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70年代记事》全集 作者:夏日橙橙 声明:本书由奇书网(www.xxqishu.com)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 1、第一章征兵 1970年冬,叶知秋裹着一件单薄的破旧的灰布棉袄,手里紧紧的攥着背在身上的麻袋口,冷冽的风呼呼的吹打在她的脸上,她把围巾往上拉了拉,快步的往前走,天色越来越暗了,她要赶在天黑透之前回到家里。 单薄的衣裤抵挡不住刺骨的寒风,这冬天可真冷啊。 眼看村口的那颗老槐树在月色下越来越清晰,叶知秋脚步也轻快起来。这时候村里的路上已经没有人了,人们都早早的吃完饭歇着了,尽量节省煤油,这年月什么都缺。除了呼呼地北风,就剩下几声狗叫。叶知秋心里不禁发毛,大步快走了起来。 哼哧哼哧喘着粗气推开用木头拼起来的栅门,进来后便把门锁上了。 屋里的煤油灯亮了起来,慢慢的照亮了屋子,屋里很是简陋,一个炕,炕边隔着墙是灶,贴着炕的南边是扇窗户,炕北边靠着东墙是一个老旧的八仙桌,墙上挂着□像,北墙边摞着几个木头箱子。 “怕是知秋回来了”知秋娘拨了拨煤油灯的烛芯,给知秋爹掖了掖被角,起身去开门。 知秋看着她娘,麻利的把围巾从头上拉下来,把麻袋塞到她娘的手里,倒了碗热水捧着慢慢的喝。 “怎么这么晚了才回来,兰英来说也没说明白,娘这心里七上八下的,去干啥了”说着打开麻袋赫然看见小半麻袋黄橙橙的小米和红红的干枣,约有20斤,脸色不禁大变,扯着知秋连声问是哪来的。 怨不得知秋娘变了脸色,这时候的农村吃都吃不饱,地瓜干,玉米面,高粱面这算好的,有时候就连这些都吃不上,像大米小米白面这种精细粮食按人口一年也就分一斤,什么都是凭票购买。 知秋家家境很不好,就知秋一个孩子,劳动力就全靠知秋爹娘俩人,现在家里就剩下一麻袋地瓜干,半麻袋玉米,一茶缸黄豆,这就是他们所有的粮食了,这些粮食要撑到新粮食下来,还有几个月呢,这日子怎么熬啊,知秋娘每到做饭的时候就心酸的恨不得把身上的肉割下来给她爷俩吃。家家户户都不富裕,谁也帮衬不了谁多少。此时的一小布袋小米红枣那就是相当精贵的东西了。 知秋支支吾吾的不言语,知秋娘看她这个样子着急了,狠狠地拍了知秋几下“快说啊,打哪弄来的,你是不是……”, “娘,你别瞎想,我是那种人吗,这是大舅给我的。” “到底是亲兄弟”知秋娘摩挲着小米黯然的说着。她娘家大哥是支书,大儿子在供销社,二儿子在队里开拖拉机,她嫂子干活更是一个顶俩,家里工分在村里那也是数得上高的,分的粮食也多。 知秋知道她娘心里其实并不好受,她大舅因为老是给他们家送东西,她大姨二姨一直怨他大舅偏心,之前更是因为送了些油票,她大姨就吵到她姥姥那,说都是同样的闺女,同样的妹妹,一样的爹娘,虽说十个指头还不一样长,但也没见偏的这么厉害的,气的他姥姥直哆嗦。 其实她也并不愿意拿他大舅的东西,他舅妈心眼好,人大方,向来不说什么,可是抵不住还有两个姨一个舅妈在那看着呢。她实在是抵挡不住那香喷喷的小米粥的诱惑,这一年粗粮野菜窝窝头,她实在是吃不下去了。 知秋其实并不是叶知秋,高一期中考试结束,回家路上遇到翻车,醒来就发觉这是七十年代的中国,知秋家不富裕,知秋又向来懂事老成,丝毫没有90后的过分自我,追求个性,有强烈的物质欲等毛病。虽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但知秋却也没吃过这些苦啊,她受不住了,精神**都有些受不住了。 现在知青下乡,距离恢复高考还有几年,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她也只有一个出路就是考大学,可是书呢,最主要的问题却很难解决。她该怎么办,公社里的知青倒有几个是高中毕业的,看看能否向他们借来,自己抄一遍就是。 有了目标希望,知秋也就不再绝望。 她不会也不愿意跟她父母一样在这农村方寸之地刨食吃,她野心不大,只是希望能过上好日子。 知秋娘把小米放在木箱子里,看着坐在一边的知秋,高高的个子,鹅蛋脸上大大的眼睛,高挺秀气的鼻子,细腻的皮肤虽有些发黄,但看起来还是很漂亮,心里也得意起来,这是她生的女儿,她长得虽不咋样,但是知秋却长得很好,十里八乡见过的没有不说她漂亮的。这才16岁,上门提亲的就踏破了门槛。 她就这么一个女儿,她不会让她在这农村脸朝黄土背朝天的呆一辈子,想着前几天听人说征兵的事,她想让知秋去当兵,鱼跃龙门,跳出农村。当兵还是女兵,从此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这是能挣破头的好事,怎么着也落不到他家。这事得靠她娘家,欠她的也该还了。 知秋娘眼神悲伤而又坚定,双手搓了搓脸,让知秋回屋睡觉,检查了一遍门锁,回屋时老头子已经呼噜打得震天响了,一时睡不着便躺着想明天回娘家的事。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亮,知秋娘就起来熬了玉米面糊糊,自己只喝了小半碗,剩下的在锅里温着留给他爷俩就去了她娘家。 她娘家是邻村,不远,走路半个小时就到。 等她到后,她爹娘大哥和二柱刚吃完饭,正要拿着锄头去翻地,看见她一早就来了很奇怪,她娘连忙要张罗着给她弄饭。 “三妮怎么回来了,吃了吗”他爹把烟袋往脚上磕磕。 “娘,你快别弄了,我吃了,怎么不见我嫂子和三柱”, “你嫂子娘家兄弟回来了,她领着三柱昨天就留那了”知秋大哥笑着说。 “爹,娘,大哥,我找你们有事”知秋娘听到嫂子娘家兄弟回来了眼睛一亮。 “屋里头说去”她爹道. 进了屋,知秋娘坐在炕头上只低着头不说话。 “你倒是说话啊,咋啦,家里粮食不够吃”她大哥看知秋娘耷拉着脑袋的样子急忙问,昨天才给了小米啊,大概不舍得吃吧,应该再给一袋地瓜干的,想着便要去拿。 “哥,我想让知秋去当兵”知秋娘咬了咬嘴,干脆的说了出来。 “啥,当兵”, 一家人愣了,这时候当兵可不是买个白菜萝卜,只要身体素质合格了就能去,更何况是名额少的可怜的女兵。谁家不想自家闺女有个前程啊。 “爹娘,哥,我知道难办,但嫂子大哥回来了,他在部队上当兵他肯定管着。哥,我求你了,我就这么一个女儿,我苦了一辈子,嫁了个瘸腿的男人,没享过一天福……一年有大半年吃不饱,我就跟那拉磨的驴似的,拉的是麦子,吃的是麸子。我这辈子就这样了,我只希望知秋能嫁个好人家。就当是……就当是当年欠我的吧……我就是马上死了也不怨了,呜呜呜呜”知秋娘趴在被子上呜呜大哭。 知秋姥姥听了,眼泪唰的落下来了,拉着知秋娘的手连声叫着我苦命的闺女啊, 知秋姥爷闷头抽烟不做声,眉头紧皱着。 知秋大舅抱着头蹲在地上。 娘俩哭了一阵,知秋姥爷看着还不到四十岁就已经有很多白发的女儿,想着那瘸腿的女婿,狠了狠心把烟袋使劲在炕桌上敲了敲,说“三妮,这事爹应了,豁出老脸不要,爹去求亲家,成不成爹不敢打包票,你别声张,悄声的。” “爹,你说真的”知秋娘一脸惊喜的看着他爹,在得到她爹肯定的意思后,又看了看知秋大舅说“大哥,你怎么说”, 知秋大舅心里也不好受,当年的事确实是他欠了他三妹的,看着他三妹过得不好,这些年他的心里跟针扎似的,尽可能的弥补她,可这事不好办,多少眼睛看着呢,他是支书,怎么能带头徇私偏家里呢。 一脸为难的说“三妹,这事也不是大柱她舅一个人就能说的算的,还得方方面面的考虑,再说名额少,咱们公社就5个,自家人先把名额抢了不像话,知秋要是不想在农村,她的工作我来想办法,不是非得当兵不可……”话还没说完就被知秋娘打断了。 “哥,你是不是觉得知秋当了兵别人就说你不公正了,私心重了,我们知秋那点不好了,是没文化长得丑,还是成分不好,你说啊”知秋娘大声说着,看着知秋大舅语气中说不出的失望。 二柱看着他姑,洗了条毛巾给她擦眼泪,说“三姑,我知秋妹妹那是没说的,征兵不要她这样的还要什么样的,爹,七里河支书家的女儿不是也当兵去了,怎么到咱自家就不行了,谁爱说谁去,拉出来比比,我妹妹哪不合格了。” 知秋娘破涕为笑说“还是二柱知道他妹妹”。 知秋姥姥也骂了知秋舅舅几句,说他心里只想着社员,不想着家人。 最后还是知秋姥爷定了,明天就去二柱姥姥家商量这件事。 2、第二章吵架 知秋娘回到家后,拿了把锨就去了场院,今天沤肥,大队下了任务,连能干活的老人孩子都得去,知秋和他爹已经去了。 沤肥就是把一些稻草麦秸野草什么的,先用刀剁成寸把长模样,再用淤泥巴混起来,糊弄成一个长一米五到两米、高和宽约一米左右的梯形堆,让它在漫长的冬季里慢慢发酵,开春时当肥用。 那时候农村还没有多少买化肥的,都是自己沤肥料,再有就是猪圈里起出来的粪,都是上好的肥料,每到冬天都会撒到地里去肥田。 男人们都去池塘里掏淤泥去了,大冬天光着脚把裤腿卷的很高站在泥里挖泥,天寒地冻的,很遭罪。每人担十担,担完才能回家。 女人们用淤泥堆草沤肥,老人孩子剁草。知秋爹因为缺了一条腿所以只能干剁草的活,挣很少的工分。 知秋费力的用叉子挑麦秸,她没有力气,干一会就累得气喘吁吁。 场院里很多都在打量知秋,知秋虽长得漂亮,可是干活却不行,挣不来工分,有儿子的人家都不喜欢娶个这样的儿媳妇,可是年轻小伙子就图姑娘长得好呗。 看着知秋娘来了,高声说“知秋娘,你家知秋瞅着不但长得好,干活都透着股子秀气,瞧那叉子拿的,这半天了我都担着心,可别没干成活再弄伤了孩子,这队里可不给开药钱的”还没说完呢就哈哈大笑。说话的是李二愣老婆,话里话外贬扯知秋没用,在农村能干农活才是第一位的,长得好一样得下地干活,哼,有什么好得意的。 这李二愣他家闺女长得黑不溜秋的,看上了村里的小会计,谁知哪小会计中意的是知秋。之后看见知秋娘便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 “她婶子,话可不是这么说的,这知秋是个丫头妮子,一直又在上学,没怎么干过农活,哪能和你家春兰似的能干,里里外外都那么利索。” “我不是自夸,我家兰子活计上那是一把好手,工分一个人挣俩人的,可不像有些人”李二愣老婆看着知秋她娘说道. 知秋她娘张嘴就想骂回去,可是又想到当兵的事,就只是嘿嘿笑了声“我家知秋干的是慢,可哪次没完成任务了,不像是大小伙子一把力气还整天不是牙疼就是胃疼,谁偷懒谁知道”, “你娘的说谁呢,谁偷懒了”李二愣老婆说着就扔下了叉子掐腰骂道, 众人一看骂上了,都停下来看热闹,知秋也连忙跑过来,怕她娘吃亏。 队长老婆一看都不干活了,急忙吆喝“赶紧干活,没事胡咧咧什么,还嫌天不够短啊,干不完不准回家。” 众人七嘴八舌的八卦了一番李二愣家的大小子偷懒不干活和队长老婆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知秋娘狠狠瞪了李二愣老婆一眼,拉着知秋去干活了,剩下李二愣老婆泄愤似的拿着叉子使劲的铲着草。 “娘,你理她干什么,她说她的,又不疼不少块肉的。犯不上生气”知秋说。 “你别管这些事,她敢再咧咧我就打她个烂羊头,娘不会让你吃亏的,再敢败坏你,我饶不了她” 知秋还是最后一个干完的,这时天已经黑了。她娘干完了要和她干,知秋死活不让,硬是让她娘回家做饭去了,自己一个人慢腾腾的干完。 村里小伙子们干完活有来献殷勤帮知秋的,都让知秋推走了,她可不想再让人说三道四的。 等回到家,发现她娘熬了小米粥,贴了玉米饼子,还炖了颗大白菜。有些惊讶,她娘说这几天都给她熬,让她使劲喝。 “娘,咱家粮食不多,你省着和我爹吃,我干活又不多,吃多了浪费。” “胡说什么,你看你脸色黄的,好好吃饭补回来,其他的不用你管,以后家里鸡下了蛋就冲个蛋茶喝,你和你爹都喝”, “我不喝那个,腥,你也别让知秋喝,煮煮你们娘俩吃吧,我不爱吃鸡蛋”知秋爹摆摆手说。 “我看她舅妈都是让三柱打成蛋茶喝,你要是不爱喝那就煮熟了吃”知秋娘还以为蛋茶更有营养呢, “娘,你吃吧,我也不爱吃鸡蛋,怪噎人的。” 知秋娘好笑的看着他爷俩,心里暖暖的,这些年虽说穷,可是丈夫待她很好,从没红过脸骂过她,又没有公婆在,她自己当家作主惯了,便说“别争了,就两只鸡,攒也攒不了多少,知秋一个,我和你爹吃一个总成了吧。” 知秋也知道再说也没用,她娘不会改主意的,就笑嘻嘻的摇着她娘的胳膊说以后有钱了天天让她爹娘吃肉。 知秋娘笑着轻轻地打了知秋一下说赶紧吃饭,都要凉了。 等吃完饭,剁了存下来的萝卜樱子掺着麸子喂了鸡,收拾干净屋子就把煤油灯灭了。躺下跟他爹说话。 西边屋里知秋此时洗漱完了,哆嗦着窜进被窝中,被窝里放了一个暖瓶子,灌满了热水。躺下后舒展开身子才觉得好受些,太累了,浑身酸疼酸疼的,她使劲咬着被角压抑着哭声,想她前世的爸妈和妹妹,想她软软的床还有明亮的教室,想她的同学朋友,做梦梦里都是以前的事,那时候感觉最苦的事现在想来却是幸福的。 精神上的贫乏知秋受不了了,她想看书,迫切的想得到外界的消息,学校里的书她已经翻烂了。 明天就去想办法借书,英子和知青们走得近,她应该有办法。 知秋舅妈傍晚回来的,带回来一些吃的,都是她大哥捎回来的。 吃了饭,收拾完碗筷,把猪和牲口都喂好了,老爷子就把他们夫妻俩叫过去了。 老太太在炕沿坐着纳鞋底,针脚很细密,看着他们两口进来了,就把鞋子收到簸箩里,放在一边。老爷子在炕上盘着腿往烟锅里填烟丝,这是烟叶子混合着地瓜叶做成的烟丝,这样能省烟叶。等他装完烟,点上,砸吧几口后,问老大把事跟他媳妇说了没有,老大摇摇头,老大媳妇有些莫名其妙,看着自己丈夫,可是偏偏老大把头扭过去不看她,只好问他公公是啥事。 老爷子说“我也不绕弯子了,今年招兵不是有女兵吗,三妮想让知秋去当兵,你托托他大舅,给她办上,能成不。” 老大媳妇呆了一呆,说“爹,我大哥这次回来就是纯探亲,是碰上招兵了,但不是他在的部队招兵,他也管不着啊,” “不是一个部队的?” “是啊,爹,我娘家的侄女也想去当兵,这不也想让我大哥办,我大哥没应承,不是一个锅里搅筷子的说不上话啊。” 老爷子脸色难看起来了,这说的什么话,你自己亲侄女都没办,更不用说是妹夫的外甥了是吧,这隔得就更远了。老爷子皱着眉头使劲的抽烟。 老太太看看儿媳妇,眼泪就掉下来了“就没有办法了”, “娘,不是我不给出力,这事得靠三妹村的支书,他要是定了知秋肯定就没跑,三妹还得再这上面使劲。” “这可怎么好,她家还有个丫头呢,怎么会便宜了外人”老太太一听着急了。 老爷子看着墙上挂着的相片,里面大柱穿了一身军装咧着嘴笑,这身军装还是大柱刚到供销社上班时他大舅捎回来的。老大媳妇顺着老爷子看过去,看到相片脸上就有了笑容。 “老大,你还记得三妮是为了什么才嫁给叶常顺的吗”, 老大媳妇脸涨得通红,低着头不说话,老大呼呼的喘了几口气,“爹,没有常顺就没有大柱的今天,当年要不是常顺,大柱早就淹死了”, 当年大柱5岁的时候,冬天偷着去河面上玩,谁知道河面上结的冰并不厚,大柱就掉下去了,还是路过的常顺救了他。 常顺因为小时候在山上跌断了腿,后来就瘸了,二十七八了还没说上对象,他爹去的早,家里又穷,她娘□了心。这会眼见着他儿子救了大柱,大柱还有两个未嫁的姑姑,就打起了主意,寻死觅活的要大柱他爷爷周老爷子报恩,别的不要,就要个媳妇,他爷爷被一个寡妇缠的没办法了,只得答应了。可说来说去没有人家愿意把闺女嫁给一个穷瘸子的。常顺她娘又整日去哭闹,说赵家没良心,救了他孙子就这么黑不提白不提的过去了。最后没办法了,老爷子一发狠,说把女儿嫁给他儿子这才算完。 当时年龄够得上的就是二妮,二妮知道后寻死觅活的不嫁,还偷偷的自己找了人家。最后只得三妮嫁了,就这老大家就亏欠了三妮一辈子,也毁了三妮一辈子。 如今老爷子拿这件事出来说,老大家再不应承了就不是人了。 老大媳妇眼睛红红的,撸了把鼻子,也不再犹豫,说“爹,这事我答应了,我们一家对不住三妹,欠三妹的,啥都别说了,我要是不给办成了我就不再回这个家,明天一早我就去找我大哥” 老太太听了一把搂过老大媳妇哭着说“唉,好孩子,你是娘的好孩子,难为你了,娘但凡有点办法就不会难为你,有啥要花费的你说话别自己闷着。” “爹,娘,这事你们就别管了,有我和大柱他娘呢”。 第三章借书 什么,借书,你想看什么,连环画吗”英子很奇怪,知秋自打一年前就不爱看这些了。 “不是,就是高中的课本,你能弄到吗” 课本?英子有些不明白的看着知秋,“你之前不是还说讨厌这些吗。再说了,你高中就上了一年多就不上了,你看这个做什么,能看得懂?”英子眨巴眨巴眼睛好笑的看着知秋。 知秋脸被英子看的渐渐红了起来,别过身子恼怒的说“你别管了,只说你能不能借到” “哎呀,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看这些课本就头疼,我怎么会去找这种书呢,”一副你还不了解我的样子。 知秋满脸的失望,想着难道自己竟无缘大学吗,眼眶就红了起来,努力压抑着自己不哭出来,太糟心了,这是什么世道。 英子看到知秋要哭了,急忙说“好了,不逗你了,我没见过这些书,但是知青里有个高中毕业的,他叫韩山,爱看书,把书看的比什么都重,估计他应该有吧。” 知秋瞪着湿漉漉的大眼睛看着英子,一脸的希冀,英子有些愣神,都说知秋长得好,却没想到此刻的知秋脸上带着泪,柔弱弱的,娇俏俏的,连英子这个货真价实的女人都有些呆,更不用提那血气方刚的年轻小伙子了。 “咱们也别拖了,就现在去问问,他们今天没派活,走吧走吧,赶紧的”说完就拖着知秋去知青点。 知青住的是一个四合院式的房子,也很破旧了,推门进去后,知秋脸皮嫩,有些不好意思,英子大大咧咧的跟他们打过招呼,就窜进了西边的偏房里。知秋在门外踟蹰着,低着头,拿脚尖驱拉着地面上的土坷垃。 一个高高瘦瘦的知青走过来,说“我叫姜树声,你是叶知秋吧” 知秋被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往边上挪了挪,一脸戒备的看着他“你是谁,我不认识” 姜树声看着旁边看戏的几个家伙摸了摸鼻子,尴尬的笑了笑,说“我见过你,上次看电影,你坐在王英的旁边,我和王英打过招呼” “哦,对不起,我不记得了” “没事,没事,我就是打个招呼,你忙”说完就急急的走了。 旁边正在洗衣服的几人都笑出声来,知秋的脸也红了,不明白他们在笑什么。心里有些懊恼不应该冒冒失失的来到这,英子进去了也不出来,剩她自己在这里别别扭扭的。 “妹妹是来找人的吧,我是知青组的组长,我叫许辉,不是贤惠的惠也不是智慧的慧,是光辉的辉,我比你大,你叫我许大姐就行了。别理他们,到我们屋里玩会吧”说着就要拉知秋的手。 知秋看着这个留着齐耳短发的姑娘,摇了摇头,指了指西偏房说我朋友进去了,我在这等她就是了。 许辉笑了笑,是来找韩山的吧,这姑娘有意思,一天天的净往这跑,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住这呢。一脚踢开了门,在门口说“韩秀才,外面有人找。” 韩山出来,看见屋外的知秋,楞了下才说“你有事吗” 知秋看着韩山,中等个子,面貌清瘦,肤色很白,带着一副眼镜,衣着很整齐干净,透着股子说不出的精气神,很是斯文。 英子随后也跟着出来了,才记起把知秋给忘了。她一见到韩山心里眼里便只有他了。英子不好意思的抱着知秋的胳膊,倚在知秋身上说“韩大哥,这是叶知秋,想找你借书看” 韩山看着知秋很不好意思的样子,心里也觉得有趣,他还以为这农村的女孩子都跟王英似的大大咧咧的,有什么说什么,什么都不在乎一股子干劲。看着叶知秋的脸红了,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了,忙让开让她们进去。 许辉似笑非笑的瞅着韩山,怪声怪气的说道,“屋里有什么吸引力啊,这王英进去了就忘了朋友”韩山仿佛已经习惯了许辉的说话方式,一脸的平静道“许辉,我妹妹跟王英一般大” 许辉愤愤的说“她可没有你这样的哥哥,你自己掂量着办吧,别到时候惹一身腥”说完就走了。 “韩大哥,韩大哥,好了没”王英在里面喊道。 韩山进屋后看见王英趴在炕桌上看着刚才下的象棋。知秋坐在地下的板凳上,看见他进来了连忙站起来,知秋站的很直,神色很平静,可是她的手却紧紧地攥着,韩山不知道这是知秋紧张时的动作。 “韩大哥,快过来,我知道怎么下了”王英一下子高兴地叫起来。 “王英,你不是说要借书吗,借什么书” “哦,是知秋啦,她要借书,先不说这个,你看我下的怎么样,韩大哥”英子的娇声娇气的说着,知秋打了个哆嗦,这厮说话舌头怎么卷了。 韩山略皱了皱眉,拉过一旁的椅子示意知秋坐,然后走过去看了眼象棋有些敷衍的说“下的还行,周海波是象棋高手,你要是有兴趣可以跟他学学。” 英子有些不乐意,嘴一直撅着,跟拧麻花一样猴在知秋身上。压的知秋有些难受。 “韩同志,我想借高中课本,我会尽快还回来的,保证不弄坏书本。”知秋看着韩山,满眼的渴望。她不知道眼前这个人能否把课本借给她,毕竟王英说他把课本看的比什么都重。 “高中课本,”韩山顿了顿,声音哑然有种说不出的苦涩,不过瞬间便恢复平静。“高考都取消了,留着课本在做什么,早就没有了” 知秋眼睛红了,睁大眼睛努力不让眼泪流下来,抬起手来使劲揉了揉鼻子,身子哆嗦着,感到委屈极了,眼泪怎么止也止不住,跟不要钱似的哗哗往下流。英子吓了一跳,连忙安慰知秋,可是她却不知道知秋在哭什么,不就是没接到书吗,至于吗,觉得有点小题大作了。 韩山看着知秋的样子,心里糟糕透了,他恨恨的搓了搓手指着门口说,要哭请回家在哭。你以为。。韩山眉头紧皱努力压下了为出口的话,自己这是怎么了,满腹的郁闷及压抑无处宣泄,仿佛此刻被扯开了口子,再也堵不住了。这糟糕的地方,正在蚕食着他身上一切美好的东西,他努力平复了一下,回过头平静的对知秋说周海波那有本《青春之歌》很多找他借的,你可以借来看看打发时间。 知秋擦了擦眼泪,有些哽咽“不用了,那不是我想要的,谢谢你” 回家后知秋躺在床上觉得很丢脸,也觉得绝望,浑身一丝力气也没有了,静静的流着眼泪,不知不觉竟睡着了。 知秋大舅妈答应下了让知秋当兵这件事后,也是着急上火,一分钟也不肯耽误,生怕名额被别人抢去了,早早的就又回了娘家。 等把事情说完后,她娘第一个就不同意,说你二哥家春兰想当兵,你大哥都没应承,你这好还大包大揽起来了,胳膊肘怎么朝外拐,气的知秋大舅妈脸通红。 “别的我也不说了,哥你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帮上,就是砸锅卖铁卖血我也得弄个名额来,要不我还有脸面在老周家呆不” “咋了,老周家欺负你了,狗东西这会家里过起来了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他周永田当初穷的娶不上媳妇是谁看他可怜彩礼钱都没要,把个大好的闺女就给了他,他还敢欺负人,他老周家能耐了哈,敢欺负我李家人,看我不打死他”老李头骂骂咧咧的就要上老周家算账。 大舅妈她大哥连忙拉住他爹 “消停点吧,桂枝到底怎么回事你赶紧说” 知秋大舅妈哭着说“娘,还不是大柱当年惹的事,他三姑如今拿这个说话,我还能说什么,到底是欠了她三姑的,再怎么还也是应该的” 老李头一听脸就黑了,这是要报恩啊,嘿,那是老周家的孙子,他老周家的女儿还了不是应当应份的吗,怎么还要到他们老李家来了。那孙子可不姓李,心里咕囔着嘴里就给说出来了。 大舅妈一听就火了“爹,我是捡来的吗,这可是你外孙子,咋就不是你亲的了。你还是我亲爹吗” 老李头就这一个闺女,打小就宝贝着,一听闺女急了,连忙说这就是我亲孙子,比亲孙子还亲,李老太太好笑的捶了李老头,回过头对李家大哥说“国强,大柱她三姑的这份恩情说起来不应该我们老李家还,你爸有句话还是对的,大柱是谁,那是他老周家的大孙子,她老周家的女儿还老周家的恩,到哪也说得过去,只是什么是亲家,两姓结一姓,什么事能帮一把是一把,再说你妹妹嫁给了老周家,老周家的事可不就是你妹妹的事,看你妹妹的面吧” 李国强寻思了半天没说话,气的老李头脱下鞋落头打过去,“聋了,没听见你娘说话呢” 李国强哭笑不得,他爹的脾气咋还这么爆呢,他这不是在想办法呢,只是他二弟家话就不好说了,我没给你办我没咱妹妹她小姑子家办了,这话他不能开口,要不老二媳妇指定能打破天去。 李国强看了他娘一眼,他娘是谁还能不明白这里的顾虑,十个指头咬咬哪个都疼,论理是没有不帮自己亲孙女却帮外人的,只是这春兰实在是有一点不行就是太矮了,还不到1米6,说实在的但凡春兰条件再好点她这话也不好开口,老二家能不闹。 “国强,老二那我去说,你只管给你妹妹去办” 李国强一听就放下心来一心去给她妹妹跑关系去了。 只不过为这事老二媳妇整整两年没开口跟李家老两口子及李国强两口子说话,更是跟李桂芝也就是知秋她大舅妈成仇人了,逢年过节知秋大舅妈回娘家她也是给脸子看,你说这人小心眼到什么地步了,你闺女不行,条件不卡,你还不能让别人沾光了。 4、第四章琐事 李桂芝回到家还没来得及喝口水歇歇,周老太太就过来了,看着儿媳妇心里那个着急啊,成不成的你倒是说啊,李桂芝也是厚道就赶紧把话说了,他大哥答应给办了。喜得周老太太见牙不见眼的,说得赶紧告诉三丫头去。 李桂芝一把拉住老太太,这给老太太坠的往前趔趄了好几步,老太太回头瞅着李桂芝,“老大媳妇你拉我干啥”, 李桂芝这给弄得,这也就是她了,换个媳妇试试,我给你老周家办了这么一件大事你不说谢谢我好歹容我喝口水喘喘气吧,好家伙我一回来就问上了,合着我娘家该你们的啊。老太太这还急冲冲的等着出去呢,这头儿媳妇看着她又不说话,这都啥事啊,半天还没想明白得该谢谢人娘家大哥。 老太太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只是着急把好消息告诉自己闺女了,一时给忘了。 “娘,成不成的我大哥也没明确说,只是说给办办,你先别给她三姑说,到时再不成这不是空欢喜一场吗”, m “不是说办了吗,怎么就不成了呢,”老太太着急了, 李桂芝这下是真生气了,“我娘家又不是县长,说什么是什么”,待要再说什么可这是自家婆婆,平时待自己又好就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老太太瞅着儿媳妇是生气了,也讪讪的,觉得自己做的有点过了,忙谢谢亲家操心了,有什么花钱的地方别不好意思张口,本来就搭人情了再搭钱搭东西就更说不过去了。 “娘,这事你就别操心了有我跟大柱他爹呢,”“这天也晚了,三柱和他爹呢”,边说边舀水做饭。 老太太看了看外面快黑了的天,“可不是吗,这天说黑就黑了,二柱跟他爹翻地去了,三柱跟你东头三大爷他们去河□鱼了,这天也黑了,咋还没回来呢”说着就要去找孩子,还没等她出去呢,三柱就从外面冲进来了,手里拿着三条鱼,用麻绳穿着。 “娘,奶奶,我三爷他们弄了好些鱼,个都这么大,大队里拿了些去,剩下的都分了,呶,我三爷给的,” 老太太一看,可不是吗,其中一条鱼有一斤多沉呢, 李桂芝点火做上饭出来一看三柱裤腿鞋子都湿了,连忙拉扯过去给换衣服,老太太拿着鱼就出去收拾干净拿盐腌上。 他们周家村里有一条河,从水库连出来的,河坝底下有个桥洞子,水很急,平时村里的人都在那洗衣服,摸鱼就得到桥北头,村里大队撒的鱼苗,外村人是不让钓的。 知秋娘干活回家看知秋在床上睡着了也就没叫她,心想晚上又不干活,吃多了压席子啊(压床铺的意思),就熬了些地瓜粥,从咸菜瓮里抓了一个大萝卜和白菜帮子,拿刀切了,想了想还是又从橱里拿了两个鸡蛋洗干净了放到锅里和粥一块煮了。 外面的天黑透了,知秋爹扛着掀才回来,进屋拿了条毛巾出去甩打甩打衣服上的土,拿盆舀了凉水就洗,知秋娘提着壶就出来往盆里给兑了热水,知秋爹摸着温了忙叫行了行了,知秋娘只管倒不理他,直到用手试着很热了才算,说“热水去乏,好好洗洗,我再给你拿壶水来烫烫脚。 “不用了,用这水洗脚就行了,嫌柴火多啊,烧水不废柴啊,这老婆子. “她娘,秋呢,”知秋爹用洗过的水边泡脚边说, “估计是累了吧,在睡觉呢,这孩子心里也不知咋想的”, “当兵的事你跟孩子说了”, “还没来得及呢”, “先别说,你大哥家还不知道办成办不成,再让孩子空欢喜一场,这不让她心里难受吗,成了再说吧。只是这么大的人情咱家也没什么好谢他大舅的”, “我哥就差你那点东西?你有什么啊”, “嘿嘿,让秋记着他大舅的好,以后出息了别忘了她大舅”, “这话还在理,要是成了让秋好好去谢谢他大舅”. 老两口合计好了,等知秋娘摆好饭,就去叫知秋起来吃饭。 第二天天刚放亮,知秋爹叶常顺就起来了,在院子里活动活动筋骨,拿起墙角的大扫把扫院子,知秋娘洗完脸用梳子沾水抿了抿头发,看知秋爹在扫院子,就去鸡窝那捡鸡蛋,仨鸡下了俩鸡蛋,还温着呢,知秋娘摸摸鸡屁股,果然还有一个鸡没下。 知秋最后起来的,眼睛都肿了,昨天哭得太多了,知秋娘看闺女眼睛怎么肿了,忙问怎么了,知秋支吾着说可能是昨晚喝太多水了, 说娘早饭做什么啊,才把话头截过去。 知秋娘说你去洗脸吧,有热水,别用凉水啊,冻手,给你和你爹蒸碗鸡蛋糕,知秋知道家里鸡下了蛋都是去换盐和油的,所以她娘舍不得吃,要吃也是紧着知秋和她爹,所以忙说“我不爱吃鸡蛋糕,给我爹吃就行”. “我也不吃,给秋吃”, 她娘笑了笑,“就这几天,以后你想吃我也不给你弄呢”, 知秋听了有些好奇这几天怎么了,为什么要吃鸡蛋。 她娘和她爹摇摇头说“别瞎打听,没事,就是不吃要坏的。” 听得知秋直楞,这都快冬天了,鸡蛋等闲坏不了,这理由可够牵强的,爹娘既然不说,知秋也就不问了,她好奇心还没有那么重,再说好久也没吃鸡蛋糕了,想得慌。 吃饭时她爹娘几乎没怎么吃鸡蛋糕,一碗都给了知秋吃,吃的知秋直想哭,一碗鸡蛋糕而已,在以前根本不敢想象会为了一碗鸡蛋舍不得吃,让来让去。这就是她爹娘,亲的。她也想以前的爸妈,想的心疼,好歹爸妈还有妹妹,这里的爹娘只有自己。 “秋,我和你爹一会去队里挖水渠,你就别去了,队里缝棉衣,我昨天和你刘婶说了,你去队里弄棉衣吧。刘婶就是生产队长的老婆,知秋顿了顿,看了看自己的手,脸上一红,说娘我不会缝衣服, 知秋娘看着知秋有点无语,这也就是自家闺女,要是儿媳妇那得上老火了,“我跟你婶子说了,你先跟你刘婶家大嫂子学学,能弄一件是一件,挖水渠你干不了" 知秋也是知道自己没力气,去了还不够人家说的,只好收拾完碗筷去了队长家找刘婶。 5、第五章缝棉衣 刘婶家在他们三里沟村也是数得着的,自家男人是生产队队长,儿子是赤脚医生,几个女儿也个个能干,地里庄稼一把好手,那时候农村儿子多说话才硬气,才没人敢欺负,像叶知秋家就一个女儿在农村可是被戳脊梁骨的,叫绝户。 这种本家是要过继个儿子继承家业的,只是老叶家的亲戚都是出了五服的,再说老叶家有什么,穷的掉底了,也就没人打他们家的主意。 知秋是真不会缝棉袄,在她看来就是把棉花放进布片里缝起来就是了,刘家大嫂子那个好笑啊,你说你还会干什么吧,这样的在农村你是真不行,小姐身子丫鬟命, “你得先把衣服片子对齐,絮好棉花,对,就这样,哪里厚减下来点,那里薄再添点,哎对就是这样”手把手的把衣服棉花絮好了。 “给你个顶针用”, “我不会用,觉得带着不舒服”知秋摇了摇头,她哪带过这个啊,以前就是看她奶奶用过。 那行,用时你再拿,刘家大嫂子也就不再劝了,有这功夫自己都缝半个棉袄了,得,还没教怎么缝呢,继续教呗。 一上午过去了,知秋也就缝了半个袖子,衣服纳大边还是刘家大嫂子给弄得,还给知秋手札得不行。 眼见得就要中午了,得做饭啊。 “那行,知秋啊,下午再干吧,回去歇会”, 知秋知道别人怎么瞧她,低着头闷了半天,才抬起头说嫂子我下午再来。 中午刘婶一家干活回来,刘家大嫂子好一顿说,耽误了自家干活挣工分不说,怕就是别人再以为自己不用心教。 刘婶看了看自己儿媳妇,放下手里的水瓢, “咱家不差这点,你叶婶子也不容易,破天劳力的,都是一个村的,能帮把是把”. 刘家嫂子想想也是,再一想知秋那手拙的又笑了。 知秋回家做好饭,就到了老槐树那,三三两两的都是回家吃饭的,扛着家什,王英一下子窜到知秋旁边,把知秋吓了一跳。 “干吗呢你,看什么这么直愣愣的,等叔和婶呢”, “没干什么,哎,你别靠我这么近”知秋推着王英,王英有时就看不惯知秋这个劲。知秋不怎么爱搭理人,见人也只是笑笑,不说话。 “别后悔啊,我走了”王英拿眼斜了知秋一眼,走了几步见知秋还在那呆着不动,没办法又回去推推知秋, “你怎么不问我啊”,一脸恨恨的样子, 知秋本来就因为没学会怎么弄棉袄,正跟自个生气呢,也没好气的说“有话你就说”, “我欠你的啊”,看知秋一脸你爱说不说的样子,没办法不说心里又跟猫抓着似的痒痒的。 “今上午韩山跟我说话来着”一脸喜滋滋的. 知秋就跟没听到一样,王英正等着她问说什么啊,这样她才好说不是吗,可是知秋愣是不配合,你说气人不气人,说句话你能死不。 能死,知秋只知道这人今天怎么这么烦人呢,回过头看都不看她一眼的就走了。 真给王英愣那了,这是咋了,别怪我没说啊,是你自己不听,人韩山还说你要是想要高中课本,他明天回家探亲,可以给她带来。 知秋是真觉得自己没用极了,心情一直不好。来到这她一直觉得自己不一样,不应该被这么对待,自己以前学习多好啊,老师喜欢同学羡慕,可是现在呢,被人说农村人竟然还干不了农活,可惜啊你投胎在农村,咋没去城里呢,就看不惯这样的,谁也没比谁少生点什么,咋你就这么特殊呢,谁还不想在家里养的细皮嫩肉的。别说知秋还就是被养的细皮嫩肉的,根本不像是农村人,这样那些农村大姑娘老娘们就跟有话说了。 等她到家时,叶家老两口已经都回去了,她明明没看到她爹娘啊,怎么就回来了呢。一问才知道是从沟里走的,顺便拖了些枝子烧火。 叶常顺首先发现他家闺女不对的,饭桌上话很少,几乎不怎么吃, 他看了知秋娘一眼,知秋娘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叶常顺放下碗,抹了把嘴, “秋啊,咋了,不舒服”, 知秋摇了摇头,可是低着头眼圈就红了,眼泪一滴滴的都滴到了碗里。 知秋娘就在知秋对面坐着,看着知秋这样,心里就跟刀子扎似的,这是咋了啊, “说话啊,” 知秋娘急了, “娘,没事”知秋撇过头,用手背擦干泪,“今天去缝棉袄了,老是学不会”, “我当啥事呢,我闺女又不是给人缝棉袄的,学那个做什么,再说了你以后又不在这村里” 还没说完就被叶常顺一把打断了. “秋啊,你也觉得你娘说得对”, 知秋看了看她娘,没说话, 叶常顺起来去拿了烟袋往里装了些混了地瓜叶的烟丝,点着了抽了一口,咳咳咳咳咳…… “秋啊,我和你娘没本事,你爹瘸了一条腿,挣不来多少东西,可爹知道一样,脚踏实地心里踏实,干什么都得干出个样来,爹看出来了,你心气高,以前你上学,我和你娘心疼你能不让你去干活就不让你去,和你一般大的谁家不是挑两桶水走的嗖嗖的,就你连担都担不起来,不用说走了,割麦子,一会自己手都能磨起泡来,扬掀土都扬不远。” “农村人可不就是地里刨食吃,靠的是力气,她们对你有说法瞧不上你这也是正常的”, “爹,非得在农村吗。我不能进城打工”. “秋啊,你以为进城是那么容易的,介绍信呢谁给你开,如今工人是那么好当的”, 知秋两眼茫然,这不是20年后,进城打工容易得很,现在还没有改革开放。难道自己要在农村呆上七八年,她能干啥。 她不是穿越女主万能的,她没有什么赚钱的主意与门道,她知道改革开放那些大胆下海的人首先富裕了起来,她听大人们聊天时说那时候贷款特别容易,还没有利息,那些负责贷款的都上门找他们贷款,只是那时候农村人谁家贷款那都是丢人的事啊。都没人去贷,照现在的人的想法那时候的人可不是二百五吗,可是谁都没有前后眼呀,有句话怎么说啊,用10年后的眼光看现在啊,这句话说得好啊,可具体能有多少人做到啊。 她最想的是考大学,这是她两辈子的梦。 叶常顺看着闺女的样子,也狠不下心来。怪就只怪自己没本事. 知秋看着她爹自责的样子,知道她爹心里想什么,觉得难受极了, “爹,从明天起我跟着你下地干活,一点一点干总能干好的”她不能再这么怨天尤人,好的生活是挣来的,不是抱怨出来的,整天缩手缩脚的只会越来越没用,自己来的这几天把前世的自信与精气全都消磨没了,我有手有头脑还会怕了。 叶常顺看着知秋脸上洋溢着笑,仿佛以前那个虎虎气气孩子又回来了,也格外高兴,直叫知秋娘把她藏得酒拿出来喝一盅。 知秋娘这会也没拦着,痛快的拿出来给叶常顺倒上,说看闺女的面子你才有酒喝。 叶常顺笑着一口抿干净,又拿起来倒了一盅给知秋, “秋啊,喝点,明天起鼓起劲好好的干”, 知秋豪气的拿起酒喝下去,呛得直咳嗽,好辣啊, 看的知秋爹娘一个劲的笑,知秋摸摸耳朵也不好意思的笑起来了。 6、第六章摊煎饼 一家人吃过午饭,就去地里干活了,知秋去了刘婶家继续干上午的活。 眼见着就是11月底了,前几天公社里有新分了粮食,知秋家也分了些,不多,省着吃足够新粮食下来了。 这段时间知秋天天跟着下地,知秋娘心疼孩子怕冻了手和脚,给缝了个棉手套,每天晚上拿羊油擦手擦脚,再包起来。幸亏这家里就这么一个孩子,怎么疼也没个说偏心的,这要是孩子多了也就没精力和心思来操心这些了,再说了哪有那么些东西呀。 今一大早天还黑着呢知秋娘就起来去碾玉米,村里就这一个碾(大石磨),家家户户都用它,以前还没解放时是地主家的,后来给鬼子占了修了个炮楼,那碾就在炮楼里,如今解放了,炮楼当时被炸去了一半,剩下的一半仍然在风雨飘摇中坚持着。 村里吃饭都用这个,碾玉米啊,地瓜干啊,麦子啊,都是自己推碾。 知秋娘到炮楼时,有人已经在前面了,提着灯,走进了一看是刘贵贵老婆,俩人打了个照面,嘿嘿笑了。 “我还以为你没来呢,碾点蜀黍,做粘糕,我家三小子相对象呢,后头老于家给介绍的。说姑娘爱吃这个,我这不以为你来不着,赶紧来碾点。不好意思的笑笑。 知秋娘看着簸箩里的蜀黍也不是很多,就说“没啥事,你先碾吧”, 刘贵贵老婆连忙用扫竺把碾盘扫干净,把蜀黍倒上去,就开始推碾,知秋娘也没歇着,拿着扫竺往碾里边扫碾出来的,两人一个推一个扫。 “知秋娘,你听说了”, “听说啥了”, “那个知青,叫啥韩山来着,回城了”, 知秋娘看了刘贵贵老婆一眼,这有啥稀奇的,又不是没有过,往年都有知青病退,也有知青家里托了关系给办回去的。 刘贵贵老婆用胳膊推了推知秋娘,挤眉弄眼的“你家知秋跟王英挺好的,就没听说啥”, 知秋娘停下扫竺,“啥事”, “老王家出事了,就是这王英。不知道从哪听说韩山回城不是探亲,是人家家里把他给办回去了。她就偷着跑了,说是去找韩山去了”说完就嘿嘿笑了. “不能吧,她哪知道韩山住哪啊”, “就是这才有意思呢,一个大姑娘没羞没躁的愣是跑人家家里去了,算什么事啊,老王家还给瞒着呢,说是走亲戚去了,你看着吧,老王家的肯定得疯了,这些知青啊,有能耐的都惦记着回城,没能耐的还看不上咱们村里的,这老王家的丫头啊肯定得吃亏,名声也没了”刘贵贵老婆一副不赞成的样子。 “你家知秋就一点都不知道”, 知秋娘一下子气愣了,啥好事啊我家知秋非得知道, “你又不是不知道,知秋这几天天天跟他爹下地,累的要命,偷空还去她刘婶家大嫂子那学缝棉袄,一个人恨不得掰成俩,哪有功夫知道这些”, “你家知秋说实在的难得的一个好孩子,要模样有模样要个子有个子,咋看咋好,说真的,我娘家有个侄,今年25了,小伙长的别提多好了,在种子站上班,铁饭碗啊,给知秋说说你看咋样。” 条件这么好怎么还没有对象呢,知秋娘不好一口回绝了只得说知秋还小呢。刘贵贵老婆可惜的看了看知秋娘,倒忘了知秋年岁还小,她侄子可不能再等了。 俩人又说了些闲话,一直到知秋娘的玉米面都碾好了才分开走了。 到家天才刚亮,知秋娘泡上玉米面,等着摊煎饼。 细想了下刚才刘贵贵老婆的话,怕知秋在这里面掺合了,忙进去叫醒知秋。 知秋迷瞪瞪的,就看着她娘在炕沿上坐着盯着她,“有事啊,娘”, “英子的事你知不知道”, “什么事啊”知秋揉了揉脑袋,血压低吧,起来脑袋发胀,有些晕。 知秋娘看着知秋不像是知道这件事的样子,也就放下心来,那行,再睡会吧,给知秋掖了掖被角拍了拍知秋就准备出去。 知秋正难受着呢,懒得去细想怎么了,就又睡了。 知秋爹起来了在院子里抽烟呢,看知秋娘准备摊煎饼了也跟着帮忙烧鏊子,老头心里有事呢,你说快征兵的事咋样了,行不行的你给个话啊,知秋娘心里也着急啊,怕给闺女耽误了,眼见丈夫也急了,就等着摊完煎饼去她娘家问问。 知秋睡了一会就起来了,见她爹娘已经弄好饭了,赶紧跑过去说“娘,你咋不叫我呢,我跟你去推碾啊,你自己多累啊”心里埋怨自己贪睡。 知秋娘摸了摸闺女的头“下次推的时候再叫你,赶紧吃饭,吃完了去你姥姥家”, “我爹也去吗”知秋咬着筷子说. “又不逢年过节,你爹去做啥,就咱娘俩去”, “她娘,拿点粮票,给她姥姥买点点心”, “粮票也不多,就买点猪油糕吧,你那酒我可得拿一瓶子,你可别不舍得。” “这有啥不舍得的,等我有了女婿,有多少酒喝不了啊”, 知秋立马使劲点头,“爹,你以后的酒我都包了”一脸狗腿样。 知秋娘拍了知秋一下,“看你闺女孝顺的”. “对了娘,早上你问我王英什么事,我怎么不知道啊”. “没什么事”, “英子这孩子怎么了”知秋爹也有点好奇了。 知秋娘看知秋爹也想知道就把事情给说了,知秋一脸震惊,这完全是小说中的情节嘛,英子疯了,怪不得当初去借书时英子会那样,自己竟然没看出来。再想想好像之后英子又跟自己说了几次韩山的事,她都没怎么上心。可韩山看起来并不像是对她有意的样子啊,村里也没传出俩人处对象啊。 知秋爹站起来跟知秋娘说到地里溜达溜达,就出去了,刚走到门边又回来了嘱咐知秋和她娘英子的事不要在外面说,就是人家说了听着也就罢了,别跟着搀和。知秋和她娘也是这么想的。 毕竟是知秋到这的第一个朋友,知秋心里还是挺看重英子的,不免为英子担着心,也后悔没多关心下朋友。另一方面也觉得英子对感情很勇敢,可是只凭着勇气是不够的,但凡男方有点意思就不会让英子落下这样的话柄,以后英子还怎么说人家嫁人啊。 7、第七章供销社纷争 三里沟村离着知秋姥姥家不远,三里沟之所以叫三里沟是因为村前村后都是大沟,老辈人说这还是明朝时一个当官的挖的,要四面环水,据说为了风水。鬼子来时就建了防御工事,那炮楼就在后里沟。 知秋娘先带着知秋去镇上的供销社买了些点心,供销社里来了好些不错的面料,挤得人满满的,都在争抢。 售货员拿着个大喇叭喊着布料凭票购买。 知秋娘也挤进去,一看料子真好,就想给知秋扯点做件棉袄和外套。其实她自己和老头子的棉袄已经很旧了,打了好多补丁,只是都老了还穿好衣服干嘛。再说纺的土布还有,让人染了做条裤子就行了。知秋看着这些布料,青灰为主,还有碎花花布,饶是知秋这种对衣着上不在意的人也打不起精神来细看。实在是喜欢不起来。 知秋这身青色棉衣棉裤,肥大,但是却没有多少补丁,这算好的衣服了。这时候的衣服把女孩子的曲线全都遮挡起来,她一直不明白为什么棉裤要做的这么肥,裤管里面感觉空荡荡的,还费布料棉花,让习惯现代彰显曲线衣服的知秋实在是喜欢不起来。当时的人们都是这么打扮,军装是最时髦的,谁家大姑娘小伙子有身军装那得臭美死了。好在这是农村多数人对衣着上还没有强烈的需求。 衣服还是得凭票购买,知秋他们村人均每年一丈二尺布,农村好点,他们种棉花自己纺布,知秋爹娘穿的就是自己纺的。这种土布一洗硬的跟铁似的得使劲揉搓软了才能穿。那时候人穷,有的穿甭管是打补丁还是各种布头凑起来的衣服都不计较。 知秋娘奋力抢出了一件蓝底黄花的布料,实在是太挤了,跟不要钱似的,拉过知秋在知秋身上比划,觉得真配她闺女,“秋,这件咋样”, 知秋看了一眼,点了点头说还行说,看她娘要拿票买急忙拉住“娘,咱家不是都没钱了吗”, 知秋娘笑着说谁说的, “粮食都不够吃的了,咱不买了,把布票卖了买粮食吧,多的你和我爹做件裤子吧”知秋爹娘的裤子都好些补丁了。 知秋娘欣慰的看着知秋,孩子大了,知道心疼爹娘了。 “那边的那个,买不起就放下,别乱动,弄坏了你赔得起吗”售货员一副扯高气昂的样子夺过一个女人手中拿着的布料“我说你都翻多少了,嫌贵啊,嫌贵回家去啊,就是你这种越买不起的还越爱乱翻腾,净找事”说着手里把布往柜台上一扔,拉开柜台一旁的门,拿起杯子倒水喝水,边喝水还边跟一旁的售货员继续说一看就是乡下来的,撇着嘴笑。 那个女人整个脸都红了,不知是气的还是羞得,手里提着一个提篮直哆嗦,好半天没说话,知秋气坏了,绝对得投诉,什么态度啊,人家凭着钱来买东西,哪买不到啊,肯定得找她老板投诉。 知秋一下子拉过旁边的人,挤进去,大声说“你们老板呢”, 然后意识到说的不对,是领导,又说“你们领导呢”, 买布的人都愣住了,刚才那售货员放下杯子打量了知秋一眼,说“你有啥事啊”. 知秋娘拉了拉知秋“秋,你这是干啥”, 知秋摆了摆手说“娘,你别管”, “我找你们领导,你是供销社领导吗”知秋看着售货员道. “你有啥事吧,有票就买没票啊找我们领导也不管用,这么小就知道走后门了,”看着知秋很是瞧不起。 知秋笑了笑“看来你不是领导了。 知秋转过身,走到买糖果的售货员前说“同志,供销社的领导在哪,……” “谁找我啊”, 还没等知秋说完,里面屋里就走出来了一个男人,个子不高,穿着一件军绿色中山装,带着个眼镜。 知秋走过去郑重的说“领导好,我想跟你反应点情况”, “我是供销社的主任,姓叶来,小同志,有什么事到办公室里说” 知秋看着叶主任,心跳有些快,紧张的. “不用这么麻烦,就几句话”心想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说比较好,毕竟长眼睛的刚才怎么回事都看到了,不怕他偏私。 “好,你说吧”叶主任推了推眼镜, 知秋把刚才的事情描述了一下,把售货员说得话也重复了一遍,最后说“叶主任,我年纪小,不懂事,可是每年都见到有县长、镇长等领导干部下乡学习,在农民家里吃住,帮农民干活,跟农民是亲如一家,他们常说的就是他们是人民的公仆,是为老百姓服务的。再说了,maozhuxi还教导我们说要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这就是说我们这些贫农们是有值得学习的地方,怎么到了这里就受到蔑视呢,是因为我们穷还是因为对方地位高,我不知道供销社售货员是多大的官,地位有多高,你们拿国家给发的工资,你们还是不是为人民服务的了,就是用这种蔑视老百姓的态度为人民服务啊,还是为人民服务就是为人民币服务,只为有钱人服务啊。我知道maozhuxi曾教导我们,一切权利属于人民。所以我今天要投诉这位售货员同志,这是我们老百姓的权利,大家说对不对。知秋一口气说完,眼睛一眨不眨带着期盼的目光看着叶主任, “对”周围齐声说道,有的人还鼓起掌来,这下所有的目光都看向了叶主任。 叶主任听知秋一说,心里就直打鼓,直到说完,大冬天脑门上都冒出汗来,这小姑娘不简单啊,他也知道供销社的这些售货员们素来眼高于顶,谁叫现在是计划经济呢,市场供不应求啊,就这么一家卖东西的,你买也得买,不买也得买,养足了他们的脾气,可谁也没有因为售货员脾气大,说了几句就找他要个说法得啊, 叶主任清了清嗓子才要说话,那个售货员脸红脖子粗的喊“主任,那个同志她不买,把布翻的到处都是,你说好好地料子给她弄得皱巴巴的,别人还怎么买啊,这不是损害别人的利益吗,maozhuxi教导我们要对人民的利益负责。”你不是背语录吗,你背我也背,得意的看了知秋一眼。 知秋没理会她的挑衅,对刚才买布的大姨说“这位大姨,你是要买布吗”, 这个大姨气的说“你看,我布料都带着,害怕不够,把这几年攒的都带上了,我家闺女要嫁人了,怎么着也得给她做两床被当嫁妆吧,都是有儿有女的,攒这些布票不容易,我寻思着看看布的幅宽,就多扯开看了几匹,你说我也没扯的大了,就是看了看幅宽。”这时的布有二尺四、二尺七和三尺三吧,一样长的布,幅宽不一样收的布票是一样的,但是幅宽的利用价值大啊,做完外套裤子剩下的还能做件内衣,所以大多数都照着宽幅的来买。 周围的人都在说这个售货员平时卖东西怎么脾气大,动不动就骂人等,那买布的售货员还想再理论,只是他们主任的脸已经完全黑了,眼见这就是个傻缺的,还继续一脸委屈的说“有票也不一定买啊,多少只看不买的,你……”, “你住嘴”叶主任黑着脸道,口气已经是很不好了。 一旁有个老大爷也看不过去了“同志,maozhuxi说人无完人,知错就改还是好同志”. 叶主任是头疼的很,这个售货员家里有背景啊,亲戚是县里的领导,处理不是不处理也不是,不处理这会这么多人传出去他还怎么干啊,肯定得受处分。只得硬着头皮说“这个事情我知道了,是我们工作不到位,让你们受了委屈,这样我会严肃处理这件事,我们供销社会关于整治风气开次会议,我让这个售货员先给这位同志和大家道个歉,再在会议上作检讨。大家请放心,以后绝对不会出现这种事情。” 一些人看到领导都这么说了,自然就不在继续追究了, 知秋看叶主任看着她,也只好点点头,她也不想让把售货员给开了,毕竟这是铁饭碗啊,可能他们一家子人就指着这份工资也说不定呢。 刘主任让售货员道完歉后又让她写检查,开会作检讨。 “小同志叫什么名字,是dang员吧”叶主任事情解决后也轻松了,温和的跟知秋说, “我叫叶知秋,还不是dang员,但一直积极要求自己”知秋当然不会说自己没想过要入dang。 知秋娘一听入dang的事这个她知道啊,dang员就能当兵啊,连忙说;"任她可积极了, maozhuxi语录天天看,背的可熟了。主任你看入dang还需要啥”一脸笑容,看着叶主任仿佛是自己失散多年的儿子。 叶主任嘴一抽,可不是背的熟吗,几顶大帽子扣下来压得他喘不过来。 知秋看她娘一副希望叶主任让她入dang的样子,忙在她娘耳边小声说“娘,这个他管不着”, 知秋娘一听,笑容立马就没了,撇撇嘴你又管不着问这么多干嘛,就不在搭理叶主任,到一边去看给知秋看好的布料了。 知秋不好意思的看了看主任说“谢谢您能处理这件事情,要是我有什么说得不对的地方,您能多包涵。” 叶主任看着这个才16、7岁的小姑娘,眉眼生的很漂亮精神,穿的干干净净的,一脸平静,没有别的姑娘家羞涩胆小或者农村女孩子傻乎乎的,觉得这个小姑娘以后肯定会出息,见她娘要买布,自己不妨做个人情,走过去跟售货员低声说按进价算,其实这里面他们供销社员工自己拿货会按进价算,这就便宜很多了。 知秋娘喜出望外,这样省下不少布票了,又扯了些上好的棉布要给知秋做件秋衣秋裤。 知秋本来要阻止的,无功不受禄,自己凭什么要拿这些好处,让别人知道了还以为是封口费呢。 只是这叶主任也是老油条了,岂能看不出知秋的小心思,说咱们这不是认识了,再说了我也姓叶,说不好五百年前咱们都是一家呀,你们这也算是家属了,算不上违反规定,就算是我做长辈的一点心意。再说你们又不是不给钱,给个进价,也不算占国家便宜。” 知秋娘已经买好了东西,知秋眼见没办法了只好无奈的答应了。 谢过了叶主任后和她娘走了。 在路上知秋娘也埋怨了知秋替那女人出头,不过知秋不后悔,唯一感谢的是现在是**的时代,老百姓地位还是很高的,这时候的官员才是真真正正的公仆,一心为人民,没有那些为钱欺负老百姓的行业部门,这时候的干部为老百姓办完事连顿家常便饭都不吃,党员都是吃苦在前享受在后。 不过最后知秋家得益,让她有种在超市里买东西受到委屈后,超市方送出购物卡补偿的感觉。这叫什么事。 8、第八章挑理 知秋姥姥正在炕上纳鞋底呢,听见外面一连串的汪汪的狗叫声还有叫姥姥的声音,忙直起身子从窗户里往外看,知秋正拿着闩门的棍子打狗呢,老太太忙呵斥狗,趿拉上鞋就往外跑。 “姥姥,这是谁家的狗啊。”知秋嗓子里已经带着哭腔,吓死她拉,差点咬着她。 知秋姥姥把狗拴好,拉着知秋的手,从头顺着后背摸,摸到脚,嘴里说着“秋秋,回家了,秋秋,回家了”说了好几遍,知秋浑身僵硬着,一动也不动。 “好孩子,没事了啊,没事了,姥姥给你叫回来了”, 知秋给弄的哭笑不得,这么一来,心情到好了很多. “姥姥,我没事,就是被吓了一跳,啊呀,点心”买的猪油糕和酒都掉地上了,好在没坏。 知秋赶紧捡起东西给老太太,“你说来就来,还带什么东西啊。老太太看知秋没什么要紧就拉着知秋进屋了。 “冷不冷啊,看脸都冻红了,队里的条狗,怀了仔就这几天要生了,给弄家里来了”握着知秋的手给她搓。 外孙女来看她,老太太心里高兴啊,把知秋手搓暖了就去橱里把藏了好久的苹果还有柿饼炒糖都拿出来,这些东西老太太一向藏得紧,就是亲孙子等闲也吃不到。 坐在炕沿上还拉着知秋的手,笑眯眯的,你说这孩子长的越来越好了,皮肤白白嫩嫩水灵灵的。 “你说你这孩子,来就来呗,还带东西,姥姥什么都不缺,你来看姥姥,姥姥心里已经高兴地跟什么似的了.” “姥姥,你不缺是你的,这是孝敬你的,买了你就使劲吃啊”,知秋抱着老太太的胳膊亲腻腻的说, “你自己来的还是跟你娘”老太太摸着外孙女的头发, “我娘也来了,不过在村口遇见了个女的,我娘让我叫她梅姨,跟她在说话呢,我就先来了,我姥爷舅妈大舅呢”, “你姥爷和大舅拾掇果园子去了,村里有娶媳妇的,你舅妈去帮忙缝被子了。” “吃苹果,姥姥放了好久,很多面,好吃着呢.” 知秋笑着拿起一个苹果来吃,一吃果真好多面啊,可见存了多久了,她吃苹果向来爱吃脆的,可是好久没吃了,再说姥姥平时肯定都舍不得吃的拿出来给她吃,就笑着一口一口的咬着. 知秋姥姥看着知秋吃比自己吃都高兴,再看知秋吃东西秀秀气气的,不像老二家的那个佳佳,跟没吃过东西似的,狼吞虎咽,没个姑娘家样。 不得不说老太太有些偏心眼,按理说周佳佳是孙女,肯定比叶知秋关系近,好东西该偏周佳佳才是。可是老太太就是喜欢知秋,知秋娘是老小,嫁给知秋爹又是受了委屈的,就格外偏疼,加上知秋长的招人疼,小摸样可人意呢。 再说这周佳佳,每次到老太太这来都跟过路的蝗虫似的,东西那是打扫的丁点不剩啊,老二家的嘴又碎,赚不到别人的便宜就是别人欠了她的。有着这么个娘,有样学样,周佳佳能好到哪去,每次吃了还要拿着,还怨吃的不好。 知秋二舅家就这么一个闺女,没儿子,知秋姥姥也是上老火,可是不能说啊,一说这事老二家的就拿知秋娘说事,说你自己养的闺女还只生了个丫头片子呢,老叶家都绝了后了,你还有仨孙子呢,人老叶家有什么,叶寡妇是不在了,要是在能活吃了你闺女,有那空,你还是先教育教育自己闺女吧。气的知秋姥姥直哆嗦。连带着对周佳佳也就不怎么样了。 知秋的大舅妈李桂芝在孙家正缝被子呢,一块帮忙的是些邻居,又是在做喜被,不免就儿女亲事说上了。 “柱他娘,你家大柱咋还没有对象呢,也不小了。” “是啊,就没相相”, “咋没啊,相了好几个了,不是这有毛病就是那不行,谁知道他想要个啥样的,要个天仙?可咱家不是那金梧桐,招不来那银凤凰”. “你家大柱个头高,模样也齐整,又是个铁饭碗,你家过的行,想找个好的也不为过啊”, “现在啊都兴自由恋爱,哪像咱们以前,我跟我家那口子结婚前都没见过,就凭媒人那张嘴一说,小伙实诚能干,家里父母觉得行,这事就算定了,哪像现在还要谈什么恋爱,不行再换,世道好了,人也变得活了”, 说得别人都直笑,那时候可不是就这样吗,盲婚哑嫁的。 “哎,说真的,你家大柱要是还没人我给他说个咋样,镇上的,姑娘家老辈行医,打小也跟着学,上了学学的也是这个,如今在镇上医院呢”. 李桂芝一听就来了兴趣,大夫好啊,家里有个头疼脑热的还能照顾一下,也放心不是。就说回头去家里细说。 大家都做得差不多了,二鬼子老婆就进来了,二鬼子大名叫孙红军,鬼精鬼精的,两口子都爱贪便宜,不知道谁给起了个外号叫二鬼子,后来就叫开了,大名反而没人叫了。 “周嫂子,别说你那外甥女长真不错,就是不怎么搭理人啊”, 李桂芝不爱理这种人,你说要结婚的就是你大伯子家的儿子,你做婶子的不早来帮忙,你还净等着人家都做完了才来,这会来干嘛啊,不就是等着吃饭呗。停下针抬起头来说“你说哪个啊”心里寻思,别不是知秋吧。 “美芬家的闺女啊”, “知秋吧,那不能,这孩子可懂事了”, “懂事不懂事的我不知道,你说她拿着不少东西,我就问她拿什么好吃的给你姥姥啊,那丫头话都没说就走,啥玩意啊,你说她小时候我也抱过她,还给过东西,我不图她给我什么,好像我稀得图她拿的东西似的,这丫头这点可不好,太小心眼了”, 李桂芝听明白了,这是挑理呢,嫌知秋没给她东西。 什么玩意,知秋给你哪门子东西,你算得上她谁啊,今天要不是在老孙家,老孙家要有喜事她就能骂她个烂羊头,找便宜找到她家来了,也不看看她李桂芝是谁,李桂芝勉强压住火气笑了笑说 “那啥,他婶子,回头啊让知秋拿点东西去看看你。” “可别,当我稀罕那点东西”, 这就有些给脸不要脸了. 老孙家的一看瞪了她妯娌一眼,这不是给她找事吗,她也烦她这妯娌, “柱她娘,别跟她一般见识,她这嘴就这样”, “大嫂,你这样就没意思了,我可没说啥,事实都不让人说了,还让不让人活了”,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老孙家的彻底火了,这货是啥东西做的,她脑袋里是浆糊吧,好坏不分是吧。 李桂芝站了起来,扑打了扑打身上沾的棉花,笑着对老孙家的说“我看差不多都弄完了,我就先走了”, 老孙家的急了“别走啊,眼看着都吃饭了,他爹饭都做上了,还弄了条鱼,你这是伤上我了”, “哪能呢,知秋来了,怕是他姑也来了,这都中午了,没有说是让嫁出去的闺女弄饭的理”, 老孙家的一听也是,就没强留,跟着李桂芝出来了,去厨房狠了狠心照着肥肉割了一块让李桂芝带回去。那时候吃肉都喜欢照着肥得来,越肥越好,瘦的反而没喜欢吃的,没油水,哪像现在,精肉贵。 李桂芝知道自己要是再不要就不是那回事了,毕竟老孙家娶亲,李桂芝男人是出了力的,按理说喜被应该早就预备好才是,哪有在结婚前两三天做的,之前买的那些刚够给女方的了。结婚修补房子的钱还是找大队里借的,哪还有钱买喜被用的被面和棉花啊,只好又去找村里呗,李桂芝男人是支书,又借了钱给老孙家。 老孙家的送走李桂芝后直接去厨房找老孙,气呼呼的说, “那条大的别杀了,把那条小的做了吧”, 老孙一看媳妇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这是咋了,早上还说要杀条大的呢。 老孙家的把刚才的事说了一遍,最后气的说“你那兄弟的老婆就是吃什么瞎什么的东西,还给她吃,我就是烂了扔了都不稀得给她吃,什么东西”, 老孙一听,脸就拉下来了,也火了“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不能你就滚”, “我真是欠了你们老孙家,你说有她那样的吗”, 老孙心里也气,只是这是兄弟媳妇,再怎么他也不好说什么, “行了,回头我跟二弟说说,你就是不给她吃还有别人呢”. 老孙家的一想也是这么一回事,她给气糊涂了,邻居们忙一上午不能给人弄条小鱼吧,叫人笑话。 吃饭时老二家的又抱怨,累了一上午也没见着肉啊,说嫂子你们买的肉呢,弄点出来啊,不吃要坏了”, 老孙家的都气的肝疼,那是给你吃的吗,再说你干啥了,来的那么晚,把人支书老婆气了一顿你还好意思吃,你干点活了吗。你看着,等你儿子结婚我要是能给你什么我就跟你姓。 李桂芝是在离家里不远的地方碰见知秋娘的,知秋娘看见她嫂子就急乎乎的想问征兵的事,嘴还没张开呢,李桂芝一把拉住她说“有啥事回家说”. 一旁有经过的都和李桂芝打招呼,认识知秋娘的就说美芬回娘家了呀,知秋娘笑笑说是啊就扯着李桂芝往家里走。刚才在村口跟大梅说话,听她说她舅家的孙子验住兵了,那她家知秋的事咋还没听到信呢,会不会是没成呢,心里这个急啊。 进了门就迫不及待的问上了, “让我喝口水再说成不”. 作者有话要说:大橙悲剧了,中秋过得这叫一个郁闷啊,求安慰,呜呜 大橙前一段时间长痘痘了,很厉害,整个脸起了一片,还冒白头,呜呜,都不能见人了有木有 于是大橙就去看医生啊,医生是个老头,给大橙开了一堆药,告诉大橙说,行了这次好了之后包你一辈子不长痘,皮肤光滑光滑的,大橙心里那个美啊,嘿嘿。 郁闷来了,告诉大橙要忌口,忌什么呢,大橙说一下啊,葱姜蒜辣椒、韭菜、所有肉类、鸡蛋、鱼,呜呜,你说大橙还要吃啥,大橙是无肉不欢啊,几天不吃肉就想得慌,忌了俩月了,大橙实在是想吃肉就买个鸡爪啃啃,你说这过得是啥日子,心里还想着等八月十五着,我使劲找补回来。 大橙那个苦啊,俩月了下颚那还没好,八月十五啊,我拿什么拯救我的胃啊,橙妈做了一大桌子吃的,基本上都是肉了,大橙直接就哭了,看着自己眼前的那盘子炒佛手还有芸豆,眼泪直往心里流啊,他们正在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大橙想得我喝点葡萄酒吗吧,拿起杯子来倒了一杯,橙妈突然说,你能喝酒吗?大橙泪奔了,泪奔了。不能喝酒啊,也得忌酒。 亲们,大橙愣是在满桌的肉中抓了点荤腥,大橙那个高兴啊,俩鸡爪和鸡头,嘿嘿,橙妈还不让吃,这是肉吗,有肉吗有肉吗有肉吗,或许是大橙的眼神太过悲怆,橙妈只好赞同了。所以中秋就以大橙吃了俩鸡爪一个鸡头,众人大鱼大肉中结束了。 亲们,大橙现在老是在幻想,嘿嘿,我脸要是好了,我就去买肉,好多好多肉,什么酱牛肉猪肉羊肉,嘿嘿还有辣鸭头,鸡爪鸭爪也要,当然要辣的,有肉吃生活多美好啊。 9、第九章知秋谢舅妈 知秋娘冲进门就去倒水,谁知暖壶是空的,知秋娘跟她嫂子笑笑让她嫂子先歇着,她立马就去烧水,找了半天没找到火柴,急的直叫她娘,一系列的动作看的知秋和她姥姥一愣一愣的。 知秋姥姥还特有意思的颠着小脚出去看了看,没错啊,日头没从西边出来啊,她闺女这是撞邪了,多少年没给她嫂子打过支应伺候过她嫂子了,当年还是做姑娘时她嫂子怀大柱她给她嫂子洗过次衣服,也是这样,只不过是洗衣服找不着臭胰子,她又惦记着去别的公社看电影,急的直叫她娘。 李桂芝笑的都直不起腰来,好半天才说“行了啊,美芬,你可把我笑死了,再急也没有你这样的,当着孩子面呢”, 知秋愣愣的,她娘跟她舅妈打什么哑谜呢,傻乎乎的走上去摸了摸她娘的脑门,不热啊,怎么到她姥姥家就跟换了个人似的,知秋娘一把拂开知秋的手,没好气的嗔知秋“去”, 又说“嫂子调理我呢,有你这样的吗,你渴着吧”。 老太太感觉当年还没嫁人的周美芬又回来了,心里有些涩然,当年的事是她这做娘的不好,没给拦住,老二为了不嫁给叶瘸子,自己匆匆的找人家嫁了,这倒好挖了个坑把她妹妹给埋了。自打这事后,老三心伤了,就跟这家像隔着什么似的,面上看不出,心里确是远了。她能说什么,什么都不能说,只能盼着时间能愈合伤口。她不知道的是伤口只是结痂了,不能碰不能戳,一碰就流脓。 老太太希望能借知秋当兵这件事彻底缝合美芬心里的那道伤。就朝知秋招了招手说“秋秋,家里火柴没了,你去村里货郎那买点”说着从裤腰里拿出个手绢给知秋了一毛钱。 知秋接过钱看了看她姥姥,她不知道货郎家在哪啊, 知秋娘看着老太太指使知秋买火柴就猜到她娘大概有话要背着知秋说,就对知秋说“你还记得破庙那吗,你就顺着破庙前那条路往东走,沿河坝再往南走第二家就是他了”回头又说“是吧娘,还是钟货郎家吧”, 老太太点点头“可不是吗,就他家在村里卖个针头线脑啥的”. 知秋笑着说好嘞,保证完成任务。 等知秋走后,老太太一手拉着知秋娘一手拉着李桂芝就上了炕。 “老大家的,征兵的事你对你妹妹说吧”老太太看着李桂芝说, 李桂芝拢拢头发,一脸笑容“成了,他们答应要知秋了”。 知秋娘一下子跳了起来,喜不自胜的在地下团团转,双手互相揉搓着,嘴里还说“真的,这是真的吗”. 一会又直接抓着李桂芝的胳膊问“大嫂,你可不能拿这事骗我,真的成了”声音说不出的急迫。 李桂芝看着她小姑子高兴地样子也就不介意她这连番质问了,点了点头。 知秋娘真想出去大声喊,她女儿当兵了,她熬出头了,这下仿佛长出了口气心里亮堂了,也不憋闷了。眼泪就这么流下来,开始还压抑着,后来直接就扑到炕边的被子上嚎啕大哭,仿佛要把这些年受到的委屈和苦楚都哭出来一样,老太太也在那掉泪呢,看着女儿哭心里跟针扎似的,李桂芝鼻子也酸了,转过身使劲吸了吸鼻子捂住了嘴。 知秋娘哭了半天,彻底发泄过后,觉得好受了,心里透气多了。 拿过一边的枕巾给她娘擦擦眼泪,平静的慢慢说“娘,不哭了啊不哭了”, 又回过头对李桂芝说“嫂子,我谢谢你,这些年你和我哥贴补了我们家不少,如今又把知秋这孩子从泥里拽了出来,嫂子,我欠你个大恩,以后有用到上我的嫂子我没二话。” 李桂芝流着泪说“说啥欠不欠的,这是我做舅妈对孩子的心意,能有你啥事啊,就是你哥这些年心疼你还不因为你是他妹子,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总之是我这做嫂子的不够好”, 知秋娘哆嗦着嘴唇拉着李桂芝的手直摇头不说话。 老太太眼见火候也差不多了,叹了口气说“美芬,当年把你嫁给叶常顺,这些年娘和你爹就没睡过一个囫囵觉,当时你大哥是死命不肯啊,你爹向来要面子,容不得别人说三道四的,实在是没办法了,你姐她……”说着有些哽咽,擦了擦眼泪,“你姐我就啥也不说了,都是娘身上掉下来的肉,哪个过的不好,娘心里都疼啊,孩子,如今秋秋都大了,气也该消了,别再心里有怨气了,娘还有几年活头啊,就想看着秋秋嫁个好人家再生个大胖小子,你往后的日子都舒舒心心的,娘就是闭眼了也觉得值啊。” 知秋娘抬起头看着白了大半个头一脸皱纹的老太太,又看了看李桂芝,嘴慢慢笑起来,轻声说着“娘,嫂子,这些年足够了,真的,我心里早没有气了,大哥大嫂对我没说的,再说大柱是谁,那是我亲侄子,为他我愿意,就是开始觉得自己像是个物品,拿去补偿人家的。” “胡说什么,物品哪有你值钱,要是他老叶家要东西,家里就是砸锅卖铁卖家当都给他换了来”老太太佯怒道。 “可不是咋地,几个姑姑里可不就美芬长的最好了,要不知秋咋长的这么好,随了她娘呗。”李桂芝也顺着老太太说,心里也长出了一口气,这件事总算是揭过去了,他儿子大柱也不用总觉得对不住他姑姑迟迟不肯娶亲,说是要攒钱给她姑买房,让他姑到镇上去住。 李桂芝看着知秋娘在跟老太太说怎么给知秋加营养,想起他哥跟她说的话,还是决定嘱咐下知秋娘。 “美芬,有件事得跟你说一下”, “嫂子,还有啥事啊”知秋娘看她嫂子认真的样子赶紧正色听着。 “知秋当兵这件事我大哥是托他的战友办的,他战友在咱们这革委会征兵办公室有关系,这不七托八托的,好不容易人家答应给个名额。听说这次女兵要年龄小的,主要是招文艺兵和后勤兵,城市名额多一些,农村就这么一两个,说挤破头都不带一点掺假的,你们村支书家里不是还有闺女吗,肯定也想当兵来着,名额既然给知秋了就没有她了,人家肯定不愿意,只是这也是没办法的,大家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的事,谁也怨不了谁。这一两天就会通知知秋去体检,只是为了防止他使坏再给知秋误了事,这么着你带点东西看看他”. 知秋娘想了想,行,舍不着孩子套不住狼,备点厚礼去看看。 李桂芝看知秋娘听明白了心里也舒坦了,她这个小姑子大事上不糊涂,不像她二姑子,这要是轮到她身上非跳起脚来说凭什么还得去看支书啊,他没本事让女儿当兵还敢不让她女儿去。 她就不想想这人情世故是这么处的吗,人家看你女儿有前程能不眼红,你女儿这是把他女儿挤下去了你花点钱让人平衡下还不行,要不怎么说李桂芝不爱跟她二姑子打交道,也不光是为当年她坑了她妹妹的事,毕竟这事轮谁身上谁都不好过,只是你说你妹妹嫁了,可以说是替你嫁的,又过的穷苦,你说你不拿点东西帮帮她,你还老是埋怨你大哥偏心妹妹,老是贴补妹妹不贴补你。 说句实在的,谁家是富裕的,贴补一家就够呛了,还要再贴补你,你还让不让人家吃饭穿衣娶媳妇了,这人就是够自私的。 李桂芝觉得好事做到底送佛送到西,狠了狠心去她屋里把她娘家大哥给她带的一块呢子料子拿出来。 “拿着,给你们村支书送去,给她老婆做件衣服”, 知秋娘狐疑的看了李桂芝一眼,打开,一看是件绿色的呢料,连忙给她嫂子推到怀里,“我不要,家里有东西,这可是精贵货,你自己留着吧。” 李桂芝觉得她二十四拜都拜了,不差这一哆嗦了,咬着牙又给推回去了“拿着,知秋当兵最,把这料子一送,凭她老婆也说不出什么来,知秋出息了,多少呢子衣服我穿不了啊,还是你舍不得”。 “嫂子你说啥呢,甭说呢子料子,再有好的都紧着嫂子”说着用手摸索着料子,真是好料子,想着支书老婆黑不溜秋的样子,白瞎了好料子了,也就是她家知秋配穿这颜色,这料子。老话怎么说来着,孩子还是自己的好,知秋在她娘眼里那是世上最好的孩子,她嫁给叶常顺唯一得着的安慰就是有了知秋这么一个孩子。 这么想着就发现知秋怎么还没回来,这快要中午了,别不是找不着路了吧。她嫂子留她们吃饭,已经去做饭了。 话说知秋还真找着路了,她从炮楼那过去买了火柴后,顺着河坝就往前走,她觉得前面一群孩子里有个挺像三柱的,过去后一看果然就是三柱,他们正在坡上挖东西呢。 知秋一把拎起三柱的领子,把他提溜起来,三柱也就七八岁的小孩,个头挺小的,被人这么一拎,怒了,回头张嘴就要咬抓着他领子的手,知秋赶紧掰着他的头说我是你姐,这要是咬一口可麻烦了,这熊孩子。 三柱一看可不是她知秋姐姐吗,咧着嘿嘿的笑,用手去拉知秋的手说“姐,你是来找我的吗?”, 知秋看着满手泥还拉着自己的手鼻子上淌的两道鼻涕的三柱,觉得蛋疼,另一只手从裤袋里掏出手绢给他擦了擦鼻涕和手,三柱摇着知秋的手还没等知秋问就急忙忙的说“姐,你等我给你钓虾吃啊,可大了”, 知秋明白了,这是在挖蚯蚓呢。 知秋没见过钓虾的,这虾跟鱼似的还能钓,很想看看。于是把脏了的手绢给放回裤兜里了,拿过铲子挖蚯蚓。挖了一会觉得心里挺不舒服的,又把脏手绢掏了出来放到一边,这下舒服了,瞥了一眼,真脏。 知秋娘见知秋还不回来就打算去找找,老太太眼瞅着这空档没人就偷偷硬塞给了知秋娘两块钱,说是自己出去找让知秋娘去帮她嫂子做饭。 厨房里李桂芝已经拿大肥肉片子炖上了白菜,又从院子里的地窖拿几个萝卜出来,切成丝用炼下来的腥油加上干辣椒炒了。想了想还是把前几天三柱弄到的小鲫鱼也煎了。知秋娘进来看他嫂子弄了这么多菜觉得挺不好意思的。这时候在农村有这些菜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事了。 她嫂子看知秋娘局促的样子,笑着说“就这么点,再好也没有了,权当提前给知秋庆贺了,等验住兵在好好庆贺。”说着让知秋娘把煎饼拿到箅子上热一下。农村炒菜做饭用的都是大锅,锅上有个箅子用来热饭,像煎饼这种就是等菜炒好了或是粥煮好了再放到箅子上盖上盖子拿热气哈一下就行了。 姑嫂俩就在厨房里拉着呱,听到门呱嗒一声推开了。 出去一看,这下齐了,周老头,老太太,知秋大舅周永田,知秋还有三柱一起回来了。 “爹,你们怎么都一块回来的,在哪碰上知秋的”知秋娘过去接过他爹抗的家什。 知秋爹只笑笑就去洗手。 知秋大舅对着妹妹说“我和咱爹从果园子回来,知秋蹲坝坡那跟一群皮猴子们挖蚯蚓呢,三柱也在,这俩孩子商量着要去钓虾呐”, “可不能去,水凉着呢,都结冰了”老太太怕孙子孙女冻着, “奶奶,我们也下笼子网”三柱急忙插嘴,生怕大人不让他去。 李桂芝也知道就算她不让三柱去三柱也会偷着去,好在网虾的地方在桥底下,不危险。每天都有大人在那摸鱼。 等他们都洗过手,饭也端上来了。 “老大家的,你跟秋秋娘说当兵的事了”老爷子拿大葱蘸着自己家割的黄豆酱吃卷着煎饼吃。 知秋楞了一下,她要当兵,怎么从没听说过。 “都说了”“秋秋,吃肉”李桂芝夹了块大肥肉片子放到了知秋的碗里。 知秋觉得牙后跟痒痒,她真吃不下去啊,这肉可没一点瘦的。 知秋姥姥也夹了一筷子给她“对,秋秋多吃点,过见天就体检了,可不能出差错啊。”一筷子仿佛不够又加了几筷子,转眼间知秋碗里就有了五块大肥肉片子。 知秋看着干瞪眼,她实在是想知道当兵又是怎么一回事,她不傻,反而知道这时候要是能当兵就彻底跳出农门了。心里急可是一家人还都看着她,她知道这是好东西,是亲人舍不得吃给她的,她就是再吃不下也得吃,夹着片肉哆哆嗦嗦的就往嘴里送,心里这个苦啊,真怕自己半道上吐出来。 “奶奶,我也要吃肉”旁边三柱出声了,怎么光给他姐呀。 知秋霎时觉得三柱可爱多了,连那条被弄脏了的手绢都不觉得讨厌了,连忙快速的把碗里的肉倒到三柱碗里,没错就怕晚了大人再不让,一股脑的都倒进去了。 “给三柱吃吧,他正长身体呢,我就不用了”嘿嘿笑着。 李桂芝看着知秋,心里别提多熨贴了,这孩子好啊,好东西自己都不舍得吃挂着她弟弟,这孩子有良心啊,帮她当兵眼看她是没做错。她没个亲兄弟,以后肯定能帮扶自己的几个孩子。她不会知道是知秋实在是吃不下肥肉,要是瘦肉她早吃了。这个美丽的错误,李桂芝一辈子都不可能知道,毕竟这会农村人都没油水,哪有不爱吃大肥肉的。 解决了肥肉知秋又问当兵是怎么回事,老太太笑眯眯的把事说了,咣当一声,知秋觉得被一个大馅饼砸中了。 “傻了吧”老太太笑着说, 知秋看着她娘说“娘,你快掐我一下,我是不是在做梦”, 知秋娘好气的看了眼知秋,继续吃饭,这孩子怎么这么不镇定呢,她反而忘了当她刚知道知秋当兵时有哭有笑的样子了。知秋算是好的了。 “你说这孩子,让你掐你就掐呗。姥姥掐,疼不疼啊,不是在做梦吧”, “姥姥,我真能当兵了,大舅我能当兵了,姥爷是不是啊,舅妈舅妈你说是真的吗”知秋仿佛不相信似的挨个问了个遍。 知秋大舅舅妈还有姥爷都笑着是真的, 知秋这才相信了。 自己能当兵了,哈哈,就要离开这地方了,对,当兵以后还能考大学,梦想不会破灭,生活还会继续,她明亮的教室,课本,还有同学都会有的,这一切都不再只是回忆,不再只在梦中。知秋高兴地恨不能抱着每个人转,让每个人都分享她的喜悦。 三柱看着在地下提溜转正美着的知秋,说了句“我姐乐傻了”, 知秋娘拉住知秋,笑着说“这事全靠了你舅妈,还不谢谢舅妈”, 知秋看着她舅妈,知道女兵是不容易当的,很郑重地鞠了一躬,说“舅妈,我谢谢你,你不知道,你不仅仅是让我生活改变了,更是救了我,我……”说着说着就哭了。 李桂芝一把拉过知秋,“你说你这孩子,这不是打你舅妈的脸吗,你舅妈给你办点事还不是应该的,咱不兴说什么欠不欠的,你是个好孩子,在舅妈心里你跟你几个哥哥都是一样的,舅妈没女儿可不就把你当自己闺女一样,你俩哥哥和三柱都当你是亲姊妹。你也别和他们生分了。” 知秋娘听她嫂子这么说,看了她嫂子一眼,这是要知秋记恩呐,这也是应该的,知秋没兄弟,和她娘家侄子关系近了没坏处,再说大柱二柱也出息。 知秋心里也暗暗想着以后一定好好回报舅妈. 10、第十章送礼 回到家知秋娘就开始翻箱倒柜的找东西,叶常顺还坐在炕上抽烟呢,知秋娘一把推开他“起开,没见我这正忙吗,老了老了怎么连点眼力见都没了,” 叶常顺下了炕,寻思着自己怎么招她了。不是刚从娘家回来吗,是知秋的事没成?心也跟着急了起来。 知秋娘只管这里翻翻那里找找也不理这糟老头子。 “娘,你翻啥呢”知秋推门进来就看见她爹傻愣愣的站在地下,她娘跟鬼子进村似满屋里的乱翻。 “我那个铁盒子呢,她爹,你见了吗”知秋娘急了,她放哪了啊。 “我哪知道,你宝贝那么多,我可从来不翻”, “娘,你找什么,我给你找”, “对了,爹,我要当兵了,你知道吗”。 “当上了”叶常顺一脸惊喜。 “还没呢,说是还要体检,体检合格了就行了”知秋笑嘻嘻的拉着他爹的手道。 “我闺女真能干,这下好了”叶常顺高兴极了,就想去找他的酒瓶子喝上一口。 “你爷俩还有完没完,能不能闭嘴”,“我这给放哪去了,别给偷了吧”急的就要哭了,满屋子转。 “什么盒子”叶常顺一看知秋娘急了连忙问。 “娘,你慢慢想,会不会是放错地方了,就咱家,谁会来偷啊”, 知秋娘一屁股坐在炕上,满炕的乱七糟八的东西,布头,衣服,书本本子,点心盒子,火柴盒(那时候火柴盒上都印着连环画的)等等,知秋觉得很蛋疼,她娘怎么什么都当宝贝啊。 知秋和她爹大气不敢喘,她娘正在想到底放哪了啊。 知秋娘在炕上拿手撕扯着自己的头发,这记性。 突然一个劲头起来就往外跑,知秋和她爹也连忙跟着出去。见她娘怎么拿着锄头往茅房跑啊,这是要拉肚子?那干嘛要拿锄头,爷俩是一头雾水。 一会知秋娘拿着个黑色的铁皮盒子从茅房里出来了,嘿嘿笑着,知秋楞了,然后哈哈大笑,她娘太有才了,这不是一般人能办到的,按如今的话来说是牛A的弟弟牛B啊,太牛了。 知秋娘支使叶常顺去把院子门锁上,回屋后把盒子打开,里面有个布包,打开后赫然发现是一金一银俩镯子和一个宝石戒指,一个银锁片。 知秋和她爹楞了,这下是彻底呆住了,这是真的吧,这年头农村谁家有这个啊,这简直就是地主啊,呆呆的问“爹,咱家不是贫农成分吗,咋还有这个啊”, 她爹也傻着呢,他怎么不知道他家还有这个,这是哪来的,他老丈母娘给的?不能吧!他丈人家也不是地主啊。 知秋娘一脸得意,瞥了知秋爷俩一眼,“甭猜了,是你奶奶给的”, “我娘,我怎么不知道,我家几辈都是穷人,可不是地主,你可别啥说,给人听见也不得了”这年头成分是大问题,贫农光荣着呢,地主和富农是不能当兵的,还整天挨批斗。 “你能知道啥,啥事都得跟你说啊”, 要不说她婆婆叶寡妇能耐呢,丈夫早死,一个人拖着孩子也没被人欺负,还把孩子拉扯大给娶了媳妇。 叶寡妇可是个混不吝的主。1949年国民党很多官员跟蒋介石跑去了台湾,剩下了些姨太太留在大陆,那些姨太太怕被追究啊,一个个都往外跑。叶寡妇多大胆,帮一个姨太太跑去了外省,这些东西就是那姨太太谢叶寡妇的,还有些钱,叶寡妇给花了。 这些东西是知秋娘嫁过来后叶寡妇临死前给知秋娘的,说是给孙子媳妇的。叶家就知秋一个孩子,可不都是知秋的。 知秋听她娘说完这东西的来历,对她那素未蒙面的奶奶别提多佩服了,你说那种年代你敢帮助国民党姨太太,这简直就是胆肥了啊,抓住就是批斗啊。不过知秋没想到的是这个姨太太在知秋以后的人生中竟留下了不少的色彩。 “前几年给红卫兵闹得,这东西不敢藏家里,怕被翻出来说不清,是要出人命的,我又舍不得扔,就藏在茅房蹲的青石板地底下了。一开始还提心吊胆的后来就慢慢忘了。”知秋娘一件一件的翻看着。 知秋想着自己每天上厕所都站在金银上,就觉得这事挺乐的。自己也帝王了一把。 叶常顺看着这东西寻思他的老娘啊,还有什么事是她不敢做的呢。 也幸亏叶寡妇不在了,要不凭这老寡妇的性子能打磨死知秋娘,你没给老叶家生个带把的,东西还能给个丫头片子使。 “我打算把锁片给支书家送去”知秋娘挺不舍得的。 叶常顺听着也明白了,这是要打点支书啊,也点了点头“行,那就送吧,只要知秋能当上兵,就是把我这把老骨头送了都行”, 知秋娘呸了一声道“你到想得美,人家要你干嘛,吃白饭啊”, 知秋忙替他爹说话“我爹能干着呢,再说我可舍不得我爹”, “就你爷俩亲,我是后的行了吧”说得一家人都笑起来。 知秋看着她爹娘,心里很感动,自己一开始虽然对他们没报多大感情,可人都是有心的,感情是处出来的,叶家老俩口对她那是没说的,比她上一世的父母都好,毕竟上一辈子她还有个妹妹,这一世就她这么一个孩子,老叶俩口子怎么疼都嫌疼不够。知秋也渐渐会为他们着想,把他们当成亲父母。 “娘,送这个好像有些过了吧,咱家哪像是送得起的人家,再说了,支书要是再贪得无厌怎么办啊”, “傻丫头,放心,娘即然敢送就有说法,甭操心这个”. 说完笑眯眯的拿起镯子给知秋带上,知秋白嫩嫩的胳膊映着这黄橙橙的镯子煞是好看,叶常顺看着闺女也觉得得意,你说他叶常顺长的不咋地可生的闺女摸样却是数的上的。 “这些都留给你,都给你做嫁妆”说完想了想又去箱子里翻腾出个盒子,从里面拿出些布票,一张一张的翻看。 “娘这些年都舍不得,一点一点存下来的,就是你爹也不知道,就想着存到你结婚,给你办的体体面面的”神情有些忧伤,仿佛明天她闺女就要出嫁离开她一样。 知秋把镯子卸下来抱着她娘说不出话来,这就是她娘啊。 “好了,别撒娇了,如今好了,你要当兵了,什么都有部队预备,这些还给你留着。”知秋娘拍拍知秋说。 “娘,你和我爹别光顾着我,你们留着自己做衣服”知秋很认真的跟她娘说。 知秋娘笑笑没说话,老了还穿什么新衣服啊。其实知秋娘才四十岁还不老,只不过长年累月的劳累让她看起来有五十了。 等待的日子时间仿佛被加长了一般,过的很慢,这几天知秋什么活都干不下去,跟当年等高中录取通知书一样,心里忐忑着。觉得是不是地址写错了,怎么通知书还不来啊。 叶常顺和知秋她娘也看出来了,就没让知秋下地干活,只在家里歇着。 这天,知秋正在家里切萝卜樱子打算喂鸡,村支书披着军大衣度着步子就进来了。 “喂鸡呢”, 知秋一看是支书,忙朝屋里喊了声“娘,支书来了”。 村支书推开门进去,知秋娘放下手里补的袜子,忙请支书坐又倒水。 支书看着这家里屋顶是用报纸糊的,墙壁已经灰了,很是破旧,但是收拾的很干净整洁。 “你家掌柜的呢”, “下地去了,自己家那块地还没追肥呢”,“她叔来有啥事啊”。 支书皮笑肉不笑的嘿嘿两声“看不出啊,你们两口子平时看着闷声不语的,到办了件大事”。 “你这话说的,我怎么就听不明白了”知秋娘装糊涂的说。 “明不明白的我也不说了,县上来人说是让你家知秋去体检,我就奇了怪了,你说当兵按理得到我这报个名吧,我是挡着不让知秋去还是咋滴,这弄的我跟那封建那什么似的”。 知秋娘忙找出一根烟给支书点上,这还是知秋大舅给的,支书靠在椅子上翘着腿看着手上的烟不说话,知秋娘一看连忙又去拿了两根,支书把这两根烟分别别在俩耳朵后,才说“明天上午去县人武部报到体检”,然后又似笑非笑的说,你说这要是问起他这支书知秋这孩子咋样,他咋说啊,虽然一个村住着,毕竟是个丫头,他也不了解不是,说完起身抖了抖军大衣要走。 知秋娘一听忙笑着说“她叔,老叶昨儿还念叨你来着,一会让他去看看你”, 村支书脸上这才露出点真心的笑容,“那行,那我就在家等着他了,不过这白天人来人往的不得空”, 知秋娘表示明白晚上天黑了再说, 支书出去时看知秋还在喂鸡笑眯眯着说“秋啊,好好干,你这孩子指定有出息,将来可得孝顺你爹娘啊”, “知秋,送送你叔”, “她叔,慢走啊”, 支书走后,知秋娘叹了口气,总算说出去了。 “娘,他来干啥了”, “让你明天去县上体检”知秋娘给知秋拉拉袖子,也不嫌冷。 知秋笑嘻嘻的说“娘,体检都检查啥啊”。 知秋娘这才想起,她也不知道要体检啥,得,待会晚上要去支书家,再问问吧。 晚上约十点钟,村里人都睡了,叶家老两口拿着个提包就去了支书家。 支书家在村口住着,门一推就开了,没关,叶常顺进去小声敲了敲门,支书老婆给开了一看是这两口子,心想,可算是来了,再不来自己可要睡着了。 支书直接从炕上爬起来,披着衣服拿起根烟点上,给叶常顺点,叶常顺忙推了,他哪敢要支书的烟啊。 “老说着要来看看她叔,一直没得空,这不今天她叔去家里报了这么个喜讯。一来呢是看看她叔,二来也是谢谢她叔”知秋娘说着就把包打开,拿出一瓶酒,一块布料和一个银锁片。 支书老婆看着布料和锁片眼睛都直了,好一会,两口子互相看了一眼,这礼够重的啊。 一开始支书知道县里征兵办点名要知秋后的确火大了,本来他们公社一个名额,他还想使把劲把他闺女弄上去,这下被人给截胡了,知道是老叶家后就更怒了,这简直不把他村支书放在眼里。 在家里憋了半天想怎么使坏呢,后来还是他老婆说了句凭老叶头是办不成这件事的。他才想起来这老叶头的大舅子是周家铺支书,他有个大舅子好像在部队是连长。一番思量后觉得既然事情都到这么个地步了他也犯不上得罪老周家,以后说不定还用得上他家。可是也不能就这么便宜了老叶头,他得让老叶头知道他家闺女是踩着他闺女上去的,他老叶头欠他的。 可是没想到老叶头备了这么厚的礼,这可不是一般人能拿出来的,老叶家有家底啊,可见以前说吃不上饭挨饿都是装的了,这么想着眼神就不善起来。 支书咳嗦了一声,清了清嗓子声音严厉起来,“你两口子这是做什么,这不是犯错误吗,拿回去,你赶紧拿回去,我就权当没看见”转过身去抽烟不再说话。 叶常顺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看了看知秋娘。 知秋娘笑着拉着支书老婆的手,说“弟妹,按理说咱们是一家人,我得叫你妹妹,我娘家三大爷家的嫂子叫吴春杏”, “那是我大姐”支书老婆一脸恍然大悟。这么算来还真是亲戚。 “可不是嘛,我还在娘家时,我春杏嫂子待我可不薄,如今见了妹妹还有什么说道,妹妹要是不收,就是看不上我这个亲戚了。” 支书老婆一脸为难,东西是好东西,可咋收啊。 “你和孩他姨还是亲戚”支书对这个关系一脸感兴趣,不错嘛,知道拿亲戚说事,有说法他才能收得安心不是。他可是人民的好干部,不能收受贿赂,这是原则问题。不过亲戚往来就另当别论了,谁家还不拿东西走个亲戚了。 “正经亲戚,我大爷家的嫂子,都没出五服”, “这料子啊,咱这可买不到,我嫂子娘家大哥回家探亲带回来的,知道知秋要当兵我嫂子就给知秋了,让她做件体面衣服,这锁片啊,还是知秋那不是生了场大病吗,人差点就没了,我娘家嫂子就把她侄子的锁片拿来给了知秋,说是能锁住知秋的魂,这不知秋就好了。” 支书一听,原来如此啊,他就说他老叶家怎么会有这些东西。 “做大人的哪能拿孩子的东西”支书老婆听到能锁魂早就心动了,她儿子整天动不动就病歪歪的,她都□心了。 说话听音,知秋娘一看有门,继续加把火“什么大人孩子,这么好的东西给她小孩子穿糟蹋了,她如今身体都好了,再戴锁片也浪费,还不如给有用的着的人,也是积福,你说是吧。听说妹子过几天就要生日了,做姐姐的也没啥好东西,权当给妹子拜寿了。”其实她哪知道支书老婆什么时候生日,只不过是个由头罢了。 叶常顺连忙说“是啊,知秋都用不上”。 知秋娘连忙瞪了叶常顺一眼,什么叫用不上,别人一听你闺女不用的你才送人,合着我们就配用你闺女剩下的。你说这人会不会说话,别再礼送出去,事办不成。 支书到没在意这个,他只在意这礼他要怎么收,听知秋娘都把话说到点上了,这东西也就能收了,亲戚往来嘛。 示意老婆把东西收起来后笑着说“大家亲戚一场,我也多说几句话,知秋呢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当时我就跟县上的人说了,这是个好孩子,积极要求进步,平时劳动都是干在别人前头,从不偷奸耍滑,五讲四美三热爱个个都到了,绝对符合征兵要求啊。” 知秋娘心里对支书很是不屑,这人还要不要脸了,面上仍是笑呵呵的“多亏她叔你说好话”。 “可不是咋地,县上的人一听立马怕板说是要知秋,就是我那闺女啊,可惜了,你说条件比知秋咋样?”, “那肯定好啊”知秋娘道, 老叶两口子心里直呸,就你那傻不拉几的闺女给我家知秋提鞋都不配。不得不说老叶两口子迁怒了,这支书蹬鼻子上脸啊,你有能耐你使啊,说得好像是你舍下了自己闺女成就了别家一样,多伟大啊多正直啊。就是没有我家知秋还有别人和你争呢,公社里几个村就你家有闺女啊,真他妈有意思。 “你两口子心里清楚就行了,这燕子啊没当上兵整天在家哭,我就跟她说啊,你爹是村里的干部,平时怎么教育你的,什么事得先集体后个人,先社员后家人。这种好事不得先紧着别人吗,怪就怪你生在村支书家里。”说完一脸正义的看着老叶家两口子。 知秋娘心里恨不得支书去死,就你还大公为民,那黄鼠狼都能不偷鸡了,别扯了。 “知秋有你这叔是她的福气,燕子能让着她妹妹,知秋要再不知好歹,你看我的,我不打折她两条腿”。 叶常顺对老婆要打折闺女的腿很是不满,不过这次他聪明的没说话。 “这话说得,孩子心里知道就行”支书这下心里满意了。关于体检需要注意什么没等叶家两口子问就痛痛快快的说了。 11、第十一章体检 一大早知秋什么都没吃空腹就去了县人武部,正好村里的把式赶着骡车要去县里,就把知秋捎上了。 到了武装部,外面已经站满了好多女孩子,大多都跟着家长,知秋算来的晚了。 有些紧张不安,觉得别人都在看她,知秋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的穿戴,今天她娘特意把过年穿的衣服拿出来了,玫红的外套,军绿色的裤子,胶鞋,她知道这身打扮很土,可是有什么好看的,不都一样吗,想着就抬头挺胸。 过去领了体检表后,知秋就按照体检表上注明的一一去体检,首先是量身高秤体重测视力,再测听力和嗅觉。这些很快就检查完了,知秋觉得很轻松,她应该都能达标。 接下来就是内科和外科了,检查的是县人民医院的医生。以前知秋就挺讨厌这种身体检查的。 知秋在排着队,看着前面的一个女生检查完了不知道怎么了,捂着脸就跑出去了。知秋心里挺奇怪的,不一会就听到前面窃窃私语说什么五官不端正,不一会就轮到知秋了,心肺等都一一查完,知秋留意到医生签署的意见,见写着五官科及内科检完均为正常,脸上不禁笑起来。过关了。 心里正美着呢。 “哎,前面的那个同志等一下”, 知秋指了指自己,一个穿军装的少女看向她。 “我叫何玉霞,是镇上粮油站的,同志你呢”, “我是三里沟村的”, “你咋不介绍你自己呢,你应该这么说,同志,我是三里沟村的,我叫某某某”, 知秋觉得有意思,这女孩怎么说呢,有一股子劲。其实这个年代女孩子们没有受到应有的传统的性别角色教育,都是铁姑娘,倡导男女都一样,女人能当半边天。 那个年代物质虽是贫乏的,但精神却是勃发的,人人都有股子冲劲,对未来充满希望,这是知秋不能理解的,也是她所不具备的。 知秋看着眼前这个认真的姑娘,笑着说我是叶知秋, 何玉霞有些不满,“我是正式和你交朋友,你不严肃”,一双大眼睛充满控诉。 说得知秋也觉得自己态度有问题,只得端正自己,重新认真的说“何玉霞同志你好,我叫叶知秋,家住三里沟村”。 何玉霞这才觉得可以了,本来嘛,她们即将成为革命的战友,就得庄重严肃的对待才是。 “我们是朋友了”说完和叶知秋握了握手,何玉霞觉得叶知秋这人不错,衣服整洁干净,长的漂亮但是不傲气,还能知错就改是个好同志。 知秋呢觉得何玉霞跟那样板戏里的人似的,长的怎么说呢,短发,方脸,看起来很英气,一板一眼的,浑身感觉不到女儿家的气息,跟个假小子似的。不得不说她真相了,何玉霞爸爸就是退伍老兵,参加过越战,受伤退伍分配到家乡的粮油站。可以说何玉霞从小就受着革命的教育,一心爱dang保卫国家,这是没有鬼子了,要是有鬼子她能扛枪上阵杀敌。 “我跟你说一下,一会咱们就要检查外科了,你怕不怕”何玉霞严肃的说, 知秋摇了摇头。 见知秋不怕,这才笑起来“就是嘛,革命战士流血不流泪,还怕这个,你这样很好”说完还告诉知秋之前她也和别的女孩子说过话,可是她瞧不上她们,一副小家子气,哪像干革命的,就是叶知秋还像回事。 说得知秋哭笑不得,难道她长得像是gongchandang吗,这怎么跟她以前看的电视剧似的说看着就像是gongchandang。她看起来很大义凛然吗,她一直觉得自己很温婉的呀。 俩人一块跟着别人进了一个屋子,检外科就是脱光衣服,光着排成两排接受检查。知秋觉得很尴尬,她以前也去过公共浴室洗澡,可那时大家都光着啊,再说都在洗澡,那会去盯着别人看。现在却是要脱光了给人检查,实在是尴尬极了,也觉得有些屈辱。 好在这次检查的是几个年纪大的女医生,挺随和的,主要是检查身体有无明显缺陷,是否患有传染性病,还让她们做了几个体操动作。 知秋的脸一直通红着,根本不敢看别人,恨不得蹲□子,好不容易检查完了,她急急忙忙的穿好衣服就想跑,谁知还没穿好鞋,就被何玉霞抓住了. “刚才检查,我发现咱们这批人里就你皮肤最好,最白”, 知秋整个脸都要炸了,她被看光了被看光了看光了光了。女同,脑子里瞬时出现这俩字,浑身鸡皮疙瘩立马冒出来了,她扬起手使劲甩开何玉霞,再也顾不得穿鞋,驱拉上鞋斜着身子就往外跑,差点被绊倒,边跑还便回头嚷着“你要再敢拉我我剁了你的爪子”。 留下何玉霞一人在原地满头雾水,自己咋招她了,还想说我皮肤咋就这么黑呢,你抹啥了,又一想作为一名军人是不能注重外表的,要注重内在。自语道“她身上的皮肤真是白啊,不过就是胸大了点。好女孩可不能这样,下次把自己束胸的布条给她条”。 这货还觉得自己为朋友做了件好事,当知秋知道她给她布条是做什么后差点没用布条勒死她。心里彻底咆哮了,一群草泥马奔腾而过,劳资上辈子是A啊A,是女人就明白的心酸啊。这辈子的骄傲就是成了B,劳资还要发育的有木有,眼见着就能到C,劳资也能傲视群芳了,尼玛你竟然给劳资个烂布条束胸,你以为你穿越女伴男装啊。知秋彻底吐血了。 知秋是一个人走着回到家的,她娘早上给了她三毛钱,那时候的物价馒头五分一个,烧饼七分一个,猪肉分三级,分别是七毛八,八毛七,九毛四,豆汁三分钱一碗,卤火烧一毛二,知秋娘给的这三毛钱可以吃的很饱了。 知秋什么都没买,是饿着肚子回家的,她舍不得花,她家哪还有钱呢,有的也是从大队里借的。 叶家两口子都在家里,今天谁也没有出去,在等知秋体检结果呢, 知秋回来把结果一说,应该没问题,这下他们俩放心了,知秋爹又拿着掀去地里撒粪去了。 知秋把钱给她娘,她娘就明白了,她闺女没舍得花啊,啥话没说进厨房就给窝了俩鸡蛋,看知秋泡着煎饼把鸡蛋吃完了才算事.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加更,姑娘们给点意见哈,有什么需要注意的提点一下,大橙感激万分啊, 读者经常会发现各种各样的问题,但是作为作者,往往是不知道或者是没注意,大橙看文时也这样,会觉得这不好那不对的,读者的建议有时候对作者往后的写作是有很大帮助的,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吧。 看文的姑娘们,请你们帮助大橙,共同完成小说,也希望大橙能写出符合姑娘们心底喜欢的小说。 祝看文的姑娘们脸上永远不长痘痘。 12、第十二章家访 知秋坐在桥上轻轻的哼唱着,仰头眯着眼,冬日的阳光不浓烈,给人一种暖暖的感觉。 她卸下了所有的心事,把心放空,享受着一个人的寂静。 没有过去,也不去想未来。 这么过了好久,直到她觉得冷。 站起来突然嘿嘿笑起来,跑到旁边拿起一块大石头,使劲的往桥下面扔去,扑通一声,没砸透。 她从坝坡上快速的俯冲下去,惯性把她给抛到冰上,她往前爬着走,跟乌龟似的,还学着狗刨式,四条腿扒摇着。 爬着爬着就自己一个人哈哈的笑起来。 有意思吗?知秋觉得有意思,没有别人就她自己,自己给自己糗猴样。 “我是打不死的小强,打不死的小强。我是蟑螂,蟑螂,我是害虫,害虫”用一种奇怪的强调张牙舞爪的唱着。边唱着边在冰面上刻上2012浙江宁波顾知秋。看了好一会,又使劲划了去。 站起来,看着蓝蓝的天,长舒一口气。 玩够了,左右瞅瞅没人,就大模大样的回岸上去了。 殊不知这一切都被一个人看在了眼里,就是韩山。 他这次回来是把关系转回去,上次回城走得匆忙,什么都没顾得上。 他本来对知秋这个姑娘没多大印象,在他脑海中就是最后留给他的一个背影。 这会这个背影清晰起来,多大的姑娘了还跟个孩子似地在冰面上玩,还是一个人自娱自乐。一开始还挺欢乐的后来就有种说不出的孤寂和忧郁,看到这样的知秋,他心也不知怎么的被紧紧地攥住,一阵阵的酸疼,想开口叫住她,说些什么,可到底是犹豫了,最后只默默的看着知秋离开。 后来再一次的相遇他才知道失去的是什么,如果当初他叫住了知秋,如今的一切会不会不一样,只是时间从不会回头让人去弥补当初的遗憾,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知秋是从炮楼那回家,炮楼那有蹦爆米花的。好多大人孩子都围在那,农村没啥零食吃,这爆米花就很受欢迎。 蹦爆米花的是一个走街串巷的中年人,自己带着家什,好几个公社轮着转,他们村隔个一俩月就能轮到一次。 知秋没见过这个,她吃的都是用爆米花机加上奶油爆出来的,哪像这个啊,这会一眼就瞧见她家邻居王老歪老婆,王老歪其人嘴并不歪,是因为说话老跑题,最会和稀泥,人送外号王老歪。王老歪老婆看见知秋在一边站着,忙朝着知秋道“知秋,过来帮帮你婶子,等你婶子给你爆米花吃啊”她正一把攥着人家蹦爆米花的袋子。 知秋很是干脆利落的答应着,俩人把爆米花倒进王老歪老婆带来的面袋子里。 王老歪老婆很是大方的捧了一把给知秋,知秋摆摆手表示不要,王老歪老婆笑着说跟你婶子还客气啊,扯开知秋上衣的口袋给放进去了。 知秋赶紧笑着谢了王老歪老婆。 下一炮还是王老歪家的,是大米花,只见男人把大米放进圆圆鼓鼓的机肚,再放上勺糖精,把机肚放在炉上烧,右手转着爆米机,左手拉着风箱,火苗呼呼的往上窜。一旁的孩子们围在炉前叽叽喳喳的,大人们三三两两围在一块闲聊。有爆好了的就抓在手里边吃边看热闹。 “对了知秋,王英给你捎了封信在我那呢”, 知秋没反应过来,怎么王英给她写的信在王老歪老婆那,哦,她记起来了,这王老歪跟王英的爹是亲兄弟,王老歪老婆是王英的亲大娘。 “王英回来了?” “还没呢,这不是她姥姥家的表哥要娶媳妇了,她等着喜事过了再回来,也帮帮忙,你说这孩子跟她姥姥家多亲啊,这都去了有一个月了,还没待够”。 知秋笑了笑,她自然知道这是老王家对外的说法,村里人不见得都相信,可是要的不过就是面子。 她也希望王英能保住脸面,也愿意去替她维护。 “可不是吗,之前她还是想她姥姥了,想什么时候去她姥姥家住段时间,还说给我带柿饼,她姥姥家的柿饼可好吃了”知秋大声说, 周围有些人可不都在听她俩说话嘛! “知秋,你说王英跟你说去她姥姥家了,我怎么听说是进城了”说话的是村里的一个媳妇,最好打听事,说小话。 知秋看着她正色道“难道你走姥姥家还要拿着个喇叭到处宣扬啊”, “大力媳妇可不是吗,上次你回娘家路上遇见我,咋还捂着脸不说话呢,咋啦,别不是动手了吧”说着就哈哈大笑起来。 “你说谁呢,你是哪个坟头上的,要我敬拜,我家男人对我好着呢,你以为谁都跟你似偷汉子都偷到自家炕头上了”, 周围不少起哄架秧子唯恐天下不乱的。 知秋不想跟这些人东家长西家短的,也不想王英的事扯到她身上,帮朋友是一回事,惹一身腥就没意思了。 跟王老歪老婆说待会去她家拿信就走了。 还没到家门口就碰上了要出去的知秋娘,拉住知秋就往外走,说“你这孩子,去哪了,也不说一声”, “娘,哎呀娘,你别拉我啊,这是要干什么去啊”, “干什么,卖了你去”知秋娘没好气道。 知秋看她娘还会开玩笑,就知道没什么大事。 快步走到她娘前面,面朝她娘倒退着走,把脸凑到她娘前自言自语“周美芬同志你这样一会都离不开我是不行滴”还装模做样的叹了口气。 “去,这熊孩子”知秋娘笑着举起手来做势要打知秋,知秋连忙抱头鼠窜。 不一会知秋娘就领着知秋来到了大队部,知秋爹已经在等着了,旁边还有他们村支书和生产队长陪着三个穿军装的人坐着。 “这就是叶知秋同志”村支书介绍道, 知秋激动地想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家访,看士兵突击时她就很喜欢张译,她还想着能不能碰到一个如同张译般的班长来做家访啊。结果大失所望,是许三多式的班长。 其中两个穿军装的是接兵干部,另一个是武装部的干事, “许三多”班长挺憨厚的,认真仔细的询问了知秋爹娘家里的一些情况,又问是否同意叶知秋同志去当兵,得到都同意的答案后,这俩接兵干部都满意的点了点头。又对知秋说了一番鼓励的话,让她这段时间注意身体加强营养。入伍通知书这几天就下来。 知秋爹娘都喜不自胜,一个劲的说感谢首长, 给这俩兵闹得脸红,忙说自己不是首长,是士官。 知秋的脸也跟着红了。 老叶家两口子也闹不明白这军衔到底有什么,就笑着说那行,就谢谢解放军同志了。 这下整个村都知道老叶家出了个女兵,知秋要当兵了,这在他们三里沟村可是独一份啊,这下闹腾了,各种羡慕嫉妒恨啊就别提了。 人就这样,这要是老叶家弟兄多,家族人强马壮,个个出息,知秋当兵也就没有多少话头,可是老叶家就叶常顺这一根独苗,姓叶的在这村里本来就不多,跟叶常顺家还是出了五服的,这村里大姓就是王和刘。 你说眼见如此势弱的老叶家都能出个女兵,他们这些大家族咋就不行呢。他们从不想把闺女和人家老叶家比比,有什么不足。想的总是我家怎么怎么行,我家孩子在别人眼里那也应该怎么怎么行才对。 这些浪潮暂时还打不到知秋身上,她回家后就去了隔壁把信取回来了。 上面写着叶知秋亲启, “我最好的朋友知秋: 见信好,我现在很好,回来了在我舅舅家,我的事村里都知道了吧。知秋,我不怕别人说,谁爱说说去,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希望你能理解我,爱是无罪的,它不应该被辱骂。知秋,你爱过吗,你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的心情吗?你不知道!自从你大病一场后,你的世界我就再也看不懂了,知秋,我不后悔,就算韩山对我这么冷漠我也后悔。 祝你生活幸福 此致 敬礼 看着信,知秋久久不能平复,她不知道该佩服王英还是该骂她笨蛋。 王英,以前的叶知秋已经不在了,现在的叶知秋对你没有那么深的感情,可是她仍然会为你难过,仅此而已。 知秋知道自己性格中的缺点,对于感情她向来很被动,像土拨鼠一样小心翼翼的,也有些自私,付出的总是很少,也可以说是冷情。 她有些自嘲的笑,她不可能为了王英出头去找韩山,她做不到为了别人豁出自己。除非那是她的亲人爱人。为了她爱的人她可以把命舍出去. “谁的信啊”知秋娘突然进来了, 知秋连忙把信叠好,努力笑着说“王英的”, “知秋啊,你长这么大没做过什么让娘操心的事,你可别和王英似的,那些知青是好,可是不相配啊,他们都想着招工回城,关系又乱的很,什么自由恋爱”知秋娘顿了顿,接着说“娘不是反对自由恋爱,知秋啊,你现在首要的就是当好兵,你还小”, “娘,你都说什么呢,你以为我和王英似的,你想哪去了”, “真没有?”知秋娘瞪着知秋,仿佛她脸上有答案。 “真没有,我拿□发誓”知秋举起手来, 知秋娘一屁股坐在炕上,可吓了她一大跳。 13、第十三章入伍 过了不几天,《入伍通知书》就到了知秋手里,时间很是紧迫后天就要报到。叶常顺两口子捧着通知书好一阵端详,百感交集啊,这事算是落定了。 知秋也很激动,跟收到大学录取通知书差不多吧,虽然她上辈子没来得及考大学。 知秋娘高兴地说“她爹,我去炒俩菜,中午你喝点”, 说完就去做饭了,叶常顺看着报到日期心里就酸的不行,他捧在手心里长大的闺女这就要飞走了,他舍不得啊,眼泪就要下来了怕孩子笑话连忙避了出去。 知秋还沉浸在一片喜悦中,并没有留意她爹的神情。 厨房在西屋,不过冬天都用北屋里连着炕的那个锅做饭。 知秋娘在厨房切土豆,转身便看见叶常顺了,这老头子轻易是不踏进厨房的,今天这是咋了,刚才还好好的,怎么脸色又变了。 等叶常顺把话说完,知秋娘是哭笑不得。 得,先别做饭了,安慰安慰这糟老头子吧。 叶常顺瞪了眼知秋娘一眼,谁要她安慰了,他不过就是发发牢骚而已,哼了声背着手就出去了。 三人中午好好地吃了一顿,其实也没有什么好东西,就是炖土豆萝卜,切了俩咸鸭蛋而已。 吃过饭知秋娘就让叶常顺给知秋去县上供销社买点生活用品,主要是那种搓手的油,白色管状膏体。知秋怕她爹一个人无聊就跟着去了。这次爷俩是走着去的。 爷俩走后村里都听说通知书来了,跟老叶家要好的都纷纷拿着东西来道贺,知秋大舅妈也来了,拿了块五花肉和几斤面,说给知秋包顿饺子吃。 知秋娘送走村里的人后还想留李桂芝说话,李桂芝说队里今天杀猪,要拾掇猪下水,还有一堆的事,她这是忙里偷闲给送块肉来,让知秋走前能吃顿离家饺子。 临走的时候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告诉知秋娘明天别带着知秋去她姥姥家了。至于原因,还不是老二家的在家里打翻了天了,就是因为知秋大舅没帮她家春兰而帮了知秋。 要是明天知秋娘再带着知秋去刺激她,老二家的还不知道能做出什么事来。 知秋娘听了心里一肚子火气,想发又发不出来。老半天才自己劝自己说为着爹娘大哥大嫂,她不去跟她二嫂钱冬梅计较。 可是知秋走不能不见见她姥姥姥爷啊,李桂芝忙说送行那天一早他们都过来送知秋走。 李桂芝走后,知秋娘坐了半天,最后决定把饺子包了,剁馅的时候把肉想象成钱冬梅剁的是咚咚响。 傍晚天将近黑的时候,这爷俩回来了,手里就拿着两管搓手油和两袋雪花膏。 还没等知秋娘问知秋就先开口说到部队用完了再买是一样的。其实这些都不用买,去买只是为了让她父母安心而已。 不过叶常顺倒是兴冲冲的,脸上有着难得一见的光彩,多年压弯了的腰仿佛直起来了。 知秋看着她爹,有点好笑更多的是心酸。 他们领到东西往回走时,碰到了供销社的那个叶主任,叶主任正好坐着轿车呢,看到知秋,知道知秋就要去当兵,就非得送他们回来不可,路上更是一个劲的夸叶常顺养了个好女儿,这口才好的说得知秋跟那九天玄女似的世间少有。 叶常顺听着美啊,这些年别人明里暗里的说他老叶家是缺了大德了,要不怎么只得一个丫头片子。都拿他不当个人,这下好了,终于有人得意她闺女了,更别提这车进了村后,村里的孩子都在车屁股后面追,嚷着叶瘸子坐小轿车回来了,村里的大人老人们都出来看。他叶常顺从没有被这么吹捧过,他觉得高兴啊。 知秋知道她爹瘸了一条腿,这半辈子了都被人低看一头,过的憋屈,在村里说不上什么话。这次虽然是狐假虎威,要是以前知秋会觉得丢脸,这种人没内涵,不屑与之为伍,可是现在她愿意去成全他爹的这份虚荣,或者说不是虚荣,是一种老实人的扬眉吐气。 知秋娘看着还在兴奋中的叶常顺,也觉得高兴。 不过同样值得高兴地是饺子。 知秋看着她娘把一个个白白胖胖的饺子下进锅里,肚子就直咕咕叫,口水也往外分泌。 她有多长时间没吃过饺子了,好像还是上辈子的事了。 “娘,哪来的饺子啊”知秋特着急吃,在她娘身边拿着筷子直打转。 “你大舅妈拿来的肉和面,说是给你包饺子吃的”, “我大舅妈真好”不得不说,李桂芝这人啊对东西上不是很计较,也舍得给人,这人要是她看对眼了,怎么都行,要是她看不上的,给根针都觉得心疼,钱冬梅就属于她看不上的。 “行了,别烫着”, 饺子出锅后,知秋忙夹起一个塞嘴里, “好烫啊”太烫了吃不下又不舍得吐出来, 知秋娘赶紧拿碗来让知秋吐出来,谁知道知秋愣是在嘴里颠过来颠过去的给吃下去了。 还笑着说好吃极了。 又夹起一个吹凉了喂给知秋娘吃,连声问好不好吃, 知秋娘笑还能不好吃吗,都是多好的东西啊。据说部队里是吃馒头的,她闺女以后就享福了。她不知道在部队不光是吃得好,训练也是能要了知秋的小命啊。 叶常顺就着饺子喝了不少酒,借着酒劲话就多起来了,拉着知秋的手哭了,哭啥呀,好几年再也见不着闺女了。他闺女冷了病了怎么办啊,受欺负了谁给她出头啊。想到这些哭得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知秋拍着她爹的背一个劲的劝,知秋娘本来挺伤感的,可是你说这叫啥事,本来应该是她这老娘们哭哭啼啼的,怎么到她家就给颠倒了呢。这下给气的,你还能不能有点严父的样子啊。 一巴掌拍到桌子上,差点把碗震到地上,“叶常顺,你还有完没完,跟个娘们似的,你闺女都笑话你呢”。 叶常顺看着知秋,知秋忙把表情弄到严肃状态,强忍着笑意摇头表示绝不笑话,哎哟老娘,你别拿我说事啊,再说这样的爹也很可爱啊,只要他别再哭就行。 “知秋啊,你爹我喝多了,到了部队啊好好干,还有一样别太计较,吃亏是福啊……”絮絮叨叨的说了很久直到他自己睡着。 知秋和她娘看着叶常顺睡着了安顿好他,娘俩就去了知秋屋里一个被窝说了半宿的知心话。 其实离别的日子也不是很难过,村里不停地有人来串门子送东西说话的,冲淡了不少离愁。 12月22日就是知秋离家的日子,这一天一大早,她姥姥家一家人都来送行了。 知秋姥姥和姥爷都是朴实的人,只一个劲的让她在部队好好干,好好表现。 最后还是知秋大舅舅代表老周家给了知秋一个红包。拍了拍她的肩说“别担心你爹娘,有舅舅呢”。 知秋一下子就哭了,为着她大舅舅的话,其实从她接到通知书一直到现在心里就压着一块大石头,她爹娘怎么办,谁来照顾啊。 有了这句话她放心多了。 知秋哽咽着抱着她爹娘说“娘,以后你自己多照顾自己和我爹,别老想着干活,有好东西就吃,别再留给我了,我也吃不上了。嘿嘿,我在部队里什么都不会缺的,你们不用担心,我会好好的,以后我也有工资了,我都寄回来,你和我爹买吃的用的,别不舍得,要是我回家探亲时发现你和我爹瘦了,不对,是没胖,娘,那我就不去部队了,看着你们吃胖,还有爹别老想着背着我娘偷喝酒,烟也少抽,你们都好好保重自己,以后我会让你们过好日子”,哽咽着直到再也说不出话来。 知秋娘更是哭得不行,一个劲的直点头也说不出话来,今天叶常顺还行,没哭,只是倒背着的手紧紧地攥着,眼眶红得厉害。没说话,一说话就会泄露了他此时已经是撑到了极点。 最后知秋给她爹娘深深的鞠了一躬,又给村里的老少爷们们鞠了一躬,拜托他们照顾她爹娘。 一群人把她送到公社,挂上大红花,伴随着鞭炮和锣鼓声又把她送到了县武装部。 在那她们所有的女兵列队点名后,由县武装部正式向接兵部队做交接。 这次她们县共征得女兵18人,每人领了一套军装军被。换装完毕后知秋看着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激动和骄傲。 其实这时的军装远没有后世的美观大方,大家都跟那小青菜似的绿油油的,有互相认识的在彼此给对方收拾,不认识的就在悄悄打量对方,心里不住的做着比较,都是17,8的姑娘,正是爱美的年纪,窃窃私语着谁漂亮,谁个高。此刻青春就是她们最好的化妆品,无需刻意的打扮。 知秋正回想着以前的军装出神呢,肩膀就被拍了一下,回头一看,魂差点没吓飞,这不是那同性恋吗,丫怎么还敢碰她,知秋怒了,瞪着她那双大眼睛把她的手狠狠地拍下去。 何玉霞也怒了“你干嘛”以前觉得她叶知秋还不错,怎么脾气这么多变啊,自己只是打个招呼而已。 知秋不稀得搭理她,往旁边走了两步。 何玉霞这人也怪,见知秋不搭理她就非得问出个子丑寅卯来。 “叶知秋同志,你为什么对我这个态度,我是你阶级敌人吗”, 我摔,怎么不懂肢体语言啊,这是无言的拒绝好吧。 继续不理。 “我从小就接受革命教育长大,对待同志要像春天般的温暖。我们都是来自五湖四海,不,我们都是来自不同的公社,为了一个共同的革命目标,走到一起来了……” 知秋看着眼前的女孩,甚至不能称为女孩,哪有女孩是没胸的,突然这货不知从哪里拿出了很长的布条,说了一句让知秋恨不得立马去死一死的话。 “把胸缠起来,就跟我一样了”, 知秋不再说话,这货太强了完全自说自话,她叶知秋的眼被狗屎唬住了吧,一开始怎么会和她做朋友呢,一阵蛋疼。 撒丫子就跑。 咣当,被撞倒地上了。 哎哟我的鼻子,知秋蜷缩在地上捂着鼻子呻吟。 “撞到哪了”一只修长的手伸到她的眼前。 14、第十四章第一天进军营 “真的不用去医院看看”, 知秋用手帕捂着鼻子摇了摇头,眼前的男人看着这个刚入伍的姑娘,有点不厚道的笑了,跟个小金刚似的直愣愣的往外冲,没把他撞倒她自己到撞翻了。 不过这姑娘还行,没哭,有点军人的意志。 “要是没事就过去集合吧,清点人数要上车了”男人挑眉笑着说。 知秋哭丧着一张脸,太疼了,鼻子没塌吧,还好没留鼻血,哪有镜子啊。 这人怎么还笑啊,看笑话是吧。你说你还是当兵的呢,怎么躲不开啊,反应太迟钝了。长的还跟林永健似的,眯着他那小眼睛。还有这手帕,瞧这是什么竟然绣着朵红梅插着颗心,知秋一脸的嫌恶。 她站起来把手帕还给男人,一字一句的说:“红梅手帕还给你”,然后似笑非笑一脸皮皮的盯着他。 什么红梅手帕,男人接过来看了看,脑袋立马大了,自己怎么把它给拿出来了,这下影响多不好,连忙解释, “这手帕是” “是什么不要紧,用什么手帕完全是个人爱好,我理解的”,知秋快速的说,就不让你说出来,气死你。 转过身就走。 “同志,介绍一下,如果不出意外,我将会是你们新兵连的指导员,我叫武成刚”“林永健”在背后快速的说,可不能让这丫头给传出去,否则指不定那帮子混球怎么编排他呢。 