的这个什么辽人的户部侍郎! 赤力将军看着几人,寒芒闪动。开口道:“本人赤力忽,统领军营守卫大小事务,岂能容你等奸细猖獗作乱,还不快快束手就擒,将温大人放下来,也好将来少在十八层地狱中受些苦楚。” 王囧知道此刻玩的就是一个心理战,焦急不安也好,踌躇不定也罢,都会被对方抓住可乘之机,所以脸上也是没有露出半点表情,只是冷冷地看着什么赤力忽,一言不发。 赤力忽见状面容一整,提高声线道:“你们身陷重围之内,绝无生理,即使尽杀殿内之人,但军营里面军士千万,转瞬即至,你们仍是毫无机会,不如来个交易,若是将温大人放开,本人作保,保证事后绝对不追究此事。” 王囧暗道自己又不是三岁小孩,哪里回信你的什么鬼话,但是面上却是不敢露出丝毫颜色,因为听着判官的口气,似乎应该还不知道几人的目标非是逃出大殿,而是那背后的仓库入口。 不过王囧也知道自己不能再继续一言不发,这什么温大人的筹码毕竟不算太大,只怕时间一久,对方便要失去耐心,要是再来了几个认识自己的老对头,比如尤未雪之类的,那就更是彻底玩完了,先不说尤未雪,只是那个鸠摩力看自己的眼神似乎已经有些不对,虽然不说是认出了自己,但可能也觉得自己有些眼熟吧。 不等再拖下去了! 王囧一念至此,心中一动道:“现在此殿大门紧闭,判官你如食言反悔,我等插翼也是难飞若是真的有心,何不马上命人打开这大殿大门,到时就算赤力将军出尔反尔,我们也有一线逃走的机会。” 赤力忽略一沉吟道:“这个使得,你们请走前五步,免得开门后你立即逃之夭夭。”王囧心下暗喜道:“那我们便走前五步。”说罢向前大步踏出,走了五步,李泰和洪九也是跟随在后 走过这五步之后,几人离开那六道仓库的入口又是近了一些,缩短至四五丈许的距离。 赤力忽见几人离得大门远,刚想叫人开门,王囧觑准时机,呼啸一声,李泰早知其意,洪九也是明白过来,三人顿时合作一处,猛力向前,往着六道仓库入口杀去。 洪九战力最猛,冲在了最前面,右手金色剑光之外,左手不时放出金色的龙形真气,仿佛丝毫不用消耗真气一般,左右开弓之下,那些贴上前来的辽人军士几乎就是沾之即死。 层层叠叠的辽人军士顿时被洪九杀出了一个口子,离着六道轮回的入口只有不到两丈的距离。 李泰虽然及不上洪九,但是靠着手中的铁链,也是突前了不少。 只有王囧因为带着那什么劳什子的温大人,虽然自身安全无虞,但是脚步也是最慢,一次冲击之后,三人之间也是拉开了一些距离。 赤力忽之前只是顾忌温大人的安危,而且也看出来洪九乃是几人的主战之力,哪里还会放过这个机会,大喝一声道:“放箭。” 劲箭转瞬射到,这批箭手确是一等一的精选,箭矢将几个人皆是笼罩笼罩的范围,除了掳着温大人的王囧之外,洪九和李泰皆是成了这些箭矢的目标。 被铺天盖地箭枝笼罩的李泰还有洪九,顿时陷入了危急之中洪九凭着手中金剑,尚有余力劈开那漫天的箭枝但是同样处在暴风中心的李泰,却是如同惊涛骇浪中一叶小舟。覆舟之险就在眼前。 李泰勉强靠着铁链碰飞了一些箭枝,随即只觉得脚步虚浮,已然耗尽了体力。此时一枝长箭不知从甚么地方射来,疾如闪电,丝毫不带半点风声。 寒芒一闪,长箭由李泰背後穿入。由前胸而出,飞插在地面上,露出的箭尾还在颤动。下一刻,被箭枝穿胸的李泰虽然手上还是不停,但也是禁不止发出痛苦的呻吟。 看着被羽箭射中的李泰,王囧看得背后直冒冷气,好狠毒的箭,这可真的不是玩儿,现在已经到了最危险的时刻。只怕随时都会失去性命。 难道真的要天亡我王囧,一切已经到了最紧要的关头。 生死关头的王囧迸发出了最后的潜力,趁着一轮齐射的间隙,将揽在手里的温大人狠狠推开,然后便奋力向着六道仓库入口奔去。 三丈、二丈。全力奔跑的王囧,迅拉近了自己的和正壁间的距离,眼看着只要不到最后的两丈。 自己几乎就可以清晰看见那些进入入口,对于王囧来说,生或是死就在这一丈距离之间。 一念及此,王囧的小心肝几乎就要扑颤道嗓子眼里,可是下一刻,两道劲气,一上一下破空而来,向着自己劈砍而来。 王囧余光一瞟,原来是那些辽人军士后发先至,拦在了自己的面前。 王囧欲要闪躲,但是忽然一阵心悸力竭,知是自己耗费过大,接近油尽灯枯的阶段,在勉力闪避开那砍向自己的刀光剑影后,终于力竭地扑到在了地上。 令其心惊胆颤的便是,那些弓箭手,已然再次拉弓挂箭,远远地瞄准了没有温大人护身的自己。 洪九此刻也是被那崔判官缠住,急切之间根本腾不出手来,救援王囧,而且他也本就没有救王囧的心思,若不是看在王囧李泰似乎知道脱困之法,只怕早就撇下两人去了。 呜呼哀哉一时之间,王囧闭住了双目,心灰如死,不忍也不敢看万箭当头的一幕。 就在王囧已经放弃挣扎,静候被万箭穿心的命运之刻,忽然殿内挂过一阵狂风,那些举刀向前的辽人军士,纷纷立足不稳,四散摔倒开去。 隐约之间,王囧听见似有有声音嘶嚎。 “这是什么怪风?” 怪风?这封闭的大殿内怎么会有怪风? 紧急关头的王囧睁开一只眼睛,只见得大殿之内早就乱成了一团那些被怪风吹过的辽人军士个个东倒西歪,根本来不得再顾得上自己至于那些弓箭手,也早已弃弓而走。 天助我也? 王囧来不及细思,拼命在狂风之中稳住身形,然后跪伏着一寸一寸,向着六道轮回的入口爬去。 三尺,两尺,近在咫尺。 王囧的手终于触到了仓库入口的正壁。 入口前的王囧,也是被吹得难以立足,但是知道已经到了最紧要的时候。 王囧当下就要推开那仓库大门,忽听背后一个虚弱的声音在背后响起,随即自己的身体便是一沉,似乎有个力量在把我向下拉扯,想把爬了一半的王囧狠狠拉下去王囧顶着阴风,眯着眼回头一看,发现竟然被一人拖住了大腿,那人被阴风吹散了发髻,初看之下还以为是贞子之流,但是略一细看,却发现此人不是别个,正是之前被自己掳作人质的温大人! 我早就把你放开了,我们各走各路,拽我的大腿作甚。 阿达。 王囧狠狠一脚将温大人踹开,想借着反冲之力,一气推开仓库大门,哪里知道那温大人竟然如同跗骨之蛆一般,在地上打了个滚后,竟然又是一个扑身上前,再次拖住了自己的后腿。 方才的一系列动作,全赖一口真气,最是损耗心神,连续这等损耗下来,是令王囧负担不起,此刻的王囧终于精疲力竭,成了强弩之末,再有没有力气将其摆脱。 王囧心中一声悲呼,莫非我真的要命绝于此? 关键时刻,忽得只觉眼前人影一闪,下一刻脚上便是一松。而那抱着自己的大腿的温大人已然化作一道黑影,被及时出现的洪九一脚踹到了仓库大门上,经过这一下剧烈的撞击。仓库的大门被撞出了一条缝隙,而温大人则是掉落在地上瘫软了下去,生死不知了。 王囧没空去管那温大人的死活,再次去推那已经开了一条缝的仓库大门。那没来由的狂风已然稍减,那些被阴风吹散的辽人,竟然又是渐渐聚拢了上来。 冲在最前面的正是那叫做什么赤力忽的辽人将领。他手里挥舞着双钩,几乎就要勾到王囧的裤脚。 这时忽然王囧余光瞥到一道黑影,下一刻轰地一下撞在了大门上,沉重的大门终于被撞开了一条可以供人通行的大缝。 那黑影一个打滚,就钻入了仓库之中,王囧余光瞟见此人不是别个,正是李泰。而与此同时洪九看着动作迟缓的王囧,一把拽起对方的胳臂,也是赶在赤力忽的兵器砍到之前,双双闪进来仓库之内。 进到仓库之后,李泰第一时间将大门合住。并且用门栓架住,一下子只听得外面的撞门声,但是总算是短暂地和这大群的辽人隔离了开来。 “李泰,我们现在进到仓库了,应该怎么办?是不是你知道这下面有什么密道啊!” 这大门显然也挡不住辽人多久,所以王囧顾不得喘息,也是急声问了出来。 因为用力过度的李泰脸色也不好看,但还是强打精神道:“快!找到屯放火药的地方!” “火药?”王囧怔了一下。 一旁的洪九问道:“你找火药做什么,难道这能帮我们脱困吗?” 李泰道:“来不及解释了,这门很快就顶不住了,我需要很多的火药,越多越好,只要找到了火药库,我们就能脱困!我保证!” 洪九还在迟疑,但王囧在无从选择的情况下,只能选择听信李泰,当下疯狂地在仓库里寻找了起来。 这是辽人大都军营的仓库,里面屯满了各色物资,是辽人百年经营下来的心血。辽人皇帝设下这个军营和仓库,与其说是为了万一夏军临城做最后一搏,还不如说是奔逃的资本,所以这诺大的仓库里,囤满了一切物资。 粮草!兵器!金银!当然也包括火药! 三个人虽然都是精疲力竭,但是依然疯狂地寻找着,而抵挡住辽军的大门忽的也是发出巨大的轰隆声,显然是辽人找到了撞门的工具。 看着在巨大冲击力下岌岌可危的大门,王囧知道时间不多了! “火药!火药在这里!” 最先找到的是洪九,他声音嘶哑地招呼着两人。 他的话音一落,只听轰隆一声巨响,那库房的门已经被撞了开来,如潮水般的辽人士兵汹涌而入,只听有人喝道,“格杀勿论!” 李泰咬着牙冲到洪九立身的地方,对着王囧道:“快点过来!” 王囧虽然不知道李泰的用意,还是用尽身体最后的力气跑了过去。 等到三人堪堪坐到了如山般的火药堆上,仓库内也已经涌进了无数的辽人士兵,其中更有数百张弩箭对准了三人,只待一声令下,便要对着三人齐射。 王囧见状露出绝望之色,暗道自己难道今日就要命丧于此了吗? 李泰却是言语兴奋地道:“想不到今日能做成这么一件大事!倒是也值了!” 王囧则是道:“李泰,你到底有什么办法!” 李泰难掩声音里的兴奋道:“哈哈!当然此点燃这些火药,然后炸了这个仓库还有眼前这些辽人啊!这样我们不就脱困了吗?” 洪九的脸色铁青地瞪着那些士兵,只以为李泰已经疯了,王囧也是目瞪口呆地瞪着对方,心中呜呼哀哉一声,自己陪了性命,难道就是来救这个傻子加疯子的吗? 火药一爆炸,这仓库和辽人是没了,可是自己不早就被戳骨扬灰了吗? 李泰却是不顾两人的反应,还在絮絮叨叨地道:“这里的仓库汇集了大都七层的物资,一旦被毁,就能大大损害辽人的元气!哈哈,两军还未曾对阵,我就立下这盖世奇功,看谁还敢小看我!王大哥,你真是我大夏朝的福星啊!诸葛嫣会看上你,果然是有些道理!这次回到京师之后,我给你去神侯府提亲!” 王囧已经懒得去和李泰这个疯子说话,力气颓然地坐在火药山,心中茫然一片,暗道自己真的要死了吗? 是被火药炸成灰,还是被万箭刺成刺猬呢?那种死法好像都不是自己中意的 不过自己总算是完成了对于季婵的承诺,费尽所有的气力去救李泰,最后虽然功败垂成,但把这条命交代在这里,也应该算是忠人之事,对得起季婵的付出了 对了,季婵现在还等在军营外面吗?若是李泰真的点染火药,她会看见这绚烂的一幕吗? 在王囧思忖不停地时候,辽人将军终于下令! “放箭!” 漫天的飞弩终于向着几人飞来,同一时刻,李泰也是将手中的火折子投到了火药上 是夜!辽人大营仓库被炸成一片齑粉! (第六卷完) 第二百三十四章 恍如隔世 今天是冬至,即便是江南,也已经是寒冷刺骨。 在这样的一个清晨,一个男子走在通往京师的官道上,脚步坚实而有力,虽然身上的衣着看起来很是普通,但却给人非是寻常普通人的感觉。 他不是旁人,正是我们的王大官人,王囧王明光。 虽然已经距离那惊心动魄的晚上已经过去了半月之多,但王囧的心思还是久久不能平静。 在李泰那吊死神经质地点燃火药的刹那,王囧心中的复杂情绪简直难以言表。 接下来便是无穷尽的爆炸声和一连串的天崩地裂。 不过已经自忖必死的王囧,很快意识到有些不对。怎么除了耳边一直传来的隆隆爆炸声,就再也没有其他感觉了呢?难道不应该是自己肉体被炸成齑粉的剧痛吗? 意识到异样的王囧,第一个进入脑子的想法就是,难道我又穿越了? 可是一只搭上自己肩膀的手,很快破除了王囧的猜想。他愕然地转头一看,进入眼帘的是一张笑意吟吟的丑脸,而这张丑脸的主人不是别个,正是那点燃火药的始作俑者李泰! 这这是怎么回事? 王囧喉咙里拼命想发出声音,但是因为实在是太过惊世骇俗,所以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李泰笑了一下道:“王大哥,是不是感到不可置信啊!呵呵,你在诸葛嫣身边这么久。有听过她的防身之宝火曜星吗?” 火曜星?王囧点了点头,脑子里忽然闪过一道闪电,火曜星能够引爆持有者周围的空间,而自己却毫发无损,难道这吊死般的李泰也有类似的东西? 果然只听李泰道:“没错!诸葛嫣身上的是火曜星,而我手上的则是金曜星,和火曜星不同,我这颗金曜星一旦发动,便能在持有者周边三尺建立一个封闭的防御结界,无论是什么外力都难以破开这个结界。这个金曜星也就是我的防身之宝了。现在王大哥你明白我为什么要找火药。然后将其点燃了吧!正是有金曜星在手,我才敢用出这个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方法!” 此刻的王囧还有他的老伙伴洪九,已经完全惊呆了! 这世上竟然有这样神奇的东西,不过最重要的是为什么这样神奇的东西会归属吊丝般的李泰呢? 想起之前李泰出神入化的武功。还有那根赤色的神鞭。再加上季婵对于此人异乎寻常地重视。王囧终于第一次开始审视这个样貌不堪的鲁男子,莫非他的身上隐藏着什么天大的秘密吗? 王囧当时就想把这个问题抛出来,但是一切却太迟了! 为什么?原因让王囧好气又好笑。因为金曜星制造的结界竟然是有时限的,在王囧问话的当口,时限也恰好结束,当时火药虽然已经爆炸得七七八八,但是还有一些余震产生,当时三人就被爆炸的余威给炸得七荤八素。 爆炸后的仓库几乎就是一个人间炼狱般的火场,三人又是被突如其来的爆炸冲击甩向了不同的方向,结果便完全失去了各自的音信,当时能够想到的就是两个字逃离。 等到千难万险、狼狈不堪地逃出军营,已经是白天了,去到和季婵他们的集合处,发现早已经是人踪全无,不过附近的树皮上被刻了一些字,大意是她们已经会合了李泰,实在是等不到自己,所以只能先走一步,希望来日能在大夏京师相见 王囧当时的心情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不过因为这番巨大的变故,到处都是辽人的巡逻士兵,王囧也顾不得其他,只能继续了逃亡之路。 在又经过一番周折之后,终于重新踏上了江南的大地。 回到大夏之后,王囧并没有径直去京师,而是抽空到丐帮去了一次。他这次北上本就是为了寻找丢失的神兵而去,自然不可能毫无交代。 不过王囧当然不会傻到说,神兵是被诈死的郭笑赋偷去,只是向郭妃鹂说了一下自己在北地悲惨的经历,其中有关于季婵的香艳部分,王囧自然也没有提起。郭妃鹂听完王囧的经历,除了有些小小的失望,更多的是对他的关切,弄得王囧有些难以承受,因为抵不住郭妃鹂的盛情,王囧又是留下来住了几日。 郭妃鹂在过了这些日子后,因为武林大会而产生的负面情绪也有所缓解,见到神兵暂时难以寻回,便要组织新的武林大会来推选盟主,否则就赶不及配合夏军北伐了。 这期间郭妃鹂凭着丐帮灵通的消息,也收到了辽人大都军营爆炸的消息,这样的消息迅速在丐帮,甚至整个大夏都引起了轩然大波。 凡是有人提起,无不说是天佑大夏,然后便是对于舍身炸仓库之人的涛涛景仰,毕竟传来的消息只说是辽人仓库被炸,却不知道究竟出自何人之手。在一般人想来,那引爆之人必定也是丧身在那惊天的爆炸中了。 王囧自然也不会向郭妃鹂说破这些,无论是洪九还是李泰,身上都有太多的神秘,在弄清楚真相之前,王囧只能埋藏在心里。再说了,即便自己跳出来说是引爆仓库之人,可能也没有多少人会信吧? 在丐帮休养了几天后,王囧便不顾郭妃鹂的挽留,向着京师出发,因为在那里,他能找到解开心中疑问的钥匙,也在那里,他才能见到诸葛嫣还有季婵! 就在这样的思绪中,王囧穿过了大夏京师的城门,在城门交错的光影投在王囧的脸上,最后他终于踏上了这千年古都。 不过还未等王囧来得及观看一下这天下名城的风采,忽然他就被一个倩影吸引了,这个人不是别个,却是自己的老相识舞仙孙妙! ******* “你怎么会在这里?” 王囧有些瞠目结舌地望着眼前绝美的容颜,此刻的孙妙虽然是男装打扮,但是依然掩不住本身的绰约丰姿。 “怎么了,你不希望见到我?” 王囧摆手道:“当然不是,只是太过欣喜以致有些惊愕罢了。孙大家,苏州一别,不知可好吗?” 孙妙的脸色平淡如水,看不出什么异样,只是淡淡道:“你是想问我好不好,还是三小姐好不好,或者是别的什么好不好?” 王囧道:“孙大家又来戏耍于我,这只是一句普通的问候之语而已,孙大家手段通天,三小姐又有侯府庇佑,自然是一切都好了。” 孙妙没有回答王囧的话,而是道:“你认识李泰吗?” 王囧怔了一下,虽然这些天里想的大多是有关此人的神秘,但是骤然从孙妙口中听到,还是有些没有准备。 孙妙没有等王囧的回答,又是道:“辽人大都仓库被炸一事,是你和李泰干的吗?” 听到这个问题,王囧心里‘咯噔’一下,语气讶异地道:“孙大家,你如何得知的?” 孙妙还是没有回答,只是用一双美眸深深地看了王囧一眼,然后道:“我现在可以告诉你,我很不好,三小姐也很不好,侯爷更是不好!” “啊?”王囧被孙妙的言语搅得一头雾水,“孙大家何出此言?三小姐怎么了?莫非是伤势有所反复吗?” 在王囧想来,能让神侯还有诸葛嫣都不好的,便只有诸葛嫣的伤势了,当日这美人儿为了救自己,挡了杨川汉的一击,难道 孙妙摇了摇头:“不是因为伤势,而是一件更大更不好的事情!” 王囧咽了一下口水道:“孙大家,你就不要再卖关子了!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我的小心脏本就不好,现在都被你说的有些发毛了!” 孙妙语出惊天道:“侯爷被怀疑弑杀了当今圣上!侯府所有人已经被下了天牢!” 什么! 王囧只觉得耳边遭了一击五雷轰,当场就被震在了原地。 第二百三十五章 五雷轰顶,三日之期 “孙大家,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此刻的王囧,心里没有太过沉重的感觉,因为孙妙说出的话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让人根本难以相信这就是事实。 “事情发生在三日之前。侯府二公子诸葛恪大婚,迎娶蜀国公主,蜀国公主乃是蜀王的女儿,这桩婚事在他们年幼的时候便早就订下。因为某些原因一直拖到了今日。在大婚的当晚,皇上御驾亲临侯府,因为高兴多喝了几杯,再加上龙体本就不甚强健,所以便到侯府的后院休息,皇上因为想和侯爷聊些体己的事情,便各自遣散了护卫随从,只在院外保护。可是之后院子里便传出一声尖叫。等到侍卫大臣冲到里面,看到的便是倒在血泊中的皇上,还有脸色苍白的侯爷!” 孙妙说到这里,看了王囧一眼道:“你觉得我还在和你开玩笑吗?” 王囧听到这里,只觉得手足冰冷,以诸葛侯府今日的地位,几乎是一棵绝对难以撼动的大树,可以说无论面临什么风雨,这棵大树都不会倒下来,但是却有一个例外,那就是 弑君! 这样的大罪,即便是诸葛万代,也绝对是难以承受的罪名! 可是王囧此时心中除了深深地惊讶,更有一个如鲠在喉的问题为什么呢? 诸葛万代为什么要弑君呢?他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而且毕生推动的灭国北伐就要开始。诸葛万代为什么要做出这等自毁城墙的不智之举呢? 没错!这就是不折不扣的不智之举!说句诛心的话,就算是诸葛万代有不臣之心,想要篡夺大夏的社稷,也大可以等到北伐之后,那时候诸葛万代的声望更高,岂不是更加有把握吗? 而且就算是非得要在现在篡位,也不用选在自己儿子大婚的时候,然后又是两人独处时弑君吧?这样的时机和手段,莫说是对于智谋惊天的诸葛万代了,即便是寻常人也不会作此选择吧! “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也知道你想问什么?但是除了血淋淋的事实。谁也不知道答案!” 王囧不禁道:“那侯爷就没有替自己辩解吗?就算是他真的犯下这大罪,也该说个理由吧?” “侯爷什么也没说,整个人从那时开始便不再说话,无论谁问都没有用!” 啊?王囧听得一头雾水。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为什么要不说话呢? “那有没有可能是别人刺杀的皇上,而侯爷有什么难言之隐呢?” 孙妙的目光在王囧脸上转了一下,道:“的确还有其他的嫌疑。因为事后在皇上遇害的房间。发现了一条密道!” “密道?”王囧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那是不是什么凶手通过密道杀害了皇上呢?” “这条密道的另一端是上锁的!” “上锁怎么了?能在侯爷面前杀人的家伙,还在乎一把锁吗?” “锁是公输妙做的,除非有钥匙,否则不可能打开!而唯一的钥匙,就在侯爷的身上!” “啊?”王囧听到这里,又是一怔,怎么哪里都有这个天下第一匠人公输妙啊! “那这条密道到底通向哪里呢?” 孙妙咬了一下香唇道:“这是个好问题,这条密道通向的地方就是当晚新人的洞房!” “啊?”王囧已经记不得今天是第一次发出这样的惊呼了,他有些结巴地道,“那那案发的当时有人在洞房吗?” “有!”孙妙点了点头,“蜀国公主和二公子都在!” “那他们有没有看见什么异样?” “不知道!” 王囧彻底抓狂了,“什么叫不知道,难道他们醉的不省人事了吗?” 孙妙摇了摇头:“非是醉的不省人事,而是真的不省人事!” “他们也遇害了!” “是的!蜀国公主全身经脉尽断,除了微弱的呼吸之外,和死人无异!” “那二公子呢?” 孙妙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你还记得我说过这桩婚事因为某些原因,被拖了一段时间吗?” 王囧点了点头,“记得啊,怎么了?” “我说的原因就是,二公子在十八岁那年因为一次意外,全身瘫痪,耳聋眼瞎,已经在床上躺了足足十二年!” “什么!”王囧的脑子轰地一下炸开了,今天孙妙到底还要说出多少让自己崩溃的事实啊。 “所以现在案情很清楚了,皇上是死在和侯爷独处的时候,外面都是大内的侍卫。唯一有可能供外部凶手潜进来的密道,上了公输妙的锁,而密道的另一端是瘫痪在床,耳聋眼瞎的二公子和不省人事的蜀国公主。而侯爷又是不肯出言为自己辩解,所以太子只能将侯爷下到天牢,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三日之内,若是没有查出其他可能,便将侯府上下全都处死,而太子也会在同一日登机大宝!” “什么!”王囧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作为回应了,脑子长时间地空白过后,他嘴唇有些干涩地道:“这不可能,你一定是在骗我对不对!你一定因为记恨我之前对你动手动脚,所以撒了一个这么大的谎话来骗我!孙大家,我命小福薄,经不起吓的啊!你就莫要再开玩笑了!你看这满大街的人,脸上都是平静地很,要是真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岂会是这副模样啊!” “正因为此事牵扯过大,所以太子才定下了快刀斩断麻和封锁消息的计策。为的就是不引起大夏朝廷和江山的混乱,若是事情真的这么不明不白的传了出去。别的不说,只是那些去往前线的大军,就足以动荡起来。侯爷在军中的门生故吏无数,大公子也是在前线效力,所以不到尘埃落定的一刻,不会放出一点风声来!而之所以要定下三日之期破案,原因也只有一个,那就是被密令召回的大公子就是在三日后才能到京师” 嘶 王囧此时倒吸一口冷气,这这分明是要赶尽杀绝啊! 不行!自己一定要救出诸葛嫣,一定! 王囧把自己的拳头捏得发白。眼睛也是赤红起来。 孙妙见了王囧的模样。道:“怎么了,树倒猢狲散,大难临头各自飞,你是打算要撇下三小姐跑路了吗?” “怎么可能!我不是那种人!不是还有三天吗?我一定会找出真凶。提侯爷洗刷冤情的!” “洗刷冤情?怎么洗刷。京师的六扇门都已经查了整整三天了。还是没有任何线索!” “我不管!我穿越到这个世界后,做的一向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以前行。这次也一定行!你等着吧!”王囧说完对着孙妙道,“孙大家,你手头的资源能不能借给我,我需要你的帮助,你是九幽密探的首领,也是帮着侯爷的对不对?咦?你既然是侯府的人,怎么会” 王囧带着怀疑的目光,退后了两步。 孙妙嫣然一笑道:“终于觉得不对了,是不是。我这个侯府的心腹,怎么还能置身事外,好好地站在这里?” “你” “答案嘛”孙妙说到一般,忽然一个声音接了下去,“答案我来告诉你!” 王囧循着声音一看,这次更加是惊讶地难以复加,因为他看到了一个人,一个熟人李泰! “李泰?你怎么在这里?” 此刻的李泰还是那副丑模样,但是身上的衣着气质却是截然不同,若是不去看他的脸,只以为是哪里来的贵公子了,在他的身后还跟着一名随从,此人眼神有光,步伐稳健,一看也不是普通人物。 “李泰?你怎么在这里,而且认识孙大家?” 李泰呵呵一笑道:“大都一别,没有想到这么快就能与王大哥再见,只是这短短半个月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让我都有些不知从何说起了!”李泰说到这里,顿了一下道,“也许这么说,王大哥可能能最快明白过来!我不姓李,而是姓季!” 季! 王囧一开始还有些不明所以,但是随即脑子再次轰地一下,季季泰?这个名字岂不就是,当今太子吗? 李泰,不,应该说是季泰开口继续道:“王大哥,看样子你也知道我的身份了。今日的来意,就是为了见你一面,然后将这件惊天大案交到你的手里,虽然我们相处不久,但是无论是苏州的花会,还是武林大会,还有最后的大都之行,都让我见识了你的神奇之处。现在这件案子,事关我大夏的社稷安危,也事关侯府上下的性命,我想把它交给你去查,实在是再合适不过了!” 王囧还是有些难以接受这个事实,一个当初这么落魄的吊丝,会是当今的太子,这实在是太挑战摧残自己的想象力吧。 不过也唯有这个答案,才能解释那么多的不合理之处。为什么这厮,当初会有十万两银子才能买到的花会请帖,为什么这厮身上有赤血神鞭这样的宝物,为什么季婵会不顾一切地要找到他,甚至连宝贵的皇家天女之躯而在大都的仓库惊天爆炸中,为什么他身上会有防身之宝金曜星?这样的宝物,简直是仙家宝物了。诸葛嫣有还好解释,为何李泰也会有呢? 所有的问题,答案只有一个,他是太子! 没错!这是最不可思议,但也是最合理的解释! “除了王大哥之外,孙大家和这位李佟李神捕也会一起和你办案,李佟李神捕乃是六扇门的四大神捕之一,铁头李佟就是他了。至于孙大家,王大哥应该很熟悉了,不过她还有一个身份,之前你不知道。她就是父皇安插在侯府内的眼线。呵呵,这些话说出来。有些丢皇家的脸面,但是侯府这么的势力,皇家也不可能不稍作监察限制。希望王大哥能够理解!” 王囧听到这里,完全明白了过来,原来这孙妙竟然是皇家的人,怪不得! “王大哥,你怎么一直不说话,难道你是想推辞我的提议吗?”李泰说到这里,露出些许缅怀的语气道,“王大哥。和你在一起的那些日子。是我经历过最为玄奇的日子,我知道你的为人,在这诺大的京城里,也实在找不出比你更加合适查察此案的人选。你能不能帮我一次呢?” 王囧闻言正要说话。季泰身后的随从。也就是那个什么劳什子的铁头李佟已经开口道:“太子殿下,此案非同小可,而且这王囧又是侯府的管家。怎么能交给他来办呢?” 季泰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等着王囧的答案。 “我能见一下诸葛嫣吗?”王囧低着头问道。 季泰怔了一下道:“很遗憾,不行!此事牵扯太过巨大,所以在案情明了之前,我不能让你们相见,还请王大哥见谅!” 王囧抬头触到季泰的目光,坚定地点了点头道:“好,这件案子我接下了!三日之内,必定给你一个交代!” ******** 和季泰等人分手后,王囧的心里还是有些空落落的,不过他也知道时间无多,所以只能尽快让自己打起精神来,他拿着从孙妙李佟那里的案卷,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详详细细地研读了一遍,然后闭目思考起来。 这案子十分诡异,几乎让人无处着手,但越是诡异的案子,才越可能有骇人的真相。王囧很快就找到了第一条,也可能是唯一一条的突破口,那就是公输妙! 没错!公输妙的锁没人能开,那么他自己呢? 也许这就是破案的关键吧! 虽然从案卷的口供上看,李佟等人已经数次提问过公输妙,但是均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答案。但是王囧还是决定自己去一次,亲口再问一问这个公输妙! 案卷上写着公输妙的家,就在京城东面的卖鱼桥。王囧不想浪费丝毫的时间,所以第一时间便往那卖鱼桥而去! 到了卖鱼桥,王囧就被不远处的人声鼎沸所吸引,只见一处院子外面围了不少百姓,其中似乎还有衙门捕快的身影。 办案?公输妙?王囧忽然想到一种可能,心里有些焦躁地向前而行。 那守门的捕快看到王囧靠近,警惕地拦住他道:“你是何人,六扇门办案,还请离开!” 王囧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这是李佟给的,见令如见六扇门四大名捕。 那捕快见了王囧的令牌,也是一怔:“你你是何人!” “我是六扇门的捕头,长年在外,你可能没有见过,也是不怪!这里是卖鱼桥公输妙家,我想问公输妙一点事。” “公输妙?”那个捕快明显愣了一下,对着附近一个围观的百姓问,“你们卖鱼桥有几个公输妙?” 那个被问的百姓道:“当然只有这么一家。” 王囧闻言也是明白过来,“你的意思是这就是公输妙家,公输妙出事了?” 那捕快却是支吾着不肯说话,显然是在犹豫是否要将里面的情况告知王囧。 “这位兄弟,能放我们进去看看吗?”王囧忽然开口。 “这个”这个捕快正在犹豫,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里面传出,“张长弓,叫你在外面守门,聒噪什么呢?” 王囧见状,高声道:“李捕头。我是王囧,可否进来一叙?” 里面安静了片刻,接着李佟出现在了门口,见到真是王囧,虽然不知道他来干什么,但是还是挥手让他们进来。 一进到院门,扑鼻的没有血腥味,倒是一股沁人的香味。王囧正在纳闷,李佟道:“这是公输妙的妹妹在煮鸡,他想给他家兄作个拜拜。” 院子中果然有一间厨房模样的房间冒出一阵阵白烟,接着一个身影跑了出来,李佟轻语了一句此人正是公输妙的妹妹,这女子虽然是布衣打扮,但容颜却是秀美地很。 王囧在其身上多看了两眼。直到李佟咳嗽了一声,方才道:“李捕头,小民此来就是想问公输妙几句话,现在他已经死了,我想看一下现场,不知可否?” 李佟对于太子将这案子交给王囧去查,心里早就是一百个不满,不过心里的不满也抵不过太子,甚至是今后皇上的旨意,所以他沉吟了一下。虽然面色有些不豫。还是点了点头,不过又提醒了一句,“记着不要碰这个院子的任何东西,当心破坏了现场。这件案子十分重要。知道吗?” 王囧点头应是。李佟在前面带路。王囧则是随在其身后,王囧走入方才李佟进去的房间,揭开门帘子。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熏得人有些作呕。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不过自己已经对这些血腥的场面很是熟悉,所以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 李佟带着王囧进屋来,脸上一直有些不豫,但是此刻身边的忤作正要汇报尸检情况,所以便忍住了没有说话。 忤作一边将尸格递给李佟,一边指着尸体解释道,“小的细细检查过了,死者公输妙确是被人一刀捅中胸口致死,因为凶器插中心脏,所以流了大量血液,身上没有其他伤痕,伤口宽一寸,深两寸半,没有贯穿身体,应该是匕首之类的小型利器。” 忤作见李佟点了点头,又指着这件屋子道:“此处应该就是第一现场,床单和墙上都喷溅了大量血液,这是刺中心脏拔出刀后才有的大出血。且尸体项后、背上、两肋后、腰、腿内、两臂上、两腿后、都显微赤色。这是因为尸体仰卧停泊,血脉坠下所致,证明尸体被杀之后,一直仰卧,没有被移动过。另外从尸体僵硬程度来看,死亡时间应该是在昨晚子时。” 李佟边听边看,等忤作解释完,又细细读了一下尸格,然后亲自查验了一下尸体,掀开盖在尸体身上的被子和衣服,果然可以看见如忤作所描述的尸斑。而且墙上、床上和死者的身上有大片血迹。 “看样子又是一件悬案。”李佟摇了摇头,闭上眼睛,捏了捏发酸的眉心,显然是找不到头绪,有些心烦。自己都已经如此焦头烂额,这外乡来的下里巴人还要来找麻烦,真是不可理喻。 李佟张开眼睛,有意教训王囧几句,发泄一下自己的闷气。但是下一刻却是楞住了,只见王囧正蹲在尸体旁,细细查看着什么,忤作因为王囧跟着李佟进来,虽然是没有穿差服,但也以为是便装的捕快,所以任他查看,还在王囧的询问下,回答着什么。 “王囧!”李佟终于回过神来,怒喝道:“你在干什么!这尸体是你能动的吗?快住手!” 忤作有些惊讶李佟的反应,有些不知所措,王囧冷静地站起身来,平静道:“李捕头,我有些对此案的看法,你要听一听吗?” “你?”李佟闻言是又好气又好笑,一个走了狗屎运的乡下小子,竟然说和自己谈想法,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李佟冷笑几声,有些气急,怪声怪气道:“王大管家有什么要赐教啊?我李佟洗耳恭听!” “这个”王囧脸上露出古怪的表情,“在我们讨论案情之前,我能去更衣吗?” “更衣?”李佟本来已经准备好了不少冷嘲热讽之言,但是骤然听闻王囧一百八十度转变的话题,还是有些脑袋发蒙,动作有些僵硬地摆了摆手。 王囧也不说话,而是直接向五谷轮回之所奔去。 五谷轮回之处,自然是个很有味道的地方,王囧掏出仙镜,不禁有些犹豫,在这个地方使用这仙家宝物,会不会有些亵渎神灵的意思?但是想到公输妙尸体上的古怪,王囧还是硬着头皮,用取自公输妙妹妹公输奇的气息激发了仙镜 从茅厕出来的王囧自然直奔现场而去,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的李佟见王囧进来,用一种极为不耐烦的语气道:“我的王大管家,可是更衣回来了!” 王囧不顾李佟的语气,赔罪了几句,连忙进入了正题,只见王囧指着尸体的腰,淡淡道:“李捕头,你不觉得这里有些不妥吗?” 李佟闻言也不说话。只是冷笑着看着王囧,想看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到底要闹出怎样的笑话。 “正如忤作所言,人死亡之后,由于血脉沉坠,会形成淡紫色的尸斑,从公输妙身上的尸斑判断,尸体一直处于仰卧的状态。”王囧说道这里,又指了指忤作,“刚才忤作说公输妙应该是昨夜子时遇害。从死者身上的衣物看。应该是在睡梦中被利器插中了心脏,大量出血致命。但是如此一来,死者腰上的一圈白痕,就有些说不通了。” “哦?”李佟见王囧侃侃而谈。似乎很有些把握。而且尸体腰上果然有一圈细细的白痕。不禁收起了冷笑,不过仍然是冷冷地道,“这圈白痕有何不妥?” 王囧没有直接回答李佟。而是对着忤作道,“请问这位老哥,有没有可能尸体应该出现尸斑的地方没有出现尸斑?” “这”忤作沉吟了一下,又转头看向李佟,见其点了点头,才开口道,“你还真问对人了,全京师可能也就南派三叔我知道你问的问题。记得三年前我在广西当差时,就见过这种情况,那具尸体背上也是仰卧的,照理说背上应该全是尸斑才是,但是那具尸体背上除了赤红色之外,还有一块两寸见方的皮肤显出一种苍白的颜色。当时我就有些不得其解,后来几经琢磨才发现那是因为有硬物挤压的原因,这就说明尸体背后原来应该压着一块两寸见方的东西才对。我就是根据这条线索,才最后找出了凶手。” 王囧闻言对李佟道:“死者腰上的一圈白痕,很可能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没有形成尸斑,反而显出苍白的颜色。李捕头,这不是太奇怪了吗?” “这有什么奇怪?说不定是因为系了腰带”李佟正要嗤之以鼻,忽然住口不言,随即脸上露出惊讶之色,“你是说” “没错。”王囧点了点头,“死者如果是在睡梦中被杀,按照死者穿在身上的衣服看,裤子很是宽松。刚才我问过忤作,他说也没有在床上发现什么腰带。这说明什么?” 李佟一拍脑袋,“这说明死者被杀的时候系着腰带,还且还系了很长一段时间,所以在腰上的这圈没有形成尸斑。是有人在尸体被发现前拿走了死者身上的腰带?” 王囧点了点头,“有这种可能,但是也可能是死者被杀时穿的根本不是这身衣服,也就是说死者被杀时没有穿内衣,而是穿着平时的衣物。直到死者死后很久一段时间,才被换上了现在的衣服。” 李佟琢磨了一下王囧的话,有些雾里看花的感觉,“这你是什么意思,可否说得清楚一些?” 王囧将双手一摊,“这就需要李捕头告诉小民更多关于此案的细节了。” “这个?”李佟脸上露出犹豫之色,但是想到王囧现在侦查的是惊天大案,而公输妙正是此案的关键一环,如果能破了公输妙被杀一案,说不定就能顺藤摸瓜,找出弑杀天子一案的真相!如此一来 李佟还在犹豫,王囧已然道:“先皇被害处的密室钥匙,便是这第一巧匠公输妙所制,公输妙被发现被人谋害,死在了家中。此案发生的时机如此敏感,很难让人相信这只是一个巧合。为了侯爷的清白,和大夏的社稷,还请李捕头将案情告知于我。” 李佟点了点头道:“好吧,你要知道什么,问我便是。” 王囧将现有的信息综合了一下,又道:“那么昨晚可有邻居路人注意到是否有人进出公输妙家吗?” 李佟摇了摇头,“询问过左邻右舍,没人注意到有人出入,最后一个直接见到公输妙的是隔壁卖烧饼的王二小,说是下午卖完烧饼回来,正好看见公输妙要开门进屋。两人寒暄了几句,据王二小所言,当时公输妙就有些面色慌张,好像挺害怕的样子。后来对面的院子张大嫂说,晚上望见公输妙院子中有灯火,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灯火就灭了。” 王囧闻言看了看桌上的油灯,“看到的灯火应该就是这盏油灯了,里面的油都烧完了。看样子公输妙是直到油灯烧完才睡的。当然也有可能是公输妙被杀后,没人熄灭油灯,所以灯油就烧没了。” 李佟也是赞同,“你分析得不错,两种情况确实都有可能。” “是谁发现的尸体呢?” “是他的妹妹,也就是公输奇。这间院子只住了他们两人。”李佟翻了翻此案的笔录,“公输奇说是今天吃完早饭回来,就发现了死在房间的公输妙。当时他见到了正午,哥哥的房门还是紧闭,所以就去拍门。谁知道门是虚掩着的。进来一看。就发现了躺在血泊中的公输妙。” “公输奇?”王囧微微一愣。 “是的,他说昨日下午便出城替他叔叔办事,直到今日早晨,开了城门后才回家。还没等到进家门。就有捕快来通知他去过堂。所以直到中午才发现了公输妙被害。” 王囧沉吟了一下。问道:“可以叫公输奇进来问他几句吗?” 李佟点了点头,唤人去叫公输奇,片刻公输奇便进得屋来。见到屋里的王囧,却是有几分意外。 李佟给了王囧一个眼色,示意他可以随意发问。 王囧温言道:“公输奇,你能把你怎么发现死者的经过,再讲一遍吗?” 公输奇见王囧不是纠缠唐逸一案,明显松了一口气,然后眼中露出一丝悲痛之色,回忆道:“昨日家兄命我出城到几个村子交付几件做好的锁具,我一大早便出了城,等到把锁具一一交给客人。天色已晚,错过了进城门的时辰,只好在城西的蔡家村一个朋友处借宿了一宿。等到今日天亮赶回家中,发现屋子里一片安静,这时衙门的捕快正好来找我过堂,所以我就跟了去了。等回到家中已经是正午,家兄向来起得早,我有些不放心,便去拍他的房门,发现门是开的,推门进去就发现他已经被人杀死在床上了。见到他被杀,当时我怕得要命,等到两脚不再哆嗦,连忙就去衙门报官了。” 王囧追问道:“你肯定房门是开的?” 公输奇点了点头,表示肯定。 “那你也没动过房中的东西?” 公输奇仍然面无表情地点头。 李佟见王囧似乎问不出什么成果,便怀疑刚才王囧只是昙花一现,于是态度又有了变化,“房门是开的有什么奇怪,按照我们的分析,杀死公输妙的人和公输妙大有干系,两人必定认识,趁着他妹妹不在,连夜来找公输妙,公输妙自然会开门。这么简单的问题,何必要问了又问。” 王囧还想发问,李佟倒是抢先开口,“公输奇,我倒还没直接问过你,你说说。这几日,你有没有发现你哥哥有什么反常之处,或是近段时间有什么可疑的人来找过你哥哥没有?” “这个”公输奇抓了抓头,犹豫了一下才道:“本来家兄不让我告诉你们这些,不过现在他人都死了,自然也就无妨。这几日我家兄确实有些古古怪怪,特别是上次官爷们来问过话之后,更是好像在怕着什么东西,但是我开口问他,他又不告诉我,只是让我装作没看见。说到可疑的人,我倒是没有注意,其实就算有什么重要的客人,家兄也会单独在屋子里会见,也不会让我在一旁伺候。所以家兄的事情,我也是知道的不多。” 李佟听到公输奇提供不了线索,有些丧气,正要挥手示意公输奇出去,这时王囧忽然开口了,“恩,你送锁送到进不了城门,做事倒是很是用心。对了,你说你借宿在朋友家中,不知道那位朋友是谁呢?” 公输奇听到听到王囧的问题,愣了一下,“这个,我借宿在蔡家村的蔡三元家中。因为蔡三元娘子是我的闺中密友,我和料到深夜,才睡下了。” 王囧点了点头,有问道:“那么,你、蔡三元和他娘子是怎么睡的呢?” 王囧此言一出,李佟脸上露出古怪的笑容,公输奇也是支支吾吾很是不好意思。王囧想了一下自己的问题,才发现其中有些歧义,连忙纠正,“我的意思是,你们三人是如何安排睡的房间,你和蔡三元娘子有否睡在一处?” 公输奇这才反应过来,连忙道:“农家小户哪有这么多房间。蔡三元和他娘子睡在卧房,我将就着在大堂打了一个地铺,多一些被子的话,晚上也不是太冷。” “原来是这样。”王囧点了点头,回头问李佟,“大人,只要城门关了,就没有其他办法进出长兴县了吗?” 李佟闻言有些不耐,顶了王囧一句,“这个自然。否则要城门何用。” 这时公输奇似乎听出一点王囧话中的意思。作色道:“徐捕头,你不会怀疑是小的害死了自己的家兄吧。别说小人不会行这等有违伦常之事,就算小的要做,也不可能啊。官爷也说了家兄大约是在子时在家中被杀。那时小的正在蔡家村。长兴县的城门早就关闭。我如何进的城来?大人这么怀疑小的,也未免让人太寒心了。” 李佟显然是对王囧的忍耐到了极限,作色道:“公输奇确实没有嫌疑。因为他有很确凿的不在场证明。就算他趁蔡三元睡着后,偷偷溜回来,没有顶尖高手的轻功,也进不了城门啊?” 公输奇也是在一旁叫屈附和,“我昨日中午就推着板车出了城门,直到今日早上才回来的。城门的守卫可以为我作证。” “板车,送几个锁具为什么要推板车?”王囧有些奇怪。 公输奇对王囧已经起了敌意,但还是作了解释,“有些锁是直接安在箱子上的,在送的锁具中就有好几个大箱子,所以我才推了板车。” 王囧眨了眨眼,“回来的时候板车是空的吗?” “不是,在城外看到有卖柴禾的,就买了两担柴,放在板车上推了回来。” “原来如此。”王囧点了点头,又打了个哈哈,向公输奇道歉,“你也不要怪我,看到相关人就都会怀疑一下,倒不是针对你,还请原谅则个。” 公输奇看了王囧一眼,一副真的如此才好的表情。 李佟见王囧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就提议出了这个血腥的屋子。 出得房来,王囧指了指院子中的一担柴禾,问道:“你今天早上买的柴禾就是这两担吗?” 公输奇点了点头,“这是其中一担,另外一担放在厨房,因为要煮鸡,所以拿去用了。”顿了一顿,公输奇又道:“家兄没有其他亲人,平日里也待我不错,小的就想准备一些猪头、全鸡,等到晚上给家兄作个法事。差爷拦着不让出门,不能去买猪头,家里有两只老母鸡,所以就都宰来烧了。” 李佟见王囧越问越不着边际,正要打发这个小妮子离开。 王囧却是没有动身的意思,转头对公输奇道:“公输奇,你的鸡这么香气四溢,不如给个鸡腿让我充充饥。你看如何啊?” 公输奇骤然听到这么一个要求,顿时愣在了当场,院中的捕头则是神色不善,不知是为了出了这种同行败类感到可耻,还是因为王囧要抢他们早就垂涎三尺的鸡腿觉得出离愤怒。 王囧虽然说得轻,但是也没有逃过李佟的耳朵,本想就此发作,但是心中一动,还是忍住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看着事情的发展。 王囧呵呵一笑道,“公输姑娘不说话,想来是同意了,吃了别人的,怎么还好意思让姑娘动手,一我自己去便是。” 李佟倒是此时脸上没有了别样的神情,略一犹豫,也是跟着进了厨房。 进到厨房,公输奇揭开了锅,果然里面煮的是大好无敌香鸡腿。王囧过去撕过鸡腿,闻了闻诱人的香味,正要开口去吃,但是临到嘴边,他拿着鸡腿的手,却是忽然收了回去,面露可惜之色地摇了摇头,“如此美味不能下肚,真是有些可惜了。” 公输奇面色冷静地看着王囧,没有一丝反应。公输奇没好气地道:“莫非这位大人还以为此鸡腿有毒不成?” 王囧摇了摇头,“有毒倒是未必,不过要是你吃了这鸡腿,一个毁坏重要物证的罪名是跑不了了。公输姑娘,你说是不是?” 看着王囧人畜无害的笑容,公输奇有些不知道如何回答,可怜巴巴地看着李佟,想要其主持公道。李佟却是没有理会公输奇。对着王囧点了点头,“如果是毁坏物证,自然是大罪一件。不过这鸡腿为什么是本案的物证呢?” “咳”王囧咳嗽了一声,挥了挥手中的鸡腿,问出了关键的问题,“这两只鸡是今天才杀的,为什么没有见到鸡血呢?” 公输奇闻言,平静的脸上终于起了一丝波澜,但是注视了王囧片刻,还是镇定地作出了回答。“鸡血鸡血被我喝了。” “姑娘生喝鸡血。果然是奇人啊。”王囧呵呵一笑,看了李佟一眼。李佟似乎若有所悟,但是还是没有说话。 “你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我公输奇虽然是小老百姓一个,但朗朗乾坤之下。当着这位李捕头的面。你不要太肆无忌惮了。”公输奇自然觉出王囧话中有话。语气生硬起来,甚至有些咆哮的意思。 “吼什么!”李佟呵斥了公输奇一句,又转头对王囧道:“王囧。如果有什么发现,你可以直说,但是一定要言之有物,有理有据。” “是,大人。”王囧面色一整,再次恢复了一贯的平静神色,淡淡道:“杀死公输妙的凶手不是别人,正是你,公输奇!” “你胡说!” 李佟此刻也是道:“你说什么?公输奇怎么可能是凶手,他昨天晚上根本就不在城里,怎么能够杀了公输妙?”李佟虽然也估量到公输妙奇也许在这次案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但是绝对没有想到王囧竟然说公输奇就是凶手,这明显是不可能的,所以李佟也是质疑起王囧的推论来。 公输奇一听此言,也是连连点头附和,“你们也说了家兄是昨夜子时在家中被害,当时我在城外的蔡家村,怎么可能是凶手?难道我会飞不成?” 王囧悠悠道:“你家兄是在昨夜子时被害不错,不过被害的地点是不是在家中,呵呵,这个就有些不好说了。” 李佟闻言愣了一下,考虑了一下王囧这个假设的各个可能性,但是似乎都说不通,便问道:“你说死者不是被杀在家中,那死者是在哪里被杀的?” “恩”王囧看了公输奇一眼,继续不紧不慢地解释,“公输奇子时的时候在哪儿,哪儿就是死者被杀的第一现场。” 李佟摆了摆手,脸上全是不信之色,“子时的时候,公输妙和公输奇,一个在城内,一个在城外。那么你认为是公输奇飞檐走壁,到了城里杀了公输妙,还是公输妙神出鬼没地到了城外,送到公输奇面前让他杀呢?” 王囧摇了摇头,“两者皆不是。京师的城墙差不多有十丈高,子时的城门大闭,凭公输妙和公输妙,谁也不能飞十丈高的阻隔。” “这也不是,那也不是。”李佟终于冷笑了一声,“那你所谓的真相到底是什么呢?” “真相?”王囧忽然打了一个响指,“关上的城门自然过不去,但是开着的城门呢?” 李佟被王囧的动作和话吓了一跳,刚想说什么,但是却没有开口,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没错。”王囧肯定了李佟心中所想,“住在隔壁的证人,那个卖大力丸的老李头,是最后一个在城里见到公输妙的人,但是当时还是下午,虽然离关城门的时间不远,但是城门还没有关。至于晚上的那个什么大嫂说是看到了公输妙家中有灯光,更是不能说明公输妙还在家中。很有可能公输妙在快要关城门的时候,正要从家里出来,准备出城,但是正好碰上大力丸老李回家,公输妙只好装作是回家开门,而不是老李头说的离家锁门。” “等到老李过去之后,公输妙才从家里出来,至于灯光更是容易解释,公输妙在出门时就已经点上了灯,只不过当时天色还亮,自然看不到屋中微弱的灯光,等到天黑之后,大嫂就看到了公输妙屋中的灯光。我们发现公输妙屋中油灯的灯油已经烧尽了,这也很符合我的推理。” 李佟连忙翻了翻手中的案卷,“你的话似乎没有问题,但是最后见到公输妙的根本不是什么卖大力丸的老李,而是卖烧饼的王二小!” 王囧其实早就忘了那个证人的身份,刚才只是胡诌而已,被李佟戳穿把戏,一阵尴尬。 李佟刚刚消化了这段推理,但是随即又提出了新的问题,“即便如此,公输妙又是怎么回的城呢?” “李大人,难道你忘了公输奇推的板车了吗?”王囧没有直接回答问题,而是反问了一句。 李佟这时终于恍然大悟,“公输奇把尸体藏在两担柴的下面,然后大模大样在今早推着车进了城。”但是说到这里,李佟又再次摇头,“慢着,可是不对啊,从现场喷溅的大量血迹看,说明家中就应该是案发现场。如果是死者在别处被杀,再移尸过来,血早就流得差不多了,怎么还可能有这么多血。” 王囧再次举了举手中的鸡腿,神秘地笑了一声,道:“所以我才不能吃这美味的鸡腿啊。” 第二百三十六章 暖潭冥玉 “你是说”李佟终于也明白过来,“你是说房中的血是鸡血?” “没错,公输妙在子时与城外被杀,又在今早被运回家中。血早就流得差不多,可是要伪装成公输妙是在家中被杀,如果只有死者的衣服上有血迹,而床单,墙壁,被子上都没有血迹的话,自然会被怀疑家中不是第一凶案现场。” “所以公输奇才会杀了家中的鸡,然后把鸡血泼在现场,伪装成这里才是公输妙被杀的地方。等公输奇布置完一切,便去衙门报案,并趁着张大人带人查看现场的时候,以准备祭品为理由,急急忙忙煮起了鸡。这么做,一来可以给出一个为什么要在家中杀鸡的理由,二来是为了销毁另外一样关键的证据。” “什么证据?”李佟刚刚问出口,自己就明白过来,“我知道了,是柴禾。当时柴禾压在尸体上面,自然会有一些柴禾上粘了血迹。趁着煮鸡的机会,正好可以处理掉这些沾了血迹的柴禾!” 王囧点了点头。 “你的这些话都是自己的推测,你你有证据吗?”一个声音打断了三人的案情推理,这时三人才意识到身边还站着一个本案的疑凶。此时的公输奇除了脸色有些发白之外,没有丝毫异常。 王囧开始给出答案,“众所周知,鸡血和人血虽然看起来,没有什么不一样。但是人血的含盐比例大大高于鸡血,床单上的血迹到底是人血还是鸡血。一试便知!” “如何试法?总不能去舔吧?”李佟虽然知道质疑自己的捕头很是不对,但是还是想知道答案,所以问了出来。 “恩”王囧沉吟片刻,“把带血的床单在太阳下曝晒,血水蒸发,自然会析出盐分,另取沾有人血和鸡血的床单,依法施为,看此案的床单析出的盐分与何者相近,自然可知床单上的血是鸡血还是人血。” 李佟点了点头。觉得此法可行。面孔一板,疾言厉色道:“公输奇,事到如今,你还有何话可说!” 公输奇看看李佟。又看看王囧。脸色连连变换。最后叹了一口气,“没可能的,为什么你彷佛如看见一般。没可能的。” 王囧见公输奇开口承认,摇了摇头,“我并没有看见你杀人的经过。但是看到了你留下的蛛丝马迹,你自以为万全的计划,其实并不是那么完美。” 公输奇抬头看着王囧,眼中有些迷茫。王囧继续道:“疑点自然就是死者腰上的那圈白痕。” “原来如此!”李佟双手拳掌互击,“尸体腰上的白痕说明腰间一直有东西缠绕,那自然就是腰带。如果是死者睡着的时候被杀,睡衣裤很是宽松,也不会系什么腰带,自然就不会留下白痕,而是同样紫红色的尸斑才对!” 王囧点了点头,“没错!之所以没有出现尸斑,只能说明死者被杀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都系着腰带,既然死者现场穿着的衣服上不可能配有腰带,那只能说明死者被杀时穿着的是另外一套衣服!而现在所穿的衣服是被别人后来换上去的!既然衣服是死者死后很久才被换上去的,那么怎么还会沾满了血迹呢,被刺中心脏,血的确会喷涌而出,可是死者已经死了那么久,才换上其他衣服,血早就应该不流了才对。” 李佟眼睛一亮,“所以那些血都是后来泼上去的!” “既然血是后来泼上去的,血是从哪里来的呢?”王囧说道这里,指了指锅中尤自香气四溢的两只鸡,“而公输奇却又在自己家兄被杀的第一时间,煮起鸡来,如果只是一只还可以说是祭品,但是为什么要煮两只呢?而且鸡血又去哪里了呢?案情至此,可以说是真相大白!公输奇杀鸡就是为了把鸡血当作人血泼到死者身上,造成公输妙乃是在家中被杀的假象。可是你却忽略了一点,那就是在城外杀死你家兄后,没有替其解开腰带,使得腰上没有出现尸斑。等你回到家中,再替他换好宽松的睡衣,布置好一切,这个破绽却是再也掩盖不了了!” 其实王囧还有其他一些本案的疑点没有说出,比如说公输奇一面说发现尸体时大门是开着的,门闩又没有被破坏的痕迹。可是一面又说公输妙这几天整个人很害怕。 既然如此害怕,设想他一个人呆在家里,如果晚上有人敲门,又怎么会轻易开门呢?如果真的是什么拿了钥匙的人来找公输妙,他应该躲都来不及,更不会开门了。 不过李佟当时却是对这些疑点不以为然,自己也没必要一定要扫了他的面子,毕竟已经说出的这些,已经够让公输奇难逃法网恢恢了。 果然公输奇的嘴唇抖了起来,沉默了半晌,但是最终还是开始述说起自己杀人的经过。 王囧对于公输奇认罪的直接倒是没有任何惊讶,心思细密的人往往胆子就不会很大,自然不想经历什么严刑拷打,公输奇能想出如此不在场证明,自然是个心思细密的人。 大致的犯案经过果然和王囧的推理经过几乎一模一样,只是最后公输奇交代的几句话,让李佟大失所望,“在六扇门的捕头几天前找过家兄问话后,他就很害怕,说虽然自己根本没有保留钥匙的副本,更没有透露给任何人。但是官府既然盯上了他,官字两个口,如果最后找不到真凶,自然会拉他顶罪。与其以莫须有的罪名掉了脑袋,还不如三十六计,走为上策。他怕你们在暗处监视我们,就让我把贵重物品装在箱子中,装作是送货,先一步出城。等到傍晚的时候,自己再一个人偷偷溜出来。目标就没有这么大了。我见家兄竟然积累了这么多财富,一时起了贪念,就动了歹意。所以我设计了这起命案,你们怀疑的凶手自然会是那个所谓从家兄这拿去钥匙的人,而根本不会想到是我。” “公输奇!”李佟脸色一沉,“你这狡猾顽劣之徒,休要替侯府密室一案隐瞒,编出什么因财杀人的故事。如果你老实说出是谁指使你杀了公输妙,本捕头自可为你求情,免了你的死罪!” 公输奇闻言看了看李佟。嘴巴一撇。“我也很想将功赎罪,但是子乌虚有之人,又让我如何编造了,好来立功。” 公输奇杀人一案。其实脉络十分清晰。就是公输奇单纯地想要谋财而已。当然不得不否认他选择的时机十分合适,抓住六扇门一心想要找出天子凶案的心理,把自己被怀疑的可能性降到了最低。 而且他为杀死公输妙设计的诡计也不能不说是很具有迷惑性。进一步撇清了自己的嫌疑。只不过尸体腰间上的那一圈白痕出卖了他。 所以王囧并不认为公输奇知道什么从公输妙手中取走钥匙的罪犯,甚至钥匙是不是从公输妙此处流出,也是一个值得商榷的事情。不过王囧显然为了此案迟迟没有眉目,所以心情有些急躁,才会在看似柳暗花明,实则山穷水尽的情况下,钻了牛角尖。 ******* 从公输妙家中出来的王囧,心情烦躁地走在京师的街头上,虽然周遭是川流熙攘的人群,但一切都似乎与自己无关。 现在已经过去了差不多半天,但是自己除了靠着仙镜,假模假样地破了一个不相关的案子之外,其余却是一无所获。 接下来自己该怎么办? “王大官人!” “前面走着的是王囧大官人吗?” 王囧身子顿了一下,在繁闹的街道上停了下来,转身一看,发现一个青春可人的小婢正对着自己看。 王囧觉得此女有些眼熟,却又记不得在哪里看过,所以开口道:“是你在呼唤我吗?” “王公子,正是贵人事多,这么快就把我忘记了吗?” “你是” “好了好了!说出我的名字,也是让你再忘一次,我可不想自尊心受两次打击,小婢子是被小姐遣来,专门来找王公子移步一叙的。” “小姐?”王囧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倩丽娇媚的影子,恍然道,“你家小姐是慕容大家吧!” 那小婢子叹了一口气道:“真是同人不同命,王公子百般想不起我的名字,可是我只提了小姐两字,你就猜了出来。” 王囧有些赧然地道:“真是抱歉则个,在下现在就向小姐姐赔罪,不知能否再次惠赐小姐姐的芳名呢?” “好了!看你诚心诚意,我就依你一次,我叫毓秀,这次你记住了吧!” “绝对是终身难忘!”王囧发了一个誓,随即又是道,“不知毓秀姐姐为何会在此地,你们不是应该在苏州吗?” “哪儿呀!今次小姐来大夏,本就是在各地巡演,早在十日前就已经到了京师了!” 哦!王囧点了点头,好像是有这么回事,自己最近太忙,倒是差点把这奇女子忘得一干二净,现在回想起那晚的花会,还有之后长夜相谈的记忆,倒是别有滋味在心头啊。 “王公子,我们小姐听闻你来了京师,所以专程让我过来找你一叙呢!” 王囧闻言暗道,自己是今天清晨刚到的京师,而且之后只见过有限的几人,这慕容缇娜如何收到了消息,不过一想起她大家红人的身份,却又见怪不怪了。 “小姐盛情相邀,王某人是万分荣幸,只是现在我有一件十万火急的要事在身,只怕难以去赴你家小姐的约会了!” “你这人怎么这样,我家小姐难得请人,你怎么屡次三番地退却,莫非是嫌弃我家小姐吗!” 王囧闻言告罪道:“实在是十万火急,三日之后,若王某人还安好如今,绝对上门负荆请罪就是了!” 毓秀闻言看了一眼王囧道:“你是不是惹上什么麻烦了,我们小姐虽然初来京师。也认识了不少达官要人,说不得可以相帮。” 王囧苦笑一声道:“这个忙恐怕天王老子都帮不上,还是不叨扰小姐了。” 毓秀点了点头道:“看样子你真的是惹上大麻烦了,不过小姐寻公子相见,也是为了性命攸关的事情,不过既然王公子如此坚辞,我只好如实转告小姐了。” 王囧闻言怔了一下道:“你说什么?慕容大家有性命攸关的事情找我?莫非是她的旧疾有犯了吗?” 前次见到慕容缇娜,对方就告诉了自己族中秘宝和先天恶疾的事情,王囧听到毓秀说此事有关于性命,所以也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毓秀闻言玉容上全然没有了方才的明媚笑意。倏然间连眼眶子也是红了起来。 王囧见状忙道:“好好好!我且陪你去见小姐就是。” ****** 毓秀一路领着王囧到了一个深巷的后院偏门。王囧虽然对于京师不熟,但是绝不会以为这门后是什么小门小院,看那高起的围墙便知,里面是一个极大的宅院。而且这十有八九是一所青楼歌馆。而大门必定是开在宅院的另外临街一处了。 进入宅院之后。一切果不其然和王囧料想地一样,在穿花蝴蝶般经过一系列眼花缭乱的亭台楼阁之后,两人终于来到了一座秀雅的小阁旁边。 毓秀带着王囧径直行到二楼的一个房间。随后便对着里面通报了来意,下一刻,王囧只听得里面的慕容缇娜似乎招呼了自己一声,随即便浑浑噩噩地进了香闺之内。 房间被打开了,赫然入目的便是一位倾城佳人,她披着半透明薄纱外衣,身穿紫色抹胸,眉目间风情无限,红润朱唇诱惑无限,加上掩映不住的汹涌波涛,在裁剪合体的衣着掩映下更是展现无疑,她微微一笑,道:“王公子大驾光临,真是令寒舍蓬荜生辉。来来,快些入席与我同坐,今日里新得了一枝好笔,正好让王公子观赏一二。” 没错眼前的此人就是慕容缇娜,和一月前相见相比,一如既往的美丽。不过此刻的王囧哪有什么看‘笔’的心情,而是声音有些焦急地问道:“慕容大家,苏州一别,不知身体安康否?可曾在京师访得名医吗?” 慕容缇娜没有急着回答王囧的问题,反而关心道:“缇娜观王公子脸色暗沉,双目发赤,莫非是身子哪里有恙不成,缇娜久病成医,也是通些岐黄丹道,不如让我替你诊治一番如何。” 王囧摇手道:“在下皮粗肉糙,吃得好,睡的香,有劳姑娘费心了。” 慕容缇娜点了点头,一边把玩着笔,一边道:“身子安泰便好。” 慕容缇娜说完这句后,便不再说话,不过见其表情犹豫,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王囧当下便道:“姑娘唤在下相见,想来不是只为几句问候之语,不知姑娘有何事情,还请直言便是。” 慕容缇娜声音放低,道:“王公子,其实,我是想” “想什么?姑娘但说便是了。” “王公子,你知道缇娜为什么要来大夏吗?” “这”王囧怔了一下,道,“难道不是为了在大夏各地巡演和开花会吗?亦或是寻找有缘之人提姑娘打开那藏有族中秘宝的箱子!” 慕容缇娜闻言道:“公子说的对也不对,缇娜此来确实是想寻找有缘之人。可即便死公子这般的人物,终究也是打不开那箱子,所以缇娜已经对此不抱什么希望了!” “在下不过普通众人尔,姑娘此言太重了!” “公子不必自谦,身处我这个行当,消息最是灵通,公子做下的几件大事,缇娜都有所耳闻,即便是一般人不知晓得,缇娜也知道一二。所以才会在公子一来京城,就知道了你的行踪。”慕容缇娜说到这里,也不管王囧承不承认,又道,“我今次来京城,另一个原因是,这里可能还有一个能治好我绝症的办法。” “莫非京城里有良医吗?那慕容姑娘可曾访到呢?” 慕容缇娜道:“非是有良医,而是有良药!” “良药?”王囧怔了一下。不知慕容缇娜话中之意。 慕容缇娜道:“在京师中藏了一副能让人将死之人回生的神药!” 让将死之人回生? “没错!即便是受了如何重的伤势,或者是如何病入膏肓,只要能得到这一副良药,便能药到病除!” “慕容姑娘,到底是什么药呢?” “阳中之阴的暖潭冥玉,阴中之阳的玄雪火莲!” 暖潭冥玉,玄雪火莲?这又是神马东西! 慕容缇娜见王囧面带不解之色,便解释道:“天地万物皆可以分为阴阳两个方面,若是再进一步,阴阳之中还可以再分阴阳。即所谓阴阳者‘数之可十。推之可百。数之可千,推之可万。万之大不可胜数,然其要一也。’以人体为例,上为阳。下为阴。背为阳。腹为阴。腹部为阴。上腹与下腹部相对而言,上腹部为‘阴中之阳’;五脏为阴,心肺位居上焦。所以心肺为阴中之阳脏。又如背部为阳,背下部为‘阳中之阴’。” 王囧直听得脑袋大涨,连忙叫其打住道:“慕容姑娘,这些天地阴阳之道,我不甚了了。我就想问问,这暖潭冥玉,还有玄雪火莲到底是个什么物事,我也好张罗着去寻不是?” “王公子果然是性情中人。说起这寒潭暖阳玉,王公子可是听过京师北郊的首阳山吗?” “京师北郊的首阳山?”王囧摇了摇头,表示没有听过。 慕容缇娜解释道:“在京师北郊有一座首阳山,山上有一座名叫聚仙庵的寺庙颇有名气,皆因为庙中有一口古井,古井里面的水,一年四季,都是温热烫人。” “温热烫人的井水?” “没错!旁人不知道其中奥秘,还以为是一般的温泉水,只是真正的原因乃是因为,在这井水中藏有一块暖潭冥玉。这井水的温度,皆是由这暖潭冥玉造成的。” 王囧听完之后道:“虽然在下不知姑娘从何处听到这个消息,但是取井水之中的一块玉石,想来费不了什么功夫,若是姑娘不弃,王某替姑娘走一趟就是了!” 慕容缇娜闻言感激道:“王公子隆情厚意,缇娜不甚感激,不过” 王囧一听这个不过,心头也是忐忑起来,“不过什么?” “不过据说那暖阳玉晶深藏在古井之中,若非是精通水性之人,只怕是难以得到。” 王囧一听,当下便道:“原来是这般如此,不过这些难不倒我,最近我新晋到先天三品,已经打通了大周天的八大经脉,已经可以自成一体,在水中呼吸行走了。” “真的吗?” 王囧笑了一下,他当然不会拿这个说笑,当日大都仓库爆炸的时候,也不知是经历生死的感悟,还是身体受到了那金曜星的影响,王囧竟然突破了瓶颈,真气再进一步,成了三品的先天武道家。 上三品的武道家和中三品相比,可谓是天壤之别,王囧方才说的打通大周天八大经脉是其一,除此之外,还有很多其他的好处,其中之一就是真气能够彻底实质外放,即便是十丈之外的石块,也能依靠射放而出的真气击碎,这样的威力和行功方法,已经隐隐有些脱离武道的范畴,而近似于仙家手段了。 话说回来,这次王囧北行而去,本来只是一名先天六品的武道家,但是却因为各种机缘,一连升了三品之多,这让旁人知道,可谓是千年难得的机缘了。 若是慕容缇娜所言之事,在半月之前,王囧还会为难,但是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觉得这暖阳玉晶也非是什么难寻之物,当下便又急切问道:“那什么又是阴中之阳的玄雪火莲呢?” 慕容缇娜俊脸上露出怪异神色,只是淡淡一笑道:“这个且慢道来,先等王公子取到了阳中之阴的暖潭冥玉再说吧。” ******** 王囧从慕容缇娜的屋里出来,心里还是满腹疑虑,为何自己一提起这阳中蕴阴之物,对方便笑得如此空灵? 王囧之所以会接下慕容缇娜的请求,倒不是他不懂得分辨轻重缓急,又或者是债多不压身。真正的原因是 这两样几乎能够起死回生的良药,让王囧动心了。 现在手上的神侯弑君一案,已经进入了瓶颈,要想破局而出,只能另辟蹊径。那要如何另辟蹊径呢? 办法有一个!那就是将现在昏迷不醒,几乎垂死的蜀国公主救活! 只要能够救活蜀国公主,说不得就能揭露这悬疑案情背后的真相!这也是王囧毫不犹豫答应下来的原因。 虽然这么做对于慕容缇娜有些不公平,但是一方面是解救诸葛嫣一族,一方面是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女子。王囧的选择其实并非太过艰难,只是慕容缇娜这女子好似对自己完全敞开心扉。一见如故一般。倒确实有些愧疚了。 不过王囧很快就将这愧疚压下,暗道以后再去寻替慕容缇娜医治之法便是,一念及此的王囧,便径直往自己的第一个目的地京师北郊不远处的解阳山而去。 一刻也不停留的王囧。终于赶在日落之前来到了解阳山。 这解阳山果然是个好地方。只见幽花摆锦。野草铺蓝。涧水相连落,溪云一样闲。重重谷壑藤萝密,远远峰峦树木蘩。鸟啼雁过。鹿饮猿攀。翠岱如屏嶂,青崖似髻鬟。 不久,王囧就在解阳山背阴处找到了一所庄院,来到门口,看见一个老道人正盘坐在门前的庭院里上吐故纳新,就走了上去和声问道:“这位道长,请问这里可是聚仙庵?” 那道人吐出了一口的浊气,缓缓站起身来,看了王囧一眼,见其也是道士装扮,先是有些惊讶,随即却是道:“你是何方来者?至小庵有何勾当?” 王囧微微皱眉,见这道士态度慢待,却是有些不喜,不过却也没有立时发作,而是道明了来意:“我乃是远方而来的过路人,听闻这庙中有一座四级温热的井水,特来此一观。” 那道人闻言,却是没有立即答话,一双贼眼,连连向王囧的肚子瞟去。 王囧见状,直言道:“我只是好奇而已,看过便走,绝对不会有其他所图。” 那道人闻言却是淡淡地道:“普普通通的温泉井水有什么好看的,现在时辰不早,小庙就要关了,还请早回下山。” 王囧闻言面上没什么表情,心中却是一动,之前他还有些怀疑慕容缇娜之言,一个身处西域的女子,如何会知道这京师北郊小庙中的玄虚。现在见这道人的态度,倒好像真的掩藏了什么秘密似得,再说这里明明是一座寺庙,可守门的怎么会是一名道士呢? 其中必有什么蹊跷! 王囧想到这里,更是不肯离去,心思一转便道:“原来如此,倒是来之前没打听一个清楚。不过我赶了这许多路程,也是口中干渴,既然是普通的温泉水,可否容我舀上一瓢,解解这口中之渴。” “这”那道人闻言有些犯疑,却是不知如何答话,王囧哪会容他再胡诌出什么言语,欺骗自己,径直往那小院的**而去。 “你这人甚是无礼,怎可这般没有分寸,随意闯门入宅。 王囧自然不会理他,只是不停说着‘口渴,行个方便’,便不顾道人的阻拦,一路往里面而去。 道人几次三番想将王囧拉下来,却是不及这王大官人的一膀子力气,试了几次皆是没有成事。 王囧在道人的拉扯之下,跌跌撞撞的跑出了一段的距离,终于在院子后的一处,寻到了一口古井。虽然未曾走进,王囧也是感受那井中灵气外溢,倒还真可能有宝物在其内。 王囧当下便在井边站定,待得那道人稍后走进,王囧面上似笑非笑,指着这古井道:“这可就你说的白水吗?” 道人的谎话被当场戳破,却是也不慌张,反而好整以暇地道:“你莫看这井中灵气四溢,却非是因为井中之水的缘故,而是其中另有蹊跷。” “哦?”王囧看其神态淡定,“不知这井中,还有甚么蹊跷?” “你随我来看!”道人走到古井边缘,俯身下去,又是从怀中掏出一面铜镜,这铜镜虽非对着光亮,也是幻出金色光芒。道人将这铜镜发出的金光对着古井照了一照。随即便像是寻到了什么物事,头也不回地对着王囧招了招手道,“且稍移贵步,上前一观便知。” 王囧见道人的做派有模有样,到不像是瞎掰胡扯,也是不由信了几分,随即好奇地上前道:“不知是个什么物事?竟有这般稀奇?” 道人身子一挪,让开一些空间,让王囧得以凑在井边,王囧运足目力。却是只见得一汪井水。除此之外,却是并无他物。 “这井里哪有什么”王囧之言未完,忽得幽暗的井水中,却是多了一抹璀璨的幽兰之色。这蓝光甚是刺眼。猝不及防的王囧也是瞳孔一缩。不自主地蒙住了眼睛。 “道长,那是一个什么”王囧话才说道一半,忽得只觉背上传来一股巨力。身子撞击之下,也是猛地前倾,下一刻,整个身子已然堕入了水井之中。 王囧咚一声掉进水里,溅起半天水花,耳膜也是猛地一沉,手脚乱抓一气,却是没有抓到任何依托之物。 幸好王囧进入先天三品武道家后,王囧打通大周天的奇经八脉之后,其中最大的好处,便是精通胎息之法,肌肤可如鱼儿般吸收水中空气。 不过虽然呼吸无碍,但是自己毕竟不会什么避水之法,所以行动上却是不甚灵便,至于仙术,也不知能发挥几成威力。 王囧入水后的第一想法,就是尽快向上游去,重回地面之上。但是一想起自己之所以坠井,始作俑者必是那道人无疑。 这井口只有不到三尺方圆,自己若是窜出头去,只怕就被候在井边的道人,守个正着,那时才真的应了自投罗网之语。 王囧一念及此,也是不急着向上潜游,想起这落胎泉水,既然是泉,当是一处活水才对。自己只要循着水流,说不定就能找到其他的出处。 王囧打定了注意,也是在水中划着手脚,四下观察左右,是不是有什么光亮之源。 可是这井水之中却只是漆黑一片,王囧略一思忖,便将双手紧抱膝头,蜷曲如环,运气迅速向井底沉去,愈往下沉,井水愈趋冰冷,压力愈是沉重。 一直垂直下落的王囧,忽得身子一颤,将头偏过去了几分,下一刻,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混在水中,落到了王囧的鼻间。 这血不是流自别处,正是从王囧的脖颈处喷出,不过因为闪躲的及时,所以只是被割出了一道浅浅的伤口而已。 王囧能迅速有此反应,也是因为其一边下沉,一边将注意力集中在肌肤的感应上,每一道水流的变异,也不能逃过他的感触。方才正是因为水流之中有些若有似无的变化,百般谨慎的他才闪了一下身子,否则现下的自己,已然是身首异处了。 王囧知道水里危险,自己占不了半分便宜,便想一心一意往那井口而去,虽然那边还守着一个不怀好意的道人,但至少还能拼死一战,不用似现在这般憋屈。 离井口还有几丈的距离,王囧骤感水流有异,井水中一阵翻腾,水中的鱼虾纷纷散避开来,王囧本是胆大包天,一见之下,不由也吓了一跳。原来身后却是不知何时多了一个怪物,怪物面貌不甚清楚,周身发出幽蓝色的光芒,在这暗沉阴森的水井之中,可谓是模样骇人。 王囧暗叫不妙,因为这通体幽兰的怪物,朝他笔直冲来。方才晃到自己眼睛的蓝光,必定是这这厮无疑! 王囧现在总算是把前因后果想了一个明白,上面的道人负责推人,下面这怪物则专门动手,怪不得那些西梁国之人,会说这边闹了鬼怪,原来是这两人弄得玄虚,也不知道自己之前,已经有多少人丧命在了他们的手下。 等王囧想通了此中因果,那怪物速度却是不慢,已然是飞速杀到。王囧猛一提气,身体在水中提升了几尺,等那怪物噬至,王囧闪电探脚重重踏在那怪物幽蓝色的身躯之上,王囧一身腱子肉倒不是什么摆设,这一脚最少有千斤之力,足可使坚石粉碎。 那怪物挨了一脚,果然不甚好受,当下只向下一沉。发出一声如同玻璃脆裂开来的声音。 王囧借那一脚之力,再次拉高几分身形,差不多到了那怪物顶上一丈之处,运足目力,定睛一看,先是一喜,随即却是倒吸了一口冷气。 喜的是那怪物竟然如此色厉内荏,不堪一击,在自己的一脚之力下,竟然顿时就裂成了两半。 但是令自己马上倒吸一口冷气的是。这怪物裂成两半之后。竟然仿若无事一般,两片碎片似乎各自为主,又是向着自己飞速地激射了过来。王囧见状也是来不得细细思索,身体再是费力腾挪。