知秋脸一红,连忙伸出手来回握,期间还伸错了手,把左手给伸出去了。 “对不起,指导员我叫叶知秋,我刚才不是故意的,我只是……”知秋站直了结结巴巴的说,她刚才的态度不好,生怕还没进部队就给领导留下不好的印象,只是她刚才实在是糟心极了,所以迁怒了。 知秋这孩子挺单纯的,没有什么大心眼。要是别的有成算的女孩子这会肯定会和指导员套近乎,比较强势的女孩子觉得是在威胁自己就更不买指导员的帐,知秋想到的是,得罪人了。 武成刚看着知秋,挺漂亮的一个女孩子,气质上不像是农村出来的。还是个老实孩子,就是爱记仇,不过在他看来女孩子有这不算毛病。 “叶知秋同志,放松,你还没正式受过军训,不用这样”,又说 “咱们也算认识了,这手帕是收缴士兵的,具体是谁为了什么军事机密,今天你知道了,按制度就得保密”一脸严肃的对知秋说。 知秋心里直乐,知道指导员不好意思了。双腿立正,打了个敬礼,“是,保证保守秘密”, “稍息,准备集合去吧”, 知秋往集合那边跑边回头又看了看武成刚,武成刚正在原地摸着脑袋呲着牙看那块手帕呢。一抬头看见知秋回头看他,手一哆嗦连忙把手帕塞到裤兜里,很是严肃正经的迈着步子走了。 军车把她们送到火车站,火车站上正放着嘹亮的歌曲,知秋竖着耳朵听到一阵的“嘿啦啦啦啦嘿啦啦,天空出彩霞呀地上开红花呀,中朝人民力量大打败了美国兵呀”,这歌曲还挺振奋人心的,大家伙都精神振奋斗志昂扬的上了火车。 分好卧铺的床位后,知秋就趴在上面打算睡一觉,精神完全放松后就感到很疲惫,再加上早上又哭过,眼睛已经很沉重,有些睁不开了。 这一路知秋完完全全的睡过去了,晚饭都没吃,直到凌晨一点多,一阵嘹亮的起床号响了起来。 知秋一个激灵差点没从铺上掉下去,闭着眼睛在枕头边上摸啊摸, “早自习是上英语还是语文啊”。 摸着半天没摸着眼镜,才清醒过来,还有什么早自习啊。 知秋心里一阵难受,说不出为什么,坐起来拿手捂着鼻子和嘴,使劲平复了下情绪。 “到地方准备下车了”女班长走进车厢说, 在知秋上铺的圆脸女孩爬下来看着知秋小声问,“不舒服吗,要不要报告班长”,她说的班长是接兵干部, 知秋勉强笑笑说不用,拿着背包和她们一块按顺序下了车。 冬天的凌晨冷的刺骨,呼呼地北风刮着,刚从被窝出来的她们尽管身上穿的厚棉衣也抵挡不住寒冷,一个个不住的哆嗦着。 车站台上有为数不多的军人在迎接她们,气氛不是很热烈。 整个火车站显得很孤寂,此刻进站出站的火车就这么一列,人员也不多,橘黄的路灯没有现代的明亮,有种很破败的感觉。 知秋使劲的裹了裹衣服的领子,不停地跺着脚,她午饭晚饭都没吃到这会已经很饿了,就更感觉到冷了。 “饿了吧,吃吧”, 鸡蛋!知秋盯着眼前的武成刚。 刚才一下车他就看见这小姑娘捂着胃,再想到午饭晚饭都没见她出来吃,就知道是饿了。 知秋尴尬的接过鸡蛋谢了谢武成刚。 “拿着干什么,吃啊”, 知秋只是傻傻的笑,他在这盯着她看她怎么好意思吃啊, “行了,别不好意思,赶紧吃吧,一会上车后你就什么都吃不下了,赶紧垫吧垫吧,到部队后有大餐。” “所有人都集合报数”。 果真不出武成刚所料,这一路太颠簸了,差点没把知秋的胃颠出来,强忍着没吐,车上已经有俩吐了的,驾驶员照顾她们是女兵,刻意的把车开的很慢很稳。一路上天很黑也不知道这是哪,有好奇问的,接兵干部都回答说军事机密,就都不敢问了。 好不容易到了军营,由于天黑,周围环境看不清楚,一排排营房和操场隐隐约约看个大概,远处的就不知道是什么了。 下车后武成刚让她们列队然后讲话,知秋耳朵边嗡嗡的,脑子里没反应过来他在说些什么,最后机械的跟着队伍走进了一间教室般大的屋子,两排双层铁床,中间一个桌子,这就是全部的设施了。桌子上放着一大盆米粥,一盘咸菜。 女班长解释说时间太晚了,炊事班也没有准备,大家凑合凑合,喝点大米粥吧,早点休息。 “哟,这是喝顺气粥呀”,一个个高挑的女孩叫赵青的愤愤的说,把发的军用瓷缸咣当一下给甩到桌子上。 其实大多数对能喝上大米粥就咸菜觉得已经很好了,都抢先拿着瓷缸争着喝,有的还为没抢到勺子就直接拿缸子往盆子里舀。 知秋晕车晕的一点食欲都没有,走到自己的床铺前,就要收拾物品。 何玉霞向来看不惯这种人,她觉得自己从小就受革命教育所以资历老,有必要端正一下赵青的思想态度。 刚开口说“你这同志……”,就有人喊连长来了,有的放下缸子站起来有的还在喝。 新兵连连长姓边,叫边红旗,是个女人,早在门口站了有一会了。 进来后走到屋子中间,盯着每个人看了一会,把还在喝米粥的都看的不好意思的放下了缸子,知秋觉得她的视线停留在赵青身上比在她们身上都久,事实证明第一印象很,这个新兵连连长后来就经常批评赵青,直到新兵连解散为止。 “哎哟妈呀,可吓死我了,咱们连长的眼睛跟啐了毒死的,那小刀子嗖嗖的,吓得我都不敢喝了”, 还有人有心情说笑。 “给,多少喝点,我看你刚才都没喝”, 还是火车上的那个圆脸女孩,知秋笑着说自己不饿, 女孩挠了挠头,“我叫徐华婷,你呢”, “我叫叶知秋”知秋边收拾东西边说, 徐华婷可能看出叶知秋不太想说话,就笑笑回自己床铺了。 知秋收拾好东西躺在床上,感受着宿舍里的暖气,看着忙乱的人有种莫名的满足和酸楚。终于离开阴暗寒冷的土坯房住进了明亮温暖的大瓦房,虽然条件比不上以前,可是总算好点了,以后还会更好的。 有时候她就在想为什么生活不像穿越小说上的女主那样,有钱有房有车有美男,就算环境再艰苦也自得其乐,有那么些赚钱的方法和门路,有那么多人喜欢和赏识,什么认干爸干妈,攀亲戚,男主高富帅,女主自己也是白富美。怎么她就觉得这么苦呢,怎么乐都乐不起来,性格问题吗。 都他妈扯淡,农村公社轻易不肯让劳力外出打工,处对象讲究成分讲究门当户对。学穿越女做后世衣服?一弄不好标新立异就被骂做不正经,资本主义。这还没改革开放呢亲。 以后她会如何她没想的那么长远,现在就想好好地训练,她体质不行,她也感觉到了,没什么力气,跑一会就气喘吁吁的。 在部队里就算你是女兵,可是你既然当兵了就得有个兵样,不说你各项军事技能得达标,在一副柔柔弱弱娇娇俏俏的样子,这不行那不敢的,不会让人感到怜惜只会让人瞧不起。 知秋在心里打定了主意不管训练如何艰苦,都得混出个样来,最起码不能让人看笑话。尽管她不喜欢当兵,对她来说当兵只是一种改变命运的桥梁而已,她现在还没感觉到军人的那种自豪和骄傲 15、第十五章训练 新兵连的生活开始了,她被挑到了一排三班,换了宿舍,班里一共有十人,都是来自全国各地的,没有老乡。班长是一个短发黑妞,真的很黑,是那种皮肤晒过度后的黝黑。 分班第一天就由班长带领理发,几个人往那一坐,理发师看起来是相当熟练了一点都没客气就这么一剃刀铲下去,出来后就都是齐耳短发。 好多姑娘剪刀刚落下就流泪了,知秋倒是觉得还行,挺精神的,就是发型不好看,再短点或者修个刘海应该会更好看,不得不说知秋脸型五官都是那种耐看型,加上年龄小皮肤白,所以整体还是相当不错的。 可能是知秋从剪头发到出来都没吱吱歪歪哭哭啼啼的,黑班长对知秋印象不错,哭得基本都是城市兵。 首先是入伍教育,介绍军史时才知道她们进了王牌军,XX军,老兵们自豪地告诉她们林副主席是他们第一任师长,这是解放军建军的老底子,有光荣历史啊,是很了不起的。 知秋笑喷,对于□她印象最深的就是“选妃”的□以及撞机而死的倒霉夫妻。不过好像现在□还是林副主席呢。 新兵连是个临时单位,一切从简,姑娘们经过这几天的接触基本都了解了。 知秋不怎么爱说话,她也知道自己心眼少,不客气的说某些方面太笨,怕被人算计,以前就听说部队并不比社会上弯弯绕少,所以话很少怕出错。 今天训练结束后,知秋只剩下累了,站了一天的军姿,浑身僵硬的不行,看着换下来的衣服实在是不想洗。 “知秋,俺要洗衣服,给你也洗了吧”, 是吴大妮,说着就要抢知秋手上的衣服。 知秋连忙避开,她又不是没长手,也不是不会洗,干嘛支使别人。 高原野拿着小镜子照啊照,回头瞅着吴大妮就笑:“吴大妮,你既然想洗衣服,我那有,你给洗了呗”, 吴大妮痛快的就答应了,还对宿舍里的人说有衣服就给她洗,她在家给她弟弟妹妹全家十口人洗衣服洗的可快了。 李雪倚着门框,手上拿着帽子甩啊甩,挑眉笑“高原野,出来”。 “哦,对了,叶知秋,你那个军姿最好好好练练,别老是拖我们后退,得,又一个小姐身子丫鬟命”说完还剜了一眼从她身边走进来的李秀珍。 知秋脸红了,一半是羞的一半是气的,她这身体完全不给力啊,她也没治了,站一会就冒汗,眼晕,可能是营养不良贫血吧,今天就是因为她在队伍里做了小动作连累的大家多站了20分钟,几个城市兵都对她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得,她的错,怨不得别人,不行一会再练练,明天可不能在出错了。 “高原野,你什么意思啊,搭理那土老帽干嘛,”李雪一出来就说也不管旁边经过的人是否会听到。 “不搭理她你给我洗衣服啊,在家里我连个袜子都没洗过,都是我家保姆洗,再说大冬天的都冷死了好没热水。要不是我爸非得让我来,我就等着新兵训练结束后直接进文工团。不过还好,这吴大妮啊,什么都抢着做,她要争表现我为什么不给她机会呢,我这还是团结帮助同志呢”高原野满不在乎的说, “对了,你不是说你表哥在咱们部队吗,干什么的”, “你问这个干嘛”高原野不耐烦的看着李雪, 李雪被看的不自在了,掩饰说“我能干什么啊,就是随便问问呗”, “这有什么好问的,要是没事我回去休息了”也不管李雪怎么叫她径直回宿舍了。她记得当时入伍前她爸说的话,不让她把家庭背景告诉别人,尤其是她表哥。只是她说过吗,摸摸鼻子,好像是没说过吧,怎么就这么烦人呢,表哥那么本事说出来多有面子,还不让说。 李雪恨恨的跺了跺脚,有什么可高傲的。她爸可是她们那的县委书记。 高原野是后来分到她们班里的,那时她们都军训两天了高原野才来,还是一辆军用吉普送来的,后来她特意问过高原野,高原野只说她表哥在这军区里,至于做什么的就没说。 眼看就要元旦了,节目都报好了,她们新兵连来得晚,但是也要出节目。 晚上开班会,班长就动员她们每人报一个,这会城市兵都乐了,这可是出风头的好机会,她们在学校里或多或少都学过唱歌跳舞,这农村兵会啥,锄地吗,都个个憋足了气等着看农村兵的笑话。 部队里城市兵和农村兵总是两个两极分化,知秋这个伪农村兵不算。农村出来的觉得当兵是一件很神圣的事,她们非常热爱解放军,甚至是一种痴迷,一种深深的崇拜,还并不是把当兵作为一种跳出农门的手段,她们想真正成为一个兵,为国家为人民流血牺牲。 生活上就她们这几天的接触就感觉出来了,融合不了,城市兵尤其是高原野她们能当兵的都是家里有背景的,娇生惯养的,不会洗衣服,尤其还挑食,说大锅饭不好吃,农村兵呢像吴大妮几乎都没吃过饱饭,穿过一件没有补丁的衣服,你说吃不饱穿不暖的人会怎么看待这些浪费粮食嫌弃这不好那不好的城市兵了,军营的生活对她们有些人来说就是天堂了。 训练呢,城市兵经常坚持不下来,要么就装病号,考核通常都没有农村兵合格的多,农村孩子天天干农活,有的是力气,身子也壮,对于部队的高强度训练都能坚持下来。 对于知秋呢,很多时候是两边不沾,农村的嫌弃知秋跟城市兵似的身体素质不行,弱弱的。 自打知秋进了兵营,有一点习惯是完全复苏了,爱干净。以前在农村没条件这回好了,谁也挡不住她了,每天洗脚洗脸刷牙的,衣服就是再累也都洗得干干净净的,浑身上下收拾的特别干净整洁。 很多习性上知秋和城市兵没什么两样,这点也是这几个农村兵不喜欢的地方,觉得知秋是在学城市兵,是叛徒。 不过这回需要她这个叛徒了,会议结束后,几个农村就找知秋商量。 “叶知秋,咱们几个里就你文化最高,你拿个主意呗,”郑媛媛说, 其他人都看着叶知秋。 知秋心里抓狂了,内牛满面啊,劳资以前五音不全啊,回回K歌就是挨矿泉水瓶的货啊。劳资以前在同学面前丢人不说,你们还想让劳资丢人丢到全军前,不干,坚决不干,劳资当兵的态度是不出风头小透明,安安全全混资历,1977把试考,换身衣装把学上,幸福生活在眼前呐。怎么可能为了区区元旦就让全军区知道某某某是个唱歌木调的人呢。跳舞,她还记得小学六一儿童节她曾跳过采蘑菇的小姑娘,让她这么大的人了再顶着个蘑菇耍天真,她不是玛丽苏叶。 知秋很快的把头一摇,一脸坚定地说“上学时就学过国歌,你们也肯定会唱,要不咱就一起唱国歌,别的我也不会了,”双手一摊,爱咋样咋样吧。 唱国歌,你以为就你会想啊,连部里早有合唱歌曲是国歌了。 几个人很快的交流了一下眼神,张敏燕站起来直接就不客气的对知秋说“叶知秋,我们都是农村来的,应该抱成一团,你这样不团结你就是叛徒”。 知秋心想我咋就成叛徒了,你让我表演节目我也说了我唱国歌,你不同意就成了叛徒了,什么都是你说的算啊。她还伺候不起了,爱谁谁去。 一个个拉帮结派的,有意思吗。 吴大妮看着叶知秋要当甩手掌柜的了,忙说“俺不懂这个,俺在家里就是下地干活咧,俺嗓门大,实在不行,你教教俺,俺来唱歌”说完不好意思的摸摸头, 知秋挺喜欢这个憨厚老实的吴大妮的,算了,她也不想闹得很僵,留下不团结不积极的名声,点头答应了。 其他的城市兵呢都在想方设法怎么一鸣惊人,最好引起领导注意,她们可是清楚的知道文工团要到新兵连来选人的,恨不得十八班武艺都用上,彼此之间还都防着,怕被别人看了学了去。 高原野打小就是在少年宫里混大的,什么钢琴笛子都能玩得来,舞蹈更是她的专项,各种比赛活动经常参加,这种文艺汇演对她来说简直就是小儿科,同样对几个城市兵来说都是轻松不过的事。 高原野趁着还没熄灯就跑到连部要求打电话,连长一看是高原野很痛快的就把电话给了她。 “妈,我要在元旦汇演,给我准备服装啊”, 那头高父高母正和一个男人在说话呢,接到电话就听到里面女儿大着嗓门在吆喝。 放下电话后,高父皱着眉头说“谁给这丫头的权力随便在连部打电话”又不赞成的说“雁北,你可不许让人特别照顾原野,这丫头不在部队里扳扳性子,就要造反了”, 男人向来严肃冷静的面孔露出了些许笑意,“姑父,我有分寸”。 作者有话要说:哟!哟!哟!切克闹,黑喂狗,男主掀帘露出一小脚有木有,姑娘们看文留言哈,喜欢啥样地男主,再没出炉前,大橙还是可以改的呀 16、第十六章“村里人”是不能小看的 冬日早上的太阳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带着咄咄逼人的寒意。口中哈出的热气会迅速冷凝成一道冰霜,风就跟刀子似的迎面刮来,这样的季节跑早操是最痛苦的了。 “喂,叶知秋,“村里人”想什么节目了”,苏远慧边跑边气喘吁吁的对知秋说,“村里人”是她们才给知秋她们起的外号。 知秋有气无力的摆摆手,拖着两条腿机械的迈着,她喘不上来了,肺部一阵疼痛。 “问,问你话呢”, “我喘不过来了,等,等会啊”,停下来喘了一会。 "唱国歌吧,还能有什么,别的也不会”, “也是,你们“村里人”能有什么文艺细胞啊,等着吧,给你们好好上一课,名字就叫什么是艺术”,苏远慧嗤嗤的撇嘴挑眉笑着说。 知秋戚了一声,你说你能不这么鄙夷外加得意吗,这动作多不好做呀,一不小心就做的跟你一样,看起来像得了中风后遗症似的。还整天村里人村里人的,老娘见识过的东西就你那糊脑子想破了你都想不到,你现在屁股一撅,我就知道你拉什么屎,不就是吹拉弹唱,外加跳舞吗,能高明到哪去,我这年年春晚都不稀得看的人,还能对你有什么期待,哄孩子呢! “队伍里不准说话,加快步子,6点半前准时到达211高地”黑班长严爽大声吼道。 知秋理都不稀得再理苏远慧,看看远处的高地,还有三里啊,使劲喘了口气就往前拼命地跑。 “喊口号”,严爽从队伍前头跑回中间, “一二一,一二一……” 回来时双腿抖得跟筛糠似的,这时李雪她们几个娇小姐没再嫌弃村里人了,都是被吴大妮她们架着回去的。 回去后还有俯卧撑,单双杠,高抬腿等,知秋已经完全没想法了,她今天干的不错,没有掉队,也没有趴下,再坚持一下完成项目就能吃饭休息了。知秋跟那驴似的,眼瞅着前面的胡萝卜奋力前进着。 7点半检查完内务卫生后,列队唱歌去食堂吃饭。 “你说他们男兵是怎么训练的,跟咱们一样吗”陈晨转着眼珠笑的一脸神秘兮兮的. “想知道呀,你就偷着去看看呗”李雪瞥了一眼陈晨。 陈晨也不搭理李雪,笑着掰了半个馒头递给高原野, 知秋也好奇,从进军营到现在为止她就没见过一个男兵,他们都在哪啊,以前电视上演的男女兵也在一块训练来着。她咬着馒头小口慢慢喝汤,耳朵却直竖着在仔细的听。 “高原野,你知道吗”, “这有什么不知道的,我军传统男女兵向来分开训练,他们自然在别的营地”。 高原野嫌弃馒头硬,在扒馒头皮。 知秋好笑的看着她,心想你扒吧,这馒头颜色发黄,一看就是混合了玉米面的,在现代这种馒头的价格可是比白面馒头还要贵呢,吃这个健康。 “村里人”几个都不用客气了,盆里一共就12个馒头,一手掐俩馒头,一手拿着咸菜,大口大口的咬着,喝汤的过程中咸菜就搁手里面放着,声音还特别大,呼噜呼噜的。这里的馒头是长方形的,个头又大,手都被占得满满的。知秋看她们吃的很香也大口往下咽,呃,不行,噎到了。 饭桌上坐的是泾渭分明,“村里人”和“城里人”各坐一边。李雪瞅着她们几个,趴到高原野耳边小声耳语着,只见高原野笑的花枝乱颤,最后还竖着大拇指对李雪说“比喻的形象”, 陈晨苏远慧干脆放下饭碗,问李雪,李雪摇摇头看着对面的人笑而不语。 “村里人”可能神经比较大吧,饭桌上的气氛变了,也没感觉到,照样吃喝。 知秋就觉得不自在,知道她们是在说她们这些“村里人”,她想提醒一下李秀珍她们吃饭的时候注意下,犹豫了一会话到了嘴边就咽下去了,最后只能草草吃完了饭。 上午继续接着训练,体力消耗的很快,“城里人”早上吃的不多,这会个个都饿的前胸贴后背,恨不能马上开饭,知秋也挺不住了,早上她吃的不少现在也不行了。 一进食堂还没等她缓过神呢,“村里人”又开始重复她们早上的动作了,抢先一人俩馒头,下筷子就往菜盆里夹呀,那动作迅速的,简直可以拍动作片了。 知秋连忙也拿起一个馒头,唯恐落后了吃不到。桌子上还是12个馒头啊亲,早上那还是班长不在啊。就她们四个就拿了8个馒头,知秋一个,班长一个,这就是十个啊,还剩俩馒头,李雪她们傻眼了,她们有四个人呢,咋分,还是一人半个,还有这菜还能吃吗,这村里人吃饭你能不能只夹自己前面的菜啊!怎么满盆里翻啊,她们还怎么吃啊。 拿眼看班长,希望班长说句话,谁知班长楞是装没看见,低着头飞快的吃饭。 知秋这会也不嫌了,她可还饿着呢,再不吃就没了。 李雪她们几个是一点都不想吃了,可下午还有训练呢,得,咬着牙吃吧。 吃晚饭几个开了个小会,一致表决同意高原野的提议,就是晚饭她们也一人拿俩馒头,甭管吃不吃得完,反正先占下再说。为防止“村里人”手快,由陈晨和苏远慧做先锋,她和李雪垫后挡着“村里人”,务必达到让这几个村里人晚饭一人半个馒头的目的。 不知不觉中她们竟然忽略了叶知秋也是“村里人”, 大概是知秋没有吃俩馒头没有吃菜乱翻等一些不好的习惯,再加上她们是四个,另一边也是四个,好对抗啊,不存在以多欺少,要是再加上叶知秋,明显不对称,反正这叶知秋就是四不像,就暂时把她踢出来。 计策定好后,几人心里舒服多了,就等着晚饭时给她们好看。不过有一点不好的就是饿呀, 想想看,早上没吃饱,中午每人半个馒头,就一碗玉米面汤,还很稀,一下午高强度的体力训练。可想而知李雪她们直接就趴地上了,饿的,生平第一次挨饿了,这群可恶的“村里人”,她们用她们能想到的所有的恶毒语言咒骂着。 吴大妮自从来到了军营就放开了肚量猛吃,其她几个也差不多,就算是这样也是感觉饿,你说他们的饭量有多大。 别以为在军营里就不挨饿了,其实那时候有的军营也是吃不饱的,物资都是定量供应,一个连多少饭那也是有说法的,每人每天是一斤五两七的粮食标准,四角五分钱的伙食费。有人多吃了就有人少吃。 好不容易挨到了晚饭,得知晚上吃面条,高原野干脆乐的蹦起来了,完全不在意没馒头就没法实施计策了。嚷着她最喜欢吃炸酱面了,晚饭有什么卤啊。 没卤,热气腾腾的清汤面条两大盆,干辣椒炒萝卜丝一盆。 傻眼了,失望了,可是饿啊,吃吧。 这次“城里人”也不矜持了,每人焯了一大碗。诡异的反而是“村里人”每人只焯了半碗。 知秋摸不着头脑,怎么了,中午吃撑了。 陈晨还跟苏远慧嘲笑说,就是吃干货的料。 一大碗热面条不容易吃啊,吃快了烫嘴,只能慢慢的吃等着它凉下来。 只见村里人拿筷子在碗里使劲两下翻了翻,就飞快的大口吃起来,很快的就把半碗面条吃完了,又个个都去盛了满满的冒着尖的一大碗,慢慢的吃起来。 知秋眼神直愣愣的看着她们的碗,再看看完全空了的俩面盆,嘴上叼着面条都忘了吃。 绝了,这样也行,凭白比她们多吃了大半碗啊大半碗,知秋缓缓地回过头看着高原野她们,只见她们也跟她似的,傻住了。 “叶知秋,你们就欺负人吧”,苏远慧恨恨的把碗放到桌子上。 知秋一时反应不过来,一把火怎么烧向她了,关她啥事,她多无辜啊,也不是她吃了两碗。她看起来像是软柿子吗,就捡她捏。 苏远慧倒不是觉得知秋是软柿子,相反她还觉得知秋是有脾气的人,只是她不愿意跟“村里人”犯来往,觉得掉价。叶知秋呢勉强她还是愿意搭理的,她不算是完全“村里人”是属于可教育的,用现在的话说叶知秋就是城乡结合部。 吴大妮看苏远慧向叶知秋开炮,想开口说些什么,坐在她旁边的张敏燕拽了拽她的衣服,示意她不要说话。 整个饭桌上就等着知秋,她想立马掐着腰大声说,瞪起你的狗眼看看,劳资是第一碗,跟你这缺心眼的货是一样的。欺负劳资从来不跟你们计较是吧。劳资那是大度,别拿劳资的大度当软弱。才想发威一下, 只见班长严爽正抬头抱臂看着她,眼神很奇怪,仿佛在审视着什么。 她突然意识到从早上到现在,关于饭桌上发生的一切不管合理不合理,她都没有说话和制止,仿佛就在看热闹一般,这不正常啊,不像是一个新兵班长该做的。 知秋一感觉到不对,伸出去的脖子就缩回来了,瓮声瓮气的装傻说“我就盛了一碗,要不,你把我的吃了吧”,说着就递给了苏远慧。 苏远慧气的跺脚,谁稀得吃你的,好像她眼馋似的。 “班长,你说句话吧”李雪在一边冷静的说。 “晚上开班会,一个都不能少”。 作者有话要说:冬日早上的太阳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带着咄咄逼人的寒意。口中哈出的热气会迅速冷凝成一道冰霜,风就跟刀子似的迎面刮来,这样的季节跑早操是最痛苦的了。 “喂,叶知秋,“村里人”想什么节目了”,苏远慧边跑边气喘吁吁的对知秋说,“村里人”是她们才给知秋她们起的外号。 知秋有气无力的摆摆手,拖着两条腿机械的迈着,她喘不上来了,肺部一阵疼痛。 “问,问你话呢”, “我喘不过来了,等,等会啊”,停下来喘了一会。 “唱国歌吧,还能有什么,别的也不会”, “也是,你们“村里人”能有什么文艺细胞啊,等着吧,给你们好好上一课,名字就叫什么是艺术”,苏远慧嗤嗤的撇嘴挑眉笑着说。 知秋戚了一声,你说你能不这么鄙夷外加得意吗,这动作多不好做呀,一不小心就做的跟你一样,看起来像得了中风后遗症似的。还整天村里人村里人的,老娘见识过的东西就你那糊脑子想破了你都想不到,你现在屁股一撅,我就知道你拉什么屎,不就是吹拉弹唱,外加跳舞吗,能高明到哪去,我这年年春晚都不稀得看的人,还能对你有什么期待,哄孩子呢! “队伍里不准说话,加快步子,6点半前准时到达211高地”黑班长严爽大声吼道。 知秋理都不稀得再理苏远慧,看看远处的高地,还有三里啊,使劲喘了口气就往前拼命地跑。 “喊口号”,严爽从队伍前头跑回中间, “一二一,一二一……” 回来时双腿抖得跟筛糠似的,这时李雪她们几个娇小姐没再嫌弃村里人了,都是被吴大妮她们架着回去的。 回去后还有俯卧撑,单双杠,高抬腿等,知秋已经完全没想法了,她今天干的不错,没有掉队,也没有趴下,再坚持一下完成项目就能吃饭休息了。知秋跟那驴似的,眼瞅着前面的胡萝卜奋力前进着。 7点半检查完内务卫生后,列队唱歌去食堂吃饭。 “你说他们男兵是怎么训练的,跟咱们一样吗”陈晨转着眼珠笑的一脸神秘兮兮的. “想知道呀,你就偷着去看看呗”李雪瞥了一眼陈晨。 陈晨也不搭理李雪,笑着掰了半个馒头递给高原野, 知秋也好奇,从进军营到现在为止她就没见过一个男兵,他们都在哪啊,以前电视上演的男女兵也在一块训练来着。她咬着馒头小口慢慢喝汤,耳朵却直竖着在仔细的听。 “高原野,你知道吗”, “这有什么不知道的,我军传统男女兵向来分开训练,他们自然在别的营地”。 高原野嫌弃馒头硬,在扒馒头皮。 知秋好笑的看着她,心想你扒吧,这馒头颜色发黄,一看就是混合了玉米面的,在现代这种馒头的价格可是比白面馒头还要贵呢,吃这个健康。 “村里人”几个都不用客气了,盆里一共就12个馒头,一手掐俩馒头,一手拿着咸菜,大口大口的咬着,喝汤的过程中咸菜就搁手里面放着,声音还特别大,呼噜呼噜的。这里的馒头是长方形的,个头又大,手都被占得满满的。知秋看她们吃的很香也大口往下咽,呃,不行,噎到了。 饭桌上坐的是泾渭分明,“村里人”和“城里人”各坐一边。李雪瞅着她们几个,趴到高原野耳边小声耳语着,只见高原野笑的花枝乱颤,最后还竖着大拇指对李雪说“比喻的形象”, 陈晨苏远慧干脆放下饭碗,问李雪,李雪摇摇头看着对面的人笑而不语。 “村里人”可能神经比较大吧,饭桌上的气氛变了,也没感觉到,照样吃喝。 知秋就觉得不自在,知道她们是在说她们这些“村里人”,她想提醒一下李秀珍她们吃饭的时候注意下,犹豫了一会话到了嘴边就咽下去了,最后只能草草吃完了饭。 上午继续接着训练,体力消耗的很快,“城里人”早上吃的不多,这会个个都饿的前胸贴后背,恨不能马上开饭,知秋也挺不住了,早上她吃的不少现在也不行了。 一进食堂还没等她缓过神呢,“村里人”又开始重复她们早上的动作了,抢先一人俩馒头,下筷子就往菜盆里夹呀,那动作迅速的,简直可以拍动作片了。 知秋连忙也拿起一个馒头,唯恐落后了吃不到。桌子上还是12个馒头啊亲,早上那还是班长不在啊。就她们四个就拿了8个馒头,知秋一个,班长一个,这就是十个啊,还剩俩馒头,李雪她们傻眼了,她们有四个人呢,咋分,还是一人半个,还有这菜还能吃吗,这村里人吃饭你能不能只夹自己前面的菜啊!怎么满盆里翻啊,她们还怎么吃啊。 拿眼看班长,希望班长说句话,谁知班长楞是装没看见,低着头飞快的吃饭。 知秋这会也不嫌了,她可还饿着呢,再不吃就没了。 李雪她们几个是一点都不想吃了,可下午还有训练呢,得,咬着牙吃吧。 吃晚饭几个开了个小会,一致表决同意高原野的提议,就是晚饭她们也一人拿俩馒头,甭管吃不吃得完,反正先占下再说。为防止“村里人”手快,由陈晨和苏远慧做先锋,她和李雪垫后挡着“村里人”,务必达到让这几个村里人晚饭一人半个馒头的目的。 不知不觉中她们竟然忽略了叶知秋也是“村里人”, 大概是知秋没有吃俩馒头没有吃菜乱翻等一些不好的习惯,再加上她们是四个,另一边也是四个,好对抗啊,不存在以多欺少,要是再加上叶知秋,明显不对称,反正这叶知秋就是四不像,就暂时把她踢出来。 计策定好后,几人心里舒服多了,就等着晚饭时给她们好看。不过有一点不好的就是饿呀, 想想看,早上没吃饱,中午每人半个馒头,就一碗玉米面汤,还很稀,一下午高强度的体力训练。可想而知李雪她们直接就趴地上了,饿的,生平第一次挨饿了,这群可恶的“村里人”,她们用她们能想到的所有的恶毒语言咒骂着。 吴大妮自从来到了军营就放开了肚量猛吃,其她几个也差不多,就算是这样也是感觉饿,你说他们的饭量有多大。 别以为在军营里就不挨饿了,其实那时候有的军营也是吃不饱的,物资都是定量供应,一个连多少饭那也是有说法的,每人每天是一斤五两七的粮食标准,四角五分钱的伙食费。有人多吃了就有人少吃。 好不容易挨到了晚饭,得知晚上吃面条,高原野干脆乐的蹦起来了,完全不在意没馒头就没法实施计策了。嚷着她最喜欢吃炸酱面了,晚饭有什么卤啊。 没卤,热气腾腾的清汤面条两大盆,干辣椒炒萝卜丝一盆。 傻眼了,失望了,可是饿啊,吃吧。 这次“城里人”也不矜持了,每人焯了一大碗。诡异的反而是“村里人”每人只焯了半碗。 知秋摸不着头脑,怎么了,中午吃撑了。 陈晨还跟苏远慧嘲笑说,就是吃干货的料。 一大碗热面条不容易吃啊,吃快了烫嘴,只能慢慢的吃等着它凉下来。 只见村里人拿筷子在碗里使劲两下翻了翻,就飞快的大口吃起来,很快的就把半碗面条吃完了,又个个都去盛了满满的冒着尖的一大碗,慢慢的吃起来。 知秋眼神直愣愣的看着她们的碗,再看看完全空了的俩面盆,嘴上叼着面条都忘了吃。 绝了,这样也行,凭白比她们多吃了大半碗啊大半碗,知秋缓缓地回过头看着高原野她们,只见她们也跟她似的,傻住了。 “叶知秋,你们就欺负人吧”,苏远慧恨恨的把碗放到桌子上。 知秋一时反应不过来,一把火怎么烧向她了,关她啥事,她多无辜啊,也不是她吃了两碗。她看起来像是软柿子吗,就捡她捏。 苏远慧倒不是觉得知秋是软柿子,相反她还觉得知秋是有脾气的人,只是她不愿意跟“村里人”犯来往,觉得掉价。叶知秋呢勉强她还是愿意搭理的,她不算是完全“村里人”是属于可教育的,用现在的话说叶知秋就是城乡结合部。 吴大妮看苏远慧向叶知秋开炮,想开口说些什么,坐在她旁边的张敏燕拽了拽她的衣服,示意她不要说话。 整个饭桌上就等着知秋,她想立马掐着腰大声说,瞪起你的狗眼看看,劳资是第一碗,跟你这缺心眼的货是一样的。欺负劳资从来不跟你们计较是吧。劳资那是大度,别拿劳资的大度当软弱。才想发威一下, 只见班长严爽正抬头抱臂看着她,眼神很奇怪,仿佛在审视着什么。 她突然意识到从早上到现在,关于饭桌上发生的一切不管合理不合理,她都没有说话和制止,仿佛就在看热闹一般,这不正常啊,不像是一个新兵班长该做的。 知秋一感觉到不对,伸出去的脖子就缩回来了,瓮声瓮气的装傻说“我就盛了一碗,要不,你把我的吃了吧”,说着就递给了苏远慧。 苏远慧气的跺脚,谁稀得吃你的,好像她眼馋似的。 “班长,你说句话吧”李雪在一边冷静的说。 “晚上开班会,一个都不能少”。 17、第十七章班会 “报告”, “进来”, “稍息,哦,坐下坐下,说说你们班最近如何,士兵情绪咋样”连长方卫红给严爽倒了一杯水。 “是”,严爽站起来接过水,略一沉吟便开口道“还是老问题,城市兵和农村兵的矛盾”, 方卫红揉了揉眉心示意严爽坐下, “你打算怎么办”。 “连长,我想针对这个问题晚上开次班务会”, 方卫红点点头,每年新兵连都会有这样那样的问题,其中城市兵与农村兵的问题年年都会出现, 这已经是屡见不鲜了。她盯着桌子上被报纸覆盖的名单久久陷入了沉思。 “知秋,俺找你有事”吴大妮笑的很傻实, 知秋研究手册正入迷呢,她可不想出去,一是冷,再是眼看就要开班会了,这节骨眼上,吴大妮找她有什么事。 吴大妮可能看出知秋不想去,忙拉着知秋的手,一脸不知所措的说“就一会,俺不耽误你看书,知秋,你就跟俺走吧”, 知秋被吴大妮拉到了宿舍后面一溜冬青那,李秀珍,张敏燕都在,就只缺了郑媛媛,她俩看知秋来了,互相推搡着,最后李秀珍站出来不客气的说“叶知秋,待会班会时我希望你能提一下外号问题”, 知秋平静的看着她们,没说话。 李秀珍等了半天见知秋是这个样子,气急败坏的说“叶知秋,咱们可都是农村出来的,再不团结起来这可就没有咱们的地了”。 知秋这会是真烦上李秀珍了,你自己拉帮结派不要紧还要带上她,她叶知秋只想老老实实的在部队里当兵,这些破事她不想沾。 “李秀珍,你想怎么样是你的事,从我当兵的那一天起我就把自己交给了部队,部队就是我的家,所以我不明白你说的没有地方了是什么意思,一会开班会可能要汇报思想,我回去准备了”。 知秋本来还想拉着吴大妮一块走的,这孩子傻乎乎的什么都不知道。犹豫了一会算了,她自己都快照顾不过自己来了,还拉扯别人呢。 李秀珍见叶知秋干脆利落的就走了,往前方踢了一脚咬着牙低声骂“你以为不跟我们在一起就是城里人了,装,我叫你装,以后有你哭的时候”。 知秋烦闷的在外面溜达了一小会就回了宿舍,陈晨在她床上坐着跟她旁边上铺的苏远慧在说话,看见她进来了也没起来。 知秋朝她俩笑笑打了个招呼,就坐下看书。 晚上的班会她们没想到连长竟然也出席了,都很惊讶。 方卫红看到班长后朝她点了点头,示意大家都坐下。 班长说了此次班务会没什么主题,就是闲聊,大家谈谈心,然后把人两两分组,高原野、吴大妮一组,陈晨和叶知秋一组,苏远慧、李秀珍一组,李雪、郑媛媛一组,剩下张敏燕和班长一组。 分好组后,班长让各自说一下对方的优点,有什么值得学习的地方。 话音刚落,大部分人都跟吃了苍蝇似的,面部表情相当扭曲。谁都不肯开口。 还是班长最先出来说张敏燕很聪明,训练从没有掉队过,能吃苦,巴拉巴拉。 陈晨戚了一声,高原野在小本上划呀划。 张敏燕红了脸,磕磕巴巴的说班长怎么怎么对班里成员好了,怎么用心帮助她们训练了等等。 叶知秋用新奇的眼光打量着张敏燕,她说的这是班长吗,她怎么感觉是雷锋复活了。 连长看了看高原野,高原野笑了笑,第三个发言,之前连长找过她让她注意点不要再让战友洗衣服。她能不知道有人给她打小报告嘛,最好这人别让她抓住,否则……, 高原野话说得漂亮,反正怎么好怎么来,倒是吴大妮闷了半天闷不出一句话,最后憋出了一句高原野长的漂亮。 弄得所有人都笑这是个傻子,部队怎么把她给招进来了,李秀珍在旁边偷偷踢了吴大妮一脚,吴大妮一个激灵想起来了忙说“就是她们还给我们起了个名字叫村里人,这不好”, 高原野一双美目狠狠地瞪着吴大妮,脸上表情冷冷的,吴大妮被看得不知所措。 连长没做声,示意继续下去。 最后轮到叶知秋和陈晨,知秋朝陈晨笑了笑,说“陈晨是个很为她人着想的人,她主动让出下铺给我自己住上铺,别的都不用多说,从这一点就能看出一个人的品行”。 所有人都在看着知秋,明白的都知道知秋在睁眼说瞎话,那下铺是因为上铺住了郑媛媛,陈晨不愿意跟村里人住一张床才给了知秋。 陈晨恼火的看着叶知秋,经她这么一说,她以后还能不能住下铺了,这不是将她的军嘛。想同样回回去,又想不到说词,最后只能说了知秋一堆好话。 班长见大家伙都说完了,就要做点评。 连长站起来拍拍班长的肩膀,平静的说“我说两句,大家刚才说得都很好,都是好同志。我想送你们八个字,团结互助,共同进步”, 然后停顿了一下,在每一个人的脸上扫视了一会,语气变得重了起来“我希望你们能懂得军人俩字意味着什么,你们的一言一行要对的起你们身上穿的这身衣服。至于其他的我就不多说了,你们心里应该比我还都清楚,我看你们的表现。”说完就离开了。 班长看着沉默的众人,她也不想多说什么了,女兵不好带啊。 第二天休息,严爽就去了连部,遮遮掩掩的话说了一大堆,方连长放下笔, “你是不是想问昨天我为什么不让你把话说完”, 严爽摸着头嘿嘿一笑, 方连长看着这个自己一手带出来的兵,不在意的问“你说她们训练完了分到哪去”, “还不是文艺兵,卫生兵,通讯兵这三种吗”, “嗯,今年你领的这几个兵不好带啊”, 严爽点点头,她最后不耐烦班里城市兵多了,都是刺头。高原野她就不说了,有背景,谁都不服。吴大妮就是个傻愣子,真想让她去喂猪,头脑实在是不灵活。李秀珍就在拉山头,别以为她不知道。叶知秋呢就是独来独往,两边都不占,这还像个当兵的样子吗,搞分裂,搞对抗,还有中立的,她实在是头疼。 “眼见就元旦了,咱们连的节目就差你们班了,别的先放放,先把这个弄好。” 严爽最后也没明白连长的意思,可是服从命令她知道,就回去抓这件事了。 对于教吴大妮唱歌这件事,知秋是深感无力,主要是她不知道她知道的□现在写出来了没有。要是没写出来她再给教了,她就一头撞死得了,她不是玛丽苏能开金手指,圆不了那慌。 没法教啊,可是李秀珍就是不放过她,自打吴大妮说了村里人的事后,高原野算是恨上吴大妮了,处处挤兑她,偏班长当没看到。李秀珍就把这事算在了叶知秋头上。跟班长说叶知秋是上过高中的,出个节目还不是很容易的,怕就怕没有集体荣誉感。 知秋被逼无奈答应了,可是她能干啥啊,乐器不懂,跳舞上一辈子就被说是浑身僵硬,跟死鸡张翅膀似的。 左右思量,记得现代她同桌经常玩的魔术,纸牌魔术,道具很简单,原理也不复杂,她还跟着学了,洗牌假切得手法挺能以假乱真的。知秋努力地回想着,尽量把所有细节都回想起来。 知秋找到了班长,把她的想法跟班长说了,班长一听特别感兴趣,扑克牌还能表演魔术?连长知道后也很支持,还特意给知秋了两副簇新的扑克牌。 由一个红塑料皮包着,好像是个笔记本一样,还带着扣。 鼓励她说“好好干,这个节目就咱们连有,得保密”, 接下来的几天除了军事训练外,知秋就呆在连队练习,连长特意给她找了间屋子。 高原野她们也在准备着,所以这几天大家倒一直相安无事。 元旦这一天,女孩子们有节目的个个都描眉画眼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这天李雪破天荒的没有找村里人的麻烦,居然还提出要给叶知秋化化妆。 知秋有点受宠若惊,不过看着她们把腮涂得红红的,嘴也是,忙摇了摇头,被陈晨骂了声土包子。知秋憋着就出去找了个地方狂笑,啊呀妈呀一个个画的跟猴屁股似的,咋就像她小学时六一演节目时的样子,裸妆见过吗,那才叫化妆。 李雪看了看高原野,她听说今天有领导要来她们新兵连看节目。要说班里长得最好的要数叶知秋,但是她不担心叶知秋抢她风头,一个农村来的,能有什么。 她心里最大的对手是高原野,长的漂亮,气质也好,所以她拉拢她也防着她。她给自己定好的路就是文工团,这次演出就是最好的机会。 陈晨和苏远慧没什么想法,反正除了通讯员哪都行。 李秀珍知道文工团她可能进不了,长相就不行,可是她想当卫生员。 每个人心里都在打着小九九,盘算着能从这次节目中得到多少好处。 开演的时间快到了,领导也差不多都来齐了。 “报告团长,车已经准备好了”,通讯员小张急匆匆的跑过来敬礼说, 赵雁北的脸色不是很好,脸上眉头紧锁,薄薄的嘴唇抿在一起,仿佛在压制着怒气,前方有人向他敬礼,抬手回礼后,大步就往前走了,他身后的军人还在敬礼目送直到车子不见了,才放下手来,喃喃道“团长啊,但愿新兵连的节目能让你的火气消了。” 18、魔术 节目是在一个大的活动室进行的,临时搭建的舞台,最前面一排空着,是领导们的位置,她们这些有节目的都在后台准备着。 活动室没有暖气很冷,生了一个炉子,外面人多还感觉不是很冷,里面就有点受不住了,知秋还好表演魔术,穿的和平时一样,那些跳舞的就倒霉了。 她四下看了看,发现认识的只有李雪,高原野呢? 门那边一阵嘈杂声,一会就进来一个人,知秋眼珠子都要瞪下来了,高原野穿了一身傣族服装,露着肚脐眼,提了个花篮,知秋看着那上面的羽翎,眼直抽抽,不是真的吧,70年代有孔雀舞了吗,高原野是穿越来的吧。 高原野就这么单穿着,也没披大衣,得得瑟瑟的就跑过来了,抓着知秋旁边的大衣问知秋谁的,知秋显然还没从眼前的景象中回过神来,呆呆的看着高原野,高原野也不生气,拿起大衣看像是知秋的就穿上了,把脖子缩进衣服里夸张的说好暖和啊。 “哎,回神了,我身上的衣服还行吧”,高原野推推叶知秋, “很好看,就是头发……”比比她自己头上的一头短发, “那怎么办啊,又不可能现在就长长”高原野脸色有点不好, “你俩在说什么好事啊”李雪拿着笛子走过来,她是第三个出场的,有点紧张,所以想找人说说话。 高原野无奈的指指头发,你说咋办吧。 李雪噗的一声差点没笑出来,这可把高原野惹着了,就要发火。 知秋连忙拉住高原野说“你有黑卡子和皮筋吗,我给你挽起来” 高原野一脸不相信可是也没有别的办法,给知秋找了来, 知秋端详了一会她的脸,把头发合拢往右边拧,再用皮筋扎死往上反向挽起来,最后用小黑卡子卡的死死的。 “知秋,你行啊,真看不出来你还有这能耐,谢谢你啦”高原野左右瞅瞅很不错,和她的衣服很配,高兴地抱着知秋跳。 感谢百度大神,她以后再也不骂度爷是小受了。 一辆军用吉普疾驰而来,哨兵打了手势后一停不停的就开进去了,方连长在门口等着,看见来人后舒了一口气,上去敬礼后领着进了活动室。演出已经开始一会了,台上正在合唱。 这是知秋第一次隔着帷幕见到赵雁北,一开始是觉得这人身材真好。不过赵雁北也绝没想到待会自己留给知秋最深的印象是高傲,小人。 他本来就因为团里的事忙的上火,两三天没有好好休息过了。又被临时通知参加什么新兵连元旦汇演,表示一下对新兵的重视。他觉得纯粹是浪费他的时间,再说他从来都不喜欢看这种汇报演出。 心情不好脾气就臭,这是他一贯的作风,谁撞上了谁倒霉。 “欢迎赵团指导我们工作啊”新兵连领导笑着站起来跟赵雁北说, 赵雁北点点头“看演出吧”, 这个年代的歌舞还是以革命为主题啊。 李雪演完了一脸红彤彤的就跑进来了,一手掐着腰一手捂着胸,心扑通扑通的跳,她知道她完了,丘比特之箭射中了她,台下领导席里有个年轻的首长,他只看了她一眼,就只一眼,她就深深的陷进去了。 高原野问她感觉咋样,李雪一脸傻样笑呵呵的直摇头。 “你魂被勾走了” 可不是被勾走了吗,李雪平静了一下说有点紧张了。 高原野撇了撇嘴,这有什么好紧张的。 “知秋,再有两个就轮到你了,好好表现”高原野自打知秋帮了她忙之后就对知秋像换了个人似的。 知秋一听快要到她了,双腿有点抖,紧张的就要出去上厕所。 高原野看知秋这副没出息的样恨不得抽她一巴掌,刚还觉得她像那么回事,这就又给回去了。拉着她不让她动。 “下一个节目,扑克牌魔术,演出者,叶知秋”, “哎,轮到你了,赶紧着”,高原野连推带搡的就把知秋给拱到了帘门口。 知秋使劲长长的喘了一口气,上去了。 台上放了一张桌子,上面铺了墨绿的台布,知秋看着台下的人头,默念下面的都是萝卜都是萝卜。 脸上的表情调整成微笑,其实双腿还有些抖,不过还好有桌子挡着,下面看不到。 “我要表演的这个魔术也叫做偶然,生活中我们会发现很多偶然,比如出门捡到钱啊,比如踩到狗屎,等等,这都是偶然,现在我要证明的就是百万分之一偶然发生的几率。”知秋把扑克牌打开。 底下很安静,都在看着知秋的手, 知秋飞快的把牌在手中打开示意给众人看,“这里有二十张牌分别是红一到红十,方片一到方片十,现在我把它们弄乱”说着手上飞快的切着牌,知秋的手纤长柔韧,做起这些假动作来很利落。 下面的人看的目不暇接, “现在把牌放到桌上,1、2、3、4、5、6、7、8、9,一共9张牌”知秋抬起头看着下面的人继续说“我需要四位同志帮我见证一下,这两位领导,还有第二排和第三排最左边的同志,请上台来,谢谢”, “大家都知道这有两种一样的牌,总共20张对吧,现在你们觉得我手里的这张和桌子上的会不会一样”, 男领导看了一会说不一样,知秋点点头说“不一样我们就把牌反面覆盖上”,接下来依次按他们说的是否一样后把9张牌都放好,把手里剩下的两张牌正面朝上打开,“看,这两张是不一样的,现在我们来揭开答案”. 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台上,有的还把身子使劲的往前倾,恨不得站起来,整个活动室相当安静, 知秋抬眼望着台下扫了一圈,最后看见赵雁北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她,眼神深邃,有种很强的穿透力,知秋心霎时间怦怦直跳,连忙移开了视线。 知秋一张一张的揭开,在台上的几人都禁不住发出惊讶的声音,张着嘴指着桌子上的牌,领导直接就拿着牌左右的看,实在是太巧合了,简直神了。 地下的观众好一会才爆发了雷鸣般的掌声,都在纷纷议论着,到底怎么回事,不可能都这么巧啊,高原野更是恨不得赶紧把知秋揪到眼前问个明白。 知秋鞠躬谢幕后就回到了后台,高原野毫不客气的一把抓住她开始问, “松开……松开,让我歇口气”费力的把自己从高原野手里解救了出来。 “一会你就要上台表演了,等你演完了再说好不好”, 高原野想了想,那也行,还逼着知秋发誓一会一定要告诉她。 哪知道最后结束后,知秋就被班长带到了连部。 “赵团长,这就是叶知秋,” 叶知秋一听,立马打了个敬礼说团长好,稍息后打量着这位年轻团长,这个男人的长相颠覆了她以往对男人的认知,与那些奶油小生截然不同,她只感觉到一个字,铁,铁一般的男人,高耸的鼻梁上面一双深邃的眼睛,嘴唇薄薄的,抿在一起,看着他仿佛任何喧嚣都能瞬间沉寂下来,让人不自觉得服从。 赵雁北看着眼前的女兵,他不相信巧合,但他却看不出来她是怎么做到的,他一贯不喜欢事情超出了掌控,所以才出现了把人找到连队里来的一幕。 “把刚才的魔术在重复一遍”声音有种低哑的暗沉,很有磁性。 知秋一愣,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了,拿着扑克牌就开始飞快花式切牌,心里有些得意,姐这手法可是练过的,对你这没受过现代网上魔术揭秘科普的人来说就更加难了,动作越发的快起来。 连长指导员和班长都在一旁紧盯着,眼都不敢眨,生怕溜掉了关键动作。 知秋一一问他们是否一样,把牌放好然后解开,还是十足的巧合。 “你看出什么名堂没有”连长用胳膊肘捣了捣指导员,指导员摇摇头,动作太快了,她看不出来。 “再做一遍”赵雁北语气生硬的看着知秋说, 知秋重复切牌, “慢着,停下来”赵雁北走到知秋身后紧挨着知秋,“开始吧”, 知秋感觉到他的视线紧紧地盯着自己,耳朵后边男人的呼吸听得很清楚,知秋感觉喉咙有点干,声音也开始发颤,腿也有点控制不住的发抖,不是她没用,而是对方气场太强大。 知秋稍微往前挪了挪,这才好些,飞快的切着牌,刚要往桌上码牌”哪知道一双手抓住了她的胳膊,把牌从她手里拿过去。 赵雁北把牌打开后,赫然两列牌顺序排列着,红一到十,方片一到十,很整齐,没有一张乱的,心想原来是这样。她倒是聪明,后面又是怎么做到的呢。 把牌给了知秋,让她继续, 有了这次的发现,赵雁北盯着知秋放牌的手,知秋换手放牌时又被他抓到了。这下知秋干脆翻白眼了,拿那小白眼直飞他。重复慢动作给他看,要是不一样的就拿第一张牌,要是一样的就拿第二张牌,以此类推。 赵雁北又让知秋把切牌的动作分解了。 这下知秋是彻底没脾气了,谁让人家是领导, 赵雁北看得很是满意,最后是彻底看会了才离开,还带走了她的扑克牌,走到门口了又回过头来扬扬手上的牌慢条斯理的说“都是些糊弄人的玩意,节日也就罢了,平时最好把心思用在学习训练上,少想这些没用的。” 把知秋气的是一佛出世二佛升天,这什么人啊,一张面瘫脸,亏她还认为他是真男人呢,典型的小人,得了便宜还卖乖。 作者有话要说:大橙今天人品爆发,双更有木有,哈哈哈 19、第十九章审问 “叶知秋来了”, “赶紧躲好,躲好”, 知秋刚一推开门就被藏在门后面的人押到床上扑倒, 陈晨第一个压到她身上,苏远慧再叠上去。 “噗”知秋胸腔里的空气全被压出去了,整个都说不出话来,俩手俩脚一个劲的扒摇挣脱,压死劳资了。 “压实了,别让她动弹”高原野一看激动地哇哇叫, “叶知秋,老实点,dang的方针是坦白从宽,说,干嘛去了,你答应我什么了”,高原野用卫生纸卷了个小棍,拿着戳叶知秋的鼻孔, “阿嚏,阿嚏,阿嚏”,知秋眼泪鼻涕都来了,尼玛刑讯逼供啊。 高原野见把叶知秋收拾的差不多了,翘着二郎腿得意的问“服不服,老不老实交代问题”, 服你妹啊服,你特么的以为你是武松啊,把劳资当成蒋门神,还问劳资服不服。劳资特么是苏武,威武不屈。 高原野见知秋呲牙咧嘴的瞪她, 行,还敢瞪是吧,拿着小棍作势就往知秋鼻子上戳,知秋一看怂了,一阵蛋疼,好汉不吃眼前亏,她服了还不行吗。 高原野见知秋点头,示意陈晨她们松开知秋。 知秋一得到自由,刷的就从床上跳起来,冲到门口,朝着高原野恶狠狠的比了个中指,劳资问候你全家八辈祖宗。 “叶知秋,赶紧交代问题”,李雪笑笑说,她刚才就在一边看她们耍猴戏呢。 “我先声明,一会不许再动用私刑了了,谁用谁是小狗”她得先打预防针,否则看这样一会她就死定了。 “不遵守诺言者没资格提条件”, 知秋一听作势就要往外跑。 高原野急了,“你别听陈晨的,我答应你,赶紧告诉我们你怎么弄的啊”, 知秋一脸苦相的走到中间慢慢的说,“刚才演出一结束吧班长就把我带到了连部,我还以为犯错误了,吓得俩腿直哆嗦……”, “瞧你那出息”, “陈晨,你打什么岔”“接着说,然后呢”, “不知道哪的什么赵团长让我给他重复了一次,最后还把扑克拿走了,姐妹们别怪我啊,他真把扑克拿走了,就在连部里,班长亲眼看着呢,还批评我说不务正业,以后把心思放在学习训练上”,知秋最后一摊手,用特无辜的语气说“看吧,不是我不想,而是不能”, 李雪听到赵团长时,脸色有点奇怪。 高原野炸毛了,好你个赵雁北啊,竟然敢坏她的好事,你等着啊,看我不……, 团部里正在看文件的某人突然打了三个喷嚏, 指导员放下正在找的档案,从抽屉里拿出感冒药递给赵雁北“感冒了吧”, 赵雁北接过来扔在一边没吃,有人在骂他吧,脑海中浮现出知秋最后一脸羞愤的样子,嘴角不自觉的勾了勾,毛丫头。 最后知秋也没能给她们再表演一次魔术,不过高原野似乎是把知秋当做朋友了,经常跟知秋聊天说一些当下流行的歌曲了服装之类的。 知秋对这些都不了解,高原野也不嫌弃她,还拍着她的肩膀一脸的你真可怜“我就知道你没见过,电视你见过吗,就是一个盒子,能出人出声……哎呀,我也说不清楚,不过没关系,我家有,等放假我带你去看看。”,知秋很囧,欲哭无泪,谁来把这货带走,劳资电脑都有,Phone5都出来了有木有,你问劳资有木有见过电视,还特么是黑白的,摔,捂着蛋。 知秋高原野的亲密看在有些人的眼中就不是滋味了,在李雪心里,她叶知秋成功的登上了李雪心里最厌恶榜榜首,就目前来看,可能要持续很长一段时间了。 她一个农村来的凭什么被高原野另眼相看,就连自己都排在她后头,更加可恶的是她竟然单独见了她的赵团长,赵团长还跟她说话了。 什么狗屁魔术,都是骗人的,她从小都练得笛子都没能吸引住他的视线,她凭什么。叶知秋,得让你知道她李雪不是那么好踩的。 显然嫉妒中的女人是没有理智的。 李秀珍她们明显的也疏远了叶知秋,本来见面还会打声招呼,现在也就是吴大妮还傻乎乎的跟她说话,陈晨和苏远慧倒没什么,见高原野和知秋来往也跟着对知秋友好起来,本来嘛她们对叶知秋的讨厌也是可有可无的, 知秋很想找机会对李秀珍她们说些什么,至少她不想让她们觉得她投靠了高原野,做了她的跟班。 其实知秋很寂寞,没一个交心的朋友。她知道高原野性子高傲,看不起人,可是高原野从没有想利用她或者从她身上得到什么,而李秀珍一开始就想拉拢她,当她的马前卒,出声筒。吴大妮呢太蠢,叶知秋知道她是好人,可是她还是自私的,她不想要一个会拖后腿的朋友,说她功利也好虚伪也好,她只是想保护自己。 现在高原野既然向她伸出了橄榄枝,那么她就会接。她也想要个平等独立不会算计她的朋友。 日子是一天天的过,训练幅度也渐渐加强,姑娘们这些天被寒风吹的都臊了脸,一个个红彤彤的,被热气一吹火辣辣的疼。 年轻姑娘谁不爱美啊,晚上回到宿舍就怨天哀地的,拿着小镜子不住的照。 “叶知秋,你咋不臊脸呢”,苏远慧气的把镜子往床上一扔,她每天都擦好多雪花膏还是臊的厉害,她不但臊脸还冻手冻脚的, “我们冬天都下地,习惯了”,李秀珍小声说,这几天她都在试着与高原野她们缓和关系。显然是班长找她谈话起了作用。 苏远慧明显对李秀珍的说法不满意。她叶知秋是一点都没冻。 这么一说,宿舍里的人都开始打量起知秋来,还别说,就她脸色最好,白白嫩嫩的,哪像她们啊,都被风给刮粗了。 高原野嗖的跑到叶知秋床上跟她一个被窝,“哎呀妈呀,知秋,你脚怎么这么凉啊,手,还有你的手,” 知秋拿小白眼飞她,谁让你跑我床上来的。 “我一直用羊油抹手和脚,这东西防冻,脸上就涂冬天擦手的那管油,我不擦雪花膏”, “就这样”李雪一脸的不相信,她觉得叶知秋藏私了,不想告诉她们。 “就是这样,你们不信我也没办法,” “知秋,把羊油给我用用呗”高原野在被窝里推知秋, “行啊,你别嫌有味就行”, 知秋看着高原野在她被窝里跟个虫子似的弯来弯曲,实在忍不住了,她不习惯跟别人睡一床被, “原野,我给你拿羊油,你现在擦点就回去睡吧”, 其他人一看高原野擦了,都挨个问知秋要,到最后一致决定把知秋的羊油充公。眼见不大的羊油明显的小了一块,知秋摸着小胸脯嘿嘿的笑着想“幸亏劳资还偷留了一小块”。 军区大院某栋房子内正灯火通明,一个身穿旗袍的女人正在慢条斯理的喝茶看报纸, 一阵汽车声音传了过来,不一会门就被推来了。 赵雁北见他妈还没有休息,脑袋就有点大了,这大晚上的还喝茶,这是打算做持久战啊。 叹口气,过去搂住他妈的肩膀, “谁惹您生气了”, “你还有脸说,”不提不要紧,一提她的火气噌的就攒起来了。今天总参刘国栋家的孙子满月,他老婆抱着大胖孙子那叫一个炫耀啊,她能不生气吗,她儿子可比刘国栋家那小子大好几岁呢,甭说孙子,媳妇都没见个,你说让他娶个媳妇生孩子怎么就那么难呢。 这不别人给介绍了个女孩子,是218医院的医生,父亲是218医院的院长,母亲是军人,在后勤部。这也算是门当户对, “雁北,你妈的脸可就在这搁着了,你要是还是妈的儿子,你就和她见见面,谈一谈,要不是,哎呦,我的心脏,”老太太捂着心脏往旁边倒去。 赵雁北眉头皱的都快结成疙瘩了,站起来一手把风纪扣解开,拨了个电话, “妈,徐叔叔一会就来,你的心脏他有办法”,说完径直就上楼去了。 老太太气的直拍沙发,保姆在旁边也不敢劝。 赵雁北推开房门把衣服往床上一扔,拿起桌子上的火柴点着一支烟,走到阳台上神情冷然的吸着。 远处的星星一闪一闪的,仿佛闪到了他的心里,以前他看过比这更明亮的,满天的星星,不过那时候有人在他耳边叽叽喳喳的给最明亮的几颗起着名字,都是些什么名字…… 烟灰烫着了他的手指,也把他从记忆中拉了回来。 赵雁北疲惫的揉了揉眉心,转身进屋。 洗完澡后拿着扑克,没错,就是叶知秋手上的那副扑克,回想着叶知秋的动作,自己切着牌,谁知牌竟然从手里掉了出来。 唇角习惯性的抿着,严肃的看着自己的手,当时看着这牌在叶知秋的手里跟活了似的上下左右纷飞,怎么到自己手上就变得生硬起来。 脑海中叶知秋一双纤长白嫩的双手夹着扑克飞快的转换着,再看看自己的手,那双手哪像是当兵的,必须加强训练,他的这双手才像是一个军人的手,给小张挂了一个电话,淡然自若的说出给叶知秋加餐的决定。 20、第二十章生病 一连半个月的加强度训练,新兵们累的跟那拉犁的老黄牛似的,就差没皮包骨头了。一到吃饭的时间都跟狼似的抢着吃,刚开始时的矜持已经彻底不见。 新兵除了训练外也要值岗哨,过了最初的新鲜之后就都觉得难熬了。 今天后半夜是知秋值夜哨,晚上在屋里就听到外面风刮的嗷嗷叫,在使劲的往窗户上拍打着。 知秋早上在食堂拿了俩塑料袋,这会把塑料袋袜子和手套里这么一套,再把能穿的都穿在身上,全副武装好了才出去。 刚一出门,凛冽的寒风就跟刀割一样往她脸上呼呼的刮,一直钻进鼻子,她控制不住的打了几个喷嚏。使劲往下拉了拉帽子的耳朵护住俩腮。 跟郑媛媛交接后,外面就只剩下知秋一人了。天上连个星星都没有,冰凉的月光穿过黑幕洒在一排排的营房上,显得格外的寂寥。 仿佛是为了打破这种孤寂,刺骨的寒风从北面呼啸而过,刮得树枝猎猎作响。 仰望天空,知秋心里没有感到害怕。她在想到底那位大神让她来到这个年代。他又住在天上的那个地方。 知秋傻不愣登的想着,她在仰头看天,大神会不会也正好在低头看她呢,突然她做了一个呲牙咧嘴的动作,然后对着天空比了一下中指,穿越大神我谢谢你!!! 突然天空飘起了雪花,一开始还很小,被风一吹都落不到地面上,这是她在70年代见到的第一场雪,知秋还挺高兴,心里哼哼着北风那个吹啊,雪花那个飘,觉得还挺应景的。不过不一会就笑不出来了,小雪花变成了鹅毛大雪,夹杂着北风,这可是真正的风雪交加啊。 一段时间后知秋整个成了大号的雪人,眼睫毛都结冰了,浑身僵硬欲哭无泪啊,心里狂喊大神我错了,我就是一傻逼,我……,正在忏悔,突然听见有人叫她,好像是班长。 “叶知秋,你进去吧”, 知秋缓缓地回过头来看着穿的厚厚的班长,天还没亮啊。 “我来站岗,你进去吧”, 知秋就是再不懂事也知道不能让班长替她值啊,摇了摇头,没办法都冻僵了,嘴不听使唤。 “这是特殊情况,好了,你赶紧进去,这是命令”说着接过知秋手上的枪把知秋身上的雪拍打干净, “谢谢班长”,知秋郑重的敬了一礼,一溜小跑进了宿舍,再不回去她就要冻死了,这么冷,可千万别感冒呀。 果不其然,躺下不久后知秋就在被窝里浑身打哆嗦,头疼得要命。难受的她躲在被子里咬着牙流眼泪。 她想爸爸妈妈了,特别想。 她能不能回家啊,能不能有个人来告诉她这一切只是一场梦,梦醒了就回家了。眼泪就这么流着,好一会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早起外面雪还在一刻不停的下着,不过风倒是停了。宿舍里的人还和往常一样洗漱整理内务等着开饭。 “起床号都响过了,知秋今天怎么回事,怎么还不起”,陈晨刷完牙拿着缸子进来问一旁正在梳头的李雪, 李雪冷冷的看了一眼蒙着头的知秋,“谁知道,反正今天下雪,又不训练,偷懒呗”, “哇,叶知秋,你竟然还没起床”,高原野也回来了,拿她的手就去被窝里冰知秋,“这么烫”,说着就把被往下拉,知秋面色潮红蜷缩着身子在打哆嗦。 “她发烧了”,高原野急忙说,“咋办啊”。 “俺去找卫生员”, 李秀珍也和吴大妮一块去了。 陈晨坐在知秋床边小声叫知秋,“没反应,不会是晕了吧”,语气有点着急了。 “不会吧,你声音太小了”高原野推开陈晨在知秋耳边大声喊“叶知秋,拉练了”, 知秋迷迷瞪瞪的就被人吵醒了,感觉鼻塞的厉害只能用嘴呼吸,可是喉咙里又直冒火,咳咳咳咳, “先喝点水”, “谢谢”知秋接过郑媛媛递来的水,声音很沙哑。她现在心情很糟糕,不想说话,喝完水后就躺下了。 李雪也不知道最近怎么了,老是和叶知秋不对付,看着知秋现在又一副病西施的样子,大家还都围着她转,就风凉的说“不就是值岗哨吗,你看人郑媛媛,什么事都没有,知秋,不是我说你,你真应该加强锻炼,,说起来这一阵加餐真像为你这种人量身定做的一样,咱们军人可没有一场雪就倒下的,你看你现在就跟病猫似的”,为了表示她是关心知秋还特意给知秋掖了掖被角。 知秋本来脸就烧的发红这下更红了,是气的,她哪得罪这厮了,怎么得着机会就咬啊,知秋挣扎着就要起来穿衣服,你等劳资穿好衣服,劳资让你知道知道什么是脾气。 高原野看知秋像是急了的样子,一把摁住她,朝李雪就喊上了, “李雪,你干嘛呢”, “可不是吗李雪,昨晚多大的风啊,窗户都刮得呼呼地,我在宿舍里都觉得害怕,更不用说还下大雪了,能不感冒吗”,陈晨帮腔道, “哟,感情我是没事找事啊,我可还记得今早上班长在岗哨上,她叶知秋哪去了,再说了农村人还那么娇气”,李雪不服气的昂着脖子冷笑道, “这个事,我澄清一下”,班长进来正好听见了这一句, “今天凌晨,确切的说是三点半,还在岗哨上坚持着,整个人都冻僵了。叶知秋同志不错,在那种环境下还能坚持,没有到避风的地方脱岗,新兵还是女兵能做到这样已经很不错了。特殊情况,我把她换下来了,事情就是这样,没有违反纪律”。 然后又对李雪板着脸说“农村人就不是人了,是人就一样会生病,以后我不想再在班里听见这种话,否则五千米负重越野”, “卫生员一会就到,我留下,其余的去吃饭吧,对了,给叶知秋打点病号饭。” 陈晨表示也要留下来,不过班长还是让她走了,她挺失望的,本来还以为能留下来跟叶知秋一起吃病号饭呢。 卫生员来了就给知秋挂了点滴,本来班长是打算陪着知秋的,连里开会把她给叫走了。结果就是知秋睡着了,打来的病号饭也没吃,好在吴大妮在旁边陪着,才没有回血。 连里放电影,一连放两天,这两天宿舍里都没人,知秋咳的越发厉害,胸口火辣辣的一个劲的疼,呼吸困难。她实在是很想打120,可是120你在哪呢。 放的电影高原野都看过,所以没兴趣,再加上她还挺担心知秋的,就一个人回来了。 知秋捂着胸口咳个不停,看见高原野就哭了, 高原野一看知秋边哭边咳嗽,急急忙忙的就把卫生员给找来了,一检查,可能是肺炎,立马联系车就把知秋送医院去了。 送的医院是最近的野战医院,挂号检查后果然是肺炎, 主治医生是个年轻的女军人,说话很干脆,住院治疗。 知秋跟要给她做皮试的护士说已经做过了,护士戴着口罩很不客气的说这是制度,皮试做完检查没问题后就挂了点滴, 病房里只有知秋一人,很冷情,医生来看了一次后就没有再出现,那护士也是很久来一次,有两次知秋都差点回了血,吓得她都不敢休息,一看快要没了就大叫护士。 还是那个护士,拖拖拉拉的好半天才进来,进来后见针管里还有一截很不耐烦的说这不是还有吗。 知秋完全不想和她理论了。她不是药没了要拔针,她是要换药瓶,难道她作为一个护士不知道这样药没了换瓶很容易出现气泡吗。 知秋感觉自己被遗忘了,没有人关心她,本来生病的人心情就不好,这下就更难受了。期间这护士问她要不要上厕所,她也闷不做声的没理她。 晚饭吃的还是那个护士给送来的病号饭,地瓜大米粥,还有白菜粉条包子。 知秋掰开包子看了看没有胃口,偏那护士还说,医院的病号饭就是这些,别挑三拣四的了,也没给你送饭的。 “你出去,听见了没有,你出去”知秋指着门口大声的对护士说,气死她了,这厮给脸不要脸了是吧, 护士简直不敢相信的看着叶知秋, “你一个新兵什么态度啊,你班长就是这么教育你的啊,我告诉你我当兵五年了,论理你得叫我班长,就没见过你这样的兵”护士脸上的表情很难看。 “你出去”,知秋感到委屈极了,太欺负人了,你是老兵很了不起吗,她想投诉,想大骂这个护士。可是她在哪啊,她在70年代,她还是一个兵,一个新兵,一个家里好不容易把她送出来的农村新兵。谁能为她说话,明白她的委屈。她生病了她不是嫌弃东西不好,只是没胃口,为什么要拿话糟践她,她为什么要在这,为什么要生病。 叶知秋情绪面临着崩溃,可是这个护士偏偏还在原地没有出去,就这么看着她,仿佛她在无理取闹,知秋脑海里紧绷着的弦嗡的一声就这么炸了,她一把扯开身上的被子,鞋都没穿就这么光脚往外跑,不料刚一打开门,就被门口的人堵住了。 “怎么了”,一个低沉的声音,音质偏冷,却多了不容人忽视的威仪。 作者有话要说:我猜我猜我猜猜猜,知秋前面的是谁捏 21、第21章发威 赵雁北就这么站在门口,淡若远山,看着一脸呆滞的流着泪的叶知秋, 知秋脑子嗡嗡作响,差点一头栽倒在地上,他怎么会在这里?她怔怔的看着眼前的人, “怎么回事”赵雁北面色凝然的又重复了一句,眼神落到知秋光着的脚上,一股不悦顿时充满了整个病房,她不知道她现在的身份是病人吗, “回床上去”,赵雁北修长的双腿直接绕过了知秋进了病房, 护士一见到赵雁北,双眼放光,知道是位首长,立刻温柔的把叶知秋扶回床上。扬着笑脸说“首长好,我叫白梦,是野战医院的护士……” 赵雁北挥手打断了她,有些不耐的指着叶知秋问“她的病怎么样了”, “肺炎,不过不要紧,已经打过针了”,护士温柔的说, 赵雁北点了点头,既然没事了,那他可以走了。 刚到门边,又转过身来淡淡的说“既然生病了,就应该知道光着脚下地对身体没好处”, 知秋本来还在纳闷为什么他会来看她,一听这话,刚刚跑了的情绪又上来了。上次也是这样,已经走了还要回来讽刺她,这次也是,都欺负她是吧。 使劲一抽鼻子,抓起被子把自己包起来。 赵雁北看着她把自己包成个蛋,有点哭笑不得。至于吗,这么委屈。 走到床边,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 今天下午,他刚开完会就接到高原野的电话,电话里一贯是高原野的作风大嗓门, “哥,你现在就去医院看看叶知秋,她给送野战医院去了,” “叶知秋是谁”, “不是吧,你拿了她的扑克让我看不成魔术你还不知道叶知秋是谁,你真是我亲哥。”高原野在那边一脸的震惊, 原来是她啊,他这才想起这个人来, “你一定得去啊,现在就去,” 本来他想找警卫员来看看就行了,一想到高原野的性子,算了还是他自己来吧,他主要是想看看叶知秋是什么样的人,会不会知道了高原野的背景想加以利用,高原野还是太单纯,他不放心。加上最近有些胃疼,正好拿点药。 可是叶知秋也太孩子气了吧,觉得委屈了就把自己藏起来,这是一个成年人做的事嘛,手却不自觉的去拉知秋的被子, 叶知秋心里正有股子邪火没地撒呢,见有人拽她的被子,就使劲的往里狠狠地拽,把自己包的越发严实。 护士看不下去了,走上前去帮忙拽,赵雁北记得刚在门边叶知秋好像是哭了,扬手阻止了她,然后示意她可以离开了。 护士有些不乐意的瞪了知秋一眼,可是没有办法,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病房里就剩下俩人,赵雁北也不再拽被子了,拿过旁边的凳子气定神闲的坐下,他今天就看看她能维持这个样子多久。 过了好一会,知秋也累了,毕竟维持这么一个蜷缩的动作不容易,见没人再拉被子,病房里也没个声音,她就偷偷的从被子里张开了一个小口子往外看, 只见赵雁北习惯性的抿着唇,一动不动冷冷的注视着她,知秋心里直突突,她做错什么了吗,怎么感觉有点不安啊。 赵雁北只见知秋在被子里蠕动,眼睛眉毛直突突,她把自己当虫子了吗,还包着被动来动去的。 一会被子慢慢的掀开,知秋穿上鞋在地上站好,有些怯怯的样子。 “知道错了吗”,赵雁北冷声问, “知道了”,知秋不自觉的说,说完突然反应过来了,她哪错了,凭什么他赵雁北一副审问的样子。 头一撇,不看他, “把头转过来”赵雁北淡淡的说, 没听见,知秋非暴力不合作。 “同一句话我不想说第二遍”,口气有些严厉了, 知秋眼泪刷的一下子就流下来了,这人有毛病是吧,跑病房里教训病人,她怎么就那么欠呢,新仇旧恨涌上心头,以为她是面团是吧,想怎么揉就怎么揉,可惜她不是。 回过头,把眼泪一擦,快速的说着“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来我的病房,我只知道我好端端的在病房里生着病,就被你骂了一顿。团长了不起啊,团长就可以不辨是非不分青红皂白随时随地教训人吗。班长了不起啊,什么破医院,护士连最起码的职业道德都没有,更别提专业水平了,扎个针都能扎四五次,还把责任推我身上,说我皮厚,她才皮厚呢,脸皮厚。巴拉巴拉……”语速跟蹦豆子似的。 赵雁北平静的听着,好像是叶知秋抱怨的人里没有他一样,眼神专注却夹杂着一丝阴霾,知秋被盯得说话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干脆闭嘴。心里一个劲的骂自己没出息。 “说完了,”赵雁北站了起来,修长的线条有些紧绷,浑身散发着让知秋有些胆战的气势。 “叶知秋,你多大了,” “十,十六岁”,知秋有点口吃, 赵雁北点点头,看着眼前因为生病更显得娇弱的知秋,他十六岁的时候已经独自在苏联求学,并且出色地完成了国家交给他的任务,当时遇到的困难和危险是平常人想象不到的。眼前的女孩能吗,遇到事就会哭。 叶知秋一脸可怜兮兮的看着赵雁北,心里其实正在使劲的狂骂这货。 他有些头疼的看着叶知秋,这要是他的兵,哭?先负重五公里再说,可是叶知秋不是。 或许他不应该把对自己兵的要求强加到她身上,毕竟还是个小女孩,可是他的人生里没有跟这种人打交道的经验,高原野自动被他踢出去了,那就不算是个女的。 他使劲回想着他的老搭档指导员的口吻尽量把语气放缓, “叶知秋,你首先是一个兵,是一个军人,军人就应该勇敢顽强坚韧,有自制力,巴拉巴拉”, 知秋惊讶的瞪圆了眼睛,这货是赵雁北吗,不会瞬间被穿越了吧。 可能是知秋的表情太过明显,赵雁北脸色有点向包公发展的势头。 知秋一看这厮要变脸连忙使劲点头,正色道“赵团长,您说的都对,尤其是作为军人应该勇敢,比如在刚才那个护士用言语攻击我时我应该拿大耳瓜子抽她,” 赵雁北突然一阵蛋疼,这丫头怎么这么二虎呢,勇敢是让她干这个的吗。 知秋心里直乐,让你得瑟,让你丫的一出场就各种冷艳高贵,让你丫的使唤我,还挤兑我不,劳资也不是好欺负的。 “雁北,来了也不说一声”,进来了一个年龄大的男医生身后还跟着知秋的主治医生, “不用麻烦了徐叔叔,我一会就走”,赵雁北微微笑着说, 这厮竟然还会笑,她还以为他除了皱眉就只会面瘫一种表情呢,不过这厮笑起来的确挺吸引人的。 “这是……”姓徐的医生看着病房里的知秋有点疑惑,赵雁北的亲戚。 赵雁北有点不自在,清了清嗓子说“原野的朋友,让我来替她看一下” 徐医生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啊,回头对女医生说“小刘,多注意下”, 女医生点点头,给知秋查看了一下,笑着问是否还咳嗽, 知秋立马不自觉的咳嗽了几声, 赵雁北不自觉的翻了个白眼,刚才还不带停顿的一口气说了一大段话,可见肺活量很好,这就又咳嗽上了,咳嗽还带暂停的吗。 她冤枉啊,刚才也不知道怎么了就不咳了,这会一说咳嗽她就开始咳。怎么弄得好像是她在骗人似的,她撒这个谎干什么,骗药吃骗针打吗,她又不是脑子有病。 女医生笑着说“止咳糖浆喝了吗,我再给你开点甘草片”, 徐医生笑着对赵雁北说“雁北,这就是我上次跟你妈提的刘菁,你看怎么样”, 赵雁北看着正在给知秋检查的女医生,没什么感觉,就是笑的太多了。 徐医生见赵雁北不做声,知道他的脾气也就不再多说,回头找个时间让他们在单独见见吧。 “我能不能换个护士”知秋突然说, “为什么”,女医生一愣,因为没有人这么要求过, “我觉得那个护士肯定很忙很累,因为我挂了四瓶水,两次差点回血,一次药都流到针管里了我喊了好久她才来,最后一次是我自己拔得。医护人员第一课不是医德吗,那道德修养肯定高,所以我觉得她应该是累的,要不就是忙的”知秋语气特真诚,一脸天真的说, 徐医生脸色很不好,对女医生说,“你查查是谁,到底怎么回事,写个报告给我”然后对赵雁北说他还有点事,就不送他了, 赵雁北点点头,把徐医生送出病房,那女医生看了一眼赵雁北也脸色红红的跟着走了。 赵雁北觉得有意思,他以前从没见过这样的,说她聪明吧她立马给你办件傻事,说她傻吧,她还时不时漏点小聪明叫你眼前一亮。 “说吧,你还知道些什么,第一课医德,懂得不少嘛”赵雁北有些调侃道。这样的赵雁北不再严肃内敛,让人觉得敬畏。 知秋一屁股坐在床上,俩脚勾着晃动,劳资还知道你敢给劳资小鞋穿,劳资就给你上人参。 赵雁北看着叶知秋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眼直抽抽,爱记仇也爱报仇,这性子以后嫁给谁谁遭罪。他千想万想也没想到他自己要跟这性子斗争一辈子,还是一大一小,真可谓与天斗其乐无穷,与人斗也其乐无穷。 22、第22章乐极生悲知秋便秘 赵雁北最近有点麻烦,这麻烦还不是别人,是他的母亲邓丽雅,跟几年后火遍中国的邓丽君只差一个字。 自打从医院回来后,邓女士也不知道从哪听说了他去过野战医院,一个劲的问他对刘菁的印象。 没印象,他脑海里只剩下临走时叶知秋对他翘起的中指,从她那表情他就是再不明白这表示什么也知道不是好话。 这丫头还来劲了是吧,跟高原野一个德行,给点阳光就灿烂的主,就不应该管她。 想到她那张惨白的小脸带着泪有点不是滋味,酸酸的。 忘拿药了,肯定是胃疼。 叶知秋在医院里住了一个星期,投诉后受到的待遇就是好,不仅换了病房,伙食明显提高了一个档次,饭食由馒头改成了米饭,时不时的还给她来点鸡汤、骨头汤之类的,知秋美的每次都多吃了一大碗饭。 护士也尽心多了,把知秋当重症患者似的推着出去溜达,总之一句话知秋在医院里享受了首长级的待遇。 不过就是那个主治女医生对她有点说不出的热情,还老是打听赵雁北的事,她哪知道啊,看上赵雁北了,知秋觉得有点可惜,你说这么温柔的医生咋就看上那厮了,说实话赵雁北长的是好,前途也光明,丫搞不好还是二代,可是关键是这厮脾气不好啊,还歧视女性,面瘫的跟谁欠他两百块似的,硬件不过硬啊。 噗,知秋喝着的水一下子给喷了,一个人哈哈大笑,笑的腰都直不起来了,话说有人检查过这厮的硬件吗。 “团长,我一直觉得你很硬,带兵杠杠的,可关键问题是老娘不是兵啊,你得软着来,哎,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把对方拉进我方阵营”指导员王英伟拍着赵雁北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 “说重点”,赵雁北脸很冷,他就不应该让他出主意。 “其实我觉得吧,阿姨这事做的很对,你都快要三十了,该成家了,这也是组织上意思,”王英伟看着赵雁北要发火了,连忙补充说“27,27,还不到三十”话锋一转又说“我27时,我儿子都会叫爸爸了”不怕死的掳胡须, “滚,”赵雁北眼神射出的刀子能把他凌迟了, 王英伟看今天也撩拨得差不多了,嘿嘿笑着一脸意味深长的说“回家抱儿子去喽”, 赵雁北把笔往桌子上一扔,解开风纪扣,点了一支烟,才抽了两口就不耐烦的往烟灰缸里拧灭了。 他妈办的这叫什么事,直接把那女医生领回家去了,先斩后奏是吧,还逼着他送她回家,司机是干什么的,闲着吃饭的。 一路上赵雁北沉默的跟进了敌营的地下党似的,任那刘菁一个劲的找话题,除了嗯啊一句话也不说。也不管她脸色好不好看,到地方刘菁刚一下车,赵雁北一踩油门,只见一阵车尾气,疾驰而去,气的刘菁一个劲的在后面跺脚。 其实赵雁北还真不是对刘菁有意见,陌生人而已,见过两次面,能有什么印象,主要是对这种生拉硬拽感到反感。越是来硬的他就越是反抗。 回到家后邓女士在听越剧呢,一看到她儿子黑着一张脸回来了,火立马就搂不住了。 “你站住”, 赵雁北站在楼梯上看着他妈,眼神晦涩不明, “北北,你说,刚才的女孩子有那点不好,你徐叔叔介绍的,品行家庭能力这些都没说的,长相你也见了,你还有哪不满”邓丽雅压住火气慢慢的说, “妈,是不是说只要那几条符合了你就能看过眼了,” “你这说的叫什么话,你以为选拔干部呢,还几条”邓丽雅瞪了她儿子一眼,就不知道做父母的甘苦,她是为了谁。 “赵雁北我告诉你,今年年前你必须解决个人问题,要不我就找你领导去,你自己看着办吧”, “你直接说找我爸就行了”赵雁北微微一嘁道, “赵雁北,当妈求你了,妈也想跟人家似的含孙弄怡,就这点要求你都不能满足吗”,邓丽雅一下子坐到沙发上,神色哀戚, “您要是想孙子了,就把我姐家的浩浩接来住几天”, “哪能一样吗,他也不叫我奶奶”,说着就有些哭了,她的孙子哎,就这么被他爸给耽误了,以后生生比人家小好几岁啊,多吃亏啊。 硬的不行来软的,他妈倒是套路齐全,没办法,不能看着她哭吧,赵雁北过去坐在他妈旁边说“您再给我一段时间吧,我……” “北北,你是不是心里还惦记着她,所以才看不上别人”,邓丽雅瞪着赵雁北, 怎么又扯到这上面去了,赵雁北无声的笑了下,惦记?他妈不提他都快要忘记在他的人生里还有过这么一个人,过去那么久了,那人在他心里已经不剩什么了,一个名字一个转身而已,年少时他以为他会把她永远刻在心里,埋藏好,珍藏着。现在或许是经历的事情太多,或许是当时的感情并没有他想象的深,他现在只觉得当初的自己,很幼稚,很可笑。 “妈,不管你相不相信,我都已经忘记她了,这段时间我会很忙,这事以后再说吧,对了,我先回团里了”说完拿着车钥匙就走了。 邓丽雅看着走了的儿子,一股无力感顿时有心而生,她这个儿子从生下来就没在她身边,那时候全国还没有解放,她跟着丈夫冲在前线,儿子就留给了她的父亲,她的父亲虽说是个文人,但是相当严肃刻板,不通人情。 他儿子别的没学会,怎么越大越像他外公了呢。 赵雁北开车进了团部,甩下车直接挂了个电话给指导员王英伟, “出来陪我喝酒”, 王英伟一会披着军大衣就跑过来了,果不其然在宿舍呢。 宿舍里只开着盏台灯,赵雁北一个人独自在喝酒,神情掩在黑影中看不真切, 王英伟摇了摇头,拿过酒瓶子倒了一杯一口闷了, “说说吧,大晚上的发什么疯”, 赵雁北也不理他,好像根本就没他这个人,王英伟笑了笑,就是这个脾气,闷不吭声的,他也不再说什么,只是默默陪着喝酒,想什么时候说都成,不说也行,不就是喝酒吗,他陪。 就在他以为他会沉默整个晚上时,赵雁北吭声了“明天全团都有,包括卫生员,全部五公里越野”说完不客气表示他要休息了,要是想喝酒就回家喝。 行,是他上杆子来找他喝酒成不,王英伟已经被赵雁北调理的完全没脾气了,再说这也不是第一次了。 有人安睡有人就睡不着,新兵训练营里,李雪正在百爪挠心,最近高原野对她有点冷淡啊,到底哪出错了,难道是因为她几次问她家里的情况反感了,不至于吧,都是战友,有什么好保密的。 眼见快要下连队了,她有些着急,她可不愿意去干卫生员,又脏又累,她想去文工团,穿漂亮衣服,画的漂漂亮亮的,演出时肯定能遇见那个人,她这么漂亮他只要见了肯定会喜欢上她的,那她就能提干了,在往后……, 可是她听说她们这批新兵文工团里只要5个,她知道高原野也是要去文工团的,看她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肯定有□。 叶知秋打算去哪呢,看她在元旦汇演上出的风头,李雪深深的忧郁了,既生雪何胜秋啊,难道得秋天完了才能轮到冬雪初来吗。 不可能,她李雪人生里还没有给别人让道的时候呢,她等着叶知秋从医院里回来,到时候她会好好的给她一个惊喜,李雪看着手中的信笑的格外的开心。 医院里的叶知秋有点惨,为啥呢,这货便秘了,正蹲在坑上森森的忧伤着。 为啥便秘呢为啥呢为啥呢为啥,知秋头上有十万个为什么, 难道她的肠胃已经享受不了米饭油条豆包等高级货了吗,还是说她就是受穷的命啊,只能吃高粱玉米地瓜干,她以后的人生就为高粱玉米地瓜干奋斗吗,这前景真令人蛋疼。 捂着肚子就去找医生了,拿着医生给开的开塞露知秋风中凌乱了,她很想用明媚而忧伤的神态告诉这个医生,其实她不需要开塞露,她只要一点番泻叶就好,真的。 尼玛为什么没人告诉她医生是个男滴,还是个穿着军装一脸腼腆的帅哥哥。 是“张译”啊有木有,为什么韩剧女主得的都是让人看起来凄美哀婉的病,她却是便秘,摔,她还怎么和他来一场感天动地的感情呢,帅哥男医生和他的便秘女患者吗?知秋森森的萎了。 “开塞露要是还不行,你再来找我,我给你做个灌肠”,“张译”看着眼前的小姑娘一副欲哭无泪的样子,还以为是信不过这药,忙补充说, 这下知秋心里仅存的一点旖旎想法都被这句话一下子拍飞了,远到火星上了,尼玛劳资像是便秘顽固患者吗,转过身一个人拿着开塞露孤独的黯然的耷拉着耳朵走了,就差来一曲碧云天,黄花地,西风紧,北雁南飞…… 作者有话要说:庆祝上榜,嘿嘿,大橙双更,欢迎亲们留评哈 23、第23章出院 经过医院一个星期的休养,叶知秋同志光荣的胖了六斤,洒泪挥别让她痛心又难舍的医院后,知秋再次回到了新兵营。 午后的阳光暖暖的射进窗户,晒在知秋的床上,新兵们都去训练了,知秋默默地收拾着行李,回想着刚才销假时连长说的话。 “马上就要进行各班拉练比赛,你自己想想办法,把落下的训练补上,我希望……”连长也没说完就让知秋出去了。 拖.后.腿,三个大字从脑海中飘出,化作一股麻绳瞬间勒紧了知秋的脖子。 “知秋,你终于回来了”, 知秋嗖的转过什么,高原野已经抱住了她, 这货是高原野吗,没错啊,这模样是她,咋嗓子跟破锣似的沙哑,声音像是硬挤出来的一样难听。 “知秋,你胖了”,又是一个沙哑的声音, 陈晨!知秋再次震惊了, “你们都怎么了,一个个破喉咙哑嗓子的”, 不问还不要紧,一问都哭上了,李雪和李秀珍她们也回来了,看样子个个嗓子都不行了, “知秋,你病的太是时候了,这个星期我们过的是昏天暗地惨无人道啊”,高原野操着她那沙哑嗓子说, 什么叫她病的是时候,知秋拿小白眼翻她,高原野继续说, “班长终于撕开了外婆的面具,露出了她狼一样的本性,她她她……” 众人难得一见的团结,都露出了愤怒的小眼神,就在知秋猥琐的想班长那啥你们了, 高原野一声炸吼“学习雷锋好榜样,忠于革命忠于党……”那声音嘶哑着简直没法听了。 然后一副你明白了吗的表情,知秋双手一摊,不明白。 高原野愤怒了,这傻货,陈晨,你上。 “简单来说就是我们吼了一星期学习雷锋,团结就是力量,明白不,不是唱,是吼,班长,就咱们班长,那是包公再世不讲情面啊,一首歌吼得我们都要吐了,嗓子疼还不让休息,饭都咽不下。饿的不行,一吃嗓子里都能吃出血来,还是让我们唱,”陈晨眼看着就要哭了。 知秋看着宿舍里的战友,跟开批斗大会是的猛点头, “谁都没有叶知秋你运气好,这病也生的是时候,好的也巧,今天是最后一天,我们也练完了,你就回来了。”李雪冷笑道, 知秋眼直抽,这货一天不找她茬就不自在是吧, “你的嗓子我听着怎么还跟百灵鸟似的,婉转清脆,你也生病住院了,”知秋笑的一脸不怀好意, 吴大妮惊喜的说“李雪,你的嗓子好了,你怎么好的告诉俺吧,俺嗓门大,班长让俺站前排比赛时使劲吼呢,俺嗓子现在也哑了,俺心里急坏了,班长交给俺的任务俺完不成了,俺……”。 “俺什么俺,你还没完没了了,土包子,那是……那是我家给我的秘方药,你不早说,我刚给吃完了,没了”李雪一脸理直气壮地说, 高原野鄙夷的看了她一眼,她都懒得搭理她这样的,有失她的格调,她高原野从来不这样,不干就是不干,谁也不能怎么着她,干了就从不耍猾。 “知秋,下周就要拉练比赛了,你要不要补一下”,郑媛媛有点担心的说, 知秋冲她笑了笑,说“肯定是要补的,这两首歌我也得学,你们谁能教我啊”, 高原野和陈晨忙使劲摇了摇头,饶了她吧,实在是唱不出来了,再唱就真吐了。 “知秋你要是信得过我,我来教你”李秀珍想了想说, “哪能信不过啊,说话可算数,你可不许嫌我这个徒弟笨,到时候在把我甩了”知秋忙说, 李秀珍笑着点点头,能处好关系她也愿意,不就是累点吗,农村干活比这还累。 “知秋,你得小心班长,你要是给她拖后腿,卡……”陈晨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谁知班长这时候进来了,知秋急的连忙朝陈晨瞪眼,高原野立马往床上一躺装死。 “你别不信啊,真的,以她现在的作风不是做不出来的”陈晨还以为知秋朝她瞪眼是不信所以继续说,不过一会她就觉得不对了,宿舍里咋就这么安静呢,苏远慧这厮在干吗啊,丫怎么在看手册,她不是最讨厌看这个的吗,知秋闭着嘴瞪着眼睛看向她的后面。 “当然哈,我们班长还是比较善良的,上次嘛,就是……,张敏燕,你肚子疼谁把你背卫生室去的,谁啊,我们班长啊,还有你知秋,你发烧谁看着你的也是我们班长啊,班长这种不畏艰险舍己为人的精神是……”陈晨慢慢说着转过身来,她就知道班长来了,死定了。 “说,怎么不继续说了,我是怎么不畏艰险舍己为人了”,班长好整以暇的看着陈晨,眼光一变转向宿舍里的每个人。 死道友不死贫道,这给她们贯彻的很到底,每个人都在忙活自己手上的事,权当没听见陈晨和班长的话。 班长见她们都没动静,陈晨张嘴结舌的愣在原地。行,她不跟她们计较,这几天训练苦,每个人心情也不好,她知道,权当给她们发泄了。 都以为她狠是吧,她也想和以前一样跟她们谁都乐呵呵的,训练只要能跟上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样大家都好过,难道她不想,可是马上就要拉练比赛了,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这关系到她们下连队,是养猪还是被一个好连队接收,就看她们自己的了。 “叶知秋,出来一下”,说完就先出去了, 没发火?宿舍里的人都彼此看了一眼,幸运日啊,知秋,姐妹们在宿舍里替你加油啊,大家用看烈士的眼光把知秋送出去了。 驻地235团团长赵雁北正在发火呢,团里的一个新兵把连长给开瓢了,那个丢人啊,这个连长还是他当连长时带的一个班长,他赵雁北带的兵就没这怂货。 “你去,都记过,再把这个连长和新兵一块关禁闭”,赵雁北眉头能夹死苍蝇。 “是不是再问问”,王英伟有点犹豫, 赵雁北眼神冷冷的扫过来,神情已经不悦到极点了。 王英伟摇摇头出去了,他可听说过赵雁北当年的事迹,还是新兵的他就给他们班长打断了两根肋骨,原因是班长让他定期上交烟,格斗对抗训练时他就下黑手了。 赵雁北看着手上的报告,鄙夷的扔到了一边,原因是连长辱骂新兵,一群傻蛋,众目睽睽之下给连长开了瓢还有什么说的,那连长也是孬种,连个新兵都打不过,还当什么连长,回家种地去吧。 “我不希望最后你去养猪,叶知秋,2点半操场集合,我给你训练”, 班长的话一直萦绕在知秋耳朵里,如果说刚才陈晨说得知秋还觉得是玩笑,那么班长的话就像是一把刀悬在了知秋的头上,让她不得不正视。 要是以后她儿子问她当年是什么兵种啊,难道她还能告诉她儿子,你妈当年在部队养猪,还是养猪标兵,养的猪个个膘肥体壮。 一脸狗血的回到宿舍,任其他人怎么追问也不再开口,众人都以为知秋被班长骂了,一脸同情的不在烦知秋,背手册的背手册,洗衣服的洗衣服。 高原野趴在知秋床上,拉过知秋,小声的在她耳边说“我表哥去看你了吗”, 表哥,没有啊,知秋茫然的摇摇头, “没有”,高原野一下子跳起来,“赵雁北这个小人,说话不算数”,哎哟,她的脑袋,被这该死的床板磕着了。 “你说谁”,知秋也不去管她那脑袋了,赵雁北是高原野的表哥,这……,她就说嘛,那厮怎么会好心去看她,他们不过见过一面而已。 “赵雁北啊,就是赵团长”,又拉过知秋小声的说“你可别给说出去”,一脸你懂得的, 丫还是个二代,军二代?知秋看着高原野点点头。 “我们是姑表亲,他去了没有”,这丫头还惦记着这事呢, “去了,去了”去教训人的, “这还行”,说完挤眉弄眼的看着知秋“我表哥长的好看吧”, “不是只要长的好看就都能进文工团,那我们文工团成什么了,皇帝后宫吗,那后宫还讲究个德淑娴呢,你这都是些什么啊”文工团团长把照片往地上一扔, “这都是老周从新兵连里物色的苗子,资质吗,这次有个拉练比赛,再去瞧瞧就是了”,指导员把照片从地上捡起来。 别说,这次新兵连里还真有几个长得相当漂亮的,线条瞅着也不错,跳舞的演员结婚的结婚,复原的复原,还有一个脚伤了,半年内是上不了舞台,团里有点青黄不接,她也是着急了,眼看着新舞编出来了,演员竟然没有了。 好在她在新兵里发现了一个女孩子,个不高不矮正好,看起来有些瘦弱,大眼睛神采奕然,皮肤洁白光嫩,有些怯怯的,五官不是那种一看上去很亮丽明艳,但是很耐看,整体望去让人保护欲十足。正好符合新舞对女主角的要求。就是她了,她得先跟其他单位打好招呼,别被人抢先了。 24、第24章陷害 星期五连内内务大检查,这种事情几乎每个星期都有一次,她们都习惯了,再说了,她们有吴大妮,吴大妮可以说是这方面的优秀人才,一个人愣是把宿舍里的地拖得能和面,柜子等边边角角的还用雪白的毛巾擦的那叫一个干净,所以她们只要收拾好个人物品就行。 个人物品中的就是叠被子,还有大衣也是要叠的,知秋一直觉得很蛋疼。要求是叠的整整齐齐四四方方有棱有角,可谓苍蝇上去会打滑,蚊子上去能劈叉。 李雪很快收拾好了,看见知秋还在跟被子较劲,嘴角微微一笑,冲着陈晨说,“你看叶知秋,每次都拖拖拉拉的,病了一场,手更不好使了”, 陈晨一看乐了,可不是吗,知秋正拿本字典在被子里摆弄来摆弄去, “你看她叠的,到时候可别拖咱们班的后腿,流动红旗从进了咱们班可就没出去过,”李雪冷冷的说, 李秀珍和吴大妮拿着拖把出去了,其他的整理好了也就不在宿舍里呆着了,高原野对知秋说有事先走,就剩下她们三个。 陈晨一想也是,流动红旗。笑着过去帮知秋叠被子,有了陈晨的帮忙,速度果然就快了。 最后知秋把床铺理平整后,伸了个懒腰,和陈晨相视一笑,她算是挖了李雪家的祖坟了,也不指望李雪能有哪件事上不针对她。 “你果然是拖后腿的,你看你的床沿,这是什么,”李雪指着一块污迹说, 知秋顺着李雪的手看去,在床尾腿那有块污迹,看上去像是被谁踢了一脚。不过幸亏李雪提醒她了,她也眼尖。要不卫生流动红旗再因这点污迹被收走了,她可就是班里的罪人了。 就这点看她李雪也不是完全坏心眼嘛,知秋觉得之前只要一碰上李雪说话不好听,她就觉得李雪是针对她。可能是她自己太小心眼了吧,这样可不好,她得注意下。 知秋有点不好意思的看了看李雪,咧开嘴角摸了摸耳朵, “谢谢啊”, 李雪轻轻哼了声,一脸不耐烦的说“你赶紧找东西擦擦吧”, 知秋笑着嗯了一声就出去了,回来时在门口差点又和李雪撞上,这次知秋立马就让开了,不过李雪的神色怎么有点紧张啊,连看都没看知秋就走了。 知秋也不觉得是回事,毕竟立马让李雪对她友好起来也不现实。进去一看就吴大妮一个人在做最后的地面清理,连忙把床擦了要帮吴大妮,吴大妮挺有意思的像是知秋要抢她东西似的把拖把抱在怀里,一个劲的说不用,说你拖的地不干净,弄得知秋挺尴尬的。 吴大妮吃亏就吃在这上面,不会说话。一件事明明是好意但是从她嘴里说出来就变了味。就像现在一样,她不是嫌弃知秋拖得不干净,而是体贴她想让她歇着,可是说的话的意思却是你弄不干净所以我不用你。 三班所有的成员几乎都在外面站着,知秋一出去,高原野就冲她打了个手势,等她一过去就拉着她走到没人的地方小声说:“我过两天就能回家了”, 知秋睁着她那大眼睛就这么盯着高原野,像她们这种兵要想回家探亲起码得三年后吧,不愧是二代啊,说回家就能回家。 “你别这么看着我啊”高原野实在受不了知秋那灼灼的眼神,拧了知秋一把。 知秋疼的小脸都皱起来了,粉色唇瓣紧抿,眼里似乎含着一汪水,似露非露, 高原野看着知秋委屈的小摸样摸着下巴想,你说她叶知秋长的撑死了就是中等吧,可是她就是觉得她身上有股子别人都没有的韵味,说不上来是什么,就像现在,一脸娇弱弱,可是再想起训练场上她差点拿砖头拍人就觉得胃疼,这是一个人吗,还是当时叶知秋被鬼上身了。 “好了好了,我投降,赵雁北要过生日了,我趁此机会要求回家我妈就答应了”,高原野得意洋洋的说,这次小孟哥肯定会来,她好久都没见到他了,不知道小孟哥想她了没有。 赵雁北要过生日,知秋脑海中出现了他一脸面瘫的样子,摇了摇头,你能想象生日宴上别人都一副笑呵呵的模样,就他跟治丧委员会似的,这得多有喜感啊。 “祝你表哥福如东海寿比南山”,知秋笑着说, “就只有这句话?我可是和赵雁北说你也要送他礼物的”高原野一把拽住知秋的袖子, “我为什么要送他礼物啊”,就是她送,赵雁北也好意思收啊。 “还不是你生病嘛,我当时跟他说你是我唯一的最好的姐妹,他才答应去看你的,要是你能给他准备礼物我也有面子不是”,高原野一脸的理直气壮。 知秋真心蛋疼了,高原野这二货,尼玛生你时是不是把人扔了,把胎盘养大了。难道是她叶知秋求着赵雁北去的吗,还有你那面子是这么有的吗,她跟赵雁北是啥关系,能送生日礼物?被人知道了还以为她叶知秋特么的喜欢赵雁北呢。 知秋毫不犹豫的猛摇头,不送,坚决不送。 “雁北生日就自家人吃顿饭,别搞些有的没的,尤其是送礼,这个你得给我把严了,出了问题我就找你”,赵鹏举严肃的对邓丽雅说, 邓丽雅放下电话后,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本来还想把上次的刘菁叫来的。老徐又打过几次电话,听意思是女方挺中意北北的,想再接触接触。其实她也不是就认准了刘菁,关键还是北北,要是他看中了,家世只要说得过去她就不挡着,让他们结婚去。 “集合” 要检查她们班了,高原野拉着知秋就去集合了。 连里由各班班长组成的卫生检察组拿着笔和纸,在宿舍里不停地看着记着,一个班长在掀床垫,突然,从一个床垫底下拿出了一个信封,这个班长笑着对三班班长严爽扬了扬,严爽的脸刷的就黑的跟锅底似的,眼神锐利的瞪向了外面。 外面苏远慧还在大声说这次流动红旗肯定还是她们的,检查组就出来了,找到信封的班长听见苏远慧的话似笑非笑的回头看了严爽一眼。严爽在最后,脸紧绷着一句话都没说就走了。 班里有的人面面相觑,这是咋了,以前检查完班长都是笑呵呵的呀, 李雪笑了笑,脚步轻快的率先进了宿舍。 “严爽,这封信是怎么回事”,连长脸色很难看,她还看走眼了,这小姑娘不声不语的竟然给弄了这么一出。幸亏严爽刚才没在其他班长面前打开。 “连长,我会调查清楚地,我保证”。严爽刷的就打了一个立正。 “全体都有,起立,开班务会”,严爽面目表情的一脚踢开宿舍的门,把宿舍里的人都吓了一跳。 “毛病”高原野踢了一下床, 等她们拿出纸笔坐下后,严爽才说“我先自我检讨一下,首先作为班长,这次卫生打扫我没有做最后检查,这是我的失误,我保证不会有下一次,请同志们监督,也请班副记下来”,严爽严肃的看着李秀珍,知秋生病时,李秀珍成了班副。 “第二,我离开是对大家的放心,也是对班副的信任,只是这种信任却造成了我们班流动红旗的失去……” “班长,我检讨,我辜负了你的信任,大家的信任,我没有把我的工作做好,我检讨”,李秀珍红着脸急忙说, 陈晨撇了撇嘴,小声说,假惺惺,被旁边的高原野使劲的往脚上跺了一脚,立马呲牙咧嘴的不说话了。 对于她们的小把戏严爽以前向来当没看见,只是这次不同,她俩的行为简直就是在挑衅她,严爽眼里都冒火了,她就不信她还管不了这俩刺头。 “高原野,陈晨出列”,严爽大声地说。 叶知秋瞅着高原野和陈晨,俩人就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懒懒散散的站了出来。 这俩熊孩子,这不是给班长拱火吗。 果然,严爽直接发飙了, “你们就不配穿这身衣服,你爹妈是怎么教育你们的,在部队里也是浪费国家的粮食,……” “你再说一遍,”高原野一听梗着脖子就冲严爽喊上了,从小到大就没人敢这么说她,她喊她班长算是给她面子了,赵雁北她都直接喊名字。 知秋一看高原野这是要干架的样子啊,忙站起来说“高原野,开会呢,别吼”, “一边去,没你的事,”说完就冲严爽冷笑“严爽,我高原野来部队不是给你骂的,之前的就算了我不跟你计较,再有下次你看我会怎么样” “高原野,你要是不服气我这个班长,好,咱们比比,要是有哪样我输了我就不干这个班长”严爽把帽子扯下来狠狠地摔到桌子上, “高原野可是新兵啊”陈晨斜睨着严爽笑着说, 这俩大头蒜今天是怎么了,非得发芽是吧。其他人都耳观鼻鼻观心,跟不在场似的。 严爽脖子脸都气红了,哼哧哼哧直喘气。 不会气出心脏病来吧,高血压也不行啊,话说部队里都有体检吧,知秋囧囧有神的想着。 “还开不开会,不开我就走了”高原野可不管严爽是不是会得心脏病,她开够了走人。 “原野,你是急着吃饭啊!班长还有事没说呢,卫生!!”,知秋朝着高原野瞪眼, “叶知秋,你也甭装好人,你也不是那干净的”,严爽狠狠的瞪着叶知秋,仿佛要把她给吃了一样。 25、第25章知秋发威 知秋一脸错愕的看着严爽,她无辜的样子彻底把严爽激怒了。 她把信一下子就甩到了知秋的脸上,恶狠狠的说“从你们进班里的第一天我就再三说过,床底下不准压东西,你耳朵塞驴毛还是聋了,还是你觉得这个班盛不下你叶知秋了”,抬起手来指着叶知秋继续说“好好看看吧,就是因为你,我们班的流动红旗丢了,本来我还想给你留点面子,谁知道你跟高原野蛇鼠一窝,一个红脸一个白脸来给我唱大戏呢,我做班长做到今天还真是开了眼了,你一个农村来的花花心肠到不少啊……”, 知秋本来还想等严爽平静下来再解释,她根本就没见过这封信,可是严爽越说越不像话,什么叫农村来的花花心肠不少,还没等她开口, 高原野一下子就攥紧了严爽的领子,卡着她的脖子,脸上一丝表情都没有,“我蛇鼠一窝?” 知秋感到有些不对劲,到底是哪她也说不上来,打眼看了一下周围, 李雪在知秋对面坐的稳稳当当的,神色间仿佛在看一件趣事,其他人像吴大妮、郑媛媛等表现的都很着急,陈晨干脆就去掰高原野的手,这时李秀珍悄悄的站起来好像是要出去, 知秋快步堵在了门口,冷笑说“班副你是要去哪”, 李秀珍有些不自然的说“没去哪,想上趟厕所”,知秋一把搂过李秀珍的脖子,亲亲热热的说“上厕所啊,我也想去,咱俩一块去呗”,李秀珍忙笑了笑表示她还能在坚持一会,等开完班会再去吧。 想去找连长是吧,事情越发有意思了。看来是为了整她,顺带还要捎带上高原野是吧,班长就是做了别人的出头鸟还不自知呢,知秋冷冷的勾了勾嘴角,然后厉声对高原野说“高原野,你把班长放开”,高原野从没见知秋对她这样过,才想对知秋吼,却看见知秋冷着一张脸朝她使眼色,她也不是傻子,微微一笑,松开手,然后给班长整理整理领子,说“班长,蛇鼠一窝可不是来形容战友的”, “高原野,我他么今天就是不当这个班长了也得教训教训你,让你……”严爽边解衣服扣子边说, 还没等她说完知秋就把信往班长眼前一递,态度很认真的说“班长,还是先说说信的事吧,高原野什么时候教训都行”,高原野听知秋说是要教训她,很是不愤的朝知秋瞪眼。 知秋心里直骂娘,她这是为了谁,你特么就是背景再厉害,你一新兵跟老兵还是班长干上了,原因还是不尊重班长,你以为你能落着好,看着吧,班里多少等着看你笑话的,也不对,也等着看她的笑话。她跟高原野都是一样的傻货,瞧这人缘处的,她怎么就这么悲催呢。 严爽毕竟也是多年的老兵了,稍微给她点时间冷静,不要在像刚才一样不断有人挑衅拱火,她就能知道这时候跟高原野起冲突甚至干架都是不明智的。冷冷的看了眼知秋,整理好衣服,戴好军帽,“继续开会”, 李雪嗤的一声就笑出来了,“叶知秋啊叶知秋,你说说你,亏得我之前还提醒过你把床擦干净,结果你还是拖了班里后腿,把流动红旗丢了,还是犯得这么明显的错误,哟,那是什么信啊,值得你那么宝贝,还放在床头那每天都看呀”, “你怎么知道是放在床头,班长可没说是在哪找出来的,你也跟着检查了吗?”知秋敏感的抓住李雪的话头。 李雪面色顿时发白,有些慌张,声音也高了,“谁说班长没说,你自己聋了没听到罢了”, 严爽摇摇头,“这话我没有说过”, 吴大妮也郑重的点点头说“俺一直在做会议记录,班长没说过这句话”, 陈晨一听弯过身子就给了吴大妮一个爆栗子,拿过笔录来看了看就把后面的一页撕了, 李雪强装镇定的说“那我猜的还不行,再说管她在哪放了,她放东西是事实”桌子底下没人看到的地方李雪紧紧地攥着裤子。 “不过李雪说的对,是在床头,不过这不是床头床尾的事,这是纪律,叶知秋同志现在是违反了纪律,还有,这封信的内容我希望你能解释”, 知秋把这封信放在桌子上,说“班长,我之前完全没有见过这封信,更不用说是内容了”, “睁眼说瞎话我可是亲眼见到了,”李雪不屑的说, “李雪,你信不信,你要是再吭声我就拿大耳瓜子伺候你,”高原野凑到李雪耳边阴阴的说, “你……”李雪气的浑身发抖,可是却也不敢再说了,她明白高原野不是瞎说,她是真敢,所以她才更生气,她叶知秋凭什么让高原野对她这么好。 凭什么?她高原野愿意,高原野这人吧家里背景雄厚,打小家人就从没逆着她过,养成了一副天老大她老二的性子,周围的朋友几乎都是捧着她顺着她的,她也就没几个真心的朋友。 后来进了部队,以前圈里的几乎都分散了,也没人再哄着她,一开始她还觉得有意思,后来就寂寞了,这时候来了个李雪,谁知丫老是探听她家里的事,以为她高原野是傻子吧。不过就这么凑合着当跟班也行,心情好时玩玩她。谁知又出来个叶知秋,这人还挺对她脾气的,知道她家背景后也没有上杆子巴结他,还和以前一样,傻乎乎的,行,她叶知秋以后就是她高原野的姐们了。 知秋权当李雪在放屁,眉头都没皱一个, “班长,卫生检查不止这一次,之前检查过那么多次,都没有查出来我往床底下放东西,这证明我清楚地记得班长之前说的话,内务条令我都能背出来,要是不信你可以检查。” “叶知秋,可能是因为这封信,你明知道犯纪律但是为了能时时看到它还是去做了,你想又不是天天检查只要在检查前拿出来就行了,但是今天你又恰好忘了”, “班长,这不可能”, “可不可能的你自己知道”,严爽看着桌子上的那封信道。 知秋拿起信打开,她倒要看看什么样的信能让班长相信她会宁可犯纪律也要压在床下天天看。 “金秋十月,丹桂飘香。在这美好的季节里,我终于决定给你写这封信向你表达我最真挚的感情,尽管上次见面,我们谈话不多,但这是正常现象,这说明你是一个正派的女同志。从你的话语中我感受到了你对革命事业饱满的热情,这也是我所期待的。如果你遇到什么困难,随时可以向组织敞开心扉,也欢迎你随时和我进行生活和学习方面的探讨,我期待着你的来信。并且向□保证,在今后的革命岁月中,和你相濡以沫、共同进退,为我们将来和下一代做不懈的努力和奋斗。 知秋看完这么一封没有开头和结尾的“情书”有点啼笑皆非,这年头怎么什么都能跟革命扯到一块去,笑着扬了扬手中的信,说“班长,除了在我床底下外,你是怎么认为这封信是写给我的,” “这……”班长有点语竭,是啊,这封信没有开头称谓和结尾。 “能让大家都看看吗”李秀珍突然说, 知秋扬了扬眉没说话,看向班长, “这件事不仅仅是个人的,关系到集体,叶知秋同志请你把信给同志们看看”。 信第一个被李秀珍拿去看了,看完后又交给了旁边的人。班里最后的一个人刚看完,李秀珍就说“大家有什么想法都可以说出来,共同帮助叶知秋同志认识错误改正错误嘛”, “你会不会说话啊,不会说就闭嘴,什么叫认识错误改正错误,现在说的是这封信到底是谁放到知秋床下面的”高原野觉得她真应该给李秀珍一嘴巴子,刚完了个李雪这又出来了个李秀珍,她们姓李的咋就没个好东西呢。 “班副,这么快就给我定性了,死刑犯还能再上诉呢,”知秋冷冷的看着李秀珍道, 严爽也颇为不满的看着李秀珍,她这个班长还没说话呢,“既然大家都看完了,就都说说吧”, 张敏燕看了看李秀珍,小声的说“叶知秋不是刚从医院里回来吗,可能是医院里认识的写给她的”, 知秋噗的一声喷了,“张敏燕,你挺有前瞻性的嘛,连我明年秋天会生病还会住院并且有人给我写信都预见了,哦不,不是预见了,是这封信出现了”, “金秋十月,丹桂飘香,在这美好的季节里,我终于决定给你写这封信向你表达我最真挚的感情”陈晨阴阳怪气的念完后鄙夷的看着张敏燕说“回去在重新上上小学吧,村里人”,高原野这厮干脆敲着桌子哈哈大笑, 张敏燕整个脸红的跟猴屁股似的,畏畏缩缩的往李秀珍后面藏。 其他人都不再说话,李雪有些着急了,局面被陈晨和高原野彻底搅翻了,这不是她预期的,也不管高原野的威胁了,扬声道“信就不能是叶知秋从老家带来的,那人是她在老家认识的”,刚说完高原野一个大嘴巴子就抽过去了, 李雪傻了,班里的人也傻了,愣愣的瞅着她俩, 高原野打完她,蹭了蹭手不在意的道“大冬天的怎么还有蚊子呢,嗡嗡嗡的真烦人,” 李雪捂着脸指着高原野哭得说不出话来,班长直接就没脾气了,她算是明白了,高原野根本就没有她不敢干的,她不管了也管不了了,也不怕丢脸了,一会把她交给连长管去。 知秋朝高原野丢了一个谢谢的眼神,高原野回给她一个鬼脸。 “班长,既然你说我之所以把这封信放到床底下是因为对它很看重,对一封信的看重不外乎是看重写信的人,我要是说这封信不是从老家带来的,红口白牙的你们也不相信,可是你们看这封信没有开头称谓和结尾署名,这不是很奇怪吗,哪有人写信不写这些的,当然你可以说我把它撕去了,可是你不觉得矛盾吗,我既然重视它怎么又会去撕毁它,”知秋很平静的说, “因为你知道部队里没有提干前是不能谈恋爱的,所以你怕被人知道,就破坏了信件”。 “那我为什么不干脆把信撕了,这不是更省事,当然,你会说是你舍不得,不过话还是那句话,红口白牙的什么都叫你说了,理都在你那,哪有那么便宜的事”,然后看了看所有的人,一字一句大声的说“我不知道是谁出于什么目的把这封信放到我的床底下,我只知道如果不还我清白哪怕告到团长师长军长那,我都要讨个说法,我叶知秋什么都吃,就是不吃亏。” “说得好,知秋,我给你军部的电话”高原野这厮立马跳出来说。 第二十六章恶作剧 断断续续的雨丝夹杂着雪花飘然而落,灰暗的云压抑着太阳,使得它散不出些许的光热。 正在做蛙跳的两人衬得偌大的操场更加的空旷和孤寂。雪花伴着雨丝拂过俩人的面颊,顺着下巴混合着汗水流入脖子里,很快就打湿了衣领。 寒冬腊月,冰凉刺骨,果然不一会就有人打了个喷嚏,然后一屁股坐在地上嚷着累死了。 “原野,再再坚持一会,马上就到1000个了”知秋气喘吁吁往前边跳边说, 话说昨天的信封事件到最后既没法证明是叶知秋的也没法证明它就不是叶知秋的,班长严爽也是头疼万分,本来打算口头批评一下叶知秋也就过去了,谁知道半路插出来一个程咬金,她高原野非要给军部打电话,这下好了,把严爽气的新帐旧账一块算,报告了连长,就有了今天雨雪里蹲蛙跳的这场戏了。 “不跳了,爱谁谁跳去,我不跳了,有本事她把我退兵,我怕她啊,告诉你,我爸是高城”,高原野哼哧哼哧喘粗气得意的说。 “噗,哎哟妈呀肚子”知秋正在往前跳,听到这么生猛的一句话一下子岔气了,抱着肚子就歪在了地上,难道这就是70年代版的我爸是李刚,哎哟喂哟高连长,你在哪啊,咋也穿越了捏。 高原野麻利的站起来跑过去,一看是岔气了,放下心来指着知秋就说“你也太没用了”说完就去拿手按知秋的肚子,疼的知秋哇哇叫,让她赶紧起开, 高原野摸摸鼻子,嘿嘿笑着说“我也不知道气在哪,你自己顺着揉揉,放个屁就好了,我有经验,”突然眼珠子一转,看见操场远处站着和别人说话的严爽,嘴角慢慢的扯开,露出了一个阴阴的笑容,一把压住知秋的手说“装死会不,赶紧装死”, 叶知秋是真心觉得蛋疼了,高原野又要出什么幺蛾子啊,她以为她是小燕子啊,还装死,刚想说话谁知道高原野突然敞开了嗓子就喊“来人啊,出事了,有人要死了”, 这下叶知秋是真的翻白眼了,气的,尼玛才死了呢。 远处跑来了几个新兵,严爽跑在她们的前面第一个到,一见叶知秋躺在地上额头冒汗,嘴唇发紫,抱着肚子一个劲的喊疼,立马厉声说抬担架。 担架抬来后一溜烟的小跑就把知秋送到卫生室去了,高原野也在后面紧跟着。 看着知秋进了诊疗室,严爽皱着的眉头也没有松开,这叶知秋的身体也太不行了吧,短短的一个月就进了两次医院了。瞧她这样,别再是阑尾炎吧,去年班里有人突然肚子疼,也跟叶知秋似的疼成那样,一检查说是阑尾炎就给动了手术。只是这眼看着大后天就是拉练比赛了,要是阑尾炎她肯定不能上场了,只能是拖后腿,真是绣花枕头空架子。严爽是越想越生气,回头看见坐的舒舒服服的高原野,有些气急败坏的说“到底怎么了,做个蛙跳都能整出一堆事,就没见过像你们这样的。” 高原野悄悄的拿手使劲掐了大腿一把,疼的一脸扭曲,看上去好像是很着急的样子,说“我怎么知道,我们按照班长你的指示,老实的在做蛙跳,谁知道叶知秋她突然就倒在地上说肚子疼……” 还没等高原野说完,医生就出来了,严爽也不管高原野了连忙上前去问怎么样了, 医生听说严爽是班长后一脸严肃的说“是肠痉挛,据病人所说她之前在做蛙跳,还做了900个,你难道不知道今天是什么天气,这种天气还让新兵做蛙跳,能不出事吗”,说完连给严爽解释的机会都没有就离开了。 肠痉挛,严爽有点害怕了,她不知道肠痉挛是什么病,可是关系到肠子,再加上医生刚才说的话,她就以为叶知秋得了很严重的病了。 严爽后悔了,她是真后悔了,如果昨天她能理智一点就不会罚她俩做1000个蛙跳了,今天这么个情况下做1000个蛙跳就是体罚新兵了。她眼看就要提干了,在这节骨眼上再出现体罚新兵的事,不用说是提干了,明年的复员名单上就会有她的名字了,她也是农村出来的,长的又不漂亮,走到今天能有多不容易只有她自己知道,严爽现在恨不能扇她自己一耳光,眼眶都红了,泪水差点没流下来。 高原野看着在诊疗室门口不停地打转转的严爽,不厚道的嘿嘿直笑。 一会知秋也出来了,严爽连忙上去扶着知秋, 知秋看着突然变得很温柔的严爽觉得有些别扭和受宠若惊,连忙说“不用,班长,我就是岔气了,休息一会就好了”。 岔.气.了! 严爽耳朵里回响着这句话,脑子嗡的就跟炸了一样,她觉得她要疯了,她那不大的小眼睛瞪得就跟凸出来似的,恶狠狠的拿手指着知秋和高原野,嘴唇哆嗦着半天都没说出一句话来,最后颓力的放下来转身走了。 高原野见她走了,猫着腰跟在后面眼见着人都走没影了才快步跑回来,一见到知秋就跺着脚的爆发出一阵哈哈大笑。 知秋一头雾水中,严爽是去四川学过变脸啊,怎么情绪转换的这么快,还有谁来把高原野这神经病拉走啊。 “卫生室保持安静,新兵!”一个护士露出头来说。 高原野好脾气的笑着朝护士做了个敬礼的手势。拉着知秋就出去了,路上把事情跟知秋说了,重点描述了严爽听到叶知秋是肠痉挛后一脸的唉声叹气跟世界末日似的垂丧着脸在门口不停地打转转,别提多好笑了。 越说越好笑,高原野干脆不走了停下来笑。 知秋隐隐觉得蛋疼,看着高原野直接无语了,尼玛这货是来替她拉仇恨值的吧,还嫌严爽不够讨厌她吗。这货脑子里到底长了些什么,豆腐渣吗。 “你这么干觉得有意思吗,原野”, “有没有意思我不管,谁叫她不相信你冤枉你,还罚我们1000个蛙跳,别让我知道是谁把信放那的,否则……”高原野兴致勃勃的话被知秋有些忧郁的脸色打断了,她停下来有点奇怪的问知秋怎么了,是不是肚子又疼了。 怎么了!高原野这厮完全被家里惯坏了脑子,做事根本就是随心所欲,丫就是匹野马,稍不顺心就给你尥蹶子,她这种性格叶知秋真是头疼的要命。 如果当初她没有接过高原野递来的橄榄枝和她做朋友会怎么样。她的生活会很平静,不会有这些糟心的事情,或许班长严爽不会很喜欢她,但也不至于讨厌她,可是现在她敢肯定严爽一定把她列入最讨厌的人一列,可能还会给她小鞋穿。她就是个傻货,她没有高原野那样强大的背景在后面戳着,可以不管不顾。这段时间来她就跟跳梁小丑一样活跃在众人视线中,演着各种各样的滑稽戏,还在沾沾自喜自鸣得意,真特么傻蛋。 可是她是真的把高原野当成了朋友,喜欢上了她,高原野是她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上第一个没有任何目的想法,也不想从她身上得到什么的人,是第一个因为她生病而撒谎骗家人去看她的人,是第一个因为别人说不利于她的话而扇那人耳刮子的人,是第一个会为她出头有事冲在她前面的人。她叶知秋除了父母可以说是孑然一身,有这样对待她的朋友,她觉得就是为了高原野豁出命去她现在也愿意。高原野不懂得人情世故只要是她懂得她就尽她最大的努力去补救。朋友是一生一世的事,长相守,叶知秋觉得值得。 知秋一扫阴霾,看着高原野嘴角慢慢裂开,笑颜如花,明媚的像是破云而出的冬日阳光一样,令人感到很暖很暖。她拉着高原野的手说“没什么,可能是刚才肚子疼的太厉害了,有些不舒服,” 高原野一听就要背知秋回去,知秋推着她没让,最后还是拗不过她被她扶着回去了。 回到宿舍后,陈晨热情的就跟欢迎英雄一样,就差没拿着旗子挥舞了,献宝似的拿着一叠钱给她俩。 “发饷了,这是你俩的”, “什么叫发饷啊,我们是革命战士,这叫补贴,没文化”苏远慧丢了个白眼。 知秋有些激动,两世以来第一次领工资啊,她有钱了,可以往家里寄了,这是多少啊,她手有点抖的一张一张数着,六块三毛七分,怎么这么奇怪啊,还有零头,感觉就跟后世工厂计件工人的工资似的。 知秋好奇的问高原野,她哪知道啊,她也是第一次领,不过她根本不在意这点钱,反正有钱也没地花,随手看过就丢到一边去了。 陈晨笑的一脸神秘,知秋觉得有门,搞不好她知道,果然一问陈晨也不卖关子就说了,是用来买女性用品的。 知秋顿时大囧,这部队想的也太周到太人性化了吧,还发点零钱让你去买。 高原野一听买东西那险些被忘了的礼物又浮出脑海了,一把揪住知秋走到一边,狠狠地威胁道“赵雁北的礼物你想出送什么了吗,千万别告诉我你打算不送了。” 之前知秋还真不打算送,可是现在她对高原野心情正是澎湃着呢,也不打算扫她的幸了,就问高原野打算送什么,她也比照着来看送什么合适,对外就说是高原野送的。 高原野一听嘴立马撇了撇,昂起头得意的说“我就没送过赵雁北一件生日礼物,都是他送我的” 知秋顿时倒地,感觉一口老血喷涌而出,这货完全没救了。 第27章催情剂 野战医院内灯火通明,不过走廊里走动的医生和病人很少,偶尔有几个护士巡查一下病房。值班室内很安静,刘菁脸色抑郁的托着腮呆呆的望着窗外的夜色出神。 “在想什么呢”,门推开后进来一个短头发高个女医生,说着还推了刘菁一把。 “讨厌啊你”刘菁被吓了一跳,转过头一看是王慧,嗔道。 “哎我说,你最近怎么了,老是无精打采的,呶,瞧你那黑眼圈,就跟国宝似的,女人这样可不行啊”,王慧边脱下外套往衣架上挂边回头说。 “你怎么又回来了,不是冯青春替你吗”,刘菁奇怪道。 “还不是我婆婆,带着她那一家子要来,我不走干嘛,给他们做饭伺候他们呀”王慧笑着说。 刘菁也知道王慧家里的情况,她婆婆就住在郊区,时不时的带着小叔子小姑子到她家,来一次就跟蝗虫过境似的,东西吃的用的那是一点都不剩。 “哎哟喂,还是医院里暖和,我们家那暖气就跟坏了一样,有还不如没有,对了上次打针你差点给人打错了药,老于找你了吗?” 刘菁不在意的点点头。 王慧会心一笑,有个爸爸当院长就是好啊,这要是她指定得处分。 “我看你最近状态不对啊,” 王慧是刘菁一向是无话不谈,刘菁也不打算瞒她,把值班室门关好后才说“之前吧别人给介绍了一个对象,部队的,各方面条件都很好,还是个团长……”, “团长,那得多大了啊”,王慧一脸震惊的打断刘菁, “人家才27”刘菁气的瞥了王慧一眼。她的条件难道别人会给她介绍年龄老的吗。 王慧点点头,27就当了团长,这可不一般啊,不是特别能耐就是家里有背景。 “她妈吧,很喜欢我,就是他对我有点冷淡,我不知道该不该放弃”, 王慧笑了,这傻妮子,这么好的对象就应该抓住,这要是她还没有结婚,她…… “别犯傻啊,这可是打着灯笼都没处找的好事,再说了你家条件也不错,野战医院院长的女儿,怎么说也是门当户对。男人吗,都这样,爱端着,你多主动点就行了,都什么年代了,俗话说男主女隔层山,女追男隔层纱。” 刘菁笑的比哭还难看,她刚才没说实话,赵雁北对她根本就不是冷淡,而是无视,她好几次找借口去他家,都被他视而不见,她的自尊心就跟镜子似的碎的一块快的。 她从第一次见赵雁北就喜欢上了他,在她眼里,男人就应该是他那样的,年少有为,气质卓著,沉稳内敛,果敢担当。她也试着再去相看别人,却是除了赵雁北任他是谁也进不了她的眼。可是赵雁北的无视让她的心跟揉碎了一样,疼的无法呼吸。 “王慧,你不知道,他不喜欢主动地女人”刘菁无奈的说。 王慧看着刘菁眼下的这副憔悴的样子,叹了一口气,说,你真那么喜欢他,为了他做什么都行, 刘菁毫不犹豫的点点头。 王慧突然靠近刘菁,把刘菁的白大褂脱下来,上下打量了一翻才说“妇产科的滕海燕知道不,就她长的那样又黑又胖,家里就是个工人,怎么就攀上了心外的杨志,他杨志除了徐主任可以说是心外的一把刀。就她滕海燕能嫁给杨志还不是因为肚子。” 刘菁眼神有些暗,之前她爸还有意把她和杨志凑到一块,可是话还没说出来,杨志就突然跌碎了所有人的眼镜,娶了滕海燕。这里面要是没有什么说道,她打死都不相信。 王慧一脸神秘的说“她自己说预产期还有一个月多月,怎么昨天就生了,看孩子的摸样可像是足月的,她自己说是跌了一跤,早产,哄谁呢,妇产科可不是就她一个医生,至于结婚的原因可不就一清二楚了吗”, 刘菁鄙夷的笑了笑,就她滕海燕那样,杨志也下的去手。 “你不屑是吧,可你不能不服,滕海燕有本事拿得下杨志,如今有了孩子,还是个儿子,他杨志要是还想要前途就得守着她滕海燕一辈子,这就是手段。” “什么手段,下作手段”, 王慧一下子就笑出声了,仿佛刘菁说了什么很可笑的话一样。 “像你说的他都27了,家里给他介绍的肯定不少,你要是觉得那是下作你就眼睁睁的看着他娶别人,那样我没说的……” 刘菁一想到赵雁北娶别的女人的场面,心恨不得立马死去,控制不住的猛摇头,“不……” “既然你没办法接受他娶别的女人,你就得跟滕海燕一样”说着做了一个五指合拢的手势给刘菁看。 刘菁慌乱的摇摇头,不,她的自尊她受到的教育告诉她不能那么做。 王慧瞧着刘菁这副没出息的样子,也不愿意多劝了,回头她要是后悔了再把事情怨到她身上,她这是为谁啊!转身回到了桌前坐下开始看病历。 刘菁一个人在那呆愣愣的,好半天才磕磕绊绊的挤出一句话,“我……,我不敢……他是军人,我……” 王慧甩下了笔,跟看傻瓜似的看着刘菁“谁让你就这么直不楞的去了,你爸是院长,弄点药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你当杨志正常情况下能对滕海燕那什么”, 用药!刘菁犹豫的看着王慧, 王慧摇了摇头,把她拉起来认真的说“这话出我口,入你耳,绝无第三人知道,我发誓……”还没等她说完就被刘菁一把抱住,在她耳边小声说“我知道!” 连续阴沉了几天的天气终于在拉练比赛的前一天放晴了,这仿佛是一个好的预兆,参赛各单位人员的心里也都跟着放晴,因为司务长杀了好几头猪,拉练完后可以敞开肚皮吃,管够。 营里气氛有些紧张,听说有领导会下来视察这次比赛,再加上新兵训练快结束了,那么领导的视察就有些说不出道不明的意味了。每个人都鼓足了劲想把最好的一面展示出来。 唯一例外的是高原野这厮有点炸毛,因为知秋说了,她要是不送赵雁北礼物,那她叶知秋也不送,自己表妹都不送,她叶知秋送算哪门子事啊。 不过令知秋心情好的就是她花了一元钱托高原野买了条纱巾送给了严爽,严爽虽然没要,可是到底是对她不那么冷了,她还记得严爽当时问她的话, “叶知秋,你知不知道来当兵是为了什么”, “保卫祖国,保卫人民……” “停停停,大道理我比你会说,这没人,我就想听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说实话,我对你意见很大……” “我想过好的生活,不在挨饿,不在受穷……” “你既然明白,为什么还跟着高原野混,她高原野就是一天也不训练她照样分个好连队,你行吗,你自己想想吧。东西我不要,你退回去,都是农村来的不容易。要是你还认我这个班长的话,这次拉练你就给我整出个样来,你这兵我还认!” 知秋本来打算把上次的事情解释一下,可是显然严爽不打算提之前的事,她只好闭嘴了。 事情往往都是这样,喜忧参半。对于接下来的比赛她没有多少把握脑海里只有俩字“拼了”, 高原野自打知道了知秋找严爽的原因,知道她自己给知秋带来的麻烦后,除了一开始闹点小别扭,接下来都很老实,仿佛成熟了,认真训练外也不再找严爽的麻烦。 拉练比赛是从半夜12点突然响起的紧急集合哨声开始的,以连为单位集合。 她们谁也没有想到会是从紧急集合开始,一个个急匆匆的打好背包,穿上衣服来不及系扣子就抓着枪往外冲,外面已经有老兵拿着记录板记录打分了。 知秋她们班这次在规定的时间里都到齐了,与其他连汇和后,营长拿着大喇叭说这次拉练比赛是以连为单位,采取徒步行军、急行军、强行军等方式,到达100公里以外的驻地,然后教导员做出发前的鼓舞。 随着一声“开进!”的令下。百余名女兵顶着寒风踏上了拉练征程。 一路夜行军,因为是寒风刺骨的夜晚,有的人走着走着就睡着了,一边迷迷糊糊的睡着一边跟着前面人的步子走,不小心就碰到前面人的背包上了。 走了也不知道多久,知秋感觉到俩耳朵冻得都没有知觉了,脚底冰凉,回头看看高原野,她正抖着俩肩使劲往里面缩脖子,时不时的往嘴里面哈气。 知秋把打包时塞到口袋里的纱巾拿出来塞给了高原野,指了指脸,做了个捂上去的动作。 这一夜就这么走过来了,崎岖的山路没有一个掉队的。天刚刚放亮的时候,刮起了大风,女兵举着的红旗都给刮得四仰八叉。风卷起的土吹进她们的眼里,迷得她们直掉眼泪。再加上一路走来又冷又饿,有点顶不住了。 好不容易走过了一片树林,风被挡的小了点。远处传来原地休息声音。 知秋她们所在的连队,炊事班动作迅速的卸下家伙埋锅做饭。 高原野慢慢的挪到知秋那,脸色很不好看,嘴唇干裂,俩腮通红,像是要哭的样子。 知秋抓住她的手,冰凉,连忙把她的两只手塞到自己的袖口里面,还好那时后的棉袄肥大,伸进去俩胳膊都不觉得挤。高原野舒服的叹了一口气,笑的比哭还难看,“知秋,还是你对我好”, 周围的几乎都是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取暖,一脸的疲惫。 知秋抬起头来看着远方,100公里啊,以前觉得这也就是俩多小时的概念。可是今天怎么感觉这么遥远呢。 “赵雁北的团就在那”高原野冷不丁的冒出来这么一句话。 第28章 早饭是冷馒头就咸菜,炊事班熬了一大锅滚烫的玉米面粥,知秋把馒头一小块一小块掰开放到粥里,泡软了递给高原野。高原野一看缸子里的东西摇了摇头,知秋硬是给她塞到怀里。 高原野捧着缸子眼泪就大颗大颗的往下掉,知秋看见了心里也难过,她知道高原野肯定没吃过这种苦,她也没法劝,这时候越劝只会越伤心。 不一会风就臊的她的脸生疼,高原野是脸越疼越哭,越哭脸就越疼。最后可怜兮兮的拉着知秋让她看她的脸。 知秋摸着她的脸叹了一口气,拿出管手霜给她往脸上涂,这次高原野也没嫌这东西不好了。 早饭毕立马前进。知秋也不知道是没有大路走还是故意让她们走这些山沟。一路上磕磕绊绊的,天冷的厉害,女兵们都把手揣进袖口里。不知道是哪个班先唱起了歌,慢慢的也有别的班跟着唱起来,直到整个队伍都爆发出震天般的歌声,歌声一完,教导员在前面大声吼,苦不苦,比比红军两万五!累不累,想想万恶旧社会,所有的人都跟着大声重复,这一刻几乎所有人的内心都充满了激动、兴奋与坚定,觉得前路也不再那么艰难。 午饭还是自己解决的,干粮就水壶里冷掉的水,原地休息了一个小时,就整顿出发赶在天黑前到达李家庄。 临近傍晚下起了雪,不过幸运地是她们已经到达了李家庄,令知秋惊讶万分的是老百姓都争着让她们住到家里去。最后知秋和高原野去了一个老大娘家,老大娘儿媳妇给她俩擀的面条,还给她们把洗脚水烧好,把炕烧的滚热,把最好的被子抱来给她们用。还把炕上放了好多花生和大红枣。看着这一切知秋真的很想哭,特别想,她真没想到她会亲眼见到只有在电视上才会出现的一幕,就跟没解放时老百姓见到八路是一样的。 高原野有些嫌弃不干净,被知秋狠狠地瞪了一眼,要是高原野现在敢再说些不好听的,她敢保证她会跟这厮绝交,割袍断义。 高原野也不知道是被知秋瞪怕了还是累了,嘴撇了撇洗完脚吃过饭就上炕睡了,一夜无话。 早上天微亮,视线还不是很清晰,就起床集合了。穿衣服的时候知秋觉得口袋里鼓鼓囊囊的,一摸原来是大枣和熟鸡蛋,鸡蛋还带着热气,知秋控制不住的鼻子发酸,眼泪立马就下来了。老大娘进来后拉着她俩的手特别不舍,最后一人给了一双鞋垫,这双鞋垫很合脚,一看就是老大娘她们通宵纳的。 当她拿起挎包要走时,控制不住了,抱着老大娘不住的哭着说谢谢,谢谢,因为挎包里装的满满的都是带着温热的熟鸡蛋。 她是农村来的,知道攒这些鸡蛋和红枣是多么不容易,都是用来换油盐酱醋补贴家用的,更别提面了,那是过年吃的。 她们的心意浓烈而又单纯,是那么朴实可爱,她没法说出口去不要,只能一个劲的说谢谢。 这是真正的军民鱼水情,知秋突然有了一种自豪,作为一名军人的自豪,让她觉得保卫人民不再是一句冷淡的话语。 她们冒着风雪一刻不停的前进,终于浑身泥泞的在晚上到达了驻地。 知秋的脚已经冻得麻木了,脑子发胀,反应也变得很慢,最后的山路是她扶着已经走不动的高原野,拼着最后一口气撑着,一步一步挪过来的,当时她脑子里只有一句话,“死都不能掉队”。 其实最后一这路大家几乎都是你拖我我带你的走来的,雪大路难走,加上大家体力已经到达了极限,有的还生病了,因此好多掉队的。几乎所有人的脚都磨破了,起了冻疮,嘴上冻得满嘴血口子,不敢说话不敢笑,一扯就出血。 驻地里所有医护人员已经全部到位,单独给女兵们僻出一个营地。洗漱好看过医生后就给她们每个班里都上了几大盆好菜。热热的馒头管够,大肉片子白菜炖粉条,肉片黑蘑菇炖土豆,肉片山药炖茄子干。 她们都狼吞虎咽的,吃的打嗝,把馒头和菜一扫而光。最后还是吴大妮发觉有些不对,数了数少了俩人,叶知秋和高原野呢,掉队了? 赵雁北站在窗子旁边,神情淡然的看着床边趴着睡熟了的叶知秋,床上的高原野挂着点滴显然睡得很熟,一脸的憔悴。 当高原野浑身泥泞风霜的出现在他面前的那一刻,以前的那个假小子彻底不见了,扑过来就抱着他呜呜的大哭,还没等他拉开她就晕倒了。 眼前的女孩告诉她高原野很优秀,一路上吃了很多苦,对于这些他是不在意的,他曾经吃过更多的苦,69年全军大规模冬季野营拉练,跨时俩月半,里长4000多公里,山路崎岖,那一年雨雪还特别多,他们不都是照样走了过来,这才100公里就受不了了? 都是军人,虽然体力上男女有别,但是他要求男兵能做到的,女兵至少做到一半,甚至是三分之二。 赵雁北皱着的眉头始终未曾松开,他还记得去医院看过这个叫叶知秋的女兵,一脸的稚嫩,小聪明却不少,刚才高原野打针一直拉着她,现在就这么趴着睡着了,看这样子身体也是到极限了。 赵雁北嘴唇紧抿着,走过去把知秋抱起来放到一边的病床上,拉开被子给她盖上,视线落到知秋的脚上,他犹豫了一会最终还是把鞋子给她脱了,手碰到她的脚,冰凉一片,跟冰块似的,他停顿了一下把脚底的被子轻轻的给她塞好,站在床边眼神晦涩不明。 一会转身离开后就去了病房值班室,接着就有个护士端着一盆热水拿着毛巾和药进来了,给叶知秋洗了脚然后小心的涂上冻疮药。期间叶知秋睡得跟死猪一样,就是有人把她偷了去她都不知道。 将近12点,值班室的电话响了,小护士睡眼惺忪的拿起电话,然后态度立马变了,很认真的说“长了冻疮还起了好多水泡,脚底磨破了皮,我已经给敷上药了,请首长放心。” 放下电话后,小护士不放心的又去病房看了看,听说是团长的妹妹,小护士羡慕的看着俩人,俩人蒙头睡得正香呢。 第二天一大早就来了一辆军用卡车把她们拉走了,高原野死活不走,她想回家,被赵雁北一个冰冷的眼神冻的乖乖的上车了。 路上知秋攥着手里的药,感觉脚渐渐的暖和过来。早起时护士拿来了两双新鞋新袜给了她和高原野,把药给了她告诉她怎么用后就出去了,也不说是谁给她俩的鞋。 “赵雁北真是老抠,就给双鞋和袜子……”高原野不满意的说, “你怎么知道是他准备的,就不能是别人”知秋一脸好笑的问,赵雁北可不像是多么细心地人。 “赵雁北……你们在说谁,是赵团长吗”,不知道啥时候李雪凑了过来。 知秋把嘴闭上,往后一仰,靠着车闭目养神。高原野也不打算理李雪,偏她有跟个狗皮膏药似的黏着她问,只好没好气的说“赵建镁!赵建镁!金字旁的镁,什么时候我家邻居成了团长,他明明是司务长,啥时候升官了,刚才怎么也没跟我说”一副莫名奇妙的样子。 李雪仔细的打量着高原野,有点不相信,半天后笑的跟花似的说“我还以为你认识赵团长呢,我一直想谢谢他来着……” “你谢赵雁北?你跟他……”,高原野吃惊的急忙问, 李雪一脸的欲说未羞,轻声道“你不是不认识他吗,跟你说也没用”, “谁说我不认识他了……”, “你认识,”李雪急忙说。 高原野心想坏了,李雪诈她,有些不知所措了。 “赵司务长肯定认识你说的团长,高原野你是不是从他那听说过啊”知秋在一旁淡淡的说。 高原野高兴地笑着点点头,“没错,上次还听他说赵雁北,啊不,赵团长的事。” 李雪恨恨的瞪了叶知秋一眼,要不是她,她刚才就套出话来了,叶知秋果然就是她命中的小人,待要再跟高原野套近乎,发现高原野也学着叶知秋的样子闭目养神去了,只好作罢。 转眼瞧见叶知秋平静的样子,她恨不得往她脸上甩几巴掌,不要脸的狐狸精。 卡车开走不久后,赵雁北接到了一位客人,确切的说是一位女客人,高原野她妈,他的姑母大人。 进团部还没等赵雁北给她倒茶,就追问上了, “原野呢”, 赵雁北回答说走了, 高母脸色就有点难看了,憋了一会后又问高原野身体怎么样,瘦了还是胖了,黑了吗等等 赵雁北感到有些头疼,他不能说是高原野一到就因为体力透支晕倒了,还长了冻疮,看起来很狼狈。要是他这么说了他姑妈能什么都不管不顾的跑到新兵营把高原野带回去。只能说高原野很好,还胖了,精神了。 高母也不是傻子,自然不信,野外拉练了两天还下雪了,人还能好。可是外甥不说她也没办法,她自己又不知道新兵营在哪,这次过来看高原野还是瞒着高父,高父那脾气让她也不敢找他去把原野带回来,最后没办法只好担着一颗心回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入V,本来大橙今天不打算更了,等到明天一块三章一起更。可素大橙一打开前台就看见伤不起的kido,这让大橙想起了大橙看文时催更的各种伤不起啊,内牛满面了。好吧,大橙更,大不了明天大橙在码一章,可素大橙公司周五例行开会啊,要到很晚,所以第三章会在晚上更,亲们请原谅啊。 第29章 拉练后的女兵们与往日一般,生活对于她们来说就是充斥着各种各样的训练,每天还要学习战术和战备,就这样一直持续到快过年,这时差不多新兵训练也就结束了。 连队已经下来领导要人了,高原野是定了去文工团。其实知秋也是内定了去文工团,只是昨天有文工团的干事照例来询问知秋的意见时知秋什么话都没说就给她唱了一首歌,然后干事绿着脸满是痛惜的扶墙而出。 文工团团部里,教导员拿着一张贴着知秋照片的纸就开始头疼,长得好身段也好可怎么就是个五音不全呢!这真是打破了她的盘算,本来嘛万事具备只欠她这么一股东风了,谁知道这丫头……,这可怎么办。 团长去军区开会了,留下政委在家,政委也是没主意,是在不行换人,难道就挑不出一个合适的。 高原野自打知秋买了一只钢笔说是送给赵雁北的礼物后,就跟吃错了药一样,据为己有,还一脸别扭的说“送什么送,有礼物也不给他,谁让他……”,原来高原野还在对那天赵雁北瞪她的事耿耿于怀呢。 知秋也不理她,就跟小孩一样。行,那钢笔就给她了,她高原野要是哪天愿意送了她就送,要是不愿意她就自己收着,权当她给她的礼物了。 星期六这天休息,高原野神神秘秘的叫知秋装病,这次知秋是坚决不听她的,谁知道她又要闯什么祸。高原野见没办法就耍赖说要是知秋不装病她就去找严爽的麻烦,对了还要把严爽偷偷谈恋爱的事告诉连长。 知秋气的想打人,她就不该嘴碎把这件事告诉高原野。自打上次野外拉练,知秋没有掉队还表现的很积极后,严爽就对知秋态度好了很多,再加上知秋刻意的表现,与之前比可以说现在是“蜜月”期了。无意中的一次她看到了那封信,当时她就跟班长发誓绝不跟第二人说,再说新兵结束后班长马上就要提干了,可以光明正大的处对象了。 这事要是被高原野吐露出来,她叶知秋还做不做人了,还要不要在部队里混了,可是高原野一副无赖的样子,她要是不答应还真没把握这厮会不会告密。 只好恼怒的答应了,问她让她装病干什么,这厮的嘴就跟蚌壳一样撅不开,只是笑的一脸阴谋。 去了医务室,还是老法子说肚子疼,医护员也看不出是怎么回事,可是病人又实在是疼得厉害,正要说往医院送吧,高原野忙跳出来说235团有车来接她,可以带着知秋一块去。跟连长报告时来接高原野的人已经早她们一步在连部等着了。 连长见了高原野还有她旁边的叶知秋,有些不高兴可是到底还是准假放行了。 就这样知秋被来接高原野的车一路拉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一个跟四合院差不多的宅院。 院子里有棵老树,根系庞大盘根错节的,院子里摆了几盆盆景。 打扫的很干净,高原野进门后就嚷着“奶奶,我回来了”,原来是高原野家啊。 屋里走出来了一个白发银霜的老人,还没等知秋看清楚她的样子就被高原野一把抱住了。 喜得老人直摸高原野的头,不住的说“回来了,回来了,奶奶的宝儿回来了”,知秋看的有点眼热,她心里刚要发酸,高原野就过来拽着她给她奶奶看,调皮的说“奶奶,我又给你领来了个孙女,你看是不是个美人。” 老人拿起挂在脖子上的老花镜带上,仔仔细细的端详着叶知秋,不住的说好啊好啊,是个俊俏的姑娘。 知秋腼腆的叫了声奶奶,老人高兴地拉着她俩进屋了。 屋里大概有暖气吧,很暖和。老人进屋后就给她俩倒腾吃的,知秋没见过她奶奶,觉得老人很慈祥,跟她姥姥周老太太似的。也是一进家门就给找吃的。 高原野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等着吃,看知秋拘束的站着,一把把她拉过来,大声说“这是我奶奶家,跟自己家一样,你想干啥就干啥,是吧奶奶”说着还朝厨房那边吆喝。 老人露出头来高兴地说“听宝的,就跟自家一样”。 知秋一听老人的话就笑了, “你叫宝啊”, 高原野不在乎的点点头,“就我奶奶这么叫,别人都没叫的。” 老人端着托盘出来了,是糖水鸡蛋,每个碗里四个白白胖胖的荷包蛋,看起来让人很有食欲。 “宝这孩子也没提前打声招呼,先垫吧垫吧,奶奶一会出去买菜”老人和蔼的笑着说。 “奶奶,不用,我们待会出去吃好吃的,我就是想带我战友换身衣服,我以前的衣服还在吗,”高原野边吃边说。 “在,怎么不在,怎么不在家吃要出去吃啊”,老人慢慢的说。 “赵雁北生日嘛,” “什么赵雁北,那是你表哥,这孩子真是……”老人听了就起身嗔怪的拍了高原野一下子。 知秋这才明白高原野带她出来干嘛来了,只是赵雁北生日她去干嘛,她一不是亲戚二不是朋友的,多尴尬。见老人离开了没等高原野吃完就拉她的衣服,趴在耳边小声说“他过生日我去干什么,我不去。” 高原野也学着知秋的样子在她耳边小声说“去吃好东西啊”, 知秋蛋疼了,往高原野身上使劲拍了一下,她看起来像是吃货吗,还要到人家的生日宴上去吃。 “俩人说什么悄悄话呢,”老人拿着一个小布包回来了。 “说奶奶做的糖水鸡蛋好吃着呢,”知秋笑着说完就咬了一大口鸡蛋。 老人笑着说好吃就多吃点。坐下后笑眯眯的看着她俩吃。 “奶奶,你手里那是什么?”高原野边吃边问。 老人笑了笑把布包一层一层的打开,这时高原野也不吃了,就盯着看,有啥好东西啊还布包着布,一层层的。 打开一看是竟是一个金镯子,知秋有点好笑了,咋到哪都是金镯子呢,她娘也是把金镯子放在布包里,层层叠着。 老太太仔细的摩挲着手镯,神情好像是在怀念着什么。半响才叹了一口气说“宝啊,把它带给你表哥。” 高原野吃惊的瞪大了眼,“给谁,赵雁北?” 老人点点头。 高原野接过手镯后吃味的撅着嘴说“奶奶,你怎么不给我啊,他一个大男人还能带着个?” 老人摩挲着高原野的头悠悠地说,奶奶给她自有奶奶的道理,奶奶啊给你留了些好东西,保证不输这个。 高原野这才高兴起来,她不是小气,只是给了赵雁北最后还不知道便宜了哪个女人,她才不乐意呢。把镯子给了知秋说“你看看,见过这个吗”颇有点炫耀的感觉。 知秋心里憋着笑,她什么没见过啊,家里还放着个呢。但还是拿过来仔细的瞧。这一瞧不要紧,摸着咋有点不对劲呢,怎么都爱在镯子上刻字啊,竖起来一看果然里面写着景什么,那个字好像是被人为地划去了,可是咋就这么熟悉呢。 高原野看知秋呆愣愣的样子一拍她,知秋突然想起来了说“惜景”,老人一听这俩字脸就变了,有些不敢置信的说“你刚才说了什么”, 知秋被老人的样子吓了一跳,老人抓着她的手又问了一次,知秋回头看高原野,高原野也闹不明白怎么了,连忙问她奶奶。 “好孩子,告诉奶奶,你刚才说了哪俩字,”老人有些哀求。 “惜景”,知秋一字一字的慢慢说。 知秋说完老人就激动了,拉着她的手进了里屋,拿出纸笔让知秋把这俩字写出来,知秋拿着毛笔在纸上写了惜景俩字。 老人接过纸手就开始哆嗦了,激动地说“你是在哪见过这俩字的。” 知秋能说她家里有个金镯子,跟这个差不多,只是上面刻的是龙,这只是凤,龙镯上刻的就是惜景俩字吗?她不能!贫农才能来当兵,什么是贫农,说开了就是家里穷。你说家里穷能有这个东西吗? 知秋支吾着想怎么回避过去,她实在是不想说谎骗眼前的老人。 “孩子,你是不是有什么顾虑啊,你别骗奶奶,跟奶奶说实话好吗,这俩字对奶奶很重要”老人有些哀求的说着,眼泪就掉下来了。 知秋一看急了,再加上高原野在旁边不明就里的一个劲的瞪她,死就死吧,张嘴说“在我家里也有这么一个金镯子,不过花纹刻的是龙,里面有俩字惜景。” 知秋刚说完老人就一下子往后仰过去了,高原野急忙扶住她奶奶,大叫“奶奶你怎么了……”,知秋连忙上去使劲的掐着老人的人中。 过了一会老人悠悠转醒,拉着知秋的手就不住的落泪,哭得知秋六神无主,不知所措。 “你家是不是姓叶”, 知秋忙点了点头,刚才高原野说她的名字了吗, “你爹是不是叫叶常顺”老人继续说, 这下知秋惊了,要说知道她姓可以说是高原野说得,可是她爹的名字也知道这就有点奇怪了。 “你家住在河湾沟村,你奶奶是个寡妇”, 见知秋一脸惊呆了的样子,高原野也震惊了,她奶奶啥时候成神算子了,这可是要批斗的呀。 “奶奶,你怎么知道啊”知秋有点摸不着头脑了。 “你知道你家那东西的来历吗”老人又问, 知秋一听立马用戒备的眼神看向老人, 老人不在意的摆摆手说“别害怕,孩子,那些东西是我妹妹的。” 您妹妹是国民党军官的姨太太啊! 第30章 老人一席话说完,泪眼婆娑的看着叶知秋,知秋正处在一种被雷击中的状态中,久久不能自语。 这不会是来找她算帐的吧,她那未曾蒙面的奶奶可是拿了人家的东西呀! “孩子,要不是你奶奶,恐怕我这一辈子也见不到我那可怜的妹妹了”, “奶奶,是我姨姥姥?她不是没了吗?”高原野小声说。 老人握着知秋的手慢慢的点点头,接过高原野给她的毛巾擦了擦眼泪,停顿了一下才说,“当年解放后,国民党军官大部分都跟着去了台湾,剩下了不少家眷无人照料,这些家眷有的怕清算就自杀了,而我妹妹就逃了出来。后来听她说,当时有人告密说她是国民党留在大陆的奸细。我妹妹当时就吓坏了,换了佣人的衣服就往外逃,一路上吃了好多苦,她身上又没有证件,不敢坐车怕被查。后来就逃到了河湾沟村,幸亏有一个姓叶的寡妇,觉得她可怜,就把她装作是怀孕6个月的样子,要送她回婆家。这样把她一路送了出来。那些东西就是我妹妹给她的谢礼。” 知秋听得都呆了,她奶奶还要不要命了,这姨太太当时可是被人告密说是奸细啊。 高原野这厮嘴快,立马就说了“那我姨姥姥是不是……”,奸细二字还没有说出来就被老人狠狠地戳了一下脑袋。 “当然不是,那个男人害了她前半生不说,还要祸害她后半生”,老人气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知秋连忙抚摸着老人的胸口给她顺气。 “她手里有钱就直奔香港了,后来辗转打听到家里的地址,62年来了一封信,就这样才联系上了。”说着老人的眼泪不住的往下流, 知秋心里也酸涩着,紧紧地握了握老人的手安慰她。老人拍了拍环抱着她的高原野说“你们都是好孩子,奶奶不伤心,奶奶是高兴,这么多年了,终于能了了一番心事了。” “这几年闹得啊人人心慌,跟你姨姥姥也就不敢联系了。直到68年有人传话来说她已经病得快不行了,要见奶奶一面。幸亏你表哥在苏联留学时有个朋友亲戚就是香港的,把奶奶带了去。就这样奶奶见了她最后一面”老人声音哑然的说完顿了顿看着知秋说“她临终前说要是能再见那个镯子就把那个镯子的照片烧给她”。 “为什么要烧给她”高原野有些好奇, “这俩镯子是一对的,又叫龙凤双喜镯,上面各自刻了俩字,凤镯刻着景惜,龙镯刻着惜景,各取名字中的一个字凑成。” “景惜……惜景……,害了你一生啊……”老太太哀伤的喃喃自语,起身就往屋里去了。 高原野待要跟着去被知秋拉住了,“让奶奶一个人待会吧。”高原野不放心还是猫着腰轻轻过去了,看到她奶奶躺在床上好像是睡了才放心。 知秋一个人望向窗外,一滴滴晶莹的泪从脸上慢慢滑落。老人能在妹妹临终前见一面,何尝不是一种幸运和福气。她是没能见她爸妈一面,这一生不知道还能不能再有碰面的机会,这是同一个时空还是另一个平行空间,知秋迷茫了,心痛了。 高原野回来后看见知秋一副伤心难过的样子情绪低落的说:“你们都怎么了,奶奶这样,你也这样,今天是个喜庆的日子,赵雁北过生日啊。” 知秋看着高原野微微一笑,高原野,你要永远快快乐乐的。 高原野见知秋笑了心情也跟着好起来,刚才被她奶奶弄得心里酸酸的。她拉着知秋的手就去了她以前住过的房间,打开衣橱她的衣服叠的整整齐齐的在那放着呢。 她拿出了一件红色的妮子大衣还有一条灰色裤子,递给知秋让她换上。 这是知秋在70年代第一次看见漂亮的衣服,料子很厚重,摸起来手感很好。颜色和款式都很正,甚至拿到四十年后都会觉得很不错。 知秋使劲的摆摆手,她是真的不想去赵雁北的生日会。说实话一想到那场面她就有种莫名的胆怯。 高原野不高兴了,而且她把她的不高兴明显的表现给了知秋看,把衣服使劲的甩到了床上,狠狠地往床上一坐扭过头去不搭理知秋。 知秋有点难堪,也觉得很难过,她不想去为什么就非得勉强她去呢。 “知秋,我爸妈都去的,我就是想让她们见见你”,高原野突然说。 知秋噗的笑了,她俩是恋人吗,还要见家长,高原野打蛇随棍上,看见知秋乐了,继续说,“你是我最好的朋友,这一辈子都是,所以你要见见他们。” 知秋感动了,为了高原野的这句话甭说是见她爸妈,就是见阎王她叶知秋也没二话。当然阎王还是能不见就不见吧。 知秋换好了衣服,高原野又给她拿来了一双皮鞋,知秋穿着有点大,只好垫了两双鞋垫。 果然人靠衣服马靠鞍,知秋这么一收拾实在是漂亮极了,16岁的女孩跟朵花似的,娇俏可人。 “你再把头发弄弄,跟上次你给我弄得一样”高原野突然说,说完还不等知秋反应过来就跟阵风似的跑出去了。 知秋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有点不认识了,有多长时间没有好好照过镜子了,衣服不是粗大的棉袄就是绿色的军装,这种鲜亮的颜色她有多长时间没碰过了,仿佛一个世纪那么久。 知秋用黑卡子和皮筋把头发一点一点的盘起来。左右端详了一会拿起桌子上的剪子又把一些头发梳到前面剪齐了,修出了一个齐刘海。 “真漂亮……”旁边的高原野看呆了,喃喃自语道。这下就跟换了个人似的,说不出的美丽动人。 知秋被看得不好意思了,轻轻推了高原野一把,问她穿什么衣服,她也给她收拾收拾。 高原野回过神来嘿嘿一笑,说她就穿军装,知秋傻眼了,尼玛让我穿这样,你自己穿军装,这不是搞笑吗,说着就要往下脱。 高原野拉住知秋,最后扭捏的说她答应过一个人要让他看到她穿军装的样子。 “喜欢的人?”知秋笑的很荡漾。 高原野把头扭向一边,脸红的点了点头。 “是个什么样的人,今天他也来吗”, 高原野用看白痴的眼神盯着知秋,他不来她还会穿军装吗。 知秋笑着用手拍了自己额头一下,她是笨蛋!! 客厅里的大吊钟响了11下,高原野急了,一看表可不是11点了,再不走就迟到了。俩人忙跟老人告别后急匆匆的往外跑。 刚出去就碰上了来接她们的,原来高母知道女儿回了婆婆那就让车赶紧过来接她。 军区大院是在一个靠山的地方,离高原野奶奶家大概有半个小时车程。大院门口笔直的站着四个哨兵,刺刀都上枪。高原野说他们的枪里都有子弹的。 门卫站岗的显然是认识开车的人和高原野,直接敬礼就把他们放进去了,一路走过,高原野每看到一座建筑物就说,这是机关办公楼,对面就是大礼堂,那是体育馆,那是幼儿园,那边是服务社,还有澡堂……听得知秋心服口服,在前世她没有接触过军区大院这类的信息,这简直就是一个微小的城市啊,只要你需要的几乎都能在这里找到。 “快做好,”高原野突然说,知秋立马坐的端端正正的,车子从一队走的很整齐的士兵旁边过去。 “那是纠察的,整天转来转去的,我就烦这个”,知秋趴在玻璃上目送着他们离开,纠察?看起来挺威武的。 一会车子就到了一座独立的二层小楼前,院门口还仍然站着俩哨兵,也是刺刀上枪。 下车后高原野拉着知秋的手急冲冲的就往里走,遇上了从里面出来的赵雁北。 那一霎那的抬头微笑,撞进了赵雁北的心里。他愣住了,就这么挡在门口。 也不知是他的眼神太过灼热还是知秋病了,她堪堪移开视线,脸红的跟熟透了的番茄一样,心噗噗跳着。 “赵雁北,你要干嘛,我特意来给你过生日,还带了礼物,你就这样欢迎我啊!”高原野哇哇叫着,根本没留意到俩人的不同。 赵雁北微咳了一下,冷冷的冲知秋点了点头,出去了。 气的高原野在后面扬着拳头朝他的背影挥舞。 “原野,来了怎么不进去,这是……”,一个穿蓝色大衣的女人从里面走出来说。 “二表姐,这是我战友,叶知秋,”高原野笑着说。 女人打量了知秋一会才淡淡的对她点了点头,然后对高原野笑着说“和你战友进来吧。” 知秋也不知道怎么了,紧张的手心里都出了汗。 进去后里面很多人,穿军装的居多,高原野拉着她就去见她爸妈。 高母看见女儿来了,佯怒说“我还以为你忘记来你舅妈家的路了呢”, “哪能啊,我就是把自己忘了,也不能忘记我舅妈家啊,再说您不是还让车去接我了吗”高原野搂着高母亲昵地说。 “这是……”这个小姑娘长得好啊,谁家的,怎么没见过啊。 “我战友,叶知秋”, 高原野一一把知秋介绍给高母、赵母邓丽雅还有几个亲戚。 赵母一听是战友,脸色有点僵,这孩子怎么这么冒失,把战友领家里来了。 知秋就是傻子现在也明白了赵雁北家的背景,能在军区大院独立住一栋楼的,还有警卫,肯定是将级了。她真是猪脑子也不问清楚就跟着高原野来了,这不是招人不待见吗。 为今之计最好打过招呼就走,少说少错。 于是她微微一笑,礼貌的说“阿姨好,我叫叶知秋,是原野的战友”, 高母也知道高原野今天做的有些冒失,这是家宴,怎么能把外人领来。可是要是扫了高原野的脸,她也不愿意。也就不管赵母的脸色了抢先说,“欢迎你来家里做客啊,让原野带你去家里玩。” 知秋笑着道了谢,表示自己还要去医院,就不多留了,这次来就是去医院复查的。 众人一听,脸上的表情变得很微妙, 知秋也不管,反正她以后也见不到她们了,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呗。 “那什么,她便秘”,高原野连忙说。 咣当,众人被雷击中了,高原野你确定你不是来搞笑的吗,知秋蛋疼的看着她,虽然她不打算要脸皮了,但是你能不这么毁她吗。 “这孩子,这有什么难为情的,人吃五谷杂粮,还有不生病的吗”,赵母一听叶知秋是便秘不知怎么的就变得很和蔼了。 其实只要跟赵母一块生活过一段时间的人就知道,她有个老毛病就是便秘,这还是生赵雁北坐月子时添的毛病,后来才知道是吃鸡蛋吃的。她这个特别奇怪,只要身体一不舒服立马就便秘,这些年没少受罪,可她偏偏又是要面子的紧就是不肯告诉别人,只能自己自己偷偷找偏方。 31、第31章 “小叶同志是吧,原野,领你战友去吃水果吧,我们在这你战友也拘束”赵母笑呵呵的说,好像知秋是她世交家的孩子一样。 高原野也没想到她舅妈突然变得这么好说话,不过她舅妈能这样,她高兴还来不及呢,哪会反对,拉着知秋去旁边端起一盘水果就上楼去了。 一进门,知秋就恶狠狠的掐着高原野的脖子说“高原野你妹啊!你怎么不早说赵雁北他家是……” “他家怎么了,我没妹妹啊”高原野不明就里的看着叶知秋。 丫是高干中的高干啊,眼前这货竟然还不明白她的意思,哦!她还忘了,这厮也是高干!知秋无奈的扶着头。 “原野这孩子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可能是她那个战友知道家里的情况才……”高母小声的对她嫂子解释说。 赵母摆摆手表示不在意这些,心情很愉快的说“我看这孩子挺不错的,大大方方的,不像是小门小户出来的,不过就算是小门小户又怎么了,工人阶级光荣啊”。 赵母好不容易碰到一个和她同病相怜的,那是怎么看怎么觉得顺眼啊,再说又不是相儿媳妇,哪有那么多讲究。 高母见她嫂子没有生高原野的气也就不再理会了。 高原野在楼上自顾自乐的剥香蕉吃,一会功夫就消灭了三个。眼看着盘子里的香蕉急剧减少,知秋有点坐不住了,偷偷的瞟了高原野几眼,心里恨恨的,这厮也不说是让让她。最后看着盘子里就剩下一个香蕉,也不矫情了,抢过来剥了皮就往嘴里送。乐的高原野见牙不见眼。 楼上的抢水果吃抢的热闹,楼下的也不遑多让。 这不刘菁来了嘛,掀起了不小的风浪。人家会说啊,把带来的几瓶好酒给了勤务兵后,上来就来了这么一句“雁北说不用早来,我就等着换好班才急急忙忙往这赶,要是知道叔叔阿姨们都来了,我肯定早来帮忙。” 亲戚朋友们一听,就都明白了。听口气是雁北对象吧,长的真不错。 赵母这下是真高兴了,她还以为北北看不上刘菁呢,原来私底下俩人成了。这孩子真是倔,要不是今天刘菁的一番话,她还蒙在鼓里呢。 忙拉着刘菁的手让她坐在旁边,笑眯眯的跟她说话。 刘菁也大方的落座,礼貌周详的跟亲戚朋友们寒暄,有几位趁机问她的家里情况,她是做什么的,她也笑着回答的滴水不漏。这些看在赵母的眼里又加了不少分。 菜差不多已经上桌后,赵雁北才回来,身后还跟着一个穿西装的小伙子,很精神。 “就等你了,要不是今天你是寿星,就狠狠罚你喝几杯,还有你孟阳,怎么,还得去请啊”赵雁北二姐看见她弟弟就笑着说。 “你就是我亲姐,一会我先罚三杯给各位道歉”,孟阳嬉皮笑脸道。 “各位,咱们入席吧”赵母见人都到齐了说。 知秋在楼上是任高原野怎么拽都不肯下去,高原野没办法只好让勤务员送了些菜上去让知秋吃,还说会尽快上来陪她。 “今天呢,就是趁雁北的生日亲戚们好好聚聚,生日就是个由头,老赵也说了,逢年过节的也难全都凑到一块,今天本来他是要来的,这不有急事又给叫走了,临走前还给我下了命令,就是代替他敬各位一杯酒,全当他到了。”说完仰头喝下了一杯酒,众人齐口叫好,也都随着干了。 第一杯酒下去,气氛就热闹开了,男人彼此之间喝酒的喝酒,说话的说话,女人们就继续拉家常,显然分成了两派。 高原野对于坐在赵雁北旁边的刘菁很是不乐意,瞧那殷勤献的,他又不是没长手,哼,赵雁北指不定怎么乐呢。 此时赵雁北的心情是极度不爽,旁边的女人拿他当残废啊,什么都想替他夹,还让他吃不吃了,礼貌用餐她难道不知道吗,不是说受过高等教育吗。 楼下有人心情不好,楼上就有人心情好。知秋美美地吃了一顿后,从桌子上拿了本书,一看原来是钢铁是怎样炼成的,知秋从没有完整的看下来过,趁此机会正好好好看看。 时间就在知秋一页页的翻书中过去。 高原野推开门端着一杯葡萄酒就进来了,递给叶知秋“尝尝,这可是真正的外国货”, 知秋笑着慢慢喝了,和她以前喝的不一样,味道的确很醇厚。 高原野说她这是偷空上来给她送酒喝,要不就被人喝光了,就这杯还是打劫的赵雁北的,说完就出去了。 不一会知秋感觉心里烧得慌,脸也变得烫起来,有点晕眩的感觉,这酒真有劲,她可能醉了吧,于是摇摇晃晃的开门出去,好不容易找到了洗手间用冷水洗了把脸才稍微觉得好些。可是出了洗手间就有点支撑不住了,还是热,浑身烫得要命,她使劲的咽了咽口水,说不出来的难受,想要把衣服脱了。 她这是怎么了,这已经不像是喝醉的感觉了,她得去看医生! 她拼命地克制自己像个正常人一样走下去,可是还没走到楼梯身子就倒了下去,被在楼梯口的赵雁北一个步子接住了。 知秋脸色潮红的扯着赵雁北的衣服,嘶哑着喉咙眼神迷离的说“送我去医院。” 赵雁北看着知秋的样子什么话都没说抱着她就往楼下走,不料众人已经回到了客厅,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不想让别人看到叶知秋现在的样子,所以打算直接出去。 不过众目睽睽之下他抱着一个女人已经是件惊世骇俗的事了。 “雁北,你这是……” “知秋?她怎么了”高原野也急了。 “她发烧了,我送她去医院”,赵雁北压抑着怒气尽量用温和的口吻说,她最好不是喝醉了……,否则他会让她知道什么是教训。 “你徐叔叔在这呢,还有刘菁也在,先让他们看看,你想把人放下来,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 刘菁显的很慌张,站起来差点没被自己的脚绊倒,不自然的说“阿姨,徐主任在这,我就不必再班门弄斧了,我还得上班,那我先走了”说完,顾不上拿包就慌慌张张的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大橙道歉,今天老板也不知道咋了,派了一堆活,大橙弄到现在也没弄完,只好先更2000字,大橙保证明天给补上,亲们也算大橙实现今天的承诺三更了好伐。嘿嘿。 第32章 赵雁北环顾众人,点了点头,冷着一张脸把知秋抱进他的卧室。 一路上知秋不自觉发出的呻吟声让他浑身紧绷,恨不得把她丢出去,但是手却不有自主的抱紧了。 徐医生紧随其后也跟着进去了。 放下知秋后,赵雁北拦住了往里走的赵母和高原野,一句话都没说就把她们咣当关在门外。 气的赵母在外面脸都绿了。 “怎么样!”赵雁北口气有些生硬, 徐医生脸色突然变得有些红,盯着赵雁北看了一会后走到一边坐下。 赵雁北眉头一皱,一把拉过棉被盖上并且用胳膊压住乱动的叶知秋,“徐叔叔,有什么话您直说”,知秋一个劲的呻吟着,赵雁北听得想把她的嘴堵住,这时候他要是再不知道她怎么了他就是傻子。 “大概是服用了能使性兴奋的药物,雁北,你说你……”徐医生也纳闷,按理说赵雁北不会干这事啊。 “徐叔叔,先给她打针吧”赵雁北一听脸彻底黑了,眼底一片阴霾。 徐医生点点头,出去准备打电话拿需要的东西。 “徐叔叔,她只是突然发烧!”赵雁北严肃的说, 徐医生微微一愣,严肃的点了点头出去了。 “热,热…死我了,放…开…我,不…要…被子,”知秋拼命地挣扎着。可是不管她怎么挣扎,两肩被一双大手订的死死的,她使劲的踢打着双腿,哭泣着。 赵雁北干脆上床用膝盖压住了知秋的双腿,这下看她还怎么动。 她的确动不了了,赵雁北身上勃发的劲不用说是现在的知秋,就是部队里俩尖兵都制服不了他。浑身动不了了可是她难受啊,只有通过哭泣来发泄。 嘤嘤的时长时短夹杂着呻吟的哭泣,再加上浑身的乱扭,差点把赵雁北弄疯,某个地方急剧充血,立马抬头,浑身的肌肉紧绷。 “他妈的,怎么这么慢”赵大团长难得一见的爆粗口了。 知秋眼神迷离的看着他,沙哑着嗓子说“你干嘛压着我……”说完舔了舔嘴唇,谁能给她点水啊,她快烧死了。 “嘣……”赵雁北脑子里紧绷的弦断了,他低下头恶狠狠的看着叶知秋被口水滋润过显得晶莹的嘴唇,拿过一边的枕头盖住她的眼睛,只露出一点鼻子和嘴唇,狠狠地吻下去,撕咬一般不小心就把知秋的嘴唇咬破了。 不一会徐医生拿着医药箱急匆匆的回来了,招呼都没来的及打就匆匆上楼。刚要推门而进,他突然好像想到了什么,于是停下来没有直接进去而是敲了敲门。 “进来”一个低沉暗哑的声音,仿佛压抑着什么。 徐医生进来后赵雁北脸色有些不自然的在沙发上坐着,床上的女孩盖着被子不停地在蠕动,很安静。 徐医生也没多话,直接兑药。掀开被子后的景象让他大吃一惊,他错愕的回头看了眼赵雁北,赵雁北却在盯着他的袖口看,仿佛上面绣了花一样。 知秋的嘴唇被胶带粘起来,身上被绳子绑住,就这样她还在不停地动来动去。 “雁北,这样不行,你得摁住她,否则会走针,”徐医生好笑的说。 赵雁北微咳了下,站起来过去摁住知秋,直到徐医生把针打完。 不一会药就起作用了,知秋慢慢停止了挣扎,睡了过去。 “睡一晚,明天一早就没事了”徐医生擦了擦眼睛说。 “徐叔叔,这事你怎么看”赵雁北给他点了一支烟阴沉的说,俩人来到阳台上。 “那种药在我们医院还只是用于临床实验,市面上没有,我实在不知道她是怎么误服的”徐医生擦了擦头上冒出来的汗,意味深长的看着赵雁北,说完拍了拍他的肩膀就出去了。 赵雁北深吸了一口烟,丢到地上用脚慢慢捻灭,临床? 徐医生下楼后就被赵母叫住了,这会亲戚朋友们都走了,还害得她好大一通解释赵雁北跟那个小姑娘没有关系。 “老徐啊,到底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会发烧”赵母气地说, “也不是突然,早上就有些低烧,没吃药在加上天冷中午就严重了。”徐医生打的哈哈说,他可是明白赵雁北的意思是这事到他这就了了,别人问打死也是发烧。 赵母有些不相信,不过徐医生说完就表示医院里有事他得赶紧走,也不等赵母说什么就跟被鬼追一样,撒丫子窜了。 赵母今天一连两次的被扫脸,她的修养再也掩盖不住怒气,就要找高原野问这丫头的事,你说你生病就生病,跑别人家里来生,忌讳不忌讳啊,还让她儿子抱着给亲戚朋友们见了,这像什么话,幸亏刘菁大度没说什么,否则她这张老脸今天就交代在这了,原野呢这孩子怎么也不见了! 高原野这货正在被她表哥赵雁北当犯人审呢,丫火了,什么意思啊,食物中毒? 赵雁北点点头,淡淡的说“这事你知道就行了,你舅妈那就说是感冒,省的她担心。” “那怎么行啊,得查啊,万一有下毒的呢”, “已经让人去查了,现在说说你到底给她吃了什么,什么时候吃的” 高原野摸着头说就是从厨房里拿的菜啊,她吃的我们也吃了啊,又没事。 “还有一杯酒,就是从你手上抢的那杯葡萄酒,刘菁给你的,我把它给了知秋喝”, “你确定是那杯酒”,赵雁北厉声说。 高原野吓得缩了缩脖子,点点头领着赵雁北去知秋之前呆过的房间找装酒的杯子。 找到杯子后赵雁北冷冰冰的给徐医生挂了个电话。 刚下楼就被赵母叫住了,递给她一个包,气冲冲的说“本来我劳烦不起你赵大团长跑腿,只是小张送人去了,刘菁的包又不能不送,你自己看着办吧”说完就塞给他上楼去了。 赵雁北一听是刘菁的包毫不犹豫的打开了,果然在钱包夹层里找到了一个药品袋,里面装着些像是药面的东西。 经过徐医生对粉状药面的检查,证明和叶知秋误服的药是一样的后,赵雁北愤怒了,握着拳的手背上青筋冒起。他不怕喝下那杯酒,以前训练时喝过药性更浓烈的,他都克制住了。他愤怒的是刘菁竟然敢对他下药,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这都是在侮辱他。 徐医生倒了一杯茶给赵雁北“雁北,徐叔叔能不能说句话?” 赵雁北接过茶放到一边,双唇紧抿,眼睛幽深的看着徐医生, 徐医生尴尬一笑“这事说起来怨我,俗话不都说吗,要想好不做媒不做保,都怪我老在人姑娘面前说你,你看,这事是不是……,全当看我的面子了” 赵雁北嘴角勾出了一个冷冰冰的笑容,说出来的话冻得人遍体生寒。 “徐叔叔,野战医院什么时候姓刘了,想拿什么就拿什么。今天您既然开口了,那这个哑巴亏我咽下了,只是下次再来野战医院的时候我不想再看到这个包的主人”说完把包像扔垃圾一样往旁边随手一丢就走了。 回到家刚想上楼,突然想起来他的房间已经被占了,就打算去书房,一个勤务员过来告诉他赵母让他回来后去见她。 赵雁北揉了揉眉心,他现在只想安静的待一会,不想见他妈。可是赵母已经看到他了。 “赵雁北,我有话问你”赵母冷声道。 俩人就这么隔着楼梯一个在上一个在下瞪视着,最后赵雁北往沙发那边走,赵母才罢休,下楼后往赵雁北旁边一坐。 “我刚才给你爸爸打电话了,关于刘菁,他跟我的态度是一致的,等你爸回来两家见个面……”, “妈,我不可能娶刘菁”赵雁北有些愤怒。 “不娶?不娶她你和她怎么成一对了,你什么学了这毛病!”赵母不敢置信的看着赵雁北。 “我和她没关系,她……”赵雁北实在没法对她妈说那件事。 “我看你就是忘不掉姜丽丽,不用再找别的借口了,我倒要去姜家好好问问,她姜丽丽到底是给你下了什么药”说完起身就要出去。 “妈,我是有人了,但不是姜丽丽,是叶知秋,就是楼上的女孩,哦,对了,您不是还想怪高原野把她带来吗,那您最好怪您儿子我,因为是我让高原野把她带来打算趁这个机会介绍给大家……” 还没说完就被赵母使劲扇了一耳光,赵雁北动都没有动,面无表情的继续说“她现在身体不好,您最好别打扰她,明天我就带她回去”,说完丢下赵母一人转身上楼了。 赵母的手仍然抬着,有些抖的指着赵雁北的背影,这是她儿子吗,她辛辛苦苦生养一场的儿子吗,他怎么能这么气她呀。越想越生气,抓起电话就给高母打过去。 那边刚接通她就连炮轰了“你说原野这孩子办事怎么这么不靠谱,那脑子就跟没长一样,乱七糟八的人也往我家弄,还给他们打掩护呢,我……” “嫂子你说什么呢,什么打掩护,雁北不是也认识吗,不认识怎么抱着她,这让外人怎么看,老高还问我呢”高母有点不高兴了,你说雁北这孩子也是,病了把医生找来就是了,哪用的着他亲自抱着去。再说了关原野什么事,自家孩子她就是再不好也不是你一个舅妈能说的。 这下可戳到赵母的痛脚了,一想到现在正在她儿子床上呼呼大睡的人,恨不能把她从阳台上丢出去。 “你是不知道,刚才北北跟我说那个叫叶知秋的是他自己处的对象,还说让我不要找那女孩子的麻烦,这是人能说的话吗,呜呜呜”赵母说着就哭上了,她都寒心死了。 高母听完就愣了,完全想不到啊,那个叫叶知秋的竟然是雁北的对象,还是他自己看中的。男人啊,都是视觉动物,高母撇撇嘴,还是个新兵,也就是还没有好工作,哪吸引了赵雁北啊,还不就是年轻漂亮,要是这样她还真就不担心了。 “嫂子,你听我一句,这是你别搀和”, “说得好听,也不是你儿子,” 高母鼻子差点没气歪,这说的是人话吗,赵雁北是谁啊,那是她亲侄子,赵家是她娘家,她能不希望他好?使劲平息了一下耐着性子说“你先听我说完,这女孩年龄小,一两年肯定不能结婚,咱们谁都别搀和,不反对也不支持。在雁北面前呢你也别说这女孩的坏话,拿出点气度来,暗地里把那些优秀的女孩子介绍给雁北,一来二去的没准他俩就散了。你要是硬着头皮反对,以雁北的个性没准真一条道走到黑,那不就完了。你也别指望拿我哥压他,我哥那人没门户观念,他还巴不得她的儿媳妇是个劳苦大众呢。” 赵母听着高母的分析,渐渐找回了理智,可不就是那回事吗,小年轻谈恋爱父母越是反对他们就越是来劲,追求婚姻自由恋爱自由嘛。 32 赵雁北环顾众人,点了点头,冷着一张脸把知秋抱进他的卧室。 一路上知秋不自觉发出的呻吟声让他浑身紧绷,恨不得把她丢出去,但是手却不有自主的抱紧了。 徐医生紧随其后也跟着进去了。 放下知秋后,赵雁北拦住了往里走的赵母和高原野,一句话都没说就把她们咣当关在门外。 气的赵母在外面脸都绿了。 “怎么样!”赵雁北口气有些生硬, 徐医生脸色突然变得有些红,盯着赵雁北看了一会后走到一边坐下。 赵雁北眉头一皱,一把拉过棉被盖上并且用胳膊压住乱动的叶知秋,“徐叔叔,有什么话您直说”,知秋一个劲的呻吟着,赵雁北听得想把她的嘴堵住,这时候他要是再不知道她怎么了他就是傻子。 “大概是服用了能使性兴奋的药物,雁北,你说你……”徐医生也纳闷,按理说赵雁北不会干这事啊。 “徐叔叔,先给她打针吧”赵雁北一听脸彻底黑了,眼底一片阴霾。 徐医生点点头,出去准备打电话拿需要的东西。 “徐叔叔,她只是突然发烧!”赵雁北严肃的说, 徐医生微微一愣,严肃的点了点头出去了。 “热,热…死我了,放…开…我,不…要…被子,”知秋拼命地挣扎着。可是不管她怎么挣扎,两肩被一双大手订的死死的,她使劲的踢打着双腿,哭泣着。 赵雁北干脆上床用膝盖压住了知秋的双腿,这下看她还怎么动。 她的确动不了了,赵雁北身上勃发的劲不用说是现在的知秋,就是部队里俩尖兵都制服不了他。浑身动不了了可是她难受啊,只有通过哭泣来发泄。 嘤嘤的时长时短夹杂着呻吟的哭泣,再加上浑身的乱扭,差点把赵雁北弄疯,某个地方急剧充血,立马抬头,浑身的肌肉紧绷。 “他妈的,怎么这么慢”赵大团长难得一见的爆粗口了。 知秋眼神迷离的看着他,沙哑着嗓子说“你干嘛压着我……”说完舔了舔嘴唇,谁能给她点水啊,她快烧死了。 “嘣……”赵雁北脑子里紧绷的弦断了,他低下头恶狠狠的看着叶知秋被口水滋润过显得晶莹的嘴唇,拿过一边的枕头盖住她的眼睛,只露出一点鼻子和嘴唇,狠狠地吻下去,撕咬一般不小心就把知秋的嘴唇咬破了。 不一会徐医生拿着医药箱急匆匆的回来了,招呼都没来的及打就匆匆上楼。刚要推门而进,他突然好像想到了什么,于是停下来没有直接进去而是敲了敲门。 “进来”一个低沉暗哑的声音,仿佛压抑着什么。 徐医生进来后赵雁北脸色有些不自然的在沙发上坐着,床上的女孩盖着被子不停地在蠕动,很安静。 徐医生也没多话,直接兑药。掀开被子后的景象让他大吃一惊,他错愕的回头看了眼赵雁北,赵雁北却在盯着他的袖口看,仿佛上面绣了花一样。 知秋的嘴唇被胶带粘起来,身上被绳子绑住,就这样她还在不停地动来动去。 “雁北,这样不行,你得摁住她,否则会走针,”徐医生好笑的说。 赵雁北微咳了下,站起来过去摁住知秋,直到徐医生把针打完。 不一会药就起作用了,知秋慢慢停止了挣扎,睡了过去。 “睡一晚,明天一早就没事了”徐医生擦了擦眼睛说。 “徐叔叔,这事你怎么看”赵雁北给他点了一支烟阴沉的说,俩人来到阳台上。 “那种药在我们医院还只是用于临床实验,市面上没有,我实在不知道她是怎么误服的”徐医生擦了擦头上冒出来的汗,意味深长的看着赵雁北,说完拍了拍他的肩膀就出去了。 赵雁北深吸了一口烟,丢到地上用脚慢慢捻灭,临床? 徐医生下楼后就被赵母叫住了,这会亲戚朋友们都走了,还害得她好大一通解释赵雁北跟那个小姑娘没有关系。 “老徐啊,到底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会发烧”赵母气地说, “也不是突然,早上就有些低烧,没吃药在加上天冷中午就严重了。”徐医生打的哈哈说,他可是明白赵雁北的意思是这事到他这就了了,别人问打死也是发烧。 赵母有些不相信,不过徐医生说完就表示医院里有事他得赶紧走,也不等赵母说什么就跟被鬼追一样,撒丫子窜了。 赵母今天一连两次的被扫脸,她的修养再也掩盖不住怒气,就要找高原野问这丫头的事,你说你生病就生病,跑别人家里来生,忌讳不忌讳啊,还让她儿子抱着给亲戚朋友们见了,这像什么话,幸亏刘菁大度没说什么,否则她这张老脸今天就交代在这了,原野呢这孩子怎么也不见了! 高原野这货正在被她表哥赵雁北当犯人审呢,丫火了,什么意思啊,食物中毒? 赵雁北点点头,淡淡的说“这事你知道就行了,你舅妈那就说是感冒,省的她担心。” “那怎么行啊,得查啊,万一有下毒的呢”, “已经让人去查了,现在说说你到底给她吃了什么,什么时候吃的” 高原野摸着头说就是从厨房里拿的菜啊,她吃的我们也吃了啊,又没事。 “还有一杯酒,就是从你手上抢的那杯葡萄酒,刘菁给你的,我把它给了知秋喝”, “你确定是那杯酒”,赵雁北厉声说。 高原野吓得缩了缩脖子,点点头领着赵雁北去知秋之前呆过的房间找装酒的杯子。 找到杯子后赵雁北冷冰冰的给徐医生挂了个电话。 刚下楼就被赵母叫住了,递给她一个包,气冲冲的说“本来我劳烦不起你赵大团长跑腿,只是小张送人去了,刘菁的包又不能不送,你自己看着办吧”说完就塞给他上楼去了。 赵雁北一听是刘菁的包毫不犹豫的打开了,果然在钱包夹层里找到了一个药品袋,里面装着些像是药面的东西。 经过徐医生对粉状药面的检查,证明和叶知秋误服的药是一样的后,赵雁北愤怒了,握着拳的手背上青筋冒起。他不怕喝下那杯酒,以前训练时喝过药性更浓烈的,他都克制住了。他愤怒的是刘菁竟然敢对他下药,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这都是在侮辱他。 徐医生倒了一杯茶给赵雁北“雁北,徐叔叔能不能说句话?” 赵雁北接过茶放到一边,双唇紧抿,眼睛幽深的看着徐医生, 徐医生尴尬一笑“这事说起来怨我,俗话不都说吗,要想好不做媒不做保,都怪我老在人姑娘面前说你,你看,这事是不是……,全当看我的面子了” 赵雁北嘴角勾出了一个冷冰冰的笑容,说出来的话冻得人遍体生寒。 “徐叔叔,野战医院什么时候姓刘了,想拿什么就拿什么。今天您既然开口了,那这个哑巴亏我咽下了,只是下次再来野战医院的时候我不想再看到这个包的主人”说完把包像扔垃圾一样往旁边随手一丢就走了。 回到家刚想上楼,突然想起来他的房间已经被占了,就打算去书房,一个勤务员过来告诉他赵母让他回来后去见她。 赵雁北揉了揉眉心,他现在只想安静的待一会,不想见他妈。可是赵母已经看到他了。 “赵雁北,我有话问你”赵母冷声道。 俩人就这么隔着楼梯一个在上一个在下瞪视着,最后赵雁北往沙发那边走,赵母才罢休,下楼后往赵雁北旁边一坐。 “我刚才给你爸爸打电话了,关于刘菁,他跟我的态度是一致的,等你爸回来两家见个面……”, “妈,我不可能娶刘菁”赵雁北有些愤怒。 “不娶?不娶她你和她怎么成一对了,你什么学了这毛病!”赵母不敢置信的看着赵雁北。 “我和她没关系,她……”赵雁北实在没法对她妈说那件事。 “我看你就是忘不掉姜丽丽,不用再找别的借口了,我倒要去姜家好好问问,她姜丽丽到底是给你下了什么药”说完起身就要出去。 “妈,我是有人了,但不是姜丽丽,是叶知秋,就是楼上的女孩,哦,对了,您不是还想怪高原野把她带来吗,那您最好怪您儿子我,因为是我让高原野把她带来打算趁这个机会介绍给大家……” 还没说完就被赵母使劲扇了一耳光,赵雁北动都没有动,面无表情的继续说“她现在身体不好,您最好别打扰她,明天我就带她回去”,说完丢下赵母一人转身上楼了。 赵母的手仍然抬着,有些抖的指着赵雁北的背影,这是她儿子吗,她辛辛苦苦生养一场的儿子吗,他怎么能这么气她呀。越想越生气,抓起电话就给高母打过去。 那边刚接通她就连炮轰了“你说原野这孩子办事怎么这么不靠谱,那脑子就跟没长一样,乱七糟八的人也往我家弄,还给他们打掩护呢,我……” “嫂子你说什么呢,什么打掩护,雁北不是也认识吗,不认识怎么抱着她,这让外人怎么看,老高还问我呢”高母有点不高兴了,你说雁北这孩子也是,病了把医生找来就是了,哪用的着他亲自抱着去。再说了关原野什么事,自家孩子她就是再不好也不是你一个舅妈能说的。 这下可戳到赵母的痛脚了,一想到现在正在她儿子床上呼呼大睡的人,恨不能把她从阳台上丢出去。 “你是不知道,刚才北北跟我说那个叫叶知秋的是他自己处的对象,还说让我不要找那女孩子的麻烦,这是人能说的话吗,呜呜呜”赵母说着就哭上了,她都寒心死了。 高母听完就愣了,完全想不到啊,那个叫叶知秋的竟然是雁北的对象,还是他自己看中的。男人啊,都是视觉动物,高母撇撇嘴,还是个新兵,也就是还没有好工作,哪吸引了赵雁北啊,还不就是年轻漂亮,要是这样她还真就不担心了。 “嫂子,你听我一句,这是你别搀和”, “说得好听,也不是你儿子,” 高母鼻子差点没气歪,这说的是人话吗,赵雁北是谁啊,那是她亲侄子,赵家是她娘家,她能不希望他好?使劲平息了一下耐着性子说“你先听我说完,这女孩年龄小,一两年肯定不能结婚,咱们谁都别搀和,不反对也不支持。在雁北面前呢你也别说这女孩的坏话,拿出点气度来,暗地里把那些优秀的女孩子介绍给雁北,一来二去的没准他俩就散了。你要是硬着头皮反对,以雁北的个性没准真一条道走到黑,那不就完了。你也别指望拿我哥压他,我哥那人没门户观念,他还巴不得她的儿媳妇是个劳苦大众呢。” 赵母听着高母的分析,渐渐找回了理智,可不就是那回事吗,小年轻谈恋爱父母越是反对他们就越是来劲,追求婚姻自由恋爱自由嘛。 33、第33章 第二天一早知秋醒来,在被子里伸了个懒腰,好久没有睡的这么舒服了,自然醒果然是最爽的。等等,这是哪,她一下子做起来,床头放着叠好的军装。 “醒了就赶紧起来”清冷的嗓音从阳台上传来。 知秋使劲揉了揉眼睛,不是赵雁北那厮是谁,丫正在阳台上抽烟。他穿了一件绿色的无领紧身棉衣,白色的衬衣领子笔挺整洁。他慵懒的斜靠在栏杆上,清晨的阳光洒在他的身上,冰冷的薄唇,冒着丝丝红光的香烟,淡然的神色,这一切有种朦胧的感觉,仿佛一种诱惑,使得知秋一动不动的看着他。 俩人就这么一个沉默的抽烟,一个安静的欣赏美男抽烟,直到赵雁北一支烟抽完,转身进来,知秋才从床上下来。 不知道为什么知秋感觉赵雁北今天挺奇怪的,好像对她有什么不一样,可是具体有哪些不同,她也说不上来,所以就这么呆愣愣的站在地上。看书就到~~~ 赵雁北还是一副淡然冷漠的样子,从地上拿起知秋的鞋子似乎要给她穿,吓得知秋连忙夺过来穿上。 赵雁北今天吃错药了,鉴定完毕。 “去洗脸,吃晚饭我送你回去,”赵雁北看着知秋单脚跳着穿鞋,这个笨蛋就不知道坐下来穿吗。 “啊?不跟高原野一块回去吗,我怎么睡在这了,我好像……”知秋讶异的问, “自己发烧都不知道吗,还到处乱跑!高原野不用你操心,赶紧下来”冷冰冰的话说完也不看知秋直接出去了。 知秋朝赵雁北做了个鬼脸,看在给你家添麻烦的份上不跟你计较了。 洗漱间里放着新的毛巾和牙刷。 “手这是怎么了……,”知秋洗脸看着胳膊腕上都有一圈红痕,跟绳子勒的一样,她这是怎么了,抬头镜子里突然出现了一张熟悉的脸, 知秋吓得快速转身,后腰就狠狠顶在旁边放东西的台架上。 她的腰! 心砰砰跳的就要破腔而出,她捂着胸口怒瞪着赵雁北,如同看仇人一般,走路不会出声啊! “一惊一乍的像什么样子”, 这厮说完递给知秋一管。 红霉素软膏? 这厮指了指嘴唇,有些不自然的说“抹上”。 知秋莫名其秒的回头照镜子,发现她的上嘴唇怎么破了。她气的就要问赵雁北,这厮早就没影了,来无踪去无影,你以为你是鬼啊!知秋欲哭无泪,她跟这家八字不合,才一天功夫就感冒发烧,手上出现勒痕,破了嘴唇,她还不知道是怎么弄得,这是灵异事件吗! 换回她的军装下楼后,赵雁北已经在餐桌上等着她了, “赶紧吃”,他不耐烦的说, 知秋什么话都没说,拿起桌子上的油条就吃,赵雁北推过来一杯豆浆,知秋权当没看见,干巴巴的吃着油条就着小酱瓜。 知秋吃了7根油条一口豆浆都没喝,噎的直拍胸口。赵雁北眉头皱起来,这是无声的反抗吗?他有些头疼,这种性子真是……,他站起来就把油条和酱瓜都端走了,桌子上只剩下了那杯豆浆,知秋叼着一根油条目瞪口呆的看着赵雁北一系列的动作,觉得蛋疼不已,她还没吃饱啊,有多久没吃油条了,她还能再吃3根!这货怎么就这么抠门啊……,怨念不已的知秋心里画着圈圈诅咒赵雁北一辈子没油条吃。看书就到~~~ 这个吃货!赵雁北咣当一声把盘子扔到厨房料理台上,他的眼神被狗屎糊住了吗,怎么会觉得她……,头疼,根本就是个笨蛋,噎死她活该。 勤务员进来倒水,赵雁北问是不是给叶知秋倒的,勤务兵有点莫名奇妙的看着赵雁北把水接了过去。 知秋还在等着水,谁知赵雁北端着水出来了,她瞅了半天也没见刚才那个勤务兵。 她是喝还是不喝,这是个问题。还没等她考虑好,赵雁北替她做了决定,丫把那杯水喝了。 知秋觉得她就是一个傻瓜蛋,气呼呼的拿过豆浆一口灌下去,差点没被呛死。 她错了,她不是个笨蛋,她就是个二货! 赵雁北表示不用跟他母亲说再见了,他母亲出去遛弯了。知秋拿小白眼翻赵雁北,别以为你是个武夫你就不用讲礼貌了,稍微等一会赵母回来她说声谢谢啊。赵雁北的确是武夫,也不管知秋疼不疼一手扯着她的胳膊就把她弄到车上,毫不林香惜玉,开车就走。 一路上俩人谁都不说话,出了城里,楼房渐渐远去了,看着路两边种着的麦子,还有树林,她有些好奇部队到底在哪, “军事机密,不该问的别问,”赵雁北冷冰冰的就一句话。 行了,打死她都不会在开口了。 七转八转的俩半小时后,新兵营出现在前面,在不远处赵雁北停下车, 严肃认真的对知秋说“除了文工团,其他两个都行,”停顿了一下又无奈的说“行了,就你那笨脑子也别管了……。” 还没说完就被叶知秋一个挎包打过来, “你才笨脑子,你全家都是笨脑子……”知秋火了,不带这么看不起人的, 赵雁北有些好笑的拿着知秋的挎包,看着她一副脸红脖子粗的样子。露出爪子来了吧!还人前一副小媳妇的样子,他家以后可不就有个笨脑子的。 “这次就算了,以后再敢这么说……”他还没威胁完,知秋的眼圈就红了,眼泪一大颗一大颗的往下落,抽抽噎噎的。 “你是我的谁啊,我管头管脚的,就是领导也没有这样的” “我只说一遍,你记住了,我是赵雁北,也是你男人”赵雁北盯着她的眼睛口齿清晰的一字一字吐出。 闪电唰的在知秋的脑海中劈开,瞬间击中了她的心脏,整个人都麻痹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 叶知秋赵雁北,赵雁北叶知秋,她手忙脚乱的抓着车把,要把门打开,这货被外星人附体了吧,她得赶紧离开。 “老实点,回答我记住了吗?”赵雁北一把摁住知秋严肃的说。 “记不住!你说是我……,就是啊,我是笨蛋吗”知秋色厉内荏的说, “我不好吗”赵雁北皱着眉头看着知秋说, 知秋抓狂了,难道他好她就给嫁给他啊。 看书就到~~~ “你对我不好,饭都不让我吃饱,还逼我喝豆浆,你还经常嘲笑我鄙视我,你强迫我……”把魔术不停地变给你看,知秋不敢说了,默默的把后面的话咽到肚子里,因为赵雁北的脸已经完全绿了。 “你既然都记起来了,应该明白我说我是你男人是什么原因了。什么都不知道就乱喝,惹了祸还想一走了之,你叶知秋就是这样有担当?”赵雁北有些不自然的看着知秋,他当时吻她是有点控制不住。 睡了一夜?惹了祸?知秋摸不着头脑了,不是说她发烧了吗,怎么又说她惹了祸,可是瞧赵雁北的神态不像是撒谎,她昨天干什么了。她好像记得她喝了一杯酒就晕乎乎的,之后就不记得了。 难道她耍酒疯了!上一世她喝多了酒拉着她们班班草就要脱人家的衣服。难不成昨天她又故伎重演调戏了赵雁北,所以赵雁北才说是她男人。 不要啊!知秋一脸红彤彤的不敢看赵雁北,她没脸见人了。也不等赵雁北再说什么,推开门撒丫子狂窜。 赵雁北嘴角抽搐,她当自己是兔子吗!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双更,大橙更得有些晚了,亲们原谅大橙哈,大橙晚上被骗去相亲了,各种苦逼伤不起啊。 34、第34章 回到军营,叶知秋立马先去连长那销假,连长问及她的身体,知秋说是发烧了,野战医院的徐主任给打了针。 连长不禁多看了她几眼,昨天赵团长亲自打过电话来解释,这就有点耐人寻味了,反正眼看就是这两天下连队了,她也就不再多说什么,只说了让她注意身体就放她走了。 知秋一个人慢慢地往宿舍走,心里还在消化赵雁北的话,他看起来不像是在开玩笑。说实话,她现在是有些心动,丫除了脾气外,条件实在是太好了,凭良心说,她配不上赵雁北,上一世她还是个高一学生,没什么值得骄傲的,这一世她是个农村来的新兵,也没什么值得夸赞的。总体来说除了漂亮点还真没有拿的出手的,难道这厮看中了她年轻?轻音、柔体、易推倒,想到这知秋脑海中出现了赵雁北邪笑着的样子,浑身打了个冷战,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知秋,你回来了”吴大妮从后面赶上来,俩人遵守两人成行,三人成列的规矩,并排走着。 知秋朝她微微一笑,问她去哪了。 吴大妮很兴奋的说她去司务长那帮忙去了, “你知道吗,明天连队里就要来接人了,嘿嘿,俺想去炊事班,就是不知道有没有要俺的”吴大妮笑的傻傻的, 明天就下连队吗,知秋突然想起赵雁北的话,说是除了文工团哪个都行,她能分到哪去呢,不会是去养猪吧,知秋囧囧有神的想着她养猪的样子,赵雁北一脸的愤怒,似乎还不错。 “不用担心,你这么能干,闲下来就去帮厨,炊事班还会不要你我看她们恨不得把你抢过去呢”知秋笑着说, “嘿嘿,俺没有你说的那么好。就是舍不得,以后还不知道能不能见了,不过俺知道李雪是去文工团,她长的漂亮,又会唱歌跳舞,以后说不定汇报演出还能见到她。” 李雪吗?她的确是那方面的人才,唱念做打样样拿手啊,知秋有些不厚道的吐槽了。 俩人结伴一会就回到了宿舍,宿舍里人不多,高原野不在。 李雪朝她笑了笑,眼神里有种说不出的神采,仿佛心情很好,轻轻的打着拍子哼着歌。 “团长,生日过的咋样”政委王英伟挤眉弄眼的看着赵雁北,昨晚上他可是没回团部啊。 赵雁北挑眉,清清嗓子说“军区下达的命令你都通知给各连了” “别转移话题,那点事我早就通知下去了”,王英伟揪着不放. “总体来说还不错”赵雁北嘴角略微弯了弯,语气中透着轻快。 他没看错吧,他的团长竟然笑了,还笑的这么荡漾,这是有好事发生啊, “说说呗,遇见啥好事了”, 赵雁北的把脸一整,又恢复到面瘫状态,快的仿佛刚才只是王英伟眼花看错了而已,低头看认真的开始看文件不去理会王英伟。 要怎么安排知秋呢!他的脑子有点疼,这丫头太不省心了,身体也不像是好的,就军区通讯站吧,把她按在眼前,他也放心。 知秋还不知道她的路已经被定下来了,还在做着美梦呢,眼看离恢复高考还有两年,她想找个训练不繁重的连队方便她复习功课,高考她是一定要参加的。 直到第二天吃过早饭集合,她都没看到高原野,不禁担心起来,想找人问可是一时之间找谁啊,可恶的赵雁北也不告诉她高原野怎么了。这马上就要分连队了,以后什么时候再见啊,她还有好多话没跟高原野说呢,也没留个通讯地址,知秋急的掉眼泪。 昨天高原野家可以说是爆发了一阵家庭大战,高母放下电话后就找到了高原野问她叶知秋和赵雁北之前见没见过面, 高原野一愣,问这个干什么, “你到底知不知道”,高母急了,这傻丫头,别被人利用了还不知道。 “他们就见过两次面而已”高原野随口一说, 高母明白了,感情这是早就看对眼了,借着高原野来露露脸把事情挑明是吧,有些很铁不成钢的狠狠戳了高原野一指头,气恼的说“他们什么时候见面的,在哪,有什么人,都说了什么话”, 高原野有些不高兴的看着她妈,嘟囔这嘴不情愿的说“你问这个干吗,我怎么知道,我又不在场,之前那次是在连部见过,后来知秋病了,我就让赵雁北去医院看她喽,他们说什么我又没长千里耳。” 高母听完,一口老血涌上心头,怒意在胸间顿时翻滚起来,原来还是她闺女无意间给凑成的,她能不憋屈吗,这死孩子脑子长到驴身上了,好端端的你让雁北去看个新兵干什么,这有不是他的兵,这不是吃饱了撑的吗,这下好了,看出事来了吧,这事要是给她嫂子知道了还了得。 不对,原野以前不是这样的,虽然说傻乎乎的,可是都教育过不准出去说家里人的事。再说以前她的朋友就是多打听赵雁北几句,回来她都能说人家半天不安好心,这次怎么主动让雁北去看个姑娘,这明显不对,肯定是这姑娘撺掇的,第一次见了后看中了雁北然后哄骗了高原野。这丫头有心计啊,越想越坐不住了,她家原野性子单纯,跟这种女人在一块肯定吃亏,下次还说不定利用她做什么呢。 “原野,你以后离那个叫叶知秋的远点,对了,你不用回去了,直接去文工团就行了”高母一锤定音。 高原野不乐意了,凭什么这么说她朋友啊,她就她妈也不能干涉她交朋友吧。 拿着东西就要走,高母扬声让警卫员拉住了她,看着高原野一字一句的说“坐下,你还不知道你那个朋友干的好事吧。” “你舅妈刚才打电话来说你表哥和叶知秋处对象了……” 高原野一下子就坐在了沙发上,她不敢置信,怎么会是这样,怎么可能,知秋没来没有跟她说过这件事,也从来没有在她面前提过赵雁北,向她打听他的事。她整个人好像是受到了打击,呆愣愣的,有种被背叛的感觉。 高母看着高原野的样子,有些不忍,可是她不能再让她天真下去,以为叶知秋是个值得交往的朋友,只能继续加把火说“可见她是在利用你接触雁北,利用你来到你舅妈家,这就是她的计划,现在好了,你表哥跟家里坦白了……” “不可能,去我舅妈家是我硬拉着她去的,她之前根本就不知道,她是被我骗的”高原野哭了,她不能相信她真心对待的朋友会利用她, “她那是以退为进”,高母气急败坏的说着,心里对叶知秋恨得不行,她给她闺女灌什么迷糊药了让她这么维护她。 “不可能…不可能…”高原野翻来覆去的说着一句话, “怎么回事,原野哭什么”高父突然回来了, “老高,你来跟你闺女说吧,她简直就是榆木脑袋不开窍”, 高母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说给了高父听,还表示雁北是被叶知秋给迷惑了。高父听完没有立马说什么,而是很认真的在思索,他和高母看这件事的角度不同,他觉得问题应该主要是出在赵雁北身上,他是一个成熟的男人,合格的军人,这么些年风雨的历练他再看不透一个小姑娘的心思,由着她在高原野身边耍花样那他可就白活了,也对不起他身上穿的衣服。 高父温和的问高原野是怎么看的, “爸,知秋不是那样的人,她根本就不知道赵雁北是我表哥,还是她从医院回来我偷着告诉她的”高原野委屈的说, “那也有可能她是从别人那知道的,你就没和别人说过”高母插话道, 高父也点点头,有这种可能。 高原野使劲回想着,她之前有没有跟李雪说过,不会,拉练回来李雪听到了她说话才她认不认识赵雁北,那她就肯定没说。她敢肯定她没跟别人再说过了。 高父和高母互相看了一眼,对于高原野的话他们还是相信的,自家孩子也没有说谎的必要, 高母明显还想找理由推到知秋身上,高父抬手阻止了她,说“既然你没有说过,那你觉得她和你表哥这件事是怎么回事” 高原野平静了一下说“不能只听我舅妈一人说吧,怎么也得两边都问明白才能下结论吧” 高父有些欣慰,他闺女长大了,遇事不在咋咋呼呼,凭感情处事,能够思考了。他点点头对高母说,这件事主要来说还是看雁北的态度,现在都不要插手。 高原野一听高兴地挎着高父的胳膊亲昵地倚在他肩膀上说“爸,我妈不让我跟知秋来往了,说她利用我” 高父好笑的看了眼原野,这是告小状啊, “你长大了,自己能拿主意了,父母的意见只是参考,你觉得合适就行……” 高母显然不同意,觉得高父是在放羊吃草,这样会出问题的,可是又不想当着孩子的面反驳他,只好憋回去了,看着高原野一副得瑟的样子就有些来气,扬声叫着勤务员说晚上给高原野窝窝头吃,弄得爷俩不住的笑。 35、第35章 “给雁北挂个电话,让他今晚回来趟”赵父难得一见的出现在家里。 赵母有心想把叶知秋的事说给老伴听,这件事半个月来一直压在她的心里,那个姑娘去了哪个连队她也不想打听,可是眼见着就要过年了,这件事到底怎么个章程,她没个主意。话到嘴边又记起小姑子的话,最终还是没说,给赵雁北挂个电话。 “请问要哪里……”一个清脆细腻的声音, “接235团团部” “好的,请稍等……” 赵母跟赵雁北说完话挂下电话后,脑海里一直回想着那个声音,不像是以前在电话里听过的话务员的声音,很熟,具体在哪听过她有点想不起来了。 赵父提着水杯出来正好看见赵母一副冥思苦想的样子,笑着说“什么问题难倒你这老革命了”, 赵母把报纸递给赵父,笑着说“在想一个声音,想不起什么时候听过的,” 赵父摘下眼镜,有些好奇的看着他老伴“你可是通讯兵出身,记声音那可是你的看家本事,” “当兵就要为革命苦练技术,现在老喽!”赵母笑着说, “你啊……”赵父摇摇头,拿着报纸回书房了。 赵母告诉了勤务员晚上赵雁北回来多做几个菜,就去后院小菜地那小棚里割了几把韭菜,打算再包点饺子。 晚上天一擦黑赵雁北就回来了,提溜着一个死兔子,扔给警卫员让他收拾好炖上。 赵母看着儿子回来了,连忙去厨房下饺子,今晚的饺子难得的是赵母自己一个个包的,韭菜猪肉馅,个个皮薄馅大。 赵雁北洗澡换完衣服后,知道包了饺子,想了想跟他妈说留点他走的时候再下,赵母以为儿子想带回去吃脸上就乐开了花,这有什么不答应的,整整给留了半盖垫。 一家人正吃着饭,赵父跟赵雁北谈春节里军区的活动安排,赵雁北的大姐赵雁南回来了,脸色绷着紧紧地,一进门就把包咣当扔到沙发上。 赵母从餐厅出来看着女儿,笑着说赶饭碗的来了,勤务员赶紧拿了一套碗筷放到桌子上。 “今天怎么回来了,志强没跟你一块”,赵母边给她夹饺子边说。 “我就不能回家了,只有雁北是你儿子,能回家是吧!”语气有些冲。 赵父啪的一声把筷子放下,脸色有点难看,他一向是重男轻女不错,可是他也挺疼老二的,偏这个大女儿他有些看不上眼,性子倔不说,还自以为是。 赵母看赵父生气了,也知道他不太待见老大,连忙在桌子底下踩了老大一脚,偏老大神经粗,还直嚷着她妈踩着她了,把赵母给郁闷的抓起杯子就往嘴里灌水。 赵雁北皱了皱眉看着她大姐说“大姐,你是不是有事”, “还不是邱志强他们家,妈,我快要被他们欺负死了……”赵雁南委屈的哭了。 怎么还哭上了,赵母心里上火了。 “闭嘴,邱志强他们一家也是革命队伍中的一员,思想那是跟得上组织的,是不是你又摆小姐脾气。我告诫过你多少次了,你就是一个普通大众,老百姓,你的父母只是一个军人,级别再高那也是为人民服务的,不是那些地主老财。你要是打着依仗家里的身份自得意满看不起他人,从今天起,这个门你也不必进了”说完起身离开了。 赵母连忙让勤务员泡上茶给赵父送过去。 “大姐,咱爸的话虽难听,但是理不糙。你回家说姐夫家不好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咱爸能不发脾气吗,你看我二姐说过吗。”,赵雁北淡淡的说, “你知道什么啊,雁西有儿子,我有吗”赵雁南朝赵雁北大声说着, 是为了孩子啊,赵母心里叹了口气,你说这雁南也怪,结婚快十年了,不说儿子,女儿都没生一个,老邱家能不着急吗。 “今天他二弟媳妇检查出怀孕了,他们老邱家就跟伺候皇帝似的,什么都紧着她,这我不说什么,怀孕了有功!可是他们不能话里夹话挤兑我,说什么大孙子迟来了这么些年终于来了,这还是怨我啊,妈…,我不活了”赵雁南说完就扑到赵母身上哭。 还没等赵母给赵雁北使眼色,赵雁北就离开了,很多话不方便他在场。他也不是不心疼她大姐,他是男人,受过高等教育留过学,可是他能拍着胸脯说他不在乎儿子吗,他不能。他想要个儿子,只有儿子才能接过他的理想抱负与传承。 他去书房跟赵父简短的交谈了几句,最后还是没有说他大姐的事,他认为还是他妈跟他爸说比较好。 去厨房里让勤务员把饺子下了,把炖好的兔肉汤舀出一碗和饺子一块盛进饭盒里装好。 赵雁北拿着东西看了看表,犹豫了一下最终没有打断赵雁南对丈夫一家的批判大会,直接走了。 知秋今天过得特别累,不是身体累,而是脑子累。 现在的电话不是像以前直接拨想要的号码就能和对方说话,而是通过话务员人工操作接通。一米的话务台,使用一个供电交换机。一开始她跟在她师傅后面,带着类似现代的耳麦样的送话器,在机台上听,从最开始什么也听不到再到后来的习惯,听到的声音也慢慢大了起来。 知秋特别佩服老话务员们接转电话的熟练程度,就是交叉操作,像现在用QQ聊天一样,同时应付好几个人。一边报出电话,一边呼叫用户,一边记录通话时间,多的时候能同时接续10对用户。 不过她从开始接线就没被对方老话务员骂过,语速平缓声音干净清晰悦耳,班长一直就夸她是个好苗子,夸得知秋有些飘飘然,没办法,上一世打电话打习惯了,不怵这个。这个年代电话还不普及,一般人没接听过电话,对这个很陌生,接线时声音不是很小打颤就是不敢说。 被夸奖的后果就是知秋奋发了,工作更要求尽善尽美,利用一切时间背“百家姓”,全市各党政机关企事业单位名称甚至各单位领导的姓名,都要记得滚瓜烂熟,没有时间去思考其他,除了睡觉就是背,连吃饭上厕所的时间都利用上,所以她很累,但是很充实满足,尤其是这里的女兵很朴实能干,相互之间鼓励学习,共同进步,经常会有技能比赛,对于优胜者没有人去嫉妒,而是替她高兴,对于表现不好的,一块帮助她找出原因,帮助她学习和成长。 知秋过的可以说是痛并快乐着。 今下午连长找到她跟她说晚上八点去连部找她,连长是一个35五六岁女兵。知秋没怎么跟她接触过,不知道她脾气咋样,只是听战友说为人很正派。这么晚了找她会有什么事,知秋有点摸不着头脑。 喊了报告进去后,连长显然是在等她的样子,见她进来了,什么话都没说穿上大衣就领着她出去了,七拐八拐的出了营地离着岗哨不远处有座家属楼,领着知秋就进去了。 “行了,我把人领来了,任务完成了吧”连长笑着说对屋里的人说, 知秋有种五雷轰顶的感觉,眼前的不是赵雁北这厮是谁,他…他怎么在这,还有连长这是怎么一回事。 赵雁北淡淡的跟连长在说话,他旁边的男人站起来伸出手笑着说“可算是见着真人了,知秋同志,我是方贺,你们连长的爱人。” 知秋连忙回过神来红着脸跟方贺握手。 方贺笑着回头跟赵雁北小声说了几句后拉着连长的手就出去了。 “站在那干什么,过来”赵雁北冷冰冰的声音传来, 她是他的兵啊,他说什么她就听什么,知秋别过身子不看他,就跟长住了似的站在原地不动。 赵雁北也没再催,慢条斯理的把饭盒打开,把饺子和汤拿出来,香浓的兔汤顿时弥漫了整个屋子,还有冒着热气的饺子,知秋胃液开始增多,唾液分泌,她看着饺子狠狠地咽下了一口唾沫。 她觉得亏了,刚才赵雁北让她过去的时候她干嘛不过去啊,听一下又不会少块肉,这下好了,这厮不叫她了,她怎么好意思自己过去。 她拿眼偷看赵雁北,发现这厮翘着腿在椅子上看报纸,不禁气绝,眼看都快要凉了,他怎么还不说话啊,知秋有点耐不住了,她饿了,很饿,被饺子勾的。 她慢慢的挪着脚部,一步步的靠近,到了后一步拉过椅子坐下拿过筷子就夹饺子吃,谁知慢了一步,饭盒被赵雁北拿去了,知秋这下真生气了,拿着筷子恨恨的瞪着他,这厮耍她玩呢。 赵雁北冷眼瞥了她一样,拿过碗舀了一碗汤放在她面前, “先喝汤,灌了一肚子风就吃东西,你又想找麻烦啊”。 知秋一愣,眼珠子差点脱窗,尴尬的笑了笑,捧着碗小口的喝着,味道还真不错,一点都不腻,可是怎么就没块肉呢。 见知秋喝了汤,赵雁北把饺子推过来,看着叶知秋一个一个吃完,最后心里直叹气,果然是个吃货。 知秋吃饱了舒坦了,心情也就好了,觉得赵雁北也顺眼了。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啊”知秋问了个白痴问题, 赵雁北直接就懒得回答,说“最近忙,你自己老实着点,有问题找你们连长……” “我什么时候不老实了,你怎么老冤枉人”知秋撇了撇嘴,刚觉得他好点,就又来了。 赵雁北站起来摸了摸知秋的头,没等知秋拂开皱着眉头说“你要是听话还能看到高原野的信,否则……” “我听话听话,你说什么我都听,信呢”知秋一听有高原野的信,吓得把手缩回来,你摸吧,反正是头也不会少块肉。 “下次给你”说完就开门走了。 36、第36章 一间屋子,几盏蜡烛映射出的光线柔暗而又带着丝丝的魅惑,赵雁北穿着一件衬衫,扣子几乎全部解开。亲吻着躺在沙发上的女人,一手慢慢的在她身上抚摸,顺着衣服下摆伸进去,握住满手的柔软与滑腻,他微笑着顺着她的嘴角亲吻下去,在脖子上嘬出了一个个红痕。 “醒了……”, 她娇笑着点点头搂住了他的脖子,微微闭上眼把唇凑上去,跟小狗吸奶似的不住的吸允着,他愣了一会后马上反客为主抱着她的头轻轻的撕咬着,舌尖顶开她的唇,深入她湿润而又温暖的嘴中,不断地在里面肆虐着,大腿挤进她的双腿间,有些焦躁的去撕扯她的衣服。 她突然大力的推开他,他倒在沙发上还没反应过来,她就跨坐在他的身上,笨拙而用力的亲吻着他的下巴脖子,双手揉搓着他的前胸,他顿时一阵紧绷,呼吸急促而压抑,他再也忍耐不住了,粗鲁的一把扯开她的裤子,挺起腰杆托着她的腰就要进入……,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一阵嘹亮的起床号响起。 赵雁北猛地一个激灵从床上坐起,脸色黑的像是刚从煤坑里出来,他掀起被子看了看,果然小帐篷支的老高。 “他妈的……”赵雁北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他尽然做了那种梦,尽然梦见叶知秋,还……,拿起桌子上的茶杯,狠狠地灌下去,冰冷的带着冰碴子的茶水顺着食道滑进胃里,冷不丁的打了个激灵,可是心里还是有一股火气,浑身火烧火燎的。 他皱着眉头尽量克制自己不去回味梦中的事情,换了作训服就冲向操场跑步去了。 早上训练的士兵看着他们的赵团长一脸生人勿近的样子从他们旁边一圈圈的跑过去,有些惊讶,不过瞬时便鼓足了劲喊着口号一圈圈的跟在他们团长后面跑着。 政委得着信后也来了,边跑边跟赵雁北说“怎么突然想起要跑步了,要不整次野外拉练,团长你也参加”, 赵雁北跑了几圈觉得发泄的也差不多了,就慢慢停下来做着舒展动作不在意的往团部走。 政委摸摸鼻子,感觉不对啊,以他多年政工经验来看,这几天临近过年,团长心情应该都很好,昨晚还和他喝了一点小酒。大早上黑着脸跑步,都是男人,各种原因他就是用脚后跟猜也能猜出来,早上欲求不满了呗,嘿嘿,这样也不是个事啊,老是自己解决还行,这种事还是得靠女人,政委摸着下巴眯着他那小眼睛不厚道的笑了。 话说要过年了,知秋班里决定组织一次乒乓球比赛,让知秋惊讶的是除了她是新兵不会外,其他的可都是能手,她们班长还代表连里获过奖。自“乒乓外交”以来,乒乓球就成了一项国□动,在部队里更是风靡,几乎人人都能挥舞上两拍子。 班长知道知秋不会后,很认真的表示要教知秋。 今天值完班后,知秋去食堂吃饭,路上正好遇见了方小明,听名字像是个男人,可是却是个货真价实的女人,俩人一起结伴去了食堂。 方小明话不多,是个腼腆的姑娘。吃饭时好几次都偷偷的看知秋,弄得知秋挺诧异的,她连脏了吗,知秋摸着脸说, 方小明脸唰的就红了,有些扭捏的说“知秋同志,能不能请你帮我共同进步”, 知秋笑了,点点头,方小明有个毛病,平时接听电话少还行,只要电话同时打进来的多了,她就开始口吃。知秋知道她这是紧张的,其实正常人有时候在兴奋、紧张、激动、恐惧等心理失调状态下也会吞吞吐吐,结结巴巴或者咬字不清,这不是什么大毛病,可是对于话务员来说这往往是要命的缺点,因为她们一忙起来可能不间断同时接听十到二十个电话,精神紧绷是常有的。 她想了想,觉得最主要的是提升她自信,下次和她一块值班时可以在她口吃时及时鼓励她,可能有效果。 文工团里高原野最近风头正盛,本来给知秋预备的角色团里退而求其次给了高原野,这还是高原野利用关系强势得到的,心痛的指导员一脸惨色,形象不搭啊,感觉不对啊,但愿观众们看不出来吧。 李雪只得了一个配角,舞台上高原野一人独舞,而她只能在她跳完后跟着众人慢慢的跳着把她围起来,然后谢幕。 对于这场戏她恨不得没有,她就是绿叶也不能不让她露个脸吧,这么多人,观众能记得住她才怪。李雪焦躁了,自从来到文工团后,并不像她预期的一样被领导赏识得到提拔予以重任,而是被老兵们带着整天练基本功,练得她烦躁起来。 高原野心里可臭美了,还是文工团好也不用训练,天天自由时间还多,想干嘛就干嘛,要是知秋在就好了。 今天一天赵雁北脑子里时不时的就冒出知秋那张小脸,工作效率是大大降低,他甚至有些恨叶知秋了,每次见她不是一副呆愣愣就是一副嫌弃的样子。他赵雁北向来有担当,既然喜欢他就承认。而且他什么时候吃过亏啊,他陷进去了就不能让她独善其身一个人看热闹。赵雁北阴沉沉的笑了,挂了个电话。 “喂,要哪里……” 赵雁北咣当一声把电话扣上,过了一会再挂,再扣上,第三次才找到了他想要的声音, “喂,你好,请问要哪里”,清脆悦耳的声音传进了他的耳朵里,熨烫了他的心。他解开了风纪扣,舒适的倒在椅背上,懒懒地说“叶知秋…” 知秋一愣,好像是赵雁北,眼前一黑觉得蛋疼,刚才两次挂断电话是他干的吧,这货闲的无聊是吧,竟然干出这么幼稚的事。 “你还没入党吧,这样你以后定期写思想汇报交给我,生活上的思想上的,要全面的写清楚,就一周两次吧,写完密封好交给你们连长,听清楚了吗”,赵雁北慢条斯理的呲着牙说, “入党思想报告为什么要交给你啊”知秋冷不丁的说,这厮有毛病吧,她入不入党他管得着吗。 “嗯哼,这是命令”赵雁北用严厉的口气掩饰他的不好意思。“ “我不想写”知秋瞄了瞄周围的人小声的说, “你说什么……,我好像没听清”赵雁北眯着眼阴沉沉的说, 知秋很想跳起来大声说,赵雁北你这个傻B,劳资不想写,你丫自己写去吧。可是她不敢,她接这个电话有一会了在不挂断可就引人注目了,只好说“我要挂了.” “你挂吧,我再打”, 知秋鼻子都气歪了,只好说知道了知道了她写,赵雁北那厮才心满意足的挂断了电话,还叮嘱必须不少于2000字。 “知秋,怎么了,是哪的话务员”黄娟问,看知秋的脸色她以为是被对方话务员责难了。 “没什么”知秋脸上笑着说,心里确是在扎赵雁北小人,闲着没事找事,她每天都要忙死了,哪有时间来写思想汇报,还必须2000字,赵雁北,你确定你不是来找茬的。 挂断电话后的赵雁北心里舒畅的等着知秋的第一封信,果然在三天后接到了第一封信,当时他正在和团里的几个连长谈事,等事一谈好他就立马把连长们赶出去,迫不及待的打开信。 只见开头四个大字思想汇报,内容完全是照搬样板入党申请书写着一九五八年我出生在解放后的中国,自从有了中国□,有了□……等等,从中完全看不出她最近的生活状态以及她的思想,赵雁北生气了,这种思想报告着这里有一大摞,难道叶知秋写还能写出花来,他要的不是这个,可是又不能明着说,这能在纸上写了四个字思想生活,力透纸背,给装回信封原路返回。 收到信的知秋简直无语了,这还不叫思想汇报啊,她抓着头皮不住的原地打圈,她写这些字容易吗,尼玛没有电脑没有度娘,她完全是自己一个字一个字写出来的,当然了她是照着班副的思想汇报来的。可是这也是她辛辛苦苦呕心历血的成果啊,就换回来俩字重写,哦不对,还有四个字,思想生活。 他到底要看什么啊,赵雁北你能正常点吗,能恢复你各种冷艳高贵的样子否,能不找机会就压榨她否,能不能有事说事别让她猜来猜去啊,团长的心事很奇怪,她是左猜右猜上猜下猜都猜不到啊。 最后实在是没办法了,打算糊弄过去,不就是生活思想吗就把这几天早午晚饭吃的啥,都干什么了,什么时候睡觉,背了什么条文单子都事无巨细的写了,就跟一天流水账似的。还有思想她痛苦的只好继续唱高调怎么怎么受教育,改掉了一贯的资产阶级作风,积极向组织靠拢,一天背一遍□语录,各种要求进步等等,给了连长。 连长好笑的看着叶知秋,她成信使了,得了,赵团长找个媳妇不容易,眼看着有了还是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可别再因为啥的飞了,她能撮合就撮合吧。 很痛快的接过思想汇报,也没说什么就让她回去了。 37、第37章 漫天的鞭炮声在一步步中送走1974,在这最后一天的夜晚,合家团圆的日子里,知秋孤零零的驻守在岗位上,和冰冷的话务台结伴度过。 或许真的是每逢佳节倍思亲吧,闻着外年浓浓的年味,她心里酸涩的要命,要是这时候能听一听他们二老的声音,哪怕是叫一声爹娘她也满足了。 河湾沟村叶常顺家刚煮完饺子,桌子上已经摆好了菜,准备吃年夜饭,有鱼,有肉,有猪下水,还看得过去。 知秋娘笑呵呵的摆了三副碗筷,盛了三碗饺子。知秋爹倒了一盅酒,一口下肚后满足的笑着说,给我闺女也来一杯,倒完酒两个酒盅一碰先把自己的喝了,再要替闺女喝,知秋娘用围裙擦擦手一把把酒从叶常顺手里夺过来佯怒的瞪了他一眼,“这是我闺女的酒,我替她喝。” 老叶头哈哈拍着腿笑着,行,行,一会你替咱闺女多喝点。 知秋娘在炕上坐了,笑着说“行了,咱们一家过个年吧……”还没说完看着旁边空出来的位置还有碗筷,眼泪就先来了,这个心酸啊,不住的拿围裙擦眼泪。 老叶头也闭着嘴不说话,只是眼圈却是红了。 “大过年的,不说这些丧兴的话,咱秋这是出息了,再说在部队肯定饿不着冻不着的,比在咱们手里好”知秋娘哽咽着说。 “她爹,把咱秋写的信再念念呗”, 老叶头很痛快的就从腰里解下钥匙给了知秋娘, 知秋娘好笑的看着这糟老头子,自从接到这封信,这老头子就跟接到了宝贝似的,天天看,还不给她收着,自己拿钥匙锁了,天天把钥匙栓裤腰上,生怕别人偷了他的。 知秋娘从抽屉里拿出来个盒子,信就在盒子里,把信交给老叶头念。老叶头把信打开仔细的拿着,整封信都没有卷边,亏他天天看这要得多么爱护小心啊。 “我最亲爱的爹娘: 你们身体还好吗,我已经到部队了,进了新兵营,分在了一排三班。部队里生活很好,我们顿顿都是大白馒头,管够,菜里还有肉,我都长胖了,嘿嘿,你们不用担心。 战友们很和气,都很照顾我,我们班长脾气很好,训练也不累,跟在地里干活似的,不过比干活容易,我还被首长夸了呢,总之我很好,你们把心放在肚子里就行了,你闺女走到哪都不差。 爹娘,我就是很想你们,特别想,天天做梦都梦见你们。你们也想我了吧,等我下了连队后照张相片给你们寄过去,也让你们看看你闺女现在的样子,我都感觉长高了些,嘿嘿。 娘,你的腰还疼吗,在队里你别老干累活,我现在有工资了,一个月7块呢,我都给你们寄去,你们放心部队里什么都不缺,衣服什么生活用品都发,我都没地用钱。你们该吃吃该喝喝,千万不要舍不得,你闺女挣得钱就是用来花的不是用来攒的啊,要是我知道你们又给攒起来了那你们可真伤了你闺女的心了。 还有我爹,一定要少抽烟,爹,酒你要是想喝就喝点,可是烟一定得戒了,一到冬天你就咳嗽,你现在还咳嗽的厉害吗。娘,你监督我爹啊。 我姥姥姥爷大舅家都好吗,我也想他们了,你跟他们说过年我不能给他们磕头拜年了,以后我回家探亲时补上,跟姥姥和姥爷说我在部队里都好着呢,让他们别担心。 家里要是要啥难事,你和我爹千万别瞒着我,你养闺女不是只是为了让她享福的,要是家里有啥累活你和我娘干不了的就请人帮帮忙,我以后会好好回报他们。 你们放心我会在部队好好干,争取早日提干,以后我一定把你和我爹接来城里住大房子,我是你们的闺女也是你们的儿子,所以你们也要好好保重身体,就当是为你们闺女保重的,你和我爹不是还说以后要给我带孩子吗,那你们就要好好地,使劲吃,使劲喝。 时间已经很晚了,就先写到这,以后我会经常给你们写信的。 此致 敬礼 想你们的知秋 1975年1月10日 叶常顺一字一句的慢慢念完,满手的老茧抹了把脸,他叶常顺没白养个闺女,倒了一盅酒就喝了。 知秋娘拿着信颠过来倒过去的看,说不出的欢喜。 老叶头心情好,嘲笑老伴说“你什么时候识字了。再怎么端详也是它认识你,你不认识它,” 知秋娘也不理他,看了一会后就把信锁好了,回来就见老叶头朝她伸着手,她没好气的把钥匙往他手里使劲一拍,丢不了你的。 也不知道知秋有没有吃饺子,老两口不约而同都在想。 “知秋,吃饺子,我先替你会,”班长笑着拿来了一饭盒饺子。 “班长,你怎么没去看演出啊”,知秋连忙接过饭盒。 “这不炊事班给所有待岗的战士都下了年夜饺子,我就给你送来了,演出吗,年年看,也不差这一年,倒是你第一年就自己在岗位上,觉得难受了吧”, “为人民服务有什么难受的”,知秋边吃边说。 班长点点头,新年又是快11点了,这时候电话少得可怜,几乎没有打的,要是邮电局的话务台可能这时候电话还是不少吧。 知秋很快的就吃完了,班长要留下来跟她值班,知秋笑着把她推走了。 信号灯突然亮了,有电话进来了。 知秋调整好状态微笑着说“请问要哪里……” “是我……” 赵雁北!不知为什么这时候听见他的声音知秋想哭,鼻子一酸,声音就带着些哭腔了“你要哪……” “要你……”那边赵雁北有些醉意的呵呵笑着, 这人,知秋脸红的跟煮熟了的大虾似的, “你再不说,我可就挂了” “别挂,吃饺子了吗”舌头有点卷,沙哑着嗓子说, “吃了,刚班长给送来的”, “好吃吗……” “……” “呵呵……还有句话你没跟我说,” 说啥,知秋有点摸不着头脑,这厮醉了吧,都不像他了,瞧那舌头卷的。突然外面传来了震天般的鞭炮声,知秋一抬头十二点了,突然脸上笑开了花,大声对耳机里那边的人说“赵雁北,过年好,还有……谢谢,”说完就迅速挂了电话。 知秋嘴角抿着后来慢慢地笑起来直到笑出了声,长舒了一口气心里感到满满的,有人给她拜年了。 赵雁北被挂了电话后也不恼,点燃了一支烟靠在床头吸着,他是有些醉了,才会给她打电话,挂念着她一个人会胡思乱想,他自嘲的笑了笑,还不错,知道要跟他说声谢谢。 他深吸了一口烟,眼神晦涩不明的看着窗外,脑海中却在思考怎么对他父亲说知秋的事。 今天照例他的父亲赵鹏举,军区总政治部副主任,还是和往年一样没有在家中和战士们一起过年了,赵母都习以为常了,把勤务员都叫上桌,大家伙一起吃了个热闹的团圆饭,赵雁北也破例喝了不少。 饭后,赵母特意把赵雁北找来说是要守夜,但是一副要谈话的样子,赵雁北好笑的看着他妈,知道是为什么事,这是打算今年事今年毕吗。 “北北,关于那姑娘,你是怎么打算的,你把她弄哪了”赵母也没有拿话铺垫上来就开门见山的说了。 “妈,我是土豪劣绅吗,还把她弄哪了,”赵雁北抑制不住的笑了,喝的有点多了,他歪进沙发里。 “别打岔,你知道妈的意思”赵母嗔道, “她在军区通讯连,是我找关系弄进去的,”赵雁北也不兜圈子, “通讯连……,怪不得呢,上次那个声音那么熟悉,我就觉得在哪听过,感情是她啊”赵母恍然大悟。 “北北,说实话吧,她,我不赞成”赵母正襟危坐的认真说, 赵雁北一手扶着头,声音哑然的说“为什么”, 赵母能说她看不上她家里条件吗,她不能,想了半天才说“她年龄太小了,你要是和她还等等好几年,我可等不了” “不用好几年,再有一年就够年龄了,除了这点还有别的原因吗”, “北北,你是不是非要跟我对着干,还有就是我不喜欢她,非常讨厌她”赵母怒了。 “妈,你讨厌她的缘由是什么,你们就见了一面,总不能无缘无故的讨厌一个人吧,这可有点对不起你多年受的革命教育了,您是老党员了,对待同志应该像亲人一样。”赵雁北好脾气的劝说,大过年的他不想找不痛快。 “你……”赵母词穷了, “这样吧,这也是家庭事务,我们等爸爸回来,看看他的意见,要是和您一样,我就不再提了,要是他同意了,那您可就做好有个年轻儿媳妇的准备了”赵雁北站起来搂了搂赵母的肩膀说。 赵母气的把他推开,说你赶紧睡觉去吧,别再我眼前碍眼,看着你就烦。 告诉赵父,这不是找盟友吗,她也不是吃干饭的,你不是说是家庭事务吗,那也应该把两个女儿叫来,共同表决,她就不行她自己生的闺女不跟她站在同一阵线上,哼哼,到时候看你爷俩咋办。 赵雁北不知道他妈已经算计好了,心情很好的他就想听听知秋的声音,果然这个电话没白打,他想要的也得到了,现在就是考虑怎么说服他父亲了。 抽着烟仔细思索着,赵雁北隐约的有些心神不宁,可能是大过年下雪下的的,右眼怎么还一个劲的跳呢。 12点一过有五分钟吧,就有三个人来和知秋倒班了。 “外面雨夹雪,风还呼呼地,真吓人,”说着拿起线网接口上插, “哎呀,有电”,吓得她扔了耳机, “拿电表,”一班长说 知秋连忙拿来电表把电表往上一插,电表立马烧坏了, “可能是电话线和火线接触了,” “为了电话线路畅通,现在马上报告二班长增派援手,我去查2号线路。” 知秋一听,连忙表示一起去,三人穿上雨衣坐上摩托车就前往北阳车站的2号线路。 到达目的地后,一班长穿上脚耙,就往电线杆子上爬,偏还下着小雨,知秋有点担心,忙跑到电杆下叫她小心点。 一班长爬到顶,拿着钳子就绞线,突然一阵火光只听她啊的一声就从上面掉下来。 知秋甚至来不及去想些什么,冲过去就接住了她,俩人滚到了地上,知秋后脑一下子就磕到了石头上瞬间昏迷了。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一更,非常感谢可爱的洒洒和塞拉的地雷,炸的大橙通体舒透啊,嘿嘿,谢谢亲们的支持。 第38章 医院里知秋还在昏迷,这时候还没有核磁共振,只能照了CT,颅底和头颅均未发现异常,不过以出血状态看,软组织挫伤是肯定的,脑震荡也跑不了,只能先给她包扎好再检查别的地方。 比较值得庆幸的是她抱住的班长反而没有什么严重的伤,除了被电击晕外就是在地上翻滚时磨破了皮,反而伤的利害的是叶知秋。 最后确定腕骨骨折,右胸第三根和第五根肋骨有不同程度的骨裂,再加上还要再观察的头部,可以说情况不轻啊。 知秋的班长和连长听说后立马赶来了野战医院,这时知秋已经清理好伤口包扎好,转移到病房打针了。 连长在跟医生谈后确定知秋没有生命危险舒了一口气,要是有个闪失她还真不好交代,只是真看不出来这叶知秋娇柔柔的还有这么股子劲,救了战友。难怪赵团长看中了,说不定这次团里也会有嘉奖呢。 为了让知秋醒来能看到熟悉的人,连长让班长留下了,等到知秋醒来后再归队,连长又去看了一班班长,知道没什么事后回家思考这次事故报告怎么写了,具体事故原因她已经听同去的吴玉兰说了。 她现在发愁的是要不要告诉赵雁北这件事,她丈夫方贺知道后果断说一定要告诉,必须尽快告诉,现在太晚了,万一再惊动了首长就不好了,这样明天早上六点就给他挂个电话。 早上赵雁北就被电话吵醒了,恍惚间好像听见叶知秋出事了,他一下子就清醒了,放下电话就开始迅速穿衣服,楼下赵母已经起来了,在和勤务员下饺子,准备等他起床后再放鞭炮。 就看见赵雁北跟阵风似的出去了,一阵车发动的声音传来,等赵母跑到门口赵雁北和车已经没影了,赵母急了,这是干什么啊大年初一的,有事你也说声啊,问警卫员赵雁北有没有留下话,警卫员摇摇头,说赵团长一出来就直接开出走了。 赵雁北车开得很急,到医院后推开车门也来不及锁就走了,直接冲向知秋的病房,电话里他也没听清楚,一路上只知道知秋还在昏迷着,脑子里一直出现知秋满头是血的画面,开车手都有些抖,生平第一次害怕了。 病房里知秋还没有苏醒,头上裹着纱布,脸色苍白,开始发高烧了,嘴上蜕皮起了燎泡,时不时地在说胡话。 赵雁北的心被狠狠地的攥了一把,从昨天晚上他就心神不宁,万没有想到是她出事了,还是头部。他就站在门口甚至不敢进去,他不知道知秋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请让让……”医生在门口说, 赵雁北进到里面冷若冰霜的问“什么情况” “你是病人的……”, “家属……”赵雁北有些不耐烦的说。 医生看着眼前的不怒自威的军人,他眼神深邃给人一种说不出的压力,忙点头说“病人还处于昏迷状态,因为之前做过CT,未出现异常,现在只能是等或者24小时在做一次CT检查,过会我们会安排,至于发烧是因为骨折和肋骨骨裂引起的炎症,已经再给她退烧了……” 赵雁北听完后,浑身冰冷,心也冰凉,他知道以现在的医疗水平对于大脑检查还是有很多不足,可是眼前昏迷着的知秋让他很难冷静下来。 “雁北,你来了”,徐医生进来了,他刚到医院知道后就马上过来了。 “徐叔叔,有什么办法让她尽快醒来吗”, “她的病历我看了,也听见了王大夫和你说的,雁北,你要相信我们会全力救治她的,第一次CT未出现异常,那么现在也有可能是颅内出血,我看她头部磕到的位置,很幸运,那个位置,不会给大脑造成太大损伤。” 赵雁北听后紧绷的心稍微放下来一点点。 下午两点多知秋醒过来了,醒来后就是呕吐,她脑子太疼了,昏沉沉的,感觉天旋地转的,似乎是看见了赵雁北,可是还没等她抬起手来两眼有发黑,再次陷入了昏迷。 “这是怎么回事,”赵雁北声音冰冷的能穿透人心, 小护士哆哆嗦嗦的说她去找医生,医生来后给知秋检查了一番表示这是正常脑震荡现象,再加上她是轻微脑出血。之后还会再醒再昏迷,一两天内是不会保持很长时间的清醒状态。 护士打来水赵雁北亲自给知秋擦了脸和手,,他叮嘱好护士病房里不能少了人后打算回趟家,家里该急了吧,知秋的事也不能拖了,他打算今天就说。 赵家果然是急了,你说大年初一你年也不拜就出去了,打电话到团部找不到人,来给你拜年的扑了个空,还说不出你上哪去了,赵母能不着急上火吗。 中午赵父回来了也不见儿子的影问赵母还被赵母埋怨了一顿,也是丈二脑袋摸不着头脑。 赵雁北回来后真可谓是三堂会审,赵母就差没拿个惊堂木拍桌问案了。 “你今天去干什么了,知不知道今天什么日子……”赵母气势汹汹的说, “妈,知秋住院昏迷,刚才苏醒过来”赵雁北疲惫的说, “啥……”合着这大年初一一大早他儿子去医院看那个女人了。 “这是怎么回事,谁是知秋……”赵父说, “问你的好儿子”, “爸,我今天想和您谈件事”赵雁北认真的说,赵父点了点头,摆出认真听的姿势。 “我认识一个通讯兵,家世清白劳苦大众,思想很积极,一直向党组织靠拢,很要求进步。我想跟她建立革命的婚姻关系。” 赵父沉吟了一番,说“听你这么一说,我很想见见这个女兵。” 赵雁北听他父亲的意思是同意了,脸上露出了今天以来第一个笑容“您可能短时间内见不到她了,她受伤了,” “哦,怎么回事”, 赵雁北就把知秋怎么在危险情况下勇于救助战友,自己却受重伤昏迷不醒的经过告诉了赵父。 赵父听完对这个女兵更加满意了,如果之前赵雁北对她的描述让他仅仅是不反对这桩婚事,那么现在他是完全认可了这个儿媳妇。 赵父评价她说有gongchandangyuan的意志和魄力,并给赵母下了个命令让她代表他去看望一下叶知秋。 赵母气鼓鼓的说那姑娘太小了,还不够年龄呢。 赵父思索了一会皱着眉头对赵雁北说“这样,你尽快打个恋爱报告上去,别把官盐当成私盐卖,让人抓个生活作风问题,对你和那个姑娘都不好。这件事组织上能理解,不就是年龄问题吗,等够年龄再打结婚报告就是了。” 父子俩有商有量的把个赵母撇到了一边,赵母心里直突突,这是要定了,她的意见他父子俩就不考虑了。可是真当赵父问她对这事还有什么意见时,她哑然了,没有任何反驳的理由,只好沉默的同意了。 她还得炖上补品去看望叶知秋,别提多不痛快了,等他父子俩人走后,赵母一肚子委屈没地撒只好给高母挂了个电话。 高母听后半晌没吱声,她能说这叶知秋伤的也太是时候了吗,简直就像是故意的一样。看样他们老赵家还真就摊上这么个儿媳妇了。高母也只能拿话安慰赵母,说这样也不错,这种小门出来的好拿捏,听话,到时候还不是由着你□,你想要个什么样的儿媳妇你就能□成什么样的,那些门当户对的你不还得碍着亲家的面子有事看不过眼了还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哪像这个这么好,随你调理。 赵母这下缓乎过来了,这也是那么回事,小门小户有小门小户的好处,行吧,以后她亲手教,什么样的儿媳妇教不出来啊,她就不信了,她一手教出来的儿媳妇还能差哪去。 挂了电话后高母就跟高父说了,说雁北眼看就要有媳妇了, 高父挑着眉从眼镜上面看高母,他算是说着了吧,那事关键问题还是在赵雁北身上,偏她信誓旦旦的说人小姑娘的事,你看人家姑娘,关键时刻显出水平来了吧。 “你说,我是不是也应该去医院看望一下啊”高母有些迟疑道,按理说这姑娘跟雁北的事八成是跑不掉了,她既然知道人姑娘病了,她做姑姑的也应该去看看,毕竟看赵雁北的面子。 高父点点头,是应该去看看,又说“你把原野也带上吧,要不回头她知道了再跟你闹”, “我跟我妈闹什么啊”高原野从外面进来就听见她爸说她了。 “你那好朋友叶知秋住院了……”高母说, “妈,大过年的你可不能咒她”高原野嘟囔着个嘴。 “你这孩子,有你这么跟你妈说话的吗”赵父佯怒道, “我错了,我错了,妈,她真住院了,那还等什么,赶紧走啊”, “听风就是雨,说你不懂事你怎么就没个长进,哪有下午看病人的。” 高原野不管,她跟知秋是什么关系,哪有那么多讲究,她现在就想知道她怎么样了,怎么又进了医院,她使出浑身解数闹腾高母,高母也不松口,只说要是她再闹就关她禁闭,高原野只好老实了,恨不能一下子天黑然后立马天亮。 赵雁北上楼洗过澡换完衣服后吃了点饭就又去医院了,他也不知道知秋什么时候会再醒,他得亲眼瞅着她才行,团里的事他已经交代了政委,也就放了心。 39、第39章 半夜知秋醒了,看见赵雁北趴在她的床前睡着了,眼眶突然就红了,她费力的把手放在赵雁北的头上,赵雁北一下子就醒了。 “还疼吗,哪不舒服”, 知秋稍微动了动身子,想坐起来,可是胸口跟针扎似的疼,就连喘气都难受。 “要坐起来吗……”赵雁北轻轻地扶起知秋把被子塞到她的身后,又给她调整了下姿势,直到知秋舒服了为止。 “我这是怎么了”知秋缓缓地喘了一口气,看着赵雁北下巴冒出的胡茬,眼底的疲惫,有些不是滋味。 赵雁北斜睨了她一眼,口气有些冲“你成英雄了,多伟大啊,舍己救人……”说起来他就气不打一处来,不是说她做的不对,相反而是太对了,这要是换个人,他非得好好表扬一下,但是到了知秋身上,他为什么这么生气呢,偏这丫头还一副傻不愣登的样子,“肋骨骨裂了,别使劲,希望脑震荡没有把你弄得更傻,” “你不能好好说话吗,一班长怎么样了”,她依稀记得自己接住了班长。 赵雁北冷冷地说“被电击晕而已,下午就出院了,你还是顾好你自己吧”, 知秋轻轻点了点头,还好没事。过了一会,脸慢慢红了,挣扎着要下地。 “你就不能老实点吗”赵雁北蹙眉道, “我想上厕所”知秋跟蚊子哼哼似的, 赵雁北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把知秋的胳膊搂到他脖子上,抱起来就去了厕所,路上知秋想挣扎,他抬起腿来就往知秋屁股上使劲顶了一下,示意她老实点,知秋脸红的跟猴屁股一样,脑子爆血一发蒙就往他脖子上咬,一不小心咬错了咬成喉结了。 赵雁北浑身一僵,一阵酥麻从上而下,他狠狠地吐出了一口气,冷笑的看着把脑袋藏他怀里的人,叫住了远处的一个护士。 上过厕所回来后知秋直接装死,闭着眼睛一句话也不说,想混过去,没想一会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赵雁北好笑的把被子给她拉下来,看她睡觉了,也放心了。他一寸寸的摸着知秋的脸,有时候恨不能朝她屁股上狠揍几巴掌,不让人省心的家伙。要是总像现在睡着的样子多好,听话安安静静的。 他低头在知秋唇上亲了一下,给她掖好被角,就去旁边床上睡了。 早上一大早趁知秋还未醒来先回了趟家,他老在医院里也不是个事。 刚回家就见赵母已经炖上了一只母鸡,赵母心情很好的问他要了知秋的病房号,说是一会她亲自把鸡送去。 高母也带着高原野看往知秋去了,姑嫂俩正好在医院门口撞上,就一块进去了。 高原野一进去就直扑向知秋的病床,巴拉巴拉的说了一大通,抱怨知秋没有早点告诉她。知秋还处在脑震荡反应期,人不是很精神,被这么一吵,头晕乎乎的就趴在床边干呕。 赵母赶紧叫了护士进来,护士检查后说病人脑震荡不能打扰,要保持安静好好休息。 赵母和高母对视一眼,得,正好她们也不想多留。 知秋吐完,就要起来,赵母连忙按住她,说“躺着躺着,你现在可不能起来,又不是外人,哪有那么多礼到” 知秋顺从的躺下了,勉强笑着说“阿姨,谢谢你们来看我,给你们添麻烦了”, 赵母看着知秋苍白憔悴的样子,心里叹了一口气,不在意的摆摆手说“都是一家人,就不说两家话了。说起来你也是没辜负dang的教育,关键时刻总能体现一个人的素质。你赵叔叔让我代表他来看看你,他对你这次的行为很满意,让你好好养伤,争取早日出院为革命事业继续增砖加瓦。还有就是雁北老在这也不是个事,这不,我把家里的小琴给带来了,这几天就让她在这照顾你”, 知秋一听就傻眼了,她不是傻瓜心眼单蠢,赵母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这是他们家承认她了,把她当赵雁北的对象看待啊。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赵雁北这厮根本就没跟她打过招呼。 要是她说她跟赵雁北根本不是那种关系,完全是赵雁北剃头挑子一头热,这话连她自己都不信,她难道没动心吗?不,她动心了,尤其是当她出事后赵雁北忙前忙后的在医院里照顾她,她已经默认了当初他让她牢记的话。 “傻了吗,这孩子”高母好笑的看着当场愣神的知秋,也是,就像天上掉馅饼一样好运砸中了她,能不吃惊吗。 “高阿姨,赵阿姨,对不起,对不起……”知秋忙不迭地说。 “没事,”赵母心里还是有些别扭,但是尽可能的摆出一副温和的面孔,她是来探病的不是来给人添堵的。 “阿姨,请您替我谢谢首长的爱护,这都是我应该做的。不过不用麻烦小琴了,这里有护士再说我也不是什么大病”,知秋连忙道谢推辞道, “就这么定了,你手腕不是还骨折了吗,那就好好养着,想吃什么就跟小琴说,家里给送来。” “就是,你这孩子听你赵阿姨的没错,伤筋动骨一百天,再说是手腕,你年轻不经事,要是一个不好以后下雨阴天就遭罪了” 知秋知道这时候再矫情倒显得小家子气了,使劲勉强坐起来在床上鞠了个躬,微笑着说了些感激赵母的话。 赵母对于知秋的识相也很满意,好歹总算也不是不知道看眼色。 高原野之前一直想插话,但是被高母拽着不让说,现在终于有机会说了,赵母又表示知秋应该安静休息了,她们该走了,这下给郁闷的,拉着知秋的手就不想放开了。 “原野,你先回去吧,等我好点了,我给你写信”知秋笑着安慰她说。 高原野这下才作罢,磨磨蹭蹭的跟着高母和赵母离开了。 团里知道叶知秋事情的时候,正好新年里要搞学雷锋的活动,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学习雷锋的典型,于是决定拿她做宣传。 宣传干事在知秋精神还不错的状态下采访了她,重点要知秋描述她看到战友跌落时的心理活动。 知秋摇了摇头,拿那单纯的大眼睛看着他“我当时什么都来不及想,下意识的就冲过去了”。 