避开了那两片幽蓝色的碎片。同时不忘在与其擦身而过之时。砰砰两记手刀,就重重分别劈在了那碎片之上。 眼看自己的攻击又是打在了实处,而且这次手中传来的感觉告诉自己。这怪物竟是脆得可怜,一旦触及自己的手刀,几乎就如豆腐一般碎裂了开来。 王囧当下心中忍不住心中狂喜,但是随即身侧忽地又是起了劲风。噗噗几声,王囧只觉得手脚几处几乎同时传来剧痛,随即余光便见四道幽蓝色的光芒擦着自己身体而过。 嘶王囧倒吸一口冷气,这碎片再次一分为二,变成四片了!而且那四片幽蓝色的光芒又是向着自己不依不挠射了过来。王囧手脚并用,把身体在水中扭曲成一个尼诺里维斯的动作,方才避开碎片,但是未及庆幸,右肩处又是一阵剧痛,原来虽然避开了要害,但是肩头上还是被那锋利的碎片割了一个正着。 王囧心中涌起无力感,碎片的分身如此之多,又是占着地利,速度也是不慢,角度更是出其不意,这样的对手即便是在陆地,自己也只有逃之夭夭的份,若是在这水里,胜败自是不言可知。 几个回合下来,王囧身上伤口越来越多,而且几次之中为了闪避这些碎片,迫不得已又是将其碰到击碎,而那幽蓝色的碎片受力之后,却是化成更多的碎片。 战了一会儿之后,王囧悲哀地发现,这幽深的井水之中,幽蓝色的光芒已然有了八处之多。 而且这八处幽兰犹如离弦之箭一般,再次向着自己围射了上来。 王囧在水中本就是立身不稳,现在这许多锋利的碎片向自己射来,如何能轻易闪避得开,噗噗连声闷响之后,王囧的身体上已然被割裂出了多道伤口。 不过幸好自己尽量避开了要害,不过若是再这么下去,离那嗝屁之时,也是不远了。 事到如今,王囧心中大叫不妙,终于明白了这怪物的厉害之处,虽然此獠的攻击手段极为单一,防御也是弱的惊人,但这最弱的一点,恰恰是其最强之处! 只要一受到攻击,身体便会裂成两半,而每一部分的身子,竟然都能独立地存在,并且发起攻击。这样自己越是打击这怪物,对方的碎片分身便是越多。 而且争斗之地还是在这腾挪不便的水中,这叫王囧如何对敌才是,若不是念着井中可能藏着能救季玉枚之物,王囧真有坐以待毙的冲动。 无奈下的王囧只得使出个千斤坠的身法,任由自己继续沉到井底,想看看能有什么别的脱身之法,一到井底之后,王囧只觉得周遭的水压陡然增大,胸口也闷窒起来。没等他调匀一下呼吸, 下一刻,王囧却是又悲呼一声,喵了个咪的,头顶蓝光四起,那缠人的怪物又是追了过来。王囧余光一闪,心里忽得一动,急速地向着左侧游去,原来在这井底,竟然有一处怪石堆积的水下石林,若是自己避到里面,说不得就能暂时避些锋芒。 怪物自然是锲而不舍地追了上来,幸好进入石林之中,王囧以那些怪石为屏障,境况总算是轻松了一下,只要背靠大石,至少就不用顾着背后了。 而怪物似乎也明白了在这石林之中,难以施展全部威力,竟然一反之前只知道激烈冲杀的凶态,反而追求起攻击的角度来,看其架势,竟然是将自己渐渐逼出这石林。 王囧暗忖这怪物倒是好算计,若是将自己逼到空旷的位置,然后所有碎片从四面八方给自己致命一击,那今回自己一定凶多吉少。 不过这怪物到了通灵的境地。自己却也是不傻。所以硬拼着挨上几下,王囧也是不肯从这片水下石林中闪身出去。 王囧又是和这怪物战了一阵,那怪物碎片似乎拥有无限的精力,碎片的攻击窜高伏低,虽然石林之中难以发挥十分威力,但是时间一久,王囧却是渐渐感到吃不消,不仅手足麻木酸痛,全身也开始僵硬。 不妙!若是再这样持续下去,丧命也只是早晚间事。因为随着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王囧可以清楚感受到全身开始变得无力,原因无他,这是失血带来的无力之感。 囧心中呜呼哀哉一声,现在这怪物不过才八个分身。自己已经不堪抵抗。若是再多一些。成百上千地围拢上来,自己定是逃不过蚁多咬死象的结果。 咦?等一下,对啊。这怪物分身愈多,威力越大,为什么它不主动裂开,而一定要等到挨了攻击之后,方才开始碎裂呢? 莫非王囧想到一个可能,若是自己的料得不错,那么也许这已经是唯一一个击败此怪,逃出生天的机会。 王囧咬了咬牙齿,下一刻竟然主动跳出了石林之外,那怪物见目标离开这恼人的地势,更是发挥出了所有威力。又是一轮攻击,王囧身体上顿时又被割裂出数道伤口,浑身也是传来剧痛,王囧闷哼一声,几乎就要立足不稳,无力地单膝跪在了井底,仿佛听到了自己的丧钟已然就要敲响。 似乎真的因为方才那次攻击耗尽了精力,王囧再也没有动作,只是跪伏在井底的淤泥上,静待着怪物的下一次攻击。 怪物的八个分身没有丝毫怜悯,在附近快速巡梭了一下,随即化作八道寒光,直直向着不设防的王囧射了过来。 王囧知道最决定性的时刻已经来临,不徐不疾地张开眼睛,心中重温自己要采取的行动,要是估计错误,今日此刻,就是自己的忌辰。 怪物碎片上锋利的寒光隐约可见,四丈,三丈,两丈,一丈。碎片激起的水流,已经冲刷到了王囧的皮肤。 危在旦夕的王囧聚精会神,依然是岿然不动,七尺的距离,王囧甚至可以感受那些幽兰色碎片的寒意。 六尺、五尺、四尺眼看着王囧就要被这些锋利的碎片,割裂成地粉身碎骨。 下一刻,王囧竟然是凭空消失了,那八块迎面而来的碎片,因为王囧蓦地消失,顿时失去了目标,但是因为去势太急,碎片根本来不及调转方向。 砰砰!那八块幽蓝色的碎片却是两两猛地撞在了一处,发出一声刺耳的脆响。 幽蓝色的怪物碎片自相撞击之后,竟然就此化成点点蓝光,在水中四散了开来,一开始这点点蓝光晶晶亮地还煞是好看,不过旋即却黯淡了下去,彻底不见了踪迹。 王囧此刻方从淤泥里探出脑袋,暗道果然是这样! 这怪物明明分体越多,威力就越大,既然如此,为何不主动撞碎开来,而一定要被动地等敌人击碎自己?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一旦这些碎片相互碰撞,那么就会被自身的力量湮灭! 所以王囧才会觑准时机,以真气将脚下的淤泥松散,然后在最后一刻使出千斤坠之法,让自己避入了这井底的淤泥之中,然后静待其猝不及防下,自相毁灭! 错非自己灵机一动,又有惊人的胆气和信心,否则怎么敢把性命作如斯赌博。好在自己的主角光环果然还在,这一铺却是大杀四方,一战而定 王囧解决了缠人的井中怪,呼吸也是越来越困难起来,正待不顾一切潜游出去,忽得却是发现井底淤泥之中,似有什么东西闪亮了一下。 怎么回事?莫非此獠还是未死?王囧心中一慌,随即却是发现那道幽蓝色的寒光并不移动。王囧本不想多事,但是想起慕容缇娜曾经言到,这井水中藏着暖潭冥玉,莫非 王囧一念及此,大着胆子潜游过去,终于看清了那晶蓝色之物的形貌,原来竟是一面巴掌大小的玉盘。 王囧将玉盘拾起握在手中,发觉此物触感犹如金属一般,而且这镜子不似现下时节的那些铜镜,却有几分像是自己前世的水银镜,明亮透彻,映照之物毫发毕现。 王囧试着将体内真气输入到镜子之中,小镜顿时发出氤氲之气,竟然也是灵气四散开来,而且这种这种灵气感觉温顺,能够滋养心脾,让自己之前因为受伤而有些发硬的身体,陡然也是舒缓暖和起来。 真的是暖潭冥玉!而且果然有活人疗伤之效! 王囧心花怒放起来,喵了个咪的,莫非和自己相斗的怪物就是这玉晶所化,在被自己击败后,便现出了原型? 王囧喜滋滋地将这圆镜大小的玉盘收入怀中,随即又是在井底搜寻了一遍,确定无有什么宝贝遗漏之后,王囧便不再迟疑,直往那井口而去。 第二百三十七章 皇族禁地 从井水出来的王囧,小心翼翼地探出脑袋,他本来还防备着推自己下来的道人,会趁机偷袭。 可是随即却是发现这庙中早就没有了道人的身影,王囧又是在庙里简单巡查了一下,发现竟然偌大的庙宇也是空无一人。 不过从僧房里的布置看,应该不久之前还有人居住才对,可是现在这些僧人又是去了哪里,那个道人又是为何会在这里。而最重要的一个问题,究竟是谁要害我呢?王囧实在是想不出自己在京师中会有什么仇家。若是排除私仇之外,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 此人不是冲着自己而来,而是冲着自己身后的弑君大案而来! 一想到这个解释的王囧,没有半分忧虑,反而是兴奋起来。之前他还真的是怕诸葛神侯抽风杀了皇上,现在既然有人阻挠办案,那就说明此案的凶手必定另有他人! 一念至此的王囧,也是归心似箭,只想着快一步找慕容缇娜问出那玄冰火莲的下落,然后便可以救醒蜀国公主,问出真凶的线索了! 心急如焚的王囧,在差不多一个时辰后,就上气不接下气地回到了慕容缇娜的宅院。 这次又是被毓秀从后门引了进去,当慕容缇娜看着衣冠不整,一身落汤鸡般的王囧时,也是有些忍俊不禁,“怎么成了这副模样?” 王囧将在井中的遭遇说了一遍,慕容缇娜听得花容失色。不禁唏嘘道:“想不到那暖潭冥玉竟然已经能够化身成形!我本来只道这些都是族中的传言,想不到竟然是真的。” “什么传言,什么是真的?” 慕容缇娜没有直接回答王囧的疑问,而是反问道:“王公子,你相信这个世界有神仙吗?” “信!” 慕容缇娜想不到王囧的回答如此直接,因为一般人都会对这种异想天开嗤之以鼻吧。不过王囧可是亲眼见过火曜星、金曜星这等近乎仙家的宝物,而且自己又身具更加神奇的仙镜,所以对于能够破空成仙一事,早就信了七八分。 慕容缇娜见王囧没有继续说话,便接着道:“我们族中就有关于仙人的传说。其中就提到了世上一些天材地宝。若是机缘合适,便能化身成形,修炼成精怪。但是这些都只是传说,我当时看过之后。也只是将信将疑。想不到今日却被王公子遇到了。”慕容缇娜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又有些自责地道:“哎呀,都怪我思虑不周。若是早知道那井底有这等妖物,应该事前提醒你,若非是王公子机智非凡,小女子只怕是要自责终身了!” “福祸相依,阴阳和融,这世上之事,本就是不入虎穴,难得虎子,不冒些风险,我还有些不信这玉佩真有活人之神效呢!” 王囧说着便将得自井底的暖潭冥玉取了出来。 “小女子能看一下吗?” 王囧笑道:“这本就是给你的,自然可以!” 慕容缇娜玉容上露出喜滋滋的神色,玉手小心翼翼地接过玉盘,美目中也是放出异彩。 王囧等到慕容缇娜看过一阵,才开口道:“慕容姑娘,不知这暖潭冥玉要如何才能疗伤救人呢?” 慕容缇娜的神思从玉盘中收了回来,道:“一般的病症伤势,只要能将真气输入其中,就能有效果。不过若是要治疗将死之人,或是医治绝症重伤,却非要再配合那玄冰莲花不可!” 王囧恍然道:“怪不得我当时将真气输入其中,身上的伤势就立时好转了不少,原来竟是如此。只是不知那玄冰莲花到底要到哪里去寻呢?” 慕容缇娜闻言道:“王公子,你听说过玉龙雪山玄冰洞吗?” 王囧刚想说没有,但是忽然又觉得这个名字似乎有些熟悉,当下便道:“好像在哪里听过。恩对了,是不是那里出产什么玄冰珠,能让人的伤势暂时冻结起来!” 没错!当日诸葛嫣受伤之后,孙妙用来稳固诸葛嫣伤势的玄冰珠,好像就是出自这玄冰洞,怪不得自己的觉得耳熟了,只是自己当时似乎孙妙还说过那玄冰洞乃是 “没错!玄冰洞乃是大夏皇族的禁地,即便是大夏皇帝,也不能轻易入内。” 王囧听到这里,心里咯噔一下,颤声道:“玄冰洞,玄冰莲花这莲花该不会就在玄冰洞中吧?” “没错!”慕容缇娜轻轻点了点螓首,“现在王公子知道为何我一开始,不愿意说出这莲花的所在了吧!” “慕容姑娘,你能确定那莲花确实能够活将死之人性命吗?” “此乃是族中秘卷记载,绝对不会有错!” 王囧点了点头,蹙着眉头想了一会儿道:“说不得我有办法!” 慕容缇娜闻言道:“我知道王公子和神侯之女关系匪浅,但是要想进到那皇家禁地,只怕也是千难万难了。” 因为神侯府一家都是秘密关押,而皇帝大崩的消息也没有传出,所以慕容缇娜还以为王囧是想借助诸葛嫣的力量。 王囧摇了摇头道:“慕容姑娘误会了。我说的办法是找另一个人,只是在找此人之前,我想问姑娘一个问题。” “王公子还请直言!” “若是我们真的得到了这两件宝物,那到底就能救治几人呢?” 没错!这就是王囧关心的问题,若是凑齐两件宝物,只能救治一人,那在蜀国公主和慕容缇娜之间就只能二选其一。要想说动季泰开放禁地,只有给出救醒蜀国公主的希望才可以,若是只为了去救一个慕容缇娜,哪怕她再怎么艳名远播。也难以打动季泰吧。 慕容缇娜闻言噗嗤一笑道:“小女子还倒是什么问题,这两件宝物能救的人不多不少,正好是两个!前次王公子说过也只有三年之命期,得到宝物之后,你我便皆可挣脱枷锁了!” 王囧闻言一喜道:“此言当真!” “当然是真!若是只为了缇娜一人独活,小女子又哪有脸面拜托王公子去寻两件宝物呢?” 王囧闻言兴奋地搓了搓手道:“如此甚好!那我就带你去见一个能开放禁地之人吧!” ******* “小女子/小民,参见太子殿下!” “平身!” 慕容缇娜从地上换换站起的刹那,面容上还有匪夷所思之色,王囧看她的样子,自然知道是对方没曾想到会带她来见太子。 王囧对面色有些不安的慕容缇娜一个安慰的眼神。随即对着一身明黄服色的季泰道:“太子殿下。今次斗胆入宫面驾,乃是为了一件十万火急之事,还望殿下定夺!” 季泰闻言,脸上露出欣喜之色道:“怎么回事?莫非是案子有了进展吗?” “案子没有太多的进展。但是小民却是找到了一把打开这迷宫的钥匙!” 季泰道:“王大哥。你不要一口一个小民。我的命还是你救的,就凭你我的交情,千万莫要入了俗礼!对了。王大哥,你说的钥匙是什么?莫非是打开那密道的钥匙吗?” 王囧摇了摇头道:“非也,我之前去过公输妙的家中,可惜他已经身死,所以有关于密道钥匙,只怕永远都只能是个迷了!” 季泰点头道:“李捕头也和我说起过此事,既然公输妙已死,那王大哥所说的钥匙是” “就是这位慕容姑娘!” 王囧指了一下身边的慕容缇娜,季泰愕然道:“这位姑娘?咦?她姓慕容,不会吧!” 季泰忽然道:“这这不是慕容缇娜大家吗?” 慕容缇娜被季泰的反应吓了一跳,随即轻语道:“殿下见过小女子吗?”王囧暗道这是自然,当初自己和季泰就是扮成诸葛嫣的仆从,去到慕容缇娜在苏州的花会,虽然后来季泰不知了下落,但是想来也是远远见过慕容缇娜一眼。 季泰语气有些兴奋地道:“王大哥,你怎么把慕容大家诳到了这里来,而且你口中的钥匙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王囧当下便把慕容缇娜族中救人的秘方说了一遍,季泰听完之后,怔了半晌,随即道:“王大哥,你是想以那两件活命宝物去救昏迷不醒的蜀国公主吗?” 王囧点了点头,道:“正是!” 一旁的慕容缇娜听的是一头雾水,不知为何又牵扯到了什么蜀国公主的身上。 王囧对着慕容缇娜轻笑了一下,随即又是道:“太子殿下,关于你拜托所查察的案子,我未曾和慕容大家提起过,只是因为事情紧急,而这又可能是唯一的线索,所以才贸然将慕容大家带来见太子。事情如何处置,还请太子定夺!” 季泰闻言也是踌躇了一下道:“既然这宝物是用来活人性命,而慕容大家又是身患绝症,那如何能用来医治蜀国公主呢?” “太子殿下,这宝物能够治愈两人,所以却是正好!” 慕容缇娜闻言惊愕地看着王囧,因为她知道王囧可是也不到三年性命了。不过王囧摇了摇头,示意慕容缇娜不要说来,后者也只能按捺下满腹的疑问,不再说话。 季泰不知道其中还有这么多关节玄虚,如今听到这宝物能够救治两人,当下也是大喜,不过随即却是面色又是踌躇起来。 王囧见状不由语气有些焦急地道:“太子殿下,莫非这皇族禁地不能开放吗?” 季泰道:“太祖皇帝将玉龙雪山玄冰洞列为皇族禁地,一般情况下,即便是皇族中人也不能入内。虽然我早就听闻过这个玄冰洞,也很想到里面一探,但始终不得成行。今次之事,事关大夏股肱之臣的清白,甚是有关于大夏的社稷气运,而且听王大哥所言,之前在那道馆之中,就遇到了想加害你的凶手。更是坐实了这案情必定还有玄虚,所以今次当然要破例放行。” 王囧闻言道:“那太子殿下为何又面露犹疑之色呢?” 季泰道:“我之所以有些踌躇犹豫,只不过是在考虑是否要和你们一同进到玄冰洞中!” 王囧闻言悚然一惊道:“太子殿下身份非比寻常,更何况现今又是非常时刻,千万莫要再行北地般的冒险之事了!” 季泰也是叹了一口气道:“我就知道终于会有这么一天,只能被关锁在这区区几百亩的宫殿中。哎,罢了罢了,有过和王大哥在武林大会和北地的经历,也算是上天给我的恩赐了。今次不去便不去吧。而且就算你不劝,我那执拗刁蛮的皇妹。也定然不会同意的。” 执拗刁蛮的皇妹。王囧怔了一下,随即省起季泰说的必定是季婵了。说实话,自从北地之行后,王囧对于季婵的观感有了极大的变化。两人之间也发生了许多之前不可思议的事情。在仓库爆炸的一刹那。王囧想的最多的是诸葛嫣。其次就是这位皇家天女。 本来因为季婵一心要救‘李泰’,甚至连清白也可以牺牲,王囧还是有些不满。但是当知道了‘李泰’的真正身份后,一切自然就释然了。 这些皇族中人,往往都是身不由己,在他们眼中江山社稷永固,永远比自己要重要。尤其是对于季婵这等要强的女子来说,看护好大夏江山,显然是摆在她心中第一位的事情。 其实在此来京师的一路上,王囧也曾想过要如何面对季婵,是干脆没有当做一切发生,不去相见,而是死皮赖脸找上门去,问清楚人家的心意呢? 哎其实就算是问清楚了心意又是如何,自己现在是自身难保,就算是完人一个,难道还真想攀龙附凤,去奢望做驸马吗? 所以一路上王囧对于季婵,都是一种极为复杂混乱的想法,现在骤然听到李泰提起,心里也是‘突突’地跳了两下。 季泰应该是不知道自己的皇妹和王囧有过这么多的纠葛,还在那边自顾自道:“这次从北地回来的路上,也听皇妹数次提过王大哥,言语之间对于王大哥也是颇为推崇,这是我第一次看到要强的她如此看重一个人。呵呵,要不要我从中为你们说和一下,我的妹妹可是一个大美人啊!” 季婵有提过自己吗?王囧抹了一下头上的虚汗道:“太子殿下,你就莫要再那我寻开心了。还是说说这玄冰洞的事情吧!” 季泰一拍额头道:“倒是忘了正事,玄冰洞一行宜早不宜迟。那地方我虽然没有去过,但是听闻却也不是什么安平的地方。皇家每年都会派人进去采集玄冰珠,就死伤过不少高手。今次王大哥要去,我虽然不能陪同,但必定要派遣几个高手与你们同去才好!” 王囧闻言自然不会拒绝,当下便道:“多谢太子殿下恩准,随行之人还请太子殿下示下便是。” 季泰看了一眼王囧道:“王大哥本就已经是先天四品,这几日见你精气神又大有不同,莫非又有精进吗?” 王囧点头道:“太子法眼如炬!” 季泰扳着手指头道:“既然王大哥已经是上三品的高手,给你的帮手自然不能太差。我宫中有四个大内密探,也是上三品的高手,而且难得的是孪生的四兄弟,擅长合击之术,今次之行就先把他们派上。” “孙妙孙大家和王大哥也是熟识,而且对于王大哥也很是推崇,而且她的真实功力也在先天四品,最近又是再有突破,而且她有一柄神兵宝剑,威力颇为不弱,可以把她也派去作王大哥的臂助。” 王囧闻言也是心中一动,这孙妙竟然隐藏地如此之深,本来在于惊蛰的一站中,至多以为她只是先天五品,想不到竟然当时就隐藏了实力,而且现在又进一步,和自己一样都是三品武道家。 王囧心中惊叹,那边的季泰继续道:“孙大家要去,他的师兄李佟李神捕也定然放心不下,他们也练有阴阳真气的合击之术,而且李神捕也是三品高手,我就干脆叫其和王大哥同去。” 那李佟竟然是孙妙的师兄。而且还练有什么合击之术,王囧不禁腹诽道,那李佟的敌意,该不是因此而来的吧,自己虽然觉得孙妙是个美人儿,但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可着实没有太多的非分之想啊。 王囧听到这里,也是道:“太子殿下,现在算上我自己,已经有七品三品武道家。而且他们还各有所长。这样的实力,足以成就此行了。” 季泰先是点了点头,后来又是摇了摇头,道:“哎呀!差点忘了一人。若是要去玄冰洞。此人必定是要去的。” 王囧不禁好奇道:“太子殿下说的是” 季泰这次没有直言相告。而是道:“此人的身份有些特殊,须得我问过之后,才能最后作数。反正今日天色已经很晚了。王大哥今晚你们就歇息一下,明日一早便在京师东门汇合吧。到时若是那人答应,就会去和你们汇合的。” 王囧见季泰不说,自然也不会追问,刚想再次谢过,旁边的慕容缇娜却是道:“我也要去!” 什么?慕容缇娜的言语,让王囧和季泰都是惊了一下,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女子,要去凶险莫测的玄冰洞,这可怎么可以! 王囧刚想出言反对,忽然只觉得自己被一股玄奇的感觉锁定了。 这种玄奇的感觉,若是一个月前,王囧定然还不知道,但是现在已经是三品武道家的他,却是清楚这种玄奇的感觉乃是上三品高手的神识。 什么是神识? 王囧在成为中三品高手的时候,就觉得对于周边环境人物的感应大幅提升,而这种纤毫毕现的六识在成为上三品高手后,却是进一步的提升,这种提升后的识觉,已经超越了普通人所有的六识,甚至可以放出十丈之远,感应到微小的变动和物体的实质,这种神乎其神的识觉,便被称为神识。 可是自己怎么会被神识锁定呢?这里有没有其他的上三品高手。 王囧心中刚刚升起这个疑问,忽然却是看到慕容缇娜颇有深意的笑容,当下惊愕道:“慕容姑娘,莫非你” 慕容缇娜娇笑一声道:“现在小女子可以与你同去了吗?” 万分惊讶的王囧呆了半晌,最后心里苦笑一声,怎么自己好不容易成了高手,可是周围的人也都水涨船高似地不弱于自己,莫非这年头的上三品高手就这么不值钱吗? ******* 第二天一早,王囧早早地便到了京师的东门。因为心中太过急切,所以比约定的时辰还早了将近一炷香的时间。 此刻的他也是心里忐忑,毕竟此行的成功与否,关系到诸葛嫣一家的性命,可绝对不能出什么篓子。 王囧正自烦恼,忽然眼帘里映入一个熟悉的身影,见到此人后,王囧只觉得自己被雷电轰击了一下般,定在了当场。 怎么又是她! 王囧心中呜呼哀哉了一声!本来以为进入京师之后,再也不会见到她,想不到兜兜转转两人又是遇到了一起。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是孽缘吗!让王囧此刻如此头痛的不是旁人,正是在北地和自己一起出生入死,甚至恨过爱过的季婵! “王囧,你倒是会给我们找麻烦。”季婵也是发现了王囧的存在,而且听其口气似乎早就知晓自己会来一般。 王囧心里又是飞速盘算起来,莫非季泰昨日说的那必定要来之人,就是季婵了吗? 可是季婵的武功比起自己只弱不强,她来干什么呢? 王囧心中算计个不停,面上却是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夸张地上前几步稽首,“公主殿下何出此言,让王某何其心惊胆颤。” 王囧半真半假地做出惶恐不禁的模样,正待拜将下去,哪知一股无形的大力已经拦在了自己身前,王囧加了几分劲道,那股无形之力也是加几分劲道,总之令自己堪堪顿住,竟是如何也拜不下去一分。 不让拜便不拜!老子拜神拜鬼拜天拜地,还不想拜你呢!王囧乐得对方阻止了自己,但是随即心里也是一惊,对方修为不是只有中三品吗?怎么能够阻止自己的一拜?光看其能分毫不差地控制力量,莫非对方的实力也突飞猛进了不成? 王囧当下正想细问。远处又是有两人联袂飘然而至,可不正是李佟和孙妙二人。 今次的孙妙似乎更加明艳了几分,以前王囧对她的印象不过是一名高高在上,不可触碰的女子而已,至于其他,则是没留下什么印象。今次一看,便觉得满目都是此女的身姿倩影,桔粉色的对襟襦裙,紫罗兰色的抹胸是滑丝材质,将孙妙的胸型曲线勾勒得完美诱人。本就是姣好的玉容上。今日里似乎也涂抹了一些浅粉色的水粉影,这原本便是上等姿色的女子,今日一看竟然有种仙子落尘般的动人美丽。 王囧失神地望了一会儿对方,心中也是暗道。莫非真的是艺高色胆大。这都什么时候了。竟然对孙妙还想起有的没的来。 只是这李佟和孙妙看起来怎么如此亲密,难道真的如自己所料 不会是一朵鲜花真插在牛粪上吧!王囧正在暗自唏嘘,对面的李佟已经大步向着自己而来。 王囧心中有鬼。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几步,同时暗叫道,哥们,我只是意淫一下你的马子,不会连这都看出来吧! 这边的王囧还在胡思乱想,那厢的李佟已然道:“这不是王兄吗?上次查破公输妙凶案之事,王兄走的太急,我还未当面谢过呢。” 王囧收敛了一下心神,暗道原来是为了这桩事情,当下也是诚挚一笑道:“在下不过是误打误撞罢了。要是说到道谢,应当是感谢李捕头今日过来襄助才是。” 李佟闻言叹了一口气道:“可恨没从那凶手公输奇的口中,要到什么重要的情报,否则就无须走这一遭了。” 王囧心道果然公输奇杀兄一案和弑君大案无关,不过公输妙一死,对于自己来说,确实是断了一条很重要的线索。 李佟当下又是和王囧寒暄了几句,孙妙则是在一边没有说话,好似跟随丈夫出来的小妻子一般,浑然没有之前见自己的御姐架子。 王囧心里虽然有些不爽,但也是一扫而过,现在自己背负的麻烦已经太多了,先不说命悬一线的诸葛嫣,就是身边这位皇家天女,就不知道该如何了结应对,对了,当日的朱凤妮可不知有否随着季婵南下,若是也来了京师,只怕又是一个天大的麻烦。 王囧心中正自苦恼,忽然那厢又是来了四个劲装的男子,他们四人长得一模一样,而且一看呼吸步子,就知道是不弱于自己的高手,莫非 “参见公主殿下,太子命我们四人也同去那玄冰洞。” 季婵点了点头,就算是招呼,王囧见到这副架势,心里暗道,比起旁人,季婵对于果然算是不错了。 王囧看到人几乎已经齐整了,现在就只差昨日主动请缨的慕容缇娜一个,眼看着快到时间,这位风尘中的奇女子该不会迟到吧。 说起这慕容缇娜,对于王囧来说,确实是谜一般的存在。最先的印象自然是三轮的花会决选,每一轮的决选都是独出机杼,无不显出此女的心机和智慧,而在见到她之后,又是交浅言深,不仅和自己分享了她身患绝症的秘密,还和自己一起参详族中秘宝,而且言语交谈中,让人感觉有一种如沐春风般,好像上瘾般的痴醉,使得本是对此女有些防备的王囧,也是卸下了不少心防,好感和信任也是大幅提升。 至于京师这一次相见,更是显出了此女的见识,她那好像囊括天下所有秘密的族中密卷,可以说真的让王囧大开眼界。真不知这些鲜卑族人,是如何知道万里之遥的大夏京师旁,会藏有那么两件宝物,而且这两件宝物还偏偏解了自己想要救人的燃眉之急。 不过慕容缇娜给予王囧的惊喜远不止此,尤其是她展露出三品武道家的修为,更是让王囧期待此女到底还隐藏着多少秘密。 正在王囧心中不断思忖着慕容缇娜的时候,忽然一个有些幽幽的声音蓦然出现在王囧的身后。 “见过公主殿下!” 王囧被这个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颇为有点惊吓地转头一看。却是发现一个身材高大,但气息阴柔的瘦削男子,立在众人的身后。 王囧还未来得及说话,旁边的李佟等一见此人,脸上露出恭敬之色,所有人都是快步上前拜见道:“拜见大总管。” 王囧闻言惊了一下,大总管? 这气质阴柔之人,该不是个太监吧。 王囧不知此人是个什么身份,可是一旁的季婵见到此人也没有托大,而是上前乖乖地行礼。以前辈尊之。王囧见状心中一动,莫非季泰说的那个高手,不是季婵,而是这大总管? 王囧当下便也想上前拜见。对方却是在对着众人点了点头后。先自瞥了一眼王囧。道:“你是何人,为何要来此处?” 这大总管语气轻佻,嘴角弯起。眼帘的深处藏着一丝鄙夷。显然是对王囧有些不屑,王囧有些尴尬地上前,施了一礼道:“王某乃是太子委派查察大案之人,今次玄冰洞之行,还望大总管能够不计在下修行微末,多多提携才是。” 大总管对王囧之言不置可否,李佟见状上前道:“这位王公子不仅武功不弱,而且智谋过人,几次三番破难化险,必是有其不凡之处。今次随在队伍之中,说不得能有惊人之喜呢?” 王囧知道李佟在给自己解围,当下心中感激,大总管却是不太买账,不阴不阳地说了一句:“修道讲求心境平和、按部就班,此人一看就是走路歪斜,脚步虚浮,分明是投机取巧、首鼠两端,总非是我辈应有之举。” 这所谓的大总管此语说得直白,明显就是在当面指斥王囧,王某人心里虽然很想撩这太监一个耳刮子,但也深知这非是明智之举,所以梓梓然站在原地,也是有些进退两难。 幸好这时候孙妙上前热情地和那大总管打起了招呼,李佟似乎也与大总管颇为捻熟,不过神色之中还是隐约可见几分讨好的意味。 王囧从几人的交谈中,才得知原来这不甚友好的大总管叫做何申,乃是皇宫大内早已归隐的老太监,因为修习了什么宫中的神功,所以似乎还有什么了不得的手段,而且以修为来说,已经是先天二品,可以说是大夏皇宫内的第一高手了! 近段时间以来,王囧奇遇连连,一口气晋级到先天三品。所以王囧也是有些不自觉地信心膨胀,对于这何申大总管的恶意,只是想着伺机报复,倒是没有在意对方的修为深浅,但是经如此一番了解,王囧的憋屈的怒火倒是慢慢熄灭了下来,反而回归了冷静的心态,骄兵必败,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心态平复的王囧,思维也是灵敏起来,他忽然想到一个很重要的事情,为何这孙妙的言语,看似在夸赞何申,其实却似乎在向说给自己听一般,再加上孙妙方才接话的时机,也是在自己最尴尬的时候,莫非她这一切都是为了我不成? 想到这里,王囧的目光也是不自觉向着孙妙看了过去,见其一边同何申说话,一双妙目却好像时不时地往自己这边来看,只是在接触王囧的目光之后,眼神之间似有片刻的慌乱,随即便再也不看向自己,玉容之上不知是化妆的缘故,亦或是其他,精致的妆容上也是多了一层粉意,更是平添了几分娇态。 她真的是为了自己作地这番事情?王囧的心顿时也是火热起来,回想起明州城里两人短暂的肌肤之亲,王囧的喉头有些干涩起来。莫非是此女对自己动了情不成? 不对啊!若真是如此,那为何看起来她与李佟之间的关系更加亲密了呢?莫非一切都是自己精虫上脑之后的幻象? 王囧根本想不通透,只好将疑问埋在心里,默默站在一旁,思虑起如何才能应对何申和季婵可能的威胁起来。 众人各怀心思,又是等了足足一盏茶的功夫,慕容缇娜才姗姗来迟,见到已然齐集一堂的众人,语气淡淡地道:“倒让诸位久等了。” 今日的慕容缇娜面上遮着纱巾,掩盖了绝世的容颜,不过还是让在场的男子侧目(当然不包括什么何申)。 慕容缇娜对着众人行礼之后,在王囧替慕容缇娜介绍了一下众人后。慕容缇娜又是对着季婵温言道:“公主殿下,临行前小女子刚刚炼成了几颗‘火蟾丹’,服用之后不惧寒冷冰冻,此次玄冰洞之行,有此‘火蟾丹’相助,必定是旗开得胜,得偿所愿。” 慕容缇娜久病成医,在丹道医道上有些心得,这些事情王囧都是知道的,只是这火蟾丹又是什么玩意呢? 王囧正在暗自揣度。那边的季婵闻言。言语之中也总算多了几分暖意,道:“莫非是提取了火云邪洞里的蟾蜍毒液的‘火蟾丹’?想不到你还有此能,有了此丹相助,今次玄冰洞之行又多了几分把握!” 何申语气淡淡地道:“据咱家之前几探玄冰洞的经验。除了一些玄气凝结的冰晶兽外。再无其他危险。凭着我们一行十人。自然无须怕那只有三品武道家实力的冰晶兽。本来咱家还担心我们抵受不了洞中的寒气,但是现在又有火蟾丹相助,而且咱家又正好知道洞中哪里有这玄冰火莲。所以只要尽快从洞中出来就是了,应当不会有什么危险才是。” 王囧将此人的言语听在耳里,暗道此人竟然进过好几次玄冰洞,怪不得季泰一定要加上此人了。 孙妙到底是女子,显然是对传言中的大夏凶地还有些心有余悸,脸色不佳地呢喃了一句:“但愿如此才好。” 王囧看着几人并不轻松的神色,心中也是泛起一种说不清的预感,原本看似一帆风顺的此行,说不定会有大的波折,甚至危险也未可知。 ******** 因为玉龙雪山在京师往东百里之外,再加上道路崎岖,所以几人足足花了大半天的才来到了玉龙雪山中。 玉龙雪山不失山峰之险,又有江南地势之幽,占地方圆近千里,其间多有悬崖峭壁,乃是云雾缭绕,人迹罕至的山落。 在何申的带领下,几人轻车熟路地来到了一处悬崖坳处,站在大峡谷悬崖上的边缘,俯瞰,整个大峡谷就像一条盘踞在大地的蜿蜒巨蛇,左右看不到两段的蛇头蛇尾,幽不见底。 而据何申所言,这玄冰洞的入口正在这一侧的峭壁上。王囧见此山势,也是心中暗赞,鬼斧神工,造物主之能果然不是凡人可以想象揣度。 李佟因为功法的关系,目力好过常人,聚集目力指着其中一处道:“快看这峭壁上,好像有一道缺口,还有白色雾气倾泻而出,莫非这就是玄冰洞的入口。” 何申走了过来,瞧了瞧大峡谷,笑道:“李捕头不愧是六扇门的神捕,火眼金睛之术果然不凡,这条峡谷只有最上面的数丈清晰可见,数丈之后,完全笼罩在大峡谷的云雾之中。李捕头能够透过这云雾看到缺口,真是神乎其技,一般人非是机缘巧合之下,绝对难以发现这个入口。” 玄冰火莲花事关诸葛嫣一家的生死,所以王囧显得有些性急,问道:“那咱们现在就下去如何?” 何申正要点头,慕容缇娜却是语带谨慎道:“现在已然是申时,离天黑不久,入夜之后,想必这山谷之中雾气更浓,而且玄冰洞中也是寒气最盛之时。为了稳妥期间,我们不如等上一等,待到明日一早再入谷如何?” 孙妙也是出声附和:“反正不差这一日上下,自然是稳妥些地好,不知为何,总有种不安的感觉。” 李佟见孙妙如此说,闻言也是点了点头,对于这位红颜知己是千依百顺、用情极深。 作为领头人的季婵自己蹙眉想带了足够的食物,所以倒也不愁今晚荒郊野外没有食物。不多时后,暮色四临,谷中雾色果然深重起来,偶然还有怪异的叫声从谷中传来,也不知是何种野兽毒虫所发,几人神色都是有些凝重,也没有多作交谈,只是各顾各的修养精神。 同时十人除去季婵,共分为三组,约好了轮流守夜。王囧和慕容缇娜,还有何申一组,李佟,孙妙、大内四大密探又是一组。 王囧本意也不想和何申同组,别人的态度很是明朗,何必再去受这等闲气,但是慕容缇娜却是再三邀请王囧加入,可能也是为了缓和两人的关系。 王囧看慕容缇娜的面上。所以也就不再坚持,闷声闷气地答应下来。 李佟还有大内四大密探守得是上半夜,自己三人则是轮到下半夜。 上半夜安然无事,王囧之前反正也没有怎么入睡,所以一到时辰,便起身守夜。 守夜是一项颇为无聊的任务,漫漫长夜本就百无聊赖,偏偏无时时刻都是懈怠不得。 所以轮到王囧守夜之时,他也是没事便在悬崖边上瞎晃,眼光偶尔在那浓雾上扫过。只觉似乎此雾随时会化作择人而噬的怪物。真真令人心神胆颤。 心思忐忑的王囧尽量往悬崖里侧挪了挪,让自己不再去看那雾色峡谷。 慕容缇娜见状上前轻声道:“王公子不必过分担心,何申屡次进出此洞,应当知道虚实。又怎么会拿了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慕容缇娜说到这里。又是拿出两颗丹药递给王囧道:“此丹名叫‘灵犀丹’。明日玄冰洞必定是寒气浓重,不能视物太远,若是遇到视野不清。你就服下其中一颗‘灵犀丹’,然后将另外一颗塞在别人身上,便能在一刻钟内以意识交流,这样就不怕万一在洞中失散了。” 王囧连忙珍而重之地接过丹药,有些疑惑地道:“以意识交流?只有我服下灵犀丹,就能和你交流了吗?” “其实是因为此丹中封存了一只灵犀蛊,所以只要王公子服下丹药,就能用意念和另外一名携带灵犀之人交流。此丹是专门为了应对地形复杂,或是幻阵使用,妙用无穷,王公子用过便知。” 王囧将这救命丹药放入了怀中中,心里也觉得踏实了一些,若是自己一人不慎迷失在了玄冰洞中,还真的是情况不妙,有了此丹也是多了一份保障。 又是守了差不多一个时辰,王囧一来无聊,二来也是来了一些感觉,所以便去旁边的密林里解决一番,毕竟队伍里有女子存在,自己总不能对着悬崖万丈高歌。 待得一身轻松的王囧正要返回驻地,忽然一片桔粉色的衣袂飘过。 谁! 王囧正要轻呼,忽然一阵香风袭来,随即一个女子的仙姿魅影便欺到了自己的近前。 “孙妙!不,孙大家!”王囧因为刚刚做了不洁之事,骤然看到孙妙,倒是有些做错事被抓包的心态,所以面上也是红了一红。 孙妙闻言也是粉面一红,不知是自己有些太过亲密的直呼其名,还是什么旁的原因。 两人静默了一会儿,孙妙轻声言道:“王囧。我这里有一道烈火红莲,乃是采集了九十九块火炎晶炼制,一旦发动,就能释放火灵之气,急速提到方圆十丈内的温度,还能起到驱散寒气照明之用,若遇到什么紧急情况,发动此石就可。到时我我们自会来救你。” 王囧闻言有些受宠若惊,连忙也是将其接过,为了小命着想,护身之物自然是多多益善。只是王囧一时有些摸不清孙妙赠物的动机,究竟是为了回报上次的救命之恩,还是传说中最难消受的美人恩呢? 未待王囧斟酌出合适的言辞探寻,孙妙已经倩影一闪,留下一句模糊不清的道别,带着一身香风去了。 得了烈火红莲的王囧,心里有些莫衷一是,接下来的守夜也是有些心不在焉,孙妙的身姿,尤其是她媚眼喷火的撩人春姿,时不时地在自己脑海幻过,面对着悬崖下的迷雾。王囧只觉得杂念横生,一时之间竟然想得有些痴了。 不知过了多久,王囧只觉得背后被重重推了一记,随即才从情迷意乱之中回过神来,醒神一看,背后竟然立着一人,正是大总管何申,除了何申之外,只见其余诸人都是不见。 王囧隐隐觉得不对,正要问个究竟,只听何申道:“他们已然下到谷中,你快些随我下去,莫要让他们在下面等久了。” “什么?他们什么时候下去的!” 何申也不答话,只是面上露出不耐之色,随即掏出一颗火红色的丹药,道:“诺,这是火蟾丹,服了此丹快些随我下去。” 王囧有些懵懵懂懂地接过何申递来的‘火蟾丹’,磕磕绊绊地来到了悬崖边上,看着深重如墨地雾气,转身犹疑道:“大总管,这也没有抓钩绳索,这石壁看起来极为湿滑,这如何下去。” 何申来到王囧身边,看了一眼雾色峡谷道,随即面上露出一个和煦之极的笑容:“下去却是容易得紧,让咱家帮你一把便成。” 王囧心道这何申怎么对自己亲和起来,莫非是是面冷心热之人不成,以前倒是有些误会他了,王囧正要谢过对方,忽然只觉背上一紧,而何申脸上也露出了狰狞之色,狞声道:“咱家这就送你一程,让你和他们在地狱相会吧!” 王囧情知不好,正要反抗,却是哪里抵得过对方的大力,一个踉跄之下,已然从悬崖上跌落,坠入了雾色峡谷之内 啊 第二百三十八章 玄冰寒洞 王囧猛地坐了起来,才发现自己还置身在悬崖之上,而且天色已经大亮,自己方才竟然置身一场恶梦之中。 其余众人都是被自己的叫声惊醒,怔怔地看着自己。 王囧面色发红,正要解释一二,却是感觉到一双目光似乎正灼灼地望着自己,惊觉一看,正是何申的方向,不过等到王囧看去,何申却是望向其他方向,也不知是王囧感觉错误,还是他调转了目光。 “怎么回事?” 见到王囧的模样,慕容缇娜上前关切地问了一句。 王囧自然不可能把梦境说出,所以讪笑了几下便是了事,不过慕容缇娜投来的关切目光,还是让王囧心神稍定。 不过回想梦中情景,却是又有些不安起来。武道家远较一般人强大,一般很少做梦,除非是契机感应。 这梦境是真的有所指呢? 还仅仅是是日有所思,才会夜有所梦呢?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自己明明是在守夜,怎么会不知不觉地睡着了呢? 此时天色已经微白,李佟出言道:“时辰差不多了,反正也休息不安生,不如早些出发吧。” 听到李佟说话,王囧猛然想起什么,他看了一眼原处的孙妙,见其似乎完全没有注意自己,随即往自己的储物袋里一查,除了慕容缇娜赠送的灵犀丹外,还有一朵红色的火莲! 这么说来孙妙送火莲一事并非是梦中场景了,那自己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进入梦乡的呢。 王囧还有些莫衷一是、思虑不通。 那边的何申掏出一瓶丹药。开始向众人分发。 轮到王囧面前,只听何申道。 “诺,这是火蟾丹,服了此丹快些随我下去。” 嘶王囧倒吸一口冷气,之前的梦境还历历在目,如今这何申之言竟然和梦中一模一样,而且连动作神态都是完全相同。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王囧脑中一团迷乱,何申的声音又是响起:“怎么还不下去,莫非要师兄帮你一把不成?” 王囧闻言犹如神经质般从何申身边弹射开来,那种诡异的感觉几乎将其整个人都是笼罩在了其中。幸好慕容缇娜又是靠了过来。将抓钩绳索给了自己。 王囧捏着手里的绳索和火蟾丹,心里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机感,只觉得这次的玄冰洞之行必定会有莫大的危险! “王囧,你不是为了诸葛嫣什么也不怕吗?怎么还不下去啊!” 一波不平。一波又起。季婵又在王囧担惊受怕的心灵上狠狠戳了一刀。 下一刻。鼻息间涌入一阵好闻的香气。王囧侧目一看,只见孙妙一声不响,垂着螓首贴着自己身边走过。然后用上绳索抓钩,仙姿玉影便投入了峡谷的浓雾之中。 王囧见状,咬了咬牙,想起孙妙送自己的烈火红莲,又想起她对自己似有似无的暧昧情义,也是颤颤巍巍向着悬崖边行去。 在王囧一头扎入雾色峡谷的瞬间,何申也是同时跳了下去,不知是否是心理作用,何申在临下峡谷之前,好像似笑非笑的看了自己一眼,让王囧的心更是有些隐隐发毛起来,最后只能安慰这是邻人盗斧了。 在所有人都进入雾色峡谷之后,悬崖之上再无半点人踪,而那本来静止的浓雾,竟然如同有了生命一般,慢慢地沸腾起来,似乎如同一头野兽,将所有人都吞噬在了其中。 经过不到一炷香时间的攀爬,众人已经进入了玄冰洞之中,洞内少了弥散的雾气,却是多了些缭绕的寒气,不过可见度比起方才的峡谷来,却是好了许多。 王囧用尽目力,打量了一下这个玄冰洞,周遭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岩壁上也不知覆盖了多厚的冰雪,更有滚滚寒气从黑黝黝的洞内深处喷涌而出。 幸好几人都是服食了御寒的‘火蟾丹’,所以倒也不觉得如何寒冷,但是在这迷茫未知的洞窟之中,依然有一股寒意从脑际而生,让人不寒而栗起来。 “走吧。”何申老马识途,第一个冲在了前面,不过因为洞内诸多曲折,又有冰晶兽隐伏其中,倒是也没有将速度提的过快。 其余几人也是用眼神招呼了一下,依次而行,以王囧的速度本来可能要落在最后,不过慕容缇娜却是提出由他压阵,这也让王囧多少放下一点心思,毕竟慕容缇娜待人如同春风化雨一般,将后背交给他,总是放心不少。 跑了大约一小会儿功夫,进入洞内大约一盏茶的功夫,寒气已然越来越深重,若是凭着目力差不多只能看到三丈之内的情况。 前面的孙妙似乎与李佟耳语了几句,随即只听李佟道:“大总管,不知离采集玄冰火莲之处还有多远。” 何申脚下不停,头也不回地道:“若是路上不耽误,差不多还要一炷香的时间吧。” 一炷香差不多就是四分之一个时辰,也就是三盏茶的功夫,这就是说一行人还有三倍的路程要赶。 火蟾丹大概能坚持两个时辰之久,倒是足够他们来回一次。 只是越加深入洞中,似乎地势还有向下的趋势,以几人的脚力,在这些时间内岂不是要跑出四百里之多,这怕是要深深进入地平线之下了吧。 不过既然已经到了这里,自然不能半途而废,王囧将忧虑尽量抛在脑后,紧随几人的脚步而行,时不时看一眼自己的背后,依稀可见慕容缇娜的身影,心里也是踏实了一些。之~ 顭电.釨"书“论土云 大约又是走了一盏茶的功夫,寒气已然深重到只能看到周遭一丈的范围。跑在最前面的何申早就脱出了王囧的目力范围。 这冰洞壁和地面也不似一开始般平滑光洁,而是起伏坎坷起来,偶尔还有一些不知名的植物赫然生长在这极寒之处,那些植物大多外表白嫩,呈细针状,即便是夹杂在寒气之中,真气也是充足,喷涌而出,也不知是什么奇花异草。 深一脚浅一脚地踏在崎岖的冰面之上,王囧两腿已经有些开始发酸。不时还需要扶靠在冰壁上。下一刻,又是一个不备,却是脚下生绊,踉跄着差点摔在了地上。 就是王囧稍一耽搁。已然不见跑在前面的何申的身影。王囧侧耳倾听。却是听不到一点脚步声,王囧心中一突,前面得的人跑得远了。脚步声听不到,倒是正常,可是跟在自己身后的慕容缇娜呢? 这时他才省起,不知从何时开始,起初开还时不时与自己搭上几句话的慕容缇娜,已经好些时候没了声响。 头皮发寒的王囧大着胆子往后一看,一颗心差点跳到了喉咙处,身后竟然空空如也,哪里还有慕容缇娜的身影。 “慕容姑娘!”王囧呼唤了几声,却是始终没有人应答,而且前面的人似乎没有发现自己还有跟上来,跑得完全没有了踪影。 这白茫茫的玄冰洞中竟然顿时只剩了王囧一人,只剩下呜呜的寒气呼啸之声,贯入双耳之内。 心神激颤之下,王囧差点就要服下那‘灵犀丹’,幸好后面似乎有黑影一闪,传来了一些响动。 王囧将法器拿在手中,深呼吸了一口,对着黑影的放下,戒备地轻声问道:“是慕容姑娘吗?” 那黑影没有答话,只是径直往王囧扑来,王囧见状哪敢怠慢,手指射出一道真气,就向那黑影射去。 黑影对宝剑似乎始料不及,身法有些狼狈地避开了攻击,身子还刮擦到了洞壁,发出一声痛呼。 “慕容姑娘?”王囧从那声痛呼听出了慕容缇娜的身份,依然不敢上前,待到对方那张错愕无奈的脸,清晰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才松了一口气道:“慕容姑娘,你去了哪里,怎么不跟在我的身后。” 慕容缇娜脸色痛苦地地道:“方才看到冰壁上有几株‘冰云草’,乃是我炼丹求之不得的一味主药,所以才耽搁了下来,那‘冰云草’根系极深,深入冰壁之中,我又怕损了它的根系,所以才费了一些功夫。” 慕容缇娜说到这里,抚了一下生疼的右臂,声音有些埋怨地道:“他们人呢?方才我招呼你们停下,怎么一个个都是头都不回。王公子又为什么一个人杵在这儿,还问也不问,就向我偷袭。” 王囧面上有些发红,将方才的意外说了一下,幸好洞内黑暗,倒是也不至于让对方看清了自己有些面红耳赤。 “你攻击之前叫我了吗?我怎么没有听见。”慕容缇娜怔了一下,方才有些恍然地道:“这洞内冰寒之极,莫非这声音也不似在外界传递地那么远,再加上寒气的呼啸声,所以我才会什么也没有听见。我就说嘛,当时我停下采药时,也向你们招呼了一声,可是你们竟然浑然不觉,大约也是没有听到我声音的缘故。” 王囧蹙了一下眉头道:“这冰洞之中,不仅目力受限,而且听力也是减弱,真的需要倍加小心才是。” 慕容缇娜正要点头赞同,却是忽然传来一阵轰鸣之声,从声音传来的方向来看,正是几人前行消失的地方。 王囧和慕容缇娜对视一眼,心中一齐叫了一声‘不妙’,将各自的兵器拿在手中,也不敢提起速度,而是不紧不慢地望发出轰鸣之处而去。 追踪到了轰鸣发声处,王囧和慕容缇娜反而松了一口气,这轰鸣声正是李佟诸人正在与几条狼形的白色怪物争斗。 李佟曾经描述过冰晶兽的样子,正好和这些狼形怪物相符。冰晶兽只是一种凶兽,实力大致跟三品武道家差不多。 凶兽比起一般的野兽来,因为其往往由异常物质凝聚而成,却没有野兽的灵识,所以更加好对付一些,不过这些凶兽往往有地利的优势,若是不能攻其弱点。倒也是有些棘手。 他们这支十余人的小队实力可以说是天下武道的翘楚,应付几头凶兽还是游刃有余的。 实力最强的李佟和季婵只是在一边压阵,出手应付凶兽的是大内四大密探和李佟,他们修习的都是是阳性的真气,虽然在这寒冰洞中有些施展不开,但是却正好是冰晶兽的克星。 孙妙更是强势,一人敌住了三头冰晶兽,她主修阴柔系的功法,因为地利之优,增幅不少。但是打在同样是寒气凝结的冰晶兽身上却是威力稍欠。一长一消之下,只能说发挥了八分的威力。 而且孙妙手中还有一柄泛着幽兰色灵光的长剑,每一记剑芒下去,都在冰晶兽身上留下一道道深达数寸的伤口。而且孙妙不似其余两人般攻守兼备。而是一味只求攻击。似乎要将一路上什么情绪发泄出来一般。所以也是第一个解决了对敌的三头冰晶兽。 “嗞啦”一声,随着一朵红色的火花在冰寒洞中暴起,最后一头冰晶兽也是被李佟一轰而散。成为了一团浓郁的寒气,下一刻便彻底融入了周围的寒气之中,好似这几只冰晶兽从来未曾出现过一般。 战罢的几人才发现了王囧和慕容缇娜两人,李佟抢前一步道:“怎么走到一半,便不见你两的踪迹?” 李佟一边说话,一边用责难的眼神看着王囧,显然是认为他拖了慕容缇娜的后腿。 慕容缇娜语带尴尬地说出了耽搁的原因,因为采药一事,所以才没有即时跟上队伍。 李佟听了解释点了点头,淡淡道:“此行我们是为了玄冰火莲而来,这仙草却不急在一时,你等莫要主次不分,玄冰洞内岔路纵横交错,若是失了方向,才是大为不妙。” 慕容缇娜理亏在先,表示不会再犯,王囧自然有样学样,没什么诚意地表达了歉意。 李佟见两人道歉,也不再追究,继续轻车熟路地一头扎入了寒气深深的山洞深处,几人也是默不作声地跟了上去。 这回王囧可不敢再辍下队伍,分外小心地看着路面,以免再次尴尬跌倒。又是跑了一盏茶的功夫,寒气浓重道只能见到不到五尺的距离。 也许是全神贯注的关系,王囧只觉得自己的体力下降地飞快,只觉得全身的力气被什么东西抽出来了一般。 他看前面几人还是箭步如飞,暗暗咬牙,不敢提出休息片刻,以免让旁人看轻,咬着牙卖力地坚持着。 又是跑了一会儿,王囧只觉得脚步越来越是沉重,如同灌了铅块一般,身上的‘火蟾丹’也好似失去了效力一般,一种蚀骨的寒意侵入了自己的身体之内,甚至连经脉中的真气流转也开始不顺畅起来。 “等一下”王囧实在坚持不住,出口正要唤住其他人,却发现连开口的力气都是没有,声音低沉沙哑得连自己也是听不清楚。 王囧费力地扭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慕容缇娜,希望他能发现自己的异样,可是入眼的一幕却是让他失魂落魄,原来身后几尺之远的慕容缇娜竟然如同一根冰棍一般,直挺挺地摔倒了地上,完全没有了声息。 幸好慕容缇娜摔倒的声音,惊动了李佟,他停住了脚步,唤住了其余人,脸色凝重地往回赶来,将正要摔倒的王囧扶在了手中。 王囧心中一喜,正要说些什么,李佟眼中闪过异色,手上燃起一个火折子,直直地向着王囧的身体烧来。 王囧不知对方为何要加害自己,莫非是发现了自己机遇孙妙一事,当下嘴里发出含糊的声音,可是下一刻身子却没有感觉到一丝疼痛。 李佟的火焰又是在王囧身上停留了一阵,王囧才感觉那彻骨的寒意开始消散,真气的运行也流畅了起来,恢复六识的他,感到似乎有什么东西正悉悉索索地从自己的身子掉下来。 这时其余几人也聚到了王囧的身边,孙妙虽然并没有靠近王囧,但也是用玉手掩着花容失色的脸,道:“这是怎么回事?” 李佟并不答话,又是用火在王囧身上燃烧了片刻,才收功道:“是冰僵虫。” “冰僵虫?”恢复行动能力的王囧看了一下周身上下。才发觉衣服上满是半寸不到的细小口子,那些口子下的肌肤也是带着几分苍白,有异平常。 吃惊的王囧一动脚步,脚下传来‘喀拉拉’的声音,急忙往脚边一看,才明白众人方才为何会如此惊异,原来自己的脚下竟然密密麻麻散落着不少白色的细粒,仔细一看,竟然是一些虫尸。 难道方才从自己身上被烤下来的就是这些东西?那么慕容缇娜他莫非也是 李佟此刻依法炮制,同样在慕容缇娜的身上施展了开来。这回作为旁观者。王囧看得更为清晰。只见一些白色粉末纷纷随着李佟手中火焰经过之处,犹如粉尘般掉了下来。 不过治疗慕容缇娜的经过似乎不如自己般顺畅,在其右臂处,李佟足足用了一盏茶的功夫。手中火焰变幻了好几种颜色。怀中的慕容缇娜才恢复了只觉。李佟也是吁了一口气,将其扶了起来。 “我这是怎么了,为何只觉得全身真气被抽走了。随后就脑子一片模糊,什么都不知道了。” 慕容缇娜叙述的症状和王囧如出一辙,众人也将目光落到了李佟身上,只见他从地上的虫尸中捻起了一只,拿到众人眼前道:“此虫名叫冰僵虫,我也只是在门派的典籍中才见过其图形记载,今日是第一次得见。若是论修为,此虫虽然弱小,但却是最为可怕的杀手。它们往往存活在急冻的环境之下,能够粘附到人的皮肤,随之神不知鬼不觉地吸收寄居者的真气,往往等人发现不妥,已然积重难返,若是只得孤身一人,很可能就因此没了性命。” 王囧走上前细看了一下这只冰僵虫,只见其身体晶莹剔透,犹如普通的桑蚕一般,但是却在身体一侧长满刺状的突出物,想是就是利用这些突出物寄居在人体上,从而吸收真气的。 王囧自己亲身感受过被冰僵虫的厉害,和心有余悸的慕容缇娜对视一眼,都是读出了对方眼中的后怕。 “我们一行都是一路行来,为什么唯独我们两人招惹了这些虫子呢?”慕容缇娜问出了王囧同样想问的问题。 李佟没有答话,而是转头看了看四周,随即走到其中一处凹凸不平的冰壁边,查看了一番,招手叫众人过来道:“你们自己看吧。” 胡姓女子走在最前面,一心想明白这危机的来源,往冰壁上一看,却是没有发现什么,随即疑惑地看了看李佟。 李佟示意其用宝剑插入冰壁之中,孙妙的水系宝剑蓝光幽幽,如刺豆腐一样穿透坚硬的岩石。 “噗嗤!” 拔出剑来的时候,剑面上面已经附着着一只冰僵虫,活着的冰僵虫活动缓慢,腹部处十数刺状物来回伸张,怪模怪样,若是不细看,确实不能将隐匿在冰壁上的这些虫子发现。 “冰僵虫只会附着寄居在有真气的物体之上。”李佟看了王囧一眼道,“冰僵虫并不会主动攻击猎物,定是你在赶路时,曾经扶靠过冰壁,所以这些冰僵虫才有了寄居到你身体的机会。” 王囧想起自己曾经因为和慕容缇娜误会,的确用手扶了一把冰壁,当下也是点头表示承认,同时有些不解地道,“可是这些冰僵虫怎么会爬满我的全身呢?” 李佟一道灵光劈在了冰壁上,一块冰土应声而落,上面小小一块冰土上竟然有十数冰僵虫,扭曲伸展,让人看了颇为不舒服。 “这些冰壁上的冰僵虫数量极多,而且一旦寄居成功,这些的冰僵虫繁殖数量惊人,很快就能附着遍人的全身。而且因为它们喜食真气,所以更喜欢聚集到人的经脉窍穴处。” 王囧查看了一下全身衣服上的裂口,果然如李佟所言,大都集中在了窍穴对应之处,心里也是倒吸了一口冷气,想到不知不觉中,这些恶心的虫子竟然附着在自己的身上吸食真气,不禁周身上下都是起了鸡皮疙瘩。 李佟又是指了一下慕容缇娜道:“慕容姑娘手臂上有一道伤口,那些冰晶虫更是借机深入到骨肉之中,若是再晚上片刻,怕是就要进入经脉之中。那时候便是神仙也是难救了。” 慕容缇娜一听更是变色大变,王囧也是愧疚之意油然而起,毕竟这道伤口就是他造成的。他好心为自己压阵,自己却是阴错阳差,差点间接害了他的性命。 “我等在洞中穿行,难免会有磕磕碰碰,这些虫子难以辨认,又是随处都是,可以说是无孔不入。而且洞内目力不得展开,即便是是有虫子寄居在了皮肤上。也是不能及时发现。这岂不是防不胜防吗?” 李佟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下道:“这倒不是,根据典籍记载,这些虫子遇火则生机全无,遇金则不得其入。所以只要诸位在接触冰壁之前。使出金刚护体之法。他们便难以穿过金系真气凝结的护身罩了。” 众人闻言稍微放心了一点。暗道幸好李佟识得此物,否则岂不是要死得不明不白。 正在众人松了一口气之际,孙妙却在这时道:“大管家。你数次尽出此洞,莫非从来没有发现过这种冰僵虫吗?” 孙妙这么一说,众人也是起了疑心,将目光全都汇集在了何申的身上,后者却是脸色一正,声音坦荡地道:“许是我身上的这件金丝甲之功。” 何申说着解开外面的外袍,里面露出一件金色小袄,一看便不是凡物。 李佟见状道:“我师妹也是心神有些紧张,才会直言发问,大总管还请莫要放在心上。” 何申摆了一下手道:“此等幽深环境下,难免人人相疑,我怎会放在心上。倒是前几次疏于查看,差点害了几位性命,应该是何某过意不去才是。” 季婵也在旁岔开这个尴尬的话题道:“既然两位已经已经恢复,那么还是快些上路吧,逗留险地,毕竟不是智者所为。” 众人也是存了相同心思,自然纷纷应是。 王囧跟在众人之后,悄悄瞟了一眼身后的慕容缇娜,见其神色严肃,自从知道了差点陨命的事实之后,一直是一言不出,暗道莫非他对自己生出了怨恨不成。 王囧不敢上前探问,只好将疑问压在心里,期望快些能够取到玄冰火莲,然后离开这个危机重重的不祥之地。 走不多时,只听前面“嘎嘣”一声脆响,队伍又是停了下来,王囧也是蓦然停下了脚步,上前查看究竟,只见队列的前面几人都是低头围看着什么,当下也是挑了一个空挡好奇地瞅了瞅。 这时的寒气已然浓重道看不清膝盖之下的程度,所以王囧微微弯了弯身子,眼睛微眯了一下,才看清了地上的东西的大概。 原来方才孙妙踩到的竟然是是一堆白骨,外面还裹着一层青光闪闪的衣衫,应该不是普通衣物,在其旁边还有一把断成了数截的残剑碎片,质地晶莹透彻,好像灵性犹存的样子。 看来这是一位陨命在此地的修士了。王囧目中异光闪动,心中泛起同悲之感,此人深入此地,怕是也为了这天材地宝而来,结果一身修为却是落得一个万劫不复的下场,甚至连尸骸都无人收拾,结局甚至比普通人还要悲惨三分。 何申叹了一口气道,“也许又是一个中了冰僵虫之苦的倒霉鬼,我们还是快些走吧。” 其余人还没有说话,孙妙却是摇了摇头道:“若是命丧冰僵虫之手,只会在不知不觉中死去,又如何解释这断成数截的残剑呢?” “孙大家的意思,此人是与人争斗而死咯。” 何申见孙妙别有想法,不置可否地反问了一句,不过言语还是颇为平和,显然没有因为孙妙几次三番质疑自己,而生出什么怒意。 李佟在孙妙身边燃起一个火折,照亮了这黑漆漆的玄冰洞中的方寸之地。 只见孙妙指着地上的残骸道:“死于争斗应当不会错,只是不知敌手是人还是其他的什么凶兽了。按这人留下的残片来看,修为应当不错,甚至在我之上,若是一般的冰晶兽,应该不至于让其没了性命。” “是人,不是兽!” 走在队伍末端的慕容缇娜不知何时也围了上来,声音低沉地说出了他的猜测。 李佟目光闪动道:“慕容姑娘为何如此猜测。” “不是猜测。”慕容缇娜用更为低沉的声音,道出一个毛胡悚然的猜测。“因为此时此刻,在这玄冰洞中,除了我们一行之外,还有其他的人。” “还有人?慕容姑娘如何得知?”何申的声音也是严肃了起来。 慕容缇娜望了一眼看着他的众人道:“是神识,你们有没有感到有神识扫过你们的身上。” 李佟面色一松道:“这是自然,我等自入洞之后,都是放出了神识,自然会投射扫过其他人,这不是很正常吗?” 季婵闻言显得有些烦躁,对着慕容缇娜轻啐了一口道。“慕容姑娘莫非是身子尚未恢复?所以连这简单的关节。也会疑神疑鬼起来吗?” 慕容缇娜摇了摇头,“除了我们几人的神识,还有其他人。” 李佟也是出言疑问道:“慕容姑娘,以我们上三品武道家的修为。只能笼统地感受到投射在身上的神识有无。怎么可能一一分辨出来。这是一品武道家才有的神通啊。” 慕容缇娜对自己的救命恩人说话。也是放松了几分口气,“李捕头有所不知,你们都知道我来自西域鲜卑族。正所谓‘耳听六路,眼观八方’,在我们族内有一个‘神辨十门’的秘术,这是本族前辈为了感应丹炉内各种灵草的火候,而独创的秘法。此术经后来者演变,更是成为了能辨识神识的秘术,而且未到一品武道家便能练习。所以我才能分辨出身上的不同神识,除了你我一行的八道神识之外,还有一道极弱的神识锁定了我。” 众人明白了其中的原由,知道慕容缇娜不是无的放矢,神情再次严肃起来,一直觉得这玄冰洞危机重重的王囧,也是忍不住问了出来,“还有一道?赵师兄慕容姑娘们是什么时候,注意上我们的?” “就是在我晕倒前不久,那时候我便觉得似乎有另外的神识在探查我们,但是这神识非常微弱,而且时断时续,所以也不是太敢肯定。所以我才会把注意力都放在了捕捉这些神识上,以至于一直没有在意身上的冰僵虫。” “后来我被李捕头救醒,知道中了冰僵虫的毒手,所以又有些怀疑,是不是方才感受到的神识都是幻觉而已。可是在接下来的一段路程里,我又清晰感受到了这些神识,而且本来有些若有若无的神识,也是渐渐清晰起来,经过我一一辨认,果然还有一道微弱的神识。” 慕容缇娜说到这里后,没有继续下去,但是所有人的脸色都变得难看起来,在场的都不是笨人,自然知道这些神识意味着什么,这玄冰洞内六识不畅,可不正是杀人越货的最佳场所吗? “他们还在探查我们吗?”李佟打破了沉寂,问了一句。 慕容缇娜肯定地点了点头,“比方才的感应更加清晰。” 场中的气氛一时有些压抑,孙妙忽地提高声音道:“既然慕容姑娘能感受他们的神识,证明对方也不甚高明。对方只有一人,我们却有十人,现在既然看破了他的埋伏,还怕他作甚。” 李佟想到这里,也是出言安慰一下女伴,道:“师妹此言甚是,况且你身上不是有一朵烈火红莲吗?此物极为稀有,但用在此地却是一件保命示警的利器,我定然不会离你太远,只要敌踪稍现,你放出此莲便可。” 王囧没有想到孙妙送给自己跌火莲如此珍惜,也是诧异地往她望去,在孔明灯火下的孙妙玉容上竟也带着一丝红霞,她似乎也没有料到李佟忽然提起此事,怔了一下后,方才错过王囧的眼神,同时退后了几步,将她的倩影拉出了灯火之外。 旁人均是不知这只拨动了两人心弦的插曲,慕容缇娜更是娇声斥道:“明人不做暗事,何方的朋友在此恭迎我等,不如现身一见吧。” 慕容缇娜出言之后,众人都是将法器符箓拿在手中,随时准备应敌战斗,王囧也是握紧了灵犀丹,所以也只能在关键时刻服下此丹,至少可以和慕容缇娜随时互通消息。 可是许久之后,除了呼啸隆隆的寒流之外,却是没有任何异动传来。甚至连慕容缇娜鼓足真气喊出的挑战之言,也没有半点回音,想是淹没在了气流之中,果然声音在玄冰洞的环境内根本传不了多远啊。 何申见没有异状发生,咳嗽了一声道:“对方要么是没有听到声音,要么是怕了我等,我们还是快些去到目的地,然后离开这险地吧。” 众人望了一眼慕容缇娜,只见他面沉如水地摇了摇头,示意那些神识根本没有从自己一行身上挪开。 何申声音决断地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等的修为已经是习武者的翘楚。即便是二品武道家,也是不怕。除非对方是一品武道家,否则我何申,都会让其有来无回!” 众人这才想起何申身怀大内奇功。实力非比寻常。信心也是足了一些。重新抖擞起精神,跟着何申往深处而去。 王囧起步之前,拉着慕容缇娜低声问了一句。“慕容姑娘除了一道微弱的神识之外,我方的神识只有九道,可是我们明明就有十人,应该是十道才是,怎么会是九道呢?” 慕容缇娜怔了一下,显然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也许我们之中有人没有放出神识吧。师弟,你不去想那隐藏的敌人,却理会这些作甚。” 慕容缇娜言罢就要上路,王囧又是追问了一句,“我们的这九道神识可有间断过吗?” 慕容缇娜摇了摇头,给出了否定的答案。 王囧终于在慕容缇娜的催促下上了路,他偷眼看了看一行众人,脑中一团团乱麻般的思绪,猛然被无形的手扯出了一个线头,这个线头很细小,王囧想要去抓,却是又埋入了那团乱麻之中。 又是走了不多久,队伍再次停了下来,王囧连忙握紧两样护身之物,不过幸好这次不是出了什么意外,而是何申主动停下来,向众人交代了一些事情,因为此处的环境已经极大影响了听力,所以每人之间只能依次递话。 走在王囧前面的是季婵那个老妖婆,只听她伏过身子对王囧道:“大总管说还有几十丈,我们就要到了。但是从现在开始,每一步寒气都异常厉害,必须要一闯而过。若是呆的久了,即便有灵符和丹药护身,也是无法抵挡的。玄冰火莲所在之处有一间冰室,能抵挡寒气的侵蚀,可供我们打坐恢复法力,你可是听明白了了。” 许是玄冰洞的风声有些太疾,或者是因为极寒的情况下王囧的六识有些降低,所以总是觉得季婵的声音里透着一股鬼气,听她交代完之后,几乎整个人都冰寒入髓,被阴气紧紧缠住了。 王囧缩着脖子点了点头,又是大着激灵,将话递给了慕容缇娜,随即跟着众人进入了那黑暗森幽的环境之中。 这个区域里连半丝冰壁的反光也是不见,寒气更是如同实质一般,而且到处都是拳头大小的冰雹,这些冰雹夹在寒气中,如同一个个乌压压的拳头,砸在众人开启的保护罩上,发出低沉的“呯呯”声,竟仿佛巨石相击的模样。 以王囧的修为,即便有用真气鼓荡全身,也是身形极为不稳,若不是和慕容缇娜相互搀扶了几把,怕是就要失陷在这寒气肆虐的区域之中。 走出几十步后,踉踉跄跄的王囧终立眼前一亮,冰雹、风雪荡然无存,终于穿越了这寒气最为狂暴的区域。 这里差不多已然是玄冰洞的底部,至少是一条岔路的底部,因为这间封闭的冰室,除了众人进来的入口之外,已然没有任何出口,在冰室的中央是一根天然的玉柱,晶莹剔透的玉状物质晶光闪闪,自身散发着五颜六色的幽幽光芒,玉状物质表面还有一些淡淡白气缭绕,让人一看就知道此玉绝非凡物,而在玉柱的里面,隐然可见莲花形状之物。 果然只听何申淡淡道:“我们到了,这就是那玄冰火莲。” 众人闻言终于长长松了一口气,在黑暗穿行了这么久,总算见到了一些亮光,让他们心中的不安也是散去了不少。 而且到目前为止,那道神秘神识的主人也没有现身,更没有在方才的幽暗狂暴区域中出手偷袭。 甚至有人产生了到底有没有另外之人存在的心思,要知道在方才的黑暗区域中,众人都是举步维艰,六识不开,若是有人忽然发难,怕是就要饮恨了。 众人此时的目光,大多都是不由自主落在了冰室中央的玉柱之上,孙妙的玉容上也是难得露出久违的笑容,啧啧啧称奇道:“果然非是凡物,若非是大总管带路,贸然进入玄冰洞者,哪里能找到这来!” 李佟也是道:“若是换成了我,进入这么寒气狂暴的区域,哪敢走出这么远。虽然事后看看只有几十丈路程,但是第一次进入区域之人,哪有这份先见之明,怎能知晓这里别有洞天呢?若是走上了岔路,可就真的粉身碎骨了。” “这几丈方圆的冰室之中,寒气少了许多,莫非是这玄冰火莲之功。难道玄冰火莲还有吸收寒气的功效。”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大内四大密探。 王囧也正用惊奇地目光看着火莲,忽地慕容缇娜的声音幽幽地传来,“那道神识的主人找到了!” “找到了?” 好不容易稍稍放松的众人,又是紧张起来。 第二百三十九章 域外天魔 慕容缇娜盯着众人,忽然道:“这些就是我们自己的神识啊!” 李佟不解道:“我们的神识,你不是说除了我们的神识,另外还有一道吗?怎么又成了我们自己的神识了。” 孙妙也是道:“慕容姑娘三倒四地到底想说什么啊?” 慕容缇娜凝神思索了一下,似乎在斟酌怎么表达自己的意思,过了半晌才道:“你们≮ 奇书网电子书≯应当知道神识是什么吧。” 李佟嗤笑道:“慕容姑娘,这不是最简单的常识吗?神识就是我们元神分出的一部分,可以不受空间阻隔,探查一切物体的情况。可以说是习武之人的第三只眼睛,而且这只眼睛看到的不仅是物体的表面,甚至可以探测到物体的内部。” “仙家才传说里,每个人都有元神,普通人的元神呈气态,散仙的元神则浓缩为液态,太乙散仙的元神进一步增强。再进一步,元神即可为固态,也就是金仙能游离与体外的阴神。之后阴神便可脱茧而出若是修为到了太乙金仙,阴神进一步强化为阳神,便能瞬间遨游百里,即便是肉体毁损,也能存于天地之间。”许是到了光明温暖之处,孙妙的心情也是舒怀了不少,所以也是放松下来,语带艳羡地说了不少言语。 慕容缇娜脾气不错,倒没有因为两人的语气而生气,而是点了点头道:“你们说的都没错,但那只是神识的出处。我想问的是神识的本源。” “本源?”慕容缇娜此问倒是让几人怔了一下,显然是谁也没有深思或者了解过这方面的问题。 慕容缇娜清了一下喉咙道:“其实神识的本源就是一种刻有‘烙印’的‘识’。不仅神识的本源是‘识’,耳识、听识、身识等六识的本源也是‘识’,这种识能让我们感受探查世间万物,甚至是天道本身。但要说清楚‘识’究竟是什么,却是无人能提出精确的见解。只是知道这种‘识’能够能如真气般传动,而且路线可以是直线,也可以是曲线,遇到物体之后,便能返还给放出‘识’的人。” 李佟也是接受了慕容缇娜的说法。又是猜测道:“这种‘识’莫非是一种特殊的真气?” “不对。但凡真气都逃不过你我的神识捕捉,再说天地五行早定,哪会有第六种真气。而且和真气不同,‘识’具有唯一性。或者说‘识’里面刻有我们每个人的‘烙印’。每个人的‘识’都不尽相同。所以每到神识探查到的东西都只能返还给本体,也就是发出这道‘神识’的人。” “慕容姑娘此言差矣,你说神识只能返还给那个。那个什么本体,可是我们明明也能感受到别人的神识啊,否则你怎么可能分辨出那八道神识呢?” “李捕头,我们能感受到别人的神识不假,但是我们能知道这道神识探查到的东西吗?不能吧!这就是因为神识之中刻有本体的烙印,旁人能感受到神识,修为比我们高者神识能阻断摧毁我们的神识,却不可能知道我们神识探测到的东西,这就是‘识’的唯一性。” 在场都是聪慧之人,之前只是没有人思考过这一问题,经过慕容缇娜的讲解,都是犹如醍醐灌顶,被开启了一个新的世界。孙妙不住点头道:“慕容姑娘么在这方面有如此高深的见解?” “我们族中最擅长神识之法,所以在这方面才有些积累,我也只是拾人牙慧而已。” “那慕容姑娘说这些,又和那道锁住我们的神识有什么关系呢?为什么会说那道神识乃是我们自己放出的呢?” 慕容缇娜露出几分得意道:“既然神识是一种‘识’,而且能够在接触物体之后,返还给本体。这道神识就是我们放出去又被返还的神识。” 孙妙摇了摇头道:“这不可能,一般人神识能够放出的距离不会超过五十丈,超出这个距离后,便无法感知。而且正如慕容姑娘所言,神识一旦返还,本体就会感受到神识探查到的东西,那么你怎么还会分不清那几道神识是出自自身的呢?” “距离!说得好!这就是问题的症结所在了。一般情况下神识的确只能放出数十丈之远,但这只是对于常态而言。可是在有些特殊的环境下,神识释放的距离却是能够发生改变。” 李佟插嘴道:“比如极度炎热之地,神识便是只能放出平时的十分之一而不足。” 慕容缇娜连连点头:“没错,你们可曾想过为何极度炎热之地,神识释放距离会急遽缩短?” “莫非是因为温度太高?”李佟有些不敢肯定地道。 “此言着啊!神识,也就是‘识’的释放距离若是和温度有关,在高温的情况下,神识便不能久远,可若是反之呢?” 李佟还在沉思,孙妙却是第一个明白了过来:“若是温度极低,神识说不定就能传出好远。而这玄冰洞中寒气肆虐,不就是温度极低的所在吗?” 李佟也是托着下巴,点了点头,可是旋即摇了摇头道:“即便神识能够传出很远,但是一旦返还,不就能为你我感知吗?可是为什么慕容姑娘,一开始会误以为这是别人放出的神识呢?我们怎么可能连自己的神识也分辨不出呢?而且我们能够感受的范围似乎并没有增加,反而比平常缩短了不少呢。” 孙妙也是赞同道:“没错,要是真的在玄冰洞中,我们的神识能无限距离释放,岂不是一开始就能探查到整个玄冰洞的地形,还用得着如此费力,犹如盲人摸象般走了半天吗?” “你们说得全对,但是假如有一样东西能够将神识吸收不对。准确地说是将神识中的‘烙印’消除掉呢?那么即便我们的神识传的再远,也不可能知道神识探查到的东西,甚至连神识投射到自己的身上,也无从知晓了。” “把神识中的‘烙印’剥离,什么东西竟有如此奇功?” 慕容缇娜神秘地笑了一笑:“你们忘了此行的目的了吗?” “此行的目的?”孙妙秀眉一蹙,“莫非赵师兄慕容姑娘玄冰火莲?可是只听说过玄冰火莲可以抵御心魔,从来没有听说过可以剥离神识中的烙印啊。” “这就牵扯到另外一个问题了,心魔为何物?” 李佟催促道:“师弟就不要打哑谜了,直接告诉答案即可,要知道此处可不是久留之地。” 慕容缇娜也是一时沉迷自己的发现。忘了所处之地。连忙长话短说,加快了语速道:“心魔乃是大妖恶魔,据本族典籍记载,也是一种元神。而且是来自域外的元神。这里的‘域外’指的是你我所处的天道之外。既然这些天魔本来就来自天道之外,自然不可能遵循天道规则而行,所以才会倒行逆施。使被天魔附身之人做出倒行逆施之事。”慕容缇娜说到这里,许是想到被天魔附身甚至控制之人的惨象,也是不寒而栗,所以顿了一顿,随后又道:“本来我也有些奇怪为何这玄冰火莲,为何能有抵御心魔的功效,现在却是明白了。因为玄冰火莲能够剥离神识中的‘烙印’,而心魔也是一种元神,只不过来自天道之外而已,所以心魔元神的烙印也能被剥离,被剥离了‘烙印’后的神识只是一种能量波动而已,自然不可能在对我们产生伤害了。” “这次我感受到的这道神识,就是被玄冰火莲剥离了烙印,又被其返还了回来,所以才会被我误以为是别人的神识。这么说来,除了这处的玄冰火莲柱外,说不定这玄冰洞中还零散着不少的玄冰火莲呢! “哈哈,这真是一个前无古人的发现,真是不虚此行啊!” 慕容缇娜越说越是兴奋,忍不住手舞足蹈起来,一行诸人只知道慕容缇娜喜欢研究丹道,想不到对于其他的修真问题也喜欢刨根问底。 “慢着!”孙妙数了一数:“咱们一共十个人啊,就算神识被返还,也应该是十道啊,怎么会是九道呢?” 李佟忍不住打断道,“孙大家,少了一道就一道,我们快些采集了玄冰火莲,至于这些细枝末节,等到返身出洞,到了安全之处,再做探讨也为时未晚吧。” “正是此理!”许久未曾说话的何申说话了,“诸位,慕容姑娘之论固然精彩,但是当务之急却是这玄冰火莲,此物及其坚硬,非寻常手段就能采集。还望诸位能够各施神通,能够采到与否,就各凭本事了。” 何申此言一出,其余几人也就不再纠结这个问题。 而且看众人的样子,似乎也是早有准备,慕容缇娜就忽地一抬手,一道红色光芒脱手射出,定睛一看,竟然是一道类似火箭般的兵器直射玄冰火莲光柱之上。 “啵”的一声闷响! 两者方一交汇,来势汹汹的火羽翦就如同失去了尽到的羽箭,有气无力地跌落在地上,随即化为了点点红光从空中消失掉了。 众人见状也是吃了一惊,慕容缇娜祭出的暗器一看就是不俗,依照几人的推断,怎么也要轰处一个大洞,怎么射在这玄冰火莲上,竟然连一道刮痕也是不能造成呢? 孙妙见同伴不能见功,干脆拿出她的那把幽蓝色的宝剑,舞出一道剑花,便狠狠化作蓝芒向着玉柱斩去。 “呯”的一声脆响,蓝芒在玉柱上留下了一道剑痕,但是被周遭寒气一卷,那道剑痕也是化为无形,看样子连极品宝剑也是难以撼动玉柱。 何申见状嘴上玩味地笑了一下,说出一句让众人都惊诧莫名的话来:“公主殿下听闻你手中有一件皇家的至宝,乌龙鞭,最是无坚不摧” 季婵有这等宝物! 果然王囧一念方落,便见季婵出言道:“大总管。此物威力虽然巨大,但是以和太子的金曜星一样,只能只用一次,这玄冰洞内环境诡谲,只怕” 何申接口道:“冰心玉玦就在眼前,我们采下便从原路退出,想来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碍,而且那道让我们杯弓蛇影的神识,也只是慕容姑娘的误会而已,有一众高手在此。更有我护持。定然不会叫公主殿下伤了一根头发!” 季婵闻言还是有些踌躇,她本就是生性好强的人,生性好强者,自然喜欢将一切都把控在自己的手里。但是另一方面。自己不动用灵器。只怕在场之人也无人能够击碎这冰柱。此物乃是事关大夏社稷,而且现在就在眼前,岂能空手而归! 陷入矛盾中的季婵一下子也是拿不出主意。王囧见了她犯难的模样,也是暗自心喜,不自觉地偷笑了一下。 可是不知怎的自己这偷笑就被季婵逮了一个正着,虽然因为其带着面纱,看不清面上的颜色,但是熊熊的怒气已经盈满了一对狭长的凤目。 季婵受了王囧挑衅,也是鼻子怒哼一声,瞬间便是作出了决定,下一刻当下全身的衣衫都是被真气鼓胀起来,连站在最远处的王囧也感受到了几分火真气的热力。随即那些逸散的火真气又是重新汇聚到了季婵的身上,裸露的肌肤上也是出现上一片不正常的艳红之色,整个身子都似燃烧起来了一般。 嗜血,皇家不传秘法,以燃烧自身气血为代价,将全身的潜力瞬时激发,可以说是一种以本伤人的方法。 这种方法其实和王囧的天魔解体大法有些类似,都是以命搏命的法子,但是季婵的嗜血术的威力更大更夸张,但是对施法者的伤害自然也是越大。 其余之人见季婵使出此术,纷纷避开几步,生怕等下被余威波及自身,唯独何申反而上前了几步,眼中露出狂热之色。 王囧将其的反应看在眼里,但是也思量不清其中的因由,只是隐隐联想起自己之前梦境中何申狰狞的面容,还有入洞之后那丝犹如附骨之疽般的危机感,王囧只觉得心里空空的,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会要发生。 一念至此,王囧也是向着慕容缇娜靠近了一些,心里念着一旦有危机发生,自己至少也好护持她一二。 啊 全身通红的季婵清斥一声,随即一团乌光从其合拢的双手喷射而出,以迅雷般的速度朝着玉柱飞射而出,在场之人虽然不是直面此击,但是也能感受到那团乌光中毁天灭地的能量。 这种威力,显然已经超过了一般的武道认知。 王囧也是目睹过江沧澜施展武功,暗道这乌云鞭的威力果然是胜过江沧澜都不止一筹。 ‘轰’得一声巨响,那团乌云狠狠砸在了玉柱之上,发出刺眼的光芒,就连众人上三品武道家的修为,也是不能睁眼直视,纷纷遮掩住了眼睛。 下一刻‘隆隆’之声不绝,乌云汇聚在玉柱上久久不散,玉柱也不再稳如泰山,整个冰室随着玉柱的颤动,摇晃了起来。 众人见状露出期待的目光,若是这样的攻击再不能见功,自己也不用再上前献丑了。 季婵也在这一击完结之后,娇躯也是跪伏了下来,额头爆满虚汗,显然是脱力伤及了元气。 众人来不及也不便查看季婵,而是将目光注意到了玉柱之上。几息之后,聚拢在玉柱上的红光终于消散,众人定睛一看,随即露出失望的神色,虽然方才的动静煞是吓人,但奈何雷声大,雨点小,玉柱竟然岿然不动,丝毫未损。 孙妙秀脸上露出可惜之色,叹了一口气道:“想不到这玉柱如此坚固,连这般神物也噢!” 随着孙妙的一声惊呼,众人同时生出警觉,但已来不及应变。站在离季婵最近的何申,竟然忽地以鬼魅般的快速身法,闪到到了仍然脱力跪伏于地的倩影背后,运起金色真气,化作一道金光,狠狠劈在了背心之处! 慕容缇娜等人同时失声叫道:“小心!”可叹力竭的季婵连闪躲的时间也没有,只是茫然地看了众人一眼,刚刚要转头往后看去。 “蓬”!季婵已然是被金光斧影劈中。狂喷鲜血,身子前仆,连抽搐也没有半下,就整个人瘫软呈半跪状,没有了半丝生命气息。 一击得逞的何申往后跳出几步,冷笑地看着众人,用冰寒之极的声音道:“诸位,谁是下一个呢!” 由于事起突然,剧变横生,众人都还是难以接受方才之变。现在听到何申的发问。才一个个惊觉起来,戒备地开启了护身罩,不过经此一变的众人已经不相信任何人,只有慕容缇娜和王囧彼此靠近了一些。其余众人都是刻意与旁人保持了距离。 何申能出手伤人。其他人也有可能心怀鬼胎! 这之中。大内的四个密探成了最为尴尬的角色,饶是他们脸色也是意外惊慌之色,也难逃最大的嫌疑。毕竟他们和何申都是来自大内。自然被归位了何申的一派。 一时之间,小小冰室之内的气氛,已然凝滞到了极点,众人都没有说话,生怕一个不备,就会有攻击从任何方向袭来。 “哈哈”何申诡异的笑声打破了沉寂,“季婵已死,你们若是乖乖任我宰割,我还能保你们一个全尸,你们的皮囊有用得很,我可不想有半点损毁啊。” “何申,你为何要残杀公主,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难道就不怕受那千刀万剐噬骨之刑吗?”李佟气急,也是喝出了对方的名字,还拿出天庭最残酷的刑罚,作以威吓。 何申却是对李佟的威胁浑不在意,只是发出桀桀的笑声,眼神怪异地看着众人。 慕容缇娜看出一些端倪,厉声道:“你到底是何方妖人,为何占了何申的身体,快快现出原形,否则待会儿定叫你形神俱灭!” 慕容缇娜此言一出,其余众人也是主意道何申有些异常,不仅说话的声音与平时迥异,而且眼神和气息也是殊为诡异,甚至可以说是不似人类。 何申翻着眼白的眼珠渗人地看着慕容缇娜,怪声怪气地道:“慕容缇娜,你不是聪明得紧吗?既然知道了玄冰火莲可以抹除神识中的‘烙印’,那么就不会想想会什么这里会有这么一大块玄冰火莲吗?” 几人还在思索何申话中之意,慕容缇娜已然幡然醒悟过来,“莫非,这玄冰火莲是用来封印大妖恶魔之用,你你就是那什么大妖恶魔?” “桀桀,你总算想明白了。我梵仇摩被困在这玄冰火莲之中数千年,本来的元神竟然只被消磨得只剩下十不存一,幸好这里地气动摇,爆发了山洪,这玄冰火莲柱也是被震出了一丝裂缝,可是因为裂缝太小,我的元神只能分出微末的神识,而且出不了这个山洞之中。幸好你们口中的何申偷偷进到山洞,就被本魔施以秘术,诱导到了此处,否则凭着他的本事,也能在九曲洞幽的玄冰洞找到这关键所在?” 众人一听,已明白关节所在,原来根本就是天魔设下的陷阱。 “怪不得我感受到的神识少了一道,你是大妖恶魔,熟悉此地地形,根本就不用放出神识,而且妖识的形式恐怕也与神识大相径庭,所以才会引而不发。”慕容缇娜直到现在想通了未觉的难题,随即怒声喝道:“梵仇摩,你为何害了何申不够,还要假装他的身份,千方百计,将我们再引入洞中。” “桀桀,本天魔的元神虽然十不存一,可以凭何申一个男不男女不女的都不是的皮囊,又如何经受得住,所以才会将你们引来,好让本魔剩余的魔神也从玉柱中脱困出来。桀桀,你们可是准备好接受本魔的临幸了!” 孙妙听闻此言,玉容泛红,俏目圆睁,“呸!好你个无耻天魔,大言不惭。既然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我们就手底下见个真章!” “够火够辣!本魔一路上早就看上你这具白花花的身子,瞧你打扮得花枝招展,眉眼生春的模样,明里已经有了爱侣,暗里也不知和谁暗通曲款。我最喜欢的便是你这种看似良家,实则风骚的女子!哈哈!那么就从你开始吧,让我看看你欲仙欲死的样子。对了,对着本魔,只要象征性地反抗就好。否则伤了皮囊,可就可惜了!” 孙妙性子最是洁身自爱,李佟与她虽然相投,但也只是止于礼数,哪里听得这些卧秽语,而且还被其当众道破了自己都不愿意承认的心思,顿时气愤填膺,身边的李佟想得简单一些,只道是这妖魔的随意卧,所以也是同仇敌忾。 下一刻。两人一人掣剑。一人舞刀。刀剑在空中绽出几朵莲花,正是阴阳真气交织而成的一击,名唤‘水火相济’,乃是两人自创的合击之术。此术何止发动过上百次。战力也是提升一倍不止。 只见这合击而生的几朵莲花便滑过诡异的弧线。向着梵仇摩轰去。 梵仇摩身子奇异地扭动了一下,眼看轰个正着的莲花,竟然被他生生避了过去。不过罗胡两人却是丝毫没有惊惶之色。那几朵莲花一击不中,竟然就在梵仇摩的身边炸裂了开来。 莲花之中蕴含阴阳两极真气,此刻合二为一,随着生生爆裂,放出深紫色的光华,堪堪炸裂在了梵仇摩的四肢关节之上。不曾防备的梵仇摩也是魔躯一震,露出几分痛苦之色,不过旋即全身放出暗金色的光华,形成一层厚厚的护罩,将紫色的爆裂真气抵御在了外边。 孙李两人对视一眼,看出几分失望,却也不曾气馁,继续故技重施,紫色的莲花源源不断向着梵仇摩袭去。 但是下一刻诡异的事情发生了,眼看就要被紫色炼化吞噬的梵仇摩竟然活生生地消失了。 梵仇摩忽然失去踪影,孙李两人也是立刻放出神识,想要捕捉对方的踪影。但是魔念似乎和神识迥然不同,连神识也是捕捉不到,只是传回来一股难以形容的感觉,那很难说出自己感应到什么,只是心中很不舒服,似有一股无形压力,在慢慢研磨着两人的神魂。 两人不敢怠慢,强压下难受和恐惧,又是将神识提升至极限,真气充盈全身,牢牢地将自己守护在内。 一旁的众人有心帮忙,却也不敢轻举妄动,只是结阵的结阵,施法的施法,先一步护佑住自己,然后再伺机出手相援。 关键时刻王囧也是顾不得许多,生怕救援不及,反而自己送了性命,也是摸出得自东方不凡处的蓝色小盾,小盾上面游出两条阴阳鱼,也是护住了周身上下。此时此刻,冰室之内,不闻金戈之声。 但却愈加凶险万分!李佟见一味死守不是办法,否则等到身上避寒的药力耗尽,无须天魔动手,怕是就要殒命于此。下一刻,两道红光聚在了李佟的双目之上。 火眼金睛,目力骤然以倍数的增强。 在他目光扫视下,连地上经打扫后仍留着的尘屑遗痕都逃不过他的锐目。李佟的目光在冰室来回寻索,隐隐感到一种诡异的能量波动,这种波动和真气截然不同,此刻这股怪异的波动竟然正在慢慢向慕容缇娜的背后接近。 “慕容姑娘,当心身后!”李佟连忙出言提醒,以防慕容缇娜被梵仇摩偷袭。 慕容缇娜却是丝毫不见惊慌之色,原来慕容缇娜最通探查神识之法,早就感受到了这股能量波动,猛然一个转身,狠狠地将手中的一枚火羽毛箭劈在了能量波动之上。 “叱啦”一声,雷法符箓犹如劈在空气中一般,径直落到了地面上,炸出了一个数尺深的地洞,而那股能力波动却是忽然消失不见,逃出了慕容缇娜的感受之外,慕容缇娜猛地省起什么,脸色蓦地发白,嘴角抖动,显然要说些什么。 但是未等慕容缇娜出口,李佟已然感觉到一股森然气息从左侧向自己迅猛地贴靠过来。 能量波动只是虚晃一枪,梵仇摩真正的目标却是李佟。由李佟发觉有异,直到这可怕的敌人施以暗袭,只不过眨两下眼皮的功夫,但已使李佟陷进生平未曾遇过的凶险里。 因为孙妙就在身后,李佟不及通知,自然也不敢擅自跃走,如他立即跃走的话,孙妙势将陷在孤立无援的境地。李佟周身的九朵护身莲花,自动地汇集一处,向着魔气最强的身体左侧轰去,哪知原本被神识锁定的魔气忽然消失不见,护身莲花化作的真气光团也是击在了空处。那种用错了力道。有力无从施展的感觉,令他难受得头晕目眩。就在李佟稍一晃神之际,那消失不见的魔气忽地出现在了自己的头顶上方,护身莲花来不及回转,那魔气已然直直贯入李佟的顶心之处。随即他整个人已陷进一种近乎无可抗拒的劲漩里。那是千百股奇怪的力道,部分把他扯前,部分却直压而来,还有几股横向和旋转的力道,整个身子顿时就失去了控制。同时一股蛮狠的能量似要破开自己的泥丸宫,自己的元神似乎就像掉进下了大海怒涛汹涌的漩涡中。使人难有自主把持的能力。 李佟非是没有见过阵仗的人。但是何曾经历过这种肉体元神都失去控制的感觉,一想到天魔很可能正在侵蚀自己的元神,一旦被其成功,自己又成了下一个何申。真的是生不如死。生出一股绝望之感。 孙妙很快就感到背后有异。转头一看之下,顿时花容失色,只见自己的师兄脸上颜色变换。紫红之色隐现,而在李佟的一侧,梵仇摩,或者说是何申的身体正僵直地立在旁边。 孙妙眼中露出果决之色,不理会正在李佟泥丸宫中斗法的两人,而是宝剑斜劈,砍在了何申僵直的身体之上。 这是一行人第一次真正直接攻击到梵仇摩的身体,宝剑砍在暗金色的护罩之上,孙妙只觉得贯注在剑体上的真气一下子被护罩吸干了,但是暗金色的护罩似乎也震颤了一下。 而李佟面上的红光也强盛了几分,将诡异的氤氲紫黑气息压制了一些,孙妙一见此举有效,自然不计真气的消耗地接连往暗金色的护罩上看去。 ‘哇’地一声,李佟脸上红光大盛,借着猛地吐出了一口黑血,黑血喷溅孙妙的衣衫之上,更添几分惨烈之美。 与此同时,何申一直僵直不动,紧闭双目的身体忽然睁了开来,趁着孙妙视线被黑血晃溅之际。梵仇摩冷哼一声,眼中突然凝聚出两道暗金色的光箭,向着孙妙的面门射去,以其能量波动之强,深信可贯穿孙妙的护罩。孙妙临危不乱,想也不想,足尖用力,一脚狠狠踢在口吐黑血、陷进了昏迷状态的李佟身上,将其踢到了王囧的身侧,然后自己借着反作用之力,仅以毫厘之差避过电射而至的暗金色的真气攻击。梵仇摩待要继续追击,背后裂空之声又气,竟然是慕容缇娜手持一只火红色的葫芦赶来,葫芦嘴中喷出的一大团火焰,直直卷向梵仇摩的背心。梵仇摩眼中露出恼怒之色,展开身法,避开了那团火焰,但是也因为这一迟滞,生生丧失了追击孙妙的机会。 孙妙胸口喘息不定,方才的争斗虽然只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但是在真气和神识上都是一种极大的消耗,此刻的她只能勉强提聚真气,龟缩在冰室一角了。 李佟虽然避开了被天魔附身的危险,但是在方才的元神之战中,显然是受创匪浅,陷入了深深的昏迷之中。 而此刻梵仇摩又是和王囧战到了一处,孙妙虽然知道王囧有一些手段,但对手是如此恐怖的邪魔,所以方才松缓了片刻的芳心又是揪紧了起来。 从梵仇摩暴起伤人开始,战力最强的季婵已经殒命、李佟也是生死不知,只剩下了慕容缇娜还在苦苦颤抖。 本来一场九对一的斗法,人数众多的一方竟然转眼间便到了岌岌可危的境地。 而场中唯一还有一战之力的慕容缇娜也是连忙往后急退,生怕梵仇摩调转枪头,毕竟连三品武道家的孙李两人联手也不是一个梵仇摩的对手,凭着慕容缇娜也是真气四转修为想要硬撼对方,显然是不太可能,至于其他人出于实力不济,或者各种心思,也无人上去帮助。 果然梵仇摩扭头往急退的慕容缇娜瞧去。人影一闪,已然向慕容缇娜追去,梵仇摩的速度显然比慕容缇娜快上几筹,两人数丈的距离,一下子就被拉进,梵仇摩桀桀怪笑,全身发出的森寒之气,把离得不到一尺的慕容缇娜完全笼罩了。慕容缇娜吓的魂飞天外,想要再从拿出什么宝物应敌,但是对方动作实在太快了,几乎瞬间就朴到了跟前,犹如鬼魅一般,暗金色的手掌猛地一记往其头顶拍去。 慕容缇娜泛起青绿之光,将暗金色的攻击真气暂时挡了一挡,但是梵仇摩根本不给慕容缇娜喘息之机,一掌之力刚竭,另外一掌又是拍了下去。 慕容缇娜只能不断灌注真气,维持青色光罩的运转,但是却是无法再也分神使出其他手段。 正在慕容缇娜负隅顽抗之际,一道冰蓝色的雾气消无声息的靠近了梵仇摩的背后,下一刻,这道冰蓝色的雾气便将梵仇摩笼罩在了其中,随即‘喀喇喀喇’的声音响起,一块巨大的冰块将梵仇摩冻在了其中。 这是怎么回事? 王囧回头一看,只见那大内密探四人一幅用功过度的虚弱模样,显然这硕大的冰块是这四人联手之作。 想不到还有这等神奇的合击之术! 勉力支撑的慕容缇娜见状,终于松了一口气,有些力竭的跪伏在了地上。 发出这一击的孙妙也是终告力竭,瘫软在了冰室的另一侧。 观战的众人也是震惊不已,虽然方才的争斗前后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但是其中的惊险远非以往阵仗可以比拟,被天魔附身的何申,一人硬抗这么多上三品高手,却是不落下风。 “我们快些趁机走吧。”孙妙见梵仇摩受制,连忙提议落跑。 正因如此,王囧才生出了尽快此地的念头。众人大多也是这般想法,但是那四个密探忽然出言道:“我们的冰块只能困住高手一炷香的时间,但是梵仇摩不可以常理而论,从这里到洞口,即便是不走岔路,也不止一炷香,若是在幽暗的岔道中被梵仇摩追上,后果却是不可设想。” 可是四人之言虽然大有道理,但是也是无人可以解决这个难题,所以短时间内,石室之内又是陷入了平静。 这时,慕容缇娜忽然想到一个问题,“若是梵仇摩在路上动手,我们岂不是更加没法防备,为什么非要等到了这个冰室,他才发动攻击呢?” 众人一听也知道慕容缇娜问得极对,但是还是一样,谁也说不清一个所以然来。 可还未等众人再说什么,忽然被金光罩住的冰块却是动了一下,众人心中一凛,随即被冰封住的梵仇摩,原本无神的眼睛又是亮了起来,同时冰块震颤起来,通过冰块,众人赫然看到梵仇摩全身的衣袍都是碎裂开来,衣袍之内的身体发生了让人咋舌的异变。 只见他全身的筋肉都是鼓胀出来,背脊指出的骨骼更是如硬刺般顶了出来,同时背部心脏对应位置,竟然形成了一张鬼脸,形象骇人,让人看了不寒而栗。接着一道黑色的东西从他的口中吐了出来,本来已经显出裂纹的冰块终于不堪承受,在接触黑气的一刹那融化开来。 幸好冰块之外,尚有金枷玉锁制约,不过梵仇摩却是看起来毫不在乎,连连喷出黑气,同时用已然魔化的身躯在冰块的蓝光之中震荡,似乎随时又能被他挣脱开来。 众人有心杀敌,却是无力回天,怔怔地看着梵仇摩最终震散了冰块,他那阴森恐怖的笑声,又是‘桀桀’地回荡在不大的冰室之内。 不过因为接连破除了两道禁止,又或者是魔化的关系,梵仇摩似乎看上去也有些虚弱,所以只是用诡异森寒的目光来回看着众人,却是没有马上发起攻击。 “桀桀,这具皮囊看样子是难以保全了,不过马上又有这么多心的皮囊。桀桀,我所有的魔念终于可以重获自由了!”梵仇摩似乎很欣赏众人绝望地神色,指着众人道:“桀桀,快了,就快了,再过十息,就是你们解脱之时,等着本天魔的临幸吧!桀桀,桀桀” 第二百四十章 大战天魔 轰 冰室之中一声震耳发聩的巨响,梵仇摩的笑声突然被打断,随后之间他满是可怖筋肉的胸前赫然出现了一个大洞,原来是一道红色的光柱从梵仇摩背部的鬼脸处,生生轰出了一个对穿。 梵仇摩有些不可置信地往后一看,只见早已‘死’去多时的季婵忽然站了起来,高耸的胸口起伏不停,娇喘连连地吃力道:“一报还一报,梵仇摩,你受死吧!” 梵仇摩眼中的魔光终于黯淡了下去,魔化的魁梧身躯直直地仰天摔倒在了地上。 “怎么会?公主殿下,你怎么会还没有死?” 场中众人皆是露出不可置信之色,眼神在死而复生的季婵和倒在地上的梵仇摩身上来回打转,显然是不能接受这个喜从天降般的事实。 季婵吃力地喘了几口气,有气无力地指了指一处地方,“你们问他,一切就清楚了。” 众人循着季婵所指的方向一看,竟赫然是王囧。 季婵和王囧,这最不对路的两个人,怎么会搅和在了一起! 王囧脸上虽然也是惊喜不已,但是却是狂喜打过惊愕,见众人都是向自己望来,面色一整道:“公主殿下装死,只是将计就计而已。” “将计就计?”慕容缇娜满是喜意地刨根问底道,“难道你早就看出了何申不对劲?” “没错,从一开始,我就觉得此行似乎必然要有事情发生。但是一直想不出哪里才是关节所在。直到你说出只感受到九道神识的时候,我才确定下来,我们之中的一人必定是大有问题。” “到底我们之中,是谁敢如此大胆,在玄冰洞中连神识也没有放出。即便是何申,虽然声称多次进入玄冰洞中,但是洞内地形复杂,六识难以展开,就算是为了防备冰晶兽,也需要放出神识吧。而且在我们追究神识一事上。何申几次借口打断。所以我对他的怀疑又是重了几分。” “所以进了冰室之后,当你们都把注意力放在玉柱上的时候,我却都在暗暗注意何申的神情,见其不时透出诡谲的目光。望着我们的眼神犹如看着猎物一般。才终于肯定下来。此人大有问题。于是我就把怀疑告诉了公主殿下。” “你竟然早就起了怀疑,可是也没看见你们交流啊,即便是用神识交谈。也不至于完全不备我们察觉啊。”慕容缇娜恍然大悟,旋即又是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道:“莫非你用了我给你的‘灵犀’丹?” 王囧点了点头道:“在你们谈论神识本源的时候,我装作打哈欠,就将灵犀丹服下。当时慕容姑娘于神识的分析,太过引人注目,所以我就找上了公主殿下。”王囧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因为他还有一句话没说,虽然自己很不喜欢季婵,但若这何申真的有问题,那么能够对付何申的只有实力最强的季婵,其余任何人即便是知晓了阴谋,也只能是无能为力而已! 季婵点了点头道:“我也觉得何申似乎有些不妥,不过却是说不出原因,纯粹出于直觉而已。当他的怀疑告诉我后,我就决定试上一试。所以在攻击玉柱时,故意造出极大的声势,又在之前夸大了使用灵器的后患,为的便是让何申以为我真的消耗过大,引诱他上当出手。结果何申果真心怀叵测,偷袭出手,我当时就决定将计就计,故作被其击毙。然后再在他失去防备之时,以其人之道还之。” 季婵说到这里看了一眼脸色有些不自在的孙妙道:“孙大家,当时情况紧急,再加上有没有足够的证据,所以我就没有通知你们。到了何申露出峥嵘之后,被神魔附身的他,实力远在我们之上,所以只能默默等待机会,当时李捕头出事,我也想过出手,但是一来离得距离较远,二来也没有十足把握,所以才隐忍了下来。” 孙妙鼻子哼了一声,心里显然是极为不满,只是把头别了过去,毕竟要是季婵早些出手,只怕李佟便不会落到现在的下场,而且她也恼怒王囧竟然没有将此事知会自己。 李佟对自己深情一片,不惜以命相护,可是自己不知怎么鬼迷心窍,竟然对王囧有了一丝说不出的感觉。现在想来,王囧根本就是一个路人而已,而李捕头为了自己已经落得这副惨象。 孙妙啊孙妙,你真是一个浑浑噩噩的女人! 一时之间,孙妙脑中转过无数心思,胸臆之间充满了自怨自艾的情绪。 可是女儿家的心思谁能知晓,所以众人只觉得孙妙脸色有些难看,大多数人还在为击毙梵仇摩而雀跃不已,那慕容缇娜嘴上啧啧称奇道:“公主殿下果然非同凡响,受了梵仇摩如此一击,竟然也是无甚大碍,换做是我,即便是想到此计,也不敢将身体要害完全没有遮掩地展露在他人面前。” 季婵惨淡一笑道:“慕容姑娘你有所不知,除了这宝物乌云鞭之外,我还有其他宝物护身。你还是先看看李捕头的伤情,才是正事。” 王囧闻言暗道,这季婵提到的护身宝物,只怕又是类似金曜星的宝物,还有之前给予何申致命一击的光柱,恐怕也是了不得的秘宝。贵为皇家天女,果然非是自己想得那么简单。 这边的王囧思虑着季婵的种种,那边的慕容缇娜也是连道有理,孙妙不怎么说话,只是去扶起怀里的李佟。 哪知孙妙的目光触及道李捕头的脸上,却是魂飞魄散,原来李捕头脸上已然满是紫黑之色,只剩下一丝红光还在一团紫黑色的包围下,苦苦支撑。 因为孙妙方才将其抱在怀里,所以脸都是对着自己胸部。所以才没有查看这些异变。 慕容缇娜见状,也是停住了后退的脚步,只剩下呼吉尔一人惊惶地抱着爱侣,不知所措地看着其余之人。 这时李捕头脸上的最后一丝红光也是湮灭,何申目力极佳,见状连忙喝道:“孙大家,快走开!” 孙妙知道这是天魔附身之状,但是又担心对方,心怀一丝侥幸,不甘就此离去。就在她犹豫的一瞬间。李佟的双目蓦地睁开。看着孙妙的目光,哪还有半分柔情蜜意,只剩下了诡谲的一丝淫光。 孙妙这才想要脱身,可是却为时已晚。下一刻。两道暗红色的光线从李佟眼中喷出。直直射入了孙妙的眼中,孙妙但觉泥丸宫中的神识陷入了泥淖一般,竟然半分挣脱不得。而在旁人看来。孙妙则是完全失去了知觉,一动不动地被李佟,不对,应该说是梵仇摩反身抱在了怀中。 冰室之中剩下的四人连忙齐集在一处,和梵仇摩保持了一些距离,不过因为情况不明,对方又将孙妙控制在了手中,所以几人也不敢轻举妄动。 “不错!不错,虽然这个姓罗的功力虽然差些,但也算是不错,哈哈,还能有美人在怀,真是不错!”梵仇摩一边发出桀桀的笑声,一边品评起几人的皮囊来。 梵仇摩倒是也不急着扑向几人,只是眼神凶狠地在王囧和季婵之间巡弋,显然是气急了方才被暗算之事,天魔本就是自私自利,睚眦必报,方才吃了这么大的亏,自然也报复在两人身上。 “公主殿下,我们怎么办?”慕容缇娜自知不是梵仇摩的对手,只好趁机向己方实力最强的季婵问计,季婵方才虽然是将计就计,但也是受伤不轻,而且对着梵仇摩的全力一击,也是耗用了她最强力的杀手锏,所以也不敢欺身上前,顿时两方人马却是僵在了那里。 王囧心中百般焦急,本来因为有季婵这张底牌,所以方才的打斗虽然惨烈,但是心中还是稍安,但是现在却是底牌尽出,也是失去了方寸,见梵仇摩凶狠的眼神始终不离开自己的身上,更是手脚冰凉。 “看,快看孙妙的脸!”大内密探四人中有人忽然出声喝道。 众人定睛一看,发现孙妙的脸上不知何时,也开始交杂着两种颜色,一种是蓝色,自然是孙妙的神识,一种却是紫黑色,赫然就是梵仇摩的魔念。 “梵仇摩不是在李捕头身上,怎么又去了孙大家那”王囧问了一半,已然自己知晓了答案,梵仇摩早就说过,从玉柱中逃出的魔念只有一部分,现在试图占据孙妙体的肯定是另外那一部分魔念。 众人也是想明白了原因,心中更是大骇,一个梵仇摩已然难以应付,若是两个梵仇摩,而且还能使用罗胡两人的合击之术,己方怕是真的如同梵仇摩所说,乖乖束手就擒,来得更痛快一些。 “拿出最强力的攻击,上!”季婵想明白了其中的厉害,顾不得身体的疲倦,招呼众人全力进攻,绝对要在梵仇摩成功占据孙妙身体前,把它打断。 众人皆知已然到了性命攸关的时候,纷纷把自己的功力发挥到极致,然后舞动着各色宝物朝着附身李佟的梵仇摩无情轰去。 梵仇摩身上再次现出护体魔光,不过这次的魔光经由李捕头的身体使出,却是成了暗红色。 众人发出的攻击接触了暗红色的魔光之后,并没有直接消散,而是在其表面纠缠起来。其中尤以季婵发出的一把金色飞刀深入魔光最深,而且势头一直不减,梵仇摩的护体魔光在轮番打击之下,也是立刻溃散了大半。 梵仇摩脸色狠厉之色一起,把心中一横,全身暗红色光更甚,将魔化的火真气远远不断地输入护罩之上。本来已经有些暗淡消散的暗红光芒,也是一下暴涨了半尺。将众人的攻击生生推离了开去。 “天魔要保护孙妙,让魔念顺利附身,所以他自己也不能再轻易隐身,大家再接再厉!” 王囧的话提醒了众人,怪不得梵仇摩要硬撼众人的攻击,想来是魔念和孙妙元神的争斗到了要紧关头。所以才要拦在中间,不敢让众人打断。 众人在王囧的提醒之下,更是不要命的将各色攻击手段使出,那些攻击都幻化成五色灵光,斑斓地轰在了暗红色的护罩上。 几息之后,暗红色的光罩终于一震,梵仇摩的护体魔光也被此击之下,溃散地干净,同时攻势最强的一柄金色飞刀,狠狠插入了毫无防护的梵仇摩的身上。 随着飞刀入体。“兹啦”的怪异之声传来。随即梵仇摩的右臂与身体连接处,放出刺眼的金色光芒,众人定睛一看,竟然是一条右臂被金色飞刀生生地削断了。 被削去右臂的梵仇摩没有丝毫痛苦之色。只是显出几分无奈。似乎在为又是一具皮囊的毁损可惜。 众人见状一凛。两忙再次用真气继续催发自己的攻击,梵仇摩嘴角微微一翘,露出一丝讥讽之色。嘴巴忽然不成比例地张大,随即一声巨响传来,一团乌黑如墨的黑气从其口中喷出,随即在小小的冰室内爆裂开来。 无孔不入的魔气,在不大的冰室之内肆虐,因为随着这黑气的出现,一股腥臭之味充斥着整间屋子,在场众人只不过吸进一两口去,就立刻一阵的头晕恶心,不禁大为骇然。 王囧置身其中,也是觉得呼吸顿止,暴露在空气中的肌肤也有若刀割一般。 这魔气绝对带有剧毒。 正在众人危难之际,忽地只听一声震人心魄的‘龙吟’之声,嗡嗡地震荡犹如实质一般,在冰室之内传了开来。 同时冰室内不知何时多了一只青绿色的骷髅头。 这是谁的宝物!? 骷髅头‘哇哦’一声,发出一声咆哮,随即一股巨大的吸力产生,魔气如同被狂风扫过一样,一下被卷入这股吸力之中,随即被骷髅头吞入了腹中。 冰室之内的魔气消失地无影无踪,骷髅头竟然能够吞噬毒雾!骷髅头吞噬了毒雾之后,粉红之色更重,但是随即一阵青光亮起,那骷髅头竟然就又凭空消失不见了! 这是怎么回事? 这吞噬毒雾的骷颅头来得诡异,消失地也是不留痕迹,看起来绝对也不是什么光明正宗之物,但无论如何,好歹也是化解了众人一场巨大的危机。 不过眼前之险虽除,但是后患却远远还没有到结束的时候! “快看,孙妙脸上几乎都是紫黑之色了!”不知是谁提醒了一声。 众人眼睁睁看着孙妙的神识被一分分的侵蚀,却是苦于手段尽出,连季婵也是黔驴技穷,几人的脸色一片死灰。 正在众人绝望之际! “快!用巨石挡住冰室入口!”王囧异常焦虑,又透着一丝兴奋的声音响起。 其余众人还不明所以,但是因为此时本就是手足无措,听到有人发号施令,也不管出自何人,也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唯令是从地实施起来。 四个大内密探联手施法,一块蓝色冰块已然挡在了冰室不大的入口上。 梵仇摩看不透众人的意图,但是方才的战斗消耗了他不少魔气,而且孙妙被附身在即,所以也不出手阻止,反而趁此机会休息调养起来。 一群猎物争着要把门堵上,作为捕食者的自己,自然是欣然看其成事。 待到洞口被封地无以复加之后,冰室内也不再贯入寒气风雪,一时静谧了许多。 众人又是将目光投向了张鲁,王囧添了一下嘴唇道:“用处一切手段,给这间冰室加温!” 众人之中有心思细密者闻言脑中闪过一道灵光。 原来是这样!好计策! 虽然在场之人不知有几人了解了王囧的意图,但是梵仇摩却是惊觉到众人的目的,其正要做出反应,王囧掏出了孙妙给他的‘烈火红莲’,狠狠掷在了空中,红莲顿时化成一道艳红色的光芒。 随着红芒大盛,红莲中的火灵之力,被充分地激发出来,不大的冰室之内顿时变成了烈火炙烤上的纫,无论温度还是火真气都是达到了和地火宫一般无二的境地。 王囧此举并不是无的放矢! 根据慕容缇娜的发现,神识传播的距离和温度有关。温度越高,传播的越近,梵仇摩说过魔念只能从玉柱的裂缝中溢出一丝,而且出不了冰室。魔念也是一种神识,既然在极寒的环境下也只能溢出这么近的距离,那么在犹如地火宫般的炙热环境内,自然是脱不出玉柱的束缚。 没错,这就是王囧的计划! 与此同时,孙妙的脸上终于发生了变化,本来已经黯淡的蓝光忽然大盛。而那股代表魔念的紫光却是化成一道轻烟。脱出了孙妙的身体,应该是被重新吸收回了玉柱之内。 孙妙的身子一阵颤抖,随即凄厉之极的呻吟声从口中发出,而且五官扭曲异常。十分的狰狞。似乎还在经受很大的痛苦。 又是过了几息时间。孙妙身体的反应才平稳起来,众人见状稍稍松了一口气,不管如何。至少孙妙总算不会再变成一个天魔。 众人的境地虽然依然不是很乐观,但至少比方才的全无抵抗之力好了很多,同时王囧这个名字也在几人心中留下了痕迹,在那千钧一发之际,还能有如此应变,此人果然是有不凡之处。 “啊” 痛楚而又懊恼的低吼声从梵仇摩口中传出,显然是为方才的功亏一篑着恼不已。 梵仇摩的这一吼吓了众人一跳,连忙戒备起来,同时也把陷入挣扎昏迷中的孙妙给惊醒过来。 孙妙鼻息之中一声痛苦的轻吟,终于幽幽地醒转过来,转头看了看冰室之中的情况,茫然的眼神中才多了一份清明,似乎回忆和意识到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口中不知默念着什么,怔怔地望着被梵仇摩附体,而且只剩下一条手臂的李佟,嘴角露出凄苦的笑容,眼中忽地显现决绝之色,随即忽地扑了上去。 一阵水真气的波动扑面而来,梵仇摩站在原地动也不动,只是眼中异光闪动,随即心中一个突兀,却是明白了孙妙的的打算,可是再要应对,却是来之不及,随即一道蓝色的强光闪起,将梵仇摩和孙妙都是包围在了其中。 “孙大家要自爆!” 王囧见识不及季婵等广博,所以一时之间还有些不明所以,可是慕容缇娜和季婵却是同时喊出了一个惊人的事实! 孙妙要自爆? 王囧的心也是揪了起来,虽然和孙妙相识时间不长,真要论起来也没有说过几句话。但是自己确实对此女产生了一丝淡淡的情丝。 所以得知孙妙竟然要以这种惨烈的方式结束自己的性命,而且这其中多少带着一丝要为李捕头殉情的意味,王囧不愿意也不想看到这一幕发生! 怎么办!自己一定要阻止她! 王囧思念至此,没有像其他人般后退,反而向着孙妙处走近了几步,这一进一退之间,让王囧在众人之中显得格外突出! 可是王囧心急归心急,但是手底下也根本没有阻止孙妙自爆的手段,所以只是将手遥遥指向孙妙的方向,嘴里嘶喊了一句,“不要!” 说来也是奇怪!就在要吸纳喊出那句‘不要’之际,忽然石室里又是诡异地多出了一团青绿色色的烟云,而且这烟云竟然直直向着孙妙笼罩了过去。 下一刻,这团青绿色的烟云竟然完全将孙妙罩在了其中。 青绿色的烟云在孙妙身上停留了一会儿,便开始慢慢变得稀薄,好似被孙妙吸收进了体内一般,与此同时,孙妙身上本来暴虐的真气也是平复了下来。 怎么回事? 众人心中同时问出了这个问题,随后亲绿色的烟云完全被孙妙吸收,而当事者也是星眸微闭,娇躯一软,一道倩影便倒卧在了地上。 王囧虽然不知发生了何事,但是当下也是一个猛越飞身,将孙妙操手抱在了怀里,女体绵软,即便是激烈的厮杀之后,尤带幽香。 这边的孙妙自爆之势被阻,与此同时,梵仇摩也是脱离了险境。重获生机的梵仇摩并没有去追王囧和孙妙,而是扑向了密集的人群,同时身上黑红之气大盛,似乎又要酝酿什么绝招! 众人此时几经波折,早已是机关算尽、真气大损。说是强弩之末也不为过,所以大多眼睁睁看着梵仇摩凶焰肆虐,可是几乎都没有什么办法可循。 “快快避入八门铜锁阵!” 正在这千军一发之时,大内四大密探忽地按八卦四象方位站好,瞬即之间,一道泛着金光的结阵蓦然而生。 众人哪里还会不知道如何行事,王囧第一个搂着孙妙就冲进了保护阵里,慕容缇娜也是毫不迟疑,甚至连一向要强的季婵也是无有例外。 就在众人方在阵中站定,忽然一阵阵闷雷般的巨响便响彻了这个封闭的小小石室。这种雷声直击耳膜。深入脑髓,即便是在阵中,也让众人觉得难以承受,几乎就要癫狂嘶喊出来。 石室之中的黑气越积越多。最后几乎就要达到浓重如墨的境地。 好可怕的真气波动! 几人脑中甫一流过此念。忽然只听一声炸雷般的巨响。整个石室都是地动山摇起来,而本是看起来牢不可破的八门铜锁阵,也是在巨大的冲力下。显得犹如将倾之大厦,摇摇欲坠,让众人几乎就是忘记了呼吸,脑中一片空白,有种静待世界末日的绝望和无力感! 轰隆隆!这种混杂着巨响的冲击不知持续了多久,反正身为当事人的王囧,只觉得四肢酸软,六识不明,若不是怀中犹自抱着孙妙,只怕早已瘫倒在了地上。 下一刻! 巨声停,山摇止,黑雾散! 一切犹如恢复了梵仇摩发动攻击之前的情景! 我们没事! 不知是谁喊了一句!王囧才有些不可置信地睁开了一只眼睛,随即是两只,看到完好无损的阵中几人,还有阵外明显有些脱力的梵仇摩。 一颗已经沉到谷地的心方才又开始活络了起来!若不是这么多人在场,只怕就要亲一下怀中的孙妙,以示庆祝了! “快看大内四大密探!” 慕容缇娜的悲呼打破了这短暂的宁静,众人四下一看,愕然发现了一个事实。 大内四大密探此刻七孔流血,印堂青黑,虽然犹自保持着站立发阵的姿势,但是凭着几人的神识,早就探明了他们已经失去了所有的生机。 那梵仇摩的惊天一击虽然没有伤害到阵中之人,但是发动八门铜锁阵的四兄弟,竟然被这冲击之力活活震死了! 几人还未来得及为大内四大密探悲呼,旋即脑中冒出一个很现实的问题,接下来怎么办! 短短的一段时间之内,己方原本十人的队伍,已经迅速减员到了只剩下四人,这其中还包括昏迷不醒的孙妙,还有成为强弩之末的季婵。 王囧此时也是心中大恨,若是此地乃是开阔之处,自己只要使出纵云梯,便大有脱逃的机会,可惜这石室早就被自己作茧自缚般封住,更重要的是即便是出了石室,还是地形不明难以视物的玄冰洞,所以想要抹油开溜,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 怎么办!怎么办! 众人还在莫衷一是,那边的梵仇摩却又是动了起来,只见被附身的李佟凶目一闪,已经又将噬人恶兽般的凶光又投到了众人身上! 还会有奇迹出现吗! 之前那来去诡异的青色骷髅头,还有那青绿色的烟雾,这些手段究竟是何人所施,王囧深信剩下的几人之中必定还深藏着一位高人,现在洞内只剩下了四人,这个高人不可能是自己,也不大可能是一向慕容缇娜,难道这位难知深浅的神秘人应该就在季婵! 所以在这生死关头王囧将目光投向了最后的救命稻草季婵,可是王囧愕然发现一旁的季婵竟然也有同样的眼神看着自己。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还指望我来救她不成?开什么玩笑,大姐,你也一大把年纪了,扮猪吃老虎的把戏,应该玩的差不多了吧! “王囧,勿要再藏私留力,你我生死,皆在你一念之间了!” 王囧正在腹诽季婵,哪里知道耳边又是传来这么一句,循声一看,竟然是季婵满怀希冀却又焦虑地看着自己。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等王囧想明白,慕容缇娜也来凑热闹。 “王公子。生死存亡之际,还请以对外御敌为先啊!” 听着季婵语带不甘但明显是服软求和的言语,王囧总算是明白了过来,这些人以为自己才是那个隐伏的高手。 没错!王囧一向给人以高深莫测之感,再加上方才他刚刚伸手,那道青绿色的烟气就阻止了孙妙的自爆,所以很自然地让人以为王囧便是那个施放青绿色烟气之人。 喵了个咪的!王囧惊喜而无奈地发现,自己竟然被这群希望众围观了! “不是” 王囧刚想出言解释,在一旁已经蓄力完毕的梵仇摩便是猛然冲着自己而来,强大的魔念压迫。迅速锁住了王囧。使得当事人立刻犹如大胸压石一般,根本说不出一句话来! “你这狡猾的小子!纳命来!” 梵仇摩似乎也认同了众人对于王囧乃是高人的判断,再加上之前也的确是王囧别出机杼,先是识破了何申的诡计。将计就计连同季婵算计梵仇摩。后来又是想出了升温的办法。阻止了梵仇摩魔魂的逸散。 所以不知是荣幸还是悲哀,在梵仇摩眼中,王囧已经成功拉走了所有仇恨。成了智慧与实力并重的最终boss。 石室的距离本就极短,再加上梵仇摩有些忌惮王囧,所以此次出手也是想出其不意掩其不备,打王囧一个措手不及。 其实被莫名神化的王囧哪里有这般实力,不过此时此刻除了奋力一搏,似乎也没有了其他选择。反正自己死是死不了的,最多就是损毁了一个肉身而已,只要及时转移了神魂,待得尘埃落定之后,出来还是一条好汉! 王囧抱着这个念头,所以表情也是从容起来,不过缓急之间,也由不得他再出什么复杂的招数,他能想到的只有一件宝贝! 下一刻,一道光影从王囧手中射出,随即向着梵仇摩狠狠砸了过去! 这是什么东西!在场众人甚至包括梵仇摩,因为鬼使神差下错误地高估了王囧的实力,所以也是有些心理发憷,为了稳妥起见,梵仇摩本是去势甚急的身子不由顿了一顿。 便是这一顿的功夫,那光影已经笼罩在了梵仇摩身上。 仙镜! 王囧祭出这件法器,也只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哪里想到能够一招制敌? 王囧此念方落,忽然石室之内又是异变突起,原来那来去诡异的青色骷髅头竟然又是再现踪影,而且堪堪就是出现在了梵仇摩的身边。 下一刻,这粉红色骷髅头猛地张开大嘴,在众目睽睽之下,向着梵仇摩的脑袋咬了下去 喵了个咪的!又来! 青色骷髅头竟然硬生生将梵仇摩的头颅咬了去,只剩下了一副被仙镜封锁的魔躯! “王囧果然好本事!”慕容缇娜见身体坚不可摧的梵仇摩被如此简单地一咬两段,由不得喜出望外,忙不迭地夸赞起王囧来! 王囧呜呼哀哉一声,正要出口辩驳几句,忽然只听季婵娇呼道:“快看,梵仇摩的魔魂!” 众人连忙循声一看,只见那没了头颅的魔躯颈部处竟然冒出了丝丝黑气,一看便是和方才吞噬附身之人的黑气相同。 这老魔竟然还没死! 王囧正想做一个甩手掌柜,看那青色骷髅再现神威,哪知那些黑气蓦然集烟成束,随即犹如一道黑箭般,射向了季婵。 黑箭来得甚快,季婵根本来不及做出避让,眉心处便已然被那黑烟洞穿。忽地一声,全都没入了季婵的泥丸宫里。 “王囧,快救公主殿下!” 听着慕容缇娜咋咋呼呼的声音,王囧也是一阵无奈,自己分明就是被赶上架的鸭子,哪里有什么本事去救季婵。 季婵的神魂比之李佟要强大许多,所以梵仇摩的魔念也是无法立刻控制她的身体,只见季婵本就是印堂有些黑气的季婵,一下子浓黑如墨,一下子又恢复如初,显然是两者的神魂魔念在季婵的泥丸宫里进行着最激烈的争夺。 王囧等人虽然心里着急,但是却也有心无力,根本不知从何相助,倒是慕容缇娜不时看看王囧。似乎还指望自己能给出什么惊喜一般。 差不多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只见季婵本是白皙的肌肤,不知何时已经变得玄青般乌黑。 要糟! 众人心中方才燃起此念,季婵狭细的凤目之中便亮起了黑红色的光芒。 季婵也被夺舍附身了! 王囧心中哀鸣一声,这还有完没完了! 不过就在王囧等人严阵以待之际,季婵的脸上的黑气却是无端端淡了下来,最后季婵哇地吐出了一口黑血,然后蹭地坐了起来。 怎么回事? 就在众人严阵以待望着季婵的时候,后者却已经声音虚弱地开口道:“好险好险,差点被此魔给夺去身体了!” 从季婵被附身。到其压制住梵仇摩。一切都是来得那么突如其然,王囧等几人面面相觑,脑子中也是混乱一片,不知该作什么反应才是恰当。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公公主殿下。真的是你吗?” 因为梵仇摩来得太快。被季婵压制地也太快。王囧还有些不敢置信眼前看到的一切。 季婵白了一眼王囧道:“我也是有些莫名其妙,当时只觉得意识就要完全丧失的边缘,忽然体内爆发出一股力量。然后就硬生生地将入侵的梵仇摩给绞杀了。虽然我不是亲眼看到,但是我能清楚感觉到这个过程!” 王囧和慕容缇娜闻言,脸上都是有些难以相信的神色,到底季婵说的是真话,是莫须有的力量在最后一刻救了她,还是此刻的她已经被梵仇摩附体,但是因为各种原因,却不愿显露出来,而在筹划着什么更大的阴谋呢? 正在两人一筹莫展之际,季婵幽幽地开口道:“火蟾丹的药性马上就要耗尽,此刻出去,至少还有药力护体,若是再拖延下去,你我几人可能也要陷在这无尽的寒风冰雾之中了。” 听着季婵通顺的逻辑,似乎真不像是有什么事情,王囧闻言也是一怔,不过心中还是有些犹豫。 季婵见王囧似乎还在踌躇,有些急切地道:“王囧,究竟走是不走?莫非你怀疑是我已经被梵仇摩魔化了吗?” 王囧叹了一口气,心中暗道,此时走,是九死一生,此时不走,可能就是十死无生。既然如此,不如就冒险去拼一拼那一线生机吧! 王囧心中如此想,口上却不敢得罪季婵,所以道:“公主殿下误会我了,我只是在想,临走之前能否采走那莲花! 几人本就是为了莲花而来,季婵和慕容缇娜自然不可能有异议,当下便合三人九牛二虎之力,将玉柱打破,然后珍而重之地将莲花采走收好。 在这个过程中,季婵也是出了全力,而且几次王囧故意暴露破绽,想勾引可能被魔化的季婵出手,但是后者却完全没有异动。 莫非真的是皇家天女身上有什么古怪的力量,或者说是真龙护体,所以才能绞杀梵仇摩? 在王囧思忖不定之际,季婵已经将莲花递了过来。 “你是不是还在怀疑我被梵仇摩附体,既然如此,这莲花由你来保管,省得我身体若真有不妥,却被这恶魔得了渔翁之利!” 王囧见状,对于季婵的怀疑又是小了几分,当下也没有客气什么,就将那莲花收下,藏入预先准备好的玉盒之中。 接下来三人不敢再耽搁时间,又将封路的巨冰完全打破,慕容缇娜本是要领头而去,却是被王囧拦住,道:“我带着孙妙走在中间,慕容姑娘你心思细密,还是来压阵的好,至于这领头之人嘛” 王囧说到这里,便将目光投向了季婵,季婵闻言淡淡道道:“进洞之时,我倒是记下了路径,不如便由我在前面领路吧。” 对于季婵出奇的配合,王囧倒是心中有些愧疚,暗道自己有些太过多心了,不过此时他也无暇多想或是道歉,当下王囧便抱起犹自昏迷的孙妙,由季婵带领,从这鏖战激烈的石室里鱼贯而出。 众人离开之后,冰室之内又是灌进了寒冷的冰风,那地上的断肢残骸,煞那间也是冻结成了冰块模样,和石室里融为一体。再也没有一丝痕迹。 ******* 四人出了石室之后,顿时有陷入了寒风肆虐的环境之中,一开始顾忌着黑洞还有什么梵仇摩残余的魔念,所以也是走的不快,但是行出一段距离之后,发现并无什么异变发生,而慕容缇娜似乎也感受到火蟾丹的药力将要耗尽,所以也是加快了步伐。 王囧随着季婵的身后,只见的前面的季婵犹如穿花蝴蝶般穿行在一个个岔口弯路之中,虽然不知其走得对是不对。但是事到如今。也只能硬着头皮跟随下去了。 又是过了一会儿,王囧只觉得耳边的风声越来越轻,寒气似乎也没有那么浓重,甚至他还看到了进洞时路过的那具高手尸体。 这不知名的高手埋骨在此。不知是否也是那梵仇摩天的手段呢? 王囧心中哀叹了几声。脚步却是从来没有停过。终于又是走了差不多盏茶的功夫,忽然只觉得眼前一亮,随即身后的慕容缇娜也是发出了一声欢呼! 看着那越来越大的光亮圆点。王囧知道,他们找到出口了! 蓝天,白云! 重新立身在浓雾山谷的悬崖之上,想起这一日日来发生的种种,众人皆是觉得恍如隔世一般。 王囧将孙妙安置在干净的草地上,又探查了一下她的气息,发现呼吸心跳都是正常,而且体内的真气也是颇为平和,并没有受到什么太大的伤势,之所以此刻还没有苏醒,应当是身心俱疲之故。 此刻的孙妙睡得安详平静,虽然之前激烈的斗法,让她的妆容有些化散,连衣衫也是破损了好几处,但依然掩不住倩影柔姿的美丽,不过在此情此景之下,这份美丽更多了一层悲凄而已。 因为身旁还有两人,所以王囧也是不敢对着孙妙多看,想起之前孙妙曾经想自爆以殉情的绝决,心里又有一种说不出的憋闷,若不是那隐伏的高手及时阻止了孙妙的行为,只怕此刻她早已香消玉殒,也轮不到自己再来静静欣赏这份美丽了。 到底谁是那个隐伏的高手呢?王囧本来心中几乎已经有了肯定的答案,今次一共十人入洞,只有四人得以逃得升天。孙妙本人显然不可能是那个隐伏的高手,再排除自己之后,便只剩下了慕容缇娜和季婵两人。 可是连季婵最后都被梵仇摩附身,王囧倒是有些动摇起来,莫非这高人是 此慕容缇娜身上本来就有太多的秘密,再加上那突兀出现的青色骷髅,一看也不是名门正派正宗手段,难道深藏不露之人会是慕容缇娜? 慕容缇娜到底是何人?她真的只是鲜卑族的一个歌女这么简单吗,她的一言一行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吗? 王囧绞尽了脑汁,也无法思虑清楚其中的关节。 “王囧!” 王囧正在思虑慕容缇娜之事,耳边却是忽然传来一个温柔的声音,稍一思忖,可不就是慕容缇娜在叫自己吗? “干什么!”本是坐着的王囧,神经质地从地上弹了起来,慕容缇娜显然没有预估王囧会有这般大的动作,所以一对妙目也是有些惊异地望着王囧,她甜媚的秀容上,春水般的妙目眨了一眨,眼神显得颇为无辜,似乎还难以接受王囧的剧烈反应。 王囧看着近在咫尺的慕容缇娜,注意力也是全部落在了她的眉眼之间。 之前自己自己看慕容缇娜,只有一个笼统的印象,只知道她是一个体态面容成熟姣好的女子,但不知为何对于此女的五官却是没有太深刻的记忆。 但是此刻王囧却是发现慕容缇娜的眼睛应该属于桃花眼,眼睛大大的很水灵,看起来很无辜,双眼皮也很有特点,而且也有蚕卧,眼线顺着眼皮的纹路往下,让人看起来很有心动酥麻,好像是被电到的感觉。 这种感觉,竟好似在哪里看过一样。 究竟是哪里呢? 王囧正苦思不解,慕容缇娜又是推了一下王囧,后者也是立刻平复了自己情绪,连忙用言语掩饰道:“慕容姑娘,王某现下已成惊弓之鸟,多有失仪之处,还请见谅这个。” 慕容缇娜听到王囧如是说,也是露出恍然的神色,但是面部的表情和眼神之间总是有些不太和谐,王囧见之,心中翻滚不停,但也是默不作声,毕竟慕容缇娜到现在为止,都是在帮助自己,自己当然没有立场揭穿她,而且在此紧要时刻,王囧也不想再生事端了。 “慕容姑娘,你之前可是想说什么?” 季婵也是注意到了两人的动静,所以也是凑上前问道。 慕容缇娜点头道:“公主殿下,我之前想说,虽然我等的危难暂时化解,但是此事恐怕还是无法善了,一来这玉柱之中不知还残存着多少梵仇摩的魔念,若是再有人误入此地,恐怕又会重蹈覆辙,我们须将此事通报朝廷,让人前来看守才好!” 慕容缇娜此言一出,季婵和王囧也觉有理,自然不会提出异议。不过现在重中之重还是用到手的宝物去救蜀国公主,毕竟离着三日之限,只剩下不到一天了。 三人又是休整了一阵,见孙妙依旧没有苏醒的征兆,只好将其背负而走,离开了这发生诸多波折的玄冰洞,往京师回转而去。 第二百四十一章 黄雀是他? 从玄冰洞出来,几人直接去了季婵的公主府邸,一来孙妙需要疗伤,二来则是因为蜀国公主就在孙妙的府中。 因为蜀国公主身份尊贵,而且又是凶案中的被害之人,所以自然不能关于天牢之中,当时想了一个折中的办法,就是由季婵来看管。 进到季婵府中,王囧第一眼就看到一个美丽的倩影,正在翘首看着外面,等见到季婵等人的身影,也是飞奔过来。 王囧见状下意识地让开一步,因为此女不是别个,正是朱凤妮。 朱凤妮还是没有知道王囧的身份,所以友善地对着他点了点头,随即对着季婵问道:“公主殿下,大事不好了,不久前蜀国公主她” “她怎么了?”王囧闻言悚然一惊,该不是那蜀国公主也不行了吧,自己这群人辛辛苦苦一场,可不要白忙活啊。那两件宝物可以救治的是将死之人,对于已死之人,可是束手无策的,否则直接把嗝屁的皇帝老儿救醒,不就万事大吉了吗? 王囧心中忐忑,季婵也是面色稍变:“快说,蜀国公主怎么了?” “蜀国公主她她气息减弱,似乎随时就要不行了!” 朱凤妮之语,让几人都是松了一口气,不过季婵随即对慕容缇娜道:“慕容姑娘,救人如救火,你快些说要如何用那冥玉和莲花救人,现在是片刻也耽搁不得了。” 慕容缇娜道:“这暖谭冥玉和玄冰莲花能活将死之人性命一事,也是我从族中密卷中得知。不是灵是不灵,而且” 季婵闻言有些不耐烦道:“灵不灵都要试一试,你有什么要求,全部说出来,我都可以满足你!” 慕容缇娜闻言声音更是小了一些:“其实我早就和王公子说过,这两件宝物能救两个人的性命,所以” 王囧连忙道:“慕容姑娘,自然是救你和蜀国公主了,我其实没什么大碍。” 慕容缇娜摇头道:“不行的,不能同时救我和蜀国公主” 季婵秀眉一蹙道:“为什么?” “因为因为”慕容缇娜期期艾艾地说不话来。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快说啊!”季婵的性子本就不好。见到慕容缇娜吞吞吐吐的样子,忍不住吼了一句。 慕容缇娜此刻的玉容已经是酡红一片,终于用蚊呐般的声音道:“这两件宝物之所以能够活人性命,乃是因为他们是阴中带阳和阳中带阴之物。只有激发暖阳冥玉的一点真阳。和玄冰火莲的一点真阴。方能阴阳和泰,疗伤救人。” 王囧听得有些糊涂,所以问道:“那要如何激发这什么劳什子的真阳和真阴呢?” “只只有”慕容缇娜羞怯地忘了一眼王囧。随即把螓首埋下,道,“只有依照秘法行阴阳双修之事,方可所以要救我和蜀国公主是万万不行的” 嘶 王囧闻言倒吸一口冷气,竟然是这么回事,怪不得慕容缇娜会害羞成这样,等一下,那慕容缇娜本来要说就她和自己,岂不是意味着 王囧看着丢面羞涩娇艳的慕容缇娜,一时之间,心也醉了。 “你在想什么呢?” 季婵冰冷的言语,打断了王囧的痴想,后者悚然一惊道:“没什么,我能想什么!” 季婵哪会这么轻易放过他,一把拉住王囧的手一扯,好不有劲。王囧没防备,一下子被拉得朝季婵这边倒了下去,无巧不巧,嘴正印在美人儿的脸庞上,一时间王囧呆了,季婵呆了,有看见这一幕的其他几位也都呆了。 王囧反应还算快,一连忙退身开来,季婵脸上浮起一丝绯红,两腮却是气鼓鼓的,眼看就要发飚的样子。 王囧不敢把事情闹大,低声道:“公主殿下,这可都是你拉的,和我没关系。” 季婵哪管这些,纤纤玉指,一把捏在王囧胳臂上,狠命一捏一旋,我的乖乖,王囧当场没痛晕过去,那被捏之处,迅速青紫了起来,可是季婵还不放手的模样,王囧发了狠忍住,两个眼睛泪水都差点出来,就是不作声。 季婵不断发动反攻,须臾之间,王囧的两只胳臂片片青紫,旁边的人看得目瞪口呆。 “公公主殿下,你别这样了” 最后王囧实在承受不住,只能告饶,一旁的慕容缇娜完全是不知所以,而朱凤妮则是若有所思,在山谷里的听到的那一幕,她可不会轻易忘记。 当时公主殿下就说和这王囧疗伤,然后就今天该不会又 “你们看着办吧!” 季婵最后一甩玉手,气冲冲地走了开去,剩下三人目瞪口呆,有些尴尬地立在原地。 末了,王囧道:“慕容姑娘,若是真的只能如此,那对于你岂不是有些不公平” 没错,这救人的秘法是慕容缇娜的,而且她也在取得玄冰火莲花的时候出了大力。可现在若是要救蜀国公主,岂不是必定救不了她了吗? 慕容缇娜道:“其实你带我去见太子的时候,我就做了决定。事有轻重缓急,而且族中秘法中可以活人性命的办法,还有很多,王公子就不要担心我了。还是由小女子快些把秘法传你,然后你去救人吧!” “就算是救蜀国公主,也不能是我啊!” 王囧这倒是一句实话,蜀国公主乃是诸葛恪,也就是诸葛嫣哥哥的妻子,自己怎么可以和她 慕容缇娜道:“要想激发这两件宝物的真阴和真阳,其中一人必须是上三品的高手。听闻蜀国公主的夫婿全身瘫痪,显然不能作为人选。而且王公子你也是中了剧毒,正好借此机会保命,再说这急切之间,哪里还能找得到第二个上三品的高手吗?” 这 王囧闻言顿时语塞,这么说来难道还非自己不可了,望着面前脸色羞红的两位玉人,还有远处季婵的身影,王囧脑中闪过一个想法 那蜀国公主是个美人儿吗? ******* 嘶 望着眼前躺在香榻上的蜀国公主,王囧倒吸了一口冷气。 王囧倒吸冷气的原因。并非是因为蜀国公主是个丑八怪。相反,对方很美,柳叶细眉,微翘的樱桃小嘴。给人无限诱惑。恨不得上去啃一口。最是对襟襦裙抹胸下勾勒出无限挺拔的上身弧线,即便是躺着,也是汹涌骇人。再加上此女的身份,更是止不住令人浮想翩翩。 不过这一切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位蜀国公主王囧竟然认识,她非是别个,竟然是有过几面之缘的‘李枚’。 当然王囧现在知道‘李枚’只是对方的化名,不过这也解释他心中的几个因为,为什么这李枚会会有如此气度,她的小厮又是这么趾高气扬,为什么李枚能在花会上轻易丢出百万两银子,而为什么季婵又会和李枚认识。对了,还有花会上季泰的突然消失,想来也是和她有关吧,显然是不想让蜀国公主把自己认出来。 王囧苦笑一声,不过身边的慕容缇娜却不知他的想法,她搭了一下蜀国公主的脉搏,声音有些急切地道:“王公子,蜀国公主快要不行了,你们快些开始吧。” 开始?开始什么? 慕容缇娜闻言,玉容上再次荡漾起一丝绯红,连称佛号道:“罪过、罪过。” 王囧暗汗,顿时明白了慕容缇娜的话中之意,不过事到如今,罪过也要推倒。 不多时,随着慕容缇娜闭门离开,一场别开生面之战已经徐徐展开。门外众女,只觉起始无声,到是后来便有莺色细语不绝如缕,徐徐高亢,其声低如辗转反侧,似难耐,似压抑,又有无边勾人心弦,仿佛压抑许多的情火燃烧,高如黄鹂鸣翠,曲项向天歌,端的是百般迤逦,扣人心弦。 听得众女当真是面红耳赤,到得后来,却有那女声支持不住之像,众人正惊异间,慕容缇娜道:“待我进去一看。” 待得言慕容缇娜进得船内,却是匆匆出来,沉静的脸也不由有些微红,微瞧众女关心神色道:“她们已经达到了阳极阴生之境,现在” 众女听闻瞬时明白过来,无不娇羞,不多时,房间内传出两声细细的低吟,一个声音清越,一个声音低沉,起承转合,无穷无尽,自有一番迷人魅力,其间又有仿佛在去端极为畅意之声,声音不绝如缕,慕容缇娜还好,毕竟在青楼歌馆中见惯了这些,可是已有经验的季婵和朱凤妮无不是面红耳赤,自然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夜色就在这诡异而暧昧的气氛中落下。 ******* 夜,大夏京师皇宫。 鬼魅般的身影如鹰飞入,有驻守士兵突现有人潜入,正待高喝,那人双目魔光一现,那眼神形若实质,便如千斤重锤,直击那驻守士兵内心,眼前顿时一黑,那人如魔神般前飘,一拳似缓实极的轰出,触及最前面的那位士兵,那士兵被一股无形大力震得心胆剧裂,向后跃而起,一连撞中其中七八位同襟,那无形大力竟从他身体内透出,一干人等全数被震毙,何等高手,竟有如此魔功,仅余的一位士兵眼神带着无限恐惧,出拳之人身形高大之极,手上的肤色白皙如玉,脸上带着青铜面具,表情很是古怪吓人,一双眼睛如黑夜中的星辰般闪烁,那举止神情有一种超越人世间众生的灵幽感觉。 “有刺客!杀了他!” 皇宫宿寝之地,到处是蜂涌而出的士兵,身披坚甲,刀枪朝铜面人砍去,但是铜面人身后的门墙后,忽然跃进同样不计其数的黑衣人,这些黑衣人犹如一层龙卷风暴。卷向皇宫内护驾的士兵守卫,那些黑衣人的武功明显高出士兵一筹,所触之人无不震得嘴角溢血,东倒西歪而逝,如有人认得他,必会失声惊叫。 铜面人不管那些黑衣人和士兵的打斗,径直向前走向宫门。 “哐当!” 宫门的门被轰然打开。 里面的龙椅上坐着一人,正在批阅奏折,此人不是别个,正是当今太子季泰。一日后即将成为这大陆上最强大王朝的皇帝。 季泰见到蓦然闯入的黑衣人。脸上也是浮现出短暂的惊慌,随即用手一指道:“你是何人!” 铜面人没有回答季泰的问题,而是好整以暇地看着季泰,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只猴子一般。最后铜面人将手指着座上的季泰道:“丑货。配你也敢坐在龙椅上。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季泰大怒,道:“好个贼子,竟敢辱骂孤。来人,还不将他拿下。” 季泰说完之后,外面却是全无一人应声。 铜面人见状哈哈大笑。 季泰心中也是大怒,冷声喝道:“大胆逆贼,休得狂妄,御林军即将到来,你等只是囊中之物。” 铜面人哈哈笑道:“丑货,在这宫殿的方圆三十丈内,全都是我的人,任你叫破了喉咙,也是白搭的。” 季泰脸上的愤怒之色平息下来,转而变成了肃穆,沉声道:“你究竟是何人?” “我?”铜面人呵呵一笑道,“你连要夺你皇位之人也弄不清楚,真是颠倒黑白的昏君。” 季泰闻言勃然大怒,立一个狸般腾越,快速前推数丈,双手成爪,朝铜面人当胸抓去。 铜面人见状怡然不惧,如大鸟般飞跃而起,一拳遥遥击出,气劲如长江大海,沁出寒可浸骨的森冷劲气,纵算是季泰武功了得,也不敢小觑这一拳,只得在空中又是一个翻腾,避开了这可怖的一拳。 铜面人却不就此放过,步伐奇异飘忽,却又暗含一丝奇异之极的节奏。待得气势凝至巅峰,双拳带着一丝无匹的劲气,朝季泰击去。 季泰眼中神光一闪,抬手做剑,剑芒应手而出,半空中如长虹贯日一般朝铜面人飞射而去。 铜面人根本无惧季泰挥手而成的剑气,任其劈砍在面具上,同时身体浑身散发出阴冷的气劲,凝如漩涡,径直迎上。 咔嚓一声。 铜面人的面具,被季泰的剑气劈开,同时吉泰也是被那却无坚不摧的阴冷真气瞬间破掉他的护体气劲,季泰颓然倒地,嘴角流出一缕鲜血。 倒伏在地上的季泰抬头一看,终于看到了半夜入宫行刺之人的真容,随即浑身一颤,声音颤抖着道:“是你?” “没错!就是我!”失去了面具的此人,脸色苍白,好似常年不见阳光,但是五官却长得秀气,甚至可以说是阴柔,虽然称不得俊朗,但却是有一种邪异的美。 “你怎么会站在这里?” 季泰这句话表面的意思,好像是问此人为何会闯入皇宫作此大逆不道之事,但是他这句话的重音却是放在了一个‘站’字上,让人听起来有些古怪。 “我躺了这么多年,就是为了这一刻能站在这里,居高临下地看着你。” 此人一边说话,一边又是在季泰的胸口狠狠踩了一脚,季泰顿时又是一阵急促的咳嗽,吐出更多的鲜血。 咳嗽了一阵后,季泰喘着气虚弱道:“我现在明白了,到底是谁谋害了父皇,竟然是你!” “哈哈!现在想明白,难道不嫌太晚了吗?当时能有机会接触到那皇帝老儿的只有三个人,一个是蜀国公主,一个是诸葛万代,他们现在一个落监,一个将死,剩下的我当然就是凶手,哈哈,只是你们这些凡夫俗子如何都想不到吧!” 季泰沉声喝道:“好你个无君无父之人,不仅大逆不道谋杀先皇,而且还对自己的新婚妻子下毒手,甚至让自己的爹爹替你顶罪,你还是人吗?” 蜀国公主是此人的妻子?诸葛万代是此人的爹爹? 没错!这铜面具背后的人不是别个,正是本该躺在天牢里。四肢不遂、耳聋眼瞎的诸葛二公子诸葛恪! 诸葛恪又是一阵凄厉的笑声:“你个丑货问我是不是人?一个为了保命在床上躺了二十年,不能见天日,任是谁也要疯了!” “你你这些年都是装的?”季泰有些瞠目结舌地问道,“这都是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当然就是为了今天!凭什么你们季家能够作皇帝,而我们诸葛家却只能为你们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而且还要如履薄冰,生怕功高震主。若是这江山由我们诸葛家来坐,早就南北一统了,还用得着和人共分江山三百年吗?” 季泰道:“原来你早有不臣之心,可是你为什么要装成一个废人呢?” 诸葛恪恨声道:“你以为我想吗?怪就怪我那个爹爹对你们季家忠心耿耿。而他又是神侯府的主人。手里握有天下的情报,再加上一双可以看清人心的眼睛。没办法,为了隐藏我的大计,我只能忍辱负重过了二十年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 季泰闻言失语了一阵。方才道:“怪不得神侯大人在案发之后。一言不发。原来那时他知道了凶手是他的儿子。” “哼哼!对付这种冥顽不灵的老家伙,只能先斩后奏,不鸣则已、一鸣则已。我为了这个机会花费了多少心血。要弑君容易,但是要做得干净,你知道我做了多少准备吗?最麻烦的就是我爹爹的九幽密探,几乎是无孔不入,不过在我苦心经营了二十年后,终于也瞒过了他的眼线!” “瞒过了九幽密探?你是如何做到的!” 诸葛恪呵呵笑道:“说到这种黑暗中的势力,除了九幽密探,你这丑货还能想到什么?” 季泰蹙眉想了一阵,随即大惊失色道:“能够抗衡无孔不入的九幽密探,那就只有无所不在的青龙会,莫非” “没错!我就是青龙会的会长,哈哈,现在你知道我的辛苦和付出了吧!为了将你踩在脚下,将你们季家从金銮殿上拉下来,我付出了比你多百倍千倍的努力,你充其量只有一些小聪明,而我”诸葛恪指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我则是大智慧!” 季泰深深吸了一口气,虽然心中还有许多问题想问,但是赤裸裸的结果面前,有些细节已经不重要了,最后他道:“你能站在这里,想来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也有足够的后手可以应付发生的一切。你现在就准备杀了我吗?” 呜哇 季泰又是猛地喷出一口鲜血。诸葛恪的脚在他胸口碾了一下,随即道:“我说过你这丑货虽然是个没哟大智慧的猪脑子,但是小聪敏还是有的。要杀你,等把你的小聪明榨干了还不迟。” “什么小聪明?” 诸葛恪摇了摇头道:“到现在你还在装傻,真是让我失望。你以为在我青龙会会长的面前,能保存任何秘密吗?告诉你,没有!快点把你在大都仓库拿到的东西交出来,我可以让你以最体面的方式去死!” 季泰听到诸葛恪的言语,身子猛地一惊,“你连这个都知道?” “哈哈!我是谁,青龙会无孔不入,即便是在北地的大都军营,也是一样!我可不是那个傻子王囧,你的这些小花招只能骗骗他,在我面前一切都不是秘密!” 诸葛恪的话忽然牵扯到了王囧,随即他便给出了解释,“你今次去往苏州,本就不是为了花会,而是武林大会。而在武林大会争霸也不是为了盟主之位,而是那根打狗棒!之后你以千金之躯,冒险北渡绝非是任性之举,而是因为那两件神兵的吸引力实在太大,甚至大过了这龙椅!” 诸葛恪说到这里,哈哈笑道:“我说得没错吧?在大都仓库里使用金曜星的一刻,你只防护了自己和王囧,而却没有护住洪九,让他这位同样是老谋深算的丐帮帮主在爆炸中化为齑粉。而你就不费吹灰之力,拿到了打狗棒和翻云刀。” “你一个太子要两件武林人士的神兵做什么?哈哈,一般人肯定是想不到,知道这个秘密的人,天下也不会超过十个。你是一个,我也是一个。因为这些神兵里有一颗能够引发五行之力的神奇珠子。打狗棒引发的木之力,翻云刀引发的是水之力,而我那傻妹妹身上的火曜星引发的则是火之力,你身上的金曜星则是金之力。这些珠子都有一个相同的名字” “破空珠!” “江山万里,哪里能比得上破空成仙!哈哈,季泰,这就是你的小聪明,不过这些在我看来就是戏台上的把戏一般,你使用了金曜星。虽然得到了另外两颗破空珠。但是也失去了附身符,这也是我选择动手的一个原因。郭笑赋以为自己是黄雀,你以为自己是黄雀,但是真正的黄雀不是你们。而是我!”诸葛恪的声音忽然沉下来道。“现在你可以把三颗珠子交给我了!” 季泰的脸色剧变起来。只差一天,他就是登上九五之尊,而且他还神不知鬼不觉地手握了三颗破空珠。甚至有一天能够真正坐到万岁江山,可是一切都在此人面前幻化成了雾水 诸葛恪,一个残废了二十年的废人,连手指头都是动不了。青龙会会长,呼风唤雨的黑暗势力,无孔不入的触角。 这两个身份根本就是泾渭分明,但是当这两个形象重合起来的时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此人付出的努力绝对是非人的! 季泰叹了一口气道:“我不甘心!” 诸葛恪哈哈笑道:“你这丑货做了二十年的太子,而且还做了几天成仙登基的大梦,还有什么好不甘心的。” “我们季家是皇族正统,天命所在。绝对不会就此消亡!” “屁话!现在还在说着这些屁话!你来告诉我,现在还有谁能救你!我的爹爹还被关在天牢内,你的金曜星已经用过了,而皇宫里最厉害的何申和四大密探则是去了玄冰洞。这天下已经没有人可以救得了你的了!” “你” 季泰闻言又是吐出一口血,这口血非是诸葛恪踩伤的,而是季泰自己活生生被气出来的。 “哈哈过了今晚,我就是这个金銮殿的主人,我就是这些破空珠的主人。雄霸天下万年的梦想,就由我诸葛恪来完成吧!” 诸葛恪的笑声在大殿里回荡,悠长而阴森,等了二十年,他终于一鸣而天下惊了! 啊 呜哇 忽然大殿外的一阵惨叫声打断了诸葛恪的笑声,诸葛恪悚然回头,而季泰本事绝望的眼神里,则是多出了一丝希冀 咚的一声! 大殿的宫门和窗户在一时间均是破碎开来,在漫天的碎屑中,无数的人影闯了进来,这些人的身上穿着的都是宫廷侍卫的服色。 诸葛恪冷冷看着眼前的大批侍卫,没有说话,在这批侍卫站定之后,从中间散开一条道路,现出三个人影,为首的是一身戎装的季婵,而她身后的则是一男一女,正是王囧和慕容缇娜! “你们” 季婵开口道:“我们已经用宝物救活了蜀国公主,也从她口中得知了你就是真正的弑君凶手。诸葛恪,你这无君无父之人,还是早早束手就擒吧!现在这大殿已经被三千羽林高手包围了!” 呵呵哈哈哈 诸葛恪先是微笑,后来则是笑声越来越大,几乎到了尖利刺耳的地步。 季婵娇斥一声道:“拿下这狂徒!” 诸葛恪的笑声戛然而止,全身的衣衫都是鼓荡起来,然后一阵冰冷的气息几乎瞬时弥漫了整个大殿,除了有限的几人,感觉四肢都要冻僵起来。 这时候王囧动了,他双手合并,射出了一道气剑,直直飞向了诸葛恪的胸口。 两人嘴上攻歼是你来我去,但是王囧自从方才开始,注意力一直在对方那条铁链之上,果然这诸葛恪笑到一半,毫无征兆地便将铁链蓦然向自己掷来。 “米粒之珠,也放光华!” 诸葛恪避过王囧的剑气,同时手中忽然多了一条铁链,向着王囧射了过来。 早有防备的王囧第一时间将头一扭,闪过了那来势汹汹的铁链。 躲过一击的王囧不敢有丝毫松懈,还防着那铁链会从自己的背后卷土重来。但是孰料铁链掠过自己的身侧之后,竟然‘哐当’一声,径直就落在了地上,仿佛根本就不是什么宝贝,而是普通的一条沉重链子一般。 王囧方自诧异,忽得却是觉得胸前袭来一股寒意,幸亏王囧也算是久厉战阵,反应极快,甫一感到不妙,猛地把脚一蹬。便是让自己的身躯横移出了一尺有余。 唰 方才自己立身之处。闪过一道幽蓝色的光刃溢着激烈的灵气波动,若不是王囧知机地早作出反应,自己很可能就被腰斩成了两截。 “鼠辈送死!”王囧自己还未立身站稳,手中又是射出两道真气。 啊 一声惨呼响起。隐有裂帛之声响起。 想不到今次的一击竟然是战果惊人。王囧也是有些意外。 只见那诸葛恪反应倒也不慢。可惜虽然其避开了少许,这剑气没有把其刺个对穿,但是依然在其身上留下了惊人的伤害。只见一道可怖的伤痕横跨过诸葛恪的身体,一直从左胸延伸到右侧腰胯处,身上的黑色衣服碎裂开来,裂开了一条长长的破缝,方才的裂帛之声正是由此而来。 下一刻,诸葛恪仰面倒下,浑身上下已然嗅不到一丝生机。 就这么完了? 那厢回转身体的王囧也是没有想到一击就能毙敌,稍一愣神之后,就要上去查看究竟,王囧靠近那尸体几步,心里涌起不祥的感觉,但是一时之间却是不知道危险来自何方。 随即一道幽兰色光刃再次凌空闪过,狠狠照着王囧空门大露的胸部劈来。 王囧背后黄光一闪,一柄宝剑凭空而生,隔在了幽兰色光刃和自己的中间。 轰 一声巨响震耳发愦,幽兰色光刃狠狠劈入了宝剑之中,在上面留下了一道深三寸,长一尺的刀刃。 王囧自然看清楚了方才的经过,令他瞠目结舌的倒不是那幽兰光刃的威力,而是发出幽兰光刃之人不是别个,却正是方才已然被自己杀‘死’的诸葛恪。 诸葛恪一击不成,却是没有丝毫停歇,趁着王囧还在愣神之际,立身处一阵蓝色波动过后,身体蓦地模糊起来,下一刻王囧嗅到一股阴森的味道,原来那诸葛恪竟然不知如何已然欺身到了自己背后,随即幽兰色光刃再次闪过。 王囧惊慌失措之际,根本来不及再次用巨石拦住光刃,暗忖此趟怕是要糟,可是预期中的切骨裂肉之声并没有响起,反而是传来一阵闷响王囧睁眼一看,一层火红的光罩不知何时已然护在了背后,生生敌住了那幽兰色光刃。 蓝红两种真气撞击在一起,旋即湮灭。 这两次救人的不是别个,正是慕容缇娜! 咦?诸葛恪见状有些微讶,显然没有料到慕容缇娜竟然也有如此武功。 趁着诸葛恪愣神的刹那,呼啸之声蓦然响起原来是王囧见自己的真气对那诸葛恪无效,所以便用抽过一名侍卫的宝剑狠狠劈了他的前胸。 也不知诸葛恪是不是身法不甚高明,这次的攻击又是没有避开,只见其身子一个踉跄,立足不稳地后移了几步。 在他倒跌出去的同时,王囧看到诸葛恪的胸口又多了一条可怖的伤口,这块伤口自然是自己手中宝剑,的杰作不过这次因为离得较近,王囧却是看得加真切一些。 与其说是诸葛恪身上多了一处可怖的伤口,还不如说是他身上的衣服破了一道裂口,而下一刻,这道裂口以肉眼可见的度重拼合。 须臾之后,裂口不见。 这又是什么宝物? 立住身形的诸葛恪桀桀怪笑:“抽刀断水水流,有此宝衣,还有谁能杀我!” 抽刀断水水流?王囧且不去理他是谁取了如此装逼的一个名字,但却知道要破对方的防御,真的有些棘手了。 面对着近乎无解的防御,王囧也是生出一走了之的心思,但是拍拍屁股走人容易,可是这么一走,莫说近在眼前的擒贼之功就这么付诸流水,还有那太子季泰,岂不是也要落入对方的手里。 季泰有个什么意外事小。但是莫要忘了这诸葛恪的身份,若是自己不能力挽狂澜,只怕诸葛一族真的要被诛连了。 不行胜则功劳美人双收,败则一无所有,自己必须要想一个法子,将这诸葛恪击败方可。 诸葛恪之所以近乎不败,原因就在于他能够转移伤害的奇怪宝衣,王囧回想起,自己的攻击撕裂那衣物的情景,忽得心里却是一动。下一刻又是一剑。狠狠照着诸葛恪的胸口砍了过去。 诸葛恪笨拙的身法还是没有避开王囧的突袭,千针百衲衣上又是传来一声夸张的裂帛之声。 但是这次未待得衣服复原,诸葛恪只觉得眼前一黑,竟然又是一剑当胸袭来瞬时之间。他也是明白了王囧的战术。就是要趁着自己的宝衣尚未复原之际。在裂开的口子上再于自己一记。 可是诸葛恪的身法虽然慢,但也不至于一点反应都来不及做出,下一刻他的身子稍稍一侧。虽然那宝剑还是砍到了诸葛恪,却是轻易避开了之前宝衣破裂而裸露的伤口。 喵了个咪的!还是不行! 王囧的剑法虽然很快,但是想要达到在同一位置连击的效果,还是差了毫厘正所谓差之毫厘失之千里。既然此法不通,为今之计,可是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脑袋里一团浆糊的王囧,思虑不出制敌之计,也是涌起失败的情绪。 