宣传干事恨铁不成钢的瞪着她提示说,“怎么会没有想法,你当时是不是想起了党的教育,想起了雷锋同志的事迹,想起了你们班长平时对你的帮助,想起了巴拉巴拉……” 知秋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宣传干事,就在他以为她要点头说是的时候,她摇了摇头口吃清楚地说“这个真没有”, “这个可以有”宣传干事几乎哀求的看着她,要是没有他咋完成任务啊,他还指望着写出一篇让人感动并且振奋人心的文章呢。 “噗……”, 团报出来了,宣传干事的文章在头版,篇幅很大。斗大的标题写着学习雷锋,女战士临危不惧勇救战友。 内容极尽渲染了知秋怎么不畏艰险救了战友后谦虚谨慎不居功,处处不忘她做的这一切是来自国家对她的培养,dang多年对她的教育,以及组织上的帮助,并且表示始终要以一颗红心回报dang和国家。 作者有话要说:大橙顶锅盔上来了,今天更的少了哈,亲们原谅大橙哈,明天更得足足的。 40、第40章 赵父看过团报后,心里很满意,面对荣誉没有居功自傲沾沾自喜,能够平常心对待,这样很不错,指示赵雁北等知秋出院后来家里吃个饭,也见见面。 赵雁北把他妈的话当耳边风听了,除去团部就去医院报到,几天下来他倒是习惯了,知秋手不方便,他就给她洗脸洗手,知秋从一开始的别扭不从到后来的习以为常,赵雁北这厮只要是他想干的你就是再违拗他总是有办法干成。 “你手好后立刻打恋爱报告”这天赵雁北给知秋喂完最后一口饭说, “噗”知秋激动了,直接把饭喷到赵雁北脸上了。 赵雁北冷着一张脸,那眉头就跟能夹死苍蝇一样,嫌恶的看着她, 知秋讪笑的要给他擦脸,被他一巴掌拍下来了。 “哎哟,我的手,又骨折了”知秋疼的在床上打滚, 赵雁北冷笑看着她道“你左手也骨折了吗,” 瞬间,床上的人不动了,伸出手来慢慢的往身上拉被子,被眼明手快的赵雁北一把扯过来丢到旁边床上去。 床上就剩知秋一个人蜷缩着身子,继续装,他倒要看看她能不能把自己也变没了。 知秋心在吐血,丫就不能哄着她点吗,说变脸就变脸,之前还对她各种照顾现在看来都是为了掩藏他不可告人的想法,让她打恋爱报告,不打,多丢人,她还未成年,这属于早恋,是要以前是要被家长严惩的。 还有她为什么有怵他啊,赵雁北你再牛你还不是老牛吃嫩草,按理说这种老夫少妻都是男的怕女的,怎么到她这完全反了,不行在这么下去以后可以预见她叶知秋的家庭地位直逼后院那只小黄狗,她今天就要对他勇敢的说“不”。 “那你是想耍流氓吗”赵雁北冷冷的一句话就砸过来了。 耍.流.氓 知秋中弹了,雷弹!她颤抖着指着赵雁北,说不出话来,她耍流氓!这厮脸皮怎么可以这么厚,他以为他是在搞笑吗。 “或者是你想占着茅坑不拉屎”,赵雁北语气更淡了,完全看不出情绪慢慢的说着。 知秋顿时觉得她罪恶滔天,她得有多邪恶啊染指了年少青春不经事的北北少年。 “我……我没提干,不具备打……打那个的条件,”知秋完全败在了赵雁北的眼神下,结结巴巴的说。 “这个你不用管,把报告写好交给你们连长就行了。” 当赵雁北把恋爱报告交给师长后,师长很高兴的拍着他的肩膀表示他还以为今年必须要组织上强硬给他结决婚姻问题呢,没成想大过年的到得了个好消息,你这小子竟然有人了。 有人就好了,那他也就不牵线了,弄不好在乱点鸳鸯谱。师长笑着问什么时候喝喜酒啊,干脆连结婚报告一块打了,他立马批。 赵雁北就在等这句话呢,立即说结婚得等到明年,女方年龄还不够。 师长这才诧异的拿过报告看,看完后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会然后给政治处挂了个电话,交代了一番后笑着对赵雁北说“这下放心了吧,我就说你无事不登三宝殿嘛,行了,让那女同志放心打报告吧。” 恋爱报告事件就以赵雁北完胜,知秋第一次试图反抗未果的情况下落下帷幕。不过叶知秋表示虽败犹荣,首先她没有赵雁北脸皮厚,其次这只是万里长征的一小步,以后这厮给她等着。 赵母今天把两个女儿都叫回来了,眼看叶知秋这一两天内就能出院了,有些事她得提前跟她俩闺女说说,省的再节外生枝。 老大赵雁南自从上次被赵父下了面子后很长时间都没回过娘家了,要不是她妈说雁北有对象了,这次她也不会回来。 “妈,谁给雁北介绍的”,赵雁南开口问, “这你就不用管了,就是跟你们提前说一下那姑娘的情况”赵母说, 姐俩一听,注意力果然转移了,还是对这个最在意,谁介绍的倒在其次了。 “那姑娘是个通讯兵,年龄不大,17吧……,啊什么啊,张着嘴像什么样子”赵母生气了,有那么吃惊吗。 姐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连忙把嘴闭上,他弟真成,找这么个小的,看老太太偏儿子护短的架势,她们也不好说什么。 “还有一点,是农村的”, “妈,咋找了个农村的,她父母什么工作,不会是农民吧”,赵雁南不敢置信的说, “农村的怎么了,至于吗大姐”老二不高兴了,她爱人就是农村的,这么说是什么意思,瞧不起他啊。 “我又没说你家那位,你上什么火”赵雁南不在意的说, “妈,雁北可不是雁西,我们这种家庭闺女找婆家人好就行,雁北可是我们家以后的顶梁柱,更何况现在雁北在部队里发展的多好,以后指不定比我爸还行,他的媳妇可得好好挑,一个农村来的能有多大见识和能耐,配的上他吗” 可不就是这么回事,赵母心里能不明白吗,她也一直搓火,可是这话她不能说,赵父已经明确表态认可了这门婚事,那么她只能硬着头皮装着很满意这个儿媳,否则就是让外人看她笑话。 “你爸也同意了,这孩子不错,前几天还受到团里嘉奖,上了团报,挺大气的一个孩子”赵母勉强笑着说, “我爸也同意了,”老二有些惊讶, “嗯,同意了,还让雁北带回家里来见见面,吃顿饭。” “我爸这又是犯什么毛病了,感情之前没见过,那女的够厉害的啊,能让我爸没见过就同意……” “胡说什么呢,你这张嘴啊,怪不得你爸整天批评你”赵母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戳着赵雁南的头。 “大姐,你这话幸好不是在爸面前说,”雁西朝她大姐眨了眨眼后继续说“看来她挺得我爸的意的啊,是不是啊妈,” “可不是嘛,那姑娘前几天救了她班长,这一点不光是你爸,妈妈也挺满意的,你俩记住了,无论这姑娘你们喜不喜欢,她都是要成你们弟媳妇的人,这已经是不可改变的事实了,你们做好思想准备,今天叫你们来也是给你们提前打好预防针,省的到那天再说出什么不好的来,尤其是你,雁南,嘴上给我留个把门的,要是不会说你就装哑巴,要是你那天再说了什么惹你爸不高兴的话你给我等着,你看我不收拾你”赵母发狠道。 “妈,难道我们一家还得供着她不成,她一个农村来的还说不得了,” “大姐,妈说什么你听着就是了,妈,你放心,那天我肯定不会给你丢脸的。” 赵母叹了口气,还好有个明白事理的,这个老大脑袋里竟装了些草包,跟人起高腔她行,论到这人情世故连老二一丁点都不如。 “谁让你供着她了,再说那天她是客你是主,明白吗!就算是以后,她有什么不好还有你妈我呢,我来管教她,你是做大姑姐的,你要是想没事找事难为她,你就多想想你弟弟吧。”赵母淡淡的说。 “行了,我知道了,我那天什么话都不说行了吧”赵雁南没好气的歪在赵雁西的身上。 医院给知秋又做了一个全身检查,确认没有什么问题后,允许她出院回部队去将养手腕和肋骨,知秋顿时觉得天变得更蓝了,空气也变得越发好闻了,这半个月她简直就是发霉了,赵雁北那牢头跟精分一样一会嫌她老是出去溜达,不在床上躺着,一会又嫌她整天没事就知道睡觉也不锻炼一□体,尼玛,劳资是在养病。 有句话说得对,距离产生美,近了臭远了香,这才几天啊这厮就开始不耐烦她了。 赵雁北完全是被知秋给气的,你说你大晚上的不睡觉得得瑟瑟的穿那么少跑出去跟人值班护士聊天,你嫌你病的不重是吧,最好再加上一个感冒?大白天的就睡觉,明明外面那么好的太阳不知道出去溜达溜达,脸白的跟鬼似的还觉得自己很美呢。 这俩货就这么别扭着,赵雁北臭着一张脸,知秋现在是看他不高兴她就高兴。 “这是要去哪啊”上了车后赵雁北也不跟她说就只管开,开了半路不像是回部队的路啊, “去我家”,赵雁北冷冷的说, “停车!”知秋在赵雁北耳边哇哇大叫, 赵雁北一个紧急刹车,知秋碰的就撞前面玻璃上了,还好有安全带,这车性能也好,要不她就创下了刚出医院不到半小时又因再次脑震荡而住院的记录。 “你想死吗”这下赵雁北是真火了,啪的一下子使劲打在方向盘上,眼神从没有过的冰冷阴阴的说“你知不知道刚才很危险,你还想再回医院去吗” “对不起”知秋从没见赵雁北这个样子过,跟以前比,之前的臭脸和态度简直称得上和蔼可亲。 赵雁北转过头不看她,从车上拿出一支烟点上吸了一口, 一阵烟味飘到知秋这边来,她忍不住咳了几声,赵雁北迅速打开门把烟扔出去了,开了他那边的半扇窗。 “说说刚才怎么回事”, “没,没怎么回事,看错人了”知秋小声说, “我要听实话”赵雁北有些不耐的压低嗓音说, “你说要去你家我一时之间吓住了,而且你也不提前告诉我,我什么都没准备……” “这有什么好准备的”赵雁北觉得有些不理解, 知秋生气了,跟看神经病似的看着他“你是傻瓜吗,第一次上婆家就空着手,你看看我现在的样子,头发好几天都没洗了,油腻腻的这个样子能去吗,多丢脸啊”知秋说着就哭起来了,这家伙完全就不替她考虑,这不是在毁她吗。 赵雁北无奈的叹了口气,高涨的火气立马没了,要是经常被叶知秋这么搞他一定会老的很快。 “他们又不是没见过你,有什么好丢脸的,再说我看着挺好啊。” “你会看什么……,我还没见过叔叔呢,我这幅样子,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去”知秋哽咽道, 赵雁北慢慢搂过知秋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笑着说“谁是你婆家啊,脸皮够厚的” “赵雁北,你闭嘴吧!”知秋一把推开他高声道。 赵雁北不在意的笑笑发动车子调转了头往另外一个方向开去。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亲爱的妹猪的地雷,谢谢你哦亲 41、第41章 车子在一个四合院门口停下了,知秋觉得很眼熟,这不是高原野奶奶家吗? “还不下车”,赵雁北率先下车在外面扬声说, “你带我来高奶奶家干什么”, 赵雁北也不说话,一手牵着知秋,一手拿着她的包就往里走, 高奶奶正好在院子里晒被子,眼光有些耀眼,听见响动,她把手放在额前遮着看了好一会才笑着说“北北来了,” 赵雁北放开知秋的手,走上前接过老太太手里的被子放在绳子上搭好,跟老人笑着说话。 “这是知秋吧”老太太回头笑着看着院里的人说,“走,进屋,外面冷。” “你们俩怎么一块来了”老太太拿出一个小簸箩,里面盛着花生瓜子和柿饼。 知秋有些不好意思,忙抓了一个枣咬了一口说“奶奶,你家的柿饼真甜”, 老太太高兴了,忙说这柿子还是院子里的那颗柿子树结的,特别甜,最适合做柿饼,待会给你装点你带回去慢慢吃。 知秋忙摆手说不用,她什么时候想吃来这吃就行了。 赵雁北拿小白眼飞她,凉凉地说“你还真不见外,名分还没定下呢就预备走亲戚了。” “咳咳……”知秋一口水呛肺里去了,脸涨得通红。 “呛着了吧,奶奶给拍拍……”高奶奶有些着急的说, 赵雁北忙过去给她拍后背,被知秋用胳膊肘狠狠的顶了他一下子,然后拿眼剜他,赵雁北后退一步脸色变了捂着胃蹙眉道“奶奶,她就这样,您别担心。” 老太太眼神虽不好心却不瞎,这会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笑着说“北北,不许欺负知秋啊”然后笑着进了里屋。 知秋一瞅见老太太不在了,跟猴子似的还没来得及窜,就被赵雁北一把揪住后领子然后捂住她的嘴把她弄出去了。 出门往西拐是西房屋,赵雁北一脚踢开门,进去后再一手把门闩死,放开知秋阴阴的看着她,还敢跟他动手。 知秋两眼提溜一转,屋里就一张床一个衣柜再加上一个桌子椅子没有任何防身的,这厮要干嘛。 “你要干什么,我告诉你啊赵雁北,我也是练过的……”知秋有点底气不足。 “那正好,我们练练”赵雁北说着就要解衣服, “你,你等会,我,我先活动活动”知秋边说边开始装模做样的活动手脚,一边活动一边往门口挪。 赵雁北把军大衣刚脱下来放到床上,知秋瞅着这个机会大喝一声“啊……”就往门口冲使劲拉门,咣当,一头黑线从她脑门上滑落,这门打不开! “打错方向了吧……”低沉的嗓音在知秋耳边响起,温热的呼吸触摸着知秋□在外的肌肤,一瞬间知秋耳朵红了,紧紧地贴在门上,后面赵雁北慢慢的靠近她的身体,直到与她贴合。 “敢打我,嗯?胆子越来越大了,” “打,打你又怎么样,亏你,亏你还是团长呢,就一胳膊肘也躲不过去,你丢不丢人”知秋喘着粗气嘴硬道, “那是因为我不会防备你,傻瓜!”赵雁北说完低头双手掐着知秋的腰在她脖子上落下密密麻麻的吻。 知秋听着有些感动,心要跳出胸腔一样,面色潮红浑身发软,几乎靠在赵雁北怀里。 “呵呵,下次你要是再敢跟我动手,”赵雁北边说便往知秋耳朵边亲,“我就把你绑起来……,” “赵雁北!我三天没洗头,一星期没洗过澡,你真不讲卫生!”叶知秋转过身来出其不意的一把推开他鄙夷的说, 赵雁北的脸霎时间就黑了,知秋也不管他,撇着嘴做了个鬼脸,一把拉开门闩昂着头出去了。 叫你丫亲,叫你丫亲完她还敢威胁她,叫你丫装,不恶心你恶心谁,让你知道劳资的豆腐不是那么好吃的。 “这孩子奶奶一出来就找不找你们了”老人手上拿着一个红包, “奶奶,这院子真大真漂亮”, “这还是解放后国家归还的,是奶奶娘家的宅子,后来就给了奶奶了”老人有些伤感地说, 赵雁北进来了,冷着一张脸像是要把人冻死一样,不过跟高奶奶说话就缓和多了,嘴角扯出了一丝笑“奶奶,您给知秋找点洗澡用的东西” “好啊,等着啊,原野留在这的都没动”老人也不问原因就给知秋收拾好了,说“出了胡同往南走有一条街那里有个洗澡堂,你带知秋去那洗方便。” 临走时硬塞给了知秋一个红包,说是上门礼,知秋挺不好意思的,她没给老人什么到要了老人一个红包,心里实在是有些过意不去。 “下次再来看奶奶补上就行”赵雁北好像看出知秋的心事一样说着,口气虽然不好,但是起码说了句人话。 “北北啊,还是我领知秋去吧,你一个男人不方便,你在家里等着吧”高奶奶想了一会说, 赵雁北点了点头,在知秋耳边冷冷的小声说“待会好好把小脏猪洗剥干净。” 知秋咬着牙挑眉笑的一脸得意,小脏猪你还亲的下去! 赵母今天特意打扮了一番,把自己收拾的很有气势。 从9点就开始让勤务员准备饭菜,到现在已经差不多了,满当当的一桌子。 赵雁南看着有点吃味,至于吗你,跟有大人物要来似的,顶多比平时多炒俩菜就得了,还搞得这么郑重。 “你爸的意思,别多嘴”赵母哪能不知道赵雁南那点小心思。 “我爸倒是有心,可是人家根本不给面子啊,你看都几点了,还没个人影,感情是来赶饭碗的啊”,赵雁南甩手说,还没进门呢,架子倒摆上了。 “可能是医院里有事吧”赵母到不认为知秋摆架子,她还不至于这么缺心眼。 “赵雁北,你千万别再说我先去洗澡了啊,你要是再跟前两次似的乱说,这次我真的跟你急,你听见了吗”临进门前知秋扯着赵雁北叮嘱,她实在是怕死了他的那张嘴了。 赵雁北拿着东西没好气的瞅了她一眼,之前那是逗她,真是个笨蛋。不过这厮也坏心眼的没说答应不答应,让她着急去。 见赵雁北进去了,她也不好在说什么,忙挤出一脸笑跟进去了。 “来就来,还带什么东西,小琴……,都坐吧,你赵叔叔一会就来,”赵母笑着对知秋说, 知秋笑着说谢谢后坐下,赵雁南和赵雁西都在打量她。 “果然是长的比姜丽丽好,怪不得雁北……哎哟……”还没说完就让旁边的雁西狠狠的踩了一脚。 知秋没听清楚赵雁南说什么,她还在紧张一会见到赵父说什么,但是赵雁北和赵母都听到了,赵雁北面目表情的看了眼知秋,发现知秋很双手搅在一起,明显已经跑神了。心下一定,有些好笑,有什么好紧张的,跟他什么都敢,不过就是见见他爸,就吓成这样。 “都来齐了……”赵父从书房出来后朗声说, 知秋连忙站起来大声说“首长好”, “坐,坐,别紧张,小叶同志是吧,今天是在家里,没有什么首长,呵呵,叫叔叔就行了”赵父和蔼的说, “叔叔好”,知秋从善如流道, “好,坐下说话”, “你看咱爸,笑的跟朵花似的,你说我是不是欠福气啊,我怎么就没见过呢”,赵雁南跟赵雁西咬耳朵。 “不用说你我也没见过几次,看来还真是投了老爷子的意了”赵雁西小声说。 “赵团,您的电话”,勤务兵突然过来说,赵雁北站起身看了眼叶知秋就去接电话了。 知秋见赵雁北走了,变得有些紧张,赵母笑着递给了她一块用牙签插着的苹果。 “这是你俩大姐,见过了吗”赵父指着老大老二说, “已经见过了,叔叔,”知秋拿着赵母递给她的苹果还没来得及谢谢赵母就连忙说。 “上次的团报我看过了,很不错,思想性很高,你能有那么深刻的认识这说明你很值得组织培养,这在部队里才能走得长远。革命军人就要一不怕苦二不怕累三不怕流血与牺牲,巴拉巴拉” 知秋一脸认真地听着,时不时的点点头,说一下自己的想法,态度很认真。 赵父更是满意,他虽然有俩闺女,但是他很少和她们聊天,老大呢能不气他就不错了,不用说谈到一块去,老二呢一跟她说起革命事业她就撒娇。 他做了一辈子的政工工作,对待革命事业不乏有比知秋更认真热情甚至是狂热的人,眼前的这个小姑娘能冷静下来思考,没有被革命的美好前景迷惑,这就有些了不起了。 “老赵,饭都好了,还是边吃边聊吧” 赵雁北回来看到知秋跟他爸聊得听欢畅的,有些意外。 “不怕我爸了”他小声在后面说着, “赵叔叔说话很有水平,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我为什么要怕”她瞪了他一眼就走了。 行,还拽上了,不怕就好。 “小叶啊,别客气,就当是在自己家”赵母说完给夹了一筷子菜, “谢谢阿姨”知秋笑着说,真不愧是军中高干啊,瞧这一桌子菜。 “刚才你提的问题很好,科学教育是以后国家发展的动力与前提……”赵父皱着眉头慢慢的说, 知秋停下筷子认真听,她很想知道眼前的这个中将对于科教是个什么态度。 “老赵,小叶第一来应该谈谈家常,大家了解一下嘛”赵母嗔道, 赵父也觉得有点过了,这种话不合适拿到饭桌上说,点点头。 赵雁北看着知秋,他没想到她会看的这么长远,国家总归需要科学家,需要工程师,需要高端人才的,他从来都知道人才的性,科技的力量,所以他何尝不心痛,不难过,可是能真正明白的有多少。 “小叶,你家里几口人啊”,赵母问, “阿姨,就我爹娘还有我,一共三口”, 赵母楞了,赵雁南和赵雁西也奇怪的看着知秋,农村向来孩子多,赵雁西婆家小叔子小姑子大伯子一共有11口,据说这还是平常的,就算是城市里也几乎没有单个的。 “怎么就你一个,也没个哥哥弟弟的”, “就我一个”,在后世这是要领独生子女证的,光荣! 赵母脸色不好看了,这是生不出来还是怎么地,都说是女儿随母,别到时候这孩子也只生个丫头就再没戏了,那她可就冤死了。 “那你娘还真行,咋就没再生个呢,农村可不比城市,断了人家香火这是要被戳脊梁骨的”赵雁南似笑非笑的说, 赵父一听赵雁南的话眉头皱的就跟结了个疙瘩似的,有心发火又顾虑到别人只得按压下去。 “二姐,你怎么没把浩浩带来”,赵雁北突然不在意的说, “哦,他奶奶带着去叔叔家了”赵雁西啃着一块排骨道,你这死孩子怎么又提她家浩浩,她大姐在她敢带来吗。 果不然一听到浩浩的名字老大脸就变了,这是寒碜她呢,就想摔筷子,可是赵母正拿眼盯着她,想起赵母的话没敢甩。 “我娘生我时糟了很多罪,正好赶上58年,她不是不能生,是我害了她。”知秋一脸内疚的说, 赵母叹了口气,没赶上好时候啊,也怨不得人。赵雁北神色淡淡的夹了一筷子肉放到知秋碗里,说“快吃,吃饭还那么多话。” 知秋冲他笑,表示她没啥,就这点花样她还不放在心里。 “农村过年是不是很有趣啊”赵雁西看气氛有些僵连忙笑着说,“我婆家就是农村的,每次回去过年哪哪都是一堆人,还要磕头。” “是要磕头,不过大家都是意思意思就行了,除非是年龄很大的长辈才会真的磕头,农村家家户户都是沾亲带故的所以热闹”知秋笑着说, 赵父赵母见知秋脸色平静,心里也暗自点头,是个端得住的人。 一场家宴直到结束气氛都很好,原因就是老大赵雁南嘴巴紧闭没有再说一个字。 对于赵雁南拿话嘲讽她娘,第一次她可以不计较,但是她不会原谅她第二次,就算她是赵雁北大姐也不行,她骂她没问题,难为她也行怎么样她都可以忍,不跟她计较,但是她爹娘不行,谁都不可以,这是她的底线。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zhutoude520和小汝的地雷,谢谢亲的支持。 42、第42章 上车后,知秋的脸已经微笑的有些僵掉了,她使劲的揉了揉脸,长舒了一口气,做了一个伸懒腰的动作后整个人懒洋洋的歪进车座里。 她的这些小动作赵雁北都看在眼里,嘴角不自觉的翘起,一踩油门车就冲出去了。 一路上赵雁北都很沉默,没有主动说什么,知秋觉得有些不自在,尤其是手腕上套了个三百多块的手表,让她觉得烫的慌。 临走前赵母拿出来一个盒子,“知秋,你第一次来阿姨也没准备什么,就是个意思,拿着吧”,不由分说的就往她手腕上戴,给她戴上后抬着她的手笑着对赵雁北说“不错吧,当时我就觉得这块梅花表特别趁知秋”, 赵雁南哼声哼气的来了一句“小四百快呢,还能有个不好”, 知秋听完手一哆嗦,心里立马咯噔一下,四百块是个什么概念,就拿知秋一家三口来说吧,一年到头挣工分分完粮食大队里就给了25块钱。这块表就是她家十几年的收入,她能不胆颤吗,这时候的钱多趁钱,光看猪肉就知道了,最好的肉才九毛四一斤,馒头五分钱一个,物价是后世的十分之一啊。 这不是一块布一双鞋她拿也就拿了,这可以说是奢侈品,部队里除了领导,有几个是戴表的。 知秋忙摘下表再三推辞着,赵母脸色就很不好了,知秋心里也很忐忑,她知道赵母是嫌她没见过世面,小家子气,一块表都不敢拿。是,你家家庭好能随便拿出三百多的手表,就算是儿子对象第一次上门送礼物这也有些过了吧,给个红包意思意思就行了呗,跟高奶奶一样多好。 最后还是赵雁北发话了,让她收下,她才不得已收下了。 一路上欲言又止,不停地打量手腕,赵雁北难道还看不出来,他只是想看她到底能憋到什么时候才问。有时候他就觉得叶知秋不可理喻,就拿送表这事来说吧,她就不应该推辞。 “你是不是觉得我让你接受还错了”赵雁北生硬地说, “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没有必要……”,知秋看着窗外小声说, 赵雁北慢慢的把车停在路边后,很认真的打量叶知秋,有一句话他从没有问过她,以前觉得不,可是自从事情超出他的掌控,他放在她身上的视线越来越多,心也开始随着她转动后,他就觉得知秋对他是不是心甘情愿的这件事变得尤其。 “知秋,对于我们的婚事你是自愿的吗”赵雁北很想抽烟,可是想到上次知秋咳嗽还是忍住了。 “啊……”知秋楞了,她没想到赵雁北会问她这个问题,心里有些发酸,她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有些不甘心吧。从一开始他就没有说过是因为喜欢她叶知秋而在一起的,只是突然给她下了个命令,让她记住以后她的丈夫就是赵雁北。 她从不会矫情的去说她不想嫁给赵雁北,她想。 只要嫁给赵雁北,在这个世界里她就扎下了根,有了庇护所,有了底气,照顾她的父母不再只是一句空话。是,她是利用赵雁北,可是她会对他很好很好,她会慢慢爱上他,必须爱上他。 “赵雁北,我只说一句,不管当初我是怎么想的,但是从我答应跟你回家后,我是自愿的,甘心情愿”知秋一字一句的重重的说着,她不愿意他们之间带着误会,开头不美好并不代表以后也是,日子是自己过得,她相信会幸福。 甘心情愿,四个字,每一个字都重重的敲在他的心上,有种快乐突然把心涨得满满的,快要溢出来了。 他的眼眶温热,有种液体好像要涌出,他快速的搂过知秋,把头搁在她的肩上,紧紧地抱住,这一刻他想宠着她,惯着她。 知秋也回抱住赵雁北,窗外飘起了雪花,行人稀少,那一刻惟愿岁月静好,现世安稳。 “既然愿意,为什么不要我妈给的手表”俩人抱了一会,赵雁北心情平复后松开叶知秋开始算账了。 知秋挎着赵雁北的胳膊把头顶着他的肩慢慢的研磨,有些耍赖和撒娇,并不理会他的话。 赵雁北好笑的捏着她的耳朵,说“赶紧交代,别企图蒙混过关,” “我就是觉得太贵了,能顶上我家十几年的收入,无功不受禄,我拿不起”知秋仰起头来诺诺的说, “傻瓜!” 赵雁北低头在她嘴角亲了一下,知秋立马搂住他的脖子把头别他颈窝里不给他亲。" 赵雁北也由着她,拍着她的后背说“送女方表代表着男方定下这门亲了,说你傻你还不高兴了,连这点常识都没有。” 知秋大囧,原来是这个意思,怪不得她推辞后赵母脸变得很难看。她小声的在赵雁北耳边说“那你回家跟阿姨解释一下,我不知道是那个意思,要不我也不会推了,” “是哪个意思啊……”, 知秋一把推开赵雁北,逗她好玩是吧。 赵雁北一没留神被她推到门上,头被磕了一下,知秋顿时就乐了,他看着她乐不可支的样子心里冷哼,你就乐吧,以后有你哭的时候。重新发动车往知秋的部队开去。 知秋和赵雁北离开后,赵父也去了军部。家里就剩下了赵母和赵雁南姐妹俩。 赵雁南自打见她妈给了叶知秋一块瑞士梅花表后心里就跟打翻了五味瓶似的,不是个味,这下见她爸离开后脸子彻底掉下来了,指着她妈就说“你不看不看她那个小家子样配不配带400块的手表,你问问她见过这么多钱嘛,” “大姐,一块表你至于吗,比这更贵的你不是也有吗” 她是有一块600多的欧米茄,可是那是她家老邱跟着出国访问人家送的,不是他买的,性质不一样。 “我不是图一块表,我还能稀罕她一块破表,我是说这回事,你看雁北的样子,吃饭时就怕他那个小媳妇捞不着吃一样,好一个给夹啊,我怎么就没见过他给咱妈夹过菜呢,这还没进门呢就这样,那进了门还了得,” 赵雁西不说话了,对于饭桌上赵雁北夹菜,其实吧也不是很过分,主要是赵雁北很少这么关心人,在她们眼里他这个弟弟从来都是冷冰冰的生人勿近的样子,再加上整天板着张脸,她们就认为他对叶知秋也应该是这样才正常。 她们哪知道俩人私底下比这还要热情火爆呢,夹菜算什么。 “行了啊,发牢骚回你家发去,吃醋吃到自己弟弟身上了,都多大的人了,还跟个孩子似的”赵母不满道。 她能看不出来吗,她比谁都知道,这件婚事八成主意是赵雁北拿的,那小姑娘也是懵懵懂懂的被他儿子俘获住了。他儿子这是真喜欢上人家了,她有什么办法。 “你再看看她那个娘,就生了一个,以后指不定她随她娘呢,给你生一个丫头片子”, 赵母这下火了,哪壶不开你提哪壶,朝着赵雁南就吼过去了“你马上回你家去。” 这个缺心眼的,她难道不知道妈现在最听不得的就是这个吗,赵雁西心里直嘀咕,她怀疑她大姐生的时候是不是报错了,她和赵雁北都不这样啊,怎么她就这么二呢。 “妈,你真够可以的了,为了一个外人你吼我还撵我,行,我走,我走还不行吗,”赵雁南生气的抓过包就要走。 “大姐,你这是干什么,你真要气死妈啊”赵雁西拉住赵雁南说, “你赶紧放开我吧,我还没说你呢,就你跟她有话说,满桌上我就没听见别人的声音了……” “大姐,你这可就是有点好赖不分了啊,当时你说什么了,咱爸眼看就要发火了,我再不说点什么,那气氛得多僵啊……” “我说什么了,别把事都往身上推”赵雁南理直气壮地说, 赵雁西算是服她这位大姐了,行了,她也不跟她废话了,爱咋样咋样。 “雁南,你是不是觉得我们一家子都应该冷着叶知秋,最好不让她上门,就算上门也应该给她钉子碰是吧。” 赵雁南一副本来就是这样的样子。 赵母很失望的说“我跟你就说不明白,你以为这么做了糟践的是谁,不是她叶知秋,是你弟弟赵雁北。单凭她叶知秋,她是好是坏与我们家有什么关系。可是现在不一样了,这是你弟弟未来的媳妇,你就不能这么对她,还有一点你说错了,以后她嫁进来了就是老赵家的人,别怪你妈说话难听,你是嫁出去的,以后别再管家里的事了”, 赵雁西也没想到她妈能对赵雁南说出这种话,有点惊讶,看来叶知秋凭着雁北在她妈心里也不是没有分量的。 叶知秋当然不会知道因为她赵家母女弄得很不愉快,她这会正激动着呢,刚才赵雁北跟她说如果以后恢复高考了她可以通过部队去参加。 不过赵雁北随后又加了个条件那就是必须是生下儿子后还必须是在本市。不过知秋正处在兴奋当中哪顾得上听他说什么就一个劲的点头了。 在通讯站不远处停下后,知秋怕被人看见迅速下车就要走, “别忘了打报告”, “放心,会给你个名分的”知秋笑着说完就拿着包窜了。 赵雁北抚额低叹,这丫头是从什么时候起在他面前撕开了小心翼翼的面纱变得肆无忌惮起来,不过这种感觉还真不赖。 43第43章 知秋自从医院回来后,明显受到了战友的热情对待,连里更是把她当做重点培养对象,经过不长时间的考察就批准她入了党。 现在班里除了班长就是她叶知秋是党员了,这让她感到压力很大。 面对感情真挚朴实的战友要求她介绍入党经验时她囧的一时都说不出话来,她能说是因为替组织上解决了一个大龄顽固男青年的婚姻问题,算是立了功才被组织接受的吗。 只好绞尽脑汁的把她知道的说出来“这个……就是一定要写好思想汇报,这是考察思想素质的,把你入dang的动机,对dang的信念等等都写清楚,巴拉巴拉”好不容易应付过去,可是想到桌子里的那封信,她又蛋疼了,尼玛赵雁北怎么又把信退回来了。 晚上她自己一人在宿舍,面对着赵雁北回复的内容,她突然有一种复杂而不可言语的感觉,那就是赵雁北难道想要的是她的情书,想到这里知秋就觉得脸发烫,心砰砰跳,这厮不会吧。 “叶知秋,2000多字的思想报告,你脑子里就从来没想过别的,比如人。” 好吧,她想了! 几天后当赵雁北再次收到叶知秋的信时,他已经淡定很多了,没有第一时间就打开,而是随意的把它往抽屉里一丢。 “老赵,最近你很不对劲啊,信有点多了”政委王英伟摸着光溜的下巴说, 赵雁北丢了一颗烟过去,自己也点上了一颗,松了松领口有些笑意的说“想问就问吧,今天给你个机会,三个问题,过期不候,” 王英伟立马利索的拉开赵雁北对面的椅子坐下,一本正经的说“听说你打恋爱报告了,对象是男的女的,干什么的,哪的人,多大了,” “打了,和弟妹一个性别,至于其他的保密”,赵雁北懒洋洋的倚在椅背上,双□叠着说, 王英伟一拍脑袋,瞧他激动地,问啥男的女的,浪费一个问题,还能是个男的不成。 “赵阿姨同意了”, “都见过了,还挺谈得来的”赵雁北想到知秋言笑晏晏的样子,嘴角不自觉的弯起,弹了弹烟灰,站起来把信塞入裤兜内然后漫不经心的拿起大衣穿上就要出去。 “别急着走啊,我还没问完呢,” “三个问题已经问完,你可以安息了。” 王英伟夹着烟望着窗外慢慢远去的身影,轻声笑了起来,硬汉柔情吗。 赵雁北忍着打开信的冲动,一路开车回到了家中,赵母和赵父都不在,不过却有一个他意想不到的人出现在他家客厅里。 “我回来了……,”一个清瘦漂亮的女人嘴角挂着微笑直视着赵雁北, 赵雁北怔怔的看着她,脑子有过几秒中的空白,好像穿越了时间她如同七年前站在他面前一样,下意识的要点点头,随即回过神来,用思忖的目光看着她说“什么时候回来的,” “你不坐下吗,”女人淡然一笑,神态轻松地仿佛赵雁北是客人,而她是主人一般。 赵雁北随手把大衣扔到了一边,看着她一副舒适的样子歪进他家的沙发里,他的眉头紧蹙,冷若冰霜的脸把前来收拾衣服的勤务兵吓得不知所措。 “昨天回来的,其他人都不知道,我第一个就来看你了,感动吗”, “姜丽丽,多谢你登门看望,有时间我再去看望伯父和伯母,我先失陪了,我妈应该也快回来了,方便的话留下来一起吃个饭”,说完就打算闪人, “雁北,你就不能陪陪我吗,我们多长时间不见了,你都不想我吗,”姜丽丽有些撒娇说,仿佛他们从未曾分开过一样。 要是刚才说这话的人是叶知秋该有多好,赵雁北脑子里突然冒出这么一个念头。随即一想那丫头平时冷着一张小脸子,也就是只有在求他办事时才会说句软话。 “雁北……”, 娇嗲的声音让赵雁北顿时打了个激灵, “姜丽丽,我们七年前就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还有我先声明我已经打了恋爱报告,很快就要再打结婚报告了,实在是不适合和你回想或者发展什么革命友谊,就这样吧,以后有事你可以找我妈,”说完就大步一迈往楼上去了,期间还吩咐勤务员看住姜丽丽不让她离开客厅一步,除非她想走。 赵雁北走后姜丽丽漠然的坐在沙发里坐了好一会,神情似乎有些悲伤,又有些不甘心和愤恨,站起来朝着楼梯口凝视了半响才拿着包走了。 在离大院不远处,姜丽丽的车与赵母坐的车擦肩而过,姜丽丽并没有看见赵母,但是赵母却是清清楚楚的看到了她,顿时跟活见了鬼一样,目瞪口呆,反应过来后立马喊司机加速,她要立刻回家。这是在大院,车速是有规定的,司机也不敢超速,好在赵母说了一声后也没再催促。 下车后赵母是一路疾走进了院子,还没等她问呢,小琴就上来把刚才的事说了。 这下把赵母气的肝都疼了,好个姜丽丽啊,还敢找上门来,这一晃有小七年了吧。 当年俩孩子是一块被送到苏联去的,只是后来是雁北先从苏联回来的,过了有小半个月姜丽丽才回来,回来后她老姜家那边就传过话来要给俩孩子结婚。 都在一个军区,赵姜两家那是过去从战场上下来的交情,再说去苏联前俩孩子之间的关系他们也看在眼里,回来后办事也是正常。 再说了她心里当时还以为赵雁北和人家孩子那啥了,怕出事,也着急给他们结婚。当是赵雁北正好下了部队,她当时就问他是不是在苏联跟姜丽丽一直处对象,赵雁北说是后她就没再问,只管准备结婚的东西。 可谁知道她帖子印好了,东西都置办齐全了,亲朋好友也都知道她儿子要结婚了,姜丽丽跑了!留了一句话不结婚了就跑苏联去了。 那一刻他老赵家在军区就成了一个笑话,后来赵雁北生气的跟她说他俩在苏联早就分了,当时她想掐死她的心都有了,这是给赵雁北挖坑呢,连带着把他老赵家埋得死死的。 她家老头子埋怨她,赵雁北心里也是不舒服,她都知道,可是她哪会想到他俩早就分了。她把这口气都怨在了老姜家身上,要不是他爷俩拦着,她早顾不得脸面上门骂了,今天她还敢来,打量她家好欺负是吧。 想再出幺蛾子你就打错了算盘!不行她得多看着点,虽说刚才雁北看着没什么,可是谁知道他心里是不是还恋着小时候的情谊。不能这么冒冒失失的上去问,万一雁北要是没有心思她再给他勾起来那就得不偿失了,她这会无比庆幸有个叶知秋了,心思百转一会就有个个注意。 拿了盘切好的水果赵母装作无事的样子敲开了赵雁北的门,赵雁北洗完澡刚要拆开知秋的信就被他妈打断了,他快速的把报纸盖在信上。 “妈,有事吗”, “没事就不能上来看看你啊”赵母板着脸说, 赵雁北笑笑,只要不是上来问姜丽丽的事就好,他实在是怕了他妈再跟着纠缠,本来就是过去了的事,没多大意思。 “你说说你这一天天忙的,我都没顾得上问你知秋的事,她哪天生日啊,上次听她说她生日挺大的,二月里是吧,二月多少来着”赵母皱着眉头想, “二月初二,” “可不是吗,老话说那天龙抬头嘛,这可是个好日子”赵母一拍手笑着对赵雁北说, 赵雁北点点头没说话,他妈这是打算干什么,在他印象里除了赵父再有他们姐弟仨,赵母可是从不记别人生日的,这由不得他不好奇。 “17岁虽不是个整岁但是生日已过虚岁就18了吧,也算成人了,不能马虎。这样,那天你把她叫家来,就咱们一家人再加上你姑家给她过个生日,别到时候让你未来老丈人家挑理,” 赵雁北是真的惊讶了,一眨眼他妈就跟换了一个人似的,这未来老丈人都出来了,看起来就像是她很期待这场婚事一样。 “你这孩子,答不答应的给句话,愣着干什么”赵母被儿子看的有些心虚。 赵雁北站起来抱了抱他妈,想了想一脸无所谓的说“不用那么麻烦,您过生日也就是一家人吃顿饭,她哪能跟您比,给她下碗面条有那么回事就行了,” 赵母一听就笑了,她儿子没有把媳妇看的比她还重,她心里熨帖极了。不过还是嗔怒道“你自己媳妇你不知道疼,我还心疼我未来儿媳妇呢,得,这是我做主了,那天你把人带来就行了。” 赵母一脸笑意满足的走了,赵雁北摸了摸脑门不存在的汗,好险差一点他就雀跃的想直接谢谢他妈给知秋过生日了,好在想起了王英伟以前跟他发过的牢骚,千万不要在老母面前对老婆太好,老母也是会吃醋地。 44、第44章 致我未来的丈夫: Whatislove Loveisastarshroudedinmorningfog Withoutyou Heavenishell 这一生我愿与你牵手,以我心换你心,倾我至诚! 叶知秋 这封不到一百来字的信,赵雁北足足看了有一个小时。 最初一霎那的颤抖出卖了他平静无波的面容,一股暖流如同花开一般在心底散落,眼眶有些温热,他深吸了一口气,闭眼半刻,提笔在一张空白纸上慢慢写下,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八个字,力透纸背。 当知秋看到这八个字后,已经没有什么可以阻挡她想哭的心情了,孤孤单单的来到这个陌生的落后的时代,一切都让她压抑不适应,她小心翼翼,生怕踏错一步显得与这格格不入,而这句话仿佛是她心灵的解脱,让她再无顾忌。 她想起赵爱玲的一句话,我一生渴望被人收藏好,妥善安放,细心保存,免我惊,免我苦,免我四下流离,免我无枝可依,她相信赵雁北会是她坚强不可摧毁的堡垒。 在被子里痛痛快快的哭了一场后,仿佛甩去了压在心口的大石一样,浑身轻松,她很庆幸自己当初厚脸皮的写下了这么直白的信,这下她可以往家里报信了,如果她猜的不错的话,一旦她够了年龄,赵家就会提出结婚了,一年说长不长,就是几个月的事了。这件事她觉得特别亏欠爹娘,事先没有经过他们的意见就私自定下婚事,但愿两老不会生气。 知秋晚上躲在被子里偷偷的把家信写完,第二天抽空就给寄回去了。 下午有演出,文工团汇报表演,高原野心情很激动,她可以去见知秋了,上次有好多话当着她舅妈的面她都没问,这次她非得好好审审她不可,她跟赵雁北的事她可是一头雾水啊。 “原野……原野,我不行了,”陈晨实在是受不了这个芭蕾,踮着脚尖,怎么学都学不来。 高原野有些恼怒的放开她,拿起一边水壶里她家里给配的养身茶边喝边说,“你要在这样你永远上不了台,你看李雪多会讨好叶团,送战场就是她独舞”, 陈晨脸色顿时发白,她现在处境有些不好,以前在新兵连自我感觉还不错,可是文工团能人太多了,她会得那几样在这里根本不算什么,要说长相,能进来的就没个长得不好的。 高原野在团里那是骄子,本身功底也厚,叶团又给机会,几乎每场演出都能单独露面,她知道她家里有人,能在这里出头大放光采,自己有本事不行,还得有人给你撑着。 高原野喝完水,嫣然一笑,“我有个主意,你敢不敢”, 陈晨也不知道她打什么算盘,不过她和高原野关系不错,她应该不会害她,就点了点头说“干什么,” “你现在先不用管,等时机成熟我再告诉你,保证你能打个漂亮的翻身仗”高原野一脸的成竹在胸。她老早就看不惯李雪了,在文工团还敢打算跟她叫板,她算老几啊,她打小可以说是这里面长大的,在她的地盘里跟她丈腰子,简直就是老寿星上吊—找死啊。 不过她妈说得对,抡起胳膊跟人干架这是最低等的,能兵不见血的解决敌人那才是高杆,要是知秋在就好了,看热闹还能有个伴,不知道这会她在干吗,会想她吗。 整个下午知秋在话务台上忙的热火朝天,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那里能想高原野这货,恨不能来个影□啥的。 好不容易线路不忙了,她能松口气了脑子里也是惦记着中午赵雁北打来的电话,告诉她二月初二到他家吃饭。 知秋有点想笑,过节吗,真看不出来赵雁北这厮还挺注重风俗习惯的。不过态度得让他改改,就跟下命令似的,她又不是他手底下的兵。 “知秋,待会你就回去吧,来咱们站你还没看过演出吧,这次批准你去,算是命令,”班长拿下耳机对叶知秋说, “谢谢班长,但是我觉得在话务台比看节目更有意义”知秋毫不犹豫的说, 班长笑了,点点头表示不差这一会,她去看演出是班里一致表决通过的,就一个名额,过年时大家都看了就她没看现在正好补上。 演出是在大礼堂进行的,她刚进去就被一个人从后面抱住了,还没等她做出动作就被放开了,“哈哈哈,逮着了吧。” 是高原野! 知秋立马回头,不是她还会是谁,头发在耳边扎了俩小毛刷,戴着军帽,整齐利索的站在她面前。 知秋扑的就上去抱住了她,俩姑娘就在门口高兴地抱着跳,嘴里还啊啊的喊着,惹得一堆人都在看,看演出的有很多男兵,有几个干脆就站住了瞅着她俩笑,看样子像是干事。 “干什么看啊,没见过啊”高原野冲他们吼了一嗓子就拉着知秋往后台去了。 “你干嘛这么厉害,那个好像是我们站的一个干事,” “你认识他……”高原野有些好奇, “宣传干事吧,上次就是他采访的我”,知秋漫不经心的说, “还是个干事呢,眼珠子都不会转了,瞧他那样”高原野笑着说, “行了,别不饶人了啊……”, “身份不一样,说话也就不一样了哈,敢教训我了,我还没审你呢,怎么和赵雁北勾搭一块去的”高原野捏着知秋的耳朵喊, “小声点,哎哟,疼,你别用劲,”知秋忙把耳朵往高原野那边靠,并没有挣开, “说不说,不说我就拧了”,高原野心里憋着笑面上做出一副生气的样子, “说……我说,你先放开”知秋赶紧求饶道。 高原野放开后,知秋摸着耳朵朝她嘿嘿笑,脑子里飞速转着要怎么跟她说呢,还没等她把思路理好,李雪来了,拿着一会跳舞要穿的衣服说“原野,冯主任找你,好像很急,你快去看看吧。” 高原野趴在知秋耳边小声说了句话后就跑了,知秋想着高原野的那句话在看眼前用高傲的眼神打量着她的李雪,噗的一声就笑出来了。 李雪也笑了,她完全不在乎知秋在笑什么,得意的说“叶知秋,我以为你会去文工团呢,没想到你……,这就叫人算不如天算,你就是再怎么当高原野的跟屁虫也没用,以后咱们两个就是云泥之别了,我会在舞台上大放光彩,所有人都会知道我李雪,而你……”她伏在知秋耳边小声说“就是我脚底的泥,” 知秋毫不犹豫的推开她的头,甩了甩手,像是刚才沾上了什么脏东西一样,上下打量她后冷笑着说“你是跳舞的?我还以为你要演相扑呢,知道日本相扑吗,就你这体型,有句话你算是说对了,咱俩的确会是云泥之别,只是谁是云谁是泥还说不定呢,有句老话叫骑驴看唱本咱们走着瞧”说完连眼神都不留给她就走了。 李雪在后面冷笑连连,一个通讯兵前程一眼就能看到底,哪像她,不久她就能见到赵团长了,只要他见了她,她就有把握他会喜欢上她,到时候别说你叶知秋,就是高原野她都不放在眼里。 知秋在后台找了一圈还没等她找到一个熟悉的高原野就回来了,兴奋地跟她说团里打算派她去北京学习,待会就走,所以知秋必须马上立刻的跟她说她和赵雁北的事,她可等不到从北京回来再问了。 “你还记得上次我生病了赵雁北去看我吗,就是在那我们那啥的,你知道”知秋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她只能这么告诉高原野,就让她以为她是他俩的媒人好了。 “那我不就是你们俩的媒人了,这个好,赵雁北得好好谢谢我,我非得让他狠狠出次血不可,叶知秋同志,你哪头的”高原野立马恶狠狠的盯着她, 知秋做了个发誓的手势说“像□保证,我是你那头的,立场绝对坚定。” 高原野这才笑了,拉着她的手好一通说赵雁北的坏话,说他怎么怎么欺负她,以后好了,她俩可以合起伙来报复他了,最后说了句“还是你好,当时那个姜丽丽我一点也不喜欢,别看我那时候小,但是我的眼睛是雪亮的,还好最后没结成,要不今天我就得管她叫大嫂,憋屈死我了,知秋,我以后不叫你大嫂行吗,我还叫你知秋,多亲切啊。” 知秋脑子瞬时一片空白,赵雁北以前有过女朋友! 突如其来的消息让她有些经受不住了,她从没想过这个问题。在这个谈恋爱打报告不结婚就是耍流氓的年代,她天真的以为赵雁北以前是一片空白的。可是今天有人告诉她他恋爱过,还差点结婚了,她反应不过来了,说得那个人是赵雁北吗?会不会弄错了。 “知秋,知秋,你怎么了”,高原野推了推她, “原野,姜丽丽是谁”,知秋一把抓住她问,脸色很不好。 “啊,什么姜丽丽,你听错了,”高原野一看知秋变了脸,脑子又长回去了,你说她傻不傻,干嘛把这事告诉她,不是凭白添堵吗。 “原野,咱俩还是不是好姐妹,你要瞒我?再说了都是以前的事,我就是想知道一下没别的意思。”知秋勉强扯出一个笑容说, 高原野想了想也是,就把姜丽丽的事情说了,末了还说“反正那姜丽丽不在国内,还不知道能不能回来,你也别多想,我舅妈肯定是讨厌死她了,以后她就算是回来了也不敢登门的”, 后面有人喊高原野的名字,高原野回头看了看,抓着知秋的胳膊连连嘱咐了几句就跑了。 知秋呆愣愣的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45、第45章 一年一度的白家河庙会正月二十五这天按照往例热热闹闹的开始了,庙会上可以说是人山人海,卖啥的都有,羊杂汤,猪头肉猪下水,卤火烧,冻柿子,猪油糕等日用百货手工具等,还有在搭台子唱样板戏的。 各村各乡敲锣打鼓,扎着彩车扭着秧歌踩高跷,放炮游行,大人干脆让孩子骑在肩上,驮着看热闹,每个小摊上都有不少人在拿着货物翻看。 知秋爹娘也逛庙会了,不过去的时候已经中午。知秋娘挤到卖线的小摊上翻扯绒线,她给知秋纳了好几双万字鞋垫,就是花色有些不鲜艳,知秋快过生日了正好赶上庙会再买点颜色鲜亮的抓紧绣几双,好一块给她寄去,在部队里买的哪有她纳的穿的舒服。 知秋娘这次狠了狠心花了一块二买了一大包毛绣线和棉绣线,颜色很齐全,给了钱打算再看看其他的就被生产队长老婆刘婶子拉住了。 “你这买的不少啊,”他刘婶子拿着线掂量掂量说, “一年就这一次庙会可不多买点,再说买多了还便宜”知秋娘笑着拢了拢头上包着的围巾。 “跟你说个事,正好遇见了,也省的我在往你家跑,回头去大队拿信啊,你家知秋又来信了,这孩子还挺着家的,来信来的真勤”,刘婶子羡慕的说。 “我家秋来信了,行,我这就去拿啊,”知秋娘一听就打算往回走,被刘婶子拉住了, “不差那一会,又跑不了你的,咱们接着逛,来一趟也不容易,咱一块坐拖拉机回去。” 知秋娘只好跟着他刘婶子往前走,她心里惦记着知秋的信逛不下去,寥寥草草的看了几样东西也不合心意,勉强逛了一圈除了给老伴买了些烟叶子就没买别的。自打家里烟叶子抽完后叶常顺就没再买过,实在耐不住了就抽点地瓜叶,那东西一抽就呛得他咳嗽,她看的心疼,趁着庙会给他买点,扣着量一天就给他一点慢慢戒吧,正好前面有个货郎在卖薄荷糖,再给他买点薄荷糖。 叶常顺终于找着知秋娘了,拐着一条腿气喘嘘嘘的说“再……再给我八毛钱……”, 知秋娘一听要钱瞪着眼像要吃了他一样说“临走前不是给你了一块,你干啥花了……”, “哈哈……”刘婶子扑哧一声就笑了, 知秋娘脸有点不好看了,一着急把刘婶子给忘了,本来外面就说老叶头窝囊,三脚踹不出个屁来,要是再传出被老娘们管着连分钱都不敢花,那丢的还不是她的脸。连忙从裤腰里摸出钱拿出一张,停顿了几秒后又一把全塞给了叶常顺说“你看着买吧,别跟上次似的买点耗子药都能买着假的。” 老叶头好脾气的笑笑,拖着一条腿急急忙忙的走了。 刘婶子拐了知秋娘一胳膊肘子,似笑非笑的说“你管的你家掌柜的够严的哈,花钱还得问你要,” 知秋娘打哈哈说“没那回事,这是赶上庙会了,我家知秋爹你又不是不知道,人老实还不还价的先不说,东西好坏看都不看就知道往回买,一次两次的我不稀得说他,可要是次次都这样,你说上不上火,干脆出来你就别带钱了,我看他还怎么往回弄……”还没说完她自己倒笑了。 刘婶子一脸赞同的点点头,“可不是吗,我家那个也是那样,说还说不得,一说就恼,嫌你啰嗦。你说过日子的人家谁不是三挑挑四选选的,哪有拿着就走的。” 知秋娘拍拍刘婶子的手说“可不是吗”,心下舒了一口气,算是把这事揭过去了。 知秋娘是在庙集口等到老叶头的,这老家伙背着一个玻璃丝袋子,一瘸一拐的走来了,笑容满面。 “你捡到啥宝贝了,这么高兴,” 老叶头清清喉咙一脸神秘却又摆摆手不告诉她,背着袋子就往前走。 知秋娘也笑了笑,不说是吧,那行她也不告诉他知秋来信了,只是一个劲的埋头赶路。 老叶头一看坏了,这是要生气,心想算了在路上,还是回家在告诉她吧。 回到村里,知秋娘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径直去了大队,这把老叶头弄得叫一个糊涂,难道还打算让大队出面批斗他,这老婆子越活越回去了。 不过他也没闲着,把袋子里的东西都翻出来一块一块扯着看,正高兴间知秋娘进来了,一看到炕上的白布脑门就炸了,好你个老叶头啊,这日子你还过不过了,正月还没出你打算给谁穿白啊,今天她要是不收拾他她就跟他姓,火上来了摸起炕上的扫竺就往他身上抽,边抽边骂,把个老叶头吓得几步就窜到炕上窗台上去了。 “你个死老婆子,打谁呢……”老叶头生气的吼,他不跟老娘们一般见识,他让着她! “叶常顺,你要是不想过了你直说……”知秋娘气的掐腰直喘气,还敢躲。 “胡咧咧什么,就应该让咱秋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跟在村口骂街的老娘们有什么区别,咱秋可是军人了,你得给她长脸,把……把扫竺放下”, 不提知秋还好一提知秋,知秋娘就掏出知秋的信说“看见了吗,咱秋又来信了,你就别想了,看你那白布去吧,”说完就把信往怀里一踹,挺直了胸脯瞪着老叶头。 老叶头看到信立马跟国家运动员似的,矫健的身姿快速跨到炕沿上,拉住知秋娘就要掏信,知秋娘能给他吗,当然不能,俩人就在炕上扭成了个麻花,连院子里有人喊都没听见。 王老歪老婆揣着手就进来了,一看扑哧就笑了,“你俩大白天的这是干啥呀,也不知道关个门,真看不出来你俩还挺行的……”,王老歪老婆朝着老叶两口子挤眉弄眼道。 “呸,你也不怕烂了舌头,净胡咧咧,这不是知秋来信了,我不给他看他就抢,你抢啊,抢啊,还不是在老娘这,”知秋娘笑的弯下了腰。 知秋爹气的背着手就出去了,在门口朝里喊“有本事你就自己看,你认识字吗,” 知秋娘脸立马黑了,对,她不认识字! “行了啊,孩子的信你不给人家看,怨不得老实人也发狠了……,这是,你家有白事?怎么弄了这么多这个”老歪老婆拿着块白布说, “别提了,哪有白事啊,还没出正月就触霉头,庙会上买来的”,知秋娘叹了口气说, “庙会上买这个?染着穿那也不用一次买这么多啊,这得多少钱啊,” “别跟我提钱,我这还没顾上问呢,”知秋娘心疼的不去看这些白布,给他的钱肯定全花光了。又不是没衣服穿,花钱买这个,这不是要她的命啊。 老歪老婆看着知秋娘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也不好多说,你说这叶常顺也真是缺心眼,就算买布穿按照身量扯几尺也就足够了,这有一二十丈吧,得穿多少年啊。 “有事吗,她王婶,”知秋娘心里不好受也不能怠慢邻居, “没啥事,就是借你家细箩筛筛玉米面,招了些虫子”, “哎,我给你拿去啊”, 送走了王老歪老婆,知秋娘回屋看着满炕的白布恨不得一把火烧了又舍不得,一股脑给塞到箱子里省的碍眼。 知秋爹看人走了,磨磨蹭蹭的回屋去了,知秋娘生着气午饭也不打算做了,从锅里拿出了一个玉米面饼子倒了一碗水凑合着吃。 叶常顺去厨房切了块豆腐拿酱油一伴给老伴端过去放桌上了,知秋娘看都不看一眼,干啃饼子。 “你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信总得给我吧,那也是我闺女写给我的……,” 还没等他说完,知秋娘咵的把饼子摔到桌子上,双眼着火, “叶常顺,感情你还不知道我为什么发火是吧,” 老叶头瞪着眼,可不是吗回来一句话都不说抄着扫竺就打,他这是不跟她计较,还敢瞒着知秋的信不告诉他,不给他看,这是要反天啊。 “咱家有多少钱能让你胡祸祸啊,你买点吃的我也就不说啥了,又不是没衣服穿,你买这么多白布干啥,这不是穷作吗,”知秋娘说着眼泪就下来了。 老叶头明白了,感情是为了这些布,怨他,这事怨他没说清楚。 “这些布总共就花了一块八毛钱,” 知秋娘眼泪立马就止住了,这不可能,捡破烂都没这么便宜,别是假的吧,一个箭步把布从柜子里拿出来,左右扯扯,不是假的结实得很。 “怎么来的,这么便宜,别是别人偷的吧,这可是要犯罪的……” 叶常顺瞪了眼知秋娘,拿过一边的烟斗要抽,知秋娘一把夺过来把里面的地瓜叶磕干净,把新买的烟叶子按进去了一小撮,点着了递给他。 叶常顺笑着接过来深深的咂么了一口后,才说“石家堡子那过来的一个卖布的,也不知道怎么就跟人打赌了,说输了这堆布论斤称,八分钱一斤,我一听跟白菜一个价啊,就赶紧买了这么些,” 知秋娘都听呆了,这人是傻子不成,这得赔死了。 “赔是肯定的了,但是名声传出来了,说话算话啊。一开始大家伙都说算了,可是那卖布的非得讲究啥诚信,按原先讲好的论斤称,大家伙一看这样也不能让他太吃亏不是就只让他论斤称卖了一半,剩下的一半不在打赌数里,就这样我也买了些,这么便宜咱俩这辈子也就不用买衣服了,省下来的布票全都给秋攒着,买妮子料穿……这下能把信给我了吧”老叶头说完就伸手要信。 知秋娘好笑的从怀里掏出信给他让他赶紧念。 46、第46章 叶常顺拿过信后一字一字的慢慢看起来,看到一半信从手上飘然滑落,整个人陷入呆滞状态,知秋娘捡起信不知所措,难道孩子……, “老头子,到底怎么了”,知秋娘使劲推搡着他急道, “知秋……她,她信里说打了恋爱报告,对象是她部队里的一个团长,已经见过那边父母了,那边都同意了,这次来信就是问咱俩的意见”知秋爹恍惚说着, 知秋娘一屁股坐到炕上,团长啊!突然跳起来,仿佛要拼命“不行,咱知秋不能跟个老头子,这不是打量孩子小蒙骗人吗”, “谁跟你说是个老头子了,人家团长才27”老叶头耷拉着脑袋抽烟道, “你把信给我念念……,”知秋娘仿佛不相信,有这么年轻的团长。 “爹娘,他叫赵雁北,今年27岁是235团团长,个子挺高长相也很好,我们都已经打过恋爱报告了,组织上也同意了,如果不出意外等我到了年龄就结婚,事先没经过你们二老的同意,你和我爹要是生气,千万别憋坏了身子,回头见了我再教训我出气。不过他人很好,对我也好,我不是因为他是团长才答应的,你们放心……” 叶常顺念完把信放一边,就闷头抽烟,眉头皱成了个疙瘩,看不出一丝喜意。 “你这是弄啥,闺女有婆家你不跟着高兴还弄出一副丧门星的样子,我都不知道该说你啥好了……,咱秋能嫁个团长,这一辈子就吃不了苦了,” “你以为那团长是好嫁的,这么年青干到团长的,家里肯定不是咱们这样的,我不是说咱们秋不好,只是这种人家……我是替她担心啊”说完背着手出去了。 自打信寄出去以后,知秋心里就一直七上八下的忐忑不安。报告已经打了,婚事也成了一项政治任务必须得完成,万一父母那不同意她该怎么办。 “知秋,你的电报,好像是家里来的,”班长拍着她的肩膀说。 知秋心砰砰直跳,在这个年代只有急事才会拍电报,平常事情写信就行了,难道出事了。 手有点抖的打开了电报,赫然只见俩字“同意”。 一瞬间知秋红了眼眶,班长以为她家里出事了,脸上不免露出了着急的神色。 “班长,没事,就是我娘想我了”知秋抹着眼泪笑着说, 班长心里认为她是在强颜欢笑,但是知秋不说她也不好探听什么,只好再三跟她说有解决不了的不要一个人撑着,有大家呢。见知秋有点心不在焉叹了口气心想让她静静也好。 班长出去后,她的眼泪就跟不要钱似的哗哗的往下掉,心里跟刀绞一样,那个委屈啊,不是她自己感到委屈,是替她爹娘。这么好的老人为什么就只有她一个闺女呢。为着这么一个闺女吃了多少罪遭了多少人的看不起,在村里连句硬话都不敢说,始终弯着腰,就是因为没儿子为他们撑腰。 现在更是像知道她心事一样特意拍电报让她尽快知道他们已经同意了,好让她不再心焦。 她何德何能这一辈子能有这么贴心完全替她考虑的父母,如果说重生的这个生活贫瘠的年代有什么值得骄傲的,那么她的父母是她最的珍宝。 晚上要去赵雁北家,知秋想了很久,有件事她必须得跟他说了,而且他必须得答应。 这次不是赵雁北去接的她,而是赵家的警卫员。 