诸葛恪看见王囧久久没有动作,也是放肆地笑了起来:“来啊,怎么了,黔驴技穷了吗?既然你不来,爷爷可要过去了!” 诸葛恪话音方落,空中闪过几道水蓝色的光刃,光刃的长度差不多有四五尺长,在这狭小的空间里,王囧闪避得极为狼狈,若非是仗着纵云梯的轻功,只怕就一命呜呼了。 再不走便来不及了虽然说舍不得鞋子打不着狼,但是总这不至于为了一头狼,连自己的命也搭进去。 一念及此,王囧正便想开溜,不过那诸葛恪许是看王囧正已有力竭之象,所以水蓝色的光刃越发地密集,几乎王囧正连喘息之机也是没有,不要说是走人了,而其他人看看到诸葛恪的奇功,根本也插手不进,只有慕容缇娜和季婵有时候能帮着王囧抵挡一下。 怎么办? 王囧正余光瞄到一物,也许只能行险一次了下一刻王囧正借着硬抗光刃之际,却是在地上一个翻滚,等他再次稳住身形,诸葛恪方要再次使出光刃,但是随即面上一怔,停止了动作。 原因无他,因为此刻王囧正身后不远处,便是那季泰,若是这一击光刃使出来,劈散王囧正还是小事,要是将季泰劈成两半,诸葛恪却是不肯。 王囧正趁着对方稍一迟疑,终于瞅着一个空档,使出了一道真气。 诸葛恪却是桀桀冷笑,似乎吃定王囧,连躲也是懒得躲一下,生生便用身子接住了那去势汹汹的飞岩。 王囧正根本没有奢望这记真气能够建功,只需要对方缓上一缓,自己便能扑到季泰处,然后将其带走。 正王囧正有所动作之际,却是忽得闪过一道金光,刺耳的尖啸声呼啸而过,下一刻,那道金光却是不偏不倚地插在了诸葛恪宝衣的裂口处。 诸葛恪的冷笑声倏然停止,有些不可置信地目光下移,怔怔地看着胸口处插着的金黄色,随即‘哇’得一声,喷出一口鲜血。 哪里来的金光? 诸葛恪见状大惊,他一直将注意力放在王囧身上,却是始终没有太把一旁的慕容缇娜放在眼里,实在是因为此女看起来太过娇弱,哪里像是什么修为有成的高手。 可是如今此女甫一出手,竟然就将自己的看家宝衣给破了去。 此等良机,王囧自然不会从手中错过当下又要使出手中宝剑,彻底了结了这凶顽的性命。 可是诸葛恪却是不给自己这个机会,早在自己动手之前,便返身一滚,落身到了季泰的身侧,看其动作,竟然是看到事有不谐,便想将此人掳走。 “死到临头,还想伤人!”王囧正使出一记真气剑指,将诸葛恪和季泰隔开,诸葛恪见状,只得将已经触及季泰的双手收回,不过王囧看到他的手在季泰身上似乎摸索了一下,随后便多了一些东西。 季泰将东西收入怀中,也不再与王囧缠斗,而是‘哗啦啦’地一声,在石墙撞出了一个窟窿,远遁而去了。 众人没有料到这诸葛恪会跑得这么快,这么干脆。 就在大多数还在怔神的时候,慕容缇娜已经第一个追了出去,而王囧也是紧随在了身后,毕竟诸葛恪之前便已经受了重伤,料定也是不会走得太远才对。至于季婵则是望了几人的背影一眼后,上前去看照受了重创的季泰。 第二百四十二章 幽冥道 深夜的皇宫寂静悲廖,三人一逃两追,不知穿过了多少宫殿楼台,最后终于在一个偏殿的石室力停了下来,不仅诸葛恪不见了踪影,连其他太监侍卫也是没有看见影子。 “嘿!这诸葛恪果然是耗子精,跑得还真快!”王囧支着叉腰肌,表情里多少有些无奈。 “王公子,你快到这里来看看!” 嗯?慕容缇娜有什么发现,王囧赶紧循着声音跑了过去。 这是一间布置相对精致的石室,王囧一进石室,目光马上就被室内的石床后的一个窟窿,给吸引了过去。这个窟窿就位于石床内测的石壁上,深洞里面没有一丝光线,不知是通着什么地方。 “王公子,我们怎么办?” 王囧没有立刻答话,而是四下看了一下房间,发现在石床的旁边一个几案,几案脚下散落了不少东西。其中一件东西引起了王囧的注意,那是一根看起来有些脏兮兮的白色蜡烛。 王囧将脏兮兮的蜡烛捡到手里,又是看了一眼那黑乎乎的洞窟,心中一动,道:“看来这诸葛恪定是躲到这地洞中去了,这蜡烛便是其在地洞中照明所用。因为跑得时候太过匆忙,所以几案才会被翻得如此凌乱,连蜡烛也是留下了一根。” 慕容缇娜闻言道:“那我们追是不追?” 王囧估量了一下情势,这地洞也不知通往何处,若是就此让诸葛恪走脱。之后只怕永无宁日。再说了即便这黑洞并不通向外界,但若是里面存有足够的干粮,自己总不能一直守在洞口。 王囧一念及此,看了一眼慕容缇娜道:“合你我之力,对付一个诸葛恪可谓是稳操胜券,这地洞虽然黑乎乎的,但看起来也没有什么邪乎的感觉。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等下你小心一些,跟在我的身后,只要让其施不得暗手。必定能将这贼人顺利成擒。” 慕容缇娜点了点头。 王囧见其没有异议,当下便掏出火石,啪的一声,点亮了手中的蜡烛。 ********* 火光一闪。蜡烛点燃。下一刻。整个天地的光线都在一刹那消失了。连声音也是被隔绝不闻,王囧和慕容缇娜两人陷入了一个完全没有光线和声音的黑暗世界,唯一的亮光就是那一星幽绿色的烛火。 嘶王囧心里一寒。这是怎么回事,自己明明记得还没有跨入这黑洞之中,怎么一下子就黑成这个样子。 王囧心里正有些发毛,忽得只觉肩上被拍了一记。 啊!王囧尖叫一声,惊魂未定之下,却是发现幽绿色的烛火下映照出慕容缇娜的玉容,不知怎地,平日里看着白皙胜雪的肌肤,此刻一观,竟似白纸一般苍白而没有生气。 “王公子,这是怎么回事?我们现在怎么了啊。” 听着慕容缇娜犹自糯糯的声音,王囧心里总算安定一些,用力地咽了一记口水道:“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慕容姑娘你不要害怕就是,有我在身边,什么妖魔鬼怪保准都近不了你的身子。” 慕容缇娜没有答话,只是缩着脖子,点了点头,像极了受惊的小绵羊,让人看了不禁有种将其拥入怀中的冲动。 不过王囧也知道这里不是风花雪月的地方,探查清楚自己究竟身处何地,方是最重要的当务之急。 王囧将手中的灯烛四下移动了一下,发现自己处身之地,似乎是一个漆黑细长的甬道,甬道极为狭窄,差不多只能供两个人并肩通过。 至于甬道的长度,一时之间根本无从探究。即便借着烛火,最多也只能在看清五六步的距离,超过这一距离,蜡烛的光线就被黑暗吞噬掉了。 这种黑不是没有光线的那种普通黑暗,而是头上脚下,身前身后,似乎都笼罩了一层浓重的黑雾。 烛火的光线便被这黑雾突然折断了一般,之外便是一片漆黑,连朦胧的阴影也是没有。 这种黑暗让王囧极为没有安全感,背心上不自觉地起了一些鸡皮疙瘩,连手心也是出了不少白毛汗。不过好在王囧可以感觉这甬道里有一股阴风从里面冒出来,刮在人脸上凉嗖嗖的。既然有空气流通,想必这甬道的远端应该必然另有出口吧。 王囧又是摸了摸甬道的石壁,发现石壁左右皆是用大块的青石砌成,青石上面有些兽首雕纹,虽然看起来气度不凡,但面目却是十分狰狞。 除了这些令人毛乎悚然的雕图之外,青石上面还布满了看不懂的云文,和普通法器符箓上的云文不同,这青石上面的云文,王囧虽然也是看不懂,但不知怎地,总是给人一种背后发凉的心悸感觉。 王囧连忙将烛火移开,不再去注视那些云文,那种不舒服的心悸感觉方才好了一些。 王囧也是觉得这突然出现的甬道有些邪门,最为玄乎的是自己如何进地这个甬道,也是完全摸不着头脑。 而且这甬道的一端是完全封闭的,严丝合缝上的青石墙壁上,根本发现不了一丝缝隙。如今之计,似乎除了蒙头向前之外,没有了旁的选择。 慕容缇娜显然也是和自己想到了一处,两人当下就小心翼翼地挪步向前,当然在这诡谲阴森的环境之中,两人都是不敢隔开太远,始终让自己置身于幽绿色的烛火之中。 两人就这么默默不语地走了一段,虽然没有遇到任何机关,也没有什么长相狰狞的妖魔鬼怪从黑暗中忽然窜出来,但是这种过分的寂静,还是让王囧越走越是心寒。 甬道里的空气虽然能够流通,也没有什么令人窒息难闻的浑浊气体。但是呼吸之间,将这空气吸到身体里,总是觉得全身越来越凉,一下子就起了鸡皮疙瘩不说,似乎连骨子也要冰冻起来。 不过这烛火倒是一直燃得不错,只是烛火的颜色有些渗人,微弱的亮光绿油油得又冷又清,让人看着就想起坟地陵墓中常常出现的鬼火。 两人就这么漫无目的而又胆战心惊地走在这看似没有尽头的甬道之中,虽然两人因为小心,所以步子挪得极慢。估计前前后后也没有走出几十丈的距离。 但是不知为何。这甬道给人的感觉便是永无止境,阴森森的不知会在何时结束,更不知甬道的尽头到底是出口,亦或是地狱。 如此阴冷压抑的气氛。让王囧憋屈地有些难受。这甬道太不对劲了。莫不是又有什么鬼魅吧? 可是这入目之处左右前后都没有什么异常,这鬼物还能藏在何处。 下一刻,恍惚闪烁的烛光下。王囧猛地往上一照,慕容缇娜有些惊诧于王囧的动作。 上面还是一般无二的青石,王囧借着烛火看清了甬道的顶壁,见慕容缇娜投来探询的眼神。 美人在前,自然不能说自己急于想看看头顶是不是有吊死鬼。只是讪笑了一声,推说自己脚下滑了一下而已,随即有些开玩笑地道:“慕容姑娘,我们该不是活见鬼了吧?” 王囧本来是无心之语,可是慕容缇娜绝美的脸上却满是肃穆的神色,言语之中有些不确定地道:“难道我们碰上了那个” “那个是什么?”王囧见慕容缇娜吞吞吐吐的样子,心里也是急不可耐,连忙催促道:“以我们这等高手,连一般玄奇精怪也是不怕。慕容姑娘你无论想到什么,尽管说吧,就算是死了,咱好歹也当个明白鬼,糊涂鬼到阎王爷那都不收。”王囧说到这里,忍不住问道:“莫非我们真的见鬼了?” 慕容缇娜抿着红唇,道:“是也不是。” “是就是‘是’,不是就是‘不是’什么叫做是也不是啊!” “王公子,慕容姑娘也不知道如何形容我们先下的处境。这么说吧,并不是我们遇到了什么幽冥之事,也非是这通道中有什么鬼魅,确切来说,这整个通道本身就是一个幽灵。” “啥?” “在上古时期,曾经有一种阵法,叫做幽冥道。据说是大能之人利用九幽中的空间裂痕,用秘法做成的通道,用来通往一些宝藏和仙府。不过这通道千百年来,谁也无缘得见,所以慢慢地也就成了传说一般。所以若是小女子猜得不错,我们现在应该就是在幽冥道中!” “幽灵道?”王囧怔了一下,听过幽灵楼、幽灵船,这回竟然让自己遇上什么幽灵道了? 慕容缇娜甜腻的声音纠正道:“王公子,不是幽灵道,是幽冥道!” 只是这幽冥道的名字,听着就让人从心底发怵,怪不得这通道怎么看着这么阴气森森,呆在这地方,浑身都不自在。王囧心中发寒,语气也是有些急切,“不管什么幽冥幽灵了,王公子就问你一句,我们应该要怎么出去呢?”王囧说到这里,满是期待地道,“慕容姑娘,你既然叫得出这鬼地方的名字,应该不会不知道如何才能从此脱身吧?” “这个慕容姑娘也不是太清楚,不过似乎记得在一本族中密卷看过,说这幽冥道只有一个出口,若是寻不到路径,就要成为九幽空间裂痕中的孤魂野鬼。” 族中密卷?怎么慕容缇娜的族里,什么东西都有记载啊? 王囧闻言有些气急败坏,猛地就用用脚踹青石墙面,脚踢在墙面上,发出空空的声音,似乎这石墙根本就不厚,但是无论王囧如何用力,却是难以在上面踹出一个缺口来。 不甘心的王囧有心要用飞岩术砸开石墙,慕容缇娜连忙在一旁阻止道:“王公子,使不得。” “怎么使不得!砸了这墙,我们说不得就能脱出这鬼地方了呢!” “王公子,你怎么还不明白。如果我们真的误入了幽冥道,那就是说我们的身处之地其实就是在九幽裂缝之中。而这石壁就是大能者在九幽裂缝中隔出的安全空间。若是你砸碎了这墙壁。说不得我们就会被卷入九幽裂缝,那就真的是死无葬身之地,连魂魄也会被九幽裂缝中的混沌之力,绞地支离破碎,这样一来,我们就不入轮回,永世不得超生了!” “不能超生,就生一个,生一个好啊,响应国家号召嘛!”王囧不适时宜地口胡。让慕容缇娜有些摸不着头脑。 王囧其实也是苦中作乐而已。这天杀的幽冥道,砸又砸不得,往下走又不知道有没有尽头。一种无力感充斥着自己的全身,王囧这才觉得当初追击诸葛恪的决定有些太过贸然了。不过一切都已经太晚了。 王囧明白了自己处境之后。心情也是烦闷起来。心情一旦烦闷。这小动作就多,手里的蜡烛也没有被自己放过,来来回回地摩挲起来。 咦?王囧忽然觉得蜡烛上面有些异样。本来白色的蜡烛上面有些黑乎乎的脏东西,现在被自己这么一摩挲,那些糊在上面的灰尘皆是落了下来,现出后面的玄机来,似乎是几个不知所谓的字。 “这”王囧瞄了一眼蜡烛上的字,心里暗骂一句无量天尊,怎么尽是些自己不认识的字体。 “灯灭人死!”慕容缇娜冷不丁地说了一句。 “啥!慕容姑娘,我们不带这么晦气的好不好,什么死不死的,再说那话叫做‘人死灯灭’好不好。” 慕容缇娜委屈地抿了一下香唇,指着蜡烛道:“上面的字写的是‘灯灭人死’,是秦时的小纂。” 小纂?这慕容缇娜还认得这个?王囧抓起蜡烛瞄了几眼,看着那幽绿色的烛火,心中暗道一声‘晦气’,当下就鼓着腮帮子,打算吹熄这邪乎的蜡烛。 不过下一刻王囧的气却是没有吹出来,自己的嘴唇触到了一个香柔滑腻的存在。嘶自己的嘴竟然是被慕容缇娜用手捂住了。 亲了?俺亲了天下艳名远播的慕容缇娜?虽然只是手,但正所谓一手二腰三胸部,四唇五臀六芭拉,这就是咱迈出了双修的第一步啊。 王囧心里兴奋,语气里也是骚情涌动,“慕容姑娘,你对王公子的情分,我一直心中知晓,但是只待出了幽冥道,我们来日方长,又何必急在一时。”王囧见慕容缇娜没有说话,蓦地省起一事,语重心长地道,“慕容姑娘,你王公子虽然是常伴青灯古佛的修士,但也是个那知情识趣之徒,什么滴蜡皮鞭,禁室幽闭也略有涉猎,你喜欢这个氛围,本不是什么大错,但是办事却是讲究场合,何况你我办的是这等大事,更要慎重一些才好。 慕容缇娜脸颊含着羞涩,没好气地娇嗔道:“王公子,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说,我忽然想到一点,这蜡烛绝对不能吹灭了。” “为什么不能吹蜡烛?”王囧暗道自己穿越的又不是乱入到了鬼吹灯里,这蜡烛怎么就吹不得了呢? “慕容姑娘,你看这烛火怎么瞧怎么邪性,我们之所以身处险地,这根由说不得就全在这蜡烛上面,说不定一旦灭了这丫的,我们就能重见天日了呢!”王囧说着又作出要吹蜡烛的架势。 慕容缇娜顾不得羞涩,再次用手捂住王囧的嘴,随即语速极快地道,“王公子,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说,还记得我们点燃这蜡烛之前,身处何处吗?” 王囧其实心里才不急呢,只不过想再尝一下慕容缇娜的玉手凝脂而已,嗯,这味道真是又香又甜。 “王公子,你没有在听我说话啊!你还记得我们点燃蜡烛之前的情景吗?” “之前?”王囧愣了一下,不由道,“不就是在那个黑窟窿的外面吗?” 慕容缇娜得到了王囧的确认,便接口说:“前一刻,我们还在皇宫的一个石室之中,正想往石床后面的黑洞一探,可是刚刚点燃这蜡烛,连半点脚步也是未曾挪动,怎么下一刻就凭空出现在这青石古道中了呢。” 王囧的智慧也不是中二可比,马上就听出了慕容缇娜话中的玄机,有些恍然大悟地道:“你你是说。这蜡烛就是开启这幽冥道的机关?没错了。否则也不可能如此之巧,平时没有的“幽灵道”,偏偏一点亮蜡烛,它后脚就冒出来了。应该就是如此!” 王囧想通了此节,连忙道:“既然这蜡烛就是开启幽冥道的机关,那我们更加应该将其吹灭才是啊。正所谓解裤还须负心人,不对,应该是解铃还许系铃人,只要吹灭了这蜡烛,那我们不就能从这幽冥道里面脱出了吗?” 慕容缇娜闻言不仅没有半分赞同之意。反而将头摇得如同拨浪鼓一般。脸上的红意也一直渗到了玉颈上,似乎有什么重要的话要说,却偏偏不知从何说起。 “慕容姑娘!你这是要干什么啊?王公子面前,什么话说不得。我这人其他的不行。意淫不。想象的能力最强,你说出来,我一定能明白的。” 慕容缇娜蹙着秀眉想了一会儿。忽得漆黑的眸子一亮,道:“王公子,把衣服扯开?” “啊?”王囧愣了一下,慕容缇娜憋红了脸,最后竟然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喵了个咪的,这是什么意思?若是换了平时,扯下慕容缇娜的衣服乃是梦寐以求之事,可是现在是个什么环境,这慕容缇娜怎么还有这份心思。 慕容缇娜看了王囧的表情,立刻明白了对方误会了自己的意思,脸上也是渗血般的酡红一片,“王公子,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让你自己扯一片衣服下来,然后用力丢出去看看。” 啊?这是个什么要求!王囧想不明白其中的关节,不过这么简单的要求,没有不予满足的道理。 王囧‘哗啦’一声,扯下了自己衣服的下摆,随即按照慕容缇娜的指示,揉成一团,用力往前丢去。 残片很快就越过了烛火能照亮的范围,消逝在了黑暗之中。 王囧眼眸之中全是疑惑,完全不明白慕容缇娜此举的用意,王囧也是没有解释,而是示意慕容缇娜和自己一起继续向前。 王囧一边走路,一边细细查看着地面,仿佛在寻找着什么,待得一直走出十来步后,王囧蓦地顿住了身形,声音中没有丝毫情绪地道:“你发现了吗?” “发现?这里什么也没有啊!”王囧话音刚落,身子却是蓦地一震。咦?不对啊,自己方才丢得那片衣服去了何处? 王囧大感蹊跷,连忙将手中蜡烛递给了慕容缇娜,随即便伏在地上寻找起来,摸着摸着就要出了那烛火可以照到的边缘。 “王公子,不能出去!”慕容缇娜一拉拉住了王囧,玉容上满是惶急之色。 “这是为什么?” “王公子,难道你还不明白,这蜡烛上四个字的含义吗?” “人死灯灭?这不是一句普通的佛家之语吗?” “王公子,蜡烛上面写得不是‘人死灯灭’,而是‘灯灭人死’!” 这有什么区别吗?‘情*色’和‘色*情’、‘半夜三更’和‘三更半夜’,这前后调一下个,还不都是一个意思嘛! 王囧还自有些不解,但是看着慕容缇娜肃穆的神情,又想起自己的那片消失的衣衫,却是手脚冰冷起来,声音有些发颤地道:“莫非莫非,莫非这灯灭人死的四个字形容的就是现在的我们,我们只有在这蜡烛照映之下,方才得以在这幽冥道里存活,只要一旦出了这烛火的亮光之外,我们的下场,就如同这布团一般?可这未免也太过荒诞离奇了吧,怎么可能呢!” 慕容缇娜点了点头,示意这便是她的猜测,“王公子的推测正是我的心中所想,也就是说在这幽冥道中,一旦出了这烛火的范围之外,一切就不将存在,我们方才走过的路,我们即将要走的路,皆是如此。九幽裂痕空间,本就是一个难以言喻的混沌虚无空间,无论什么荒诞之事,在这里都是皆有可能。” 喵了个咪的!灯灭人死竟然是这么一个意思,王囧这才方知这幽冥道的个中利害,自己险些又落入另一个更加恐怖而又难以琢磨的境地,心中哀鸣一声,这也太邪乎了吧! 王囧此刻总算明白过来,倒吸了一口冷气道:“还是慕容姑娘你见机得快。你瞧我在这幽冥道早被吓晕了头了,脑袋里是一团乱麻,若不是你的提点,就算是让我想破了头,一个脑袋想出两脑袋来,也根本想不到这些。” “王公子智深似海,非是想不到,而是根本没有听说过这幽冥道,所以急切之间难以考虑周全罢了。” 啊!王囧忽得拍了一记脑袋,吓得慕容缇娜手中的蜡烛差点就要脱手。但饶是如此。那烛火也是摇曳不定起来,王囧见状,小心肝也是跳到了嗓子眼里,连忙在旁边小心护住。 待得烛火稳定起来。一惊一乍后的王囧方始脸色煞白地道:“我终于知道这事情的来龙去脉了!这一切都是那诸葛恪的阴谋!” “诸葛恪?” “想必他也是偶然知道了这蜡烛可以开启幽冥道。所以故意装出躲入黑洞的假象。我们要继续追他,当然就需要亮光,那么这被故意留在那里的蜡烛不就是自然而然的选择吗?所以从一开始。一切就都是诸葛恪布下的一个局,就等着你我去钻呢。” 王囧叹了一口气道:“慕容姑娘,我来问你一句,这幽冥道是不是长短各有不一啊?” “我也是第一次亲身经历,不过想来应该如此。” “这就是了!既然在幽冥道中行走,必须要借助这灯灭人死的蜡烛,那谁都没有规定一根蜡烛就能保证我们走完整条幽冥道啊!” “啊?”慕容缇娜总算是明白过来,“你是说” “没错,若是我们走到一半,这蜡烛就没了,那岂不是就彻底消失在这鬼地方了吗?这才是诸葛恪对付我们的整个阴谋啊!” 慕容缇娜听完此语,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蜡烛,两人的心思都是沉到了谷底,因为蜡烛已经只剩下之前的三分之一不到了。 “王公子,我们快些走路,要不然真的就要永远困死在这幽冥道中了!” 王囧也是心里着急,现在这烛火燃烧地可就是自己的命啊,当下便拉起慕容缇娜的柔胰,就大步往漆黑的甬道前方走去,语气急促地道:“我们一定要在这烛火燃烧完之前,走完这截通道,要是这甬道短一些就好了。” 王囧此言方落,就感觉攥在手里的柔胰震颤了一下,随即只听慕容缇娜道:“道路是不会缩短,但若是烛火能燃得更长一些呢?” 咦?这小妮子竟然还无师自通,知道什么是相对论了? 王囧一边走路,一边道:“慕容姑娘,话是如此不错,只要能延长这烛火燃烧的时间便可,可是在这幽冥道里,我们到哪去找这古怪的蜡烛啊!” “要延长烛火燃烧的时间,非是一定要靠蜡烛!” 不靠蜡烛?那还能靠什么?那这空无一物的幽冥道里还有什么可以烧得,王囧四下一看,却是把目光定格在了慕容缇娜高耸的胸部上。 喵了个咪的!幽深黑暗的环境,一对俊男美女,相依为命,同生共死,最后只能用自己的衣物点燃这生命之火,你脱一件,我脱一件,真是太邪恶了口牙! 王囧的思维又是滑入了道德深渊之中,若不是因为还在生死关头,似乎还要在这罪恶的深渊里多遨游一番,才肯结束那不知所谓的想象。 慕容缇娜也是猜到了王囧心中所想,粉脸上顿时染上了红晕,屈起一支手臂护住高耸曲线完美的胸,不让王囧瞎看,声音腻腻地嗔骂道:“王公子,我说得不是这个意思!” “那?” “这蜡烛只有这么一截,而且这幽冥之火,只怕除了这蜡烛之外,其他东西根本就不可能点燃。” “啊!那我们如何是好啊!这里还有什么劳什子的东西能烧起来呢!”王囧的声音里难掩失望的情绪,一来自然是因为少了救命稻草,二来更多的却是还为了不能欣赏慕容缇娜,在自己面前褪下衣裙的诱人场景了。 慕容缇娜没有注意到王囧神情的变化,咬了咬贝齿,美到极致的脸上又是染上了红晕,细声地道:“王公子,我能骚!”’ 啥?王囧几乎以为耳朵出了问题,随即道:“慕容姑娘。千万不要这么说!你对我有非分之想,不是你的错。正因为你是人,才会有七情六欲,很多人都这么对我说过。” “王公子!”慕容缇娜娇嗔着打断王囧的胡言乱语,后者摸着后脑勺哈哈笑道:“好了好了!我也是看着气氛太过压抑,开个玩笑,活跃一下气氛而已,慕容姑娘,你到底想说什么呢?” “人的躯壳属阳,而神魂则是属阴。这属阴的神魂说不得能作为这幽冥火的燃剂。所以若能逼出神魂。化入这烛火之中,说不得就能延长这蜡烛燃烧的时间。” “什么?逼出神魂?”王囧已经彻底听得糊涂了。 “王公子,我知道这有些匪夷所思,但是族中密卷记载。应该无误。所以就由我逼出神魂。融进这烛火之中吧!” 嘶 王囧倒吸一口冷气,终于明白了慕容缇娜之前说的‘我能烧’是个什么意思。可是这神魂是和肉身合在一起的,怎么可能说逼出就逼出呢。 王囧当下也是问出了这个问题。但是慕容缇娜却是没有继续说下去的心思,当下便道,“王公子,我们所剩的时间无多,不如现在我就和这烛火化为一处,说不得就能减少这蜡烛燃烧的速度。” 下一刻,只见慕容缇娜凹凸有致的身姿在自己的怀中瘫软了下去,随即手中的烛火却是亮了几分。 “慕容姑娘?慕容姑娘?” 阴森的甬道之中顿时只剩下了王囧一人还有意识全无怎么也叫不醒的慕容缇娜,而本自幽绿色的烛火也是发生了变化,似乎掺杂了一丝橙红的颜色,不知是否自己的错觉,王囧本自冻僵的身上也是慢慢感到了暖意。 慕容姑娘的神魂真的已然在这烛火中了吗?王囧心中有诸多的疑惑,但是知道现在的情势,就比猪八戒见了嫦娥一般,一点都耽搁不得。当下便脚步匆匆地带着融合了慕容缇娜的烛火往前方走去。 走了一阵之后,王囧发现这蜡烛燃烧的速度果然慢了不少,心中先是不由一喜,可是低头一看火焰,却是发现本自红绿色的火焰之中,幽绿的颜色又是深回来了几分。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慕这幽冥火焰同样不是什么善茬,也不知道慕容缇娜的神魂不是正在经历什么非人的苦楚。 王囧一念及此,脚步更是飞快,暗中下定决心,一定要将慕容缇娜和自己带出这鬼地方不可。 这条甬道一直一般模样,此刻的王囧倒是希望甬道能够高高低低,起伏不平一些,这般千篇一律地重复着走过的道路,王囧几乎就没有了时间的概念,这种不知道自己走过了多久,又不知道自己还将走多久的心情,真真快要把自己逼得疯掉。 王囧在甬道中走着走着,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忽然感觉一股凉飕飕的寒风迎面吹来,顿时身上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不过随即心中也一振,莫非是快到出口了吗? 果然王囧又向前行不多远,平坦的甬道走到头了!接下来却是一条陡峭向上的石阶。 喵了个咪的!这幽冥道说白了,只是一个传送阵而已,有必要搞成这般阵仗吗? 因为烛火只能映照很小的范围,所以王囧也是看不出这台阶有多少级,但是已然到了这般田地,王囧也只有咬着牙齿迈步走了上去。 王囧甫一踏上石阶,心里便是咯噔一下,脚下一个滑步,就摔在了石阶上面。王囧顾不得身上摔得疼痛,连忙查看起自己的全身上下。 无量那个天尊!还好还好,虽然自己摔倒在地,万幸身体的所有部分都依旧在烛火映照之下,否则若是缺胳臂少腿的,就算让自己逃出了生天,可还让自己怎么见人啊! 王囧心中稍微松了一口气,又是惦记起这石阶怎么这般滑,若不是本就走得极慢,只怕当下就要摔出这石阶去了。 王囧用手感受了一下石阶的表面,心中暗道一声原来如此,这石阶非是如甬道的两壁一般,用青石筑成,摸上去的材质竟然有些像玉石。不过这玉石的颜色却非是白色,而是漆黑如墨的黑色。 所以王囧才会没有在第一时间注意到这石阶的异样。 王囧趴伏在黑玉石阶上,正想立身起来,忽然心中一动,将烛火慢慢往石阶外面一移。下一刻,更是腿脚都是酥麻起来,原来这石阶非是之前的甬道,而是一条特殊的栈道,一般的栈道只有一侧是峭壁,而现在自己身处的石阶,两边皆是峭壁! 嘶 王囧倒吸了一口冷气,这台阶又陡又滑,只要一个不小心,就会从上面摔落,随时可能翻进深渊,永不超生。 好吧!暂且不论这‘超生’两字在此作何解释,但是无论这样,一想到这严重的后果,王囧便已吓得脸上变色,半句话也说不出来,趴伏在地面上的他,能够清晰地听到自己越来越快的心跳声音。 正在王囧瘫软地脚上酥麻之际,忽得只觉本自幽暗到极点的环境,竟然又是更加暗了几分。 怎么回事?王囧一看手中的蜡烛,心中一阵哀鸣,不但这蜡烛已经燃烧地所剩无几,竟然连烛火也是缩小了几分,现在可以照亮的范围只有之前的一半而已,也就是说,自己只要出了这烛火的三步范围之外,就会不复存在地消失。 雪上加霜的王囧面如土色,硬撑着站立了起来,而且期间还不得不格外注意自己的动作,务必不让自己的身体,有一丝一毫超过烛火映照的范围之外。 这段玉阶本就很难行走,又要缩着身子,更是十足艰难。不过事到如今,已经别无选择了。 王囧连拖带爬,好不容易蹭到了石阶的尽头。 石阶尽头是一处平台,因为烛火只能照到三步之地,王囧根本无法窥及这平台的全貌。 王囧试着往前挪动了几步,便不得不停了下来,因为一道巨大隔断拦在了自己身前。 王囧尽量将烛火举高,发现这隔断似乎是一扇大门,门上书写着几个大字,笔画繁杂,王囧一个也识不得,只知道可能是那和石壁上令人毛乎悚然的云文一般。 莫非这就是幽冥道的出口? 王囧正自有些踌躇,手中蜡烛上的火焰竟然无风颤动起来。焰火一旦颤动,能够映照道的地方自然不同,王囧猝不及防之下,头上盘着的发髻一下子就脱出了烛火的范围之外。 嘶王囧赶紧缩身,回到烛火的范围之内,下一刻却是悚然发现,自己的发髻竟然已经消失不见,除了自己的头发散落了下来,没有留下一丝存在过的踪迹。 屋漏偏逢连夜雨,王囧心中咒骂一声,还能让自己的情况更加恶劣一些吗! 王囧知道烛火之所以接二连三出现变化,原因只有一个,慕容缇娜快要支持不住了。 管他这门后面是什么?自己是死是活,就看这一铺了! 王囧肩膀往前一倾,用全身力气顶住大门,将自己的精神和体力都调动到了极限了。正所谓人急拼命,狗急跳墙,面临绝境的时候,往往能激发人类的潜能。 随即本自岿然不动的巨门,竟然被嘎吱吱地开了了一道门缝。 下一刻,一股巨大的吸力从门缝中窜流而出,王囧手中幽绿色的烛火,一下子熄灭了,无尽的黑暗中,王囧只觉得身子被卷入了一股强大吸力之中。 第二百四十三章 天数章人算 啊 就在王囧只觉得身子快要被撕裂开来之时,忽然周围里反而一下子亮了起来,那股阴森的幽冥之气也是瞬时间烟消云散。 王囧费力地揉了揉眼睛,跳到嗓子眼的小心肝总算落了下来,这里虽然没有阳光耀眼生花,似乎依旧是一处地底的存在,但是与那阴暗的幽冥道相比,总算是多了几分生气。 自己的的确确出来了!耗尽了精神和体力的地王囧一下子就瘫软在了地上。 王囧躺下没有多久,忽得暗叫一声不好,复又从冰凉的地面上跳了起来,连忙四下探找起来,自己出来了,那慕容缇娜呢? 王囧现在身处之地,似乎也是地底的存在,自己根本就看不清四下的情景,心中正自着急,忽得只觉得双手一重,怀里已然多了一样丰腴柔美、凹凸有致的娇躯。 “慕容姑娘?”王囧得知慕容缇娜同样逃出了升天,又多了一个馨香沁鼻的美人在抱,自然是从精神到肉体上都是兴奋起来。 “王公子王公子!”慕容缇娜一开始也带着几分劫后余生的欢愉,但是随即却成了娇羞之意,腻腻的声音挠着王囧的心尖道:“王公子,你的手” “我的手?我的手没事啊!” 王囧自然知道慕容缇娜话中之意,因为第一时间就发现了自己的手揽在了慕容缇娜的某处,那薄如蝉翼的衣裙。根本挡不住滑腻丰腴的触感。 不过王囧为人,该装二时,绝对装二,所以言语之间,还似乎理解成慕容缇娜在关心的手有无受伤。 “慕容姑娘,我的手真的没事!你看,多有力啊!”接下来,王囧自然故作不知地在慕容缇娜弹力十足的臀瓣上,狠狠捏了几下。 “王公子”怀里的慕容缇娜传来蚊呐一般的声音,整个身躯也是王囧的怀里不安地扭动起来。慕容缇娜的本意自然是想避开王囧落在自己丰臀上的魔爪。但是身体厮磨之间,却是让王囧更加基情澎湃起来。 不对,不应该是基情,而是激情才对。 待得王囧占足了慕容缇娜的便宜。方才装作恍然大悟道。“慕容姑娘。是不是我碰了什么不该碰的地方,真真是罪该万死!” 王囧连忙将慕容缇娜从怀里放了下来,当然手忙脚乱间。又是饱尝了一把慕容缇娜的秀色,最后方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了慕容缇娜无限美好的娇躯。 黑暗之中,慕容缇娜立身处发出了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应该是在整理被王囧肆虐地凌乱不堪的衣裙。一直过了好一会儿后,慕容缇娜甜甜腻腻,又有些不好意思的声音再次传了过来:“王公子,我们真的从幽冥道出来了呢!” “是啊,慕容姑娘!上次的玄冰洞,还是这次的幽冥道,两次我们都是死里逃生,为了庆祝一下,不如亲个小嘴吧!” 啪!一道亮光蓦然在王囧身边出现,映照出慕容缇娜酡红渗血的精致容颜,她柔嫩纤白的手按住王囧的胸前,黑白分明如浸在水银丸里的瞳子定睛看着自己,细白的牙龄轻咬着娇润的嘴唇,柔柔腻腻的声音不依道:“王公子” “开个玩笑,开个玩笑嘛!” 王囧知道今日里的火候已经差不多了,若是再纠缠下去,过犹不及反而不美,当下连忙转移话题道:“慕容姑娘,你说过这幽冥道通向之处,一般不是宝库就是仙府,那么这里岂非就是” 慕容缇娜也是一下子被王囧之言,转移了注意力,玉容上的红意淡下去了一些,随即她身边悬浮的火焰蓦然涨了几分,将四周的环境分毫毕现地展露在了二人之前。 王囧好奇地打量着四周的环境,自己正站在一个底部呈方形庞大无比的大殿内。大殿由之内并无一根柱子,大殿的穹顶处是一个巨大的圆形,上面雕刻了很多图案和花纹。 另外三边墙,每一边墙平均地分布了三道门,每一道门都是深深沉沉的,王囧方从幽冥道出来,对漆黑的甬道有些排斥,所以并不急於察看那九道门户,反而先去观看那一个巨大圆形的穹顶。 在火光照耀下,那圆形的直径最少有五丈,正正在墙的中间,王囧细看之下,竟是一幅星图。 圆形内星罗棋布,满是星点,其中有十数粒比例特大,前世的时候,王囧虽然没去过天文馆,但好歹也看过大宇宙时代,所以认出七粒是日月五星,其他的几粒,根本就是闻所未闻了。 “这是二十八星宿图。” 原来是二十八星宿啊!这个王囧却是听过,西游记抢了宝象国公主,当了几年便宜夫妻的妖王,不就是二十八星宿中的奎木狼嘛! 看这大殿的气势,王囧心里也是一乐,莫非真的是时来运转,主角光环再次大盛,真让自己到了什么仙府宝藏之中了? 王囧贼眼溜溜地打量着大殿中的每一件物事,很快就被殿中央的一物给吸引了过去。 在空旷的大殿正中央,竖立着一块石碑,碑下是个跪着的怪兽,做出在云端负碑的姿态,石碑上书几个大字,笔画繁杂,王囧依旧一个也识不得,只知道可能是古篆。 王囧只好又让慕容缇娜过来辨认,慕容缇娜只看了一遍,便指着那些字一个一个地念:“受命于天≮ 奇书网电子书≯,既寿永昌。” 这八个字是如此的霸气侧漏,一下子就让王囧得出了一个惊人的事实,喵了个咪的,这里该不是 “这里该不会秦始皇的陵墓吧。”慕容缇娜先自一步说出了答案,“早就听闻秦始皇陵在一个巨大的地下空间之中。上有周天星辰,下有万里河山,而这‘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字,也是秦始皇和氏璧玉玺上的八字,再加上此地建筑别具秦时风格。莫非我们真的到了那传说中的这秦始皇陵吗?” “始皇帝生前完成一统伟业,却是终究难免一死,想不到这幽冥道通往之所,竟然会是这秦始皇陵。想着始皇帝也曾追求长生,终究是没有如意,还不如我等修仙之人来得逍遥。” 慕容缇娜点头道:“追求长生。并且付诸于行的。首推便是始皇帝,虽然没千年以来,无一君主可以得求长生,但是后来者还是前赴后继。乐此不疲。即便英伟如大唐太宗。也是难以免俗。终于英年早夭,死与丹毒之下。” 王囧闻言正要赞同,忽得却是疑惑道:“以前有个传说。唐朝太宗驾崩,乃是天数命理所定,本来太宗只有十三年大统之数,还多亏地府判官手下留情,为其添加了两笔,方才从这‘十三年’改成了‘三十三年’,不知你王公子所说的对是不对?” “王公子所言非虚。不过却是只是其一,而不知其二。世间万事皆有因果而定,太宗命数乃是早早定下的果,所以说太宗皇帝只有三十三年命数是真,而有果必有因,否则别说是帝皇,即便是百姓也不可能无故暴亡,所以被丹毒所害也是真。” “原来如此。可惜君主们虽然大多都明白长生只不过是一场如光似影的梦,但即便是明白了这一点,也想逆天一试。” 慕容缇娜说到这里,顿了一顿又是道:“其实这人间帝王皆是地龙之命,受命于天,而辖制凡间万灵,不过之所以名为地龙,便只能于凡间称王称帝,无论如何挣扎求存,都不可能一飞冲天,和仙人一般永享长生。所以帝王追求长生之举,不过是镜花水月而已。” “竟然还有这般说法?”王囧像是第一次认识慕容缇娜一般,不由感慨道,“慕容姑娘,你懂得东西未免也太多了吧。” 慕容缇娜面上一红,柔声道:“这些只不过是族中密卷记载的,其实我之前也是将信将疑,当做志怪传奇来看的。” 瞧瞧!什么叫秀外慧中,什么叫温婉可人,果真是个妙人儿啊!这慕容缇娜,真是可遇不可求的尤物啊。 王囧胡思乱想了一阵,好不容易回过神来,随即又是走到了那九扇大门中的其中一扇,慕容缇娜不知就里,也是跟在王囧的身后。 王囧示意慕容缇娜再多点燃一道火光,火光映照之下,眼前现出一条长长的廊道,以三十度角不断向下延伸,在火光的照耀下,漫无尽头,像是一直通向幽冥的捷径。 王囧一声长啸,回声在整座大殿和面前的走道内激荡,极是惊人,半晌之后余音方绝。 王囧待要闪身进去,一边的慕容缇娜却是死死拽住了自己的衣袂,高耸的胸脯不停地起伏,语带惊慌地道:“不要进去。” 王囧也是被慕容缇娜的突然阻拦吓了一跳,随即却是失笑道,“始皇帝虽然英明神武,千古罕见,但不过是个凡俗间的皇帝而已,有什么好怕的?” “王公子,这你就错了,秦始皇本来就不是凡人。” 神马?虾米? “王公子,莫非你不觉得这秦皇陵有些邪气吗?” 邪气?王囧用鼻子嗅了一下,蹙眉道:“这里空旷旷的,只有慕容姑娘身上好闻的香气,至于邪气却是没有闻到半分。” 慕容缇娜闻言有些心慌,晕红着脸颊,侧过身去,留下无限美好的侧面曲线,让王囧的目光忍不住滑了过去。 慕容缇娜偷眼用余光瞄了一眼,觉察到王囧的目光所指,连忙背转身子,声音柔柔腻腻地道:“王公子!瞎看什么啊!” 王囧不好意思地咳嗽了一声,只好重施故技地扯开话题,“慕容姑娘所言非虚,虽然这大殿内空无一物,但是因为之前的幽冥道,总是先入为主地感觉里面透着一股子邪气。其实说白了,此地不管如何恢弘浩大,都不过只是一座大坟而已。而为了修这座大坟,更不知死了多少人。再说秦时有陪葬之制。也不知有多少宫人女子,夭亡在这大墓之中。有道是:一人升天,万人亡魂,便是这个道理。所以既然这里死过这许多人,所以有些阴森之气,也是常理中事。” 慕容缇娜见王囧不再眼神轻薄,方又将身子转了过来,道:“王公子之言正中要义,这秦皇陵内阴气森重,不过却不仅仅是因为死了许多修陵陪葬之人。” “哦?那还有其他因由。莫非其中还有什么内情吗?” “内情便是慕容姑娘之前所提之事。这始皇帝非是凡人。” 王囧还是有些不解,“非是凡人?莫非还是妖魔鬼怪,神仙下凡不成?” 慕容缇娜摇了摇头道:“这始皇帝既非妖魔鬼怪,也不是神仙下凡。而是他身具巫族血脉。乃是应杀劫而生。” “什么?巫族血脉?杀劫?这都是怎么回事。慕容姑娘你快要把我说晕了啊。” “上古之时。巫妖两族大兴,而人族不过是陪衬而已,可惜巫妖大战之后。两族渐渐凋零。妖族在女娲娘娘庇护之下,还能苟延残喘,可是这巫族几乎就是销声匿迹。不过在天地之间,仍然有极少身具巫族血脉之人,而秦皇嬴政就是其中之一。巫族本就好战喜斗,而且又身负灭族血仇,所以性子更是暴戾嗜杀,否则为何战国六雄,从来不以秦国人为炎黄正统,而秦始皇虽然一统天下,但是其间,死难之生灵,何止亿万之数,即是此理。” “慕容姑娘,这朝廷乃是天庭的延伸,天下帝皇也是受命于天,为何还会选这嬴政来做这凡间帝皇呢?” 慕容缇娜语出惊人道:“其实天庭非但知晓其事,还特意派了不少神仙下凡,襄助与他,其中最有名的当属真武北斗荡魔大帝徐福。” “真武北斗荡魔大帝?” “真武北斗荡魔大帝乃是六御之一,王公子乃是天庭受封仙禄之神,莫非没有听过大帝之名吗?” 王囧暗道这些东西,佛本里面看得多了,自然不会陌生,只是有些奇怪为何天庭会派这许多神仙,帮助一个巫族血脉后裔,残杀天地生灵呢? 王囧问出心中疑惑,慕容缇娜幽幽吐出一口如兰香气,道:“王公子,此便说来话长了。不知王公子可有听过劫数一说?” “劫数?”这两个字王囧自然不会陌生,“可是这劫数和始皇帝登基又有何关?” “传说盘古大神开天辟地的一刹那,这天地却是没有天道法则,无以规矩不成方圆,没有天道法则的天地没有黑白,没有阴阳,没有善恶,即便有人兽在天地中诞生,也是转瞬即亡。幸好有六道鸿蒙紫气,沾染混沌青莲莲瓣化为了造化玉碟,造化玉碟应运而成,创造演化了这天地间的诸般天道法则,从此万物始可繁衍生长。这造化玉碟与盘古斧一破一立,便称鸿蒙至宝!” 王囧听得一惊一乍,可是随即又道:“慕容姑娘,我们不是要说这劫数吗?怎么牵扯到了鸿蒙至宝上来了呢?” “王公子切莫心焦,此事必须从最初本源说起,还望大哥多些耐心方好。” 王囧听得慕容缇娜软语春风,自然不会生出厌烦之心,只是为了做好一个听故事人的本分,所以才会有了此问。 “万物因造化玉碟而生,也按照造化玉碟的天道规则而存,什么是造化玉碟的天道规则,那就是因果,播种收获是因果,寒窗苦读,金榜题名是因果,作恶多端,不得好死,也是因果,甚至于我们修行之人用的仙术也是一种因果,今日之因,明日之果,有因则必有果。” “一开始这天地间的物种只是寥寥,大多孕育成了那几件先天灵宝,但是之后在天地间繁衍出现的物种越来越多,而且万物之间又是不可避免地发生了牵连。这些因果牵连千头万绪,不胜其繁,累积到了一定程度之后,便连造化玉碟也是不堪其负,无法演算之后的演变,这时候便只有两种解决方法。” “哪两种?” “这两种方法,一缓一急,缓者便是依靠天地众生,自己消除相互之间的因果。道家所讲的无欲,佛家所讲的弃杀,便都是此类。” “原来这其中还有这么一个道理。”王囧方才有些恍然大悟,怪不得这些和尚道士殊途同归,都是讲究淡泊致远呢。王囧心中若有所悟,随即又是道,“那这更为激烈的手段又是什么呢?” 慕容缇娜玉容一整道:“更为激烈的手段,便是劫数!若是某个个体阻碍了天地法则的演算,那天地法则会产生一种排斥,简言而之。就是将这个个体抹杀。抹杀的办法有很多种。数万年以降,修行之辈中多少大能,结果大道得成者百不存一,其中十之七八就是被造化玉碟抹杀。抹杀的办法既可以是无形的因果。之后世人只会叹一声因果无常。而另一种更加激烈直接的方法就是雷劫。欲成金仙,便会降下九重雷劫。这无端的雷劫从何而来,便是造化玉碟而生。修行之人道行越高,一举一动生成的因果越大,自然更容易阻碍破坏天道大法的生生演算。若说这雷劫只是造化玉碟偶尔在清除不稳定的因素,那么当天地间累积的因果实在太多,多到造化玉碟都无法演算下一步天地的走势之后,便会有一种一了百了的方法。” “一了百了,那是什么?”连王囧这次倒是真心好奇,所以有些忍不住问道。 “那就是无量量劫,无量量劫中,除了圣人,万物皆是蝼蚁,只要是被造化玉碟认为是阻碍了天道生衍之物,无论人兽,无论仙凡,皆会被抹杀。所以无量量劫中可谓是生灵涂炭,血流成河,但是大破之后方有大立,无量量劫之后,世间万物又回到了造化玉碟的演算规则之下,天地也会回复稳定平静。直到因果被累积到下一个无量量劫。” “呃”王囧舔了一下有些发干的嘴唇,“那累积到一个无量量劫需要多少因果,或者需要多少时间呢?” “道典有提及,十二万九年六百年为一会云,一量劫则为十二万九千六百会元,一个无量量劫又是十二万九千六百量劫。” 王囧松了一口气:“那就好,这么长的时间,怕是有亿万年,却是和我扯不上什么关系了。” “不过这只是一些凡人道典上的虚指,本意无非是想指一个无量量劫的间隔是很多年而已。但是在修行界中的记载中,从封神时代到现今两千年间就经历了一次无量量劫和两次量劫,无量量劫就是封神大战,除了五位圣人外,其余大能者死伤无数,而两次量劫一次则是六国统一之战,而另一次更是存续百年,一直从三国鼎立直到五胡乱华为止。” 啊?竟然是这么回事!王囧抚着发烫的额头,好不容易咀嚼消化了慕容缇娜之言,随即方才省起最初的问题,“那始皇帝,莫非” “王公子猜得不错,为了顺应劫数,圣人共商之后,才定下了嬴政这一巫族血脉之人,得登大统,而背后因由就是为了在天地间制造杀劫,好消除抹去累积过多的因果,使得整个天地重新在造化玉碟可掌的范围之下。”慕容缇娜说到这里,又是顿了一下道,“当然圣人所图往往是一箭多雕,除了用杀劫消除因果之外,还趁势将人间重新一统,至于为何要如此,这其后的因由,更是说上三天三夜,也是道不尽了。” 王囧费力地用自己大二的智慧,梳理了一下慕容缇娜的惊世之语,思忖了半晌之后方道:“这么说来,这造化玉碟倒是有些像方才的蜡烛,这蜡烛讲究的是灯灭人死,只能照顾道烛火之内的存在。这造化玉碟同样只能保证掌控一定的万物因果,超过此数,也只有抹杀消解一途。两者虽然一大一小,相距不知凡几,但是却也是有相通之处了。” 慕容缇娜闻言,晶亮的眸子放出异彩,“王公子果然是智深似海,心思聪慧,所发之言,令小女子拜服深省。” 王囧暗道真有什么高深的,用过计算机的人都知道,这内存越大,同时处理的信息才能越多,这烛火也好,造化玉碟也罢,就是那内存,一旦超过了内存,自然就难以继续运行了。 不过这番道理,王囧自然不足和慕容缇娜而说了。 王囧又是将慕容缇娜至于思忖了一番。忽得却是觉得有一不合常理之处,当下便是问道:“对了,这秦皇嬴政既然是巫族血脉,怎么会这般早死呢?莫非这其中也有什么玄虚不成吗?” “王公子果然一语中的,始皇帝五十天命之年而夭,却是那北斗荡魔大帝之功了。” 什么?王囧八卦之心又是大盛,还有这般辛秘,这未免也太耸人听闻了吧。 慕容缇娜微启嫣红粉润的香唇,婉婉将此间的来龙去脉道来,“此话还要从那始皇帝一统六合说起。自从嬴政坐稳皇位之后。便思忖如何方能做这久长帝皇,所以便想起了长生之法。那时候恰好西域大宛国有传闻,说是有很多冤屈死的人横陈在野外道旁。有些鸟衔来一种草盖在死人脸上,死者就立刻复活了。秦始皇闻听之后。便将此求教那国师荡魔大帝。荡魔大帝那时候的凡间化身乃是方士徐福。因为屡次立下奇功,所以被嬴政拜为国师。” “荡魔大帝自然知道嬴政的心思,如何会让其如愿。而且杀劫消融了诸多因果之后,嬴政的使命已然完成。这人间帝皇之位,也不容一个巫族血脉之人久坐,不过徐福并没有说破,而是推说那是东海里祖洲的不死草,长在琼玉的田地里,也叫养神芝,叶子像菰米,不成丛地生长,一株不死草就能救活上千人。” 王囧闻言蹙着眉心道:“这荡魔大帝之言太过荒诞,这传言起自西域,怎么这仙草却是到了东边,这岂不是南辕北辙吗?” 慕容缇娜大以为然地道:“王公子心思果然细腻,但不知当时这荡魔大帝如何说辞,总是让嬴政信了此言,始皇听后大喜,便就派荡魔大帝带着童男童女各三千人,乘着楼船出海去找祖洲。然而徐福出海后一去不回,也不知去了什么地方。而始皇帝因为挂念仙草之事,数次前往东海之滨,终于一病不起,死在了商丘。” 王囧听到这里,却是有些不太明白了,“这嬴政乃是病死,和这荡魔大帝又有什么关联呢?” “王公子,这就是荡魔大帝的高明之处,这嬴政皇帝坐稳皇位之后,受万民朝拜,自有万千功德护身,在大都咸阳之地,更是有真龙风水之气护佑,即便连荡魔大帝之能,也是伤害不得,若是强行行事,就会招惹无数因果,留下无尽的麻烦。所以只有将其远远骗离那咸阳大都,一方面自是解除了护佑嬴政的真龙风水,二来也是想让这嬴政久不理朝政,慢慢消解身上的护体功德,待得这龙气和功德皆是消散七七八八之后之后,便是荡魔大帝行事之机。” 嘶王囧闻言倒抽一口冷气,“真相竟是如此这般?”怪不得那荆轲刺不成秦王了,在咸阳大都里,连荡魔大帝也是不得下手,遑论一个小小的刺客了。 慕容缇娜也是点了点头,道:“这些都是族中密卷记载,想来不会是假。” “她说的一点也没错!” 幽静的大殿中忽然传来第三个声音,王囧和慕容缇娜转身一看,发现正是将两人带入这绝境的诸葛恪! 王囧跳起来就要去抓这恶徒,但是随即袖子却是被拉了一下,王囧不解得看了一眼。 “你看他的样子” 王囧闻言定神一看,才发现此时的诸葛恪已经是虚弱以及,连站在那里都是双脚颤抖,显然是之前的伤势,加上一路狂奔,让他受了严重的内伤。 “诸葛恪,你坏事做尽,现在走投无路,终究是害人害己!” 诸葛恪没有因为王囧之言发怒,而是用阴冷的眼神,好整以暇地看着对方,半晌之后方道:“呵呵,早就听说你的名字,直到现在才能看清你。普通,普通,实在太普通了,像你这么一个普普通通的人,怎么就能屡屡破坏我筹谋的大计,二十年的辛苦经营,就这么竟然就挫败你的身上,现在想来真真是不可思议,如在梦中。一年之前,你还是我们侯府老宅一文不名的家丁,今日竟然摇身一变成了上三品的高手,而且我在和你交手的时候,发现你已经是二品高手。根据我的情报,你昨日才是三品,一天便晋级了一品,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啊!” “王公子,你已经是二品武道家了?”一旁的慕容缇娜闻言也是露出惊异之色。 王囧笑了一下,没错,自己因为机缘巧合,武功又是再进了一步,在救治蜀国公主的时候,自己全然没有想到这位公主竟然也修习了攀龙附凤功。所以和季婵当时的助力一样。自己的功力再次突破,这真是意外之喜了。 不过话说回来,自己若非是晋级到了二品,也绝对非是诸葛恪的对手。而且最后一击伤敌的还是慕容缇娜。这位女子和她口中的‘族中密卷’一样。真是有些太多的秘密了。不过无论如何,今次自己能够解除毒伤,蜀国公主能够醒转。都是她主动放弃了求生的机会,所以无论此女身上有什么秘密,王囧都是亏欠她甚多,若是能有机会,王囧一定要回报于她才好。 诸葛恪自然没有想到,自己的一句话让王囧竟然想到了慕容缇娜身上,他看王囧一直不说话,又是道:“我的那个傻妹妹一直很看重你,甚至为了你,她还不惜舍身受了重伤。哎,你这个人,无论从哪方面看起来都是平平无奇,但是却偏偏武功的蹿升却是飞快以及,而且往往会卷入重大的迷雾事件,并且在这些看起来均是九死一生,甚至是十死一生的事件里,火中取栗,谋得最大的利益。真不知你是真傻,还是装傻了。” 王囧听到这里,不得不道:“诸葛公子,现在不是评论我王某人的时候。我是怎么样的人,而你是怎么样的人,等到出去之后,三小姐自会有评述,侯爷也自会有一个评述。” “哈哈,那个老顽固,他的眼中只有他的皇帝,根本就是一个神经扭曲的病人!”诸葛恪骂了一句自己的爹爹,随后又是用戏谑的眼光看着王囧和慕容缇娜,“你刚才说什么,你说是要出去吗?哈哈,不要做梦了,我出不去,你出不去,我们都出不去了!” “你你说什么?”慕容缇娜闻言也是惊了一下,王囧心里也是咯噔一下,但还是道,“诸葛恪,你不要危言耸听,事到如今,你还想耍什么诡计吗?” “诡计?我能有什么诡计?我一切都输了,只想拉两个垫背陪葬的而已。你难道没有听你的同伴说吗?这里是秦皇的坟墓,别看我们只走了不到一个时辰,但这是通过幽冥道走的,这里其实已经是地底深处。地面上的人,即便是知道你在这儿,组织了上千人来挖,可能也要挖上几个月,光凭你们两个人,还想出去吗?” “你胡说!”王囧理智上不愿意相信诸葛恪之言,但是第六感却告诉自己,诸葛恪没有说谎,难道自己真的就出不去了。 慕容缇娜娇声道:“诸葛恪,虽然此处必定是深埋于地下,但只要幽冥烛,我们便还能出去,你休想欺骗我们。” 王囧一听,心中又是燃起了希望,着啊,自己这几人是怎么进来的,就能怎么出去,这么简单的方法自己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诸葛恪哈哈大笑道:“你们以为幽冥烛是什么东西,烂大街的白菜吗?本来一共有五根幽冥烛,我用了两根来到此地,一根留给你们用了,本想让你们永远葬身在幽冥道中,可不知怎么回事,又让你们命大闯过一次,而剩下的那两根幽冥烛,哈哈,还被我放在侯府之中,现在又有谁能送得进来。” 王囧却没这么容易上当,大声道:“信口胡言!你说你那两根幽冥烛不在身上,又有谁会相信,难道你自己就没有想着出去吗?” 诸葛恪声音恨恨地道:“你还敢问!我已经被逼到这个地步,出去又能怎样,是整日生活在九幽密探和大夏皇族的追捕之下吗?只有在这里,才能谁也找不到我,而且还有你这个小贱婢,那射中我的金光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我的真气不断地流失,本来我还想着在这里东山再起,但是现在我的真气已经全部没有了!” 诸葛恪说到这里,一直在颤抖的双腿终于支持不住,扑倒在了地面上。 慕容缇娜没有说话。只是对着王囧道:“王大哥,我们不要管他,此人是青龙会的会长,整日生活在阴谋诡计、尔虞我诈之中,他的话一句也不能相信,我们去搜一下他的身子,说不得就能找到幽冥烛!” “好办法!”王囧依言上前,诸葛恪有心反抗,但是好像真的如同他所言,整个人不仅武功全失。连普通人的气力也是没有。任由王囧走到了身边。 王囧一开始还怕诸葛恪是在诈自己,但是随即发现对方似乎真的已经是瘫软无力,便大胆在他身上搜查了起来,末了却是翻到到了一个包袱。 王囧拿着包袱迅速离开这个可怕之人几步。然后对着慕容缇娜道:“慕容姑娘。你快过来看看。里面有没有幽冥烛。” 两人满怀希望地将包袱打开,随即王囧的脸色却是有些古怪,因为里面根本没有蜡烛。只有四个珠子,其中一颗王囧看过,正是诸葛嫣给自己看过的火曜星,那么说来其他三颗 “这是”慕容缇娜的声音有些颤抖,有些不太肯定地道。 “破空珠!这就是破空珠,传说中集齐五颗破空珠便能打开仙门的破空珠,我妹妹的火曜星,那丑货太子的金曜星,江沧澜翻云刀上的水曜星,打狗棒上的木曜星,你们眼前的就是无数武林至尊追求千百年而不得的破空珠!” 王囧的心狠狠地跳了两下,自己苦追不得的破空珠,竟然一下子就看到了四颗,这这是真的吗?刚才的确看到诸葛恪在季泰身上摸走了什么东西,但是即便诸葛恪会有火曜星和金曜星,可是另外两颗又是怎么回事,不是应该在洪九那里吗? 不知道季泰在爆炸时所为的王囧,自然不可能猜出另外两颗破空珠的来历,不过诸葛恪显然没兴致和王囧说这些,只听他哈哈笑道:“九五之尊就唾手可得,成仙长生也是指日可期,现在却在这里沦落到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都是你!哈哈,现在也让你们尝尝这种滋味,手握四颗破空珠,却偏偏要困死在这地下大殿里,是不是有一种升入云霄随即就掉入地狱的滋味,哈哈,这就对了,现在你们应该知道我的痛苦了吧!” 诸葛恪说到这里,忽然声音一转,语气也是轻柔起来,“娘,你说过这世上有神仙,而你去了天上,恪儿本想追随你而去,可是终究功败垂成。娘,等到我死了,也能看见你吗?娘,恪儿好冷” 听到诸葛恪已经逻辑混乱,王囧也是有些着急,上前一步想去查探他的情况,自己两人对于这古墓一无所知,若是诸葛恪死了,可就真的大事不妙了。 但是未待王囧走近,诸葛恪的身子已经痉挛抽搐起来,然后就僵直着保持着一个动作,一动都不动了,在他的嘴角还挂着邪异的笑容,不知道临死前的一刻究竟想到了什么。 王囧和慕容缇娜默然地看着眼前的诸葛恪,一代枭雄,青龙会的会长,竟然以这样的方式在这个幽冷的地宫中死去,只能让人感叹一声苍天弄人了。 过了许久,两人的情绪方才缓过劲来,随即就面临了一个很严峻的问题怎么出去? 两人先是又在诸葛恪的身上搜查了一番,随即又在大殿的角落里仔仔细细地找了一遍,但是都没有发现幽冥烛的下落。难道那些幽冥烛真的被诸葛恪放在了侯府里,还是他觉得自己生还无望,所以将两根救命的蜡烛放在了大殿之中呢? 可是在这偌大的地下宫殿里,要如何才能找到两根小小的蜡烛呢?这简直和海里捞针无异嘛! 哎!王囧心中幽怨无比地叹了一口气,第一次有些怨恨为何仙镜只是对美人儿有用,否则若是能用在诸葛恪的身上,不就能知道那些幽冥烛的去处了吗? 王囧自怨自艾地叹息了一阵,难道真的要被困在这里了? 王囧的心中涌起沮丧的情绪,这几日的经历可以说是大起大落,每一刻都是在刀尖上行走,好不容打倒了最后的boss,就等着自己去救出诸葛嫣,但是却困在这操蛋的地方出不去了!老天爷,玩人也不是这个玩法的吧。 一旁的慕容缇娜没有说话。只是摆弄着那四颗破空珠,然后轻语道:“想不到武林中高人异士苦寻不得的破空珠,就这么落在了我们手里。族中密卷也有提起这五颗破空珠,说这是世上唯一成仙的法门,之前我以为这是传说,想不到也是真的。这些珠子气息充沛,充满五行之力,的确像是仙家之物。哎若是我们有土曜星就好了,那样就凑齐了五颗破空珠,不仅能偶脱逃。说不得还能成仙呢!” 王囧苦笑一声。若是真有土曜星,诸葛恪就不会满怀绝望地死在这里了,苍茫世界,能凑齐这四颗珠子已经是诸葛恪花了青龙会的势力。费尽心机得到的。那第五颗珠子还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呢。 慕容缇娜显然也是和王囧一样的想法。幽幽地叹了一口气,随后从怀中掏出一个匣子。 王囧认得那个匣子,正是装有族中秘宝的那个匣子。上次自己不经意地打开了一层,却打不开下一层,这匣子里据说装着能让人长生不老的秘宝 想起慕容缇娜还有不治的绝症,而且今次这位美人儿沦落到这个境地,也完全是因自己而起,现在王囧对于慕容缇娜身上秘密的怀疑,已经烟消云散,只身下满腔的愧疚,他声音有些干涩地道:“慕容姑娘,对不起,为了我的事情,不仅让你失去了疗伤致病的机会,而且我终究也打不开这个盒子。现在更要困死在这个” 慕容缇娜凄然一笑道:“王公子,一切都是天注定,因果循环,一饮一啄,皆是前世注定。有时候你以为身陷绝境,却忽然之间柳暗花明,有时候以为胜券在握,却忽然跌入谷底。这就是天数,人算再怎么费心竭力,也只能听从于天命。呵呵,反正在这大殿里,我们最多也只能活十几天,治不治病已经不重要了,至于这个匣子,千百年来族中都没有人打开过,我又怎么可能得天独厚,打开这个密宝的匣子呢?以前的想法,实在是有些太自以为是,痴心妄想了。王公子,你有想过会最后在此地和我等待最后的命运吗?”慕容缇娜的一番话让王囧根本不知道如何作答,最后还是她继续声音幽幽地道:“一边是能让破空成仙的破空珠,一边却是让人长生不死的密宝,而我们两个却是要死在这里,你说这是不是这世上最最讽刺的事情了?” 王囧想要安慰眼前的佳人几句,但是喉咙涩涩的说不出话来,而且不能改变这绝境,说什么也是没用了。 慕容缇娜苦笑着一手摩挲着匣子,一手又去抚摸那四颗破空珠。 哗 幽暗的地宫内忽然亮起一道亮光,在两人瞠目结舌地注视下,慕容缇娜手中的匣子发生了如同那晚被打开第一层时的异变,匣子竟然被打开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 光亮过后,两人脸色又是一变,因为在匣子之内,竟然还有一个匣子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这装有密宝的匣子究竟有几层,而那第二层匣子又怎么会忽然打开呢? 王囧心中还在思忖答案,慕容缇娜秀眉蹙了一会儿,随即却是玉容一喜,忙不迭地一手抱着匣子,一手又去触碰另一颗破空珠,接下来 神奇的事情再次发生了,匣子再次发出光亮,第三层匣子竟然也是被打开了。 和之前一样,里面还是一个更小的匣子,但是此刻的慕容缇娜和王囧没有愕然和失望,而是心中充满了兴奋,因为他们已经猜到了一个可能,打开匣子的钥匙就是破空珠,而一颗破空珠就能打开一层匣子,那晚在花会之后,之所以能打开一层匣子,就是因为王囧一手摸着匣子,一手触碰到了佩戴有火曜星的诸葛嫣,所以那晚能打开匣子非是无因,而是因为诸葛嫣身上的那颗火曜星之功! 想明白了一切,慕容缇娜自然地去触碰第三颗破空珠,光亮再次充满了大殿,匣子的最后一层被打开了,里面是一颗浑圆散发着柔和黄色光芒的珠子,王囧和慕容缇娜第一眼就认出了这颗珠子的来历,因为这颗珠子除了气息和颜色之外,和其他破空珠一模一样! 慕容族的密宝竟然是土曜星! 第五颗破空珠找到了!五颗破空珠竟然都凑齐了! 慕容缇娜和王囧的眼中都是露出璀璨的异彩,千百年来无数高人异士寻常的破空成仙之机,难道就这么出现在两人的眼前了吗? (第七卷完) 第二百四十花四章 洞房花烛 看着眼前的五颗破空珠,王囧和慕容缇娜的心情一下子冲到了巅峰。 难道真的是咸鱼翻身,猪脚光环大开,这奇人异士梦寐以求的破空珠竟然就这么到了自己的面前。 ‘咕噜’一声,王囧狠狠咽了一下口水,随后声音有些嘶哑地道:“我们可以成仙了吗?” 慕容缇娜玉容上虽然也是兴奋地光芒,但却没有这么乐观,而是道:“虽然集齐了五颗破空珠,但王公子你知道如何利用这五颗珠子破空而去的法门吗?” 王囧怔了一下,手里摩挲着其中一颗珠子道:“这个,我还真不知道。”王囧说到这里,忽然又是道:“慕容姑娘,你们族中的密卷不是无所不包吗?有没有提过要如何用这五颗破空珠呢?” 慕容缇娜摇了摇头,“要是真记载了这种方法,岂不是真的说明此人已经成仙了吗?” 王囧气馁地叹了一口气,不过心情却也比方才好了许多,若是刚才是十死无生,现在就是九死一生,只是这一线生机,需要自己寻找罢了。 可是这线生机要如何激发呢? 王囧手里拿起那颗新得来的土曜星,正想有所动作,忽然慕容缇娜道:“千万莫要尝试,莫要忘了这火曜星的威力!” 王囧闻言这才悚然一惊,没错,火曜星一旦激发出来,除了持有人外,就能毁灭周围所有的天地,自己也真是脑子发晕。怎么连这点都忘了呢?可是慕容缇娜的提醒还是来的太晚了,因为王囧已经将一丝真气输到了之这颗破空珠内。 一想起火曜星和金曜星的威力,王囧想到这里,便探身出来猛地一把张开怀抱,将慕容缇娜动人有致的娇躯搂在了怀里。 慕容缇娜骤然被王囧搂住,却是惘然无措,就这样愣愣的立了半晌,方才脸色绯红,省起要挣扎反抗。 哪知此时异变又是突起,忽得黄光一闪。下一刻拥着慕容缇娜的王囧消失在了大殿之中。 ******* 青天白云终于再次出现在两人的面前。明媚的阳光映照着喜极而拥的两人。 终于重见天日了! “王公子,我们怎么出来了?”从兴奋中清醒了几分慕容缇娜,不由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王囧摊开自己的掌心道:“我们能够出来,全赖这土曜星的之功。火曜星一旦发动便能毁天灭地。而金曜星发动起来。则是坚固难摧,至于这土曜星嘛,应该就是能让人穿越土层。从任何围困中脱困而出吧!” 王囧说到这里,自己心中也是燃起神奇的感觉,本来冒失的行为,却让两人脱困而出,冥冥之中,难道真的有天意在护佑吗?慕容缇娜也是听得瞠目结舌,随后才且惊且喜地拍着高耸的胸口道:“王公子,现在诸葛恪已死,而我们又因缘巧合得到了五颗破空珠。我们之后该何去何从呢?” 是啊,自己该何去何从呢? 首先慕容缇娜的恩情一定要报答,她为了自己的事情,放弃了疗伤致病的机会,自己一定要给她一个交代才可以。而这五颗破空珠既然到了自己手里,也没有就此放过的道理,还有和季婵以及那蜀国公主纠缠不清的关系,自己又该怎么了结呢? 之前因为心有所顾,所以这些还不曾去细想,现在只觉得自己的麻烦简直多得如同一团乱得惊人的乱麻一般,沉默了半晌之后,王囧叹了一口气,道:“无论如何,我们还是先回京师,去见两个人吧。” “两个人?”慕容缇娜先是有些不解,随即恍有所得地点了点头。 ******** 王囧此刻的心情很紧张,紧张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即将见到的人,诸葛万代。 诸葛一统,千秋万代。 作为大夏立国以来就鼎荣繁盛的侯府,每一任侯爷都是令人高山仰止存在,可以说,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就是大夏朝神侯府主人的最好写照。 而诸葛万代作为历任主人中最为出色的三人之一,更是人中龙凤。不过令得王囧紧张的倒非是诸葛万代侯爷的身份,而是因为他是诸葛嫣的爹爹。 “进来吧!” 屋子里传来一个平静中和的声音,仿佛有令人宁心静气的效果,王囧噗通乱跳的心也是静了一些。 推门而入的王囧,看到一个普通的老人家,头发灰白,面容也有些疲倦,几乎让王囧以为这只是侯府里的一个普通老仆罢了。 “你来了,坐吧!” 王囧规规矩矩的寻了一个地方坐下,屁股只敢挨着一点椅子的边,即便如此,还是有如坐针毡的感觉。 诸葛万代只是淡淡地看了王囧一眼,也没有细细打量的动作,想来是早就通过了庞大无比的情报网,得知了自己的样貌吧。 诸葛万代不看王囧也不说话,这让王大官人更加不知道如何自处,本来想着两人见面,定要有许多事情可以说,可是现在却不知从何说起。 要知道自己可是间接害死他儿子之人,而且还莫名其妙和蜀国公主发生了肌肤之亲,这可是诸葛万代已经过门的儿媳妇啊,至于和诸葛嫣纠缠不清的关系,只怕更让诸葛万代头疼吧。 “我有些乏累了,你若是没有什么话说,现在面也见过了,你可以走了!” 王囧正在为如何开口绞尽脑汁,哪里想到诸葛万代竟然直接下了逐客令,他心里一急,口中便有些结巴起来,“侯侯爷,我” “你吞吞吐吐地要说什么?” 王囧其实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只是觉得再不说话就要被诸葛万代撵出去了。最后他也不知是福至心灵,还是脑袋抽筋,脱口而出道:“侯爷,其实其实我是想向你提亲。” 没有预料中的怒火,也没有太久的沉默也讶异,反而王囧在诸葛万代的脸上看到了一丝笑意,只听淡淡地道:“你总算是说出来了吗?” 王囧闻言有些不可置信地道:“侯爷,那那你是同意了?” 诸葛万代好整以暇地看了一眼王囧,最后摇了摇头:“我不同意!” 王囧心头方才燃起的火苗又是在一瞬间坠到了冰窖里,有些不管不顾地道:“为什么?” “因为你不配!” 王囧心头噌地燃起一股火焰。忍不住提高了几分声音道:“侯爷!难道身份地位如您。也受这世俗的牵绊吗?” 诸葛万代对于王囧的一番呵斥,没有发怒,反而语气平静地道:“我说你不不配,不是因为你的和嫣儿的身份。而是因为你保护不了她!” 王囧对于这个出人意料的答案。也是有些不明所以。疑惑地道:“侯爷,虽然晚辈不才,但也已经是二品武道家。而三小姐本身又有侯府庇佑,何来保护不了一说呢?侯爷莫非是随便寻个由头想要打发我吗?” 诸葛万代摇了摇头道:“此一时彼一时也,神侯府是一棵大树的时候,即便你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我说不定也就应了,但神侯府这棵大树要是倒了,莫说你只是先天二品,即便是武道巅峰,也未必就能护得嫣儿平安。” 大树倒了?这是什么意思,王囧怔了一下,随即道:“莫非侯爷说的是怕太子,不,是当今皇上秋后算账吗?他已经亲口承诺过诸葛公子之事不会牵连到侯府的。” 诸葛万代苦笑着摇了摇头:“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即便是平头百姓也不可能平息这口怨气,何况他还是当今的皇上。试问你若是异地处之,会容许一个杀你父皇之人,在朝中呼风唤雨吗?” “这”王囧心中也是出现了一丝动摇,但是随即道:“当今皇上曾经和我出生入死,晚辈觉得他非是此等心肠之人。” “哈哈”诸葛万代忽然仰头大笑了起来。 待得诸葛万代笑过一阵,王囧有些不明就里地道,“侯爷,难道晚辈哪里说错了吗?“ “错?简直是错得离谱!真不知道你这等天真之人,是如何做下这许多大事的。也许这才是嫣儿对你刮目相看的原因吧。”诸葛万代说到这里,顿了一下,让笑的有些气喘的自己平复下来,随即才道,“我可以告诉你两个事实,第一,先皇和我出生入死的次数,比你和皇上很难过要多得多,而且我们两个还是从小的玩伴,感情深到能穿一条裤子,但是这几年,你在民间也应该听到风声,皇上因为怕尾大不掉,所以对我处处提防,还想在自己驾崩传位之前,除去我这神侯之位。我告诉你这些,都是空穴来风,事出有据,所以在皇家社稷面前,什么私人情感,到头来都是狗屁!第二,当今皇上的性子,绝非你看到的这么简单。你看到的他,是他想让你看到的,而你看不到的,才是真正的他。” “这这是什么意思?” “你是不是在恪儿身上拿到了四颗破空珠,我来问你,那木水两颗本应该在洪九,也就是郭笑赋的手里,为什么会到了恪儿手上?” “这莫非是诸葛公子利用青龙会的势力得到的?” “错!这两颗破空珠就是当今皇上拿到手的,然后才落到了恪儿的手里!”诸葛万代当下就把当初季泰装作懵懂不知,如何又利用最后的爆炸取得破空珠的事情,说了一遍,听得王囧当下就瞠目结舌起来。 “这这不太可能吧?” “这就是事实!”诸葛万代说到这里,仿佛是打开了话匣子一般,又是道,“你知道嫣儿本来定着要许配的是谁?” “这”王囧不由回想起第一次季婵来见诸葛嫣时说亲的事情,随即猛然醒悟道。“莫非莫非就是” “没错!就是当今的皇上!哈哈,现在你明白了,若是我让你取了嫣儿,杀父之仇,夺妻之恨,这两样你们夫妻就全占齐了,再加上皇上隐忍阴沉的性子,你们的下场就是死无葬身之地!” 王囧听到这里,还是有些不太相信,不由反驳道:“若真是如此。皇上为何还是对侯府荣宠以加呢?若是真的心有不满。现在又有光明正大的借口,就可以动手了啊?” “因为他想借助老夫替他平了北朝,等到大局一定,你看他会不会做出狡兔死走狗烹的事情!” 嘶 王囧听到这里。心里如同起了一阵炸雷一般。竟然是这样。虽然诸葛万代所言之事,有些匪夷所思,但细细咀嚼起来。却是处处合情入理,若事情真的是这样,那诸葛侯府一家,包括诸葛嫣岂不是很危险吗? 一念至此,王囧不由道:“侯爷,你智深似海,又是天下有数的高手,手中握有莫大的权力,难道就不能未雨绸缪,想出一个自保之策吗?” 诸葛万代忽然伸出自己的手道:“你过来探一下我的经脉。” 王囧闻言不知对方何意,但还以依言上前,在将真气输入对方脉搏之后,王囧面露惊愕之色道:“侯爷,你” “没错,现在你知道了吧。我已经武功尽失了。” 王囧不可思议地道:“是是谁令侯爷如此” 诸葛万代凄然一笑道:“还能有谁,若不是我终于被他的慢性毒药耗得消失了武功,他又哪里敢在我面前做出弑君之事呢?” “是诸葛公子?” 听到这里,王囧才终于想明白了过来,为什么诸葛恪要挑在这个时候动手,其中有一条就是诸葛万代的威胁终于被他消解了。 意识到这个真相的王囧,真的有种不知从何说起的感觉,诸葛万代也是叹了口气道:“现在皇上虽然还不知道我的境况,但瞒是瞒不了多久的。所以现在的侯府看似稳如泰山,其实却是危如垒卵。你应该明白我为什么要说,你保护不了嫣儿了吧?” 王囧怔了半天,有心说出自己一定能维护诸葛嫣平安的大言,但想起对抗的是整个大夏的皇朝,一种无力感还是油然而生,最后只能静默不语,房间里的气氛也是一下子便压抑了起来。 “其实你保护不了嫣儿,有一个人可以保护得了她!” 在沉寂了半晌后,诸葛万代忽然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王囧愕然道:“是谁?” “你!” “啊?”王囧被诸葛万代颠来倒去的言语,弄得有些不明所以。 “我说的你,不是现在的‘你’,而是破空成仙的你!” 王囧终于从无比的惊讶中,恢复了思考的能力,当他确实确定自己听明白了诸葛万代之言后,声音有些颤抖地道:“侯爷,你说的是‘破空成仙’吗?” “没错!五颗破空珠已经都在你的手里,破空成仙之门已经向你敞开,能不能救得了我这老家伙,最重要的是你能不能有能力保护得了我嫣儿,就看你自己了!” “看我?”王囧无力地道,“可是我根本不知道如何使用这五颗破空珠啊!难道侯爷你” 诸葛万代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但是有一个人却是知道。” 王囧闻言心中一喜道:“她是谁?” 诸葛万代没有说话,但是房间背后的屏风里却是响起轻微的脚步声,随后从屏风背后现出一个人来。 当王囧看到她的刹那,也是怔了一下,因为此人不是别个,正是和自己分别不久的慕容缇娜。 “慕容姑娘,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慕容缇娜没有说话,诸葛万代却是轻声开口道:“她是我叫来的。”诸葛万代说到这里,又是对着慕容缇娜道,“慕容,有些话你现在应该可以告诉他了!” “告诉我?要告诉我什么?”王囧不知道眼前的两人是怎么牵扯到了一起,而且还像是老熟人一般。 慕容缇娜亲启香唇道:“王公子,或者我直接叫你王囧就好了。因为我们一开始就是这么相称呼的。” 王囧完全不明白慕容缇娜在说什么,什么叫‘一开始就是这么相称呼的”,她口中的一开始指的是什么呢? 慕容缇娜见到王囧呆头鹅般的神色,也是禁不住一笑,随即道:“王囧,难道你还认不出我吗?” 我为什么会认得王囧心中刚刚划过这个想法,但是随即脑中却是闪过一道霹雳,因为此刻慕容缇娜说话的声音像极了一个人,而这个人就是 “现在你终于认出我来了吧,没错。我就是叶竹萱。也就是青龙会的惊蛰!” 王囧悚然一惊,差点就要直接动手,但是看到诸葛万代和叶竹萱两人泰然自若的样子,又是松开了已经捏紧的拳头。不明所以地道:“惊蛰?你怎么会变成了慕容缇娜?” 慕容缇娜道:“我修炼的本来就是天蚕变的神功。每一次晋级都会变换形容。这本就没什么好惊讶的。至于你想说我是如何认识侯爷的,也许你想想孙妙就知道了。” 孙妙?孙大家? 王囧怔了一下,随即醒悟过来。孙妙是皇家派去诸葛侯府的眼线,难道叶竹萱竟然是诸葛万代派在青龙会的眼线吗? “你想的一点不错!”慕容缇娜似乎也拥有看穿人心思的能力,肯定了王囧的想法。 “可若是如此,你当初为什么要对付三小姐呢?” 慕容缇娜,又或者是叶竹萱道:“身在其位,就要谋其职,否则岂不是马上就露出了破绽,而且侯爷也想通过我和孙妙的斗法,趁机解决掉这个皇家安插在侯府的眼线,只是没想到让你因缘巧合地介入其中,反而将我逼入了死局。” 叶竹萱说到这里,王囧也是惊醒过来,道:“对啊,你你不是已经死了吗?又怎么会?” “当初我化作灰飞,只是用了天蚕变神功中的死而后生,破茧成蝶的一招。修炼此神功者,只有不断经历生死才能在绝境中羽化重生。所以当日里我根本没死,只是借机遁走结束我在青龙会的使命。” 王囧只觉得自己一个头听得有两个那么大,还是有些不明所以地道:“你好不容易成了青龙会的三号人物,为什么又要放弃呢?” “因为当初侯爷已经觉察出京师中暗流涌动,但是偏偏九幽暗探又被掌握在了孙妙的手里,所以希望我能脱开身来查察此事。” 王囧听到这里,还是觉得一切太过匪夷所思,难道这就是这部小说的主旨吗?算了,不管这些乱入的事情。不过细细回想起来,慕容缇娜和叶竹萱的确有很多说不清的关联和巧合,两人都是会医术,叶竹萱刚死,慕容缇娜就来到了大夏。而且这也解释了慕容缇娜之前为什么一直要帮助自己,自己刚想着要救蜀国公主,对方就雪中送炭地送来了活人的秘方,现在想来,她帮的其实并非是自己,而是诸葛万代吧。 一念至此,王囧总算是想通了其中的要旨,虽然有些细枝末节,他还是有些思忖不明,但是现在却有一个更加关键的问题要解决,那就是 “慕容姑娘,侯爷说你知道破空珠的秘密,这是真的吗?” “没错!我之所以会知道这个秘密,也是在族中密卷中看到的。” 啊?王囧有些不太明白地道:“族中密卷?可是慕容姑娘你的身份不是伪造的吗?” 慕容缇娜道:“王囧,你有所不知。我本就是西域鲜卑族的慕容缇娜,其他的身份不过是我的化身罢了。所以我之前和你说到的出自族中密卷的奇闻怪事,没有掺杂半点虚言。” 王囧摇了摇头,道:“还是不对,若你真的知道破空珠的秘密,当初在地下宫殿怎么又说不知道呢?” 慕容缇娜没好气地道:“谁说我不知道,但是我想着不能一直将我所知的退到族中密卷里,所以便想之后借一个机会装作偶然触发土曜星,哪里知道被你先一步胡乱施为,误打误撞。” “竟然是这样!”王囧揉了揉被冲击地麻痹的神经,道。“那慕容姑娘,究竟要如何激发这五颗破空珠呢?” 慕容缇娜道:“要想将五颗破空珠合一,就要将其各归其位。” “各归其位?归到哪里去?” “纯阳仙鉴!” 啊?王囧听到这个完全陌生的名字,但不知为何心却是狠狠抽了一下,好似慕容缇娜在说的是和自己很熟悉的物件一般。 慕容缇娜看到王囧古怪的神色,却没有半分意外,而是道:“王囧,现在你可以把那面镜子拿出来了吧?” ‘轰’地一声,王囧只觉得脑中响起一声炸雷,纯阳仙鉴?竟然是自己的仙镜! “你你们怎么会知道?”王囧有些瞠目结舌地看着眼前的两人。这次诸葛万代开口道:“这面仙鉴本就是我侯府之物。当日因为京师里暗流涌动,我生怕此物会有万一,所以将其偷偷运到老宅安放,但没曾想还是走漏了风声。惹得青龙会觊觎。可是在那晚府库血战之后。这面最重要的仙鉴却完全凭空消失了。当时我也百思不得其解。之后经过多番的调查,才知道这面仙鉴竟然落到了你手里!” 慕容缇娜道:“调查仙鉴的下落,本来也就是侯爷交给我的任务之一。你作为府库之战的幸存者。而且在那之后武功更是突飞猛进,当然受到了我的格外关注。但是无论怎么查探,都不曾发现你携带有仙鉴。” 王囧听到这里,暗道,这是当然了,因为仙鉴除了自己之外,谁也看不见。 “不过最后我还是将怀疑的范围锁定在了几个人的身上,而这些人都是被我以各种手段邀请进了苏州的花会之中。而你就是其中之一。我在花会上故意设下那些赌局,为的就是要看谁能脱颖而出,因为只有仙鉴的其中一个功能就是能够看到过去发生的一切。最后果然你成了那次花会的优胜者,而我也将目标锁定在了你的身上。本来我是想用强硬的手段逼你交出仙鉴,但是之后就发生了三小姐为救你受伤的事情。侯爷见状也是改变了主意” 诸葛万代也是接口道:“没错,嫣儿对你情深一片,而你本身也是一个很特别的人,说你特别,并非是说你聪敏或是其他,而是好想你无论走到哪里,都能牵扯到大事中去,每一次都是九死一生,但每一次都能死里逃生。所以我就在想,这面仙鉴在我手中这么多年,我都没有发觉它的妙用,而到了你的手里,却又出神入化之功,这是不是就是常言道的仙缘呢?正因为如此作想,我便让慕容好好监视你,看看你还能做出什么大事来。想不到之后你竟然炸掉了大辽军营的仓库,之后还救了我们侯府上下。可以说是我的一念之差,救了我自己,这难道就是天意吗?” 两人的言语对于王囧的冲击,自然是不用言语赘述,好不容易才缓过劲来的王囧,道:“那究竟要怎么用仙镜,不,我说的是这纯阳仙鉴,发动这五颗破空珠呢?” 慕容缇娜道:“依照我们族中密卷的记载,要发动这五颗破空珠,就要在造化之殿中,将五颗破空珠放置入仙鉴上。你看过仙鉴,应该知道上面有五个圆孔,那就是用来放置破空珠的。” 王囧不用将镜子拿出来,就知道慕容缇娜所言非虚,之前自己就觉得好像这仙镜缺了什么似得,也特别注意到了那五个圆孔,但是之所以没有想到破空珠,则是因为它们的大小完全不吻合。刚才慕容缇娜说到造化之殿,难道只有在那里才会仙镜,才会发生什么变化吗? “那造化之殿究竟在哪里呢?” 慕容缇娜从手中拿出一副地图道:“就在这地图上,也只最近我们才将此鉴定完毕。” 王囧有些不解:“我们已然有了地图在手,为何还须什么鉴识?”慕容缇娜将地图展开,王囧才明白了她的意思,原来地图上只有一些山川地理,却没有指明方位,天下相似的地形不知凡几,若是不去鉴识,如何知道确切的地点。 王囧看着地图,也是头脑发涨地道:“华夏九州,和你图中相似者,不知凡几。天南地北,却是不知要寻到何时。” 慕容缇娜道:“所以我才说要鉴定地图,神侯府用了三百年的时间,走遍了大江南北,才找到了九十七个和地图上相似的地形。” 王囧又是被这两个数字震惊了,三百年时间,九十七个,虽然只是两个数字,但是背后消耗的人力简直是难以估量的,而且势必此事还要做的消无声息。甚至连勘察之人也是被蒙在鼓里才行吧。 “那究竟是哪九十七个地方呢?” 慕容缇娜道:“这九十七处分别是天苍山。雁回峰,云梦泽” 王囧听得这些名字就是头大,最后只好道:“这些地方相比都是在天南地北,我们到底要花多少时间才能走遍呢?而且我么你也不能保证之前的鉴定勘探就没有遗漏的地方。毕竟这世上人力难至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啊!可是现在侯爷这边根本等不了这么久啊” 慕容缇娜道:“没错。所以我们只能用仙舟。” “仙舟。那又是什么东西?” “仙舟是是一种用灵石驱动,形状像是舟船,但是能飞行于万里高空的法宝。” 王囧只觉得自己的三观彻底凌乱了。在这个世界里还有能飞行的舟船,而且刚才没听错吧,慕容缇娜称其为法宝。 “虽然现在的世上没有一个修仙成功之人,但是在不少地方却流传着破空飞升的传说,同时也有不少宝物流传下来,这些宝物都需要用一种五行灵气很重的石头驱动,按其品质来分,从高到低便是法器和法宝。” 王囧声音颤抖地道:“这这些都是真的,难道又是慕容姑娘族中密卷中记载的吗?” 这次慕容缇娜用行动回答了王囧的问题,只见其根本没有运气之类的动作,整个人就这么慢慢地在自己面前漂浮升腾了起来。 而一旁的诸葛万代却也好像是见怪不怪似得,最后待得慕容缇娜从半空中落下,方才道:“这就是一种法术,我也是从残卷之中学会的。你再来看这把匕首!” 慕容缇娜变戏法般,手中多出了一把暗红色短刃,慕容缇娜将短刃接到手中,一运真气,短刃上却有星点红色光华闪现。 “火真气凝而不散,这就是一把上好的法器,慕容缇娜将暗红色的短刃丢给了王囧,道:“试一试,看看合不合手?” 王囧将短刃握在手中,只觉得入手处用不知名的皮质包裹,学着慕容缇娜一运真气,短刃上再次流转红色星点,而且因为握在自己手中,王囧还清晰感觉到锋刃上似乎多了一股暴虐的气息,相信这把短刃捅入任何物事之中,这股暴虐的气息就会在其中爆开。 “这是给我的吗?”王囧爱不释手的把玩着短刃,有些欣喜地道,不过随即又是皱眉道,“为什么我感觉难以完全施展这把匕首威力的感觉。” “你的感觉一点没错,因为要无论是使用法术,还是用法器,都需要使用者至少达到先天一品武道家的境地。依照我的猜测,只有最为精纯的真气,才能稍微比拟当初修仙之人的灵气,发挥这些法器法术的威力。” “原来是这样!”王囧只觉得今日事大开眼界,有太多的东西超过了他的认知。 慕容缇娜又是道:“每个人修炼到先天一品,就会有依照个人的体质不同,将其中一种五行之力的灵气彻底发挥出来。我是土性的体质,所以便是真气是土属性的。你看这把法宝,就是土属性的一把法宝,剑名‘后土’。” 慕容缇娜说着不知从哪里亮出来了一把宝剑,剑身上散发的气息让王囧也啧啧称奇,不由道:“这看起来比我的那把匕首厉害多了啊。” 我的是后土剑是法宝,而你的只是法器。当然有一定的差距,不过我们都是以武道的真气去模拟灵气,所以其实根本不能完全发挥出这些法器和法宝原有的威力来。” 王囧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随即又是道:“那慕容姑娘你是土属性,那我的呢?” “你是木属性的身体,难道你没有发现你在使用打狗棍的时候,格外得心应手吗?就是因为属性契合。你才能发激发出打狗棍上木曜星的威力,否则你如何使杨川汉的对手。” 王囧恍然大悟地点了地头,随即问出了更为重要的问题,“可现在我不过是二品,想要再进一步,可谓是千难万难,慕容姑娘和我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怎么会没用,要想找到造化大殿,途中的惊险远超你的想象。光是我一人,只怕难以应付各种局面。所以你只有尽快晋级一品。然后彻底激发身体中的木性真气,我这里还有一样木属性的法术藤木术,可以让修习之人放出藤条绑缚敌人,这样对战起来。你就可以为我掠阵。若是遇到擅长金、火系神通异术之人。藤木术却是不堪一击,所以我给你选了这把火系法器,以补你的短处。这把火鳄吻乃是火系高级法器。不仅威力惊人,而且消耗真气不多,对敌之时也算多了一种直接能输出伤害的手段,说不定关键时刻,还能阻一阻杀招,也好给给我腾出手来救你的性命。” 王囧闻言,除了心中有些感动,也让他的自尊心有些伤不起,而且听慕容缇娜之言好像寻找造化大殿的路上会遇到很多艰难险阻一样。 这次慕容缇娜又是看出了王囧的想法道:“你难道以为能够练成先天一品的就只有我一人,而拥有法器和法术的也只有我吗?仙舟乃是归于一位早就登峰造极的高人,她会向乘舟者收灵石,供那些乘坐,因为时常有高手乘坐仙舟去一些人力难至的地方,所以我们今次去坐仙舟,根本难以避免和他们相遇,若是让他们知道我们的目的,那就是真是身陷重围,怀璧其罪了。” 王囧暗道竟然如此,他想了一下又是道:“慕容,你不是会飞天的本事,我们就不要坐那仙舟,你带着我飞不就行了?” 慕容缇娜摇了摇头道:“其实我之所以能够飞行,只是掌握了一个名为舞空术的皮毛而已,只能短距离在空中腾挪,更多是用在对战之上,若是用来赶路,一来速度太慢,二来我的真气也支撑不了长距离的飞行,每隔一段时间,便需停下来回复真气,却是快不了多少。” “所以我们还是要坐仙舟?” “没错!” “仙舟,到底要去哪里坐呢?真的有能飞行于天空的舟船吗?” 慕容缇娜也不多作解释,只道:“我自会带路,你看了便知。” 王囧知道现在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最后忽的想起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可是这一切都是假定我已经是一品的高手,可是在短短几天内要如何才能跨越这一步呢?” 慕容缇娜这次没有说话,而是将目光看向了诸葛万代,后者道:“你最近两次是怎么晋级的,依法施为就是了。” 依法施为?王囧还是有些不明白。 诸葛万代看着满脸疑惑的王囧,只说了一句话,随即便兴致不佳地离开了房间,那句话很短但是却是王囧今日听过最惊骇的一句。 这句话就是 “今晚你就和嫣儿成亲吧。” ******** 王囧走出燃着龙凤火烛的房间,心中还是波涛起伏,久久不能平静,自己不会是在做梦吧? 走了几步之后,一个仙姿倩影进入了王囧的视线,虽然对方盖着红色的头布,但是王囧一眼就认出了那个令自己朝思暮想的女子。 真真的是诸葛嫣。 诸葛嫣就那么静静地坐在那里,和平日里闹腾的样子全然不同,让王囧第一次知道原来这位三小姐也可以这么宁静的。 “三三小姐。” 王囧走到诸葛嫣的身边,小意地唤了一声,但是对方却没有任何回应。 “嫣儿?” 王囧大着胆子又是叫出了诸葛嫣的名字,这次诸葛嫣终于有了回应,只听她轻声细语地道:“王囧,你真的喜欢我吗?” 王囧听到这个问题,心中涌起无限的柔情,道:“就像当日你为我抵抗那一掌一样,为了你,我什么危险也不怕!” 诸葛嫣却没有预料中的惊喜,忽然猛地一下自己掀开了红色的头布,哼得一声道:“好你个王囧。真是色得不行,还说只为了我,可是却不满足,手都伸到我的好姐妹身上了。” 王囧先是被诸葛嫣的突然发作吓了一跳,随即才意识到诸葛嫣说的是季婵,可是这件事情她怎么知道了。 “怎么了,哑口无言了吧!哼哼,我当初真是看错了,怎么就没看出你是个色胆包天的淫*徒呢?” “三小姐,当时和公主殿下之事。只是事急从权。其中有太多的难言之隐” 王囧还在无力地解释什么,诸葛嫣的声音却是猛然高了几分:“你说什么!季婵?你和公主殿下难道也有纠缠不清的关系?” 王囧闻言心里咯噔一下,暗道方才诸葛嫣说的好姐妹难道不是季婵吗? “哼!好你个王囧,我本来只是为了蜀国公主的事情来向你兴师问罪。想不到竟然被我误打误撞。发现了你背着我还和婵儿你呜呜。你对得起我吗?” 王囧真的不知道如何说话了,他很多次见过诸葛嫣发脾气,但是极少看见诸葛嫣哭泣。这小妞一向没个正经,嘴里花花的言语不少,又像个开心果,天天嘻嘻哈哈的,哪里有哭泣的时候,这次可能真是惹到她了,今天黑着个脸,嘟起个嘴,那生气的模样,倒是别有一番不同平常的美态。 王囧微微一笑,走上前去,说道:“三小姐,真生我气啦,我也不是有意的,那实在是个意外。” 诸葛嫣一撇俏脸道:“哼,不听你的花言巧语,你坏得很,骗完这个骗那个,这个是意外,那个是情非得已,我看你根本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大淫*贼。” 王囧苦笑不已地道:“三小姐,你至少要给我一个说明的机会吧。” 诸葛嫣身子一扭,面如寒霜状根本不去理他,王囧只好自顾自地道:“蜀国公主之事,你应该比我还清楚,当时我是一心为了救三小姐乃至侯府,而蜀国公主则是唯一知情之人,所以为了救活她,只好借助那什么劳什子的暖潭冥玉和玄冰火莲之力,而要激发这两种宝物的真阴真阳之力,我才” 诸葛嫣哼得一声道:“你才,你就趁虚而入是吧。” 王囧一听也是无言可辨,毕竟诸葛嫣说的是事实。 诸葛嫣撅起红嘟嘟的小嘴,哼声道:“那你和婵儿是怎么回事?快些和我道来。” 王囧闻言只好避重就轻地道:“当时太子殿下被困在辽人大营之内,对了,还有蜀国公主。为了能救出他们,公主殿下无计可施,只好利用攀龙附凤功之力,最短时间助我突破瓶颈,你也学过攀龙附凤功,知道其中的玄虚,情况紧急之下,然后” 诸葛嫣妙目一瞪道:“然后你就又趁人之危,真不是个好东西。还有你怎么知道我学过攀龙附凤功?哼哼,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 王囧心里咯噔一下,竟然忘了自己是借着江沧澜的身份,传授诸葛嫣武功的,自己方才被逼得情急,怎么连这个也说了出来啊。 诸葛嫣彻底哭了起来,“好你个王囧,从一开始就骗我,编出个什么江大侠来,把我骗的团团转,是不是你觉得我就这么好欺负,在背后嘲笑我对不对啊?” “三小姐,不是这样的。” “我不听我不听!”诸葛嫣气得背转身子,用手蒙住了耳朵。 看着佳人抽泣惹人心疼怜爱的背影,王囧也是不知说些什么好了,为什么今日的事情都是这么出乎意料,和诸葛万代的会面已经让自己难以承受,和诸葛嫣的会面,也是陷入了这样的僵局呢? 现在该怎么办呢? 连手脚都不知如何安放的王囧,忽然咬了咬牙,既然这团乱麻理是理不清楚了,那么只有一刀斩断了。 一念至此的王囧,忽然双手伸了出去,诸葛嫣顿时只觉得整个人已经凌空被人抱起,失去重心的诸葛嫣好不吃惊,俏脸微抬,发现一对似笑非笑的大眼正凝视着她,一抹低沉的语音贴着她的耳垂,柔声传入道:“三小姐,既然无论你口口声声说我是淫*贼,那么就只能以身试法,验证到底是谁对谁错了。” 诸葛嫣闻言脸上酡红一片,手脚乱弹地就要挣扎起来,同时红唇一张,正要高声大喊,可是王囧哪里会容得她喊出声来,当下一点香唇已被王囧一张大嘴死死吻住,这吻好不激烈,诸葛嫣差点透不过气来,还有一只手正在她背上热烈抚慰,身子的反抗力度立时下降。王囧微微抬头,诸葛嫣好不容易透得一口气,脸颊潮红,还要说话,王囧左手食指已然悄然压在她唇际,坏坏一笑道:“三小姐,你现在还认为我是淫*贼吗?” 诸葛嫣闻声脸上更是一片潮红,微微呻吟道:“你果然是个大淫*贼。”好不容易说完诸葛嫣,已然全然失去了反抗的力气。 王囧在诸葛嫣颈侧投下无数浅吻,如魔的双手轻巧的逐一解开困扰两人所有的累赘,看着诸葛嫣春情绽放,激情奔放的俏脸,微笑道:“嫣儿,我来了。” 第二百四十五章 同舟而百行 七天之后,苍茫的大山里,行走着一男一女,虽然山路崎岖,有些地方看似根本无法跨越,但是这两人却好似如履平地一般,而且面色如常,全然也不费力。 这两人不是别个,正是王囧和慕容缇娜。 在这七天里,王囧的变化时惊人的,首先他当然是借助着诸葛嫣之功,晋级到了先天一品,可是没等他和诸葛嫣温存多久,便被慕容缇娜拖了出来,不分日夜的掌握体内真气的运用。在短短的七天之内,王囧已经能够完全发挥出那把法器火鳄吻的威力,而且也在一天之前终于掌握了藤木术。 所谓的藤木术,就是能将自己的手指化成丈余的藤木,这些藤木坚韧无比,寻常之物根本难以砍断。有了这样的法器和法术傍身,王囧也是信心满满地挑战了一次慕容缇娜,但是随即自信心却是被摧残地全然不见。 早就是一品先天武道家的慕容缇娜,不仅手中握有法宝级别的后土剑,而且所会的法术也是繁多,除了给自己展示过的舞空术之外,最令王囧印象深刻的就是那落石术,在督促王囧练功的时候,慕容缇娜就不时用落石术,降落一些小石头来摧残自己的额头,王囧本来还以为这只是小把戏,哪里知道这落石术权利施展起来,竟然能凭空落下万钧巨石,若是让其压着,即便是先天一品高手只怕也立时就成了肉饼。 而据慕容缇娜所言,这世上隐世的高手还有数十人之多。而且有些比慕容缇娜还要厉害,所以王囧也是收起了轻视之心,今次寻找造化之殿,只想着平安无事才好。 而此刻两人之所以会行走在这荒山力,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 “好厉害啊!这就是仙舟?!” 王囧看着眼前梭形飞舟,由衷地发出惊叹,飞舟宽不过一丈,长不过三丈,里面共有三排位置。每排能坐三人。在仙舟最前面,还有一人操控飞行。 据慕容缇娜所言,飞舟中刻有飞行法阵,以灵石提供真气作为驱动。王囧见那仙舟已然坐了几个人。空位却是不多。这些人都是一品高手吗?王囧心中实在是太过惊异。不待慕容缇娜吩咐,却是自顾自抢先上了仙舟。 王囧还未在仙舟上站定,就看见一张娇艳的面容映入眼帘。一股不可遏制的妖媚之气向自己涌了过来,对方面带桃花,目若春水,动作上倒是略显矜持,但神情却是一副欲拒还迎之态。 王囧好歹是有家室的让你,所以即便艳妇身边还有两个位置,王囧还是对这份艳福敬谢不敏,没有贴坐上去。 王囧正想在第二排座位里坐下,一个冷冷的声音却自响起:“有人了。” 王囧被这个寒咧的声音吓了一跳,略一打量,方才发话者是一个独目的精瘦男子,哪有半分修道者应有的出尘之态,面容狰狞,脸色阴沉,倒是和那些在城门上挂着的江洋大盗的画像有七八分相似。 王囧不想节外生枝,正自想避开,后面却是传来一声佛语道:“阿弥陀佛,小哥,坐到这里来,老衲这里还有位子。” 王囧循着声音一看,只见到一个穿着袈裟的黄眉老僧,差不多已然有了六十开外的年纪,手中持着一串佛珠,正善意地向自己招手。 王囧心中如此想着,脚下却是不停,坐到了老僧的身边,老僧对着王囧微微一笑,合什道:“老衲法号和善,百年修来同船度,能够在苦海之中,彼此同乘一舟,却是难得的缘分。” “后进王囧,见过大师。”王囧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看其一副慈眉善目的样子,所以也是笑了一下。 说话间,那莽汉却是已然坐到了艳妇的旁边,方自对着王囧烟视媚行的艳妇,似乎对莽汉也有几分不喜,将头别了过去。莽汉却是哈哈一笑,不以为意,一双眼睛肆无忌惮地在艳妇玲珑的曲线上扫过。 王囧不想惹事,所以虽然心中不喜,也没有说话,但是一个温文尔雅的声音已然如春风般飘了过来。 “非礼勿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但是君子好逑,求之有道,这位先生在大庭广众之下,言行粗鲁,却是实为不该!” 王囧没有料到有人会对莽汉的所为直斥其非,循声一看,只见一个天庭饱满地阁方圆的翩翩书生也是上得舟来。 果然众人的注意力一下子被这书生吸引了过去,方才还对着自己风情万种的艳妇,对着书生作出西施捧心之态,好像受了多大的委屈,等着对方来搭救自己一般。 那书生手中摇着折扇,走到了莽汉和艳妇中间,拱手道:“这位先生,小生有礼。不知可否请你稍移贵驾,让小生坐于你和姑娘的中间。” “奶奶的熊,小白脸,你找抽啊!” 莽汉顿时勃然大怒,不过在仙舟上却是不敢用太过激的手段,只是握紧的拳头已然轰了出去,隐有真气波动蕴含其中。旁边的艳妇本来见到有如此翩翩少年,替自己打抱不平,正自眉带春意,此刻却是看着莽汉忽然发难,又是色变起来。 下一刻,王囧忽觉得眼前白光一闪,那去势凌烈的拳头不知何时已然落到了书生的手中,书生的胳臂差不多只有莽汉的一半粗,但是却生生将那拳头扳了回去。莽汉虽然满是不岔之色,但是似乎也知道眼前的书生修为远超自己,却是不敢多嘴,老实地挪动屁股,在自己和艳妇之间留下了一个空位。 书生脸色平静坐了下来,另一侧的艳妇搔首弄姿,向书生称谢攀谈起来。可刚刚英雄救美的书生除了礼貌地回应几句,却没有半分热切之色,只是一本正经的目视前方,似乎对坐在身边的无边艳色没有丝毫在意。 王囧梓梓然地坐回了自己的座位,自己竹篮打水一场空,倒让这书生摘了桃子,吃了饺子,真是岂有此理。 “阿弥陀佛!”旁边的和善大师抽风一般,宣了一句佛号,道。“这就是浩然正气。果然名不虚传。大道万千,只要谨持我心,人人皆可修成正果。” 王囧听着和善的言语,不解道:“浩然正气?” 黄眉老僧正待解答。一小块石头却是落在了王囧的头上碎裂开来。王囧不用回头也知道。定是慕容缇娜的杰作,不由捂着额头抱怨道:“慕容,你能不能不要打我的头。莫不嫌我太聪明吗?” 慕容缇娜没有理会王囧,而是对着和善稽首道:“我的同伴没有见过什么世面,多有叨扰,还望大师不要怪罪。” “无妨,小哥性情真率,和老衲很是投缘呢。” 慕容缇娜在王囧身边坐下,对着犹自迷惑地王囧道:“道佛儒三途,皆是修行之法,你我修道,大师信佛,而那位书生则是儒家弟子。” 王囧看了一眼书生,有些不信地道:“儒家弟子?书生也能练武?” 慕容缇娜冷笑一声道:“谁说书生不能修行?道家引天地五行之气为己所用,儒家弟子凭恃的却是胸中的浩然正气。” 王囧本自觉得书生的做派有些装腔作势,现在想来,却是儒家弟子的功法所致,只是不知道这书生究竟真的是表里如一的真君子,还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了。 在慕容缇娜说话间,又有两个人上得舟来,分别是一副豪侠打扮的中年男子,还有一人则是四十出头的邋遢道士,他们两人皆是坐在了第二排的独眼男子身边。 这两人和独眼男子并没有任何交流,显然不是他的朋友。王囧见状愤愤不平,原来这独眼男子之前说旁边有人,只是欺骗自己的诳语。 似乎感到王囧在看着自己,独眼男子微微转过头来,用一只独目冷冷扫了王囧一眼,王囧被其看得心神一颤,也是不敢再在此事上纠缠。 至此为止,仙舟上九人终于坐满,只待操舟者一来,便能往楚地而去了。 操舟者是个女子,身材高挑婀娜,有些纤瘦,给人弱质纤纤的感觉,不过脸上覆着一层黑色的轻纱,却是看不清楚容颜。 操舟者也不多言,只是向每人收起灵石来,今次的目的是云梦泽,千里之遥,需要五块灵石。 女子很快走到了第三排,王囧一穷二白,船资自然由美人儿慕容代劳,趁着女子近在咫尺的机会,王囧也是好奇地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可惜那黑纱却也不是凡物,似乎被施了什么手段,虽然轻薄,却根本看不清内里女子的轮廓。 王囧觉得无趣,正想转头和和善大师攀谈,忽得背脊上有些发凉,似乎有一道冷冽的目光注视着自己。 王囧连忙转过身来,却是看到那女子收了和善大师的灵石后,已然别过头去,柳腰款款移动,向着仙舟前部去了,根本无法分辨是否那道目光出自这位身材曼妙的女子。 王囧鼻子忽得动了一动,嗅到了空中似乎有一股淡淡的香味,这是什么香味? 慕容缇娜见到王囧一惊一乍的反应,沉声道:“沉稳一些,不要见了女的就面露轻浮之色,诸葛妹妹可是让我好好看紧你这花心大萝卜!” 王囧心中大呼冤枉,慕容缇娜却是不给他解释的机会,自顾自托了香腮往另一边望去,只是脸上若有所思,不知又在思虑什么大义微言了。 王囧也不再去自找没趣,正要转过身去找那老和尚哈拉几句,突然只觉得身子往后一仰面,耳边传来呼呼的风声,仙舟竟然已经腾空而起。 坐在仙舟上的王囧啧啧称奇,虽然慕容缇娜带着自己飞过几回,但的确如她所言,舞空术和仙舟比起来,无论是飞行的高度还是速度,都是天壤之别。 一阵新奇过后,王囧方才觉得乘坐仙舟并不是一件舒服的事情,不仅迎面而来的大风寒冷入骨。而且呼啸的风声掩盖了其他声音,想让王囧找老和尚聊天也是不得,只好闷着头皮一声不吭,只盼快些能到云梦泽。 不过王囧难受,旁人却有手段,一路上,那艳妇咯咯地笑声就未曾断过,似乎高空中的狂风对她没有丝毫影响,王囧偷偷看了一眼和善大师还有慕容缇娜,也是须发不动。似乎风一吹到他们的面前。就让开了道路一般。 幸好和善大师很快注意到了王囧的不妥,用手在王囧前方一抚,顿时迎面的狂风不见,王囧见状大喜称谢。和善大师却是笑着示意无妨。 少了狂风的滋扰。王囧又是自如起来。看慕容缇娜似乎不想理睬自己,便找和善大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起来,听着老和尚说些飞重途经过之地的历史典故。倒也不觉得路途遥远。 差不多行出一个时辰,开启了避凶灵觉的王囧忽得觉得不妙。那边本自说话的和善大师也是闭口不言,前面艳妇调笑的声音更是多了几分惊恐,道:“怎么回事?这是什么声音?” 一种奇怪的声音开始由小变大,短短几息时间,就由轻微的悉索声变为了震耳发愦的轰鸣。 身边的慕容缇娜和和善大师脸上同时一沉,慕容缇娜急声道:“不好!”下一刻,王囧明显觉得自己屁股下面没了支撑,自己悬空了! 那种自然下坠之势让王囧心中一沉,随着两耳呼呼的风声,还有几声尖叫!仙舟还有仙舟上的人,均自斜斜地自半空中坠落,之所以不是垂直下落,因为前一刻仙舟还在以飞快的速度前行,两相叠加,造成了现下的结果。 仙舟本自在百丈之上的空中飞行,但是摔倒地上,却不需多少时间,王囧头部向下,大着胆子睁眼一看,只见下方黑压压的树丛离自己越来越近。 幸好下一刻,王囧只觉得腰部一紧,下落之势顿时缓了下来,从身后绵软的触觉来看,王囧知道又是慕容缇娜及时救了自己。 待到慕容缇娜带着王囧落到地面,王囧才有暇顾忌同舟共济的几人,这些修士都不会飞行之法,不过却也不至于坐以待毙,纷纷各显神通,及时减缓了自己的下落之势,先后安然地落到了地上,不过一场惊变下来,看着已然在地上摔裂成片片碎片的仙舟,每个人的脸色都是有些不太好看。 “什么玩意儿?差点要了老子的性命!你这娘们,存的什么心。我和你无冤无仇,你想摔死老子不成!” 莽汉第一个发作起来,而他寻衅的对象正是操舟的女子。 女子退后两步,动作满是戒备,不过却没有什么言语,王囧这才想起女子自出现以来,都没有说过一句话,莫非是一个哑巴不成? “天有不测风云,仙舟坠毁,想来也是意外。此地已然到了古楚境内,与云梦泽地也是不远,既然大家皆是无恙,各自散去便好,何须如此赘言。” 莽汉对书生有些忌惮,哼哼唧唧不再说话,只是目光之中依然充满不岔,书生也不理他,对着众人高声道:“小生乃是荆楚人氏,若有道路不识者,随我而行便是。” 书生说完之后,辨明了方向,便独自走在了前面,艳妇如嫁鸡随鸡的小媳妇般第一个跟了过去。 王囧心中也没有太好的想法,所以在和和慕容缇娜对视一眼也是决定跟着老马识途的书生而去。旁边的和善大师也是对着两人点了点头,做出了相同的选择。 十人之中一下子有五人同去,那邋遢道士嘴上嘟囔了一句,“荆楚深山之地常有妖兽出没,还是随众而行罢了。” 本自不想跟随书生的莽汉身子一颤,似乎怕别人笑话,口中道:“这路小白脸走得,老子如何走不得。”当下也是屁颠屁颠地追了上去。 最后只剩下中年男子和独目的精瘦汉子,中年男子洒然一笑,也是一路而去。 而那精瘦男子的独目中则是露出阴骛的目光,冷冷看着离去的背影,却是蓦地转身,朝着相反方向而行,经过操舟女子身边之时,那阴骛的目光还在其身上扫过。 女子默默注视着远去的九人。直待众人走远,一阵林风吹过,才似有几许幽香糅杂在了风中,那是茉莉花的香味。 ******* 书生带着众人在林中穿行,只听他口中道:“仙舟本来往云梦泽而去,我等坠落之处已经力云梦泽不远,所以只要往西行走,很快就能到熟悉之地。” 艳妇咯咯一声轻笑道:“妾身自然相信先生,先生去哪,妾身一定追随到最后也就是了。” 王囧也紧跟慢赶在人群之间。不过这些人均是先天一品。但是毕竟比王囧老道许多,手段轻功也是高明,所以饶是拼尽全力,犹自觉得有些跟不上脚步。已然落到了队伍的最后。幸好和善大师一直伴在自己的身边。时不时帮上一把,方才使王囧没有掉队,而慕容缇娜自仙舟上坠落之后。却是没有说话,格外地沉默,待到后来,差不多只能遥遥望见她蓝色的衣裙。 王囧有些不岔,正要呼喊慕容缇娜帮忙,忽得队伍一滞,走在最前面的书生不知何故停了下来。 王囧趁机追到慕容缇娜身边,正要开口质问几句这个不尽职的慕容,忽然看见这慕容脸色古怪,痴痴望着前方,而其余之人也是差不多的神色。 王囧往前一看,却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只是地上散落着一些木质的碎片而已,附近的树木,有几棵还有新近折断的痕迹。 王囧隐约觉得这些东西有些眼熟,忽得脑中闪过一道金光,瞠目结舌地道:“这不就是我们坠落的地方吗?” 一旁的慕容缇娜白了王囧一眼,一副你总算想起来了的表情。那厢却是传来一个粗暴的声音。只见那莽汉几步窜到书生面前,暴跳如雷道:“你这小白脸,存的什么居心,带着我们在这林子里走来回路,快说你是不是对老子有什么图谋?” 众人的脸色也是有些阴沉,特别是王囧,虽然觉得书生有些装腔作势,但是却从未对他主动带路之事起过疑心,可是走了半天,众人竟然又是绕回了原处,就不得不对怀疑其书生的动机起来。 书生好整以暇看了莽汉一眼,淡淡道:“君子处变不惊,临危不乱,先生无须激忿,待小生思虑清楚,自会给诸位一个解释。” “思虑?哼!还死驴呢!休想随便找个理由搪塞过去。若是给不出一个令老子满意的解释,在场之人不会放过你。” 书生被莽汉一再挑衅,却是也不动怒,看了一下在场的众人,脸色平静地道:“其实这因由也是简单咦?那是何人!” 众人正等着书生的答案,忽然那书生却是身形一闪,往身侧一边的灌木扑去。 “奶奶的,小白脸脚底抹油要逃!”莽汉气得面色铁青,正要鼓动众人上前。 下一刻灌木丛中已然传来几声闷响,却是灵气撞击之声。随即一个身影从灌木中跃出,不过却不是一衣白衫的书生,而是一个穿着深灰色衣着之人,看其形体,颇为消瘦。王囧只觉得此人似乎也有些眼熟,不过另一边已有眼尖之人道:“是与我们同乘一舟的独目客。” 王囧闻言一惊,正好那边灰白之色再次交错而过,暂时告了一个段落,王囧定睛一看,愕然发现那躲在灌木丛中的窥探鬼祟之辈正是独目客。可是他不是孤身离队,朝着另一个方向而去了吗?怎么会 莽汉也是一声冷喝,问出了这个问题。众人隐隐结成半圆状,将独目客的身后之路封死,而他的正前面却是正在战圈中的书生。 独目客冷眼环视了众人一圈,嘴角抽搐了几下,沉声道:“我也不知道,兜兜转转走了半天,却是回到了原地,正好觉察到有人过来,便隐匿在了一旁,却不想是你们。” 莽汉却是不信,暴喝道:“胡说八道,我们一个向西,你却是一路往东,如何会又碰在一起。” 独目客冷冷回了一句:“你们一路向西,还不是回到了原地。” 莽汉哑口无言,半晌之后才指着书生道:“我们都是被这个小白脸误导。对了,小白脸。你还欠我们一个解释,莫要趁着变故,就将自己摘了出去。” 书生摊了一下双手道:“我说过原因其实简单,那是因为我们陷入了迷阵之中。” “迷阵?”王囧有些不解,慕容缇娜低声耳语了一句,“你理解成鬼打墙就是了。” 这时那邋遢老道也是出声道:“其实从一开始贫道就觉得这林子有些古怪,还以为是隐伏着什么妖兽,想不到却是有人布下了迷阵。可是布阵之人不知存了什么图谋,要在这荒山野岭部下迷阵。” “难道是有人处心积虑要对付我们?”莽汉第一个露出惊疑不定的表情。 邋遢老道摇了摇头道:“我等乃是因为仙舟翻覆,恰好坠落此地。怎么可能有人未卜先知。在这里设下迷阵。” “说这迷阵是为我等而设,确实有些不通。”中年男子也是附和了老道之言。 莽汉挠了挠头皮,带着几分急切道:“这也不通,那也不是。你们究竟谁能给个说法。” “哼!此事本就蹊跷。岂能轻易想清楚原委。再说脑袋每人一个。你又不是没有。凭什么要别人给你一个说法,难道你自己不会去想?嘻嘻,除非有些人不仅长得人头猪脑。还且确实也是个”艳妇说到这里,却只是掩嘴轻笑,不再说下去。 莽汉闻言顿时大怒,在这林子里转了半天,已经让他胸口憋了不少怨气,现在哪还憋得住,顿时跳将起来,找到了排解怨气的口子,要给这嘲讽自己的艳妇一些颜色看看。 几声气劲交互之声过后,莽汉后退了几步,却是没有连艳妇的衣角也没有沾到,原来是书生替艳妇挡下了所有攻击。 “你们这对狗男女!什么迷阵不迷阵,我看分明就是你们这对奸夫淫妇摆下的迷魂阵,只要灭了你们,我们就能出去。” 莽汉身后一阵金光,蓦地出现一把金色的大剪刀,莽汉将大剪刀操在手中,双手一拧,那剪刀涨大成了一丈长度,犀利的剪刃将书生艳妇均是涵盖其间。一刀下去,怕是就要被拦腰截成两段。 艳妇脸上露出慌乱之色,不过书生却是洒然一笑,手中扇子划了一道圆圈,将自己和身后的艳妇囊括在了里面,一圈青色光幕随即升起,那看似犀利无比的金剪,遇到了光幕竟是深入不了分毫。 莽汉气得哇哇大叫,大剪刀又是回复了之前的大小,却是依然拿在手里,没有收回去的意思,鼓动着众人道:“大伙儿,并肩子上啊!这对狗男女一唱一和,分明就是想打我们的主意,一品武道家也有盗匪败类,说不定他们就是觊觎我们的宝贝,所以布下了这谋财害命的局。什么仙舟无故坠落,肯定是有人动了手脚,对了,那操舟的娘们呢?是不是也和你们也是一伙儿,现在想必是埋伏在一旁,想要将我们包了饺子吧!” 莽汉闹腾得厉害,众人却是有些无动于衷,只有那脸色阴沉的独目客,在听到‘盗匪’两字时,眼角似乎抽动了一下。 “阿弥陀佛!”还是和善大师最后出来打了圆场,“诸位施主还请稍安勿躁,现在情势晦涩不明,我等理当同舟共济,怎可互相猜疑,自乱阵脚,若是真有歹人在旁窥伺,岂不是正中了下怀。” 莽汉借机收了剪刀,嘴上却还犹自哼哼,“老和尚说得风凉,那你倒是那个方略出来?” “依老衲看来,其实情况无非两种,一者这迷阵是有心针对我等布下,二者这迷阵却是我等无心闯入。若是前者,那莫须有的布阵者要弄这些玄虚,而且至今没有现身,可以推断他并没有压倒性的优势,我等只需要精诚团结,不让对方有可趁之机,想必无碍。若是后者,更是简单,只要找出破阵之法,我等自可离去。” 书生点头道:“大师所论,方是老成持重之言。” 其余之人也是纷纷点头,莽汉却是犹自道:“说得轻巧,若是我们之中就有内鬼,那岂不是防不胜防,还怎么合作?再说破阵之事,难道那般容易?” 中年男子道:“若是有人图谋不轨,其余众人自会合力诛之,你只需顾好自己便是。” 莽汉见自己似乎有些惹来众怒。也只好不再说话,这时那邋遢老道言道:“贫道对于阵法倒是有些研究。阵法一道,无非是在原有的山川地理之上,利用布阵之物,改变引导原有的风水。而风水,在我等修道之人看来,其实就是五行灵气,五行灵气自有其自然运行之道,现在却被暂时改变。我等的六识,皆是按照常自然而来。现在灵气暂时被改变。再用原来的六识去感知地形,自然是格格不入,所以才会产生错觉,以为自己走的是直线。其实却是在原地打转。” 书生点头道:“三人行。必有我师。道长学究天人。一席话下来,小生茅塞顿开。” 邋遢老道摆了摆手道:“公子切勿多礼,贫道也是略懂皮毛而已。虽然说起来简单。但是做起来却是困难重重。” “那么敢问道长,如何方能破阵呢?”良久不语的慕容缇娜忽得问出一个问题,王囧见状也是摇旗呐喊,表示这也是其心中之问。 “这个嘛?正所谓追根溯源,我们会迷失在这个林子里,完全是因为扭曲的天地灵气,使得六识不能产生正常的判断,那么我们就找出使灵气扭曲的源头,将其毁去,这样便能脱牢而出了。” “阿弥陀佛,不知这源头要如何去寻?” “大师多礼,布阵离不开阵具,所为阵具可能是特殊的灵石,也有可能是特制的机关,但是无不例外,既然此物既然能改变灵气,自身必然需要先释放灵气,我等只需要展开神识,找出那灵气异常之处,说不定就是阵具所在。找到阵具之后,再以强力破坏之即可。” “我等七人,便每隔三丈,并排而立,一路向前,尽快找到扭曲灵气的阵具,将之毁去。否则迟恐生变。” 众人没有异议,当下几人就这么横向一字排开,中间保持一定的可视安全距离,每走过一段距离就互相交流印证一下,这么慢慢走下去,感到有灵气异常之处,就作下标记,不过大多都是一些不足百年份的灵草或者是弱小的妖兽,不可能是众人要找的阵具。 几人继续小心翼翼地前行,林子里的树木越来越密,高耸茂密的枝桠呼应成片,待到最后,只剩下了了几束阳光能透入林中。 终于在又过了小半个时辰之后,众人皆是不约而同地在几棵怪树面前停了下来,这几棵树高度不过五丈,宽度也是在三尺之内,但是之所以让人称之为怪,却是因为在场之人,竟然无一认识此树,而且这些树共有九棵,隐隐围城一个圆形,中间留出了一片三丈见圆的空地。 不过这并不是众人停下脚步的主要原因,天下树种,不知凡几,虽然在场中人皆不是凡人,但有认不得的树种,也并不为怪。 吸引众人同时驻足的原因是,从这几棵树上感觉不到丝毫的灵气,万物皆有灵,凡人弱些,先天武道家强些,只是如此而已,世上唯有两种东西没有灵气,一为死去多时的僵尸,二就是死物。可是这几棵树明明是枝繁叶茂,为何却感应不到丝毫灵气。 事有反常则为妖,书生向邋遢老道给了一个询问的眼神,邋遢老道点了点头,随即两人狠狠往其中一棵树击去。 没有枝摇,亦没有叶落,众人只觉得眼前一阵波动,那被老道和书生攻击的树下一刻,竟然变成了一根和原来树木差不多大小的石柱。 有门! 几人纷纷动手,向就近的树木发动了攻击,接下来余下的八棵怪树也是变成了石柱。 而九颗怪树,不,应该说是九根石柱中间的圆形空间也是发生了变化,方才落满枯叶的泥泞地面不见,现出了原貌,竟然是一块用巨大的石板铺就的空地。 空地也不是一尘不染,无数的草从石板缝隙中生长而出,更有一些青苔染绿了石板,不知道这些石柱石板已然在林子里存在了多少年。 石板上面有一些奇怪的纹路,纹路似乎丝毫没有章法,但却没有给人一种杂乱的感觉。纹路之间,还有一个个圆边方形图案,在圆边之内似乎是一些人形动物,但这些方形又工工整整。即像图案,又像是字。 王囧还不觉得有什么,可是那邋遢老道已然上前,用力擦去那覆盖在石板上的青苔,喃喃低语道:“你看呐,这是古仙文,是古仙文,太不可思议了,怎么可能,这世上还有如此大面积的古仙文的存在?”邋遢道人说着。又向前跑去。身形微微的颤抖着,王囧不敢相信他会激动成这个样子。 书生上前抚摸着每一块石板,一开始是蹲着,后来甚至是趴在地上研究石板上的纹路。眼中也是放出异彩。 “什么是古仙文?”王囧忍不住向慕容缇娜问道。可是后者却是脸色古怪地看着眼前的石板。虽然没有像道士和书生一般激动,但也是陷入了沉思。 “神通异术向来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但是传说在封神时代。神通异术却能诉诸笔端,用具体的字符表述出来,这就是传说中的古仙文。”和善大师见王囧还是有些搞不清楚状况,也是提高了几分声音道,“小哥,你知道为什么现在的练武之人,为何不能进军仙道,又为何修成大道之人已然绝迹多年,那就是因为古仙文的失传啊。试想神通异术若是能用文字描绘在书册之上,那么学会神通异术的难度就会大大降低,每一项神通异术,都是天地规则的精华所在,只有掌握了天地规则之人才能领悟天道,修得大道!” 王囧感受着和善大师声音中的激动,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头,随即又是问道:“既古仙文已然失传,那你们如何知道这些纹路就是古仙文呢?” “古仙文虽然失传,但是依然有上古的灵宝碎片流传于世,这些灵宝往往就镌刻着小幅的古仙文,偶尔也有零散的古仙文流转于世,不过因为可供参考的古仙文太少,所以根本无法窥知全貌,将其复原。可是像这么大片的古仙文,却是从来未曾得见,若是能据此将古仙文还原识别,重新流传于世,那就是万世的功德,贪天的奇功啊。” 王囧也是学着众人踏上了那远古的石板,并将手扶在了一根石柱上,虽然他完全看不懂古仙文,但是却生出一股玄奇的感觉,感觉那些纹路也好,人形动物也罢,都代表着一种自然,一种天道,道法自然,自然就是天道! 一霎那间,王囧似乎觉得自己不再是一个孤立于世的个体,而是和自然,和天道融为了一体,虫鸣鸟唱在耳边响起,连最细微的气流波动也是难逃自己的观感,这一刻,自己就是天地,天地就是自己。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别忘了我们是来寻找破阵之法的。这些图文是不是古仙文,与你们有何干系,就算是古仙文,≮ 奇书网电子书≯也不是我们这些人在短时间能够参悟的。我们还是快快找出迷阵的阵具,然后脱身而去才是正理啊!” 莽汉话音一落,几道不善的目光不约而同皆是落在了他的身上,心中竟然冒出同样一个想法,为何这样的蠢物也能成为一品高手? 书生更是上前一步,声音有些激动地道:“你懂什么!能目睹这么大幅的古仙文,那是多大的机缘。我们落入的很可能不是一个迷阵,而是一个上古的遗迹,这仙文,这九根柱子,很可能就是那遗迹的入口!” “上古遗迹的入口?”莽汉怔了一下,随即一道口水从嘴角流下,露出一副贪财的表情。 邋遢道士插口道:“公子,你说这里是上古遗迹的入口,可有什么根据吗?” 书生露出赫然的表情:“这只是我的猜测而已,我们九人互不相识,只是为了寻找破空之法而来,却因为仙舟离奇坠落,而来到了此地,而凑巧的是这里刻有古仙文的石柱也是正好有九根。九乃数之极,我虽然不很肯定,但是觉得有一股冥冥的力量,将我们九个人集合在了一起,然后引到了此地,若是我们能抓住这次机缘,很可能就会一次天大的奇遇!” 邋遢道士点了点头,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只是口中自语道:“这么说我们已经到了遗迹的入口了?一股冥冥的力量啊” 那莽汉却是耐不住性子道:“那我们如何才能开启这遗迹的入口呢?” 没有人回答,也没有人能够回答。 一直在感受天地玄奇的王囧。忽然感觉自己的肩膀被拍了一下,随即那些玄奇的感觉如潮水般褪去,王囧有些不高兴地转头一开,发现竟然是慕容缇娜。 “很不对劲!”慕容缇娜背对着众人,用口型对着王囧说出了这四个字。 王囧眨巴了一下眼睛,慕容缇娜又是用口型道:“小心,跟紧我。” 慕容缇娜从仙舟坠落之后,甚至可以说登上仙舟后不久,就表现得十分古怪,现在又是如此郑重其事地告诫自己。王囧虽然不知道了发生什么。又或者将要可能发生什么,但是依然全副心神戒备起来,手也是不自觉地摸了摸贴身收藏的火鳄吻。 这时邋遢道人提高了几分声音,道:“你们有没有感觉到什么?” 众人都是投去疑惑的目光。偷偷握着匕首的王囧更是被吓了一跳。差点就要把火鳄吻掏了出来。 “道长。你说什么?”书生语气中有一分疑惑,但是目光中更多的是一种异样的神采。 “公子,你方才也摸过那石柱。想来也是感觉到了。不如由你来说。” 书生点了点头,环视了一下众人道:“不知方才诸位有没有接触过石柱,当小生甫一接触石柱之际,就有一种玄奇的感觉,好像整个世界就在自己的掌控之中。不,应该说,我就是自然,自然就是我。” 书生此言一出,王囧也是放松了几分戒备,因为书生的感受和自己方才的经历如出一辙,众人也是纷纷点点,表示同样有相似的经历。 和善大师更是宣了一声佛号道:“阿弥陀佛,老衲也是深有所感,不过除此之外,似乎还夹杂着一股别的东西,好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召唤我们一般,是一种发自灵魂深处的召唤。” 书生脸上放出异彩:“大师说得没错,小生也是有这种感觉。我早就说过有一种冥冥的力量将你我带到了这个地方。我有一个提议,不如我们各自接触一根石柱,然后将全副心神沉浸下去,也许就能打开这个遗迹,找到召唤我们的东西。” “这样会不会太冒险了?”慕容缇娜再次出言,表示了审慎的态度。王囧也知道两人之行是为了造化大殿,全然没有必要卷入一场不知名的冒险之中。而且王囧也是心中不由大奇,到底慕容是在害怕什么?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还是要如此隐晦地提醒我呢? 但是慕容缇娜弱小的反对声音,很快淹没在了众人的热情之中,一个刻有古仙文的遗迹入口,而且九个人正好对应九根石柱,这些石柱还对着自己发出了召唤,在这样的情况下,任谁都不可能不动心。这些人早就是人间的巅峰,那是却始终难有寸进?现在一个成就更高大道就在面前,只需要再跨出一步,没有人会拒绝这份机缘。 其余七人很快达成了共识,连向来不太合群的莽汉和独目男子也是热络了几分。王囧无奈地和慕容缇娜对视一眼,只好依照众人的决议,各自占据了一根石柱。当王囧的手触碰到石柱的一刻,那种玄奇的感觉再次降临。下一刻,九根石柱中间的石板上,或者说得更确切一些,是石板上的仙文,均是放出了淡淡的光芒。众人见此变化,更是心中狂喜,不再浅尝辄止地和石柱接触,而是封住了六识,将全副心神都沉浸在了石柱之上。 这一刻,王囧听不见,看不见,闻不到,连石柱上传来的丝丝凉意也是感觉不到,放佛自己来到了一个黑暗的空间,而背后就是星云绕转的整个虚空。 这时若有一个人能睁开眼睛,就可以发现那些古仙文似乎跳出了石板,灵动地在半空中舞动着,组合成一种玄奥的形状,旋即又是分开,接着又是组成另一种形状,每种形状皆是无迹可寻,却是自成一体,放佛揭示着那无处不在,却又无人可悟的天地至理。 最后这种分开组合的速度越来越快,好像要在所有天地的至理全都在这一刻展现一般。末了,这些不断闪现的形状,竟然构成了一副和众人脑中一样的画面,布满星云的虚空。 一阵强光同时在石柱间和众人脑中闪起,而与此同时,一个早就隐伏在周围的身影,倏地一下窜入了石柱的强光之中。下一刻,九个接触石柱的修士不见,那道黑影也是不见。 随即一声轰隆巨响,九根石柱无端碎裂开来,那些石板上的古仙文也是纷纷炸裂。爆炸扬起了无数尘埃,尘埃过后,原处只留下了一堆齑粉,还有一巾黑纱。 风起,吹散黑纱上的幽香。那是一股茉莉花的香味。 六第二百四十六章 一画成真 嘶头好痛! 醒来的王囧只觉得似乎自己的灵魂和肉体作了一次分开的穿行,灵魂和肉体均是经过了无尽距离的路程,不过灵魂是一闪即到,似乎只有几息的时间,而肉体却是要慢了许多,似乎过了几个时辰,几天,甚至是几年。 王囧捧着头从地上坐了起来,入目处皆是满目的荒凉,这里没有草木,没有鸟兽,只有无尽的荒漠。 王囧抬头看了一眼,吁了一口气,幸好天上还有太阳,自己还是在这个天地之间。 随即一个黑点在目力所尽之处慢慢出现,这个黑点越来越大,王囧怔了一下,昏昏沉沉的脑袋方才意识到那是有东西在向自己靠近。 是人是兽?黑点越来越明显,是人,而且身形很是熟悉,竟然是书生。 王囧看到他,才想起来自己之前的境况,对了,我们九人不是触碰了那九根神秘的石柱,而且还发生了一些异象。 可是石柱在哪里,那片林子又在哪里,为什么自己会处身在荒漠之中? “慕容,你在哪里?”来到未知的地方,王囧最心系的自然是慕容缇娜。 啊~~ 王囧声音陡然颤抖了起来,脚下的沙石流动起来,仿佛有什么东西正要破土而出。 妖兽?王囧后仰着推开几步,沙石里的东西终于现出了真身,面目可憎,体态臃肿,鼻子里喘着如同蛮牛一般的粗气。不过这这不是莽汉吗? “你怎么会在土里?”王囧强忍住笑意,小心翼翼地问道。 “老子怎么知道!一醒来,就黑乎乎的一片,还以为自己被活埋了。”莽汉熊躯一震,身上的肮脏泥土四散,衣服一下子干净如初。 王囧急着找到慕容缇娜,却是不想多和这个莽汉纠缠,所以想要走开去,莽汉见状却是冷哼道:“小子,方才是不是你踩在老子的头上。哼哼。占了老子的便宜。想这么轻易一走了之吗?” 王囧嘟囔一句,我才没有兴趣占你的便宜。正想分辨几句,忽得却是愕然地看着莽汉的身后。 “这招对我没用!”莽汉还以为王囧想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后来却是见其神色不似作伪。也是连忙回过头去。只见除了越走越近的书生之外。目力尽处又是出现了几个黑点。 黑点渐渐清晰,正是其余的几人,可是慕容缇娜并不在内。 “慕容!”王囧心中着急。忍不住喊了出来。 下一刻,一小块石头在王囧头上落下,一个没好气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叫丧啊,带什么哭腔!” 王囧转身一看,可不正是慕容缇娜吗?清丽的面容故意板着,不过眯成月牙形的眼中,却是看到一丝笑意。 王囧之前一心想着慕容缇娜,不过双方见面之后,倒是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只是傻笑着搔了搔后脑,不再说话。 不一会儿,九人再次聚到了一起,不过大多数人的脸上带着浓浓的疑色,甚至还有掩不住的忧虑。毕竟众人都是为了古仙文背后的遗址而来,希望找到的是功法,宝物,至少也是一座装满功法和宝物的宫殿,可是这满目的荒漠显然和众人心中所想,相去甚远。 “诸位无须灰心丧气,虽然这里只是一片荒漠,但是小生想问诸位一句,我们如何来到了这片荒漠?你们还能记起当时的感觉吗?” “这妾身只觉得好一阵头晕目眩,觉得这魂儿,似乎要从胸口跳出来了,现在还有些立足不稳呢?”艳妇作着西施捧心之态,玉手按着高耸欲出的胸部,本自好好站着的丰腴身段,摇摇晃晃的就要往书生怀里倒去。 书生点了点头,没有理会艳妇的秋波,继续道:“若是小生料得不错,这应该是传说中的传送阵方有的后遗症。虽然不知道这片荒漠,离之前的树林到底有多远,但是从这两地的气候地貌判断,距离绝对不会太短。试问这样长距离的传送阵,除了上古遗留,还能有什么合理的解释。可以说,现在的我们已然打开了通向上古遗址的大门,不过要想成非凡功业,上天必定首先饿其体肤,劳其心智,我等只要经历了这最后的考验,必定能找到心中所想。” 不得不说书生之言,不仅很有鼓动性,而且也是分析入理,本是犹疑的众人,脸色也是好了许多。 王囧也是有几分被书生说动,不过他偷偷查看了一眼慕容缇娜,虽然她也似众人般露出轻松之色,但是脸上表情总是不那么自然,想到之前她对自己的警戒,一颗猎奇寻宝的心也是沉稳了下来,毕竟宝贝再好,也要有命去享,再说了两人的目的可不是什么宝贝,要知道怀中的破空珠那才是真正的宝贝呢! “公子,那么你觉得我们现在应该何去何从呢?”邋遢道士出言问道。 “既然是上天的考验,自然不可能一帆风顺。我们都是初临此地,地形不熟,还是不宜贸然分散行动,先试着一起找找有没有线索可循,才是正理。” 众人也是没有异议,即便如莽汉和独目客,也是不愿意在这陌生之地落单,当下邋遢老道又是提议众人往东方而去。 莽汉再次有些不服地道:“为何偏要往东。” 邋遢老道也不多言,只是一阵红光蓦地出现在了他的双眼之上,连本自黑色的瞳孔竟然变成了暗金之色。 “火眼金睛!”艳妇倒吸了一口冷气道。 莽汉也是没有了言语,火眼金睛传说乃是古时大能斗战胜佛所悟,修炼到极处,能查真伪。望千里。老道有此异术在身,自然是目力远超旁人,他说往东而去,必定是在东边发现了什么。 当下一群人小心向东而行,因为生怕这荒漠之中存有什么妖兽或是陷阱,一开始倒是走得十分小心翼翼,但是行出一炷香的时辰之后,别说妖兽陷阱,连一块大点的石头,或者是小鸟也是没有见到。再加上老道说可疑之物就在不远。所以也是纷纷加快了速度。 又是一盏茶的功夫后,众人终于停步不前,因为一座破落的古城进入了众人的视线之内。 众人难得在荒漠中找到一样建筑,心中自然兴奋。可是等他们赶到近前。心里的火热又是消散了几分。 原因无他。实在是因为这座古城实在太破太小,不过九丈见方,而且似乎因为年久失修。早已是千疮百孔,只余下了四面土黄色的城墙,一眼一眼便可望穿,根本不似有什么神奇之处。 “既来之则安之,有些东西往往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这座古城虽然看起来破败不堪,说不定是一把通往宝库的密匙也犹未可知。”书生再次给众人鼓劲,连王囧都有些相信,这个书生并非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而是真的以论语修身的真君子了。 几人鱼贯从一个城门模样的孔洞进入古城之内,城内也是一片荒凉,残垣断墙,别无一物,甚至连一个破旧的瓦器陶片也是不见。众人正有些失望,那邋遢老道却是神神叨叨地走到了一片土墙之上,双眼直愣愣地望着墙面。 众人见状连忙上前,也是纷纷发出了轻咦之声,土墙上竟然有一些壁画,之前众人都是没有发现,只是因为这些壁画与其说是画,其实根本就是一些炭笔的涂鸦,乍一眼望去,还道是一些斑驳的痕迹而已。 “这画究竟是什么?不过是稚龄孩童的游戏之作而已,你们还当成宝了!”莽汉在壁画上扫了几眼,显然不是太感兴趣。 “你这个蠢物,知道些什么?难道没有看见这上面画着几人吗?”艳妇忍不住讥讽了一句,在潇洒翩翩的书生面前,这个莽汉的蠢拙粗鲁越发不堪,让她感到一阵发自心底的厌恶。 莽汉正要发作,却听和善大师道:“没错,与其说是游戏之作,倒不如说返璞归真,这些壁画线条简单,但是风格独特迥异,为之前所未见,而且画中的含义更是有趣得很啊。” 莽汉这才冷静下来,凑上前去查看那些壁画。而一直安静不语的王囧则是已然将这些壁画看了一个遍,此刻的他,只能用深深的震撼才能形容自己的心情。 壁画共七幅,第一幅壁画上是几个人形,人形画得有些拙劣,代表人的符号十分简单,上边一个圆圈就是脑袋,几条细线便是身体四肢,但是关键是人数,却是正好有九人。 第二幅图则是这九个人手里拿着不同的东西,有些是一根长点的黑线,有些则是一个圆圈,其中一个咋看之下,手上空无一物,其实细细一看,却是有一根极短的黑线。如果这些手中之物,代表的是武器,那么王囧脑中闪过一道金光,火鳄吻,是火鳄吻,莫非这个拿着短黑线的小人指的是自己。 第三幅图中,九个黑色之人围城了一圈,中间明显也是一个物体,有代表身体和头部的圆圈,但是圆圈明显不成比例,而且头上还长着两只角,好像什么怪兽一般。 第四幅图中,那个长着角的头已然离开了身体,其中一个小人将头颅拎在了手里。 第五幅图里,还是那九个小人,但是身后的场景已然换成了一根圆柱形的物体,从比例上来看,明显要高过众人,而且还在圆柱上画了几道弧线,倒是有些像云彩,难道这指的是高耸入云霄的石柱。那个长着角的头颅已然被挂到了石柱上,不过与其说是挂,不如说是放入了石柱内部。 后面的八幅图案有些类似,又是一些小人围住怪兽的情景,最后这些怪兽的头颅均是被放到了石柱上。但是这些石柱之间都有些小小的区别,因为在石柱上有一个记号,每根石柱上的记号都不相同,光看第一根石柱还不曾发现。还以为是一些灰黑而已,但是当将这些石柱连在一起看,却能发现这个小小的记号,并不是灰黑,而是作画之人刻意为之。 最后还有两幅画,不像之前的壁画都是平行排列,这两幅画一高一低,高的那幅里面,画了七个圆圈和七个半弯的形状,每个圆圈和半弯上都是被打了一个叉叉。那五根柱子也在其中。出现在了一起,有些柱子上挂了怪兽的头颅,有些则没有,而柱子前面。有几个人。不过不再是站立的姿势。而是横七竖八地平行倒在地上,有些小人的头和身子还分成了两截。 下面一幅画中同样是那五根高大的柱子,不过这次几个小人站在柱子之前。每根柱子里都是放着怪兽的头颅,而且柱子中间裂开了一道。有很多黑色的小点出现在整幅画面上。 这些黑点是指雨点吗?王囧脑中闪过一个念头,又把可能出现的情况想了一遍,却半点头绪也没有。 这就是所有的壁画内容,在壁画之后,还有几个奇怪的符号,好像有些眼熟。咦,这种笔法形状,不就是那林子石板上的古仙文吗? 可是这几个古仙文代表的是什么意思呢?王囧脑中刚刚转过这个问题,随即令他瞠目结舌的一幕发生了。 啊~~这是 此时满脸惊讶的并不知王囧一人,因为每个人都是看到了那几个符号的变化,变成了一种众人皆能读懂的文字,汉字! 五欲灭,天柱断,天地合,造化开。 这是什么意思?众人脑中都是飞速思量着,最后还是书生道:“看了这些壁画,诸位应该一清二楚了。我们九人正是被一种冥冥的力量召唤到了这里,我们的到来早已被画在了这古城的墙面上,而这古城不知存在了千万年,也就是说千万前,就有人料事如神,预言了我们的到来。而我们的任务,就是要消灭五只妖兽,只要我们将这五只妖兽的头颅放到这五根天柱里,天柱就会断裂,然后天地就会闭合。” “天地闭合?这是什么意思?”艳妇忍不住问道。 一向冷静的书生的面容上,也是忍不住抽搐了一下,沉默了半晌方才道:“上古传说,这天地本是混沌一片,大神盘古用一把巨斧,将这片混沌劈开,之后才有了我们头顶的天空,和脚下的土地。这就是盘古开天辟地的传说。” 邋遢道人出言打断道:“等一下,盘古大神只不过是传说罢了,我等是练武之人,难道还不知道那只是词话中的传说吗?” “世上有很多传说,女娲补天,封神大战,这些其实都是真实发生过的,为什么盘古大神开天辟地的传说就是虚假的呢?” 莽汉嘟囔了一句:“那是因为从来人得到盘古大神的传承,那把开天辟地斧也是无人得见,所以众人才会认为盘古大神开天之说只是传说而已。“ “无人得见并不代表不存在,没有传承也并不代表未曾出现。”书生的语气已然有些激动,这时中年男子不禁问道:“即便盘古大神开天辟地是真,可是和这几句箴言有什么关系?” “呵呵”书生的笑声中有些狂热,“天地既然是被盘古大神所开,何不逆而推之。” “什么!”众人终于露出震惊之色,莽汉更是颤声道,“你是说,这天地合之意,说的是天地重新闭合,归于混沌?” “没错,既然图上的五根柱子称为天柱,天柱断了,没有撑天之物,那么天地自然会闭合,难道你们没有看到最后一幅壁画吗?那些黑点代表什么?难道是雨点吗?不是!那是天塌地陷的碎片啊!” 如果书生说得没错,那么壁画上的内容实在是太过震撼,众人一时之间均是忘了呼吸,良久之后,还是王囧忍不住问道:“那最后一句轮回开是什么意思?” 书生沉默了一下道:“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既然有一个‘开’字,如果这‘造化’两字并不是虚指,很有可能是一扇门,一座宫殿,一扇只有天地闭合才会打开的宫殿之门!” 嘶又是几声冷气,莽汉忍不住问道:“连这天地也是没了。就算是有什么藏宝的宫殿,那还有什么用处?” 书生淡淡道:“天地能合自然就能再开,再说我有一个猜想,这里并不是原来的人世间。” “什么意思?”莽汉只觉得脑中一片浆糊。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说过三十三天,十八地狱的说法。传说中那得道成仙之人,法力越高,住的就越高,圣人的宫殿,就在最高的三十三天上。可是飞天遁地的修道之人不在少数,可是从来没有目睹过三十三天和十八层地狱。所以有一个说法。无论是三十三天也好。十八地狱也罢,和我们所在的人世间乃是不同的界面。只有得道之人,才能飞升,这飞升指的就是突破人世间这个界面。飞越到了更高阶位的界面。比如说三十三天。而那些消失不见的阴魂,也是进入了地狱之内,在三千年前地府之门大闭之前。就曾经有元婴期以上的修士进入过地府,强行抢回阴魂的传闻。” “可是这些和我们有什么关系?”莽汉听了一大堆,也没有自己问题的答案,也是失去了耐性。 “阿弥陀佛”和善大师宣了一声佛号,“这位施主是说,我们现在所在的界面不是原来的人世间,而是如三十三天和十八地狱般的不同界面。” “对!这就是一个未知的界面,这里的一切都是闻所未闻,天柱?难道你们在人世间听过天柱吗?这明显就不是我们原本所在的界面!而是一个独立的空间!” 莽汉的脸上表情停滞了半晌,最后才吁了一口气道:“如此一来,倒是不用担心,取宝之后,就无用武之地了。老子原是想,若是这天地也没了,一个人再强再大,又有什么用处呢?奶奶的!这下可好了!那我们还等什么,我们快些去找那些妖兽,灭了他们之后,再开启这造化之门啊!” 一直不说话的独目男子冷笑了一声,用阴沉的声音道:“哼!你们只注意了最后一幅下面的壁画,但是没有看到上面那幅吗?” “上面那幅?”莽汉看了一眼壁画,确认了一下,喃喃道,“上面画了又叉,想必是作画之人画错了,所以自己叉掉了吧?” 莽汉自己说完,也是有些不太相信自己的解释,又是看向了最为活跃的书生和邋遢道士。 “所有的壁画解释平行排列,但是唯有最后一幅,却有上下两幅,若是贫道猜的不错,那就代表了两种结局,一种结局,我们完成了箴言上所言,灭了妖兽,开启了造化之门。至于另外一种”邋遢道士不再说话,脸色也是变得难看起来。 “还有一种结局,我们没有在规定的时间内杀灭妖兽,所以那些天柱上没有挂满头颅,天柱也没有断裂,自然不可能开启造化之门。而我们的下场就是那些横七竖八的小人,身首异处,不得好死!” “什么?”莽汉脸上露出几分惧色,犹自不相信地道,“怎么还有什么规定的时间,而且我们还可能死?你不要耸人听闻,老子不是吓大的。” “我没有吓你的心思和趣味。看见那几个被画叉的圆圈和半弯了吗?你看看像什么?” “呃”莽汉迟疑了一下,猜测道,“难道是太阳和月亮?” “这次倒是没错!太阳和月亮就是代表了昼夜,那些月亮和太阳被打上了叉,应该就是表示七个昼夜过去了吧。”书生说到这里顿了一下,“一步登天,一步地狱,我们的命运,就在这七天之后,若是大家想要活命下去,又或者是开启最后的造化之门,那么就请放下成见,全力一搏吧!” 书生之言着地有声,众人皆是不再说话,神情复杂地在思虑着什么。 艳妇看众人的对话告一段落,才怯生生地走到了书生身边道:“公子,这地方充满着危险,又是如此玄奇,你说这不是人间,那你能告诉妾身,这里究竟是何处吗?” 艳妇此问一处,王囧明显注意到此刻的慕容缇娜脸上有一刹那的变色。那书生扫视了一圈众人,吁了一口气道:“我也不知道。但是既然箴言最后有言‘造化开’,这地方又是显得如此古寂荒凉。仿佛千万年都未曾有人踏足,那么我们何不叫它‘造化古地’呢?” ******* 众人离开了古城,行走在造化古地之中,王囧故意落下几步,终于有了一个和慕容缇娜私语的机会,慕容缇娜中闪过警告之色,既然让其戒备之意,更有一层不许多说的意思。 为什么?王囧脑中自问了一遍,旋即找到了一个答案,那就是为何两人来寻找造化大殿。而莫名其妙地就来到了这里。这难道仅仅是天意和巧合吗?还是这九人之中隐藏着觊觎两人破空珠之人呢? 可若是说自己这一行人也不是被什么冥冥力量的召唤而来,而是被有心人诱引到了此地,可是整件事情自仙舟坠落开始,均是充满着不可能性。远不是一个人所能推动的。 想不出答案的王囧。脸色更加阴郁起来。不过一阵惊呼声。很快打断了王囧的思绪,只见走在最前面的书生,停步不前。似乎前面已经无路可走,而是一道悬崖。 王囧和慕容缇娜上前向悬崖下望去,方才知道众人惊呼的并不是因为前途无路,而是因为柳暗花明,在悬崖之下,竟然出现了一抹鲜艳的绿色。 这片绿地就这么突兀地出现在了荒漠之中,绿地的中间耸立着几棵参天的古木,其它的地方开阔明朗,绿草满地,清新静谧,一条溪流汨汨从谷内流淌而过,虽然依然看不到妖兽的踪迹,但是也让在荒漠迷失的众人多了几分生气。 “那里会隐伏着妖兽吗?” “那是海市蜃楼吗?” 众人纷纷问出自己的疑问,还是书生道:“我等一探便知,差不多已然过去了一个时辰,却连一只妖兽的影子也没有见到,希望在此地能有所斩获吧。” 书生此言一出,众人才想到还有那七日之限,虽然谁也不知道真假,但是却都是抱着宁可信其有的心态。 一道十余丈高的悬崖并难不倒众人,虽然只有慕容缇娜一人会舞空术,但是各人皆有自己的神通,艳妇的身体变得如羽毛一般,飘飘悠悠地落到了地上,而那中年男子,更是视悬崖如平地,借着少许的几记踩踏,就下到了悬崖底下。 王囧在慕容缇娜的帮助下最后落地,还未等他的足下踩实,就听见一声欢呼。 “呀!这里一株灵草!” 莽汉欣喜的大叫,朝一株隐藏在灌木丛中的小草扑了过去。 王囧循声望去,只见一株小草已经被莽汉采在手里了,这株小草长有细长的芽,外表翠绿,细针状,灵气浓郁。 “这这难道是五阶灵草通天针,这是修炼金刚护体的一种淬骨药草,看其灵气之浓郁,怕是已经有了五百年以上的年份。”邋遢道士也是失去了一贯的沉稳,众人本不知道这株灵草的价值,但是听邋遢道士一言,均是眼中露出又惊又喜之色,喜得自然是灵草的珍惜程度,惊得则是莫非这莽汉修炼的神通异术就是 果然只见莽汉一边将仙草迅速地装到一只玉匣之中,一边带着几分得意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想不到竟然在此地找到了这炼骨针,这炼骨针对我修炼的神通异术颇有益处,再说又是小弟先自发现,虽然受之有愧,但也却之不恭了。” 莽汉心情愉悦之下,竟然如书生般吊起了书袋子,一向的称呼也从‘老子’变成了‘小弟’,前后转变之大,真是令人瞠目结舌。 正在莽汉自得之际,邋遢道人却是忽得快步向前走去,他的眼睛不知觉间已然变成了金红色,用上了火眼金睛的邋遢道人目力惊人,难道他也在这片绿洲中发现了什么灵草。 众人紧跟在邋遢道人之后,但是却谨守脚步,没有抢先走到其前面的意思,虽然存了一些好奇之心,但是却没有夺人之好的心思。 最后邋遢道人在几块岩石的中间停了下来,岩石的裂缝中竟然有一株结着紫色浆果的古怪灵草,邋遢道人面带一丝兴奋地搓了搓手,语气颤抖地道:“是它了,是它了。” 邋遢道人将紫色浆果采了下来,珍而重之地收藏妥当。当才语带激动地道:“想不到,真是想不到。老道我找了这菀梦果数十年,想不到竟然会在此处发现,老道修行曾经出过一些岔子,好不容易寻到了可以疗伤的方子,可是唯独缺了一味主药菀梦果,想不到竟然在此处被我遇到,真是意外之喜。” “这造化古地残骸不知多少万年没人来过了,自然会有一些人间难以找到的仙草!”强压住心中的激动,书生保持冷静地说道。 可是此刻众人中已然很少有人还能如书生般冷静。阴冷的独目客还有艳妇都是不自觉地四散开来。在绿洲中寻找起灵药来,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谁也不想错过。 王囧跟在慕容缇娜的身后,并没有马上毛手毛脚的就采摘什么。反正即便是灵草。他也不可能认得。不过慕容缇娜在看到一株火红色的仙草时。一对眸子也是晶亮起来。 “凤尾草!”慕容缇娜欣喜地扑到了火红色的仙草面前,对着王囧欣喜地道,“你快来看啊。这是凤尾草,七阶灵草凤尾草,这里怎么会有?” “这株凤尾草有什么用呢?还有你们说的五阶七阶又是怎么回事?” “仙草按照珍惜程度和效用,分为九阶,越是珍惜的仙草阶位越高!这些灵草我只在族中密卷见过,而且是有价无市!”慕容缇娜眼中闪过一道火热,顿了一顿又是道,“而且凤尾草吸收先天火灵气精华,非千年之上,不可成形!” 慕容缇娜不理会王囧的傻态,当即一躬身,开始小心的移植足下的灵草了,直到将盛放着灵草的玉匣收入怀中中,方才吁出了一口长气,对着王囧狠狠挥了一下拳头,以抒发心中的欢欣喜悦。 正当王囧还沉浸在突如其来的幸福之时,忽然一阵不和谐的争吵声,破坏了他的思绪,四下张望,方才发现不远处两人人起了争执,争吵的对方正是一向不和的艳妇和莽汉。而让他们发生龃龉的起源,则是一株仙草! “你这个蠢物好不讲理,这株流光花乃是配制驻颜丹的主药,你一个大男人拿去有什么用处?而且就你这副熊模狗样,还想一直招摇过市不成?你当吓死人不需要偿命啊!” “你个泼妇!这仙草,自然是先到先得,老子自个儿用不上,也可以卖给别人,何必便宜了你这一身骚肉的娘们!” 王囧看了一眼那株流光花,果然是艳丽无双,怪不得能有驻颜之效,若是自己也能采上一株,送给美人儿慕容却是正好。 我这可不是对慕容有非分之想,只不过想投桃报李,回报慕容送我那株凤尾草罢了。 王囧这边还在转着他的小心思,那边的两人终于由口角演变成了手脚,艳妇摘下头上的凤簪,往虚空中一划,一道红色的弧光顿时向着恶汉的面门袭去,不过莽汉却是不闪不避,任由那来势汹汹的弧光劈在了自己的面门之上,在弧光甫一接触莽汉的皮肤之时,一层金色的光芒自发地亮起,将红色的弧光化为了无形。 艳妇见到莽汉如此轻易化解了自己的手段,正自有一刹那的失神,莽汉嘴角露出一丝轻蔑的笑意,不知何时握紧的拳头,已然重重砸向了艳妇的高耸的胸前。 下一刻,一声闷哼响起,艳妇掩着花容立在原处,倒是莽汉捂着胸口后退了几步,而书生却是站在了两人的中间,冷冷道:“外乱未觉,内斗就起,你们还想活着出去吗!” 莽汉自知不是书生的对手,嘴里不知念叨着什么,撇下艳妇还有流光花,转身自去别处去寻仙草了。 艳妇到了一记万福,谢过书生的相救之恩,见书生的目光并没有落到自己和那株流光花的身上,连忙取出一只玉匣,将流光花收藏了起来。 书生蹙着眉心摇了摇头,却也没有停留,眼睛一亮,似乎也发现了什么仙草,匆忙而去。 慕容缇娜拉了拉王囧的袖子,示意无须理会他人的争端,还是寻找仙草要紧,毕竟这造化古地的绿洲里给人太多的惊喜,众人均是寻到了心仪已久的仙草,难怪连和善大师等人也是趴伏在角落,落力地寻找着什么。 王囧看着众人如火如荼的情景。忽然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但是却又说不出所以然来,只觉得那丝解开乱麻的线头就在脑际,可是偏偏一时之间,就是寻之不到。 同时那避凶的灵觉也是不期而至,王囧惊了一下,这里明明是风平浪静,满目宝物的绿谷怎么会有什么危险? “怎么了?你这人不是一向贪花好色,贪钱爱财吗?怎么见了这些珍惜的仙草,反倒成了一块木头啊!” 贪花好色?贪钱爱财? 王囧忽然重重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我想到了! “王囧。你怎么了!”慕容缇娜见王囧举止有些古怪。不禁又是担心起来。 “慕容,你快叫他们停下来。不要再采这些仙草了。快叫他们停下来!” “为什么啊?”慕容缇娜有些不解,忽得又是指着王囧的头顶道,“咦。那不是倒悬菇吗?” 慕容缇娜不知又发现了什么仙草。正要施展舞空术去采。却是冷不防被王囧一把拖住了玉手,将凌空欲起的她拽了下来。 “王囧,你到底要做什么!”慕容缇娜红着脸甩开了王囧的手。声音也是提高了几分。 王囧却是顾不得慕容缇娜脸红的原因,只是语气越发急切地道:“慕容,快叫他们停下来,我们上当了!” “上当?上什么当!” “这片绿洲这么突兀地出现在这荒漠上,难道你不觉得奇怪吗?为什么每个人都能找到求之不得的仙草,而且这些仙草接二连三,采完一株,还有更需要的一株。难道这真的是一片长满珍稀仙草的绿洲吗?不!这是陷阱,利用我们心中的贪念,拖延我们斩杀妖兽的陷阱!” 王囧的声音越来越大,不仅让慕容缇娜听得一时无语,连就近的书生也是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怔怔地看着王囧的方向。 “慕容,你还记得我们的目的吗?我们是要斩杀妖兽,开启造化之门,而且只有七天之限,所以说时间对于我们来说是何等宝贵,我们怎么能在这里浪费时间,让贪念蒙蔽了心智,拖住了我们的脚步!” 哐当一声,书生手中的玉匣连同里面的仙草落到了地上,他声音颤抖地道:“大家都停下来,我们中计了!” 书生的声音虽然不及王囧高,但是却用上了真气,正在埋头采药的众人都是身躯一震,回首望着书生的方向,不过脸上多是带着不满,似乎在责怪书生打断了他们的动作。 书生下一刻的动作更是让众人吃惊,只见他手上五色光华闪现,数十道光华四散开来,而目标正是那些仙草。 莽汉看着近在自己眼前的仙草被轰得一干二净,怒气不禁涌上心头,大步向着书生冲了过来,其余人见状,心中虽然有些不舍,但是也只好汇拢过来。 莽汉冲到书生的面前,却是被后者的目光死死盯住,终究没有再敢有进一步的动作,书生扫视了一眼众人,对着王囧道:“小哥,你再将你方才的话将一遍。” 数道目光下一刻均是落到了王囧的身上,在这九人团队中,王囧因为修成一品武道家时间最短,见识也是最浅,本是可有可无的边缘角色,现在却是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但是王囧心知事情紧急,也是按捺住心中的忐忑,斟酌着言辞道:“诸位皆是前辈,见多识广。而我成为一品不过数日,什么也不懂,可是正因为什么也不懂,所以这些在你们眼中价值连城的仙草,在我的眼中,却与普通花草无异。也正为这个原因,我没有如诸位前辈般,癫狂地采摘仙草,看着你们的样子,我觉得非常不安,但是却想不出为什么不安。后来我慕容的说过的一个字,激发我想到了答案,那个字就是‘贪’。” “诸位都已经是武道家的巅峰,自然不会贪恋美色或是世俗的财富,但是仙草却不同,它可以用来突破瓶颈,可以让人驻颜不老,可以让人练成神通异术,所以对诸位有些致命的吸引力。没错,这种吸引力是致命的,诸位难道忘了我们的初衷和使命,若是再七日内杀不掉五只妖兽,我们连生存的机会也是没有,还要这些仙草有何用。这里繁花似锦,我们裹足不前,可是回头来看,这里就是我们的饮恨之地!” 王囧一番话下来,众人皆是怔怔地呆在了原地,书生第一个将乾坤袋中的玉匣全部丢到了地上,铿锵有力地道:“你们还不醒悟吗?难道数十年修行,还比不上一位后进有见识吗?” “阿弥陀佛!”和善大师正要说话,艳妇却是忽得惊呼了一声,她指着那些被书生掷在地上的仙草,露出瞠目结舌之态,那些仙草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变化起来,最后哪还有什么浓郁的灵气,翠绿的枝叶,有的只是一捧黄土。 众人见状大惊,纷纷检查起自己乾坤袋中的玉匣来,可是玉匣里面哪里还有什么寻之不得的仙草,无一例外,均是一些黄土罢了。 慕容缇娜到了此刻,终于明白了王囧喝断自己采摘仙草的原因。 诸相非相,一切皆是虚妄,哪有什么仙草,不过是心中的贪念而化。 下一刻,忽得一阵风起,竟然连几人置身所在的绿洲也似尘埃被吹散,四周还是那片荒漠,无边无际的荒漠。 “这是怎么回事?”莽汉惊疑不定地看着周围。 没人回答他的问题,书生正要提醒众人再次启程,忽得脚下黄土一阵波动,异变突生。 “呜哇”一声长嘶从众人脚下响起。 王囧只觉得肩膀一紧,下一刻发觉自己已然被慕容缇娜揉在怀里腾到了半空之中,众人也是纷纷激射四散,让出了那不断翻滚波动的黄土之地。 “呜哇” 沸腾的黄土炸裂开来,一只巨大的身形,出现在了落沙纷纷的黄土之后。 妖兽! 黄沙落尽之后,妖兽现出了它的本形,身长一丈有余,头大如斗,但是身子却不成比例地枯瘦不堪,好似几千年没有吃过东西一般,手指脚趾之间有蹼相连,头上横生着两只利角! 众人脑中不约而同划过那幅壁画,不需要任何言语,纷纷已然掣出了最强的兵器,将妖兽围在了中间。 王囧也是将火鳄吻紧紧握在手中,心中升起玄奇的感觉,妖兽是真的,一切都是真的!而自己果然就是壁画上那个握着短线的小人。 第二百四十七章 贪嗔痴慢嗔疑 书生抢先出手,他手中的折扇的扇骨化作无数白光,向妖兽的身上射去,虽然不知道妖兽的实力,但是那枯瘦的身子却是远比其他部位看起来脆弱许多。 与此同时,和善大师的佛珠,艳妇的凤簪,也是化作不同形状的真气攻击,向妖兽袭去,其余之人可能并不擅长远攻,所以暂时都是戒备地盯着妖兽,按兵不动等待着时机。 可惜这些真气攻击不仅没有对妖兽造成任何伤害,反而如泥牛入海一般,在妖兽身体上迟滞了一下,便消失地了无痕迹。而且这些攻击,还似乎让本是显得有些笨拙的妖兽,兴奋起来,呜哇又是一声大吼。 这声大吼不比之前的几声,众人顿时觉得心神摇曳起来,不仅体内的真气有些散乱的迹象,连手中的法器也是差点脱手而去。 “音波攻击!”邋遢道士惊呼一声,众人脸上顿时有些难看,音波攻击无迹可寻,偏偏又无从躲藏,想不到这只不起眼的妖兽,竟然有此种手段,心里顿时也是紧张了不少。 啊哈~~ 一阵歌声却是打断了妖兽的狂吼,本是苦苦支撑的众人,顿时觉得身上压力一轻,除了狂吼依然有些刺耳之外,却是没有了其他的负面效用。 “莫非这就是儒门的绝技,正气歌!”王囧离慕容缇娜最近,听到了慕容的低语,心中暗道修道者果然手段层出不穷,连歌声也能作为手段。这个书生果然不可小觑。 趁着压力顿减之时,中年男子第一个向着妖兽逼了过去,双手紧握着一根丈有余的黄铜棍,在离妖兽一丈距离之时,高高跃起,以泰山压顶之势,居高临下向着妖兽打出了惊天一棍。 趁着妖兽被这一棍的惊雷之声吸引,其余之人也是趁机从背后围了上去,莽汉举着大剪刀,邋遢道士则是挥舞着形状奇特的如牛尾一般的拂尘。独目男子的法器则如同主人一般阴冷。是一柄三尺长的黑色长剑,剑身漆黑如墨,好似将附近的光线吞噬了一般。 王囧见到众人上前,心中也是涌起一股热血。正要持着火鳄吻上前。却是被身边的慕容缇娜一拉。甩到了后面,慕容缇娜借着一拉之力,也是手持着溢出黄色灵光的后土剑。冲到了前面。 王囧无心再注意旁人的动作,而是将全副心神放在了慕容缇娜身上,只见慕容缇娜一手按剑,一手掐决,娇喝一声,一道尺长的黄色剑芒,激射在那头头大身小的妖兽身上。这道剑芒威力非凡,只是在落到妖兽身上,却是只起了一道黄色的波澜,无痛无痒的替其挠了一下而已。 王囧见状大惊,与此同时,众人的诸般兵器也是招呼到了妖兽的身上,但是那枯瘦的身子简直是金刚不坏一般,这些看似威力十足的攻击,除了让妖兽的速度偶尔迟缓了那么一线,却是没有半点效果。 书生见远近攻击均是没有奏效,连忙扯着嗓子呼喝道:“妖兽不惧真气攻击,好像还练了金刚不坏之类的神通异术,我们不要再浪费真气,用神通异术对付它!” 书生话音刚落,妖兽纤细的双脚上就出现了一阵黄芒,黄芒过后,本是黑绿色的双脚变成了土灰的颜色,而且现出了一种奇怪的质感。 石牢术! 不知是谁惊呼了一声,随即一块巨大的石块出现在了妖兽的头顶,以千钧之势照着妖兽斗大的脑袋压了下去。 无须旁人注解,王囧也知道这是慕容缇娜的落石术! 可是在落石压倒妖兽之前,那石化的双腿早已恢复如常,妖兽向前迈出一步,似乎要攻击艳妇,而正是这一步,让妖兽堪堪避过了落石。 砰的一声,巨石落地,将妖兽挥向艳妇的细爪停了下来,它扭头一看,狠狠一脚踩踏在了巨石之上,巨石应声而碎,一息之后,竟然也是消失地无形无踪。 书生见一次绝妙的配合只差一线就落空,当机立断地又是道:“大家把禁锢定身类的神通异术符箓全都用出来,尽量困住妖兽,再用巨石术压它!” 众人也是毫不迟疑,妖兽的双脚再次被石化,而其余几人也是掏出几张玉符,几道五色光华闪起,均是冲着妖兽而去。 难道这就是符箓?王囧脑中转过疑问,手上却是不慢,几条泛着青绿光泽地藤条,从王囧双手上疯狂地生长,将妖兽地身躯和四肢给整个牢牢地缠绕勒住,严重地阻碍了它地行动。 这么多禁锢定身类的法术终于让妖兽定在了原处,慕容缇娜一咬贝齿,使出自己所能释放的最大真气,一块比方才还要大上一倍的巨石,出现在了妖兽的头顶,巨石屏蔽了光线,将妖兽笼罩在黑暗里,一种死亡的黑暗里。 砰!这次的妖兽没有来得及闪避,巨石落下,终于将这只刀枪不入的妖兽镇压在了下面。 周围的众人均是感觉到那巨石的一压之威,不仅咋舌这看似天真清丽的小姑娘竟然会掌握如此恐怖的神通异术。 “呜哇” 就在众人以为战局已定之时,一声熟悉的呼嚎再次响起,巨石消失不见,屹立在场中的依然是那看似毫发无伤的妖兽! 慕容缇娜暗吃一惊。经过了多年的神通异术修炼,她现在的落石已经到了相当的程度,速度快,威力猛。若不是被自身的修为所制约,她的落石术可以说离进阶只有一线之差。即便是一品武道家也不敢直接挨上这么一记,这妖兽,怎么可能? 众人见落石术无功而返,也是犹豫起来,纷纷向后退出了几步。真气攻击,法器劈砍,甚至是神通异术,都不能对妖兽造成任何伤害,这到底是多么强大的存在,真的是自己这方九个小小的武道家能对付的吗? 一时之间,水火不侵的妖兽,在众人眼中变得神秘起来,即便是那本来枯瘦的躯体也是看起了魁梧了不少。 这些人之中,王囧的脸色最是古怪。方才的那种感觉是错觉吗?如果不是错觉。那岂不是说 王囧脑中飞快地转过一个念头,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是想到这里非是人间,而是造化古地。之前又发生了种种离奇古怪之事。脑中的那个想法又是强烈了几分。 嗯一定要再试一试。 下一刻。众人只觉得眼前闪过一抹绿色,几根粗壮的藤条犹如灵蛇一般又是窜到了妖兽的身上,犹如蟒蛇一般将妖兽的躯体深深地绞住。 “没有用的!”书生见到王囧还是故技重施。不由心中暗叹了一声,连慕容缇娜也是喝道:“不要浪费真气,普通的攻击根本没用!” 王囧如同闭塞了听力一般,对于众人之言丝毫没有听在耳里,反而变本加厉地将真气灌注在双手之上。 那些围在妖兽身上的藤条越来越粗,被禁锢其中的妖兽却是没有丝毫想要挣脱的欲望。因为下一刻,缠缚在妖兽身上的藤条已然迅速枯萎了起来。 众人再次露出果然没用的表情,但是王囧的嘴角却是拉起一道弧线,继续将仅剩的真气全部注入了藤条之中。 不过那些被注入真气的藤条只不过如昙花一现般青绿了几息时间,下一刻彻底变成了枯黄的颜色,断裂,粉碎,消失不见。 真气耗尽一空的王囧虽然脸色泛青,但是依然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原来是这样! 在王囧藤条消逝前的一刻,书生抓住了时机,出现在妖兽的背后,手中的折扇化作一柄利刃,利刃爆射出强烈的金芒,令折扇剑几乎涨了近一倍的长度。脚下一蹬,化作一道幻影,厉喝一声,朝妖兽背后刺了过去的刺去。 利刃穿透了妖兽背心的皮毛,眼看就要刺入它的要害,但是书生却感到自己一往无前的一剑受到了重重的阻力,无论自己如何用力,也是不能再将利刃向前递出半寸。 “呔!” 书生的利刃刺不进去,喷了一口精血在上面上,口中暴喝道:“碧血丹心!” 利刃的金芒同时暴涨,书生用力一绞,终于感觉剑锋所指之处有了一丝松动,妖的毛皮也是凹陷下去,眼看就要破体而入。 可是随着妖兽“嘶吼”一声,书生终于觉得气力枯竭,无奈地退了开去,待到离开妖兽三丈距离,‘哇’地吐出一口鲜血,似乎方才凌烈的一剑,不仅消耗了极大的正气,连身体都是受了不小的伤害。 可是 妖兽还是屹立不倒! “没有用的!什么攻击也没有用的。”王囧待得战情稍一平息,连忙高声呼喊起来,别人听到他的前一句,还一副‘还用你说’的表情,但是待听到后来,面色却是凝重起来。 “这只妖兽并非是刀枪不入,水火不侵,而是能吸收所有的真气,那些真气并不是被化为了无形,而是被妖兽吸收了。难道你们没有发现他的躯体涨大了不少吗?” 真是如此吗?众人犹自有些不信,但是马上各自付诸行动,又一轮威力十足地攻势从四面八方向妖兽袭拢过来。 经过王囧的提醒,这回众人皆是看得一清二楚,几乎那些真气攻击和妖兽的身体每碰击数十次,妖兽的身体就会膨胀一分。一盏茶的功夫下来,又是经受了上百此各类攻击的妖兽,身体明显膨胀了一圈。 捧着胸口的书生抹去嘴角的鲜血,心中却是大急,妖兽竟然能够吸收能力?这岂不是说众人费劲九牛二虎之力,却根本不能对它造成任何伤害,而且这各式灵气,还成了妖兽进步的美味。这样的怪物要如何才能战胜,莫非这场战斗根本就是无解的吗? “经脉里能够容纳的真气是有限的,人是这样,孰不知妖兽也是”王囧的话犹如一道灵光,打断了书生的思绪。 书生看了一眼这个少年。又是他,之前是他堪破了贪欲的陷阱,如今又是他,这个办法能行吗?破釜沉舟,唯有一试了! 书生也是振臂高呼起来,“大家不要在意耗费真气,全力攻击,撑死妖兽!” 众人怔了一下,不知是谁先出手,最后在场的众人。只要还有一战之力。皆是默不作声,使出了浑身解数,各类法术,攻击的。迟缓的。禁锢的、破甲的。轮番上阵。 手段的威力已然不重要,关键是这些手段只要用到真气就好。 妖兽再度被众人包围,陷入死地。却是不急不慢。连之前的攻击也是省略,只是立身在远处,贪婪地吞噬着这些攻击中所蕴含的真气。吸收了真气的身体,也是越来越大,一开始枯瘦的身子早已涨得如同皮球一般,那个本来看起来大地不成比例的脑袋,此刻看来却反而是小得有些不成比例。 可是轮番进攻,足以把它给耗死在这里吗?还是一切皆是他们的一厢情愿,真气消耗一空之后,等待他们的只有死路一条。 没人知道,但是他们唯有一试!不是生就是死!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众人终于到了强弩之末的境地,书生一直观察着战局,忽得厉声喝道:“莽汉,独眼客!你们要是不想死,就不要保存实力!杀不死妖兽,谁也跑不了!” 书生的话如暮鼓晨钟一般,让两人的身子怔了一下,随后之前一直保存实力的莽汉和独眼客,各自用全部的真气祭起一枚火球,朝妖兽身上砸了过去。 火球的威力不错,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众人只觉得时间在一刻变得缓慢起来,最后那两枚火球,九人最后的希望,终于落到了已然鼓胀成一座小山般的妖兽身上,火球将妖兽的皮毛烧地滋滋作响,一股焦味四散开来。 焦味?怎么会有焦味? 众人脑中方才转过这个念头。 砰地一声如雷巨响,无数血肉四溅开来。 贪婪的妖兽终于到了极限,因为吸收了过多的灵气,爆体而亡! 下一刻,周围数十丈之内,气流乱撞,一股持续而剧烈的震撼波动,朝四面扩散开来,这是之前被妖兽吸入体内的五行灵气瞬间爆发造成的乱流! 王囧虽然离得较远,但是也进入了乱流的范围,被波及到,立刻感到头昏目眩,全身的每一寸肌肤上,都是一股刺入灵魂的疼痛。若不是身边的和善大师,及时放出一层黄色的钟形气罩,将两人笼罩其间,王囧定会被这些灵气乱流,撕扯成碎片。 几息之后,气流总算平复下来,等王囧定睛再看的时候妖兽爆炸的数十丈之内,形成了一个深大数丈的圆形大坑。众人的形态皆是显得有些狼狈,书生,莽汉,独目客等人,一个个摇摇晃晃像是喝醉了酒一样,身上的衣服也是被撕扯了布条。 而离得较近修为又较弱的艳妇更是已经当场被震昏在地上。 慕容!慕容怎么样? 王囧连忙寻找慕容缇娜的身影,右边没有,左边没有,慕容缇娜呢?难道真气耗尽的她没有抵挡住 啪地一声,王囧后脑上被砸了一记石头,转身一看,才发现慕容缇娜正瘫坐在自己的身后,玉容上皆是疲倦,但是眼睛却是眯成了月牙状,微笑地看着自己。 “慕容!你都没有真气了,不用特意抓一块石头丢我吧!”王囧哀嚎一声,大敌被灭的众人,终于忍俊不住,哈哈笑了起来。 ********* “当时我之所以发现妖兽会吸收真气,那是因为只有我的藤条术才是直接妖兽的神通异术,所以那种真气被抽走的感觉特别的明显,而且随着这个过程,绑缚的藤条也是明显感觉躯体鼓胀了起来,虽然只有微不足道的一点,但是因为藤条与我血脉相连,所以这丝微小的变化,也没有逃过我的感觉。” 众人围成一圈,听着王囧娓娓道来,都忍不住点了点头,若是没有这个发现,怕是真的奈何不了这只古怪的妖兽。 邋遢道人忍不住感慨道:“我等虽然得胜,但是也是险胜。若是妖兽的经脉再强大一点,真气消耗一空的我们,怕是没有机会再在这里说话了。” “没错!要不是公子发现你这个家伙留有余力,逼你用出最后的火球术,我等怕是皆是死无葬身之地了。”艳妇一边应和道人之语,一边又是讥讽起莽汉来。 莽汉闻言有些不服,眼睛瞟了一记角落的独目客,口中道:“我只是手慢了一些罢了,哪里是想藏私,再说若没有我来上这最后一记。妖兽怎么会爆体而亡!” 莽汉之言让艳妇心中不喜。明明是包藏私心之人,倒寡廉鲜耻地把自己当成了大英雄,当下正要开口反驳,一个怯怯的声音却是响了起来。 “那个” 众人循着声音一看。见说话之人是王囧。均是客气地点了点头。示意其当说无妨。 “那个其实我有一个想法,不知道对是不对。虽然我成为一品武道家时间尚短,但是也听说过修道即是修心。最怕心魔入侵,而心魔分五种,就是贪嗔痴慢疑。这五种情绪,与其说是外魔,不如说是埋在我们心中的种子,是一种天生内在的欲望。在古城的石墙上,就提示过我们‘灭五欲’,可是壁画上的内容却是让我们杀死五只妖兽,现在想来,那么这五只妖兽是不是就代表了这五欲呢?” “没错,妖兽出现之后,一旦我等攻击,从来不知道避闪,一味承受下来,我们攻击之势越猛,它显得就越加兴奋,它就是一只贪兽,一只贪食真气的贪兽。” “其实贪兽只要适时地攻击我们,应该就能消耗经脉中过多的真气,但是它却舍不得真气,只顾吸收,而对我们的攻击却是最原始的肉搏手段。这只妖兽最强的一点就是能吸收灵气,但是却因为一个贪字,最后也因为它最强的一点而身死。” 众人听王囧讲完,也是沉默良久,书生叹了一口气,方才道:“我们之前差点因为贪念,被困在了迷幻的绿洲之中,随即这只妖兽就出现了,我们差点因贪而亡,而这只贪兽却是至死执迷不悟,真的因贪而死。” 和善大师合什道:“阿弥陀佛,贪婪之地,才会诞生贪婪之兽。这位小哥说得不错,最可怕的敌人并不是外在的妖魔,而是内心的欲念。六根清净,无欲则刚。” 众人闻言皆是默然不语,王囧嘴巴动了一动,却是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因为他心中还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贪兽根本就是对自己一行人的考验,其实贪兽经脉能容纳的真气就是按照自己九人的真气多寡而定,否则世上哪有如此凑巧之事,众人的灵气正好用尽,也正是贪兽爆体而亡之时。 造化古地,王囧真的对这个地方的兴趣越来越大,接下来还会遇到什么呢?他的心中有一丝害怕,但更多的却是好奇。 ******** 在原地休息了足足有两个时辰,众人才算是恢复了五六层的真气,若是要恢复如初,怕是还要两个时辰,众人心系另外四只妖兽,一致决定不再停留,继续前行。 临走之前,当然不会忘了将贪兽的头颅割了下来,书生将头颅收藏妥当,决定等到凑齐五个头颅之后,才回到天柱所在之地,将头颅塞到天柱的孔洞之中,否则一来一回也是颇为浪费时间,而时间对于现在的众人来说,正是最为宝贵的东西。 众人继续往前而行,又是走出了差不多一炷香的时间,终于又是遇到了特殊的地势。 这是一片一望无际的石林,黑压压的呈现在众人的面前,每根石柱都是黑色的,不知是蕴含了什么矿物本就是黑色,还是因为什么其他原因。 石柱的高度参差不齐,有些高达三丈,有些则短一些,但是最短的石柱也有两人那么高,可以预料,进入石柱群,就如进入了迷宫一般。 但是众人没有丝毫犹豫,因为他们别无选择,唯有遇人杀人,一往无前,方有开启造化之门的可能。 慕容缇娜取出后土剑,猛地用剑砍了一下那些石柱,发现坚硬无比,铛的一声清响。便被柱身给弹开。 石柱上虽然也是扬起一阵碎石,但是仅仅被削去一小截外壳而,里面依旧完好如初。 众人鱼贯而行进入了石林,甫一进入石林,就觉得气氛陡然压抑起来,而且因为那些石柱离得过近,使得吹过的风在石林间形成了风鸣,虽然不妨碍众人的脚步,但是耳边一直有些嗡嗡的声音,总是令人胸口憋闷。心生烦闷之感。 王囧想蒙住耳朵。但是发现那些风鸣无孔不入,生生从指缝间倔强地钻入耳际,敲打着自己的神经。 而其余人虽然有手段暂时关闭听觉,但是在步步惊心的石林中。却是没有人敢行此托大之举。 众人在石林中越来越深入。差不多走了一炷香的时间之后。入目的除了四面八方的石林,就别无他物。 莽汉走在最前面,他并不想作出头鸟。他虽然外表粗犷,但是个性却是有些怯弱, 可是之前艳妇不断的轻视和嘲讽,触动了他作为男人的尊严。 媚视艳行的艳妇很对他的脾胃,可是偏偏对方看不起自己,莽汉心里憋着一口气,他要证明自己远比那个小白脸要更加爷们。 “公子,你没事吧?” 风声将艳妇骚媚入骨的声音一丝不留地传到了莽汉的耳朵里,这个女人又在卖弄风情,若是这里没有旁人,怕是就要脱光了衣服,倒贴到小白脸的怀里了吧!这个可恶的骚女人,为什么眼里只有小白脸,却没有我! “走得太快,小心闪了腰。” 一句充满调侃的揶揄之言随着风声进入了莽汉的耳朵里。小白脸!莽汉的脸色铁青起来,刚才不留情面点破自己藏私的就是这小子,现在自己落力表现,竟然还是讥讽自己。你们两个勾勾搭搭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嘲笑我,为了让渺小的自己衬托你的凛然吗? 莫非你真道爷们就是任你揉捏的面团吗?我是打不过你,但是你真的也奈何得了爷吗? 莽汉的心头的怒火一下子被点燃了。 ******* 独目客一人走在最边缘的地方,因为特殊的身份,他喜欢独行,就如他的眼睛一般,他也是孤独的。 孤独的人不容易相信别人,因为他不知道如何与人相处,也不知道谁是真心谁是假意。他曾经因为相信别人,而失去了一只眼睛,为了不失去另一只眼睛,为了不失去他的生命,他决定自己宁负天下人,也不叫天下人负自己。 他用阴骛的目光扫视着石林中的一切,这里的气氛压抑未知,不安全的地方让他这个没有安全感的人更加不安。 下一刻,他的余光瞟到了走在不远处的中年男子。 这个男人和自己年纪相仿,虽然也如同自己一般,言语不多,但是众人显然更加愿意亲近信任这个男人,因为他的脸上总是挂着一种自信,这种东西自己也曾有过,后来却是再也找不回来了。 独目客看见中年男子的嘴唇动了一动,随即一个声音传入了自己的耳中。 “林子里太黑,离我走得近些。” 虽然石柱挡住了他说话时的表情,但是那种语气包含的可怜意味却是不会听错。 虽然我只有一只眼睛,但是我比谁都看得清楚,我为什么要你可怜,我不需要人可怜! 独目客的右手紧了一紧,一股寒冷刺骨的感觉传入手心,漆黑如墨的铁剑就在他的手心,剑名残心,他的心已残! ******* 王囧走在人群的中间,这是众人的一致决定,因为他的实力明显要弱上一截,这让王囧有些不太自在,虽然之前两次切中要害的建议,让他的地位大升。但是自己需要别人保护,特别是慕容缇娜的保护这一点,让他还是胸中有些堵闷。 进入石林时候,王囧的灵觉一直觉得很是不妙,不仅是因为前途充满着未知,更因为好像有什么人在窥视自己一般,可是这造化古地中只有九人,还有谁会在暗处窥视,难道是妖兽? 王囧摇了摇头,想不出头绪,耳边的风声完全让他不能集中注意力。 “又怎么了!” 王囧忽然听到了慕容缇娜的声音,虽然风声很嘈杂。但是慕容语气中的不耐还是显露无疑。 王囧不知该如何是好,脑袋里乱成了一锅粥,转头想看看慕容缇娜的神色,但是却被石柱挡住了视线,只能看到她的玉容在晦涩中有些阴沉。难道是慕容缇娜觉得自己修为太低,帮不上忙,所以嫌弃厌恶自己了? 王囧觉得身上起了一阵寒意,一阵阵绝望刺激着大脑的皮层,伤心、害怕、紧张、无助、疑惑,多种复杂的情绪。同时冲进了他的大脑。一时间脑海里一片空白。 慕容缇娜的语气刺伤了他心中某处最柔软的地方。 ******** 和善大师走在队伍的最后,他是修持佛法的僧人,修佛之人信奉‘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所以他走在了最后。 离他最近的是邋遢道人。僧道修持不同。如今却是走在了同一条道上,能走到最后吗?和善大师心中也有一丝动摇。 到底是什么力量造成了如今的局面,是人力。是天意,还是那冥冥的力量?冥冥的力量啊。和善大师觉得心底升起一股寒意,不自觉地双手合什,低声宣了一声佛号。 “还真是一个得道高僧啊!” 牛鼻子的话里满是揶揄,和善大师虎目一瞪,须发皆动! 石林忽然发出了数声愤怒的嚎叫,几对人影纵横交错,已然斗在了一起,莽汉发疯似的向书生攻击,闪着金色光芒的拳头,一拳接着一拳向书生击去,书生勉力支持着,之前和贪兽的一战让他伤了元气,每一记带着无限愤怒的拳风,都透过了他的护身之气,催动震荡着他的心脉。 独目客的突然发难,第一时间被中年男子发现,他虽然迅捷地做出了反应,但是那漆黑的铁剑还是在他肩臂上留下了一道血痕。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中年男子也是勃然作色。 王囧的血鳄吻也是在空中挥舞着,虽然根本及不上慕容缇娜的一丝衣角,但是他还是像发疯了一般,想要宣泄着心中的愤懑,既然你看不起我,为什么还要收我为徒!为什么你就不能多一点耐性,让我变得和你一样强! “阿弥陀佛!” 一声慈悲之音,同一时间传入了卷入了打斗中的几人耳中,王囧觉得心神一震,他的心神恍惚起来,越琢磨越不对劲,那声佛号就好似在黑夜中出现的一道闪电,王囧虽然还没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却本能地感觉自己落入了一个陷阱,到底又是着了什么道? 想到这里,王囧用牙咬破了自己的舌尖,全身一震,混沌的脑子顿时清醒了几分,映入眼帘的是一只爆满青筋的手,手里握着一把暗红的匕首,那是自己握着火鳄吻的手。 王囧艰难地抬头一看,之间慕容缇娜正以一种惊诧的眼神看着自己,但是惊诧背后的那丝关怀和焦虑,却是让他胸口压着的大石顿时一松。‘啪啦’一声,火鳄吻从王囧的手中掉落了下来。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 “什么?我用厌恶的口气和你说话,为师是看你脸色有些难看,出于关心才这么问的好不好,‘又怎么了’,难道你就听不出这春风化雨的语气吗?” 慕容缇娜听完王囧的解释,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叉着小蛮腰教训这试图弑杀慕容的不肖徒儿,不可避免地几块小石头在王囧头顶接连落下。 类似的对话同样在两人身边发生。 书生喘着粗气,一脸肃容地解释自己完全是看莽汉走得太快,才出于好心,方才语气诚挚地提醒了一句,至于什么揶揄之事,向来为自己所不齿,儒门弟子,胸襟坦荡,有话一向皆是直言。而艳妇也是矢口否认自己挑逗书生,还拍着高耸的胸部,一脸没好气的模样,难道她是如此不分场合之人吗?中年男子更是摇头叹息,表示自己从无看轻独目客之心,说那句话也是看独目客似乎有些走神,离众人也是走得远了一些,方才好心提了一句,真不知道为何会受了这无妄之灾。 听着对方的解释,挑动争斗的几人均是怔在了当场。若是只有一人含恨出手,那倒还能可以接受。但是同时有三人都是含恨出手,而且原因都是因为一句被误解了言辞,这就不得不由他们思考其中的原委了。 王囧眼神有些呆滞,自己向来就不是冲动的人,怎么会因为一句话就做出如此鲁莽的行为呢?更为蹊跷的是怎么同一句话,出自她口,进入我耳,语气就会截然不同了。 一块石头再次在王囧头顶爆开,慕容缇娜大力地拍着他的后背道:“王囧,还不相信我的话啊?我才懒得来嫌弃你。嫌弃一个人很费力气的。好不好!” 王囧的口中有些干涩,他的喉头费力吞咽了一下,方才涩声道:“我们的对手太难以捉摸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是煮是炖。是炒是炸。竟然完全地被玩弄于股掌之间。” 王囧的话有些没头没脑。再加上他的声音有些嘶哑,慕容缇娜却是没有听得太清,问了一句:“你说什么?什么刀俎。什么鱼肉?谁玩弄你了,我可没有这份兴致。” 王囧猛地抬起头来,看了看有些茫然的慕容缇娜,有扫视了一眼依然互相戒备的众人,深深吸了一口气道:“大家不要相互猜疑了。我们又上了着了这造化古地的道了!” “你说什么?着什么道?” 王囧虽然沉默寡言,但是言出必中,众人也是冷静下来,听着他的下文。 “我也不知从何说起,也许自打我们第一步踏入这石林开始,陷阱就已经铺开了。我想诸位都是有类似的感受,这石林里面气氛十分压抑,而且风鸣声更是令人心生烦躁,我们就是在这样郁闷的心境下,听到了那点燃怒火的言语。事后我们知道对方确实说过那些话,但是语气却是完全不同,是我们听错了吗?不是,那么是他们骗我们吗?谎言不可能同时发生在他们四个人身上。那么问题究竟出在哪里?” 众人听到这里,也是停住了呼吸,静静等着王囧的答案。 王囧重重用手一指,高声道:“就是这石林,就是这风鸣,声音是靠气流传动的,风鸣改变了气流,所以才会让我们听到了语气截然相反的话。再加上这密集的石林,挡住了彼此的视线,所以根本不能看清对方的面容,看不到对方表情的我们,只能通过语气来判断一个人立场。所以我们这些本自被风鸣扰得不胜其烦的几人,才会在那一刻被点燃了怒火,失去了理智。” 王囧一席话完,众人脸上的表情各异,有惊诧,有恐惧,也有犹疑。 深受其害的莽汉忍不住问道:“这是真的吗?” 王囧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千真万确。难道你们已经忘记了那勾起我们贪欲的绿洲了吗?人有五欲心魔,贪嗔痴慢疑,绿洲以‘贪’字让我们迷失心智,而这石林却是想用‘嗔’字让我们自相残杀!” 王囧的语气斩钉截铁,而且言之凿凿,无懈可击,由不得众人采信了这不可思议的答案。 众人的眼中均是露出了几分恐惧之色,这造化古地究竟是什么地方,为什么会有如此玄奇的陷阱? 不过还未等到众人来得及深思,一声‘咿呀’的巨响打断了各般思绪。就在大多数人还在惊疑不定之际,王囧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 贪婪之地,对手是贪兽,这嗔怒之林,来的应该是嗔兽吧? ********** 鹿身,头如雀,一排粗壮的鬃毛从脑际一直沿着脊柱延伸到了尾椎处,最为令人生畏的是它突出的红色眼珠,只有一圈很小的银白色瞳孔。 这就是嗔兽吗? “啊”莽汉第一个冲上了上去,大金剪蓦然暴涨,对准了嗔兽的雀头。嗔兽的脖颈一缩,没有似贪兽般硬生生地等着被攻击,而是以迅雷之速擦着金剪而过,伸出的利爪已然触到了莽汉脸上的胡渣。 莽汉没有料到嗔兽会反守为攻,而且速度如此迅捷,此刻想要转身逃走已然是痴人说梦,只能将自己的背心暴露给嗔兽,所以莽汉硬生生将身体一斜。 ‘刺啦’一声,嗔兽的利爪被护体金刚稍一阻碍,便轻易贯通了莽汉的左肩。莽汉咬牙忍住剧痛,连忙飞身往后退去。 嗔兽腥红的眼眸中闪过一道厉色,还想穷追猛打,幸好中年男子已然杀到,黄铜棍狠狠地照着嗔兽的顶心砸去,和善大师和书生也是射出佛珠和扇骨,瞄准的地方正是嗔兽的几处关节。 嗔兽脖子一歪,避开了来势汹汹的黄铜棍,利爪往后一拍,直指中年男子的胸肺要害。 中年男子反应极快。黄铜棍改打为扫。一棍结结实实地扫在了嗔兽的利爪上,自己则借着一棍的反弹之力,远远遁了开去。 中年男子的一棍显然给嗔兽造成了一定的伤害,吃痛之下。嗔兽的身形也是有了刹那的停顿。 ‘噗噗’声不断。扇骨和佛珠下一刻也是准确射在了嗔兽的关节上。 嗔兽接连受创。身躯一颤,竟然从嘴里吐出了一些类似妖血的东西。众人见状大喜,想不到竟然如此就能击伤嗔兽。 “咿呀” 嗔兽发出了咆哮。背后的羽翎陡地竖了起来,血色眼珠中的那丝白色全然不见,众人虽然距离皆在三丈之外,但是也能感受嗔兽的怒气。 哇的一口,嗔兽脑袋一抖,一道火红色的熔浆火柱喷射而出,火柱浓稠如实质,散发炙热的火系真气,而且速度极快,直直冲向了中年男子而去。 中年男子根本来不及闪避,黄铜棍陡然粗涨了几分,像一道铜柱般挡在了胸前。 ‘滋’的一声,熔浆火柱直接洞穿了黄铜柱,不过中年男子也是借着这一挡之机,双手脱棍,一个翻滚,躲到了三丈之外。 ‘当啷’一声,被烧穿了的黄铜棍落到了地上,已然没有了半丝真气,彻底成为了一件废铜烂铁。 众人都不难看出中年男子的铜棍至少也是上品法器,虽然不是一件防具,但是竟然连熔浆火柱的一击也是挡不住,皆是暗暗咋舌。 一时之间将全部心神都是放在了防守上,无论是谁,若是被这么来上一记,皆是九死一生之局。 书生死死盯着嗔兽的一举一动,不敢放松任何一丝细微的动作,希望能从中作出一些预判,同时他的脑中也是飞快地计算着,自己这方,以自己的实力、中年男子、慕容缇娜最强,可惜自己在之前一战里耗费了精元,实力大减,中年男子又是折损了武器,莽汉的神通异术是金刚护体,邋遢道人则是火眼金睛,这两项神通异术用来进攻伤敌,几乎没有用武之地,而艳妇和王囧根本可以忽略不计,唯一剩下的就是独目客和和善大师,他们的武器是黑剑和佛珠,比起中年男子的黄铜棍只弱不强,不过两人皆是没有施展过术法。 这么一算,书生有些悲哀的发现,除了慕容缇娜之外,其余之人似乎皆是没有一战而定的杀招。若是这嗔兽再来几次这种威力速度都是可怖的熔浆火柱,怕是这九人小队很快就要七零八落。 幸好喷射了火柱之后的嗔兽平静了一些,背脊上的羽翎又是平复了下去,眼珠子也不再是红色。虽然继续依依不饶地向众人不断攻击,但是皆是一些原始的肉搏手段。 而且嗔兽的速度虽然快,但也并没有太大的优势,它的身体更是远不如贪兽经打,在一番缠斗下,再加上众人不时的灵箭灵弹,有些鹿皮花纹的躯干上多出了数十处大小伤痕。 随着伤口越来越多,嗔兽的气力和速度也在减弱,众人心中升起一分侥幸,莫非方才的熔浆火柱只是昙花一现? 正当众人怀着不切实际的空想之时,‘咿呀’,嗔兽忽得又是一声咆哮,背脊上的羽翎再次竖起,银白色的瞳孔也是不见。 不好!众人心中泛起同样的想法。 一道熔浆火柱再次从嗔兽的口中喷射而出,目标却是之前冷刀子捅得最多的独目客。 独目客仅剩的一只眼睛现出惊恐之色,随即一件东西却是倏地飞到独目客的身前,挡住了那来势汹汹的熔浆火柱。 众人定睛一看,那救了独目客一命之物哪是什么法器,赫然却是一个人身肉躯,艳妇。 独目客在最后一刻,将离得最近的艳妇吸到了自己身前作了替死羔羊。 第二百四十八章四 轻慢之原 艳妇被熔浆火柱击中,周身燃起了熊熊烈火,炽烈的火灵气让众人根本不得靠近,只道会被烧成焦炭的艳妇却是最后存活了下来,但是她头上的凤簪却是碎裂了开来。 替身法器,想不到艳妇的发簪不仅是一件武器,还是一件罕见的替身法器。众人心中一松,唯有独目客的眼中闪过一道凶光,生死大仇,这梁子永远解不开了。果然劫后余生的艳妇狼狈地站了起来,第一眼就狠狠盯住了独目客,眼中的凄厉如同索命的女鬼一般。 嗔兽因嗔而强,这就是嗔兽,从两次熔浆火柱攻击的时机,众人心中都如明镜一般,只要嗔兽受到的伤害积累到了一定的程度,怒气就会积聚,最后施放致命一击。 虽然明白了嗔兽的攻击特点,但是众人皆是无法可施,若是想让嗔兽不用出熔浆火柱,只有不激怒嗔兽,也就是不攻击嗔兽,可是众人的目标就是杀死嗔兽,又怎么可能不攻击,而且即便自己不主动攻击,但是嗔兽也会杀将上前,难不成众人坐以待毙不成? 又是无解! 真的无解吗?距离嗔兽最远的王囧脑中飞速地转动着,在方才的战斗里,他根本没有发挥什么作用,藤木术最大的作用是捆缚,但是众人根本不需要王囧的辅助,就能打击到嗔兽,而火鳄吻实在太短,以王囧如今的实力和反应,怕是火鳄吻还没有饮血,自己就要丧身嗔兽之吻了。 不过也幸好王囧出手不多。嗔兽又以对自身伤害最多之人为首要目标,所以并没有受到太多的‘关照’。 王囧设想了各种可能,却似乎皆是行之不通。只剩下最后一个办法了,可是这样真的可以吗?王囧手心尽湿。 嗔兽继续在人群中来回飞窜,但是情势却是完全逆转,由原来众人的围攻,变成了左支右绌地避闪,虽然无数次都能给予嗔兽伤害,但是却是无人敢再出手。 而且因为只守不攻,久战之下难免露出破绽。众人身上的伤痕也是越来越多。连慕容缇娜也是数次遇险,险象环生。 不能再这么拖下去了,王囧喉头咕噜一声,暂时用藤木术捆缚住了嗔兽。然后急速道:“大家不要留手。用最厉害的神通异术和还有那什么符箓。” “你想找死嘛!”左肩被洞穿的莽汉。半身皆是鲜血,狂喝了一声。 “每个人的真气都是有限的,恢复真气需要时间。要是能连续激怒嗔兽,让它用出绝招,就能榨干它的真气!” 众人的眼睛先是一亮,明白了王囧的策略,但是随即又是黯淡下去,逼嗔兽发怒简单,但是怎么才能抵挡那些防不胜防的熔浆火柱呢? 独目客却是低声冷哼了一声,阴骛的目光在众人身上扫了一圈。 众人顿时明白了独目客的意思,挡不住,就不要挡,用人命去填就可以了。众人心底生出丝丝寒意,难道这就是唯一的办法了吗?那么先要牺牲谁呢? “大家不要胡思乱想!尽力攻击,一旦嗔兽的羽翎竖起,就聚拢到我的身边,我有办法硬抗那些火柱!”书生中气十足地喊道,而且第一个身体力行地想着嗔兽冲了过去,接着一个错身的机会,将一张紫色的符箓贴在了嗔兽的背上,顿时一阵雷电之光在嗔兽背上炸开。 是攻击力最强的雷电神通异术!只有精通金火两系神通异术之人才能使用雷系神通异术,封录雷系神通异术的符箓至少价值灵石数千! 嗔兽一下子就被雷符激怒,怒气再次积聚到了顶点,羽翎起,银瞳隐,熔浆火柱毫不留情地喷射向了书生。 出人意料的是书生并没有被火柱吞噬,他费力地催动着手中的折扇,周身一丈处现出四色华光,四个模糊的人影蓦地凌空而现。 四贤圣影!书生的扇子里想不到封印一丝四贤的圣气!儒门四贤圣气非同小可,这样的扇子根本就不可能区区一件法器,难道书生手中的扇子竟然是一件法宝。 看到书生果然能够抵挡住火柱,众人也是不顾后果的向嗔兽发出了攻击,各色神通异术符箓,五光十色,绚丽在嗔兽周身爆开,熄灭,又爆开,就好似一场真气的盛宴。 呯地一声,一块巨石在地上砸出了一个深坑,扬起数尺高的尘灰,嗔兽自然被准确地压在了巨石之下。 羽翎起,火柱现。 但是早有准备的慕容缇娜已然躲到了书生的四贤圣光之中。 “咿呀” 嗔兽不断地愤怒地咆哮,接连受到重创的嗔兽连连喷射出熔浆火柱,而且一次比一次强烈,照耀在书生周身的圣光范围越来越小。 “咿呀” 又一次熔浆火柱喷射在了折扇上,第八次吗?书生全身青筋暴起,挥霍地燃烧着他的正气和生命。 还可以吗?看着不断喘着粗气的书生,王囧心中焦虑万分,书生已近强弩之末,难道真的只能用人命来填了吗? “慨然抚长剑壮士不复返,再来!”书生抽风般的喘息着,用牙缝挤出了这几个残句。 谁也不忍出手,但是一定要出手,否则就是前功尽弃。 一道乌光在空中划过,蓦地射入了满是伤痕的嗔兽右臂,乌光透体而过,将它的右臂射了一个对穿。 谁发出了这一击?乌光落到了独目客的手中,原来是他手中的黑色铁剑所化。完成了这一击的独目客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只是再次躲回了书生的背后。 “咿呀” 嗔兽的怒火再次被点燃,它的血瞳中散发出危险的气息。下一刻,一道熔浆火柱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和热力向着书生而来。 这记火柱不止将书生震退了几步,甚至直接倒飞出去,折扇碎成片片残片,圣光不再,只有书生口中狂喷而出的鲜血随着他倒飞的身影划出了一道凄美的弧线。看到书生终于不支,众人皆是心中一紧,没有了四贤圣光的保护,怎么应对熔浆火柱? 嗔兽眼睛的颜的红色迅速地消退,胸口激烈地起伏着。不过浑身上下还是散发着一种冲天的愤怒。它还想喷射火柱,但是口中却是连一丝火星没有冒出,它勉力地想奔向最近的一人,但是一个踉跄。身躯一晃。终于力竭地倒在了地上。 是时候了! 一道道真气攻击划过天空。嘭嘭嘭在嗔兽身上炸开,真气耗尽的嗔兽,发出凄厉的嘶叫。一道道裂纹布满了躯干,最后终于‘呯’的一声炸裂开来,变成了一些碎屑,散落了一地,那颗雀状的头颅却是没有爆裂,咕噜噜地滚落在了地上。 完全的死寂,除了极其低微的呼吸声,细细碎碎声之外,再也没有了其它的动静。嗔兽终于毙命! 嗔怒之林随之坍塌,黑色的石柱林不再,青天白日再现众人眼前,一线红霞装点天际,已然近黄昏。 一行人瘫软地倒在了地上,虽然不像前次战胜贪兽后真气一空,但是与嗔兽一战,消耗的不仅是真气,更多的是心力,那随时就能收割性命的熔浆火柱,给了几人太多的压力。 如果前次是惨胜,这次更是胜得悲怆,艳妇和中年男子的法器彻底报废,莽汉左肩上的伤口也根本不是旬日之内可以复原的,至于受创最大的书生,不仅法宝级别的四贤扇化为灰烬,自身更是到了苟延残喘的地步,根本就不可能再与旁人动手,比之凡人也是不如。 而且更为可虑的是本来只是有些小摩擦的队伍,因为独目客的拙劣行径,他和艳妇之间的矛盾彻底浮上来水面,这是谁也化不开的仇恨。若不是艳妇失了法器,自身的实力又是不及独目客,恐怕此时就会直接上前拼命。 “若是有人图谋不轨,其余众人自会合力诛之。这句话可是你们说过的,这独目客竟然为了自己,就能罔顾他人性命。难道此等行径还称不上不轨两字吗?” 在替书生处理了伤口之后,艳妇终于按捺不住,噌地站了起来,矛头直指独目客。独目客脸上连不屑的表情也是欠奉,好像艳妇在指责的根本就不是自己。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自己不想死,这位娘子也不想死,我希望咳咳,我希望你能向这位娘子道歉。”书生的声音十分虚弱,说到一半,还不停地咳嗽起来。 独目客看了书生一眼,声音低沉地道:“自身难保,你已经不是强者。”说完之后,便将头别了过去,根本就不再理睬已经如同废人的书生。 书生苍白的脸上闪起一股艳红,不停地咳嗽起来,过了半晌,才听到他的喉头咕噜一声,似乎把什么东西艰难地咽了下去,下一刻从他的嘴角渗出了一丝血丝。 书生咽下去的竟然是血。 王囧心中一酸,忍不住想起身说话,但是想到自己卑微的实力,即便说出去的言辞再怎么义正词严,也只能自取其辱。只好将目光投到了看起来还算正派的中年男子和德行高洁的和善大师身上。 中年男子蹙了一下眉心,之前在石林中,就受了独目客的一记偷袭,虽然事出有因,但是依然让两人之间生出了几许隔阂,现下见到如今的局面,也是沉声道:“多行不义必自毙!夜路走多了总有见鬼的那天,有些人还是好自为之。” “阿弥陀佛,苦海无涯回头是岸。施主此刻醒悟,为时未晚也!”和善大师虽然出来作了公道之言,但是他本来就是圆润的性子,再加上佛家慈悲为怀,劝人向善的思想,说出来的话对于独目客来说,只能是隔靴搔痒罢了。 “你若是不道歉,还请离开我们的队伍!”慕容缇娜也是作巾帼之怒,出言娇斥道。 邋遢道人也是应和了几句,表达了自己的态度。莽汉却是借着疗伤的机会,故意作心无旁骛状,不想掺和这趟浑水。 独目客见犯了众怒,终于把头转了过来,面色阴沉的沉默了良久,方才从牙齿缝中蹦出了四个字:“下不为例!” 王囧闻言差点绝倒,这四个字听起来怎么都没有道歉的意味,倒像是别人做了什么错事,他勉强原谅了对方一般。 但是众人也知道这差不多已经是独目客的底线,若是再纠缠下去。只能兵戎相见。只好在和善大师的一句‘退一步,海阔天空’之语中,暂时罢休。但是艳妇的眼中的仇恨没有化解半分,反而已经浓稠地犹如实质一般。欲将独目客的背影吞噬。 邋遢道人见此事告了一个断落。起身道:“如今天时已然不晚。不知接下来作何方略,不知各位心中可有打算?” 中年男子见无人应话,开口道:“我们一日之间。已然灭杀了两只妖兽,战果已然颇丰,今夜还是以休整为主,恢复了真气之后,明日也好全力以赴。” 众人也是没有异议,就决定在原地驻扎下来。嗔怒之林不复存在,嗔兽也已经伏诛,此地应该没有其他的危险因素。若是另觅他地,若是遭遇了其他妖兽,众人怕是就要魂归九泉了。 众人虽然没有到辟谷的阶段,但是对于食物的依赖比之凡人远远要少,只有王囧随便吃了一些慕容缇娜乾坤袋中的干粮,其余之人皆是抓紧时间打坐,希望能在天明之前恢复真气。只有书生的伤势积重难返,根本就不是打坐能够解决的,只是仰面躺在地上,目光灼灼地望着天空,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慕容缇娜也在打坐,王囧借着这个机会,痴痴地看着慕容缇娜轮廓清丽的侧脸,心中升起浓浓的担忧。 其实今日一战下来,自己两人的损失是小之又小,但这其中有很大一部分是书生事事敢为身先,方才保全了众人。明天没有了书生,谁会站出来,慕容缇娜虽然是女子,但是王囧却是深知她率性直率的性子。若是明日里慕容缇娜也如书生般在吐血受伤,自己能帮得上忙吗? 王囧只觉得脑子慢慢变得如同浆糊一般,慕容缇娜的面容也在火光的摇曳中模糊起来,随后便不知觉得睡了过去。 一夜无话,只有柴火偶然发出噼啪声,溅起几点火星。 ******* “啊” 熟睡中的王囧觉得额头一痛,忙不迭地从地上弹了起来,有妖兽吗? 王囧四下一看,看到面前滚落的那一小块石头,已然知道究竟,没好气地对着那有不良嗜好的女子道:“慕容啊,又怎么了,睡觉也有罪吗?” 慕容缇娜轻笑了一声:“睡觉无罪,睡懒觉则是犯了一个贪字,现在看天色,差不多已然是辰时,我们差不多要启程了。” “辰时?”王囧望了一下天上的日头,有些愕然,这么说来,自己已然睡了足足五个时辰,那怎么还会如此腰酸背痛,精神也是有些疲惫,好似没有睡醒一般。 慕容缇娜也是看出了王囧的疲倦,从怀中掏出一粒丹药道:“这是醒神丹,能提神聚气,你拿去吃了吧。以你”慕容缇娜说到这里顿了顿一下,就在嘴边的几个字模糊了一下,只听清楚了最后几个字,“难为你了!” 王囧知道慕容缇娜是想说以自己的修为,经历如此苦战,精力难以恢复也是正常,只是顾忌昨日里自己在嗔怒之林的表现,方才把话说了半句。想不到美人儿慕容看起来率性而为,心思却也有女子的细腻,王囧心中一暖,当下把醒神丹抛到空中,用嘴巴接去吃了,随即露出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 慕容缇娜摇了摇头,不去理他,真要转身走开,王囧忽得轻声说了一句:“慕容,你要好好的。” 慕容缇娜怔了一下,随即明白了王囧话里的意思,语气一柔道:“你也是。” 一时之间两人中的空气有些凝固,好像多了一点东西,但是很快和善大师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姑娘,小哥,启程了。” 一行九人,准确点说。在行走的只有八人,伤势过重的书生已然不能下地,只能由人背负前行,当然这份苦差事落在了修为最弱的王囧身上,反正他的真气用来杀妖兽可有可无,做些脏苦累活却是刚好。 书生安静地呆在王囧的背上,除了一开始上来的时候说了一句“有劳’之外,却是不再发一言,王囧也是不知如何宽慰对方,只好蒙头走路。 众人在茫茫的荒漠上走了不知多少路程。今日似乎没有昨日的好运。等到太阳已然当空的时候,众人还是没有找到妖兽。 众人虽然还是在埋头前行,但是脸上多了几许焦虑,时间这东西。总是如此古怪。想要快些过去的时候。总是感觉度日如年,而想要它走得慢些的时候,却偏偏光阴如梭。 就在众人几乎要失去耐性的时候。忽然走在最前面的邋遢道士喊了一句:“前面十里之处,似乎有些绿意。” 邋遢道士的言语犹如止渴之梅一般,众人焦虑的心情顿时平复起来,纷纷随着道人的脚步,加快了前行的速度。 一片绿意越来越明显,竟然是一片草原,虽然没有飞鸟羊群,但是在无尽的荒漠中,能有这么一大片绿意,还是让人心旷神怡。 但是众人却是不约而同在草原的边缘停住了脚步,经历了贪婪之地和嗔怒之林后,吃够了苦头的众人早就成了惊弓之鸟。 众人沿着草原边缘走了几里路,却是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物事,邋遢道士出言道:“我等不能将时间再耗在这里,哪怕是刀山火海,也一定要踏进去,何况是这风平浪静的草原。” 邋遢道人之言说出了众人的无奈,当下一阵绿影闪过,慕容缇娜第一个踏进了草原,蹁跹的绿色衣裙和无边绿草融为一体。 王囧却是无心欣赏这天人合一的美景,也是背着书生莽莽撞撞地冲进了草原,语气之中满是关切地追问道:“怎么样?有没有哪里觉得不舒服?” “你好肉麻啊,你不会问自己啊。”慕容缇娜嗔怪地看了王囧一眼,一块石头习惯性地在王囧头上落下。 啊? 啊 两声呼喊同时响起,一声是慕容缇娜的惊呼,一声则是王囧的惨叫,一块几丈见方的巨大石头蓦地出现在了王囧的头顶,若不是回过神来的慕容缇娜一脚将背着书生的王囧从巨石底下踹开,两人怕是就成了肉饼,而且是不分彼此的那种。 狼狈地摔倒在地的王囧先是查看了一下书生的情况,出了额头有磕绊出了一个瘀伤之外,对于已然半死不活的书生来说,这种小伤只能算是锦上添花,算不得什么大碍。王囧松了一口气,对着慕容缇娜喊冤道:“慕容啊,我可什么也没做啊?你又看到了什么幻象,用得着对徒儿我下这种杀手吗?这石头,这石头” 王囧对着犹自屹立在草原上的石头比划了一下,表情夸张地道:“慕容,昨日里你用来镇压妖兽的石头也没这么大吧?” 在不远处的众人也是戒备地看着慕容缇娜,生怕她虽然看似好人一个,其实已然中了什么魔障,这小妮子的落石术要是发起疯来,可不是好相易于的。 慕容缇娜玉容满是艳红之色,连连摆手道:“无心的,真的是无心的。我只是想对你小施惩戒,没想到,哈哈哈哈” 慕容缇娜摸着后颈憨憨地笑了起来,众人哪肯轻信,愈发不敢轻易踏足到草原之上。 “无须多作猜疑。”一声中气十足的声音从王囧背后响起,王囧怔了一下,我背后怎么会有人说话,而且这声音很是熟悉,而且方才还一脸疑虑的众人怎么一副瞠目结舌的表情,连一旁的慕容缇娜也是停住了她大失淑女风范的傻笑。 王囧蓦地想起一件事,连忙转身一看,这中气十足的声音果然来自早已奄奄一息的书生,可是伤重不治的他怎么就恢复如初呢? 书生不顾众人的惊疑之色道:“这块草原的神异之力,小生基本了然于胸了。那就是能大幅提高人的能力,这位姑娘方才并非是失手,没有控制好使用神通异术的真气。而是因为姑娘的神通异术已然大幅提升。所以才会以极小的真气施放出了全力一击才会有的巨石。而我,本来已然是全身脉络尽乱,但是如今却是感到神体通达,恢复如初,甚至连修为还有了小幅的精进,之所以会有如此转变,也是这块草原的奇效。” “什么?” 书生之言太过令人难以置信,众人皆是有些不敢接受,邋遢道人忍不住问道:“可是为什么造化古地中会有这么一块地方,若是贪婪之地和嗔怒之林是为了激发我们的贪念和嗔念。那这草原又是想勾起我等的何种欲念呢?” “是慢。慢者,轻慢之心也。骤得富贵,骤升高位,皆能让人得意忘形。对于修行之辈而言。最为心动的则是修为神通异术的提升。大幅提升能力的我们。会忍不住生出轻慢之心。”书生看了一眼这片一望无际的草原,最后一字一句道,“这就是轻慢之原!” 轻慢之原?真的是如此吗?众人忍不住抬起脚。慢慢跨进了草原之内,接下来一阵阵带着惊喜的轻咦接连响起。 “怎么会,我的火眼金睛术只能看到二十里之远,怎么现在,这距离,莫非已然超过了四十里。” “阿弥陀佛,老衲久久不曾领悟的一指金刚法竟然在此地学会了。” “我的金刚护体怎么又进阶了?这难道是金刚护体第二阶,金身不坏吗?” 各种真气波动强大的术法在王囧周围接连闪现,王囧也是看得心痒,忍不住用出了自己的藤木术。 哗的一声,这次的藤条足足比之前粗了一倍有余,而且能够伸展到更远的地方,果然王囧的藤条术也是大大强于过去了。 “诸位,听我一言!”书生的洪亮的声音又是响了起来,“虽然我们的实力大幅度增强,但是莫要忘了这是轻慢之原,说不定一些只是我们的幻觉也是未知。即便一切都是真的,但是别忘了水涨船高,我们道高了一尺,妖兽的魔必定会高出一丈,造化古地是不会让我们轻易击杀妖兽的。所以我等还须放下得意之心,小心应对接下来的一切才是。” 书生之言顿时得到了众人的应和,若是没有经历过贪婪之地和嗔怒之林,众人还可能因为修为骤涨而生出轻慢之心,但是正所谓事不过三,有了前车之鉴后,众人又是修行之人,自然要比寻常凡人更加聪颖不少,所以在一开始的窃喜过后,心情也是很快平复下来。 轻慢之原已在脚下,那么慢兽何在呢? ****** “啊哈” 在众人又深入了轻慢之原一段路程之后,一声叫声迥异的兽嚎再次钻入耳际,备战! 众人纷纷将法器擎在手里,那些被加强了神通异术也是只待神念一动,就能杀敌灭妖! 可是一阵大风掠过草原,除了掀起一阵草浪之外,根本没有什么妖兽的踪影。 “啊哈” 众人正在惊疑不定,又是一声兽嚎,这次邋遢道人抓住了声音的来源,眼睛死死盯住了草原上的三截树桩。 三截树桩平行排列,中间那截树桩最大,约有三尺见圆,左右两截稍微小些,但是直径也有两尺左右,经过多年的风化侵蚀,树皮早就差不多尽数脱落,露出背后黄白色的木身,众人见多识广,却是看不出这究竟是何种树种留下的枯桩。 “大家小心,妖兽很有可能就藏身在树桩之内!” 书生的提醒让众人心神又是一紧,面色铁青地将树桩围了起来,时刻准备那未知的慢兽从某一截树桩中裂木而出! 三截树桩同时动了起来,莫非这次有三只妖兽?王囧舔了一下发干的嘴唇,暗道不用如此隆重款待自己吧。 “啊哈” 三截木桩离地而起,慢兽现!木桩没有爆裂而开,更没有三只妖兽,众人终于看清了慢兽的真容,这就是慢兽吗? 中间的那根树桩就是慢兽的躯干,在躯干的上半部,直接就是眼睛和一张大嘴,完全没有头颅,或者说头颅和躯干完全没有过渡,全部都生长在了那截树桩上,而旁边的两截树桩则是通过细小的一根枝条连接在了躯干之上。这是什么? 是手吗?还是武器?或者应该说是按在躯干上的两个木槌更加合适一些吧。 被慢兽的真容所摄,众人一时倒是忘了攻击,不过慢兽似乎没有嗔兽的好斗,也只是用长在躯干上的眼睛看着众人,露出人类所独有的慢傲之色,全然没有将众人放在眼里。 众人不敢上前,书生冷喝一声道:“慢兽乃是木生,用金、火系神通异术!” 书生话音刚落,便纵身向着慢兽扑了过去,失了折扇的书生。手里拿的是一把三尺青锋。剑身隐有游龙,不过真气似乎比之四贤扇相差不少。 王囧暗道这书生莫非真的是书呆子,怎么好了伤疤就忘了疼,第一个身先士卒的又是他。王囧知道书生犯险近身肉搏。就是为了吸引慢兽的注意力。好让其余拥有火系符箓之人攻击慢兽。心中也是对他生出一丝敬佩,同时也暗暗松了一口气,慕容缇娜终于不用去打头阵了。 果然在书生杀到慢兽跟前之时。邋遢道人等人也是慢慢围了上去。 书生的一剑本就是虚招,只想调动慢兽的注意力而已,可是待剑锋离慢兽身体还有一尺之处,依然不见其有何动作,书生心一横,化虚招为实攻,将浩荡的正气融入剑端,直直刺在了慢兽的眉心之间。 眉心乃是泥丸宫所在,又称上丹田,乃是修行之人仅次于丹田的要害。 叮的一声,书生的剑尖顺利地刺到了慢兽的泥丸宫,但是那看似如朽木般的躯干却是坚硬之极,关注了正气的游龙剑即便是削铁如泥也是不再话下,如今却是止步于慢兽的表皮,而不得寸进。 “啊哈” 慢兽没有任何动作,只是又嚎叫了起来,这次众人听懂了这嚎叫的含义。贪兽的‘呜哇’是贪婪之音,嗔兽的‘咿呀’则是愤怒之声,而慢兽的‘啊哈’就是嘲弄之笑。 书生一击不成,只好退开,与此同时‘噼里啪啦’几声蕴含着浓郁火真气的爆炸在慢兽背后响起,众人的火系符箓偷袭成功。 但是火光过后,没有在慢兽身上留下任何伤口,甚至连一丝印痕也没有。 一个身材壮硕的身影,蓦地在慢兽身后出现,正是举着大金剪的莽汉,原来他自恃金刚护体之术已然进阶,所以也是胆气倍增,趁着慢兽注意力被书生和火系符箓吸引之际,杀到了慢兽的身后,而张开的金剪,瞄准处正是连接着慢兽躯干和木槌的细小枝条。 慢兽浑身上下粗壮之极,只有这结连处不过寸余。想不到这个莽汉如此机敏,直接找到了慢兽的最弱之处! 大金剪的双刃合拢,可是风雷之声后没有预料中的‘嘎啦’的断裂之声。 完好无损! 下一刻,慢兽动了起来,那被剪住的枝桠忽然一缩,缩进了树桩之中,而莽汉的金剪则是被两截木桩牢牢地夹在了其间。 莽汉刚想用力抽出金剪,黑影一闪,另一侧的木槌向着莽汉压顶而来,莽汉舍不得金剪被夺,心中略一犹豫,木槌已然砸下。 小心!王囧看得手心生汗,忍不住喊了一句。 可是莽汉脸上却是不见丝毫恐慌,周身金光闪现,金刚护体第二阶,金身不坏!这是连筑基修士也怡然不惧的二阶护体神通异术! 众人心中稍松,木槌同时落下。 ‘嘭’的一声巨响,木槌砸起漫天尘灰还有草屑。 莽汉如何了?王囧还在惊疑,邋遢道人眼中红光一闪,面上露出苦色。木槌起,哪里还有什么莽汉,木槌之下只有一个深坑,还有一张肉饼! 慢兽却是没有就此放过莽汉,竟然用两只木槌将肉饼夹起,然后抛到了空中,大嘴一张,竟然就此吞咽了下去。莽汉的血肉就在慢兽的几颗黄牙间翻腾,眼睛之中还露出一副‘你奈我何’的意味。 看到这血腥场景,众人皆是瞠目结舌,艳妇更是‘哇’的一声吐了出来,慕容缇娜也是别过头去,不忍再看。 虽然莽汉性子不太讨喜,但是因为连日来并肩作战。此刻见到他竟然血肉飞溅,还成了慢兽的嘴中之食,众人眼也红了,不约而同一齐扑去。 等到众人杀到,慢兽已然进食完毕,这次的它没有站着挨打,而是操动着两只木槌砸向众人。这慢兽的槌法老辣非常,看似笨拙的身法也是不慢,虽然架不住自己这方人多,时不时地被神通异术符箓攻击。但是慢兽身上浑身上下就好似没有破绽似的。竟然对这些攻击竟然怡然不惧。 更为让人气恼甚至感到羞辱的是,慢兽竟然是不是故意让动作迟滞下来,好让众人攻击到自己,木桩上的每一处。眼睛。嘴巴。可是没有一处能对坚硬如铁的慢兽造成意思伤害。 因为强大,所以轻慢!这就是慢兽吗? 但是虽然一次次无功而返,但是众人却是无路可退。只好硬着头皮,继续用自己最厉害的杀招招呼在慢兽的身上,王囧则是在一旁,不时地用出藤木术,迟滞慢兽的行动。 在又一轮狂风暴雨般的攻击神通异术之后,书生忽然喊了一句,“我们集中全力攻击一点!” 众人眼中一亮,没错,任你坚硬如铁,只要把攻击集中一点,也能水滴石穿,在慢兽身上砸出一个洞来。 领悟了书生建议的众人,均是瞄着慢兽的眼睛而去,以己度人,眼睛看起来总是最薄弱的一环。 几人之中又是书生冲得最前面。游龙剑的剑芒在人群中不断闪现,细细观察,书生的出招角度都是颇费心思,总是能最大限度的让慢兽不要左右腾挪,以便一旁众人的攻击能有一个相对稳定的目标。 啪啪,随着和善大师的几颗念珠尽数狠狠打在了慢兽的右眼上,一旁的王囧心中暗暗咋舌,这轮攻击下来,差不多有九十几记各种灵气神通异术命中了慢兽的右眼,而且这些攻击均是差不多发生在一盏茶的功夫之内。 但是等到念珠的佛光散尽,慢兽的眼睛依然明亮,间中发出睥睨众生的目光。 水滴石穿之策,根本没有用! 王囧心中暗暗着急,这番恶斗下来,时间竟然不知不觉地过去了三个时辰,方才还是当头的太阳,竟然已经西下。昨日里一天就灭杀了两只妖兽,今日里却是双手空空,毫无收获。 随着阳光在这片大地上渐渐消失,王囧知道胜利的天平只会向慢兽倾斜,原因无他,因为坚硬如铁的慢兽根本无惧任何攻击,包括明枪和暗箭,而相比下来,众人却是一刻不得疏忽,因为连有金身不坏护体的莽汉也是在木槌之下一记毙命,众人更是只有触之即死的份。 啊 一声女子的惨呼,王囧心中一急,定睛才发现遇险者并不是慕容缇娜,而是艳妇,失去了法器的艳妇,本来一直在外围游斗,间或施放一些真气攻击或是符箓,哪知一直在原地腾挪的慢兽忽得变动主动起来,一下子跃到了三丈之外,猛地一槌就砸向了艳妇。在这生死存亡的一刻,艳妇也是迸发出了求生的渴望,就地一个翻滚,想要避开那泰山压顶一般的木槌,可是翻滚的速度明显及不上木槌落下的速度,即便大半个身体已然逃出了槌影之外,但是就此艳妇的右腿和右手还在巨槌的笼罩之下。 槌子距离艳妇的身体只有一寸时,幸好这时候书生刚好及时赶到,将手中的游龙剑往艳妇和木槌之间一送。 游龙剑堪堪立起,犹如一根撑天之柱一般,顶住了压下的巨槌,书生借机手上生出一股吸力,将濒死的艳妇从死亡边缘拖了出来。 下一刻,咯吱一声,游龙剑不堪重压,断成两截。 慢兽一击不成,巨槌甫一落地,便横向一扫,正是朝着抱着艳妇的书生防线袭来,书生身子一矮,巨槌擦着书生的发髻而过,被槌风扫到的书生,连同怀抱着的艳妇,侧跌一旁,落地时脚步跄踉,几乎翻倒,被槌风带到的头顶处,更是发髻飞散,披头散发,显得好不狼狈。“啊哈” 慢兽见两人在自己的巨槌之下,险死还生,得意的笑声又一次响起。 就是现在,锋芒一闪,异变突生,几条藤木如毒蛇般钻入了慢兽的嘴中。 是王囧的藤木术。 慢兽一向轻慢的眼神中出现一丝慌乱。尽力想将伸进嘴里的藤木吐出,却是丝毫奈何藤木不得。 王囧心中一松。 果然如此,慢兽的牙齿就是他的弱点。慢兽自恃身上无懈可击,托大到近乎卖弄般将每一处可能的弱点,故意暴露人前。可是正因为如此,也让王囧抓住了一丝头绪,如果说慢兽故意让别人打中的部位都是牢不可摧,那么反过来呢?以慢兽轻慢的生性,那么它有没有从来不敢曝露众人攻击下的部位,那就应该是它的弱点。 什么部位是慢兽从来未曾曝露的。那就是牙齿! 离慢兽最近的慕容缇娜见状明白了几分。见机不可失,后土剑甩手直刺,对着慢兽的嘴里刺去。 其余几人也是心领神会,将手中的佛珠、符箓或是真气攻击均是往慢兽的嘴里涌去。 ‘噼里啪啦’一阵脆裂之声响起。无坚不摧的慢兽终于受到了伤害。几块碎片从慢兽的嘴里飞出。 可是这些攻击在伤害到慢兽的同时。也击碎了王囧的藤木。没有了藤木的侵扰,慢兽终于脱身开去,踉跄着退后几步。这次却是无论如何不敢再发出轻慢的笑声,紧紧把大嘴闭了起来。 众人朝地上击落的碎片一看,发现是一些枯黄的东西,这是什么? 邋遢道人高声道:“我看清楚了,我们击碎的,是它的牙齿,在左侧最末端还有一颗没有击落。” 众人终于明白过来,一般人的牙齿是身体最坚硬的部分,这慢兽却是反其道而行之,其他部位包括眼睛都是坚硬如铁,偏偏这牙齿却是它的弱点。 看着慢兽一副恐惧万分的样子,众人心中不禁想到,说不定敲落所有的牙齿,就能击垮慢兽。 可是受此重挫的慢兽哪还会给众人机会,反而因为自己的弱点曝露,一改方才闲庭信步的姿态,气势汹汹地向众人冲了过来,务要将这些已然发现自己弱点之人尽数及早诛灭。 慢兽的攻势一盛,险情顿时四起,只有闪避一途,连招架之力也是没有的众人,几次都是险些丧身在巨槌之下。 那边的慕容缇娜在一次闪避之后,身形还未立稳,忽感到背后又是有异,一道劲风割背而来。慕容缇娜感应到了危险,但是却已然来不及动作,脑中闪过莽汉死后的惨象,慕容缇娜终于花容失色。 正自慕容缇娜万念俱灰之际,忽得只觉胸部一紧,随即一股大力将自己拉了出去。 ‘嘭’!一声巨响落下,扬起的尘灰迷住了慕容缇娜的眼睛,但是她知道是谁在千钧一发之际救了自己。 藤木术!是王囧! 劫后余生的两人对视一眼,不过王囧却是没有从慕容缇娜秀目中看出半分夸赞之意,只见美人儿慕容一副羞恼的表情,脸上烧起了一片红霞。 王囧略一错愕,随即明白了问题根源所在,连忙将系着慕容缇娜的藤木收回,被缚紧的胸部总算解脱了出来,荡起一阵令人目眩的波浪。 哈哈!我不是故意的。王囧连忙别过头去,已然收回了藤木的双手却是忍不住紧了一下,似乎还在回味方才的滋味。 在王囧师徒化解危险之际,慢兽的身影忽得摇晃起来,王囧定睛一看,一个人影竟然奋不顾身扑到了慢兽的躯干之上,两手环抱,任是慢兽如何甩摆,也是无法将其甩开。 如此一往无前之人只有一个,那就是书生! 慢兽除了两只巨槌,却是没有其他攻击手段,加上眼睛被蒙住,巨槌急切之间却是把握不好将书生砸死,又不砸到本身的角度,所以书生之举,看似惊险,其实却是置之死地而后生。 在慢兽身上狂甩的书生,足尖一点,上面闪起一道紫色的电光,又是攻击力最强的雷符。慢兽严丝合缝的嘴巴终于被撬开了一道细缝,书生腰间用力,一个倒挂金钩,上一刻还在慢兽眼部的他,已然倒立着身子落到了嘴缝之中,然后全身青筋暴起,正气贯注全身,将慢兽的嘴巴生生地撑了开来。 慕容缇娜等人见状,马上就要上前兽口夺牙,王囧的藤木也是如毒蛇般如影随形上去,但是知道厉害的慢兽却是没有坐以待毙,而是不断地辗转腾挪,根本就不给众人冲进它嘴边的机会。 另一方面,书生的脸色越来越涨红,似乎已然到了力竭的边缘,他的身体也有方才的倒身直立,折成了一个夸张地弧度,怕是不到几息时间,就会被压力断成两截。 书生眼中精芒一闪,露出决绝之色,只要自己自爆,说不定就能炸掉那颗牙齿! 就在书生决心赴死之时,忽得一道黑影从一边的草丛中窜出,犹如开弓之箭般射入了慢兽的嘴内,手起刀落,一道幽蓝色的光芒闪过,准确命中了慢兽枯黄的牙齿。 慢兽口内一凉,喉间发出一声哀鸣,众人的兵器纷纷破体而入,慢兽终于就此了结。 第 二百四十九章 猜疑之窟 周围所有动作一齐停顿。 处在慢兽口间的书生,也是觉得压力一轻,只觉眼前一黑,便昏死了过去。在场九人付出了一死数伤的后果,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将慢兽铲除。 众人皆是瘫坐在了原地,感受着全身的酸乏,心中却是转过同一个念头,是谁兽口拔牙,完成了这最后一击。 这时候一道抱着书生的黑影落地,众人皆是怔了一下,这是一个身着黑衣的女子,体态修长,玉容清冷。此人不属于九人队中的任何一个,而且无人见过这张秀美的容颜,但是每个人却是第一时间认出了此女的身份。 操控仙舟的女子!没错,她的体态衣着和操舟的女子,一般无二。 “你怎么会在这里?”邋遢道人第一个颤声问道,因为触动传送阵的只有九人,可如今俏生生站在他们面前的就是第十人! “我在那片林子里转来转去,走不出来,后来见你们和那片石柱发出奇光,所以也冲了进来,没想到那石柱却是一个传送阵,而我莫名其妙到了这个地方!” 听着女子娓娓道出自己来到造化古地的经过,众人皆是瞠目结舌,不过细细回想,在触动传送阵的那一刻,每个人都是闭着眼睛,的确有可能有人进入石阵,而无人发觉。 “你你不是哑巴吗?”王囧想起了什么,不由冒昧地问道。 “谁说我是哑巴。”女子冷眉横了王囧一眼。 “那你在仙舟上怎么不说话。” “我不喜欢在登徒子面前说话。“女子没有指名道姓,但是目光却是在王囧身上停留地最久。 王囧一脸委屈之色。偷偷瞄了一眼慕容缇娜,幸好她没有发作的样子,只是一个人闷在那里,脸色有些疲倦,或者说是晦涩不清,难道是美人儿方才消耗了太多的心力? 王囧正想思考,却是发现还没有转过几个念头,脑部的血液就加速了起来,一种乏力感从脑际深处传来。 啊忽然艳妇声音有些凄厉地叫了一声,王囧连忙把目光投向了女子怀中横抱着的书生。只见大片的血迹正在从他身体上渗出。染白了本是洁白如雪的书生袍服。 “他似乎快要死了。”女子语气冷冷地道。 众人发现了书生的异样,也是想通了背后的原因,连忙上前,拿出自身的丹药帮书生疗伤止血。不过在踏上轻慢之原前。书生已然奄奄一息。靠着轻慢之原的神奇,方才恢复了战力,但是刚才一战中。除了殒命的莽汉,最不计生死和受伤最重的又是书生,如果说之前的书生只是全身脏腑受损,脉络尽断,现在的他却是浑身上下,连骨头和皮肤也没有一块完整之处,王囧真是怀疑,若是换了自己,受了这么重的伤势,怕是早就一命呜呼了吧。 浩然正气,应该就是这股临敌不惧,为人不屈的浩然正气,才让他继续维持着求生的意志吧。 一番手忙脚乱的救治之后,或者说是死马当活马医吧,书生的呼吸总算平复起来,虽然还十分微弱,身上的鲜血也是不再渗出,不过王囧怀疑这倒不是血被止住了,而根本是流了这么多血之后,根本已经是无血可流了。 为书生安顿出一个还算舒适的容身之地,众人又是没了言语,不过看样子众人都是没有了继续击杀下一只妖兽的心力和真气,都是零散地在草原上休憩下来。 艳妇主动留在书生身边,而其余之人包括新加入的女子皆是各自一人打坐恢复灵气。 今日虽然只有一战,但是王囧的藤木术使用次数却是超过了昨日,觉得丹田处空空如也,想再用处藤木术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所以王囧也是没有立刻倒头就睡,而是想学着众人一般回复真气。 等到王囧将真气运行了几个周天,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忽得却是发现众人不知何时聚在了一处,正在窃窃私语什么,脸上的神色均是有些古怪。 王囧心中好奇,也是凑了上去,走近之后,便听到中年男子道:“这么说来,大家也是有这样的感觉了,可是为什么呢?明明此地的灵气要比人间浓郁,为什么我们恢复真气的速度却是慢了不少呢?” 慕容缇娜瞥了一眼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王囧,接口道:“没错,昨日里我剩下的真气还有三成左右,若是按照以往的速度,只要打坐三个时辰就能恢复如初,但是自昨日入夜至今日清晨,差不多过去了五个时辰,却是只回复到了八成。此事着实有些费解。” “阿弥陀佛,老衲原以为只是自身的禅力恢复甚缓,还道是动了杀念,所以有此影响,想不到诸位也是同样遇此般困惑,事有反常则为妖,那么说来便是这造化古地有些古怪之处了。”艳妇撇了一下嘴道:“这造化古地处处透着古怪,小女子却是见怪不怪了。” 众人闻言也是不再说话,的确比起这几日的遭遇来,真气回复速度变慢了几分,的确算不上什么大事,当下众人也是不再犹疑,又是踏上了寻找其他两只妖兽的路程。 还剩下五天,只剩下了两只妖兽,时间应该很是充裕吧,王囧心有所慰地想到。忽得觉得脑中闪过一个念头,但是觉得有些太过荒诞,却是摇了摇头,将这个异想天开抛诸了脑后。 众人在慢慢荒漠上行走着,时刻提放着会有妖兽或是险情的出现,昨日解决的是慢兽,慢兽之所以败亡,当然要归因与王囧找出了慢兽的弱点,书生最后关头的奋不顾身,还有天外飞仙般的女子。 不过归根究底。慢兽还是败给了自己,或者说是败给了一个‘慢’字,若是它不自恃牢不可摧,卖弄地让众人攻击它的各个部位,王囧也不可能这么快用排除法,找出了慢兽的弱点。否则让众人一处处去试,只怕殒命的就不止莽汉一人了。 王囧步子一深一浅地走在荒漠上,脑中转过各种纷繁的念头,最后又是好奇地把目光投到了神秘的女子身上,昨日能够击杀慢兽。女子最后关头的兽口夺牙出力不小。可是这女子前几日却是在何处呢?她说自己在荒漠上走了两日,没有遇到任何妖兽,这是真的吗?王囧始终有些介意在嗔怒之林里那种被人窥视的感觉,那个窥视之人会不会就是女子呢? 王囧摇了摇头。只觉得头脑又是发热起来。唉。真是怀念昨日在轻慢之原时的思考能力啊。 “等一下!”走在最前面的邋遢道人忽然停了下来,语气之中带着几分古怪。 众人以为又是遇到了什么怪异之处,纷纷收摄心神。来到道人身边,向正前方极目望去,但是除了黄沙砾石一片,却是没有任何发现。 和善大师宣了一声佛号道:“阿弥陀佛,道长火眼金睛,莫非是发现了可疑之处吗?” 邋遢道人看了一眼满脸疑惑的众人,摇了摇头道:“贫道的确发现了一个古怪的可疑之处,但是似乎却和这妖兽无关。” 众人均是一怔,在造化古地,唯一的敌人就是妖兽,还能有什么其他可疑之处,而且还被道人冠之以了古怪两字。 邋遢道人蹙紧了眉心,沉吟了一下,似乎还组织脑中纷乱的思路,半晌之后方才斟酌着言辞道:“贫道也不知从何说起,这么说吧,你们不觉得今日里我们差不多已然赶了半天的路程,仍是没有遇到任何妖兽,有些不同以往吗?” 中年男子想了想说,“这荒漠本就是四通八达,似乎没有尽头,第一日我们一日之间,就寻到了两处妖窟,昨日只有一处,今日只不过是过去了半天,即便没有找到,也无任何稀奇之处。若是真的如同前几日般顺利,那这造化古地壁画中隐含的七日之限,未免也太简单了吧。” 邋遢道人连忙摇了摇头,分解道:“贫道也知道在这茫茫荒漠上寻找妖兽,还要凭借几分运气,但是现在古怪的地方不在这里。又或者说单只这么一件事,也称不上古怪,但若是再联想昨日我们恢复真气速度变慢一事,那就不只是古怪,甚至是不可思议了。” 众人在荒漠中枯走了半日,虽然谈不上被折腾得晕头转向,却也心中压着一股邪火,现在听到这邋遢道人絮絮叨叨,不知所云的扯东扯西,渐渐也是焦躁不安起来,艳妇停下给书生喂水的动作,走到众人之间道:“老道士,你莫不是嫌这造化古地还不够古怪,还要神神叨叨地说些没头没脑之事,想要装神弄鬼,自去人间骗那些愚夫愚妇去,不要在我们面前来这一套。” 邋遢道人脸上火气一现,正要反驳,一直沉默的女子却是拦在了两人中间,按住有些激动的艳妇道:“且将你的不耐收起来,我想我大概明白道长想说什么了。” 艳妇有些不满,但是却对这神秘的女子有些吃不住深浅,所以按捺着性子道:“那你来说说,到底在我们身上又发生了什么玄奇怪异之事。” 女子并没有理会怒气冲冲的艳妇,而是自顾自用那一般无二的缓缓语气道:“这几日里,我一个人行走在荒漠之中,因为始终没有找到妖兽的巢穴,所以并不像你们一般,只往一个方向前行,而是折回兜转了几次。这也让我发现了一个古怪,第一日里我一直往东南方而行,但是却全然没有发现,便从傍晚开始沿着原路折返了回去,虽然路线一般无二,但是一昼夜下来,才回到了原点,也就是说我行走的速度似乎越来越慢了。本来我以为又是遁入了什么迷阵而不自知,所以才会有此遭遇。但是经方才道长这么一说,我却是想到了,为什么我们找到妖兽的速度越来越慢,为什么我们回复真气的速度越来越慢,而为什么我走路的速度也在变慢。唯一能够解释这三个问题的答案只有一个!” 不待女子说出,众人心中已然隐隐有了一个答案,而最吃惊的莫过于王囧,因为这就是他之前自认为异想天开的念头,难道这并非自己的奇思怪想,而是真实的存在。 果然只听女子轻启红唇道:“这个答案,就是非是一切速度都变慢了,而是时间变快了。” “这怎么可能,时间亘古长久,均是一般流逝。怎么会变快变慢。你这答案未免有些太荒天下之大谬了吧。” 女子横了艳妇一眼,淡淡道:“你莫要忘了,我等处身之地,非是在人间。而是这在造化古地!” 邋遢道人也是连连点肉道:“对。我就是这意思。难道你们真的没有感觉吗?我们今日出发似乎没有走出多久,一下子就到了午时,以我们现在的速度。半日走出四百里不在话下,可若是此时我们返程回去,丈量一下走过的路程,定会发现怕是只有不到三百里。”其实众人心中隐约早有这般想法,但是皆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但是现在经由邋遢道人提出,而和女子一起举出了不可反驳的证据,众人方知自己以为不可能发生之事就是真相。 时间越变越快,古往今来,闻所未闻也。虽然有时候因为自身原因,可能会对时间的流逝感觉不同,心情愉悦时过得快些,忧愁悲伤时则过得慢些,但从来没有过时间本身会有快慢的怪事发生。 众人均是僵在了当场,对于这个不可思议的事实,觉得有些难以接受! 艳妇第一个踹了一脚砾石,气愤道:“这还叫我们如何在七日之内击杀所有妖兽,若是时间越变越快,即便我们离成功只差一步,但是时间忽得眨眼就到七天,那我们岂不是被玩弄于鼓掌之间,完全掌控不了自己的命运。那我们这多日来,拼死拼活,险死还生,还有什么意义可言。” 几人包括慕容缇娜在内,听艳妇这么一说,也是脸色有些阴沉,若是之前只需要击杀妖兽,众人群策群力还有可能完成任务,可是在这摸不着碰不到的时间面前,均是泛起一种无力感,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可若是对手是天,那还怎么可能成事! “那个”一个不太自信的声音响起,正是出自王囧,“既然我们感觉到了时间变快,那可有人知道时间是何时变快的,或者是变快了多少呢?若是能知道时间变快的时间,嗯,这有些拗口,或者说是时间变快的点位,那么说不定我们就能找出时间为什么会变快的原因。想想我们那时候做了什么,碰了什么,甚至是说了什么,很有可能就是致使时间变快的根源所在。至于第二个问题,时间究竟是变快了多少,若是我们能估计出大致的变化幅度,就能和之后的时间再做比较,到底是时间越来越快了呢?还是忽快忽慢的循环。这样一来,我们才不至于太过被动。” 众人眼睛均是一亮,中年男子颔首道:“寻根溯源,找出时间变快的原因,知己知彼,找出时间变化的规则。这位小哥提的建议十分紧要。”中年男子说到这里,忽得大力拍了一下王囧的肩膀道,“想不到这位小哥修为不高,却每每能一语中的,言中关键。倒真是令我们这些老头子汗颜,真怀疑这日子是不是活到狗身上去了。” 中年男子外表四十不到,但是王囧听神侯说过,一品武道家修士衰老的速度是凡俗之人的一半,也就是看起来四十不到的中年人,很有可能已然是七老八十的老叟了。所以中年人说自己是老家伙,倒也没有什么夸大之处。 众人对中年男子的自嘲不置可否,但是对于王囧的问题也是细细思量起来。到底时间是什么时候就开始变快呢?第二日要比第一日过得快,这已然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但是究竟是在第二日的某个时点,时间开始加速,还是在第一日晚上,或者是更早的时候,时间就有了异动呢? 这个问题实在有些让人无从着手,因为时间虽然就在众人的身边,或者说众人就在时间之内,但是时间却是比空气更加虚无缥缈的东西。看不见,摸不着,甚至想要回答时间是亘古存在的一种物事,还是人们方便生活做出的参数基准。时间的本质是什么?这根本就是一个无从得知,玄奥高深到极致的问题,深入一想,就有一种脑袋就要炸裂开来的感觉。 众人提出了很多种猜测,邋遢道人首先猜测道:“莫非是妖兽,这两日里我们除了击杀妖兽,根本没有做过其他事情。这造化古地光秃秃的一片。更是没有什么机关陷阱可以触碰。所以只有可能是妖兽了,击杀的妖兽越多,时间就变得越快,虽然不知其所以然。但是应该只有这个解释了。”中年男子摇了摇头:“若是和击杀的妖兽有关。那么第一日我们击杀了两只妖兽。第二日才击杀了一只,若是道长的推论成立,那么第一天时间变快的幅度要比第二天来得更多才是。我虽然没有仔细地算过。但是从感觉来讲,明显是第二天时间变快地更多,虽然和慢兽的争斗也能算是一场恶战,但也不可能用去三四个时辰吧。而第一天的时间,有没有变快我说不准,但是绝对没有变快地那么多。” 中年男子的言语也是得到了大部分人的赞同,关于时间变快这一点,均是第二天晚上或者是今日才冒出的猜测,第一天的众人根本就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接下来慕容缇娜又提出了时间快慢和造化古地灵气多寡的猜想,她觉得整个造化古地的灵气是有限的,众人消耗了自身真气,吸收了灵气之后,使得造化古地的灵气变少,所以时间才会变快。慕容缇娜的想法,倒是比较靠谱,但是和善大师提出造化古地的灵气浓郁程度没有明显的变化,所以说众人吸收的灵气对于造化古地总的灵气数量来说,是微不足道的,不太可能会引起这么大的变化。 艳妇则认为时间的快慢和法器的损坏有关,几场恶战下来,众人却是折损了不少法器,但是要说这和时间快慢有关,似乎有些牵强,更像是艳妇对自己法器损坏耿耿于怀的怨念。 女子则认为时间快慢说不定与人数有关,人数越少,时间变得越快,昨日里莽汉不幸陨落,才是时间变快的因由。可是众人提出,在莽汉陨落之前,时间似乎已经开始变快,因为在遭遇慢兽的之前的那个早上,时间似乎也是过得飞快。众人思前想后,一样一样排除,但是确没有找到一个可以令人信服的答案。最后还是和善大师合什道:“阿弥陀佛,命中有时终会有,命中无时莫强求,这答案既然找不到,着急上火也是无用。还不如先测出时间变快了多少,有没有继续变快,方是正理。” 邋遢道人点了点头,望了望天色道:“一日分为十二时,曰夜半者即之所谓子时也,鸡鸣者丑也,平旦者寅也,日出者卯也,食时者辰也,隅中者巳也,日中者午也,日昳者未也,哺时者申也,日入者酉也,黄昏者戌也,人定者亥也。现在太阳少许偏西,应该是午时将尽,未时将起之时,我们不如就一路而行,计算我们在日落之前走过的步数,每个人独自计算步数,再根据各自的步幅算出走过的距离,看看在三个时辰里,我们究竟走过了多少距离。再和我们平时的脚程做一个对比,那么大致就能推算出时间究竟变快了几分。” 邋遢道人的这个办法简单易行,而且在实行的过程中,还不耽误寻找妖兽一事,很快得到了众人的一致赞同。 王囧虽然和艳妇一道,扛着担抬书生的木板,步子不可能迈得太大,但是依然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数了下来。 一路之上,没有找到任何可疑的地方,很快夕阳的最后一丝余辉在天边落尽,走在前面的邋遢道人停住了脚步,向众人露出一个询问的表情。 三十五万两千八百十一步,王囧心中默算了一下,两步一尺,九尺一丈,百丈一里,也就是说走了差不多,一百九十六里左右。 众人纷纷报出自己计算的距离,也和王囧的结果相差无几,这也就是说,平日里三个时辰可以步行四百里的人,竟然足足在相同的时间里。少走了一半的路程。反过来,也就是说时间足足快了一倍有余。 这岂不是本来还剩下四天五夜的时限,也是缩短了一倍有余,而且这还没有将时间有继续变快的可能性考虑在内。 众人的脸色均是有些铁青,这样下去,还真的能击杀两只剩下的妖兽吗? “既然时间紧迫,我等今日又没消耗什么真气,不如彻夜赶路寻找妖兽,你等以为如何?”中年人的提议正中众人心中所想。 邋遢道人又是加了一句道:“莫要忘了计算步数。” 垠垠月色下,一行十人继续漫无目的的前行。这造化古地莫非没有尽头吗?若是这般下去。在时间飞逝的此地,众人生存的希望岂不是越来越渺茫了。 这种无形的压力一直折磨着众人的神经,虽然今日下来,直到现在为止。均是无惊无险。但是这种波澜不惊的寂寥之感。却是压得众人渐渐喘不过气来。 终于再又走出了三个时辰之后,艳妇提议大家趁着还未天明,不如休息一个时辰。万一遭遇妖兽,以众人目前的状态也是凶多吉少。 邋遢道人合拢了一下各自走过的步数,发现这三个时辰里差不多还是走出了二百里左右,这就说明时间没有继续变快,而且看大多数人脸上均有倦意,也是同意了艳妇的建议,就地休整一个时辰,以待明日继续赶路。 王囧躺在绵软的沙地上,虽然四肢酸乏不已,但是心中却思忖不停,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过古怪了,远远超出了他的认知? 这里真的是造化古地吗?而这造化古地和自己要找的造化大殿有联系吗?是否真的如同画中一般,只有杀死了代表着贪嗔痴慢疑的五只妖兽,才能打开这背后的秘密呢?若是在七天之内不能完成任务,这些人就都会死吗? 无数的问题在王囧的脑子里翻滚,王囧想着想着,也就沉沉睡去,等到再次被慕容缇娜推醒的时候,已然是天光大亮,未待和慕容缇娜说话,那厢却是传来一阵啜泣之声。 书生去了。 ******** 众人将书生的遗体草草埋了,然后心情沉重地踏上了寻找妖兽的旅程。昨日一天下来,除了折损了书生之外,竟然一无所获,而时间却莫名其妙地来到了第四天的早上,众人无论出于何种缘由,心中都像是被压了一块石头一般,沉闷闷地十分难受。 而且因为要不停地计算步数,昨日里因为心中存着印证时间快慢的好奇,倒还不怎么觉得,但是今日里,许是因为昨日休息得不够,又可能是心中没有了那份好奇,竟然数着数着,眼睛就慢慢闭拢来,头脑晕乎乎地想要睡去。 “小心些” 迷迷糊糊间,似乎是慕容缇娜的声音在提醒自己,下一刻,王囧陡然觉得脚下一空,随即耳边风声呼呼响起,感觉自己竟然直直往下落去。 王囧睁眼一看,入眼处都是黑漆漆的一片,抬头一看,只见到一个不规则的圆洞,射入了几许刺眼的目光。 下一刻,唰得几声,王囧手中划出几条藤木,往自己脚底射去,幸亏藤木很快就触到了实地,在藤木的缓冲保护下,王囧也是安然落到了洞底。 这黑乎乎的到底是什么地方?王囧用鼻子嗅了几下,幸好空气之中没有什么霉变的怪味,心中也是稍定,随即上面的圆洞里也是露出一个人的脑袋,因为光线太过刺眼的关系,倒是看不出是何人趴在了洞口。 “王囧,你死了没有!” 慕容缇娜的声音的声音很大,大得有些刺耳,但是那丝掩藏不住的颤抖,倒是让王囧心情好了一些。 “慕容,我还没死啊!” 王囧还没说完,当头就落下一块石头,慕容缇娜愤愤不平的声音随即隐约传来:“走路也会打瞌睡,竟然还没有摔死,真是恶人活千年!” 委屈地揉了揉被砸疼的额头,王囧暗道这算不算是落井下石呢?不过上面随即却是传来欢呼的声音。 莫非自己人品天怒人怨到这个地步?众人也不用这么幸灾乐祸吧。现在自己还只是摔下一个深坑而已,若是真的嗝屁了。还要弹冠相庆不成。不过下一刻他的心头也是‘噗’地狠狠跳了一下,不可抑制地兴奋起来,荒漠上怎么会有坑洞,难道是 王囧来不及多想,一个个人影已然从洞口跳了下来,只听邋遢道人兴奋地道:“好小子,幸亏你一脚踩空,要不然我们却是错过了这片陷空洞?” “陷空洞?” “没错,在古秦国那里就有类似的地形,地表看起来和荒漠无异。其实却是被雨水和大风切割得支离破碎。内里有无数的深沟,外面却是土壳子,被人一踩就破,这下面的空洞就是陷空洞。我们走在前面。没你那等运气。若是都这么错过。怕是真的就找不到这洞窟了。” 王囧一知半解地点了点头,恰好漆黑的洞里火光亮起,循着光亮一看。竟然是几盏孤灯在浮在了半空当中,晃晃悠悠地犹如鬼火一般。 “这是孔明灯,不要大惊小怪。” 王囧口鼻间闻到一股幽兰香味,随之慕容缇娜充满训诫语气的声音又是响起。 众人借着火光一看,这地下洞窟竟然极大,四通八达都是大大小小的溶洞,极尽曲折复杂,每个洞穴,都是黑乎乎的深不见底,好似会有什么鬼物从里面随时扑出,择人而噬一般。令人不禁看得有些胆颤心惊,背后也是不自觉地升起几道寒气。 这时艳妇怯生生的声音颤抖着道:“这沟沟壑壑,龙行蛇走,洞里的阴气也重。怕不是一个太好的去处,我们是不是先上到地面,从长计议一番再说?” 邋遢道人言语中多了几分狠厉:“你不要在这里耸人听闻,哪怕这洞里藏着千年的厉鬼,我们也只有硬着头皮一探!” 王囧见艳妇被斥,想起书生嘱托,忍不住出来打个圆场道:“这位大姐,道长说得对,你若是怕,离我站的近些就可,毕竟我等均是时日无多哎哟!” 王囧话未说完,额头又中了一块石头,气急的王囧循着幽兰香气,捂着头道:“慕容,黑压压的洞里就莫要放冷箭了?” “哼?谁叫你说什么‘时日无多’,听着就来气。 王囧一阵不满,听着这女人话里的几分酸味,哪是因为自己说了什么‘时日无多’,分明是听自己给艳妇说话,还让她离自己近些,所以又动了无明嗔意。 经由两人这么一下打岔,洞内沉闷压抑的感觉竟然也是少了一些,当下中年男子便提议众人集中一处,往这迷宫般的洞窟一探。 不过一向走在最前面的邋遢道人,却是忽得停住了脚步,扫视了一下众人道:“独目客,你和我一起走在最前面。” 王囧怔了一下,马上知道了邋遢道人的用意,这片洞窟里漆黑一片,充满着诡谲阴森的气氛,以独目客的性子和表现出来的人品,实在是没有人会放心把自己的后背交到他的手里。 独目客犹疑了一下,见众人灼灼的目光都是盯着自己,脸色更加阴骛,一声不吭地经过众人的身边,走到了队伍的最前面。 至于其他六人,则是分别由和善大师和中年男子压阵,王囧本来想和慕容缇娜一起走在第二排,却是被慕容缇娜粗鲁地推到了后面,拉了女子一起同行,王囧苦笑着看了一眼表情无辜的艳妇。得了,就你了吧。 几人随着自行漂浮移动的孔明灯,慢慢地在洞窟里前行,这洞忽高忽低,而且越走越是狭窄,本来王囧跌落之处,洞高差不多有三丈,宽也有三四丈,但是几个弯转之后,洞宽却是渐渐合拢道只供两人可以同时经过。而且洞壁上的岩石奇形怪状,都似老树盘根一般,卷曲凹凸。 岩壁上的湿度也是越来越大,不时地还有倒挂的钟乳‘滴答’地滴出水来,偶然落入脑后的脖颈之上,冰凉地让人打起了激颤。 王囧抹去脖颈后面水滴的王囧,紧了紧衣领,艳妇高耸的胸部似乎也是沾到了冰水,丰腴的身段一个激灵,倒是让王囧不禁一阵侧目。 走在前面的慕容缇娜放佛背后有眼睛一般,冷冷地道:“看。看个够!” 被喝破小动作的王囧尴尬一笑,艳妇倒是不甚介意,反而故意气慕容缇娜死的,又靠近了王囧几分,娇笑道:“小哥,这洞里冷,和姐姐走得近些。” 王囧一阵苦笑,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嘛。艳妇见王囧不答话,继续翻着心思找起了话题:“小哥,你一向心思玲珑。你说这弯弯曲曲的洞窟藏得是疑兽呢还是痴兽呢?” “呃”王囧缩了一下脖子。摇头道,“这个倒是真的不晓得。”心中却是暗道一声,你老别问了行不。 “这洞里黑乎乎的让人不寒自栗,自然不可能是痴兽。在遇到贪婪之地的贪兽。嗔怒之林的嗔兽。轻慢之原的慢兽,这里就是猜疑之窟的疑兽。虽然我们这些人往来无恨,前来无怨。可是心里难道就没有一丝猜疑,背后之人就不会趁机下了杀手?” 女子银铃般的笑声在洞窟里扬起回音,王囧心中叫苦,自己当然知道这种黑暗且曲折如迷宫的环境最容易让人产生不安全感,进而对周遭之人生出猜疑,可是猜疑一事,最是玄奇,若是疑心压根未起,那么丝毫无碍,但是疑心一起,便如点燃的干柴般,会不可遏制地燃烧起来,直至将其中一方吞灭燃尽为止。 果然走在最前面的独目客肩头明显抽动了一下,而艳妇也是脸色阴沉下来,除了女子之外,众人皆知两人间的龃龉,刻意没有提起此节,但是一切短暂的平和终于被女子打破了。 恰巧此时,忽然感觉一股凉飕飕的寒风迎面吹来,王囧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随即想到空穴怎会来风,是到了出口,还是为什么这阵风有股味道,是腥味吗? 未等王囧想明白,两盏漂浮在空中的孔明灯却是蓦地熄灭。 众人皆是明白过来。 猜疑之窟,疑兽出现了! ******** 黑暗之中,根本腾不出手来再次点燃孔明灯,邋遢道人试图燃起一团火球,但是很快被腥风吹散。 无法借助目力,众人的神识释放出去,随后,听得“嘶哑”一声,疑兽的嘶鸣。 被王囧绑缚的艳妇和王囧一般皆没有练气九层的修为,所以在黑暗中无法释放神识的他们,根本如瞎子一般。 退,退到自己坠落之地,那里有光线。 王囧一念而起,立刻就要抽身往后而去但是大凶的灵觉忽得划过脑际。王囧根本没有想明白怎么回事,就自觉地一个矮身,同时用藤木术将似乎还在一边僵直的艳妇拉了下来,随即一阵邪风贴着他的头顶从他头皮一寸处闪了过去。 王囧不甘示弱,火鳄吻第一次闪亮,朝着那一逝而过的邪风刺出了火鳄吻,但是空间犹如波纹一般的荡漾出裂痕,然而却没有斩上任何东西。如果不是那阵邪风带着一丝腥,王囧简直要认为自己是神经紧张,这周围根本没有任何敌人了。 “腥风从正面而来,我们往后面退!”黑暗之中,有人高喊了一声,王囧听出那是中年男子惶急的声音。 但是话音刚落,这腥风就变化了方向,从众人的背后而来,而且比起刚才那阵更为强烈,几乎叫人立身不稳,就要被风卷走。 同一时间,又是一阵真气暴烈的波动,不知是何人又和那不见首尾的疑兽交汇了一次。 被腥风的方向弄得晕头转向的众人根本不知道如何自处,退还是进,而且黑暗之中几个旋转之后,根本就迷失了方向。 “快放开我,我怀里有夜明龙珠!”正在彷徨无措之间,艳妇焦急的声音响起,王囧闻言大喜,立即将藤木收了回来。 可是未等艳妇取出夜明龙珠,王囧便觉得觉得腿上一紧,随即站立不稳,被拉倒在地,王囧的腿一股巨大的力量拖动,想要把自己拉进洞穴深处,王囧挣扎想从地上爬起来,但是努力了几次,却是终究没有成功。 这时候艳妇的夜明龙珠终于亮起,借着微弱的光亮,王囧连忙往腿上一看,只见自己的小腿被一根暗红色绳子卷住。 王囧拔出火鳄吻,腰部一个弯折,照着那暗红色的绳子狠狠刺了过去。但是暗红色绳子极其坚韧,火鳄吻根本无法给它造成伤害,没能割断暗红绳子的王囧腰部力量终于用尽,身子一松,便被那暗红色的绳子飞速地拖了过去。 呼吸之间,王囧不知在漆黑的洞窟转过了几道弯转,身体各部位不断粗暴地撞击着洞窟壁上突出的石头,更有几处被锋利的突起,割出了几道口子,王囧只觉得疼得直吸凉气,但是急切之间却是根本束手无策。 而那股腥风却是越来越浓。 随即王囧觉得传来一线幽绿色的亮光,难道是有人来救我?王囧费力地睁开眼睛,入目的场景让他倒抽一口冷气,差点就地晕厥。 这发出亮光的哪里是什么灯火,分明是两只幽绿色的眼珠,一只巨大的蛇首正张开着血盆大口,迎接着自己的到来,而那捆住自己小腿的暗红色红绳赫然就一只通到巨蛇的口中,这是它的舌头! 这么近的距离,在蛇目的光亮中,巨蛇的每一寸肌肤还有那一颗颗白牙看得格外清楚,王囧忍不住头皮发麻,被巨蛇在腹中绞死,继而被胃液吞噬,一想到那种惨状,一股股的寒意便直冲头顶。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阵疾风从王囧背后传来,随即还未等他搞清楚状况,一块巨大的黑影便贴着王囧的鼻尖飞快。 ‘嘭’地一声巨响,一块三丈见方的大石压在了巨蛇的舌头之上,是慕容缇娜的落石术! 巨蛇终于吃疼,舌头在巨石下挣扎游移了一下,便飞快地缩回了嘴巴之内。王囧哪还不趁机朝着反方向拼命急本,随着慕容缇娜的指点,终于随着众人在几经弯折之后,在一阵阵腥风乱流之中跌跌撞撞逃回了最初的跌落之处,看着从圆洞中射入的那丝阳线,众人心神终于一松。 ******** 可能因为吸入了太多腥风的关系,众人均是觉得有些头晕目眩,艳妇取出一瓶碧绿色的丹药道:“这是书生留下的通灵地蜥丹,专解各类瘴气毒雾。”说完之后,便往自己嘴里抛了一粒。 王囧也是忙不迭地取过一粒服下,瓶子在众人手上传了一圈,除了独目客之外,众人都是服了一颗。 书生的丹药果然有效,除了独目客之外,其余人脸上都是现出了几分血色。王囧也是在宁定了心神后,将起自己差点成为巨蛇塞牙缝的遭遇。 “这么说来疑兽的本相就是一条巨蛇了。”邋遢道人蹙紧了眉心,“这里面的洞窟千转百回,而且根本没有光亮,那腥风又是大大影响了我们的行动,所以在洞窟里和疑兽相斗,根本就没有胜算,须要想个万全的法子才好,否则图招伤亡而已。” 首当其冲的王囧深有感触的连连点头,表示绝对不能再轻易犯险。 “可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若是不进这石窟,我们又是如何斩杀疑兽呢?” 中年男子沉吟了一下道:“三十六计有一计名为引蛇出洞,若是能将这疑兽引到此地,甚至是地表,对上了没有了地利的疑兽,我等必然胜算大增。” 慕容缇娜摇了摇头道:“说来容易,这疑兽既然以‘疑’命名,自然天性多疑,怎么会轻易被我们诱出洞来,再说又有谁去当这诱饵。” 众人闻言皆是不语,的确引蛇出洞一事知易行难,急切之间,谁也想不出办法来。最后还是女子提议,左右都是思虑对策,不如返回地表去想,也好过窝在这阴森压抑的洞窟之中。 阳光、空气,重见天日的众人均是感到精神一振,唯有邋遢道人身子一振,面露古怪之色。 “道长,又怎么了?”众人连番遇难,如今看到道人脸色大变,生怕又是生出什么枝节来。 “你们,你们看这太阳!”邋遢道人的声音有些颤抖。 第二百五十章 诸欲因缘转起,轮流回转变 众人连忙抬头一看,却是瞧不出任何异样,艳妇忍不住道:“道长,这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哪有什么异象,你若是发现了什么,直言相告就是了。” 邋遢道人深吸了一口气道:“方才我跳入洞窟之时,特意看了一下日头,估算起来,差不多应该是辰时三刻,但是我等在洞窟内盘桓了许久,又和疑兽大战了一场,怎么这太阳还是没有当空,这岂不是说才过去了一个时辰吗?” 王囧掉入洞窟之前,根本就是昏昏欲睡之态,所以没有注意过时间,但是现下听道人如此一说,也是觉得有些不太对劲,按照本来时间的流速,差不多造化古地的一个时辰就相当于人间的半个时辰,众人在洞窟内折腾的时间绝对不止一个时辰! 面面相觑的众人,一时之间有些集体失声,随即却是艳妇掩着嘴兴奋地道:“时间变慢了,时间变慢了!” 众人的心里也是落下一块石头,其实在剩下的四天之内杀死两只妖兽,并不是什么难以登天的任务,只是这越来越快的时间却是将任务的难度提高了不止两倍,众人即便嘴上不说,大半的心思也是落在了时间是否会越来越快这一点上。 但是现在,时间竟然再次变慢了! 中年男子挥了挥手,示意众人莫要高兴地太早:“也许正如小哥所言,时间变缓变快是一个周期,现在时间流逝的速度缓了下来。焉知不会又再次快起来!” 众人脸上喜色一收,知道中年男子所虑不无道理,女子淡淡道:“我们还是要找出影响时间变化的根源,才是治本之道。” 时间变化的根源吗?若是前次时间变快的时点,没有人注意,但是这次时间变缓的时点,必定是在今日启程到现在的着三个时辰里,这三个时辰里到底发生了什么?除了赶路还是赶路,接下来就是进入了猜疑之窟,遇到了疑兽。时间快慢流速和妖兽相关的推论已然不成立。那么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冥思苦想了半晌,众人脸上依然一副迷惑之色,艳妇第一个娇喘一声放弃道:“除了和疑兽一战之外,我们什么也没碰过。什么也没做过!还能有什么特别的事情。除非除非是他在天之灵在保佑我们。”艳妇花容一黯。却是想到了阴阳两隔的书生。 “人死灯灭,连魂魄也不知所踪,说什么在天之灵。你不要太过异想天开了。”女子撇了撇嘴,似乎和艳妇总是那么不咬弦,随后有轻飘飘地环视了一眼众人道,“呵呵,说不定书生的死,还让某些人如释重负,了解了一段因果呢!这位王公子,你是我们中的多智之人,你怎么看?” 王囧听到对方忽然把话头抛给自己,觉得哪里有些不太对劲,但虽然心中如是想,但是口中还是习惯性地分析起来,不想漏过任何一种可能性。 “文公子仙去之时,差不多是今日的卯时,这个时间变缓的时点倒是吻合。但是这其中却没有脉络可循,文公子的仙去,除了在我们心中留下一份悲痛之外,对于整个造化古地却是没有任何影响。” “哼哼,小哥你太口下留德了吧,有些人只怕恨不得文公子早些去死才好。”艳妇用嘲讽的口气打断了王囧,还用冷冷的眼神看了一眼独目客。 王囧心中对于独目客的品行也是不喜,但是却不想在同舟共济之时,助长任何不和谐的苗头,不过正如艳妇所言,书生的死对于独目客来说却是不是一件坏事,毕竟这些天下来,众人心性不同,总是累积了不少矛盾,有些矛盾牵涉生死,也唯有其中一方的死亡方能化解了。 王囧想将这件事情一带而过,但是那女子却不松口,继续道:“若说他对我们全然没有影响也是不对,书生一死,有人为他伤心,有人却因此解仇,至少我们之间的因果减少了!” 因果,慕容缇娜一听到这两个字,脸色开始有了变化,其余人也是发现了异样,连忙追问起来,慕容缇娜又是说了一遍有关于造化玉碟和无量量劫的言论。 王囧立即记起了当日在秦皇大殿里,慕容缇娜已经说过一遍。今日之因,明日之果,但若是连人都不在了,那么还会有因果吗?如果慕容缇娜说的是真的 等一下,王囧脑中闪过一道金光,若慕容说的一切都是真的,而这里又被称为造化古地,那岂不是说王囧脑中形成了一个模糊的想法,但是却又有些对此不敢置信。 “因心固有作,由因而有果,由心故作恶,由因有果报,一切果由因,一切因由心,诸欲因缘起,轮流回转变。”一个清冷的女声响起,出言者正是那黑衣蒙面女子,她环视了众人一眼,眼中露出别有意味的精光道,“不知道诸位有没有听过这句话呢?” “阿弥陀佛!”和善大师咳嗽了一声,宣了一声佛号,“力行善道,获福非浅!倘行不善,业缘日积月累,待至恶贯满盈,报应临头岂不赫然!善恶报应虽迟早不同,到时必然应验。女施主的这番话,和我佛真谛殊途同归,确实是发人深省。” 慕容缇娜也是道:“当日壁画上有言,五欲灭,天地合,造成开,此地既然为造化古地,那么很有可能和造化玉碟脱不了关系。若是我料想地没有错的话,那么我们现在经历的就是一次微缩的无量量劫。” “微缩的无量量劫?” 慕容缇娜点了点头,道“没错,这造化古地就是一个微缩的天地,而我们就是万物的缩影,若是从我等一开始进入古地为基点。假定那时候我们之间的因果为零,这时候的时间也是以正常的速度流逝,但是随着这几日下来,我们之间却是积累了不少恩怨矛盾,有些是浮在明面上的,有些则是隐伏在各自的心中的。总而言之,这些恩怨矛盾就是因果,若是造化玉碟主宰着人世间的天道运行,那么这造化古地说不定也有一个微缩的造化玉碟,主宰的就是我们几人的因果。但是这微缩的造化玉碟能推演计算的变化非常有限。当我们的因果逐渐累积的时候,它就渐渐不堪负荷。要想这个小天地继续维存下去,那么只有通过一个手段!” “劫数?”艳妇望了一下自己的头顶,确定没有什么云彩在聚集。生怕忽得降下雷劫。 慕容缇娜脸色阴沉地道:“我说过。雷劫只是最直接的手段。暴力虽然直接,但是永远不是最可怕地手段,若是我猜测得不错。那么这抹杀我们的手段就是利用时间的流转,或者可以说这就是诸欲因缘起,轮流回转变吧!” 慕容缇娜话音刚落,那黑衣蒙面女子立刻道:“按照你的说法,也就是说书生的死,消解了一部分我们之间的因果,所以这造化古地就不那么急着抹杀我们了,所以时间变慢了。不对啊,但是之前那莽汉死后,为什么时间没有变慢呢?” “时间快慢和因果多寡直接相关,虽然莽汉看似和我们中的几人起过一些矛盾,但那些却是无伤大雅之事,虽然也能消解一部分因果,但是若是要继续维持这位姑娘的推论,那么可能性只有一个,当时还有一些我们看不见的因果,在那时也加了进来!”中年男子环视了一下众人,沉声道:“那时候唯一的变数,可能就是这位姑娘了。” 中年男子的手指抬起,指的正是蒙面女子! 忽然之间,众人皆是安静了下来,一些尽在无言之中,但是空气中似乎弥漫器一股特别的味道,恐惧,焦虑抑或是不安? “嘭!嘭!” 两声剧烈的灵气波动响起,一个黑影在众人之间蓦地升起,而两声惨呼也是即刻而起,本是坐在黑影旁边的两人均是身子一歪,倒了下去。 王囧定睛一看,暴起伤人的正是邋遢道人,而被他暗算的则是坐在他身旁的和善大师还有中年男子。 和善大师倒在了地上,大口鲜血从嘴里喷涌而出,而中年男子似乎对邋遢道人早有防范,接着身子往后一仰,微微错开了邋遢道人的真气攻击,但是依然在右肩上形成了一个可怖的伤口,右臂更是呈古怪的状态垂下,显然是受了重伤。 除了已经扑倒在地的和善大师之外,所有人都是蓦地分散开来,远远离开了邋遢道人。 “商家的小妞,是你们逼我走到这一步,本来还想等到解决了妖兽之后再动手,现在看来无论是为了斩草除根,还是消解因果,都留你不得。”邋遢道人脸上哪还是自己的常人脸色,一副狰狞的面容让人见之生厌,他环视了众人一眼,又是道,“至于你们,识相的就闪到一旁,若是不识相,老道我不介意将你们一网打尽!” 好嚣张的道士,中年男子,慕容缇娜,蒙面女子,独目客,艳妇还有王囧,现在明明是一对六的局面,竟然敢口出如此吞天的狂言,难道真的有什么了不得的依仗不成。 不待王囧细想,“轰隆隆”的一声响,空中冒出大片的红光,朝着女子涌去,蒙面女子面前毫无征兆地结出了一大块坚冰,坚冰足有一人大小,呈现着幽蓝的颜色,而且更是寒气逼人! 可是那片红光在装到了坚冰之后,坚冰转眼间化为了水汽。 慕容缇娜见状也是心中暗暗叫苦不迭,寒冰术对上火云术,本来都是法术,但是五行相克,理应是水克火,现在却是刚刚相反,不过蒙面女子只差一寸就要被火云卷到的她,身形蓦地一阵模糊,在火云吞噬她动人的体态之前,竟然消失不见。 下一刻王囧只觉得身边一凉,蓦然转头,女子竟然出现在了自己身边。 这是什么神通异术?如此神出鬼没! 女子似乎是道人的主要目标,王囧自知在道人面前。不值一提,可不想作殃及池鱼,刚要退到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忽然觉得眼前一阵强光闪起,双目顿时睁张不开,陷入了暂时的失明之中。 有危险! 王囧下意识的将匕首挡在了面门处,一颗小石子一声脆响撞在了火鳄吻正面,那小石子上的力道竟然让他≮ 奇书网电子书≯也觉得了手臂发麻,整个人被撞得从后退了好几大步,才止住了身形。 王囧暗暗心惊。趋吉避凶的灵觉又救了自己。否则定会让这个石子在自己的头上穿出一个大洞。 下一刻,还在暗自咋舌的王囧感觉自己被人抱起,那种绵软的感觉,肯定是一具女体。但是绵软之中又有一丝冰凉。王囧脑中闪过女子的倩影。自己是在她的怀里。 邋遢道人的火云还在不断扩大蔓延着,而且并没有因为火云面积的扩大,而减弱丝毫的威力。 这时候慕容缇娜也是起了疑心。一个一品武道家怎么可能有这般真气,趁着避开一片火云的间隙,慕容缇娜的目光不经意落在了邋遢道人身上,妙目顿时滚圆。原来这道人不知何时竟然已经是双目赤红,面部扭曲狰狞,放佛整个人都在燃烧一般。 这是火系法术嗜灵血术! 王囧也是发觉了道人的古怪,不过他并不知道这是有名的嗜灵血术,他只是觉得不知道为什么,道人倒是除了真气攻击巨大以外,感应力,视力,或者是对力量的控制力都是不强,竟然连王囧的身法,也是躲过了几次火云的攻击。 看着目中赤红,满脸狰狞的老道,王囧有种明悟,怕是道士的动用了某种方法,应该是一种以本伤人,最大限度短时间提高真气攻击的神通异术。但是正谓一力降十会,当力量已经超过对方太多时,光是蛮力也足以击破任何巧劲了。 众人不敢靠近倒是身边,他们只敢在几丈远处,不断地用远程真气攻击和符箓对付道士。一番争斗下来,道士身上已经是多处带伤。 但是同一方面,那择人而噬的火云也是烧得众人极为狼狈,除了商玉妍的水系神通异术天生克火之外,而且身法也是十分飘逸,众人包括实力最强的慕容缇娜在内,都是狼狈不堪,发乱鬓散,王囧虽然没有被那火云直接触碰到肌肤,但是侵入口鼻内的那股炙热,依然让他感到经脉欲裂,似乎已经受了不轻的内伤。 王囧心中飞快地盘算了一下,中年男子在与嗔兽一战中失了法器,方才又是被道人偷袭得逞,实力已然大打折扣,而独目客显然是打了明哲保身的想法,偶尔象征性地发出几记真气攻击,大部分时间更像是观战的过客。艳妇和自己能够保命就很不错,更多的则是指望不上。 所以其实对上道人的主力就是慕容缇娜和蒙面女子,不行,不能这么枯等下去! 要是能绑缚住道人就好了,那么就能让慕容缇娜的落石术建功。可是道人在火云的环伺之下,自己的藤木还未及靠近,就被烧成了灰烬,这可如何是好! “我送你过去,绑住他!” 王囧耳边觉得一凉,随即身子蓦地一轻,在旁人看来,他的身形也是变得模糊起来。 啊 等王囧适应了自己的飘逸状态,道人狰狞的面容已然就在自己的眼前。 王囧也非是第一次斗法,虽然不知其所以然,来不及多想,两条藤条甩出,藤木术发动,将同样猝不及防的道人绑缚。 下一刻,一块巨石同时在道士头顶出现,这样的配合两人已经演练了许多次,这次更加是天衣无缝! 嘭! 巨石并没有落地,道人竟是用两条干瘦的手臂生生顶住了落下的巨石,他狰狞的面上现出吃力的神情,蓦地一声断喝,一个惊人的情景出现,他的两条手臂竟然整条断出,带起一蓬血肉,生生将巨石推上了几分。然后身体蓦地往后退去,躲过了这必死的一击。 好狠的道人,不仅对别人,对自己也是如此狠绝!退到一边的道士根本没有止血,任由鲜血流出从手臂断口处流出,面上神情愈加狰狞可怖。眼中凶光大盛,直直地盯住了王囧。 王囧心中哀叹一声,自己又不是始作俑者,干嘛这么一副不共戴天的样子,幸好蒙面女子不是过河拆桥的主,自己的身体又是轻灵飘逸起来,在一片清凉绵软的抱拥之下,飞速远离了陷入半癫狂的道人身边。 还未等王囧吁出一口气,忽得背脊处被两处格外的绵软顶了一下,随即一阵巨大的真气波动自背后传来。 王囧耳边响起一声闷哼。随即就重重地摔到了地上。脸上一阵灼热的液体,用手一摸,赫然是大把的鲜血,回头一看。蒙面女子已然双目紧闭。倒在地上不知生死! 道人明明在几丈之外。难道说 一个冉冉站起的身影回答了自己的疑问!出手者竟然是他,早已倒毙在地上的和善大师! “呵呵阿弥陀佛!诸位施主,老衲已然去了一趟地狱。替诸位探好了前路,诸位还请放心上路吧!”和善大师的表情已然看起来人畜无害,但是凭空让人多了一层邪异的感觉。 “吏丐道僧!你们就是臭名昭著的南越四凶!”中年男子摸着自己垂下的右臂,喘息着吃力地道。 “想不到我等四人的薄名,倒还有人知晓。贫僧正是错乱僧,冥终,冥乃是幽冥之冥,而终则是送终之终。” “冥终!费什么话,快点封住他们的目力,让我活活烤焦他们!” “阿弥陀佛。玄欲,你还是如此心急,难道就不想多欣赏一下他们垂死绝望的表情吗?罢了,看你这么流血下去,性命难保。唉,为了不让我们南越四凶只剩下贫僧一人,只好尽早送你们上路了!” 下一刻,众人眼前金光闪动,顿时失去了目力,王囧心中一突,自己还倒是邋遢道人的神通异术,原来竟是这冥终偷偷用在了自己身上。 众人失去了目力,知道下一刻就可能被火云吞噬,正不知闪避到何处,可是过了半晌之后,那种炙热焚身的感觉却是一直没有包围上来,慕容缇娜心中虽然大急,但是也不知道这一僧一道究竟在使什么花招! “玄欲!你怎么还不发动火云术,我的炫光术快要失灵了。” “我,我调动不了真气了。” “什么?难道是受伤太重了?”错乱僧冥终正要自己动手,忽然发现全身的经脉中的真气也是凝滞起来,这这不是中了消灵散的症状吗?怎么回事? 其实不仅是这一僧一道,慕容缇娜和中年男子等人也是同样的感觉,本来还道是南越四凶的手段,但是现在听来,对方好像也是同样着了道。 “咦?什么东西绑住了我,这是藤木术?”错乱僧冥终一阵慌乱,看着身上青绿色的藤条,抬头一看,正是嘴角露着邪笑的王囧。 **** 满身是血的玄欲道人和错乱僧冥终都是无力地歪倒在了地上,他们的腹部处都有一处触目惊心的伤痕,伤痕深入数寸,直接破开了两人的气海丹田。 王囧舔了一下有些干涩的嘴巴,别过头去,不再去看那残忍的伤口,心中暗道女子狠起心来,果然是尤甚男子。 “快说,你什么时候对我们下的药!”别过头的王囧,眼睛正好对上了慕容缇娜的目光,后者杏眼一瞪,大声质问道。 “这个其实这消灵散并不是出自我之手,而是这位大姐的妙手?” 慕容缇娜怔了一下,看了看一边的艳妇,只见她成熟妩媚的脸上嫣然一笑,悠悠道:“啊呀小哥真是冤枉姐姐,姐姐哪有这么多鬼心思,还不是依足你的吩咐行事吗?” 慕容缇娜冷厉的目光又是扫了过来,王囧缩了一下脖子,连忙道:“这几日我们几人都是日夜相对,根本没有独处的机会,所以我只好将这个秘密埋在了心里。可是等到在猜疑之窟里,洞窟四转八弯,不知慕容可曾记得,其中一次我和这位姐姐就故意走上了岔路。然后将队伍中隐伏有凶徒一事说了出来,希望她能配合我行事,在适当的时候用这消灵散将所有的人都制服。” 慕容缇娜蹙了一下眉头,道:“那么说来。你们就是在那通灵地犀丸中做了手脚咯。那你为什么不直接下手,而是要借她之手?” 王囧看着慕容缇娜犹疑的目光,忙不迭地解释道:“慕容,因为我和你明显就是一路之人。若是我拿出丹药来,那些凶顽岂敢去吃。只有这位姑娘,一直以来,均是表现得没有心机,而且实力上也是处于弱势,更是中立的一方,由她拿出药来。才不会引起怀疑。而且她拿出药的时候。说了此药乃是文公子遗留之物,以文公子这几日的所为,更是让人疑心去了几分。” 王囧说到这里顿了一下道:“为了更加取信与你们,姑娘和我便先毫不犹豫地服下了丹药。而且当时正是我们险死还生从猜疑之窟出来之时。众人心思未定。更是受腥风影响,所以是不容易有他想之时,这也为我们两人成功下药添了几分胜算。” “嘻嘻”艳妇又是发出一阵银铃似的笑声。“小哥天时、地利、人和皆是考虑在内,岂有不成不理啊?” 王囧不敢接话,只是讪笑两声,不过正如艳妇所言,若是当时缺了任何一环,还真的很难让众人毫不犹疑地服下消灵散。 “那你对这两个凶顽下毒也就罢了,怎么还算计到了我的头上?”慕容缇娜已然还未释怀,继续质问起来。 “慕容,当时除了确定邋遢道人很有可疑,我并不知道他还有没有同伙,或者同伙是何人。所以才会快刀斩乱麻,打算等药力发作之后,再细细审问。而且为了最大限度的减少露出破绽的可能,我们让你们自己从瓶中取丹药,自然不可能知道每个人会选哪颗,所以只好全部下了消灵散了。” “哼哼”慕容缇娜鼻子一皱,斜了一艳妇道,“我都不相信,你倒相信她!” “姑娘性子率真,又得文公子看重,自然不会是坏人。再说我,看人也是有几分眼光的。” “哼?什么眼光,我看是色光吧。还不是人家身段妖娆,言语风骚,你会自己巴巴地贴上去?” 艳妇闻言娇容一沉,似乎要找慕容缇娜理论,王囧连忙安抚了几句,示意自己的慕容正在气头上,有些话却是作不得真。 “咳咳”幸好慕容缇娜怀里的蒙面女子咳嗽了起来,慕容缇娜没有多想,抓开这女子的面巾,就要替她喂下丹药。 但是当面巾扯开的那一刹那,却是怔在了当场,因为这蒙面女子竟然也是个熟人,她不就是那丹神之女商玉妍吗? 怪不得此女之前会多看自己几眼,怪不得自己觉得此女身上的味道有些似曾相识,原来竟然是她。 商玉妍见面巾被扯下,也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白了王囧一眼,随后吞下慕容缇娜的丹药,过了片刻,待得药力化开之后,她才道,“王囧,你是怎么知道那道人有怪异的呢?” 慕容缇娜听到此女的口气,似乎和王囧熟识,也是有些惊讶,王囧略微想慕容缇娜介绍了几句两人认识的经过,却是没有提起商玉妍丹神之女的身份,随后才回答起商玉妍的问题来。 “原因无他,就因为这道人从仙舟坠落,提出有迷阵,再到之后在古地之中,用火眼金睛探路,总感觉好像在引领我们去到那里一样。所以我觉得这次我们会来到这里,可能不是天意,而是一场人谋!” 王囧说出答案之后,众人也均是回忆了起来,才觉得一切都如王囧所言,那中年男子道:“你就是靠着这些,就开始怀疑那道人了吗?” 王囧知道自己的证据少了一些,但是有一个证据却是他不能说出来的,这件事情说来有些话长,还要追溯到京师弑君的案子,当时唯一关键的证人蜀国公主昏迷不醒,而她正好又是一位大美人儿,所以王囧在尝试着用双修之法救醒她之前,还试着用仙镜去看她的过往,想要找出真凶的面孔。 但是因为真凶出手太过隐蔽之故,所以根本就没有看清楚真凶的面目,但是这真凶的面目没有看到,却让王囧看到了另外一件事情。那就是蜀国公主曾经被番僧鸠摩力掳走,而鸠摩力和辽人小王子耶律猛有一个共同的师傅。似乎是一个极为危险的人物。王囧就是靠着仙镜,借助蜀国公主的影像看到了危险人物的真容。 而此人不是别个,就是那邋遢道人! 知道了邋遢道人的身份,再加上现在他看似良善无恶的所为,王囧自然知道此人不妥,所以才会想找机会将此人擒下,然后好好审问下究竟有何图谋。可是没有料到自己才刚刚下药,那道人竟然和商玉妍也是有仇,两人就先动起手来了。 这就是王囧不能当着众人面说出的秘密,因为没有了这个证据。慕容缇娜和中年人都是觉得王囧的行为有些草率。幸好商玉妍替自己解围道:“没错!这两人曾经为了我爹爹留下的丹方,闯入他的陵寝,被我发现,然后结下了梁子。我曾经花了十几年的功夫追踪两人。都是被其跑掉。今次终于探到了两人的行踪。所以才会化身掌控仙舟的女子,想要趁机除去这两人。这也是为何在我出现之后,这天地间的时间又会加快的原因了。” 慕容缇娜和中年人闻言都是露出恍然大悟之色。但是王囧心里却有一丝疑虑,因为商玉妍明显是知道破空珠存在之人,而她的一生就是在孜孜不倦地追寻着破空珠,难道她的出现真的只是为了这一僧一道,而非是冲着自己吗? 王囧心中存疑,但却不好说出口,所以当下还是道:“不论如何,我们还是先来审问这一僧一道,看看他们究竟知道些什么吧。” 王囧的提议得到了众人的赞成,中年人第一个走到了那道人的身边,但是随即却惊呼了起来,又去看那和尚。 “怎么了?”众人围上来一看,也是傻了眼,原来这一僧一道不知何时竟然已经死去了。 这方才只是破了他们的丹田,怎么会就这么死了呢? 中年人思忖了一下道:“这些人看起来只有五十年岁,但其实早就是活了至少百年,本来有先天之气养身,所以才能保持活力,方才丹田被破开之后,先天真气飞快流失,所以两人立刻现出本像,所以便活活老死了。” 嘶王囧倒吸一口冷气,竟然是这样。自己方才进入先天一品,哪里会想到这许多,慕容缇娜和商玉妍则是咬牙切齿,觉得万分可惜,竟然失去了一个审问两个可能知情人的宝贵机会。 不过人死如灯灭,众人唏嘘了一阵之后,也只能收拾心情,应对接下来的局面。 王囧叹了一口气,心中暗道了一声‘无量天尊’,口上道:“慕容,现在内乱已安,却须得要攘外了,不知对于这疑兽,心中可是有了什么方略?” 慕容缇娜摊了一下手道:“这位大哥说过的引蛇出洞一计,倒是可以一试,不过我们之中谁来做这诱饵呢?” 王囧看到慕容竟然把目光投向了自己,虽然眼睛很是好看,但是总带着一种令人不安的味道,连忙摆手道:“慕容,引蛇出洞成败还在两可之间,即便将其引出,也未必能够杀灭此妖,若是引不出,更是可能折损一名同伴。慕姑娘和这位大哥均是受了伤,您是咱们天机阁的掌门,正所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可是不能贸然赴险啊!” 慕容缇娜翻了一下眼睛道:“你骗了我一次,这诱饵自然由你去做,而且在这许多人之中,疑兽只将你拖了进去,看样子是对你这俊俏小生,情有独钟。文公子以身殉道,‘孔曰成仁,孟曰取义’,即便是是那恶僧,也懂得说一句‘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这次去做诱饵,看似惊险,却是一次修心的大好机会!” 王囧差点听傻了眼,想起那张做梦也不得安生的血盆大口,王囧只觉得头皮发麻,不行,慕容这是恩将仇报,自己须得想一个更加万全的办法方可。 贪兽亡与贪,嗔兽灭与嗔,慢兽死于慢,既然这大蛇乃是疑兽,自己能否以疑制疑呢? 为了不做那盘中餐,王囧脑中飞快地转动着,下一刻,慕容缇娜却是扬手就是一块石头,落在了王囧的额头上:“事不宜迟,我们快些动手。若是等到天黑,即便把蛇引了出来,也是无用!” 王囧方有的一点思路却是被那万恶的一石头砸了回去,口中还想分辨几句。慕容缇娜玉手一挥,剥夺了王囧说话的权利,又是对着其余几人道:“我们现在还剩六人,不如就分为两组,那疑兽的舌头虽然坚韧,却是怕我的落石,王囧要去作诱饵。行动敏捷很是重要。所以就由我和慕道友暗中保护左右,其余三位还请埋伏在预定的地点,若是这疑兽能被诱出最好,你们就尾随而出。若是疑兽缩身回去。那么也务必全力一击。打断疑兽的舌头。断了它的重要战力。你们看我如此安排,可有异议?” 王囧想不到慕容缇娜竟然有这么完整的计划,若是诱饵不是自己的话。试上一下倒是无妨,可是现如今事关性命,虽然能有两美保护左右,这是千载难逢的艳遇,但是性命若是没了,作一个风流鬼又有何用。 “慕容,你身上真香!” “拍马屁也没有用,而且你的话怎么听起来这么轻浮。” “慕容,我不是想恭维你,其实我还有一个办法”王囧又要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啪啪,额头上顿时中了两记。 夺命连环石?王囧捂着头上的淤青,知道慕容缇娜心意已决,无法改变她的主意,只好心中念了一句无量天尊,若是等会儿事有不谐,可别怪自己脚底抹油。 六人计议已定,身形再次没入了黑暗之中,不过这次有艳妇的夜明龙珠开路,却是光亮了许多,除了越往里走,腥味越浓之外,倒是没有其他的妨碍。 差不多在洞窟中走出了百多丈,只剩下了王囧还一组三人,其他三人则是埋伏在了一处出洞必经的岩石缝隙之中。 这时忽然一阵腥风迎面而来,众人顿时立身不稳,王囧刚想开溜,随即却是背上被重重一推,反而向着腥风吹来的方向,踉跄着前进了几步。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虎毒不食子,怎么我的慕容那么狠心,真是应了那句最毒妇人心啊!疑兽,不要吃我,我都四五天没有洗澡了,吃我慕容去,商姑娘也不错,都是香喷喷的美人儿啊。 王囧心中牢骚不断,火鳄吻却是牢牢我在了手里,下一刻,‘嘶哑’疑兽发自喉底的嘶吼响起,随即王囧便觉得脚上一阵异动。 “快”还未等王囧喊出,商玉妍早就用出了流云诀,裹挟着王囧飞身而出。贪兽的舌头见到嘴的食物飞走,自然不会甘心,那舌头便如毒箭般飞射而出,追着怀抱王囧的商玉妍而去。 为了让疑兽不至于跟丢,商玉妍不时地将王囧的身子托在后面,几次都是差点让那黑红色的舌头缠住,王囧心中咒骂不已,这商玉妍也不是善男信女,果然是和慕容一样的一丘之貉。 几息之间,已然飞遁除了差不多几十丈,但是疑兽的舌头便如无穷无尽一般,已然飞速地暴涨着,却没有传来什么身体挪动的声音。 施展舞空术选在半空的慕容缇娜脸色有些难看,若是这疑兽的蛇头长达百丈,岂不是即便逃到了洞口,也见不到疑兽的本尊? 哇 王囧又是一声惨叫,差点又是被那舌头卷到,慕容缇娜见状银牙一咬,不管了,既然不能一战而尽全功,那就先断其一臂! 慕容缇娜红唇嘟气,吹响了一声口哨,这是约定的动手暗号! 可是还未等这舌头和易慕两人进到埋伏之处,前面却是响起几声惨呼,似乎还有真气的碰撞爆裂之声。 王囧脑海中浮现过一只阴骛的眼睛,独目客!他竟然在这个时候自相残杀! 幸好疑兽生性多疑,听到那记口哨声后,舌头前行的速度依然慢了几分,等到惨呼声响起,更是毫不犹豫地把长舌缩了回去。 商玉妍放下王囧,和慕容缇娜对视一眼,飞快地向着冲突发生的地方而去。 王囧握紧火鳄吻也是飞快地跑了起来,不要有事啊,大姐! 几个弯折之后,终于赶到了事发的地点,入目处一片狼藉,躺在地上的赫然就是艳妇,她的胸口渗出一大片鲜血。犹如一朵盛开的红花。而中年男子正被一股气劲狠狠地轰到了洞壁上,一个反弹之后,倒在地上也是奄奄一息。另外一边,一个黑影闪过,却是马上不见了踪迹。 果然是独目客,甄慕两人飞快追了出去,而王囧则是连忙伏在地上查看艳妇的情形。 冰冷的手,那高耸的胸部也是停止了起伏。金凤花残满地红,艳妇去了。 啊 王囧仰天一阵嘶吼,心中生起一股恨意。手上火鳄吻一紧。也是要追身上前。 ‘呃’中年男子的一声呻吟,让王囧不得不收回了步子。 “大哥,你怎么了?” “都是我不好。”中年说到这里,口中又是哇得吐出一口鲜血。 王囧知道经过连番意外。中年男子的战力已然大打折扣。自然不能埋怨他什么。只是将从文天书生坤袋中,倒出来一些药丸,灌到了对方的口中。 药力在中年男子口中化开。中年男子总算恢复了一点生气,他喘着粗气断断续续地道:“其实之前我对那独目客已然多有防备,但是在这幽暗的环境中,他的那把黑铁剑,无声无息,简直是防不胜防,等我觉察的时候,铁剑已然插入了这位姑娘的胸口,而我更是被一道符箓击中。废了一条手臂之后,我本来就不如那独目客,加上对方抢得了先机,又是十分擅长在黑暗中作战,几个回合下来,我已然受了重伤,若不是你们及时赶到,怕是这条命也要在此交代了。” 王囧心中大恨,只盼着慕容和商玉妍能擒回独目客,但是片刻之后,两女联袂而回,脸上却是一片灰败之色。 慕容缇娜艰涩地道:“那独目客的身法十分诡异,几个弯折之后,完全不见了踪迹,我等怕中了调虎离山之计,所以只好折返回来。” 啊 王囧发出一声长吼,低沉的声音在洞窟中久久回转。 ******** “王囧?” 慕容缇娜小意地靠近王囧,见其对自己不理不睬,心中涌起一股怒气,但是见到不远处已然没有了生机的艳妇,脸上现出几分自认为和煦的笑容。 “额头上怎么起了一片青,是不是在洞里撞到的,来,我给你揉揉。”许是知道自己的引蛇出洞之计,间接导致了艳妇之死,慕容缇娜也是露出乖巧的一面,难得用轻声细语的口气,和王囧说起话来。 “那是被你砸得好不好!”王囧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慕容缇娜见王囧终于开口说话,吁出了一口气,露出几分悲意道:“我知道你心里难过,但是人死不能复生,还是看得开一些吧,现在我已经知道了,你就放心吧。” 王囧本是对慕容缇娜这些陈词滥调的劝慰之语无动于衷,听到最后一句,忍不住问道:“你知道什么了?” “知道你喜欢丰腴的成熟妇人啊,等出了造化古地,我给你做主,就按着这样的给你取个女子好不好?” 这哪儿跟哪儿,王囧不禁有些哭笑不得,自己何曾喜欢什么丰腴的成熟妇人了,只是看着一条鲜活的生命消逝,心中所伤罢了。 王囧叹了一口气,也知道覆水难收,现在自己再作伤悲之态也是无用,只好尽量调节自己的心情,道:“慕容,其实我有一个办法,可以除掉疑兽?” “啊?” 骤闻此言,在场的几人均是向着王囧望了过来,中年男子有气无力地道:“不知小哥又有何妙计,可若是需要出力打斗,我怕是帮不上什么忙了。” 商玉妍也是道:“方才为了引蛇出洞之计,强用了流云诀,我也有些压不住伤势了。” 慕容缇娜闻言决绝道:“王囧,有什么千斤重担就压到我的身上,这回风里来雨里去,都由我去闯。” 王囧在慕容缇娜身上好生打量了一番,直到慕容缇娜脸颊被盯得有些微微发红,方才好整以暇地道:“慕容,要想对付疑兽,却是要借助你身上的一件物事。” 慕容缇娜看了看自己,双手一摊道:“你这家伙又再打什么歪主意,你慕容我身无长物,那几件宝贝你也一一看过,可是对上藏头不露尾的疑兽,却是无一奏效啊。” 王囧暗道我当然知道你身无长物,喉头咕噜咽了一下,道出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慕容缇娜怔了一下,眨巴着眼睛,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一旁的中年男子和商玉妍听了之后,也不知道王囧葫芦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王囧伸了一个懒腰,道:“山人自有妙计,不过安心等待就是。现在已然月上柳梢,该养伤的养伤,该打坐的打坐,我也要将养一下精神。一切留待明日,自有分晓!” 第二五百五十一章 众里寻她千百度 三人见王囧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别无他法的他们也是不好再说什么,只是中年男子提出了由除了王囧之外的三人,轮流守夜,独目客生性凶残狡猾,焉知他不会折回来图谋不轨。 第四日晚上的方略此议定,四人各行各事,当然轮到各人守夜的时候,也会多看一眼,王囧究竟在做些什么,只是除了慕容缇娜守夜之时,王囧下了洞窟一次,不过片刻之后,就又折了上来,再也没有其他的动作。 慕容缇娜心中好奇不已,有心想捏着他的耳朵,问问这徒儿究竟想干什么,但是王囧一回到地表之后,就倒头呼呼睡去。慕容缇娜伸到一半的手,也是缩了回去,只是在其身上播撒了一层淡淡的真气,夜深风冷,希望他能有一个好梦吧。 ******** “啊” 王囧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揉着惺忪的睡眼从地上直起了腰,睁开眼睛一看,却是差点吓了一跳,之见在离自己的脸只有不到一尺的地方,三个人脸凑在一处,怔怔地盯着自己。 “诸位,众位,列位,你们这是作什么?” 慕容缇娜抢先开口:“你说今日就可见分晓,现在已然是卯时三刻了,还不快点把你葫芦里的药倒出来?” “小哥,今日可是第五日了,我们可是耗不起了啊。” “小子,你是不是想着有我和慕容姑娘两个大美人和你一起陪葬,所以才这么不在乎。告诉你,姐姐我可不想和你一起死在这鬼地方。”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嘈杂地声音混在一处,让王囧有些不胜其烦。 “停!”王囧暴喝一声,停止了众人的逼问,随即从地上跃起,拍了拍屁股道:“走走走,跟着我去杀疑兽去。” “我们就这么下去?”看着王囧一改昨日的谨小慎微,就要重新钻入陷空洞中,三人倒是犹豫起来。 “我都不怕。你们怕些什么!”王囧懒得理会三人。纵身一跃,进入了地下洞窟。 慕容缇娜咬了咬牙也是跟上前去,中年男子也是疾步跟上,只有商玉妍脸上露出几分好奇的神色。自语道。这个小子倒是有些意思。 下到洞里的众人鼻子同时一抽。明显感到了洞里的味道与昨日的有些不同,在淡淡的腥味里面还糅杂着一丝香味,不过两相混合后。却变成了一种古怪的味道,总之不会让人闻了心旷神怡就是。 慕容缇娜终于忍不住捏住了王囧的耳朵,怒声道:“小子,我的梦蝶兰香就被你浪费在了这里,你这个败家子,我多年赚下来的家业早晚要被你败光就是了。” 王囧吃疼地阻止慕容缇娜继续施暴:“男女授受不亲,将来我还要娶丰腴的成熟女子作老婆的。” “你!”慕容缇娜闻言气急,正要加重几分力道。 王囧连忙正色道:“慕容,我们不开玩笑,若是你的梦蝶兰香能换疑兽的一条命,这算不算败家。” 三人闻言一怔,露出犹疑之色,看起来根本无人相信王囧的诳语。 王囧也不理会众人,只是一头扎进了洞窟深处,看着他一往无前的架势,好似真的洞窟里的疑兽已然毙命,三人越发好奇,加快了脚步跟上前去,但是同时却是将神识放出,准备一有异动,就能最快的作出反应。 可是这次在洞窟中弯弯折折了许久,竟然完全没有疑兽行动的踪迹,连那些忽前忽后,忽左忽右的腥风也是不见。三人对视一眼,心中不由动摇了几分,莫非这疑兽真的 九曲十八弯之后,终于在王囧的引领下,众人和疑兽直面相对,那巨大的蛇头张着一座小山也能吞进的血盆大口,借着夜明龙珠的幽光,却是在疑兽身上看不出任何伤口,可是为什么疑兽对自己一行恍若未见,还一直让众人来到了此地。 三人想不清楚其中的究竟,下意识地就要发动神通异术符箓,王囧却是作了一个稍安勿躁的手势,用鼻子嗅了一下之后,方才小意向着疑兽走了过去。 “小心!”慕容缇娜见状,忍不住就要把王囧拖回来,却是被一边的商玉妍拉住了衣角,又是对着她摇了摇头。 慕容缇娜心中犹自着急,但是转眼睛王囧已然到了疑兽旁边,作了一件让众人心惊胆跳之事,竟然狠狠照着疑兽的头脸踹了一脚。 “嘶呀”一声熟悉的声音蓦地响起,王囧也是吓了一跳,随即却是觉得有些不太对劲,才发现根本就是不是疑兽嘶嚎的声音,而是背后的三人齐齐抽了一口冷气。 王囧拍了拍胸口,露出一脸无奈之色,这三人好歹也是练气期巅峰的修为,怎么还这么一惊一乍的,若是自己没有死在妖兽的手下,却是被这三人活活吓死,那才真的是冤枉之极。 “慕容,这疑兽就交给你了,快些割下它的头颅,我们也好继续上路啊。” “疑兽真的死了?”慕容缇娜还是对这个事实有些难以置信。 不过王囧只是笑眯眯地站在那里,慕容缇娜只好无奈上前,直到她亲手将疑兽硕大的蛇头割下,胸口的石头才放了下来,但是心中的疑惑却是愈发不解。 待到四人从陷空洞中返身而出,慕容缇娜才终于忍不住道:“王囧,你快说,你到底是怎么疑兽毙命的,我方才看得仔细,疑兽身上可是没有任何伤口啊。” 王囧将一件物事抛给了慕容缇娜,却正是昨日那装着梦蝶兰香的玉瓶,王囧笑嘻嘻地道:“这就是我大发神威、英明神武,虎躯一震。霸气一显,一往无前杀死疑兽的无双利器啊。” 慕容缇娜带头不满道:“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说些有的没的卖弄关子,小心我们联手试一试你的霸气!” 在众人的催促中,王囧见状立刻讨饶道:“莫要严刑逼供,我老实说还不行吗?这疑兽是憋死的。” “憋死的?”慕容缇娜略一沉吟,随即一块石头直接落到了王囧头上,脸上一片粉红“你当我三岁孩子不成!疑兽什么东西也没喝,怎么会被憋死!” 王囧心中呜呼哀哉一声,可怜巴巴地捂着额头道:“慕容。我说的不是那个憋死。而是喘不过气的憋死。” 慕容缇娜更是不信:“喘不过气?你还有办法堵了疑兽的鼻子不成?” 这时商玉妍则是脸上露出思索的神色,随即眼中露出异样的目光,惊疑不定地道:“难道是因为这香味?” 慕容缇娜闻言立刻凑了上去,急切道:“慕道友。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快说。听着你卖关子,我先被憋死了。” 商玉妍若有所思地望了一眼王囧,方才斟酌着言辞道:“若是我料得不差。王囧做的事情,只有一件,那就是让梦蝶兰香的香味飘散整个洞窟,因为洞窟里密不透风,所以香味在狭窄的空间里可以经久不散。那疑兽闻到了香味之后”商玉妍说到这里顿了一下,脸上露出一个自己也十分不确定的表情道,“然后疑兽就因为不敢呼吸,所以被生生憋死了。” “什么?”慕容缇娜瞪大了一双美目,看看商玉妍,又看看在点头的王囧,终于惊诧地道:“这怎么可能,我的梦蝶兰香又不是什么毒药,疑兽为什么一闻到,就不敢呼吸了呢?” 中年男子脸上露出几分恍然之色,道:“疑兽生性多疑,谨小慎微,怀疑一切,可是小哥却是抓住了这一点,将完全无害的香料散遍了洞窟。疑兽不知梦蝶兰香无害,那猜疑到极致的性子让它选了一种最稳妥的办法,那就是屏住呼气,不再吸气,但也就是这样,却是让它活活毙命。” 慕容缇娜连忙打断,大声反驳道:“不对,人不可能自己憋死自己,就像不可能自己掐死自己一样,到了临死垂危的时候,本能就会呼吸和松手,怎么可能会被自己憋死呢?而且慕道友说洞窟里密不透风,可是里面明明是腥风阵阵啊,何来不透风之说,若是腥风吹拂之下,这些香气恐怕很快就会被吹散吧?” 一直在一旁作壁上观的王囧终于开口道:“造化古地的妖兽何时能用常理推断,贪兽宁可爆体而亡,也要吸收灵气,嗔兽宁可精力耗尽,也要冲冠一怒,慢兽轻慢托大,自己暴露了自己的弱点,而这疑兽,生性多疑,甚至尤胜本能,所以才会最终因为疑心过重,不敢呼吸,而生生将自己憋死。贪嗔痴慢疑,心魔五欲,若是无限放大,在欲望驱使之下,无论凡人修士、妖兽魔怪,均会成为行尸走肉,反受其害。” 王囧顿了一下又是道:“至于这洞窟本就是密不透风,至于里面飘忽不定的腥风,何尝是什么风,根本就是疑兽呼出的气息罢了。否则风向怎会如此不定,当腥风迎面吹来的时候,就是疑兽呼气的时候,风向改变之时,自然就是疑兽吸气之时。我也是一开始想明白了这点,才想着能不能从疑兽的呼吸入手,令它中毒,但是后来一想,这疑兽本就是一条巨蛇,呼吸之中又带着浓重的腥风,怕是早已是百毒无碍。不过后来一件小事给了我启发,为什么两次三番,明明有许多人可供疑兽攻击,为什么每次都上选上我呢?第一次我还有些不太明白,但是当第二次只有我和慕容还有慕姑娘三人进去时,疑兽还是选了我,那时我才猜出了一点端倪,疑兽非是随意选择攻击目标,也不是我的肉特别可口,所以对我情有独钟,原因是我身上没有香味,而你们两人却有,所以疑心甚重的疑兽才没有攻击你们!那时候这条以疑制疑的计策,便从我脑中生出了雏形。” 王囧一番话尽,三人皆是听得目瞪口呆,至此为止。几人终于明白了王囧的全番谋算,虽然还是觉得有些太过异想天开,但是那静静拎在众人手上的头颅,却是让三人不得不相信这已然是一个事实。 细细回想,这造化古地的四只妖兽,若是要论实力,无论那只都是远超众人,但是结果却是接连倒在自己的面前。有欲则强,无欲而刚,欲之为物。若是扩展到极致。必然是遗患无穷。 疑兽之事尘埃落定,众人心情只是轻松了片刻,又是为之后的痴兽犯难起来,现在满打满算。也只有三个昼夜不到。杀死痴兽不知又要耗费多少功夫。而且壁画中的天柱,至今也是未见,即便集齐了妖兽的头颅。若是来不及将头颅挂上,岂不是前功尽弃? “还好,总算时间却是变慢了。”中年见众人的脸色还是有些凝重,却是说出了一个还算令人振奋的消息,中年男子也不卖什么关子,说出了作出此判断的因由,“虽然我们不曾赶路,但是方才的三个时辰内,我计算了自己心跳,从今日醒来,知道现在,看日头,已然过去了三个时辰,但是我的心跳却是七千两百次左右,也就是平常跳动两个时辰的数量,所以时间比起之前缩短了一半,确是慢了一些。” “大哥,你的心跳怎么慢?” 王囧的问题又被慕容缇娜无视,只是蹙紧秀眉道:“现在我们之间的因果已然了结,为什么时间还没有回复正常呢?” 商玉妍淡淡地道:“莫要忘了还有一条毒蛇在旁窥视。”慕容缇娜方才想起,这造化古地除了自己四人外,尚有不知所踪的独目客,本是轻松了一些的心情上又是披上了一层阴霾。 四人当下也不迟疑,离开了猜疑之窟,继续赶路,这次没有了道士的火眼金睛,众人只好沿着原来的方向,一路向前,只求不走回头路便好。 差不多又是走了一个时辰,走在最前面的慕容缇娜却是停了下来,众人也是一齐停步,映入众人眼帘的竟然是一根参天巨柱,莫非这就是撑天之柱吗? 众人立刻加快了脚程,飞速赶到了撑天之柱的下方,远远看着还不觉得柱子的高大,但是站在柱子的底部向上望去,却是让人生出高山仰止,不知尽头之感,目力尽处,确实如壁画上所画,只见飘散的云彩,而望不见柱子的尽头。 而在柱子离地差不多九丈之处,赫然正是一个缺口,缺口呈圆形,两侧还有两个角,赫然就是贪兽头颅的形状。 慕容缇娜当下便施展舞空术,飞上了半空,将贪兽的头颅塞进了缺口之中。那一刻,四人均是明显感到了一阵地震山摇的颤动,随即那参天的巨柱上面竟然现出了龟裂般的丝丝裂缝,这些裂缝不断扩大。 漂浮在空中的慕容缇娜大叫一声不好!随即招收示意众人飞速离开此地,众人也是暗暗心惊,哪敢在天柱崩塌之地停留,纷纷朝着来路而回,王囧一开跑错了方向,却是被一道无形的巨壁生生撞了回来。 难道天柱另外一侧就是天边吗?王囧脑中转过这个念头,脚下却是没命地奔跑,终于在一炷香之后,众人跑到了感觉不到震动的地方。 瘫坐在地上的四人,远远看着那崩塌的天柱,心中生出一种敬畏,这就是天地的力量吗? 终于天柱崩塌殆尽,王囧抬头看了看头顶,却是发现天还是天,并没有塌下来的迹象,随即想到天柱只是断裂了一根而已。 喘息而定的中年男子道:“方才我见小哥跑到另一个方向,却是被阻了回来,莫非说这天柱所在之处,就是天边,或者说是这造化古地的边缘。那么说来,岂不是前方再也无路可走,若是一开始的古城是这个造化古地的中心,我们一路行来,差不多是一千九百里。九乃数之极,也就是说应该是一千九百九十九里,我们一路而来遇到了四只妖兽,那痴兽想必应该就在另外三个方向了。但若是我之前的推算不错,这造化古地差不多方圆就有上百万里,我等只剩下了三日不到,如何要在这茫茫的百万里之内,找出痴兽的巢穴呢?” 经由中年男子这么一说,三人也是暗暗咋舌。慕容缇娜沉吟了一下道:“若是如此,我们还是尽快赶路,将其余几个方向小心探查,不要漏过任何可疑的地形,即便找不到痴兽的所在,至少也能将其余三个头颅挂上。” 众人也觉得为今之计,只有这个这个办法了,分兵是绝对不行的,且不说独目客还在一边窥视,而且找到了天柱。对应的头颅却在另外一方手里。那岂不是更加浪费时间。 当下几人并列而行,每人隔出数十丈,往一个方向扫荡过去,半日下来。总算又找到了第二根天柱。这跟天柱却是对应嗔兽的头颅。将其挂上之后,天柱再次崩塌,两根天柱崩塌之后。天地明显发生了变化,连肉眼也是可以看出天似乎倾塌了一角,一侧的天仿佛就是连接在了地上,这种天地奇观,若是平日遇上,自然要好生感慨欣赏一番,但是头上悬着大石的众人,却是不敢有丝毫的耽误,继续往另外一个方向探去。 可是半日之后,直到再次到了天边,除了一个天柱之外,还是没有发现痴兽的行踪,这次的天柱上是一个圆柱形的缺口,一望可知对应的是慢兽的头颅。 第三根天柱崩塌之后,大半片天轰得一击落下,若不是众人全力急奔,几乎就要被塌下来的天给压住。 几人此刻的心情已然有些烦躁,因为迟迟没有找到痴兽的行踪,而且天柱崩塌之后,造化古地的一些地方,已然不可再次进入,众人生怕方才不够仔细,漏过了如同陷空洞般的地形。 晚上天色昏暗,众人也是没有停下脚步,而是继续赶路,终于在第六日的辰时将第四个方向搜索完毕,除了一根对应疑兽的天柱之外,还是一无所获。 慕容缇娜这次没有再次去急着将头颅挂上,而是转身对着众人道:“这次天柱崩塌之后,天地怕是真的要闭合大半,若是痴兽的所在就在这闭合的大半之中,我们岂不是完全失去了希望?” 中年男子和商玉妍也是默然不语,只有王囧沉吟了一下道:“这个问题,其实我已经考虑了很久,虽然答案有些不可置信,但是却是最接近现在的现实。我们一开选准了一个方向而行,竟然接连遇到了四只妖兽,可见妖兽根本不是在造化古地内均衡分布。所以我一直在想,若是我们一开始就走错了方向,那岂不是连续几日都遇不上一只妖兽?这显然是不合理的,从目前来看,造化古地并不是要置我们于死地,每次在极度的危险之中,都会留有一线生机,就看我们自己能够抓住罢了,或者说这叫置之死地而后生吧。所以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其实一开始无论我们往何处而行,都会一路遇到妖兽,直到顺理成章地走到天边,遇到天柱为止。所以这才是我们在另外几个方向苦苦寻觅,也是一无所获的原因。” 慕容缇娜怔了一下道:“这岂不是说,我们在另外几个方向寻找根本就是无用,那痴兽的所在就在一开始的方向,可是一路上明明没有遇到第五个不同的地形啊?难道是我们漏下了?” 中年男子也是露出思索的神色,似乎想回忆起前几日有什么线索和可疑之处。 王囧扳着手指头道:“贪婪之谷,嗔怒之林,轻慢之原,还有猜疑之窟,自我们从古城开始,我们确实没有漏掉任何地形。” 慕容缇娜脸上又是不耐,道:“你一下子说妖兽都在一个方向,一下又说我们没有漏下,分明就是前后矛盾之语,你到底想说什么呢?” 王囧没有直接回答慕容缇娜的问题,而是忽得没来由地问道:“我们到底是为了什么,在这片荒漠中来回奔波,而且从来不曾懈怠,你们有想过吗?” “这不是明摆着的吗?一来自然是为了寻到那神秘的造化之门,二来若是再七昼夜间无法杀死妖兽,所以我们千辛万苦,更是为了自己的性命!” 王囧点了点头,道:“没错,为了造化之门,为了自己的性命,我们无悔无惧,甚至付出了数人的性命,一开始十人的队伍,只剩下了区区四人,我们这么做会不会太过痴了呢?” “这有什么”慕容缇娜正要驳斥王囧之言,但是听到最后一个字。却是愣在了当场,随即眼中露出了然之色,恍然大悟般指着王囧,口中有些结巴地道:“你你是说,痴” “没错,贪婪之谷,嗔怒之林,轻慢之原,猜疑之窟,还有一开始的痴之古城!我们一个都没有漏掉。若是没有那些壁画的指引。怎么会有接下来发生的一切!这古城就是我们遇到的第一个有别于荒漠的地形!痴之古城早就在我们的眼前,只是我们不自知而已!” 商玉妍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可是痴之古城早就出现,那么痴兽呢?痴兽在哪里?” 中年男子和慕容缇娜也是将目光投向了王囧,本是显得莫测高深的后者。不好意思的搔了一下后脑道:“哈哈这个我也是还没有想到!” “切!”三人心中不由自主地鄙视了一下王囧。不过细细想来。王囧的推测。合情入理,应该就是最为接近事实的推测。当下几人也是不在天柱之旁耽搁。挂上头颅,待到第四根天柱也是崩塌之后。没有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而行,而是径自向最开始的古城进发。 九九归原,一切由古城开始,一切也应该由古城结束,痴之古城,里面到底还有什么没有发现的蛛丝马迹呢? ****** 残壁断垣,依然是是那座荒漠中的古城,壁画尤在,一切仿佛初来一般,但是众人的心境却是大为不同。 四人不约而同地驻足了一会儿,似乎在思索着什么,毕竟这些发生的事情实在太过玄妙,即便是对于见多识广的修行之人来讲,也有些如幻似真之感。 过了半晌后,还是慕容缇娜第一个回神过来,三脚并作两步走到了壁画之前,若是说之前的众人看这些壁画还是预言一般,那么现在大多数壁画中的事情已然在这一行人身上成为了现实。 王囧特意再次看了一下壁画中那个拿着短黑线的小人,又将火鳄吻拿出比对了一下,莫非这真的就是自己吗? 这只头上长角的就是贪兽了,之后那幅壁画中那只背上有很多竖起的是嗔兽,三根圆柱形的是慢兽,盘旋如线又按着一个大头的则是疑兽,果然啊,一切都是早就被刻画在了壁画之中。对了那么剩下的痴兽呢?王囧挪到了最后一幅壁画上,却是怔了一下,应该画有痴兽的那幅壁画竟然被划花了! 其余之人也是注意到了此事,互相对视一眼,脑海中均是想到了一人 商玉妍冷冷地道:“独目客!” “他为什么要将痴兽划花?”慕容缇娜问了一句,但是没人可以给出答案。 想到后来,中年男子咬牙切齿地道:“此人阴沉怪癖,根本不能以常理揣度,说不定根本就是拖死我们,好让我们与他一起同归于尽。” 王囧眼中现出骇然之色,但是也想不出其他合理的解释,世上真会有如此损人不利己之辈吗? “你们快来看!”商玉妍声音带着几分急促,甚至还有一丝惊恐。 众人围上前去,只见商玉妍指的还是那几幅围战妖兽的壁画,慕容缇娜又是仔细看了几眼,却是没有看出所以然,忍不住问道:“有什么不妥吗?” “你们看。”商玉妍的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抖,“这上面每幅壁画上的人数。” 王囧瞟了一眼,终于明白了商玉妍如此惊恐的原因,原来第一幅壁画围杀妖兽的一共有九个小人,第二幅和第三幅图画也同样是九人,但是到了第四幅,小人的数目骤减到了七人,等到了最后一幅壁画,围杀痴兽的小人只有三个。 慕容缇娜、商玉妍还有中年男子,再加上自己还有窥伺一旁的独目客,应该还剩下五人才对,为什么会是三人?除非独目客已然身死,又或者是四人之中,有两个根本就不是人? 王囧头皮有些发麻,心中生出一股寒意,慕容缇娜脸色也是有些发白,但是却想不出究竟,最后声音有些犹疑地道:“说不定这其中的人数只是随手乱画的,根本做不得数。” 中年男子也是点头道:“没错,再说这第五幅围杀痴兽的壁画。被划花了一部分,说不定原本的小人就有五个,但是其中一个也是被他抹去了。” 王囧看了一眼斑驳的壁画墙面,上面本就有很多凹凸和坑洞,也很难分辨是否有人在上面涂抹破坏过,所以中年男子的推论倒是也有可能,不过独目客把痴兽划花也就是了,为什么还要抹去几个小人呢? 王囧脑子里犹如一团乱麻一般,这团麻线纠缠在一起,不过和以前不同。以前的乱麻是太过纷杂。所以找不出解开线团的那根真相之绳,但是这次却是可以抽出的绳子太多,但是无论是哪根都有解释不通的矛盾之处。 慕容缇娜见王囧脸色涨红,生怕他用脑过度。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头道:“王囧。不要想了。既然这些壁画描画的事情都发生了,那就说明这幅围杀痴兽的壁画内容也会发生,我们再在这古城之内好好找一找。说不定就能发现痴兽的踪迹。” 王囧揉了揉有些发酸的眉心,觉得慕容缇娜之言也是有理,四人便四散开来,在古城里四处查看起来,他们四处查看,四面都是土壁,敲击了几下,显然是实心的,后面不会有什么别的空间。 慕容缇娜又将自己的神识延伸,也没有在地下发现什么空洞的存在,一切又是回到了原点,痴兽到底在哪里? “会不会是独目客一人击杀了痴兽,已经拿着头颅去天柱那里了?”慕容缇娜忽然提出一个可能,其余三人也是心中一突。 商玉妍点了点头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我们还是快些赶去第五根天柱那边,若是真的独目客真的杀了痴兽,又开启了造化之门,我等怕是要葬身之地!”从前面几根天柱来看,五根天柱应该平均分布在造化古地的五个角落,众人认准了方向,急急向着天柱给去,还不时地看一下头上的天空,生怕什么时候就会突然天崩地陷。 幸好一路出奇地风平浪静,在迎来第七日的曙光之时,第五根天柱终于进入了众人的视线,巍峨擎天,天柱依然傲然屹立。 众人心下稍宽,仔细检查了一下天柱的方圆四五里地,却是没有发现有人曾经来过的痕迹,也没有发现可以藏身的洞穴。 独目客没有来过,那他究竟在哪里? 连日来过渡紧张的众人,终于有些体力不支地在天柱旁边靠坐下来,四人谁也没有说话,因为所有的事情都摆在了他们的面前,但是依然没有痴兽的踪迹,连独目客也是销声匿迹。 此刻破晓前朦胧的光线洒在大地上时,众人就这么看着一轮红日从我们的右方冉冉冒出头来,曙光照在眼前无尽无穷的荒漠里。 ********** 没人说话的荒漠最后似乎完全静止了下来,天地也像没有任何改变,所有眼前出现的景象,只是刚才景象的一个重覆,但是慕容缇娜知道时间正在悄悄的流逝。 永无休止的旅程,使人想想也感到气馁。可是发现好不容易到了终点,结局却是死亡。 自己就要死在这里,孤孤单单的死在这里吗?慕容缇娜回想过这几日经历的一切,只觉得如在梦中一般,但是想到一切就要在这天际终结,心头还是如自己的双手一般,都是空空的。 慕容缇娜偷瞄了一眼王囧,发现他自从到了天柱之后,就一直很沉默,眼神也是呆滞地望往前方。 他在想什么呢?难道也在害怕吗?慕容缇娜心中苦笑了一下,也是猜不出答案。 慕容缇娜最终还是没有找王囧说话,而是和另外一边的商玉妍聊了起来。 “商道友,你害怕吗?” “我?”商玉妍怔了一下,没有想到慕容缇娜忽然会找她说话,想了一下道,“害怕是有一点,但是却没有遗憾。我已经活了将近两百年,能在死之前捉到打扰爹爹陵寝的恶贼,也算是完成了心愿了。” 慕容缇娜看着商玉妍脸上解脱的表情,方才想起这个女子经历的一切,没有再说什么。 “商姑娘!”王囧的声音忽然在自己背后响起,让慕容缇娜吓了一跳。转头一看,只见他手里拿出了一块玉佩,递给了商玉妍,“商姑娘,这是我们在安葬你的徒儿慕天颜时找到的,她嘱咐我将这块玉佩交还给你,说是你收徒的那一天给她的,上次见面有些匆匆,所以一直没有机会,我一直揣在怀里。” 慕容缇娜看着王囧手里的玉佩。不知道两人的这段经历。但是商玉妍玉手一伸,将玉佩接了过去,玉容上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柔声道:“谢谢。” 在最后的落日余晖的照耀下。商玉妍的脸上闪着光。一刹那间。有着令人侧目的美丽。 “你真漂亮!” 商玉妍怔了一下,偷看了一下身边的沈慕容缇娜道,“你慕容会吃醋的。” 王囧洒然笑了起来。“哈哈,我慕容虽然心眼小了一些,但是也定然不会吃你的醋。” 商玉妍闻言有些愕然,中年男子也是觉得这几个年轻人为什么在这生死关头,还有空下打情骂俏儿女情长。 王囧却似乎很沉浸在这种氛围里,言语中继续带着几分暧昧:“梦里寻她千百度,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商玉妍的脸上更羞,那丝粉红甚至爬到了雪白的玉颈上。 王囧摇了摇头,好整以暇地打量着娇羞无限的商玉妍,道:“不行,方才那句词还要改一个字,只有如此这般,方才是妙到极处!” 商玉妍闻言也有些好奇,忘记了有些尴尬的气氛,忍不住问道:“要改哪个字?” “嗯”王囧托着下巴沉吟了一下,作妙手偶得之状地道,“应该是梦里寻她千百度,那兽却在灯火阑珊处。如此才是贴切,你说是不是啊,慕姑娘,也许应该叫你痴兽才对!” 王囧此言一出,中年男子眼色陡然一变,下一刻两根藤木忽得从沙地中窜了出来,牢牢绑缚住了商玉妍的手脚,而一块巨石也是在她头顶蓦地出现,生生砸了下去。 一切都是来得那么突然,方才还是男女间的打情骂俏,忽然却成了生死之斗。中年男子有些反应不过来,但是他也是习惯性地站在了王囧的一边,他相信这个年轻人,言出必中,不知不觉间,他对这个修为比自己低了不知多少的年轻人,有了一种盲从。 所以中年男子也是极为配合地将两道威力十足的符箓砸到了即将被巨石压顶的商玉妍身上,红兰两色真气闪过,随即噼里啪啦地迸发出两种截然不同的真气,一种如纫般炙热,一种则是如寒冰般刺骨。 中年男子清楚看到在两道真气间,商玉妍的身子痛苦地抽搐了一下,生生将她的下半身砸得血肉模糊,最后,巨石落下,已然奄奄一息的商玉妍的气息全然不在。“为什么?”中年男子方才出手果然,丝毫不留情,但是此刻却是面上露出惊疑之色,不过他的语气并不是质问王囧,而是只想知道一个答案。 “商玉妍就是痴兽。这就是原因。”王囧望着巨石,淡淡地道。“她就是痴兽?怎么可能,你们不是认识她吗?” “没错,她看起来确实和一名名叫商玉妍的女子一模一样,但是她的行为实在太过怪异,唯一能够解释这些怪异的答案只有一个,她并不是商玉妍,而是痴兽。” “虽然我不知道痴兽是用何种方式便成了商玉妍的模样,但是她露出的破绽却是最终让她遁形。” “什么破绽?”慕容缇娜怔了一下,“除了你把一块普通的玉佩当成徒弟的信物给她,之前的她根本就表现得极为正常啊?” “不!她的表现非常不正常!我们可以回想她说过的那些话,几乎每一句都是包藏祸心。在道人提出时间变慢的时候,她用走过的路变短来做作证,在我们参详时间快慢的原因时,她又装作对我们的一些分析不屑一顾,但是往往最后又是话锋一转,处心积虑地引导我们找出了时间变快的原因。” 两人细细一回想,发现的确如此,可是中年男子有些不太明白:“为什么你说她的这些话是包藏祸心呢?” “哼哼!她是痴兽,自然就是为了守护造化古地,若是让我们知道了众人间的因果恩怨是导致时间变快的直接原因。那岂不就在我们之间埋下了一颗种子,要想时间变慢,只要杀死你的队友就好了。后来发生的一系列互相残杀,就是在那时埋下的祸胎!” “慢着,可是小哥你莫要忘了,如果说她是为了阻止我们杀死妖兽,可是杀死慢兽的就是她啊!” “没错,这一点咋看之下确实令人迷惑。其实这也只不过是她精心挑选的时机罢了,看似没有她的一击,慢兽就不会身亡。但是别忘了当时书生就在慢兽的嘴里。以书生奋不顾身的性子,到了最后关头,定会舍身取义,修行之人不是都能自爆吗?书生当时若是没有轻慢之原的神奇力量。早就是奄奄一息。所以他肯定会以自爆砸掉慢兽的牙齿。痴兽正是看出了这一点。所以现身而出,看似成了杀死妖兽的英雄,其实除了让书生多苟延残喘了一日之外。却是没有任何帮助。她的心思更多的只是想取得我们的信任罢了,毕竟对于一个突如其来的新来者,若是没有这样一份投名状,怎么可能不让步步惊心的我们起疑?” 中年男子露出恍然的表情,没有想到痴兽的心思竟然埋得这么深,从出现的时间,再到之后的一言一行,看似人畜无害,其实却是包藏祸心。 慕容缇娜忽得道:“你就是凭借这些疑点,然后就决定出手用玉佩刺探她吗?” 王囧摇了摇头道:“其实之前我只是觉得她的言语多有不妥而已,也不能排除她就是无心之言,真正让我起疑心则是等我们回到了古城之后。那幅画着痴兽的壁画竟然被划花了,这次痴兽第一时间说出了独目客,她的猜想看起来顺理成章,这么多日来,众人都是一路而行,除了后来离去的独目客,根本没有人有机会在壁画上动手脚。但是真的是这样吗?痴兽在和我们会和之前,不也是一个人独行,她同样有充足的机会划花壁画。所以她看似顺理成章的说出独目客的名字,其实根本就是欲盖弥彰!也就是从那里开始,我对她真正动了疑心,最后在遍寻不到痴兽的下落时,我便想出了要用玉佩试探与她。” 中年男子吁出了一口长气:“竟然是这样,小哥,你的脑子究竟是怎么长得?哈哈,要不是你从这些蛛丝马迹中找出了痴兽的破绽,那我们岂不是永远对近在眼前的痴兽视而不见,最后七日时限一到,便只能饮恨而终。呵呵,痴兽在一旁冷眼旁观我们的焦虑和绝望,她一定觉得非常过瘾吧。” 王囧也是觉得这次胜得极险,若是痴兽不仅能幻化人形,连人的记忆也能看透,那么自己就真的毫无胜算了,只是,还有一个问题没有解决,造化古地的每一种妖兽均是以五欲作为自己的最强处,那么痴兽呢?原以为还要经过一场苦战的王囧陷入了迷茫,为什么痴兽看起来一点也不强,而且她的那份痴究竟表现在哪里? 慕容缇娜不知王囧的所想,却是一运真气,将那块巨石化为无形,可是她握紧后土剑的手却是停了下来,因为巨石之下根本空无一物,哪有什么痴兽? 王囧和中年男子也是瞠目结舌,还未来得及细想,背后却是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咯咯,想不到最后还是让你们看穿了呢。本以为不用花力气,就能让你们在绝望和迷惘中死去,想不到还是功亏一篑,不过你们的好运气也是到此为止了。在我面前,没有任何外人能打开造化之门!没有任何人!” 痴兽!三人对视一眼,皆是看到对方眼中的惊诧,她不是已经死了吗?他们是亲眼看着痴兽被中年男子的符箓炸开,然后被慕容缇娜的落石术压得没有了生息,可是现在痴兽又是俏生生地立在了众人的背后,身上完好无损,连一丝伤痕也是没有。 怎么回事?这怎么可能!三人心中虽然震惊,但是却没有太多的犹豫,火鳄吻到了王囧手里,他的眼中精光一闪,浴血决战的时刻到了! 现今的结局只有一个,不是你生就是我亡! 第二百五十二章 造化 神殿轮五则 中年男子冲到了最前面,数十道各种形态的真气攻击,从四面八方向痴兽合拢过来,五光十色的真气形态在空中划过夸张地弧线,煞是好看,但也眩人耳目。 经历过几次斗法的王囧也知道普通的真气攻击,对于同阶的对手根本没有太大的用武之地,但是他第一时间领悟了中年男子的意图,明修栈道暗渡陈仓,该是自己出手了。 在炫目的真气攻击下,王囧青绿色的藤木毫不起眼,再次快速无声无息贴近了痴兽的身边,一丈,三尺,一尺,就是现在。 王囧的心悬到了半空之中,但是出人意料,自己的藤木竟然又成功缠住了痴兽。故技重施,慕容缇娜全力施放的落石术如天降神兵,不期而至! ‘轰隆’一声。 巨石再次落到了痴兽的头上,三人还没有吁出一口气,痴兽已然像没事人一般从巨石里慢慢幻化出了身形,而巨石也凭空化作一阵土灵气,消散到空中,没有剩下一丝痕迹。 怎么回事!为什么方才明明还能镇压痴兽的巨石术,完全失去了效用? 慕容缇娜三人眼中写满了震惊,但是俏生生立在众人眼前的痴兽,由不得让人想到一个难以接受的事实,痴兽已然完全无惧落石术了! 痴兽嫣然一笑,仿佛很是满意三人的惊诧的反应,手中蓝色光华一闪,一把幽蓝色的长剑已然握在了手上,剑长三尺二寸。在剑脊上隐有水波流转,通体蓝光莹莹,仿佛要将四周的空气都凝结起来。剑名易水寒,请教! 易水寒在痴兽手上颤动起来,起始时啸吟似有若无,转眼化作如龙行天际、低潜渊海,配合着痴兽的流云诀身法,下一刻带着无尽寒气的易水寒以惊人和肉眼难察的冲剌,已然到了慕容缇娜胸口不足一尺之处。 在生死决于一瞬的时刻,慕容缇娜仍然从容写意。后土剑在慕容缇娜面前抖出一道黄色的光幕。如果说易水寒是滚滚水浪。一波一波毫不留情想要吞没一切阻挡在前方之物,那么慕容缇娜的后土剑,就如同千仞绝壁,稳如磐石地矗立在水浪之间。毫无动摇之态。 王囧看得心惊胆颤。两把灵剑在双方手里将各自的特性发挥得淋漓尽致。一走轻灵,一走厚重,叹为观止之余。更是大开眼界。 ‘当’! 双剑交击,震慑全场的激响往四周扩散,彷如在平静的大湖投下万斤巨石,震撼激荡,直教人人耳鼓生痛。 慕容缇娜衣袂飘飞,在击退了数波痴兽的剑浪之后,蹙了一下眉头道:“痴兽,想不到你只会拾慕道友的牙慧,若是你真的技止于此,可真的让我有些失望了。” 痴兽闻言哑然失笑,摇头叹道:“所有神通异术功法在我看来,皆是虚妄。无论是谁,都没有可能在我面前进入造化之门。” “狂妄!” 痴兽摇了摇头:“多说无益,你们这些人怎么可能明白,若是有什么手段,但且使出来,我必定一一接着便是!” 慕容缇娜虚挥的几剑,在空中划过几道无迹可寻的弧线,看似毫无意义,其实却是隐含天地奥义,不但把速度提升至极限,还把全身功力聚集在一击之内,整个人的精气神,升至巅峰的境界,刺出了那惊天的一剑,其威势毫不令人怀疑在这一剑之内,必定能够决出胜负,甚至是生死。 后土载物! 浓重的惊人气劲随后土剑笔直射来,一时之间充盈全场。痴兽感觉自己的身体被加上了一副无形的枷锁,即便是流云诀也是施展不开,而她持剑的右手衣袖也是立即化作随气劲激溅的漫空碎粉,显示她的修为及不上慕容缇娜的全力一剑。商玉妍狂嘶一声,勉力后退,却是发现自己的脚下竟然连移动半分也是困难,痴兽知道这是周围土灵气被后土剑调动,施加到了自己的身上,否则凭借慕容缇娜一个练气期的修士,绝对不可能造成如此声势。 无奈之下,痴兽只好就地化出一层护体真气,希冀尽最后的努力封挡慕容缇娜的剑气。慕容缇娜人剑合一,浑身化为一道黄芒,毫无阻碍地硬撞入商玉妍的真气护罩之内商玉妍断线风筝的往后抛飞,眼耳口鼻全溢出鲜血,生机顿时在她身上迅速消散,但是一双眼睛中却没有任何恐惧和遗憾。 化作剑芒的慕容缇娜一直冲出数丈之后,方才停住了身形,这一击似乎也让她真气大损,半屈着膝盖,香汗淋漓,大口地喘着粗气。 痴兽的身子则像断线风筝般向后抛飞,在空中连续两个翻腾,落到了天柱的脚下。 这次成了吗? 有了前次经验的众人,不敢有丝毫懈怠,继续双目灼灼地盯着已然倒毙的痴兽,生怕她又会原地满血复活。 一息,二息,三息十息,痴兽的身体一直瘫躺在地上,三人吁了一口气,中年男子脸上一喜,正要上去割下痴兽的头颅。 忽然痴兽的手指动了一下,已然走到离痴兽不足一丈的中年男子停下了脚步,下一步,痴兽神鬼难测地从地上慢慢坐了起来,摇晃了一下脑袋,胸口的伤口也以肉眼可见速度消逝,直到不见。 “哦,这就是后土剑啊,应该是一把上品的法宝吧,若是之后遇到合适的器灵,怕是能成为一把灵宝也是未知。真的可惜了,却是没有这个机会了呢。” 痴兽的身子从地上一弹而起,脸上笑容依依,但是在三人看来,已然如同最恐怖的魔鬼一般。 一切便像没有发生过任何事,这怎么可能! 只有慕容缇娜方才晓得。那一击的威力有么可怕,而且她可以肯定自己的一剑准确无误地洞穿了痴兽的心脏,但是 王囧嘴唇有些干涩,他用舌头艰难地舔了一下,忽然有些明白了痴兽的的真正厉害之处。 痴兽的实力并没有多么强悍,凭借自己三人很轻易就能压制痴兽,但是却有一点,痴兽竟然可以死而复生,而且每次复生回来,前次的招式就全然没有用处。 这样下去。众人的杀手锏越用越少。自然是像被绑住了手脚一般,到得最后,恐怕只能用牙上前去咬了。更可虑者是以失去了诸般神通异术辅助,众人和痴兽的实力对比顿时调转。这等于以己之短。可能还没等到自己咬到痴兽。早就被其轰得连渣子也是不剩了。 “来而不往非礼也!我一定不会藏私,让你好好欣赏一下我的剑技。” 易水寒化作万千剑影,狂风骤雨般往慕容缇娜打下去。方圆十多丈内的寒风细雨。随着易水寒离鞘而出,以惊人的高速聚集往剑锋喷发的水真气去,突破了真气攻击的伤害极限,变成至阴至寒之气,已然接近了寒冰术的水准,实有非一般真气护罩所能抵挡的可怕力量。 水真气不断地流转,配合精妙如神的剑法,给裹在剑影里的慕容缇娜真气早已因为方才的一击,消耗了十之七八,而且又不能使用落石术,因为这根本对于痴兽没有任何效用,一时之间她被被杀得左支右绌,再无丝毫还手之力。 慕容缇娜在疾退,痴兽则如影附形的穷追不舍,不予她有丝毫喘息之机。 就在慕容缇娜命悬一线之际,忽然一阵金光插入到了两道纠缠在一起的身影之间,随即一连串叮铃铃的声音响起,那本来铺天盖地,无所不在的蓝色剑影顿时迟缓阻滞起来,一直被压制的慕容缇娜也是借着这一机会,从剑影蓝雾中脱身出来,王囧飞快上前站到了慕容缇娜的身前,虽然有些螳臂当车之嫌,但是让身后的慕容缇娜心中也是一暖。不过此刻的慕容缇娜体内真气翻腾不休,五脏六腑倒转了过来般难受,一时却是说不出话来。“锵!”易水寒回鞘。 痴兽妙目一转,投到了一侧的中年男子身上,眼睛中露出几丝兴奋道:“这不是金系神通异术,千金一掷吗?若是能够练到第三阶,乾坤一掷,倒是一种不可小觑的手段,不过这一切对于我都是无用的呢。”中年男子在使出名为千金一掷的神通异术后,显然也是消耗甚大,脸上的脸色又是难看了几分,但是他不敢有丝毫懈怠,依然用眼睛死死盯住了痴兽,生怕她会突然发难,若是现在的自己被卷入如同方才一般的剑雾之内,只能是死路一条。 哪知痴兽看了中年男子几眼,却是又将头转向了王囧处,浅笑盈盈道:“这位大叔的命留到最后吧,现在我还是陪这小哥来玩一下,若是没有你,那四只守护兽,虽然蠢笨了一些,但也不至于死得那么快。你现在有想出能对付我的法子吗?我再给你十息时间哦,若是没有的话,姐姐可先要送你下地狱了,不过你不要担心,我会一剑贯穿你和你背后那美人儿慕容的心脏,让你们做一对亡命鸳鸯。呵呵,姐姐是不是很贴心啊!” “现在开始了哦,十,九,唉,反正你也是想不出的,不数了,姐姐来了哦!” 王囧只觉得眼前一花,在痴兽移离立身处的一刻,他感到高旷的整个天地似被痴兽牵动的样子。痴兽再非痴兽,而是天和地的本身,也像天地般虽然不住转化,但却是无有穷尽。 王囧终于感觉到一种无力的绝望,那种极虚极无,满身气力却无处渲泄的感觉,令王囧难受至极点,且在没有选择下,不得不以不停用藤木在自己身边布下一圈一圈的防护,但是藤木甫一接触这阴寒之气,藤木中的水分竟然被骤然吸干,成了枯萎不堪的枯枝。 痴兽将的四周的水真气全部集中到了一处,包裹在王囧的周围,令他生出被完全隔断了与外界的联系、绝对的孤立无援、被冰冷寒气急旋淹没了的感受,只怕下一刻他就会撑不下去。完全失去自主力量。 “啊!” 王囧也是疯狂嚎叫了起来,即将死亡的感觉再一次降临到了他身上,虽然已经无数次险死还生,他才真切感觉到了那种生死边缘徘徊的极度危险,痴兽的水真气实在是太过恐怖,以至于他完全没有能力抵抗,这么下去,下一刻,就是自己被绞成粉碎的一刻。 不能死!已经度过了那么多危险……怎么可以死在这里! 但是痴兽的真气攻击根本不以王囧的意志为转移,蓝色的水真气渗入了王囧的每一寸肌肤。整个人的血液、呼吸甚至是思维都在这一刻被凝固起来。 痴兽的声音也是蓦地响起。语气带着十足的癫狂:“你们这些无知的凡人,难道真的以为修习了一些简单的神通异术,就有资格打开造化之门吗?不可能,我已然在这里痴守了一万年。从来没有一个人可以战胜我。我也不会让任何一个外人。进入造化圣殿!现在就让你们为自己的无知,付出代价吧!” 看着已然进入癫狂状态的痴兽,濒死的王囧终于明白了为何她能不断地复生。而且越战越强,原来她的心里一直有一个痴念,那就是守护造化圣殿,不让任何外人进入。 他心中涌起无力的感觉,这场战斗根本就是无解,即便是一向能别出机杼的王囧,也是脑中空白一片。 不慕容缇娜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呼,晶莹的泪珠不可遏制地夺眶而出,不过同样被卷在水真气和剑雾中间的她并没有想着怎么远遁,下一刻,她伸出双臂,将王囧抱在了怀里,一层黄色的护体真气包围了在了相拥的两人身上。 被慕容缇娜突然抱住的王囧身子蓦地一僵,但是现在却根本没有空暇体验这香艳的感觉,因为痴兽的易水寒已然递到了王囧的鼻尖之前,轻而易举地突破了那层看起来弱不禁风的护体真气。 下一刻无尽的真气向着王囧的身体喷涌进来,没有痛楚,只是一种难以言表的怪异感觉,全身忽冷忽热,眼前幻象纷呈,全身骨肉,似要爆炸,汗水狂流。“轰!”周围暴虐的水真气突然消散开来,而痴兽那带着癫狂表情的脸,也是渐渐模糊起来,惊讶,不解,最后似乎是一种解脱,终于痴兽随着水真气彻底的消逝,痴兽的身子也是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怎么回事? 王囧惊诧莫名,突如其来的巨变,让他连环抱身上的双手松开,也是茫然不觉。 “王囧!”王囧愕然望去,倒不是因为痴兽叫自己,而是因为她的语气出奇地温和友善。 痴兽口唇颤动,像有重要的话想说出来。 王囧提高警惕,在痴兽身旁单膝跪下,道:“你是有话要对我说吗?” 痴兽眼中露出复杂的神色,让人捉摸不透背后的含义,最后她的红唇轻启,只是有气无力地呻吟道:“谢谢。” 王囧内心的久久震荡,虽然只有两个字,但是其中蕴含的感情,还有口气,竟然好像多年熟识的老友一般,这是为什么?痴兽究竟是谁?造化古地究竟是什么地方? 痴兽必然知道答案,但是她的眼睛依然迅速黯淡下去,最后娇躯一颤,没有了声息,王囧感觉到,在那一刻,痴兽心中的痴念已然放下了。 脚步声响起,王囧一扭头,才发现中年男子和慕容缇娜就站在自己的身后,两人脸上的表情均是精彩之极,惊诧,莫名,兴奋,难以分辨哪一种情绪更加强烈一些,唯一的不同,慕容缇娜苍白的玉容上,还带着一丝红晕。 王囧心中一颤,轻咳了一声,却是挠了挠后脑,打破了几人间的沉闷还有那一丝小小的尴尬:“我们似乎胜了。” 慕容缇娜点了点头,中年男子脸上也是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不过还是问道:“怎么会这样?” 没人可以回答这个问题,王囧笑着露出了洁白的牙齿:“也许是我们吉人自有天相吧,又或许我们就是这什么造化圣殿的主人,痴兽在这里守护了万年,可能就是在等我们回来吧。” “啪啦!”一块石头毫不留情地砸在了王囧的额头上,慕容缇娜没好气地道:“偶尔心有难念疑虑也就罢了。现在倒好,竟然还狂妄自大起来,好个顽劣的徒儿,真是欠打!” 中年男子哈哈一笑:“不论如何,我们快些割下痴兽的头颅,然后让最后一根天柱崩塌吧。” 王囧扭头看了一下,不同与以往的四只妖兽,痴兽不仅具有人类的体态形容,而且最后那说话的语气神态,让自己不自觉地泛起一种情感。骤然听到要割下她的头颅。心中竟然有了一丝反感。 不过狂喜中的中年男子。显然没有觉察到王囧心底的感触,利落地割下来头颅之后,便纵身一跳,直接将头颅塞到了最后一根天柱的空缺之中。 下一刻。天柱上出现了蛛网般的裂缝。天柱开始崩塌。与前几次不同,整个天下落下无数的碎片,地面也是皲裂开来。一切就如同那最后一幅壁画上的情景一般,五欲灭,天柱断,天地合! 昏天黑地,整个天空黑压压地向着几人落了下来,王囧躲过几块零散的石块,心中呜呼哀哉一声,这造化之门到底在哪里,为什么还不开,这么下去,三人岂不是要和这天地一般,归于混沌? 啊 天地终于重新合一,王囧没有任何痛楚,只是觉得自己也是融入了这片归于混沌的天地之中,原来天地合之后,一切并不是死亡,而是一种别样的存在。 还未等到王囧多想,眼前闪出一道光亮,而且越来越亮,刺眼地让王囧掩住了眼睛,等他的眼睛适应了强光后,再次慢慢张开,才发现一道幻化着五颜六色的瑰丽光门已然出现在了眼前。 这就是造化之门吗? 对了,慕容呢?王囧连忙转头,方才发现慕容缇娜和中年男子均是落在了自己身后几步处,他们的脸上也是为眼前的一切,感到一种深深的震撼。 慕容缇娜觉察到王囧的眼神,对着他点了点头,王囧慢慢地迈出了脚步,虽然脚下一片模糊,没有任何实物,但是他的脚步还是迈了出去。 造化之门之后是什么?是造化圣殿吗?那里有着什么样的东西?宝物,功法,还是那捉摸不透的天道? 王囧的心情忍不住激动起来,快步向着那扇光门走去,下一刻,已然融入了光门之中。 穿过光门之后,空间扩阔,变成可容人直立行走的廊道,笔直往上延伸尽端是蒙蒙青光。王囧不能置信的呆瞪光源,缓缓起立,道:“这是什么东西在发光,为什么让人感觉那么亲切柔和?天哪!我是第一次对一种光产生出要亲近的感觉?” 慕容缇娜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声音里也是失态:“喵了咪的!这些莫非是传说中的极品灵石,这里竟然有这么许多,极品灵石竟然只是用来作为照明之用,若是说出去,不知多少修行之人要诅咒这圣殿的主人,实在是太暴殄天物了!” “极品灵石?”王囧看着那些散发着柔和五色光芒的晶体状石块,心中火热起来,有了这些灵石,自己岂不是可以不用在被桎梏在现在的瓶颈之中? 王囧一念至此,便想将一块幽兰色的灵石从石壁上挖下来,中年男子连忙出声阻止道:“这圣殿之中,神鬼莫测,千万不要因小失大,触碰了什么阵法机关!” 王囧知道中年男子说得在理,只好恋恋不舍地将动作停了下来,但是心中却是暗下决心,等到从圣殿出来之时,定要将这些极品灵石收入囊中! 三人漫步走过了被极品灵光照得如同白昼一般的走廊,又是来到一道长阶面前,层层上升,怕有千级之多,极目望去,隐约可见一座巨殿高踞於上。 千阶石阶走完,三人心中不由自主升起了一种朝圣的心情,只觉得昂首朝向高高在上的正门,造型雄浑有力,巧夺天工。在对正入口的巨壁上,由上至下凿刻了一行大篆,从殿顶直排而下,首尾相隔最少有三十丈外,每字丈许见方,书著:“因果由此,造化我生。”。若是在别处看到这样的言语,必定以为是无知的虚妄之言,但是这几个字出现在这座殿门之上。却是让人觉得浑然天成,觉得本应如此才对。 王囧伸手拉开了巨门上的石环,想不到这看起来沉重的巨门,竟然一下子就被轻轻拉开。 王囧步进殿内,即便连日来已然经历了诸般玄奇之事,但是此刻他的脚步也依然战战兢兢起来,因为眼前的所见,令他突然间头皮发麻,几乎停止了呼吸。 他现在置身巨殿之内,同时被巨殿那极广极高的空间彻底震慑。就像一个渺小的凡夫俗子。在一时错失之下,来到了神仙建的大殿内,巨殿前端和左右两旁的殿璧,离他至少有几十丈的距离。而自己便像缕蚁那般渺小。 王囧走近细看。石壁上似乎隐有一些图案。那是一些符号图形,错综复杂,这不就是出现在造化九柱传送阵上的古仙文? 这五面巨大的殿壁之上。竟然均是古仙文! 王囧忽然觉得这些古仙文有些熟悉,是因为之前看过吗?还是因为什么原因,他脑中隐约有些什么,又不能确实自己捕捉到甚么,不禁有点烦躁。 正在王囧被一种莫名的情绪围绕之时,慕容缇娜的声音忽然响起:“造化五则!这就是造化五则!” ******** “造化五则?那是什么东西?” 慕容缇娜脸上一片肃然之色,沉声道:“造化五则并非是什么东西,而是有关因果造化的五条法则,世人皆道因果难料,造化无常,其实因果千种,造化万物,背后却有五条准绳,就像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所有的因果造化也可以归结到这造化五则之上!” 王囧喉头咕噜一声,眼中闪过莫名的精光,那岂不是说,悟通了这石壁上的东西,就能将所有的因果变化,造化生生,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慕容缇娜看了一眼面有异色的王囧和中年男子道:“没有你们想象地那么简单,造化五则听起来只有五条而已,其实每一条规则下的变化又不知凡几,否则以古仙文的凝练,需要用这么巨大的石壁来记载这造化五则吗?” 王囧听到这里,心中的火热被瞬间扑灭,但是马上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慕容,你怎么知道这壁上刻着的是造化五则,难道你认识古仙文吗?” 中年男子听到这个问题,也是露出了好奇关切的神色。 慕容缇娜苦笑一声,摇了摇头道:“古仙文已然失传万年,谁人能够认识,但是因为在一些灵宝古籍上,偶然可见一些古仙文的灵散,才有大能者猜测出了很少几个古仙文的含义。我也在一个机缘中偶然见过刻有造化五则的法宝碎片,所以才会知晓。” “那造化五则,究竟是什么呢?” “其实说是造化五则,应该说是最开始的五句总纲而已,至于其后的细则变化,则是根本没有。而且我也看不懂这有关造化五则的古仙文,只不过是几代人口口相传,从而得知了大概罢了。” 王囧拍了一下脑袋道:“既然这造化五则如此难得,我们何不将其抄录下来,日后若有机缘,能悟通其中的万一,必定也能受益匪浅。” 中年男子也是露出心动的神色,慕容缇娜摇了摇头,苦笑道:“你们若是有能耐,尽可以抄录。” 王囧听慕容缇娜语气中带着不屑,有些不信地去看那些古仙文,哪知本来应该固定不动的古仙文,竟然仿佛有了灵性生命一般,转动变化了起来,这种毫无规律地变化顿时让全副心神投入其中的王囧头晕目眩起来,一时之间,头痛欲裂,再也无法集中精力观看那些古仙文。 王囧捧着发痛的额头,看了一下不远处的中年男子,见其也是一般模样,似乎着了这古仙文的道。 慕容缇娜的哂笑之声传来:“古仙文虽然能诉诸与笔端,但是却也是一种九阶文字,岂是我们能够细看抄录的?” 九阶文字?王囧的脑子混乱起来,怎么修行之人修为有强弱之分,连文字都是有了高下之别?王囧想到这里,不禁问道:“那我们现在所使用的文字又是几阶,还有那什么劳什子的仙文又是几阶?” 慕容缇娜伸出两个手指:“两阶,你我书写言谈的文字是两阶。这是凡人和修行之人所能接受的极限,文字的阶数并不是随意定义的,这与创造该种文字之人的认识有关,有点而面,而面而体,时间流逝,若说点是一维,那么面则是二维,体则是三维,加上时间则是四维。二阶的文字至多能表述记录四维的事物。若是维数再多。则会欠于表述。依次而推,文字每上升一阶,那么能够记录的事物规则的维数则多出一维。我这么说,希望你能够听懂了。” 王囧略一思索。脸上露出讶然的神色:“这么说来。古仙文是九阶。那岂不是可以表述十一维世界的事物规则?” 慕容缇娜点了点头:“没错,十一维就是我们生存所在世间的最高维数,不过大多数时候。凡人,甚至是修仙者只能在觉察出四维空间而已,所以现今的二阶文字已然足够可以使用。可是若想记录天地的大道规则,所需要牵涉的维数便会越来越多,而若想描述最复杂的十一维空间的规则,就需要用到九阶的古仙文。”慕容缇娜说到这里,指了一下墙壁道:“你们包括我在内,平日所读所写所想的皆是二阶的文字,现在试图想要抄写九阶文字,岂是可以轻易达成的,方才你们两人还是浅尝辄止,否则怕是要有走火入魔之危。” 王囧啧了啧舌头,吸了一口冷气道:“慕容,既然这么危险,你方才怎么不阻止我们一声?” “若是看你们不对,我自会将你们拍醒,你这徒弟虽然缺点多多,但是这世上若是少了一个你,却是有些乏味。” 王囧不知这句话是褒是贬,呵呵笑了一声,权当是夸赞之言听了,忽得又是想起一事,问道:“慕容,你既然认识这就是造化五则,那岂不是说你至少认识这些古仙文咯?” 慕容缇娜苦笑一声,摇了摇头道:“我只是对造化五则总纲的那几段古仙文太过熟悉,虽然每次去看,那几段短短的仙文总是不同,但看得多了,却也将那些变化记在心中,所以才会一眼认出这墙上开始的几处和造化五则总纲相同,不过这几段古仙文究竟何处代表何意,我就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了。” “那么慕容,人间的文字是二阶,古仙文是九阶,那二阶和九阶之间的文字又在哪里,还有只能封录在玉简中的仙文又是几阶呢?” 慕容缇娜道:“其实比二阶高的文字,就在你我的身边,平日里我们所惯用的符箓,其实就是一种高出二阶的文字,还有一些上古妖兽的语言,比如说玄龟背甲上的河图洛书,华夏至高神兽龙的语言,这些都是高于二阶,甚至是接近九阶的文字。至于那仙文,其实并不能算是文字,能够沟通和书写才是文字的标准,仙文只能意会,却无法诉之笔端,所以根本算不得文字。若是真要将其归类,只能说是介于天地规则本身和文字之间的一种存在了,它是凝练的天地规则,但是却需要进一步凝练才能成为文字的存在。” 一开始关于符箓和河图洛书那段,王囧还听得一知半解,但是等到最后绕口令般的那一句,却是让他彻底迷失起来,只能感叹之前的自己是在太过狭隘,比起慕容缇娜来,实在是太过渺小肤浅了。 王囧小心瞄了一眼中年男子,见其也是一副似懂非懂,大开眼界的样子,心里才总算平衡了一些,看样子非是自己知道的太少,而是慕容缇娜知道的东西太多了。无量天尊,慕容身后究竟还有怎样的秘密啊? “那么姑娘,恕我地唐突,那这事关万物因果造化的五条规则,究竟是什么呢?不知道能够告知一二,嘿嘿,实在是被姑娘的妙论听得欲罢不能,若是有什么不妥当之处,还请姑娘莫怪就是。” 王囧心中也是同样想法,不过对于中年男子所说的欲罢不能四字却是有些听不入耳,你一个实际年岁已然七老八十的男人,对我慕容欲罢不能,怎么听怎么觉得别扭。 慕容缇娜倒是不以为杵,道:“造化五则虽然在修真界里并非人人皆知,但是对于卜算子来说。却是五条基本的规则。就和剑仙常说的心中有剑,手中无剑之类的总纲境界无异。所以在这里说说也是无妨,再说我这徒儿入门也有些时日,却一直不得机会将这造化五则说与他听,今日在这造化圣殿之中,将此传下,日后想来,也是一段不错的机缘。” ‘啪啦’,一块石头直接砸在了王囧的额头上,还没等他出言表示愤怒。慕容缇娜却是没有丝毫虐徒的觉悟。而是一本正经地道:“日后你无论是替人卜算也罢,自己推演吉凶也好,始终需要记得这五条规则,否则牵扯因果太多。落得一个五劳七伤。天地不容的地步。慕容也是救你不得。” “这么夸张?可是满街的相士,替人算命卜卦,除了有些假扮瞎子之外。似乎也没有五劳七伤这么严重吧?” 慕容缇娜肃然道:“你懂些什么,那些只不过是凡俗中的江湖术士而已,而且如你所说,术士为何好端端的要扮作瞎子?” “瞎子似乎显得道行高深一些?” “你知道就好,卜算得越准,牵扯的因果越多,就越可能为天地所不容,所以才会六觉失调,五劳七伤。那些江湖术士作此打扮,虽然是照样画葫芦,东施效颦之举,但是却也非是没有半分道理。” 王囧方知道竟然还有这么一番道理,也就不再插科打诨,静下心神,以听慕容缇娜的教诲。 “这造化五则顾名思义,一共就有五条。第一条则是,世上万事万物,因果只得九环。” 慕容缇娜说完这一句,良久不言,一心学道的王囧不禁一怔,道:“慕容,你怎么不说了,莫非这就完了?” 慕容缇娜点了点头:“说了是总纲,自然是简短明了,你还想怎的。就说这么短短一句,其中所需要参悟的东西就不知凡几了。” “还请慕容指教。” “首先你要清楚的就是什么是因果的环术,简单来说,你喝了水,你就不会渴,这就是最简单的一环因果。九乃数之极,世上最复杂之事,其实只需要九环因果即可达到。” “什么是世上最复杂的事?” “比如说”慕容缇娜语出惊人道,“你要成为圣人。” “圣人?慕容莫不是说那经过无量量劫而不死的的圣人?” “没错。” 王囧满是不信地道:“这怎么可能,我喝水解渴就是一环因果,那我喝九次水,岂不是能成为圣人了?” 慕容缇娜妙目一瞪道:“你这人怎么那么胡搅蛮缠,喝水解渴自然是一环因果,但是想要成为圣人的九环因果岂会是这么简单!” “那么究竟如何,还请慕容详细说来,弟子也好记下啊。” 慕容缇娜气恼地从乾坤袋中取出一个沙盘,然后在上面开始画起了小点,这些小点当然不是胡乱画之,而是明显有一种规律可循,若是从下而上来看,最下面的一排就有九个小点,上面一排则是八个,以此类推,直到最上面的第九排,只剩下了一个小点。 慕容缇娜指着沙盘上的小点道:“这就是九环因果最简单的一种表述,最下面的一排就代表一环因果之事,你前几日才是一个凡人,最上面的那一点就是终极的九环,那就是你成为圣人。所以要想大成从凡人修成圣人之事,也就是说你要达到第九排的最高一点,和上楼一般,要想登上九楼,自然先要上得一楼,你这几日的所为,让你有了一品武道家的修为,在无数其他凡人来说,这已然是了不得的机缘,但是其实不过是刚到了一楼罢了,想要再上一层,你需要种下正确的因,才能达到第二层的果,但是从这图就可以看到,从一楼到二楼的点是递减的,如果你自己代表了一楼的一个点,那么周围的那些点则是代表了其他与你最后成圣有关之人。” 慕容缇娜说到这里,将九个点依次上上面的八个点连了起来,那么一个二层的点就连接了两个一层的点。 “看清楚没有,要想从一层达到二层,除了你要种下合适的因,还需要另外一人也种下正确的因,也就是说只有当你们两人同时种下了合适的因。方能达到第二层的点。” 王囧被搅得有些晕眩,不过对照着图案,总算明白了过来,斟酌着道:“也就是想要达到二层,已然不是我一个人努力就行,还需要别人的配合方可。慕容,那对我来说,这另外一个人究竟是谁啊?” “驽钝!”慕容缇娜拿着树枝在王囧额头敲了一下,“这另外一人并非是确指某人,那人也不是有心配合与你。怎么说呢。套用一句粗俗之语‘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那另外一人就是送来枕头之人,他并不知道你想睡,你想睡的时候。也并不知道他会送枕头。但是两件事情就这么正好发生了。这样才能让你达到舒舒服服睡一觉的结果。” 王囧还是有些不太明白,中年男子倒是点了点头道:“姑娘所说的应该和那机缘差不多吧?” 慕容缇娜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瞪了王囧一眼,对着中年男子点了点头头:“没错。就是这么回事。”然后也不顾王囧懂是没懂,继续指着沙盘道,“一环因果只需要自己踏对脚步,二环因果则需要旁人也踏对脚步,若是要达到三环因果,就需要三人同时种下正确的因,达到二环,再在达成二环因果之后,种下同时的因,达到三环。这其中说起来简单,实际上条件依然极为苛刻。若是要达到最后的九层,就需要所要牵扯之人不停种下合适之因,在达成下一环因果之后,再种下合适之因,只要其中有一环出现差错,一切就要推到重来!” “一切都要重来?这岂不是说我好不容易达成了三环因果,结果那个送枕头的人没来,或者说给那送枕头的人送枕头的人没来,那我之前的所有努力就白费了?” 慕容缇娜点了点头,淡淡道:“正是如此!” 王囧搔了搔后脑道:“这未免也太苛刻了吧,对了,那我们有没有可能知道这九环因果具体是指什么呢?若是能够按图索骥,岂不是成功几率要大大提升?” 慕容缇娜斜了王囧一眼道:“这就是我要说的造化第二条规则,所有因果都是注定的。” “啊?”王囧怔了一下,“不是今日之因,明日之果吗?因果怎么可能一早就注定了呢?” “你说得没错,今日之因,明日之果,但是你别忘了,昨日之因,也就是今日之果,而今日之果即是今日之因。也就说今天的事情,决定明天的事情,看起来一切事情都是未知的,但是什么决定了今天的事情呢?那就是昨天的事情,昨天的事情已然发生了,所以因已经在昨日种下了,那么今日的事情其实就是昨日事情的结果,也就是今日的事情是由昨日的事情决定,而明日的事情由今日之事决定,换句话说,明日的事情,其实已经由昨日的事情决定,昨日今日明日只是虚指,将其扩展开来,就是过去现在未来,过去决定现在,现在决定未来,你想一想,是不是过去决定未来呢?所以说所有的因果都是注定的,在这天地一开始的刹那,已然决定了直到天地毁灭的一切经过。” “呃”王囧真的震惊了,良久之后才舔着有些干燥的嘴唇道,“那既然一切都已经注定,我们做任何的事情还有什么意义呢?” “呵呵,这就是造化第三则,因果是可以被改变的。” “啊?慕容,你这话怎么自相矛盾啊,因果既然是注定的,怎么又可以被改变了呢?” 慕容缇娜又用树枝敲了一下王囧的额头,“因果注定有一个前提,那就是所有人都按照设下的常理行事,但是若是有人能够突破常理,那么因果就可以被改变,一个人被一群野狼逼到了千仞悬崖旁边,是不是无论前进后退都是必死?但是若这个人能飞,那么是不是结果就不一样了?更夸张一些,若是这个人能料到有被狼群逼到悬崖之事,他今日就不出门了,结果是不是也不一样了呢?” 王囧点了点头道:“噢!我明白了,所以那些修行之人和可以卜算吉凶之人就不是常人,他们可以改变因果!慕容,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对你个头!”一块石头毫不留情地砸到了王囧的头上,“造化因果是对人世间万物而言,凡人有凡人的常理,修行者有修行者的常理,卜算子有卜算子的常理,正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每个人看起来都有突破注定因果的可能,但是因果造化岂有是这么简单,这就是造化第四则,所有被改变的因果都是可以修正的。” 终碎章 破碎虚空 “修正?什么意思?” “虽然你因为成了会飞的修行者,躲过了狼口,也免去了跳崖的危难。但是因果造化就会生出新的方法,将你抹去,你不是会飞吗?那么就让你遇到飞行的妖兽,你不是会算所以不出门吗?那就让强盗上门。总而言之,但凡因果注定你要死,你虽然躲过了初一,那就躲不过十五,至多只是多苟延残喘了一些时间罢了。而且我说过因果是注定的,其实只是对于一些天下的大势来说,但是再细而化之,达成天下大势的细枝末节,却非是因果注定,否则这天道也太过僵化了,它即便是想修正也修正不过来。” “细枝末节是不注定的?这又是什么意思?” “天道就是偶然和必然的统一,注定的大势是必然,达成必然的细枝末节是偶然,当然等这一切成为了历史,细枝末节和大势都已经不可更改,在凡俗之人眼中就全都成了必然。” 王囧还在为慕容缇娜的言论感到震撼,那边的中年男子先自从震惊中回复过来,道:“那么修行卜算的意义就在于改变那些细枝末节,使得有利于自己的偶然成为必然吗?” 慕容缇娜大有深意地看了中年男子一眼道:“你的说法一针见血,没错,修行也好,卜算也罢,甚至是力量智谋出色的凡人,都有能力做出不合常理之事,改变那些偶然的细枝末节,甚至是注定的大势。” 王囧有些不服气慕容缇娜对自己的小觑。马上抓住一个语病道:“慕容,你不是说大势是注定的,不能被改变,即便改变了,也会被修正吗?” 慕容缇娜横了王囧一眼道:“改变的大势是会被修正,今日你因为算出出门会被狼群逼到悬崖,所以你选择不出门,你逃过了一劫,若是你再妙算几分,知道若是不出门。就会有强盗上门。那你难道就不能提前找一个捕快朋友来家中小叙吗?注定的大势被改变之后,会被一再修正回原来的轨迹,但是你也不是任人摆布的牵线木偶,若是你能一再改变因果造化的修正呢?那岂不是注定要死的大势。也被你改变了呢?” “那岂不是与天作对?世上怎么可能有这般神奇的人物?” “当然有。这样的人便为料事如神!” 王囧艰难地咽了一下口水。道:“慕容,你说我们两个这几日连连遇险,虽然最后关头都因为我的聪明才智呃。还有慕容的英明神武,有惊无险,是不是就是因为改变了天道定下的大势啊?否则怎么会连连遇险,连口气也不给喘啊?” “乌鸦嘴!”慕容缇娜照着王囧的额头来了一个落石二连击,“就算你命小福薄,我也绝对是多福多寿之人。” “我看未必,说不定是我沾了你的霉气,也犹未可知。” “你说什么!” 中年男子看两人起了无聊的争执,连忙岔开了话题道:“姑娘,这造化五则果然玄妙无比,不知这最后的一则又是什么呢?” 慕容缇娜暂时放过了大不敬的孽徒,吸了一口气平复了心情道:“最后一则就是,改变因果的人,会沾染因果。” “呃?这是什么意思?” “天道大势是注定的,一切皆在造化玉碟的演算之下,若是出现了不符合演算的人或物,为了保持天道大势的平顺,自然会将不和谐的因素抹杀。至于抹杀的手段,方才我已然说过,小到雷劫,大到无量量劫,天道不容你,自然有百般方法让你不存于世,所以修行之人要谨守五欲,不轻易卷入红尘,甚至是在你面前毫无反抗之力的平凡人,也是不能轻易杀之。” 王囧蹙眉道:“慕容,你说得自然在理,但是这样岂不是太过消极被动了一些?” “除非你能找到遁去的一。” “慕容,这遁去的一有是什么?” “大衍之数五十,其用四十有九。这两句乃易经系辞中的两句,术家一向视之为教人卜筮之法,皆因卜筮时用着五十茎,演数之法,必除其一,却不知天地之理,尽在这两句之中。还是拿那个卜算出自己出门遇狼群之人而言,当他算出自己留在家中会遇到盗匪,他自然有无数的选择避开,比如找一个捕快来家中做客,但是这一方法就是在四十九种牵扯因果的方法在内,本来应在别处的捕快,因你而来,自然去不得别处,盗匪看了有捕快在家,不去你家,还可以去别家,那么一来,别家就遭了横祸,而这横祸归根究底还是你引起的,所以你就牵扯了因果,之后天道说不定就安排这遭祸之人,回来再将你杀死,来将这笔因果了结。所以无论你选择何种方法避祸,总会牵扯到因果,至多是因果大些小些罢了,而且很不幸的是,一旦你是通过事先卜算知道了结果,那你选择某种解决方法牵扯的因果就会是你毫不知情的两倍之多。但是大衍之数五十,其实在这四十九种方法之外,还有一种遁去的一,这种方法既可以让你避祸,也能让你不沾染任何因果。” “还有这样的好事?” “没错,比如你料知有盗匪上门,但是却不主动通知捕快,而是买了一瓶好酒放在家中,酒香四溢之后,引来了捕快自己上门饮酒。这样一来,你就将自己牵扯的因果化为了无形,即便有别家因此遭了横祸,因果也只会算到那个贪酒的捕快身上。” “那岂不是只要找到遁去的一,就能躲开天道的谴责?” “哪有这么简单,之所以被称为遁去的一,自然是因为此种方法不容易被发现。而且看起来根本和你所要≮ 奇书网电子书≯达到的目的没有一丝关联,即便是卜算子,也需要有蛛丝马迹可寻,方能演算之后的吉凶,而要算出遁去的一,就是那空穴之风,无根之木,即便是大能者,也只有在机缘巧合之时,妙手偶得而成。所以这种逃避因果的方法。只是镜花水月的奢想罢了。” “而且遁去的一除了逃避牵扯因果。还有一个妙用,还记得我说过因果至多只有九环,每达成一环除了自己的努力,还需要别人的配合吗?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就是这个道理。若是你通过卜算。知道了那配合之人为谁。需要配合之事的细节。自然有可能去推动此事,达成这因果。所以常常有些大能者算出何处有宝物出世,事先将和这宝物有缘的弟子收到门下。然后令其弟子去收取宝物,这就是类似的例子。再比如封神大战中,各派圣人皆会降下法旨,指出何者可行,何者不可行,其实就是把门下弟子作为棋子,以一张很大的因果网为棋盘,在下一盘很大的棋。但若你只是一个一文不名的练气期修士,甚至是凡人,那你怎么能够控制别人的言行,若是那个送枕头给你的人是一个筑基期的修士,金丹期的修士,甚至是你的生死对头,你还怎么控制他们的言行。这时候就需要利用那遁去的一,遁去的一看起来和之后发生的结果没有任何的关系,但是偏偏就能让那些处于关键环节的人因此而按照你的想法行事,不知不觉中达成了二环,三环,甚至是九环的因果。这样的妙算只能用四个字形容,那就是料事如神!” ********** 慕容缇娜话音甫落,忽然整个大殿中光影巨变,几人抬头一看,那如同星空一般的殿顶竟然变幻起来,幽暗的星空慢慢退去,却是渐渐露出一幅浮雕出来。 浮雕占满了整个殿顶,雕工精美,上面画着五个形态各异之人。另外两人则明显不是中土人士打扮,一人挽双抓髻,面黄身瘦,髻上戴两枝花,手中拿一株树枝,另外一人手中托着莲台。刻著一个身穿奇怪甲胄、面上覆盖面具的神人,胯下坐著一条以龙非龙的怪物,周身还有四把宝剑环绕,另外两人一人年岁稍长,白发长须,手上则是熟悉的阴阳太极图,另外一个举着一面旗幡,也是仙风道骨。这五人均是在争夺什么,那件被争夺之物就雕在了殿顶的正中心上,但是此物发出青黄的光线,彷若一个室内的太阳,已然是整个大殿的光源中心,根本就看不清此物的本来面貌。 下一刻,一件物品从那光源处缓缓落下,在光柱照下的对应处,也是从地面升起一座石台,正好将那件落下的物品稳稳接在了台上。 王囧不知那殿顶雕刻上的人物,只觉得从其表现出来的气势,必定非是等闲人物。 这是一件那五人都要争夺的宝物,岂不是 慕容缇娜心中突突地直跳,虽然造化古地之前已然表现得玄奇非常,所以对这造化圣殿中的宝物也有了很高的期许,但是无论期许有多高,也绝对不会认为这件宝物值得那五人出手抢夺。 啪地一声,随着那件物体在石台上落下,从殿顶照下的光柱也是慢慢黯淡下来,三人也终于得以看清楚那件宝物的面目。 是一面摆放在石盘上的盒子。 骤然见到重宝降临,王囧却是没有抬步上前,中年男子也颇为谦让,以眼神示意由慕容缇娜上去验看。 慕容缇娜也不推辞,上到石台旁边,小心翼翼地先用灵气试探了一下石台的周围,发现并没有什么禁止,方才伸出微微发颤的手,将摆放在石盘上的盒子取了过来, 盒子的材质非金非玉,入手甚是沉重。正面光洁平整,可以清晰映照出人的相貌,背有蝌蚪文的古篆和云龙奇鸟之形,看似隆起,摸上去却又无痕,非刻非绘,深没入骨。 慕容缇娜试着往盒子中输入了一丝真气,盒子的表面起了青蒙蒙的微光。定睛注视,却是越看越远。内中花雨缤纷,金霞片片,风云水火。在金霞中现形,随时转幻,变化无穷。 一时之间慕容缇娜的心神全是放在了那盒子之上。王囧也是在一旁看得如痴如醉。 忽然王囧觉得余光处有一道紫黑的光芒闪过,下一刻,在石台上的慕容缇娜只觉得背后袭来一股阴冷的锋芒,还未来得及闪避,只觉得背心处一阵剧痛,一股阴寒之气肆虐地冲入了身体的脉络之中,当下便觉得眼前一黑,完全失去了知觉。 骤然逢此大变,王囧顺着那道黑芒的来处一看,竟然赫然就是中年男子立身之处。不过此刻中年男子的脸上哪里还有一向以来的心胸坦荡之色。脸上一片阴沉,连眼神也是变得如同独目客一般诡谲阴骛起来,他的嘴角挂着一丝邪笑,似乎在为自己的一击得逞而感到兴奋不已。 王囧根本没有心思指责中年男子。而是第一时间扑到了慕容缇娜的身边。可是还未等他来得及查看慕容的伤势。中年男子又是扑了上来。 王囧情急之下,也来不及使用什么藤木术,举起火鳄吻就往中年男子的面门处刺去。 叮的一声。王囧只觉得自己虎口生疼,手上的火鳄吻也是被削成了两截,抬眼一看,中年男子手上不知何时已然多出了一把乌黑的铁剑。 王囧一看之下,哪里还不明白,什么独目客突然发难杀了艳妇,根本就是中年男子将两人杀害,然后伪装成独目客杀人后畏罪潜逃的模样。如此一来,一切就想通了,为什么之后独目客一直没有出现,为什么慕容缇娜她们去追独目客,马上就不见了踪影,根本就是中年男子造出的一个虚影罢了。 不过等王囧想通这一切,已然太迟,中年男子的乌黑铁剑已然照着王囧的脑袋狠狠砍下。 王囧再无对敌之物,随手摸到一件圆形的东西,朝着铁剑砍来的方向挡了一下,这下从手臂上没有传来任何大力,自己被砍中了吗?王囧看了一下周身上下,发现还是完好无损。 而另一侧,持着黑剑的中年男子也是怔怔地看着自己,王囧借着这个机会,看清楚自己摸到手里应急的武器竟然是纯阳仙鉴,这仙鉴想来是隐于自己身上,怎么会忽然现行? 王囧却也顾不得这许多,此刻不是对方死,就是自己亡,操起手中的仙鉴就照着中年男子砸了过去。 中年男子举剑随意一挡,正想借机一击真气攻击,结束王囧的性命,哪知手上的黑铁剑和圆盘甫一接触,就应声而断,接下来那圆盘便狠狠砸在了自己的身上。 嘶 中年男子吸了一口冷气,被这毫不起眼的圆盘砸中,竟然传来了一阵刺骨的疼痛,随即又是觉得不对,自己身上有护体真气罩,这圆盘又是如何砸到自己。 王囧见一击奏效,一记一记,穷追猛打起来,中年男子几次想腾出手来,给王囧一击,但是那圆盘砸在身体上,总是痛到极处,生生打断了他施放到一半的真气。 王囧心恨中年男子重伤了慕容缇娜,自然不会丝毫留力,数十记仙鉴砸下之后,中年男子身体一阵摇晃,居然就这么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王囧却是没有停手,又是扑上前去照着中年男子的面门,又是砸了数十记,直到对方血肉模糊之后,方才喘着粗气往后一坐,随即却是又是立马俯身上前,试探了中年男子的鼻息,竟然已经气息全无。 不会吧?王囧心中惊诧不已,一个一品武道家,就被自己生生砸死了。 王囧在原地怔了几息时间,却是来不及去想这其中的原委,马上将手里的纯阳仙鉴一丢,连滚带爬地冲到了慕容缇娜的身边。 看着倒伏在地上的慕容缇娜,面色犹如金纸一般,心头却是蓦地一痛。 王囧将手探到慕容缇娜的脸颊处,感到尚且还算温暖,胸口也是微微起伏,总算放心了一些。 王囧将慕容缇娜在石台旁边放下,又是叫了几声,可是却不见回应,心里又是着急起来,也顾不得查看那宝镜,而是将慕容缇娜扶起,取出那些疗伤的丹药,也不管对应何种病症,估摸着相差不多的,全数倒在了手心上,大小各色丹药竟然有十一二颗。 王囧想将丹药给慕容缇娜喂下,但是慕容缇娜却是受伤过重。完全没有了知觉,迫不得已,王囧默念了一声无量天尊,便将慕容缇娜的下巴一捏,唇色苍白的嘴巴终于开了一丝缝隙。 幸好那些丹药入口即溶,不用再费什么手段,王囧觉察到每服下一颗丹药,慕容缇娜的喉头和胸口处皆是微微有所起伏,知道这是丹药已然下肚。 王囧也不知道如何加快药力运行,更不敢用真气探到她的经脉。只好用些世俗的手段。在慕容缇娜的背心上慢慢揉搓,助她顺气呼吸。 过了不久,慕容缇娜‘嘤’地一声,终于悠悠醒转过来。见到一脸焦急的王囧。又觉察出胸口处的剧痛。方才记起发生之事,连忙道:“那中年男子呢?” “我将他生生敲死了。” 慕容缇娜虽然有些惊异,但似乎也无力顾及这些。咳嗽了一声,又是问道:“你有没有受伤?” 王囧摇了摇头,叫她不要再问,还是快些调理一下伤势为重,慕容缇娜也不多言,叫王囧将自己扶着坐好,便打坐调息,想要收拢那些凌乱的真气,修补受伤的脉络。 过不多时,慕容缇娜的脸上多出了一丝红晕,旁边一直关注着慕容缇娜伤势的王囧总算吁出了一口气,但是还没等他心中稍定,哇的一声,慕容缇娜身子一颤,却是口中吐出了一大口血,身子也是歪倒下去。 王囧连忙上前将其扶在怀里,心中着急上火,却是没有一点办法可寻,幸好过不多时,慕容缇娜又是醒转过来,道:“这中年男子的手段太过歹毒,方才那一拳,竟然带有尸毒,不知是修炼了什么魔道邪术。寻常手段怕是根本治不好我了。” “慕容,你别说了,先休息一下,说不定能想出办法也是未知。”王囧心中悲苦,面上却是不得不假装坚强,宽慰起慕容缇娜来。 慕容缇娜苦笑了一声道:“倒是看不出你这人平时五欲皆犯,到了临危时刻倒是有些人性。” “慕容,都什么时候了,还在开什么玩笑!”王囧心忧慕容缇娜的伤势,听到慕容缇娜半开玩笑的遗言,却是心中升起一股邪火。 慕容缇娜眼中一暖,道:“好了好了。反正一时三刻,我也还死不了,快些将你如何将那恶贼打死的经过,说来与我听听。” 王囧哪有心思说这些事情,不过慕容缇娜既然要听,也只好粗略地又讲了一遍,慕容缇娜听到后来,眼睛亮了几分道:“你之前不是说纯阳仙鉴隐伏在身体内,一般都不能离体吗?怎么现在忽然出现在了你的手,而且竟然无惧真气的攻击,还能破开真气护罩,将一个一品武道家活活敲死,快些拿来给我看看。” 王囧将慕容缇娜扶在石台上靠好,在地上摸索了一下,才找到了那块救了两人性命的纯阳仙鉴。 慕容缇娜将纯阳仙鉴取过,放在手里反复查看,王囧也是凑到一边是,随即却是轻咦了一声。 原来这纯阳仙鉴竟然大了不少,这就说明 慕容缇娜和王囧互相激动地对视一眼,当纯阳仙鉴能够和五颗破空珠合体的条件,只有一个,那就是在造化大殿之内,这也就是说 这里就是造化大殿! 王囧和慕容缇娜如何也没有想到,两人本以为被打断的求仙之旅,竟然就这么走到了要找的终点! 王囧兴奋地从怀中拿出那五颗破空珠,一一塞入那仙鉴的孔洞之中,说来也是奇怪,虽然这五个孔洞并没有说明哪个需要塞入某一颗破空珠,但王囧就像是知道一般。 在五颗破空珠完全和纯阳仙鉴契合之后,一阵亮光忽的从仙鉴里放射出来,由小及大,由近及远,最后竟然照亮了整个大殿。 王囧和慕容缇娜也是忘记了伤势,一时间被这奇异的景象深深吸引了过去。 待得亮光过后,纯阳仙鉴又回复了原来的模样,光滑的镜面正好把王囧映照在了上面。 看着镜子里灰头土脸的自己,王囧也是有些恍惚,但是随即镜面却是起了变化,只见一阵波纹之后。镜子里王囧的影像不见,反而换成了两行文字。 王囧凑过去一看,只见上面赫然写着因果点一万三千十二点,在劫难逃! “这1这是什么意思?”王囧惊了一下,又是想起了慕容缇娜说过沾惹因果太多,会被天道不容,刚想发问确认,慕容缇娜已然叹了一口气道:“我之前说过若是相士卜算次数太多,虽然每次都能趋吉避凶,却是招惹了太多的因果。族中密卷上有言。因果点数大于九十九点。就会血气涌动,无法静心思考,多与九百九十九点,就会五鬼临门。诱你坠入魔道。” “那若是上了一万点呢?” 慕容缇娜苦笑一声道:“就会惹来血光之灾。怪不得你总能卷如九死一生的死局之中。原来是你沾惹的因果太多,所以才会找来劫数。” 王囧有些难思其解地道:“可是我又不是卜算的相士,也没有因此改变天道。怎么就会沾惹这么多因果呢?” 慕容缇娜蹙眉思索了一会儿道:“我一直没有问过你,为什么靠着纯阳仙鉴,你能武功突飞猛进,而且逢凶化吉,你到底怎么用的仙鉴?” 王囧怔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地道:“纯阳仙鉴在吸收了美女的气息之后,就能映照出此女的过去和现在,而我就是因此学会了不少不传之秘的武功,而且看破了包括你在内的所布下的迷局。” 慕容缇娜恍然道:“怪不得在明州那次,你能看破我的真实身份,本来我的计划应该是天衣无缝才对的。”慕容缇娜说到这里,顿了一下道:“现在我知道你为什么会沾惹这么多因果了,虽然你没有料事如神的卜算之能,但是利用纯阳仙鉴,也是改变了这天道注定的命运。想想诸葛恪的青龙会,想想公主季婵,甚至还有我,还有大辽的军营爆炸,这些本来都不可能和你产生一点关系,更不会因你改变,但是现在你却深深地介入其中,甚至导致了青龙会的覆亡,而且还让季婵和诸葛嫣都把芳心牵系在了你的身上。所以说,虽然你没有利用卜算改变命运,但是从结果来看,甚至比那些卜算子做得还要过分。这才是你因果缠身的原因。呵呵,现在想来,这次我会受此重伤,也是完全是受了池鱼之殃,被你的霉气影响了。” 王囧闻言心中酸楚,狠狠砸了一下自己的脑袋道:“都是我思虑不全,当时痴兽在古城指出壁画中只有三人和痴兽对战之时,就是点醒独目客早已丧命,可惜我实在是太笨,竟然没有想通这一点。” 慕容缇娜好奇道:“痴兽为什么要点醒我们?” 王囧撇了一下嘴:“她能安什么好心,自然想挑起我们对中年男子的怀疑,然后好让我们自相残杀。现在想想中年男子确实是露出了不少破绽,可惜却是一一漏过了。” 慕容缇娜吁了一口气道:“你何须自责,其实这是你我劫数已到,否则怎么会卷入这凶险的轮回古地,而且队伍中的几人,除了书生和你那心上人之外,竟然没有一个好人,而且险恶的用心竟然一个藏得比一个更深。我们能步步惊心地走到这步,已然是有些不可思议了。” 王囧心中一阵气苦:“慕容,这都到了什么时候,你还和我开什么玩笑,我的心上人根本就不是那样!” “那你的心上人要怎样!” 王囧看着眼神黯淡的慕容缇娜,不由脱口而出:“就和你一样!” 慕容缇娜的眼神亮了几分,两人的眼睛对视了半晌,直到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弥散开来,慕容缇娜苍白的脸上也是多了一抹艳红。 慕容缇娜忽得笑着咳嗽起来:“是不是想着你慕容我快要死了,所以还想出法子要逗我开心,咳咳” 王囧连忙帮着慕容缇娜揉背顺气,也不再纠缠这个话题,而是道:“慕容,你快些想想,你这伤势真的没有办法治了吗?” 慕容缇娜摇了摇头道:“修行者对自己的身体最是熟悉,难道还不清楚伤势的轻重,其实那恶贼的一击,歹毒之处就在于上面带了尸毒,而且这些尸毒很是猛烈,一下子就行遍了我的全身脉络。连丹田处的真气也是难以调动半分,方才我之所以吐血,就是想强行调动真气所致。所以事到如今,除非能找到合适的奇毒,以毒攻毒,方才有可能驱除所中的尸毒,若是能毒一去,我便能调动真气,徐徐而动,自己疗伤。” 王囧听到这里。不由道:“那我们就去找那以毒攻毒的奇毒啊!” 慕容缇娜又是剧烈地咳嗽了几声道:“世上奇毒何止千万。要想找到正好对应的奇毒,岂是旬日之功,可是我体内之毒若是三日内不得解,怕是就要经脉枯萎。到时候即便找到了解毒之法。也是神仙难救了!” 王囧听得心中火起。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究竟怎么才能救慕容缇娜。我不能让慕容死掉,我不会让慕容死掉,我更不会看着慕容在我的怀里死掉! 天哪!谁能告诉我,究竟怎么才能救慕容缇娜! 这融合了五颗破空珠的纯阳仙鉴不是能让人破空成仙吗?怎么现在什么也没有发生,而且还让慕容缇娜在自己眼前伤重而亡呢? 气愤之下的王囧狠狠地将手中的仙鉴丢掷了出去,仙鉴被王囧丢出好远,但是落地的哐当声久久没有传来,正在王囧有些疑虑的时候,忽然整个大殿中的景色陡然变化,这实体化的大殿竟然完全消失不见,而王囧却是出现在了虚幻的星空里。 这这是怎么回事? 王囧惊疑不定地往自己脚下看去,发现脚下竟然也是虚空一片,但是奇怪的是自己既没有掉下去,也没有在这片虚空里有任何的不适感觉。 “这这是哪里?”王囧有些迷茫地喃喃自语了一句,他本来根本就没有期待有人会回答这个问题。 但是偏偏一个悦耳的女声道:“这里就是虚空!” 王囧连忙循声一看,发现在自己的背后,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女子,这个女子不是别个,却是诸葛嫣。 “嫣儿,你怎么会在这里?” 对面的女子浅笑道:“我不是诸葛嫣。” 王囧为这女子的回答弄得莫衷一是,对方明明就是诸葛嫣,自己怎么可能认错妻子的容颜呢? 对面的女子道:“我确实不是你的妻子,现在我只是借助你妻子的形象和你说话而已。” 王囧疑惑道:“那你究竟是谁,这里又是什么地方,方才我还在造化大殿内,为什么一下子就到了这里,和我一起来的女伴呢?” 对面的女子微微一笑道:“对着自己的妻子,你还这么关心其他的女子,若是让她知道了,岂不是要吃上三天的醋吗?” 王囧没有想到对方还有开玩笑的心思,一脸的无奈和苦笑,对方也没有再折磨他,而是道:“好吧,我来一一解答你的问题就是了。你不是问我究竟是谁吗?我就是这面纯阳仙鉴的主人。” 什么?王囧闻言倒吸一口冷气,纯阳仙鉴的主人,这纯阳仙鉴明显是仙家之物,那岂不是说这女子就是 “没错,我就是神仙,而且依照你们的说法,我还是一个法力很大的神仙,方才你也见过我的一个化身,就在造化大殿的穹顶之上,那个女子就是我了。” 王囧有些接受不了这个现实,道:“你真的是仙女吗?可是你怎么会在这里呢?而且这仙鉴为什么又会流落到我的手里呢?” 仙女道:“这个过程说起来有些太长了,简略来说,就是和你在穹顶上看到的壁画一样,我和其他四位仙人为了争夺一样鸿蒙至宝,也就是你们方才说起过的造化玉碟起了争斗,最后玉碟因为难以承受我们的合击之力,而碎成了几分,而我们也各自受了重伤,逸散到了不同的界面之中。而我正好就落到了这个界面里,为了恢复我的仙力,我需要足够的灵气来恢复元神才可以。但是因为我的仙力等级太高,所以本身无法进入这个界面,否则整个界面都会坍塌下来,所以我只好制造了这柄纯阳仙鉴,为的就是在这世上寻找有缘人,来替我收集灵气。只要灵气一满,五颗破空珠就会齐聚,然后便会仙鉴就会带着你来到这造化大殿。呵呵,看守造化大殿的五个神兽。是我给你的一些小小考验,只要经过了贪嗔痴慢疑五种心魔,我才会与你相见。” 王囧听到这里,终于恍然大悟,怪不得自己一下子就得到了五颗破空珠,怪不得仙舟会鬼是审查地坠落,怪不得那痴兽会对自己说谢谢,难道就是感谢自己终于结束了她的使命吗? 王囧越想越是神奇,过了半晌,方才想起一个问题道:“仙子所说的灵气。莫非就是仙鉴收集的那些嘿嘿美人儿的气息?” “没错。因为我虽然是仙体,但毕竟是女儿身,所以需要的最纯粹灵动的阴性灵气,这些灵气只有在最美丽的女子身上才能搜集到。因为她们本就是老天爷造化钟灵秀而成的啊。” 王囧暗道竟然是这样。本来自己还揣度是哪个无良神仙制造了这柄仙镜。以作不堪言说之用,却不曾想到仙镜子诞生的原委会是这样! 一念至此的王囧,忽的又想到一个问题:“仙子。可是那些美人儿的气息,不,我的意思说是灵气,不是用来被我观看这些美女的过往影像了吗?怎么仙子又说被你所吸收了呢?” “呵呵,这你就有所不知了。仙鉴吸收了灵气之后,便会为我觉察,之后你看到的那些画面,不过是我以神通指数,借仙鉴让你看到的罢了,算是你搜集灵气的奖励了。你不知道其中的原委,所以才会以为仙鉴是靠着女子的气息,才能有此奇用的。” 王囧心里倒吸了一口冷气,想不到是这样,怪不得了,有时候仙鉴会遮蔽一些于礼不合的影像,这想来也是这位仙子之功了。 “王囧,你还有什么问题吗?现在我元神已经恢复,马上就会回返自己的界面。有什么问题你都可以一并问我。” 王囧想了一会儿道:“仙子,这仙鉴的确是妙用无穷,但却也是后患无穷。没有这仙鉴我难以走到这里,可这途中几次都是差点一命呜呼,而且中间还累及了许多我身边的朋友。这是不是有点” “有点恩将仇报吗?” “王囧不敢!” “其实你说的是实话,之所以你使用仙鉴查看影像后会惹来这么多因果,原因有两个,一个是因为本身这种查知万物能力就是一种了不得的神通,即便是我,在使用时也要有所节制。你无数次的使用,自然会因为得知了先机,转逆了天道,而因果缠身,命运多诘。至于第二原因,则是与这仙鉴本身有关,还记得我说过自己受伤的原因吗?就是因为争夺一样鸿蒙至宝,而这鸿蒙至宝则是裂成了许多碎片,这纯阳仙鉴就是由其中一块碎片制成的。而这鸿蒙至宝本身就是用来推算因果,维持天道所用,所以由它制成的碎片也带了这个属性。所以你的所作所为也是一点不漏地被天道记录了下来。要知道在这件鸿蒙至宝残破的期间,天道已经失去了一部分维系的功能,所以很多人即便是违逆了天道,也没有遭受劫数惩罚了。” 王囧听到这里,也是明白过来,敢情这仙鉴就是一个小型的监视器,自己做了什么完全就是曝露在那什么劳什子的鸿蒙至宝眼皮底下,所以招惹的因果才会被一点不漏地记录下来了。而现在世上有些恶人做了坏事没有得到惩罚,是不是就是因为这位仙子所说的理由,那鸿蒙至宝在大战之后变得残缺了呢? 王囧心中感慨了一会儿,又是声音带着有些委屈地道:“仙子,虽然话是这么说,但好歹我也为仙子效了一些绵薄之功,这些恼人的因果能不能嘿嘿,我可不想成为天煞孤星啊。” 仙女闻言莞尔一笑道:“当然可以,这本就是我元神恢复后,第一件想要做的事情。我现在就可以替你抹去这些因果,让你摆脱劫数加身的烦恼。” 王囧闻言大喜道:“多谢仙子大恩大德,仙子你好人做到底,能不能帮我把那受伤的同伴也救治如初呢?” 仙女笑了一下道:“怪我说的不够清楚。我说能帮你消解因果,并非是你所想的那般简单。果由因而生,果又复生因。这些因果产生的时候牵扯了多少人,又改变了多少世上的事,你心中也有数才对。所以要想消解这些因果,我能做得就是将这个世界的一切归元到本初,这样世界没有改变,你因此惹下的因果自然也就消解了。” 啊?王囧怔了一下,随即有些反应过来道:“仙子的意思是穿越,不,我的意思是整个世界都会回复到我得到仙鉴的那一刻,这样才能消解我的因果。” “没错!” 王囧一听又是犹豫了。因为若是如此。自己一身修为不就化作流水,更重要的没有了和那些美人儿的共同经历,她们还会和自己有所交集吗? “王囧,我知道你的心中所想。其实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因为你帮我恢复了元神。所以我们之间也产生了一个因果。我作为大神通的仙人,不能轻易欠下因果,所以我会帮你一次。以作回报。” 王囧闻言心中一喜,这女子听起来具有莫大的神通,她受伤时还能做成纯阳仙鉴,现在元神已经恢复,岂不是更加神通广大吗?她会给自己什么回报呢? 仙女笑着道:“你千里迢迢,不辞辛苦地走到这一步,不就是想解除那些女子的磨难吗?在我将这个世界回到本初的时候,能把你和这些女子挑拣出来,让这世界在那一刻就好像从来未曾有这些人一般。” “啊?这世上没有了我们,那我们去哪里呢?” 仙子道:“自然是破空而去,一步成仙了!这难道不就是这世上关于纯阳仙鉴和破空珠的传说吗?” 王囧闻言真是喜出望外,也不知如何感谢这位仙子,连忙就是长长一礼。 在王囧还行礼时还没有直身抬头的时候,仙子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现在诸事已了,因果尽消,我就不再多做停留,仙界也不是一片禁土,希望你和她也能好自为之了。” 王囧闻言连忙抬头,只来得及看见一道神光自面前诸葛嫣的娇躯中透出,随即便化作一道流星,投射在了这无尽的虚空之中。而在仙子娇躯的身后,则是出现了一扇光门,从光门四溢的灵气来看,莫非这就是破碎虚空之后的仙界吗? “仙子!”王囧没曾想这仙女说走就走,也是忍不住叫了一声,可是话音刚落,便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道,“我不在这里,你又叫谁是仙子呢?” 听到这个声音和语气,王囧身子剧颤了一下,随即便看到了带着一丝狡黯,一丝轻笑,当然了,掩饰不住地那的还有那满眼的爱意的女子。 王囧肯定她不是仙女,而真的是诸葛嫣。 “嫣儿,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不能来,是不是妨碍你打情骂俏了,果然是个彻头彻尾的大淫*贼啊!” 王囧看到诸葛嫣,心里知道仙子给自己承诺已经实现了,想到之后两人就能破空成仙,长久逍遥,心中也是欢喜无限,看着对方明艳如初见的玉容,也是忍不住情动道:“嫣儿,我心里只有你一个。” “是吗?那我呢?”面前的诸葛嫣的面容忽然摇身一变,王囧再定神去看,竟然成了智珠在握,笑如小雪初晴的慕容缇娜。 王囧嘴也是变得结巴起来,怎么会这样。 慕容缇娜没有说话,只是笑容中透出一丝温润的意味。不过更令王囧傻眼的是,慕容缇娜又是摇身一变,面前女子的形象在变,竟然是成了 季婵,季婵也是笑意吟吟地看着自己,但是美眸变幻莫测,却又寒丝丝,又带暧昧,带些轻笑,不定期些呆会让你好看的意味。 “公主殿下,你怎么也会在这里?” 季婵没有说话,面前的女子形象再次飞速变换起来,随即出现是仙姿国色的孙妙,还有霍瑶珈、凌珊所有曾经映照在仙鉴中的女子都一一变换出现。 就在王囧为眼前的仙姿美色眼花缭乱的时候,女子的形象又定格在了诸葛嫣的身上,只听没好气地道:“仙女姐姐虽然神通无限,但是只能为我们制造一个身体,所以你这大混蛋惹下的女子神魂就全塞了进来,不过平日里都是以我为主,你要想见这些狐媚子,我可不会轻易答应的。” 王囧听着诸葛嫣的娇嗔,终于明白了方才的奇象,哈哈,竟然是这样,虽然听来有些古怪,但是一想起那些左拥右抱之人摆不平的风流事,自己这样岂不是两全其美了吗? 王囧这时候微微一笑道:“这可由不得了你了,谁叫你说我是大淫贼呢?” 王囧说着一下携起面前女子之手,一步跨入了那闪耀的光门之内 纯阳仙鉴全书完 后后记 终于完本了! 一百七十天,一百万字,因为个人工作和生活的关系,能够码字的时间非常不稳定,所以经常是旱一天涝一天,不过总算坚持到了最后,平均每天将近五千字,对于囧喵来说,也算是尽心尽力了。 写这本书的初衷,一来是为了向泥人大大的江山致敬,一来则是如简介里所言,希望能描写各色美女背后的故事,美女除了漂亮之外,也应该有属于她们各自的人生吧。诸葛嫣对于自由的向往,作为皇家天女的季婵对于社稷江山的守护,慕容缇娜对于玄道的追求,这些就是囧喵想要表现的东西。 囧喵一直在想,如果生活的压力没有这么大,也许投入码字的时间能够更长一点,这本书能够更加完美一点。 关于书中的情节,囧喵力图在每一卷里都设有一个颠覆性的反转。比如说那一镖风情里,诸葛嫣从一个满腔热血的护镖人,最后却成为被诱劫的对象。比如说武林大会里正义凛然的杨川汉,其实是潜伏了十几年的卧底。还有一苇渡江一卷里,已经置之死地的李泰和王囧,最后却奇迹地死里逃生。另外在最终卷中,造化古地中随着因果变化,而时间流动快慢的变化,贪嗔痴慢疑五兽的塑造,都是比较满意的。这些桥段虽然因为时间原因,没有写到极致,细节上也不够完美,所以没有能够发挥它本应有的十分魅力,但是囧喵还是喜欢这些桥段,因为他们都是有开创性的,保证大家在其他地方没有看过的。这些桥段里还融合了一些囧喵用其他马甲写的几本书,那几本书的结果不去提它,不过这次总算是完本了。 囧喵说过自己就喜欢创新,创新是囧喵创作码字的唯一动力,关于古典仙侠的桥段,囧喵基本都在纯阳仙鉴中囊括了,所以下一本,囧喵的创作类型会有一个转变,还会有异能,但更加贴近生活,更加轻松流畅。 我姐姐哪有这么温柔! 这就是囧喵的新书,新书的介绍和第一章,已经发在了本书的作品相关里。希望你们能继续支持囧喵,同时希望新书能汇聚更多的朋友,炎热的夏天里,既是开始,也是结束,不见不散哦! 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新奇书网—http://www.xxqis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