到赵家后,赵母正在厨房里做饭,知秋连忙挽起袖子要帮忙。 “今天这个日子你是最不应该干活的,北北一会就回来了,你去外面等他,”赵母笑着说拦住了她。 厨房就那么大的地方,赵母在炖鱼,小琴在切菜,还有一个勤务员在和面实在是没有她落脚的地方了,只得笑了笑说阿姨那我出去等赵团长了。 “阿姨,小叶一直这么叫大哥的吗”小琴睁着小圆眼在知秋走后小声说。她是赵父老家的一个出了五服的亲戚,论起来排辈还要叫赵雁北小叔,但是这是在军区不好这么叫,就一直是叫大哥。 赵母有些撑不住也笑了,她想起当年刚嫁给赵父时的事了,那时候赵父还是一个独立团的政委,她也是赵政委赵政委的叫,婚后有几个月吧才改成了老赵。小年轻抹不开面子,再者还是不熟悉啊。 知秋一个人在外面拘谨的坐在沙发上,想不明白赵母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今天不应该干活,囧,难道是因为还没过门吗,她有点不好意思了。 突然眼前一黑,一件大衣罩在了她头上,她刷的把大衣拿下来,面前突然凑过来一张脸,不是赵雁北还是谁。 “在想什么呢,跟沉思者似的”,赵雁北一屁股坐在她旁边,把胳膊放在她身后,从另一个角度看好像是在环抱着她一样。 她把脸扭到一边不看他,赵雁北叹了口气伸手就给掰过来,“今天你过生日,别使性子”,口气像是在哄孩子。 她过生日!她怎么就忘了,一掌拍在额头上,这狗脑子就算没有过过生日也不应该忘记的,二月二多好记啊,怪不得赵母不让她动手。 让她来原来是给她过生日啊,知秋心里顿时感动了,虽然一开始赵母对她看不上眼态度不好,可是后来赵母对她真没说的,一个婆婆做到这算是极好相处了。 她回头有些歉意的看着赵雁北,这是在客厅她也不好说什么。 赵雁北站起来抬腿就走,走到楼梯口时回头挑眉看了她一眼,说“还不上来,” 赵母正好出来了,知秋哪好意思就这么光明正大的跟赵雁北单独呆在楼上,不过赵母好像没听见一般拿了磨刀石又进厨房去了。 赵雁北还在那看着她,她只好跟做贼似的快步一溜烟越过赵雁北跑上楼了。 脸色有些红红的在门口等他,赵雁北斜睨了她一眼带着某种嘲笑的意味进去了,门一会咣当合上了。 赵雁北,你好样的! 知秋恶狠狠的一脚踢开门,赵雁北正背朝着她解上衣扣子,她一个箭步跳到他背上,紧紧的卡着他的脖子两脚夹在他的腰上,我掐不死你,嘿嘿……,还没等她美呢突然一阵天晕地转,咣当!她被赵雁北一个侧身狠狠的甩到床上去了,更悲剧的是紧接着她的后背被赵雁北死死的压住了,“噗”,压的她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她要死了! “你……你放开我,我……我脊柱要断……断了”知秋哼唧着, “断不了,我看你还精神着呢,”赵雁北俯身趴在她耳边说, “我……我错了……”,好汉不吃眼前亏。 “你哪错了”赵雁北呢喃道,他才不会放开她呢,这个姿势正和他意,他慢慢把身子的重量往旁边移,重心压在她臀部以下,不让她动弹但是呼吸算是顺畅了。 知秋刚才挣扎的头发有些凌乱,面色因为缺氧而潮红,扬着脖子大口喘着气,细腻白嫩的脖颈因为呼吸而颤抖着,赵雁北有些心动,他从来不是个委屈自己的人,既然想为何不做呢。 还没等她喘足了气就被赵雁北吻住了脖子,像个吸血鬼一样使劲吸允着, “会留下印记的……”知秋使劲推着他的头气息不匀的说, 赵雁北有些不高兴的抬起头来,果然脖子上出现了几个吻痕,他用手搓了搓,他的手上都是老茧弄得知秋一阵战栗。 “赵雁北你这个大流氓有本事你放开我……” 赵雁北眼神亮的惊人,低头含住了她的嘴唇,咕囔着我怎么流氓你了。 知秋想挣扎突然想起了来之前的事,眼珠子一转于是翻出一只手来就往赵雁北衣服下摆里伸,触摸到他温热的皮肤的一霎那,赵雁北僵住了,一把把她翻过来压住像是反攻一样手伸进去直接果断的握住目标。 知秋疼的指甲掐住了他的后背, 他一手揉捏她的白嫩高耸,一手使劲的推高她的衣服亲吻,急促的呼吸和炽热的体温预示着他现在的状态。 □突起紧紧的抵在她的腹部,知秋有些口干舌燥,紧张的不行,坏了小小赵兴奋了。赵雁北手开始往下伸,被她一把拉住,拼命的摇头,“我们还……还没结婚”, 赵雁北额头冒汗,咬着牙像是在克制什么,眼神幽暗而浓烈,“18了,过了生日就18了,我们结婚,”说罢俯□子狠狠的吻着她一阵悉悉索索的晃动后,低哼一声伏在了她身上。知秋红着脸把头瞥向一边,双眼紧闭,这个男人还能再不要脸一点吗。 半响赵雁北双眼含笑一脸餍足的看着知秋,轻轻吻了吻她的嘴角起身去了浴室。 知秋快速的爬起来,整理好衣服,拉开窗户,一阵冷风让她打了个冷颤,脑子冷静了下来。她抱臂站在窗前思索着待会要怎么跟他开口,刚才甜头也给了,这会心情应该很好吧。 “在想什么,不冷吗,”赵雁北边拿毛巾擦着头发边把窗户关上了。 知秋想了想,拿过他手里的毛巾给他擦头发,俩人一个坐在床沿一个跪坐在床上。 赵雁北此刻心情很美,要是她能天天这么乖就好了。 “赵雁北,你能答应我件事吗”知秋擦完头发沉默了一会道, “什么事”, “你先说答不答应嘛”知秋小手摸上他的肩用劲揉捏着, “原则以内答应你……”赵雁北闭眼享受着她的殷勤。 “结婚后你能不能跟我回趟我家,不远,耽误不了多少天”, “可以批准,”赵雁北想了想,挪出几天还是可以的。 “真的,你不骗我”知秋也不给他捏了拉着他的胳膊一脸惊喜的问, 赵雁北好笑的点点头,不就是回趟家吗,连美人计都使出来了,怪不得刚才那么听话。 知秋看他答应了高兴的想要立马写信回家, “你这河还没过呢就开始拆桥了……” 赵雁北凉凉的一句话,结果就是知秋使了浑身解数十八般武艺把他全身上下收拾个通透,累的她胳膊都抬不起来手指直打颤。 赵雁北这厮是彻底满意了,甩下了一句话“手艺不错,以后继续。” 知秋两眼发黑顿时倒在床上,尼玛难道她婚后还要兼职赵雁北的按摩女! 47第47章 生日过后,赵雁北很是速度的打了结婚报告,当然知秋这份也是必不可少的。按知秋老家的传统,有个要年命的说法,就是男方需要问女方在哪个月份结婚合适,女方提供月份,男方在月份里找合适的日子。 知秋父母的信来的很快,随着信一块来的还有几双万字鞋垫。信上除了报平安询问知秋身体生活外还加了她的年命,五月和十月,让男方那边看着哪个合适,定了日子赶紧报个信,她这边好给她准备东西。 赵雁北看到这俩月份后,毫不犹豫的选了五月。赵母倒是有点犹豫,她一直希望是在八一建军节办婚礼,跟赵父商量的结果就是赵父没意见,五一劳动节也不错,全世界劳动人民的节日很有象征意义,gongchandang与劳动大众的结合嘛,于是婚礼定在五一。 婚礼前还有个必不可少的程序就是照结婚照和领证。这年头照结婚照可不像后世那样有各种各样的影楼可供选择,什么海边金沙滩各种主题之类的,就只有简简单单的俩人身穿军装坐一块,男的严肃女的微笑,地点还是全国连锁的国营幸福照相馆,除此一家别无分店。 整个过程赵雁北像是治丧委员会的,表情严肃没有一丝笑意,散发出来的气场使得照相的师傅也不敢像对之前照相的那对新人一样不停地纠正笑容,只是让知秋摆好笑容咔嚓就给照好了,一遍完活,赵雁北照完后就直接出去上车,知秋随后跟着咣当一声带上车门,脸黑的跟门神一样。 赵雁北皱了一会眉头,说“你又怎么了,” 不说还好一说知秋气不打一处来,刚想发火却看到赵雁北脸颊消瘦,下巴冒着青色的胡渣,眼底深深的黑眼圈,脸色疲惫,一段时间不见好像是瘦了很多, 她心中的气莫名的就消了,不自觉的拿手去抚摸赵雁北的脸,赵雁北愣了一下然后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微微的她手心上亲了一下, “为什么不高兴”,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笑意, “你很累吗,”知秋摸了摸他的脸“瘦了很多。” 赵雁北放松身体靠在车座上,神情慵懒的说“最近忙了些,” “忙什么,”知秋随口一问, “不该你知道的别瞎打听,”赵雁北淡淡的说脸色有些严肃, “知道了,知道了,不就是保密条令吗,我又不是特务,以后不问了,小气,”知秋捏着他的鼻子说, 赵雁北也不介意知秋在他身上放肆,他喜欢知秋的一点就是俩人单独在一块时她总是能给他不一样的惊喜,不拘泥不做作,怎么喜欢怎么来。 “有什么喜欢的告诉妈妈,让她陪你去买,存折的密码记住了吗,需要钱就从里面提,” 知秋猴在他身上半天也不见赵雁北有啥动作,要是以前早就抱着她亲了,看来的确是累了,算了,本来就是一副面瘫的样子,估计笑了更吓人,到时候难看的还是他。赵雁北像是睡着了一样,闭眼任由知秋在他脸上描绘。 “你看你这么忙,要不婚礼推后,改到十月,”知秋体贴的想,以后就是她男人了,她得学着心疼他点。 “想都别想,你老老实实的等着做新娘子就行了,要是再敢打别的主意……”赵雁北突然睁开眼,目光锐利的盯着知秋厉声说, 知秋撇了撇嘴,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累死你活该! 赵雁北说完后意识到语气有点不好,不过面子让他不可能低下头来赔小心说软话,他小心的拉过知秋的手,见她没有挣开放下心来,还好没有闹脾气,最近她的脾气好多了,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好现象。 “想吃羊肉火锅吗,”赵雁北抵着知秋的额头说,声音暗哑有种磁性的魅惑, 知秋冷着脸把他推开,总是对她疾言厉色后再施展美男计,把她当什么了,小猫小狗喜欢了就逗逗不喜欢了就扔一边吗。 “不喜欢吃吗,那咱们去老莫吃西餐,不过那玩意不怎么样,你要是喜欢……”赵雁北一副苦恼但是不得不从的样子, “喜欢什么啊喜欢,我吃过吗?你什么时候带我去过,梦里吗?还是你认为有哪位绅士曾经带我去过,”知秋完全一副找茬的样子瞪眼朝他看去。 又来了,刚才还夸她脾气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以后谁要是再说叶知秋脾气好1000个俯卧撑,他娘的! “现在带你去!”说完就要发动车子,被知秋一把握住方向盘。 好吧,赵雁北双手松开方向盘,做了一个悉听尊便的手势,谁知叶知秋还是黑着一张脸,仿佛从牙缝里咬出来的一样说“你今天不打算领证了,我可没时间再出来了!” 尼玛为了婚后能回家她已经把战友的假期都用了,今天照相还是她千求万求保证就这么一次了才请出来的。照相的师傅还说他们运气好,正赶上今天能洗照片,三个小时后就可以取了,难道不能今天把证领了吗! 赵雁北笑了,他是真笑了,笑的越来越大声,越来越风骚,笑的知秋牙咬得咯嘣咯嘣脆,笑的知秋以为自己差点要掐死他了,丫来了一句“你果然是急不可耐的要嫁给我,放心,我不会反悔的。” 知秋吐血了,请原谅她她真的不想跟这个二货呆在一块了,她真想爆了丫的菊花告诉他生活不是他意淫来的。她哆哆嗦嗦的想要开门下去,赵雁北仿佛打了鸡血一样眼睛变得明亮惊人,一把搂过她的腰把头搭在她肩膀上继续说“结婚证你就不用操心了,已经办好了,” 知秋唰的回过头来,速度快的令赵雁北反应不过来,她一把揪住赵雁北的衣领,狰狞道“赵雁北,没有照片你拿什么去弄结婚证啊,照片呢,咱俩的照片呢!” 赵雁北跟看傻子一样看着知秋,挣开她的手,整了整衣领鄙夷的撇了她一眼慢条斯理的说“谁告诉你结婚证上有相片的”, 知秋瞬间斯巴达了,没……相……片! 这不可能,结婚证怎么会没有相片呢,她记得她现代父母的结婚证照片上还卡着钢印呢,当初她还嘲笑她妈扎着俩小辫的样子很土。 “那……那结婚证是什么样子的”知秋好奇道, 赵雁北挑了挑眉,“等你拿到咱俩的不就知道了”他就不告诉她,好奇死她,让她跟他使脸色。 “赵雁北,你说不说……”知秋没办法了把头拱到赵雁北怀里一个劲的顶他的肚子。 耍赖是吧!他现在明白了,对他耍赖就是她叶知秋的拿手好活, “行了行了啊,别揉了,”赵雁北哼唧道,顶着他的胃了,这孩子没轻没重的。 知秋从他怀里出来,一脸得意的看着他。他简直有点忍俊不禁,一会功夫她大小姐的头发就成了个鸟窝。 赵雁北一边拿手给她梳理头发一边说“见过奖状吗,跟那个差不多,上面写着咱俩的名字,自愿结婚,经审查合于中华人民共和国婚姻法关于结婚的规定,发给此证,就这么一句话,哪来的相片啊,你从哪看过有相片的,” 知秋讪讪的笑了笑,任由赵雁北给她整理头发,含糊道“我就是瞎猜的,没有相片人家哪知道是谁啊,你说是不是。” 赵雁北给她弄好头发,顺手在她头上敲了一下,“有照片是看着不错,现在国家各项条件还不完善,以后就好了。” “那咱们等以后有了再换个呗,”知秋笑着说。 赵雁北扶额叹道“我说夫人,结婚证是能乱换的吗,以后在胡说家法从事,” 知秋做了个鬼脸,高声嚷道“我要吃羊肉火锅!” 赵雁北给她裹了裹刚才蹭乱了的围巾,开车领她去了一家老字号。 知秋老爹叶常顺今天运气好前几天下的网今天起网起出来条三斤多沉的大黑鱼,老两口中午美美的做了一锅鱼汤,不过把鱼头剁下来腌上了,知秋爱吃鱼头,所以老两口习惯性的就给留下了。 饭桌上知秋娘咬一口大葱就着窝头吃的很香,鱼很少动筷子。她就是这样有好吃的先给孩子和丈夫,剩下点她自己对付一口能吃饱饭就行,什么好的坏的啊,吃到肚子里不是一样变农肥。 “她舅妈给寻摸了些好棉花,后天拉来找个弹棉花的弹出来,被面啥的我都给预备下了,她姥姥那还给了压箱底的一块丝绸料子,当年我们姐几个出嫁可是都惦记过这块被面,她老人家谁都没给,如今就给了咱秋了,我俩大姐二姐还不得气死”知秋娘笑着说, “咱自己去买吧,还是别要她姥姥的了,”知秋爹抿了一口酒说, “买,你去哪买,你是有钱还是有门路啊,想的倒是好……”知秋娘有点气不顺的看着叶常顺, 叶常顺憋红了脸,最近为了知秋的嫁妆他俩没少打嘴架,知秋娘是恨不得把亲戚们的东西都淘换过来,谁家有点底有点好东西都让她惦记了个遍。他也愿意给知秋办的体体面面的,可是有多大碗吃多大饭,弄不好到时候亲戚乡邻的笑话的还是知秋,说她是打肿了脸充胖子。 “你放心,就这一床被面的事了,再加上那俩镯子和戒指,脸盆新棉衣棉裤,热水瓶之类的也得准备……还得准备两条红腰带,”,知秋娘干脆不吃饭了,一心一意的算计还差点什么。 叶常顺心里直愧疚,待会把队里借来的六十块钱拿五块出来给他丈母娘,他没本事啊,只能给他丈母娘这点钱了。 “脸盆镜子之类的你也不知道咱秋喜欢啥样的,那边也肯定准备了,咱把钱准备的多点,孩子喜欢啥买啥这多好,”知秋爹叹口气说, “你懂啥,这是有说道的,必须是娘家给买的,这是规矩”知秋娘斜瞪了他一眼,不行,得给知秋去封信,问问男方那边有啥规矩没,别在弄拧了。 知秋爹饭也没吃饱就被知秋娘打发写信去了。 48第48章 不知不觉转眼间到了快结婚的日子,知秋心也跟着忐忑,吃不下睡不着,或许这就是婚前焦虑症吧。她按照她娘的要求婚前一个月没有见过赵雁北。她爹娘明天就要来了,后天结婚。关于从哪发嫁,她是主张从招待所走,这样省麻烦,不过赵母不愿意,最后还是高母拍板从高奶奶家出门子。 婚假从今天正式开始,上午跟战友们分别后,着战友们凑份子买的床上三件套和大红暖瓶还有一本崭新的□语录就到了高奶奶家。 高家的警卫员已经把里里外外都打扫的干干净净,高奶奶自己剪了好多喜字,一张张的摊在炕上,布满皱纹的脸上满是笑意,看着花样年华似水如玉的知秋眼睛有点湿润,摸索着她的手, “孩子,别害怕,北北是个好孩子,你们俩会幸福的。” 赵家也在紧锣密鼓的准备着,赵母给知秋买了一辆永久牌自行车,手表已经给过了,缝纫机也备下了,大件已经齐全了,其他的住在家里都有,另外她还偷着给备了一个金戒指,这个等有孩子了再给吧。 “你瞅瞅还差啥,”赵母把单子给赵父看看, 赵父戴上眼镜看着单子上一样一样的列的清清楚楚,电器,家具,衣物,婚车,照相,婚宴等等, “亲家那边的礼金你备了多少,雁北婚后不是还要回趟小叶老家吗,就一个闺女那边怕也得备酒席,你多给点吧,” “这还用你再嘱咐,我包了九十九,足够了,”赵母想了想又说“听小叶说她那边就她爸妈还有舅舅舅妈四个人,行吧,有那么个意思就行了,新社会不讲究这个,”说完自己倒笑了。 赵父也点了点头,按他的意思亲朋好友一块吃个饭办个革命婚礼就行了。 高原野一直相当伴娘这次终于实现了,从知道婚期后就开始捉摸着那天穿啥好,被知秋疾言厉色的喝住了,她那天穿军装,所以绝对不能让这丫头穿红,只能是军装。 这年头最时髦的衣服就是军装了,很多大姑娘小伙子结婚恨不得穿这个,可是知秋婚礼上对这身衣服真是无爱,她相中了赵母给她做的那身淡紫色旗袍,远远望去就跟一片薰衣草花田一样,还是赵母托人在上海弄到的,专门送国外贵宾的。不过那是合卺酒时穿的,不管是赵母还是赵父亦或是赵雁北都要求她穿军装。 叶常顺两口子加上知秋舅妈三人拿着给知秋做的四床被子,提溜着大红脸盆等结婚用品就上了火车,之前赵母给地方打过电话,结果乡里直接派车把他们连人带东西送上了卧铺车厢,第二天早上八点他们在车站门口见到了知秋,是赵家的警卫员来接的,本来应该是赵雁北亲自来的。不过赵母也同意结婚前俩人不能再见面的老说法就没有让赵雁北来,而是让赵雁西代替赵家来接亲家。 知秋爹娘出的最远的门就是去邻县赶集,一辈子窝在三里沟这个方寸之地,没啥见识。 刚一下火车看到高楼大厦眼睛就有些不够用了,看着骑自行车的大伙子小媳妇个个穿的精神整洁,再看看身上的灰布大褂和灰裤子就觉得有些丢脸,局促不安,这不是三里沟他们两口子熟悉的地方。 知秋哭着一把抱住她爹娘,老叶两口子摸着闺女温热的体温才觉得踏实,眼泪往外涌。 “爹娘,你们终于来了”知秋哽咽的说, “才多久不见你爹娘就这么想了……”知秋大舅妈李桂芝笑着说, “舅妈,你看我光顾着我爹娘了,也没问你好……我舅舅呢不是说也要来吗,”知秋有点不好意思, “行了,舅妈都知道,大姑娘要嫁人了可不是想爹娘嘛,你舅舅有事是在是脱不开身了,让我跟你说一声等回头他有时间了来看你。” “大爷,大娘,要不咱们先上吧,车上聊,”赵雁西笑着在一旁说, 知秋懊恼的拍了一下头,怎么把赵雁西忘了,忙对她爹娘说“这是我二姐,赵雁西,” 老叶两口子第一次见赵雁西,紧张的也不知道该说啥好,只有笑着满嘴说这孩子长的真俊。 知秋扑哧一笑,拉着她娘的胳膊顿时笑颜如花,“二姐,我爹娘从来没出过远门不会说话你别见怪,”然后又歪着头俏皮的在她娘耳边说“娘,你以前在村里怎么样在这就怎么样,都是一个鼻子俩耳朵你怕啥,有你闺女呢,” “都是一家人了,这么见外做什么,我看大爷大娘身体很好,以后可以到处走走,现在火车汽车方便多了,咱们先回家,让大爷大娘舅妈歇歇。” 到了高奶奶家,赵雁西知道她在他们也不自在,还得花心思陪着,于是说了一会话转达了赵父赵母的问候后就走了。 高奶奶也很体贴的让他们一家三口单独说说话,出去买菜去了。 知秋娘拉着叶知秋的手怎么看也看不够,她当宝一样养了18年的闺女以后就是人家的人了,她心里能不跟猫抓一样难受啊,叶常顺就别提了,自从知道知秋要嫁人后脸就没舒展开过,嫁的这么远连个娘家人都没有以后被欺负了怎么办,受了委屈找谁啊。 “娘,我是不是漂亮了……”知秋把老太太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 老太太眼里含着泪笑着摸索着不住的点头“漂亮,漂亮……我闺女是最漂亮的……”, “爹,心里是不是特难受,特舍不得我……”知秋嬉皮笑脸的,被她这么一说老叶头反而不好意思了,重重的咳嗽了两声。 “别提你爹,自打知道你要嫁人没少跟我闹别扭,”知秋拽着她爹的胳膊撒娇“爹,你怎么这样啊,我结婚你不高兴吗,” 老叶头对于女儿的撒娇很受用,不过仍然是黑着脸说“别听你娘的,你娘是越老越啰嗦,爹是被她啰嗦的难受。” 知秋娘瞥了一眼老头子,心里直笑也不知道谁半夜睡不着起来拿着闺女的相片偷偷哭。 “我跟你爹是舍不得你,可是闺女大了哪有不嫁人的,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我和你爹有点懵了,你别多想,你能嫁个好人家我和你爹高兴地都睡不着觉,姑爷对你好吗,” 知秋重重的点点头,压下心头的酸涩,“爹,你得这么想,我结婚不是少了个闺女而是给你赚进来了一个儿子,” 叶常顺听了这才脸色好起来,在他闺女心里他这个爹还是排在前面的,什么团长,也不知道打哪来的臭小子说都不说一声就拐走了他辛辛苦苦养大的闺女,他心里恨不得揍死他。 老两口又询问了些赵雁北的事后才放心,把给知秋从家里带的东西都拿出来,新被子、新棉袄棉裤等最后连红手帕都给带了。知秋娘给知秋看后又一一打包好嘱咐她,明天一定要把盆给她婆婆,这是聚宝盆。最后把最重要的金银镯子戒指给了她,让她收好以后再传给她的孩子。 “就是你姥姥姥爷没能看到你出嫁啊,”知秋娘遗憾地说, “我跟赵雁北说好了,结婚后我们就回老家去看看……”还没等她说完叶母系包袱皮的手一紧,连忙问“你们哪天回去,怎么不早说,” 知秋笑了笑,“给你们一个惊喜啊,” 惊喜是有还很大,把老两口砸蒙了,姑爷要回他们三里沟,那他可是有面子死了,村里老徐家的闺女嫁给了一个复员回来在公安局上班的都给他牛气的不行。 叶常顺搓着手激动地来回转,不行得回去好好拾掇拾掇房子,糊糊墙纸,来不来得及啊。 “你怎么不早来信说啊,家里什么都没准备。”知秋娘啪的打了知秋一下子, 知秋委屈的撇了撇嘴,佯装要哭, “把眼泪给我憋回去,从现在开始不能再流一滴泪了啊,明天就要结婚了,眼睛肿了咋办”知秋娘赶紧说, “她娘,赶紧定车票,明天婚礼一完咱就走,秋啊,我跟你娘先回去拾掇拾掇,喜宴啥的都得准备啊,”老叶头笑开了花, “娘,不用准备什么,到时候我们带回去,” “你这孩子怎么就这么不懂事呢,你看看这里再看看咱们家你好意思让姑爷住啊,”知秋娘戳了她头一下, “农村就是那条件,他爱住不住,我都住了18年,就他矫情,不爱住让他去住猪圈,”知秋笑倒在床上“我们家还没有猪圈呢,哈哈哈,先给他拿茅草搭个,哈哈哈,不行了,笑死我了,” 李桂芝进来后就看见知秋一个人在床上笑的打滚,“你们说啥好笑的,” “这疯孩子,后两天秋和姑爷要回咱们哪去看她姥姥姥爷,” “这感情好啊,她姥姥姥爷还一直惦记着,这下好了,酒席得办,东西准备好了吗,之前没听你俩说啊”李桂芝纳闷道, “还不是这孩子”知秋娘指着知秋无奈道“说是要给个惊喜。” “东西好办,现买也来得及,我想跟你说个事,”李桂芝拉着知秋娘就出去了。 “啥事啊,还要出来说,” “压房钱你准备了吗……”李桂芝也不拐弯抹角了直接道, “嫂子,要是邻居之类的给个两三块意思意思就行了,可是是亲戚,还是亲家的亲家,这就不好办了,送还是不送,我……”知秋娘为难道, 李桂芝见小姑子让自己拿主意心里很受用,笑着说“送还是要送的,用了人家的房子发嫁,给人压房是规矩,再说这是喜钱。不过送多了显得外道,送少了又打眼,干脆九块九毛九,吉利,你别舍不得,要是钱不够了我这有,”李桂芝说着就要掏钱,被知秋娘一把攥住, “秋结婚,你和我大哥已经给了不少,不能再要了,这钱我有,回头我就给包上,” “别用红纸,要用红手绢,”李桂芝叮嘱道。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应该还有一更,大橙尽量吧,争取今晚洞房,吼吼吼,感谢亲爱的宅妈的地雷,这是对大橙的肯定,吼吼,大橙厚脸皮想,同时也感谢订阅撒花支持大橙的亲们,呵呵,祝每位亲都能幸福美满合家如意,外面一上午鞭炮齐鸣,估计结婚的很多,趁着这个喜日大橙希望每位未婚的妹纸都能找到如意郎君,结婚的妹纸百年好合白头到老,谢谢大家。 49、第49章 早上五点所有人都起来了,院子里窗户上都贴了喜字,昨晚上知秋娘亲自给知秋洗的澡,从头到脚仔仔细细的洗了个遍,边洗边念念有词。 床边放着一套崭新的熨好的军装,知秋慢慢的拿起一件件的往身上套去,像是进行一种仪式一样庄重肃然。 为你钟情,倾我至诚,请你珍藏这分情,……用那金指环做证,对我讲一声终于肯接受,以后同用我的姓,对我讲一声"Ido!Ido!" 不知为何此刻她的心里始终回荡着张国荣的这首为你钟情,她想到了那封信,当时脑子里萦绕的就是为你钟情倾我至诚。 还没等她伤感完高原野就来了,拿着一套化妆的用具就让她去洗脸,洗完脸后高原野亲自动手给化了妆,不得不说高原野还是有一套妆不浓不淡正合适。头发是知秋自己梳的,从头顶辫到发尾编了一个新娘麻花辫,最后知秋娘让高原野拿把梳子比划了三梳子,一梳金二梳银三梳儿女一大群。 吃过叶母给煮的鸡蛋面,有着“滚蛋”的意思,给老叶两口子磕完头就等着赵雁北来接了。 赵雁北昨晚一晚几乎没睡觉,脑子里不断地回想着跟知秋相处的画面,从此以后他就能名正言顺的握着她的手一直到世界尽头。 拜别赵父赵母后,赵雁北还有一堆战友们一块开车去了迎新娘了,这年头结婚都是骑自行车娶媳妇的,这次部队里特意给批了四辆吉普车。 到了高家拜见过知秋爹娘后就是领新娘子了,叶家这边就只有一个高原野在堵门,实力可想而知,很快就被敌人占领高地,赵雁北迅速抱起知秋就走。 知秋娘把裹着钱的红腰带系到知秋腰间压抑住哭腔说“以后要好好孝敬公婆,照顾好丈夫……”还没说完已经哽咽的说不出话来。叶常顺眼泪纵横,手不住的搭在眼上挡着,身子也颤抖着。 知秋恨不得抱住她爹娘,但是她知道一旦抱住了肯定是兜头大哭,只能狠一狠心跟赵雁北鞠了躬等他改了口后和他走了。 坐上车的那一霎那,叶常顺跟着出来了,端着一盆水,那手哆嗦的就不成样子了,水淅淅沥沥的往外撒,可是老叶头就是不舍的泼,满脸泪的看着车里的闺女,车已经开了,慢慢远去。 叶常顺手中的那盆水一扬而尽。 “谁说我闺女是泼出去的水了,等我闺女出门子的时候爹才不泼呢,给我闺女挑个上门女婿……” “我闺女就是我儿子,我叶常顺不是没后的人,等我死了我孙子给我摔盆打幡……” “谁他姥姥的再说我闺女一个不字,我叶常顺这条贱命不要跟他拼了……” “他们都是羡慕爹养了个好闺女才会说爹没儿子,那是嫉妒……” 知秋一路回头听见她娘从院里喊了一声,她爹……,语气是那么的哀婉和伤心。远去的车子把叶常顺的身影带的很远很远,远的再也看不到了,她回过头靠在车窗上,闭眼,泪水慢慢流下。 赵雁北靠近她搬过她的头让她靠在他肩上,拿手帕轻轻地擦她的泪水,轻声但是坚定的说“叶知秋,这辈子我都会对你好,只对你好,所以你只能哭一分钟,一分钟后再也不许掉眼泪,”刚才房里知秋抬头的一霎那微笑,仿佛整个世界都亮了,他庆幸这一生他找到她了! 知秋闭着双眼使劲的点点头,谢谢你赵雁北! 每过一个路口知秋就往外扔一个用红纸裹得一分钱,直到赵雁北家一共扔了八个,双数大吉大利。 辰时过门,差一刻九点车子准时到达了赵家,进了大院一路上鞭炮不断一直连续到赵家。 门口围了一堆小孩子争抢着要看新媳妇,赵雁北牵着知秋的手下车后进了客厅,当中放了一张桌子,赵父赵母端坐两边,鞠躬拜天地改口后知秋得到了俩红包,新时代革命新婚姻,不照老规矩,过门这样就算是完成了,接下来就是婚宴了。 主婚人是赵雁北的领导,何师长。在座的都是亲朋好友领导战友可以说在场的几乎都是穿军装的。 短暂的主婚人致辞后,婚宴的重头戏开始了,敬酒。俩人草草的垫吧了几口便开始了,有赵父领着,每到一桌知秋跟着赵雁北喊人改口。一杯一杯的酒一点都不掺假,赵雁北的是白酒,她的是葡萄酒。 到后来知秋支持不住了,一个劲的给高原野使眼色不要倒那么满,给她兑点红糖水也好啊,谁这这丫头倒酒正倒的欢,满脸笑容合都合不上,一看到酒杯空了立马倒满,恨得她直咬牙。好在一瓶酒下去后赵母就给换了一瓶掺假的了。前面都是领导不好作假后面是亲戚不在意这个。 赵雁北脸色是越喝越白,到后来步子已经有点不稳了,伴郎崔志成才接过接力棒继续和亲戚们喝,新人才喘过气来。 “赵雁北,你还好吗,”知秋扶着他, “心疼了……”赵雁北眼波流转,带着一丝醉意呵呵笑, “是啊,心疼了”知秋大大方方的说, 赵雁北抱了抱她,“再出去吃点吧,” 知秋摇了摇头,“你出去吧,我有点喝多了,坐一会,有事你再来叫我,” 赵雁北点了点头,基本上没她什么事了,结婚这天新娘子最大。 婚宴结束后知秋跟着赵雁北和赵父赵母送走了最后一位客人后才回到赵家。 刚休息了一会,赵母就叫她换上衣服,准备照相,知秋纳闷在喜宴上不是已经照过了吗。 原来是合卺酒,知秋换上了旗袍,站在穿衣镜前打量自己,赵雁北突然站在她的身后,按住她的双肩,眼神幽暗的看着镜子,“晚上……到时候就这么穿,” 知秋脸一红,镜子里的她艳红的脸色,双唇透着晶莹,腰细胸挺,单薄而又丰满。 夜晚在知秋紧张而又期待中到来了,整个二楼只有她和赵雁北,洗完澡她想了想还是又换上了那件紫色旗袍,脂粉未施。 或许她应该再喝点酒,可是赵雁北没有给她这个机会,推门进来后他顺手把门插死。 一步步迈向床边的可人,坐下,抚摸着一身的曲线,倾身压过。 “衣服很贵,” “再买给你,” “我是第一次” “……我也是,” 知秋得到了想要的,搂过赵雁北,回吻向他,舌尖慢慢的纠缠,口水不断地湿润。赵雁北渐渐不满足于此,他想放慢动作尽量给她一个美好的新婚夜。 一颗一颗的扣子在他用尽了毕生忍耐力下解开,露出了洁白滑腻的**,衣内毫无遮盖。 赵雁北不断地亲吻着她,一手拉着她手放在皮带上,示意她给他解开。 汗滴落到知秋的额头,他咬牙坚持着,呼吸急促到了心脏好像是要爆掉。 知秋哆嗦着手解开,赵雁北立马踢掉,衬衣扣子也来不及解一把扯掉,感觉身下的人湿润的差不多了,分开她的腿毫不留情的推进。 知秋闷哼一声双手紧紧地抱住了他的背,指甲陷进去。 “好吗,”他浑身紧绷压抑着,知秋忍着极大地不适笑了笑,她的笑容像是起航的命令一样,赵雁北狠狠的在她身体里进出。知秋两条腿圈住他的腰,肌肤想贴带来的快感让赵雁北无比**,更不用说她体内紧湿热,像是张嘴一样往里吸,他红着眼睛不顾知秋的求饶一遍一遍的缓慢而用力的占有她。 今夜有人被翻红浪也有人彻夜未眠。 作者有话要说:大橙使劲撞墙,这章写的毫无灵感,先这样吧,肉渣亲们凑合着看吧,处女肉给了亲们了,大橙下次会写好的。弄了一天的报表弄的大橙头晕眼花,偷空码完了这一章,大橙实在是没时间检查了,一会还要开会呜呜呜,有问题亲们包涵啊。 50、第50章 早上天色微蒙赵雁北就醒了,怀里浑身□的知秋睡得正香,他真该感谢这丫头的睡觉习惯,就一个姿势窝在他怀里汤勺贴汤勺的老实的睡了一晚。 头发缠绕在她的脖颈上,黑白映衬有些妖娆,他轻抚开它们,慢慢的凑过去在昨晚留下的印记上浅浅的吻着,手自觉地找到目标揉捏着。像是上等丝绸一般的肌肤,紧紧相贴满是温润与滑腻,赵雁北满足的叹了口气,大腿不住的在她身上蹭,慢慢的蹭出一身火来,而惹火的人小嘴微张呼吸声隐约可见,娇俏俏的小脸带着丝丝红晕正在沉睡。 赵雁北恼怒的看着急着出头的小兄弟,昨晚不顾知秋的哀求哭泣狠心要了她三次,不知道有没有弄伤她,想到昨晚给她洗澡时身上遍布他的痕迹就有些自责,他知道自己的力道,有些控制不住了,谁叫她那么香甜,身体仿佛又是为他量身定制的一样,每一处都合乎他的心意,尤其是下面的小嘴湿热紧致像是要绞死他一样吸得他整个魂都没有了,死一般的快感从头到脚蔓延开来。 不能再想了,要是控制不住今天早上她就别想起床了。赵雁北掀开被子慢慢出来,在浴室里洗了个凉水澡把火气压下去,换好衣服就出去晨练了。 赵母今日起的很早,左等新媳妇没下来右等新媳妇还没下来,脸色就有点不好看了,你说她这做婆婆的都起来了,儿媳妇还在呼呼大睡,有这样的吗,看了看表七点半,行,再给她半小时,要是还不下来,那她就…… “妈,今天怎么这么早……”赵雁北拿毛巾擦着额头上的汗进来了。 赵母见她儿子照例去晨练了,压下不满给他倒了一杯水“一会就吃早饭,你爸遛弯也该回来了,去叫知秋起来,” 赵雁北抬手看了看表,七点三十五,再让她睡一刻吧,点点头说“昨天她还说今早要早起来给爸妈做早饭的,不过昨天实在是累坏了,她又有点择席的毛病,刚换了地方不习惯,凌晨两三点才睡着,所以今早上我也就没叫她,我这就上去叫她……”赵雁北作势就往上走, 赵母一听,还行,还惦记着第一天给公婆做饭也不是那没规矩的,心里也就舒服了,点点头说“刚换个地方都那样,别叫她了,让她再睡会,” “知秋她爸妈来的也晚,两家还没见过面呢,今天就要走,不能晚一天,你爸的意思是明天两家一块吃个饭,你爸今天还脱不出身来,” “昨天我姐陪他们都跟二老说了,二老打定了主意也没办法,以后再见吧,现在交通便利来一趟也容易。” 赵母点点头,她也是累得很,实在是没心力再招待人了,听雁西说虽说是农村的,但是看起来挺朴实的,没啥花花心肠子,觉得攀上了他们家就上了天了。这点还行,要是那种整天上门求着办这办那的她可受不了,一开始她不同意这门亲也是有这方面的原因怕遇见难缠的亲家。 “家里给他们准备的礼物一会你和知秋都带上,还有婚宴上剩下来的烟酒糖什么的你看着拿吧,放家里也没用,以后等我孙子娶媳妇时奶奶给他置办更好的,哎哟,我的孙子啊……赵雁北,我可告诉你,媳妇有了,还是按你的心意给你娶回来的,那妈妈的孙子你是不是也该给妈妈了……” 赵雁北笑了笑想着知秋的小体格,要生个大胖小子还得再养胖点,不过他妈的合理要求还是应该满足的, “保证完成任务。” 赵母脸上乐的差点开了花,仿佛看见她的大胖孙子张着小手喊她奶奶要她抱,那叫一个美啊。不行,她得好好给知秋补补,那瘦怯怯的样能养出她的胖孙子吗。 心动不如行动,她立马去后院让勤务员抓了一只老母鸡,杀了,炖鸡汤,一天炖一只一直炖到她的孙子出世。事实证明直到她孙子出世叶知秋的老母鸡汤还喝了持续一年,原因嘛就是要充分保质保量的储存她孙子的口粮,直喝的知秋闻鸡色变。 模模糊糊中好像听见开窗的声音,知秋似醒非醒的睁开眼,只见赵雁北已经压下脑袋吻她了, “没……没刷牙”知秋躲闪着,声音嘶哑,觉得身子就跟车碾过一样酸涩疼痛,尤其是下面火辣辣的。这该死的色鬼,昨晚上她那么哭求都没用,越求越变态,掐着她的腰差点没把她做背过气去,到现在腿还有些打颤,尼玛赵雁北你还说你是第一次,骗鬼呢,第一次有这么有这么……,不都说第一次会很快不行的吗,天涯啊你害死个人! “赶紧起来,都等着你呢”赵雁北亲了亲她的额头, 几点了,知秋摸过床头柜上的表一看八点二十,顿时想死的心都有了,一副丑人的样子瞪着赵雁北,手有点哆嗦的开始穿衣服,尼玛第一天就起得这么晚这让赵母怎么看她啊,赵雁北你个该死的,你不会叫她吗。 赵雁北实在是看不过去看了,扣子都记错了,一把拉过她来给她重新记,被知秋一把挥开,用不着你猫哭耗子假慈悲。 赵雁北摸了摸鼻子,神态自若的整了整袖口,愿意自己弄就弄吧,还省他事了。 知秋跌跌撞撞的冲进浴室洗漱,边刷牙边诅咒赵雁北一个月不举。 餐桌上赵雁北突然打了俩喷嚏,赵母担忧的问是不是早上着凉了,赵雁北摇摇头表示没事,看着急忙下来的知秋轻蔑的撇嘴冷笑,刚才骂他了是吧,晚上有她好看的。 “爸妈,早上好,对不起……我睡过头了”,知秋脸红通通的, “没事,我跟你妈也是才起来,来,坐下吃饭,”赵父拿着一根油条睁眼说瞎话,他都在书房看了半个多小时书了。 赵母夹了一个豆包放到知秋碗里满面笑容和蔼的说“昨天累坏了吧,我让小琴用砂锅炖上了一只老母鸡,给你补补,” 知秋有点受宠若惊不知道该说啥好,只能一个劲的笑,看的赵雁北直叹气,挺机灵的一个孩子怎么一到他爸妈跟前就跟傻了一半似的,“赶紧吃饭,一会还要出去呢,” “爸吃饭,妈吃饭”知秋微笑着说完才夹起赵母给夹的豆包吃起来。 饭桌上老祖宗的规矩食不言寝不语。 新婚第一天按理说还处在婚假当中,可是赵雁北还得去部队,谁让他当初答应了知秋跟她回娘家呢,只好把工作能处理的赶紧处理,不能处理的抓紧时间交代明白,一走起码得四五天。 还得去送老丈人,赵雁北可真是叶常顺的好女婿,东西给满满装了一车,婚宴上剩下的烟酒糖给一股脑全装上了,还有赵母准备的土特产,看的知秋火冒三丈,“果然不是亲的就不是亲的!” 赵雁北斜睨了她一眼根本不稀得理她,等她上车后开车就走。 高奶奶家知秋爹娘已经准备好了,就等姑爷闺女来了他们就好走了,离别的话没有什么好多说的,毕竟两天后就能再见了,好好谢过高奶奶后就往车站奔去了。 知秋娘看着满当当的东西眼直抽抽,这女婿还真是不客气啊,知秋爹一张老脸笑容满面的不知道该和女婿说啥,一个劲的说好好过日子知秋小多让让她,赵雁北倒是很有耐性的听着连连点头。 最后拿出红包郑重的给了知秋娘说是礼金,知秋娘也没打开看就要给知秋,被知秋塞回去了,“我有钱!”知秋瞪眼, 知秋娘也不好抚女婿的面子,只好笑着说“给你攒着”,知秋也知道她娘的脾气,眼见车来了也不好再多说什么,笑着点点头叮嘱她爹娘路上小心,到公社给她来个电话。 一会过来了俩警卫员,赵雁北让他们拿着东西跟叶家老两口还有舅妈上车了,知秋这才明白过来,满心愧疚加感动的看着赵雁北,干嘛不跟她早说呢,她还给他脸色看。 赵雁北冷冷的瞅了她一眼,跟叶父叶母告别,等车走后才在知秋耳边说“晚上看你表现!” 一句话顿时让知秋满心愧疚全无,尼玛你还能想点别的不! 昨夜姜丽丽抽了一晚上的烟,干掉了一瓶老白干,在苏联的日子喝酒抽烟她都学会了。 她不知道她和赵雁北到底是怎么了,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依稀记得和泥巴的年纪哭着要给他当新娘,那时那人明明答应了,为什么……为什么要背弃她,她知道错了,为什么不给她改正的机会。 “丽丽,你……”姜母推门而入烟酒弥漫的屋子姜丽丽仰倒在地板上呵呵笑着, “妈,你说当年是我的错吗?你知道吗,我去找他……他不见我,” “丽丽……”姜母怜爱的把她扶到床上,“不管是谁的错,他已经结婚了,你爸……你爸如今退下来了,心里不舒坦,你别再让他担心好吗,你吴阿姨给你介绍了对象,这两天你就去看看,” 姜丽丽茫然的盯着天花板,像是没听见她妈的话一样,除了赵雁北她谁也不能嫁,可是他怎么就结婚了呢!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好吧,大橙继续撞墙,肉啊肉你到底在哪,响应十八大,要不大橙做拉灯党,亲们意下如何。 51、第51章 赵雁北带着知秋去了团部发了喜糖,现场闹洞房是必须的,可是235团谁是老大!,赵雁北啊,只见他脸一黑眉头一皱,小崽子们就木人敢说话了,王英伟这时候就凸显出他政委的身份来了,腰杆一挺那也是代表全团啊,见山头久攻不下那就换个方向突袭, “嫂子,我们是千盼万盼总算把你给盼来了,同志们激动啊,没能现场观礼遗憾不是,嫂子这点要求能满足不,”王英伟腆着一张脸嬉笑, 知秋也不是那小家子气的,知道她要是不答应赵雁北也不会为难她,只是面子上肯定不好看,于是点点头说“各位手下留情啊……” 这姑娘好,上道,政委和几个营级干部相视而笑然后等着赵雁北表态。 赵雁北瞥了眼知秋微红的脸,一扬手表示同意,“只准一次”。 一个警卫员立马把道具拿出来了,一个红绳系着的一块喜糖,喜糖竟然被掰了一半。 “老规矩,咬喜糖,我们也不为难新人,这个容易,小张把糖举起来让咱们团长和嫂子一显身手,大伙给鼓鼓劲啊.” 刚说完旁边几个立马跟狼似的发出一阵嚎叫,敲桌子的敲桌子,拍缸子的拍缸子。 知秋内心狂吐槽,尼玛你敢再有点创意不,敢换成樱桃不。赵雁北淡淡的看了那个小张一眼,眼神透着股子阴冷,吓得他打了一个哆嗦,然后漫不经心的拍了拍袖口说了句“立正,保持动作,”和知秋把糖叼住然后哺到了知秋嘴里,动作快速的让他们就只看到俩人嘴碰了一下。 尼玛这也行,政委怂了。 团长宿舍内,知秋搂着赵雁北的脖子,亲昵的蹭着他,“赵团长,能提个要求不,” 赵雁北搂着她的腰坐到床上,拿白眼飞她“又有要求,拿什么贿赂我啊,” 知秋吧唧一下亲在他额头上,“行吗”, “这也就是够送你回家的,” 知秋咬了咬唇思量了一下趴在他耳边小声说了一句,只见赵雁北双眼顿时发亮,握着知秋腰的手随即一紧,眼里含笑“你说的,要是抵赖有你好看的,说吧,什么事,” “你给我借高中课本,之前你可是答应我让我参加高考的,虽然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恢复,但是早准备总比临时抱佛脚的好”77年就恢复了,还有两年多的时间了亲,她高中可是没上完啊,只能全凭自己自学了。 赵雁北摸了摸她的脑袋,眼前的人笑语盈盈满是期望的看着他,高考吗?他低头神色莫名的看着她的肚子,那得看老天帮不帮你了,不过还是点点头什么都没说就答应了。 中午在部队食堂吃的饭,司务长多加了几个好菜庆祝团长新婚,知秋也跟着赵雁北和战士们喝了一杯酒,午饭后就被警卫员送回家了。 新婚第一天就被丈夫甩下,知秋表示毫无压力,反而有种放松了的感觉,谁叫赵雁北她看的眼神跟狼看嘴边的肉似的,一想到晚上就欲哭无泪啊,尼玛脑抽筋了才会想出那破主意。 刚到家小琴就把鸡汤端上来了,说阿姨在里面放了人参等好多药材,一定要喝完一碗,剩下的还在冰箱里放着晚上再喝。 赵家谁最大,好吧婆婆最大,再说好东西不喝是傻子,加上中午没好意思吃饱,正好补上。可是……为嘛不放盐啊,嘴里淡出个鸟来。 “嫂子是不是嫌味淡啊,阿姨特别嘱咐过,不要放盐,怕冲了药性,嫂子将就着喝。”小琴偷偷的告诉知秋, 知秋拿着碗的手有点哆嗦,她不是坐月子好不好,不放盐怎么吃啊,“一会放凉后我在吃,” 等小琴走后她立马奔厨房加盐,加了足足一勺后迅速出来,宁可齁死也决不淡死。 晚上婆媳俩人吃的饭,之前没有跟赵母单独相处过,知秋有些尴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场面有些冷。赵母吃饭间抬头见她只吃面前的一盘子炒白菜,总共仨菜,另外两个没见她夹过,摇了摇头夹了一筷子肉丝,“吃点肉,瞧你瘦的,” 知秋忙把碗递过去,她不是不想吃,只是饭前她已经喝了一大碗油腻腻的鸡汤带着鸡肉了,有点烧心,就想吃白菜,最好是凉拌白菜心,放点盐和醋就行。 “慢点吃,吃快了对消化不好,部队里出来的就这点不好,以后你得改改,想当年我也是……巴拉巴拉”赵母晚上基本不吃东西,就喝一碗粥,这是她的老年养生之道,但是她要求知秋晚上必须吃足一碗饭,不能少。 好不容易等赵母说完,知秋迅速扒完碗底的最后一口饭。之前没敢吃完是怕赵母没说完她就空了碗,她是再添碗饭继续听她说呢还是走啊,这下好了,她如释负重的说“妈,我吃饱了,” 赵母看着空了的碗终于心满意足了,问知秋跟不跟她去遛弯,消消食。 知秋快速的摇摇头,赵母脸越来越黑,她是洪水猛兽吗让她避之不及,知秋也反应过来了,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这缺心眼的货,婆婆这是想跟她亲近亲近,完了让她搞砸了,不是她不愿意,跟赵母单独相处她感到亚历山大啊。只好笑着说“妈,我是想把雁北脱下来的衣服洗了,不过洗衣服什么时候都行,我先陪你遛弯……” 赵母挥挥手,人家不愿意她这作婆婆的还能上赶着不成。知秋看着小琴把碗筷都撤下去也没有她能帮到的,只好上楼去给赵雁北洗衣服。可是他哪有衣服可洗啊,全被小琴哪去洗完了。最后只能拎出件干净的冲了冲水应付过去。 这个年代无论物质还是精神都很匮乏,电视还不普及,很少有家庭能有这个,有个半导体收音机就算很时髦了。知秋一直惦记着赵父的书房,据说里面有很多藏书,前几年闹腾的最厉害的时候赵父并没有受到大的冲击,所以没人敢到他家搜查,听赵雁北说还有“□”,只是没取得赵父的同意知秋不敢贸然进去。 洗完澡到赵雁北书房里拿了上次看的钢铁是怎样炼成的边看边等赵雁北,或许是这本书实在是对她没啥吸引力,或许是累了,模糊中睡着了。 赵雁北回来后就看到了一副美人酣睡图,淡蓝色的背心下面是一条粉红色的棉布裤,蜷缩着,露出好大一片白嫩嫩的肌肤,看的他有些忡怔,冷的缩起来都不知道盖被吗,当他把被子拉开给她盖上时知秋醒过来了,迷蒙这双眼看着他,“你回来了……”, 简单的一句话瞬间却让赵雁北心里柔柔的,是在等他吗。 赵雁北俯□子,“还记得上午说的话吗,” 知秋浑身一僵,做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小脸皱着,“能不能缓刑啊”赵雁北挑眉看着她,“你说呢”, “纵/欲不好……”, “这才是新婚第一天好吗姑娘,听话乖”赵雁北就跟那狼外婆似的轻声哄骗小红帽, 今晚他是不会放过她了,知秋磨牙,早死早超生,心一横手就去解他的扣子,赵雁北一把攥住她的手腕,眉间含笑神情带着丝□惑“让你男人先洗个澡,” 浴后的赵雁北光裸着身子腰间系了一条浴巾,水滴滑过脖颈落到胸前,肌肉结实而紧绷,修长壮硕的身形配合着古铜的肤色看的知秋口干舌燥,,赵雁北把毛巾扔到知秋头上盖住了她的眼睛,还没等她拉下来已经被赵雁北扑到“你说让我尽兴的”, 知秋捧住他的头羞怯怯的去舔他的嘴唇,慢慢的咬噬,两人的身体紧紧相贴慢慢融化彼此。 第二天一早赵雁北照例起床去跑步,在他起床后不久知秋也跟着起来了,今天是回门的日子,但是她娘家不在这没办法回,只能继续在家里憋着,好在他们五月五的车票回娘家,也就还有两天。 不过今天她也没闲着,赵雁南回来了,脸色很不好,一副谁要是惹我我就跟谁干架的样子。 “妈,我跟邱志强没法过下去了,” “胡说什么呢,”赵母放下手中正在叠的衣服,叹了口气,你说儿子刚结婚怎么女儿又不消停了。 “大姐,喝杯水”知秋拿过小琴手里的水递给她, 赵雁南拿起来就喝,“你想烫死我啊……”噗的一口就喷出来了,“叶知秋,你什么意思,不待见我啊,你给我喝的是什么啊”, “雁南姐,对不起啊,是我倒得,我再给你倒一杯”还没等知秋说话小琴立马承认错误, “大姐,都是我不好,没有试试凉热,”知秋微微一笑, “行了,小琴,她不渴你不用给她倒了”然后又对知秋说“你不是说想去原野奶奶家看看嘛,让小吴送你去,” 知秋知道她在两人不方便说什么,于是笑着说“谢谢妈妈,那大姐中午留下来吃饭,我尽快赶回来,” 赵雁南撇着眼看她,穿了一件粉色薄线衣,灰色裤子,眉间带笑,唇红齿白,春意盎然一副幸福少妇的样子,阴阳怪气的说“我自己家我留下来吃饭还用你让,” 赵母狠狠地拧了她一把,有些尴尬的对知秋说“不用急的回来,家里有我呢,有想去的地方让小吴带你去,自打来咱们A市你还没好好逛逛吧,等雁北闲了让他带你去,” 知秋又跟赵母寒暄了几句跟赵雁南打过招呼后就拿着给高奶奶准备的东西走了。 “你干嘛啊妈,……,你对儿媳比对你女儿都好”,赵雁南委屈道, 赵母冷冷的看着赵雁南,她生气的是为什么叶知秋一个农村来的都比她会做人会看事,她细心□了这么多年的闺女越大怎么就连点人情世故也不分了,之前跟她说得都说道狗身上去了,自己女儿再生气也气不到哪去,还是得记挂着,“你这是又怎么了”, 不问还好一问赵雁南哭了,大声嚷道“妈,我不就是为要个孩子吗,我容易吗,可是他……他自打一年前……我俩夫妻生活就再没有过了……今天为了老二家的孩子还差点打我,我……” 赵母一听头都大了,这都什么破事啊,幸亏刚才让知秋走了,“小声点你,” “我为什么小声,我又不丢人,是他老邱家丢人才对,”赵雁南哽咽道,孩子光她一人能生出来吗。 赵母脸色有些难看,最后没办法咬咬牙,“是他不行还是不愿意碰你,你们以前多久一次,” 赵雁南想了想后就跟炸了毛的兔子一样砰的跳起来,“妈,你说他会不会是外面有人了,” “你给我坐下,”赵母厉声说, “一个星期一次,后来半个月,再后来为了要孩子我就给他炖了些补药,就天天……”赵雁南羞红了脸扭捏道,她不是贪欢,她都结婚多少年了,虽说日日那啥她很幸福,可是到底主要还是为了要孩子嘛。 赵母一听楞了,天天,就算是新婚也忒频繁了吧,身子受不住啊,“你给他吃啥了”,赵母疑惑道,补药也没有效果这么好的吧。 赵雁南左右看看客厅里没人趴在她妈耳边小声说了一句,赵母顿时脸色发青,手有点抖,这哪是补药啊这分明是催情的,你那脑子里是浆糊吗,这幸亏是女儿这要是儿媳,要是叶知秋敢这么干她非扒了她一层皮不可。 “他知不知道”,赵母冷声道, 赵雁南摇了摇头“应该不知道吧,我都是放在汤里,” 赵母叹了一口气,说“你和志强别再拖了,没啥丢人的,实在不行就抱一个,老是没孩子也不是个事,夫妻感情容易出现问题。” 赵雁南神色似乎有色松动,抱养孩子之前两边父母都有这个打算,就是她一直不同意,死撑着。 “也别管什么血缘不血缘的,谁养的跟谁亲,”赵母继续劝,谁知赵雁南听到血缘二字有了个主意,眼前正好有个人,多合适啊,既然进了她家的门给她做点事不是应当的吗。 “妈,把雁北和知秋的孩子给我个呗,”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赵母一脸震惊的看着她。 作者有话要说:被锁了被锁了,肉肉被锁了,有木有,放到作者有话说里也木办法啊,好吧我给亲们发邮箱吧,好伐,给正版订阅的亲的福利,有要的留邮箱啊。 感谢老草吃嫩牛的地雷,嘿嘿,感谢催更和订阅的姑娘们,大橙因为工作昨日为更,以后如果在遇到不更新的情况,大橙会提前请假,亲们体谅哈,嘿嘿。 52、第52章 五月天,孩子脸说变就变,昨日还是艳阳高照今早却阴雨绵绵,临近中午雨势一点都不减,瞧着外面越下越大,赵母笑着说“得亏你俩结婚是个好日子,要是今天,那可就遭罪喽,不过幸好有车,” 今天回知秋娘家,10点一刻的火车,早上四点知秋就睡不着了,不时地看床头的闹钟,翻来覆去的弄得赵雁北也睡不好,只好搂过她用腿夹住让她老实点。 知秋顺着赵雁北的手指一根根掰着玩,她实在是睡不着,一想到待会就能回家了心里就焦躁,恨不得立马上火车,时间怎么过得这么慢啊。 “睡不着就起来吧,”赵雁北睁开眼睛打算起床,这丫头实在是闹人,自己不睡也不让别人睡! 知秋看了看表摇了摇头,搂着他的胳膊不让他起,赵雁北叹了口气又躺下,摸着她的小脸,“这几天怎么好像瘦了,家里没给你饭吃吗”, 知秋笑的裂开嘴,瘦了吗,瘦了才好,“妈妈每天都给我鸡汤喝,可是……,赵雁北我没有挑食,只是天天喝挺浪费的,再说哪能让妈妈给我熬呢,你跟妈妈说说吧,能不能别喝了……赵雁北……”最后撒娇卖痴的搂着他的脖子不放。 赵雁北眼神清明无波的看着她,她心里那点小九九他能不知道,幸好还有脑子没有直接跟他妈说不爱喝,用手指戳了戳她的头,“不爱喝是吧,别找借口,不过给你天天喝是有点浪费,以后一周一次吧,” 知秋也不介意赵雁北的讥讽,吧唧亲了他一口“赵雁北你咋就这么好呢”亲的赵雁北眼神慢慢浓烈炽热起来,手开始不老实。知秋也是吃过猪肉的人哪能不知道这厮想干啥,昨晚拒绝掉他的求欢借口就是今日要回娘家保存体力,今早还能再主动送羊入虎口吗,当然不能,傻子才干这事呢,麻溜的从床上爬起来抓着衣服头也不回的去了浴室。 赵雁北斜倚在床头看着她一副被狼追的样子,嘴角慢慢勾起,连窗外阴沉沉的天都觉得异常晴朗。 聆听了赵母赵父的一大堆嘱咐,带着东西小两口冒雨直奔火车站,这时候还没有后世特有的五一十一春运高峰,火车票一票难求的情况,车站人不多,加上下雨更显得人流稀少。 赵雁北和叶知秋俩人都是军装,男的英俊挺拔锐利,女的娇俏可人温柔,吸引了众多视线,在赵雁北的瞪视下,知秋毫不怯懦的背着一个大包,俩手各提一个大包,脖子上还挂了个网兜就打算上车,都是一些七零八碎的东西。 赵雁北此刻心里那个郁闷啊,之前光看他的小妻子不断地往车上装东西,没想到丫能整这么多,他不是反感她往娘家倒腾东西,只是你能不能让他来拿,别把自己挂的像是个外出逃难的。 冷冷的从她手里拿过东西赵雁北率先上车,留下知秋讪讪的摸着鼻子,她这不是怕他一个团长拿这些不好意思吗,得,体贴还体贴错了! 车厢里就他俩人,知秋磨磨蹭蹭的一点点蹭到赵雁北旁边,“我下次不拿这么多了,” 一句话把赵雁北气了个仰倒,黑着一张脸看书不做声。 知秋瞅着他变脸,老半天嘿嘿直笑“我逗你呢,我知道你不是嫌我贴娘家,赵雁北别那么小气嘛,我给你讲个笑话,” 赵雁北老僧入定一般眼睛都不眨一下, 真生气了? 知秋眼眼珠子猛转,想起以前看过的一个笑话来,“三个女人在一场车祸中丧生并且来到了天堂。当她们到了那里,天使圣彼得说:"在天堂里,我们这里只有一个规矩——千万不要踩到鸭子。” 知秋停顿了一笑,瞄到赵雁北的耳朵似乎动了动,继续说“这3个女人了解后,她们进入了天堂。天堂里到处都是鸭子,鸭子几乎多到不可能踩不到的地步,虽然她们极力避免,但是第一个女人意外地踩到一只。这时,天使圣彼得立刻带着一个这女人一生从未见过的、长得极丑陋的男人来到她面前,并告诉她:你踩到鸭子的惩罚就是要永远跟这个丑男人链在一起。” 赵雁北此时把书轻松地往桌边一扔,摆出个舒适的姿势对着知秋,脸色平静。知秋嘿嘿一笑继续道“第二天,另外一个女人也不小心踩到了鸭子。这时圣彼得又带着另一个极其恶心的男人来到她面前,如同之前那个女人的下场。圣彼得把第二个女人跟他带来的丑男人链在一起。第三个已经发现这个残酷的结果,而且她不希望永远跟一个丑陋恶心的男人栓在一起。所以她非常非常小心她的脚步,她战战兢兢在未踩到任何鸭子的情况下,平安过了几个月。但是有一天,圣彼得来到她的面前,并带着一个前所未见的超级帅男,把他跟人她链在一起”说完拉着赵雁北的手,眨巴这她那小眼睛“你就是我没踩到鸭子的回报,北北,看在我这么小心翼翼的份上,别生气了哈.” 赵雁北眼睛含笑摸着知秋的脸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说“怪不得我会娶你,原来是因为我踩了鸭子,”边说边摇头叹息不止。 知秋一脸闷气跟吃了苍蝇一样,笑话结尾是有男人这么感慨,可是她都给瞒下来没说他还能猜到,这厮脑子未免太好使了。 赵雁北看着知秋郁闷的小样也不理她,心里遗憾以后鸭子是不能再吃了。 三里沟村整个都沸腾了,老叶家那个瘸子有了个团长女婿,这在他们公社里就是独一份,甚至整个县也找不出第二个吧。 从他们回来的那天起村里大小伙子跟打了鸡血似的把老叶家的墙重新脱坯夯实,屋里墙壁铺了一层雪白的墙纸,房顶也都重新补得瓦,屋里地面还给铺了一层红砖,原先直接就是土地面,个个都恨不得再老叶头面前争个好变现,期望能够在这一年的征兵里得到个名额。 叶常顺的一张老脸彻底舒展开了,腰也直起来了,穿着赵雁北给的军上衣,胸脯挺得直直的到了村办公室。 “常顺来了,坐”村支书搬了把椅子给他,叶常顺忙摆摆手接过来,有些不自然道“支书叫我来有啥事”,这几天无论是干活还是回家都有人打招呼帮忙,亲热的叫着大爷和叔,沾着亲的恨不得长在他们老叶家。各种求托办事的踏穿了他家的门口,种种人情世故让他都觉得脸红,今天县里竟然还来人了,说是要给赵团长接风,弄得他心里忐忑不安,别再给孩子们惹是非,弄一堆烂事。 “常顺啊,知秋这孩子我打小看着长大,以前我就常跟她婶儿说这孩子有出息着呢,我家燕子那是比不上,所以当时征兵我就干脆让知秋去,你说是不是啊,出息了也是我们河湾沟村的荣誉,你说是不是燕儿她叔,” 叶常顺憨笑着点点头,他不是他婆娘,能说会道,支书说得话在理,就算里面有啥水分乡里乡亲的还能计较不成。 “哎,这就对了,这样等知秋两口子回来我做主在大队里接风,拥军也不仅仅是你一家的事,咱们也给人民解放军展现一下那啥来着”支书抓过报纸看了一眼”对,叫新社会精神面貌,就这么定了啊,回头我跟你一起去接人,” 叶常顺心里也不知道是啥滋味的回家了,知秋娘刚喂完鸡擦擦手就拽着叶常顺进屋了, “叫你去干啥了”, 叶常顺把话说完知秋娘就火了,“你是榆木疙瘩啊,他说接风就接风,那是他女婿啊,到时候万一再求着女婿办事怎么办,我说你最近是不是被人哄傻了,耳根子比娘们都软,” 叶常顺挥开老伴拧着他的耳朵,瞪眼道“我能不知道吗,可是乡里乡亲的我能怎么说”, “今早上他婆娘来还上次咱们送去的东西,我没要,一码归一码,那是填补他给咱们的人情,咱不欠他的,快征兵了,他也别想拿那个做人情,行了,你以后要是不知道咋回就推我身上来,咱秋也不容易咱做爹娘的没能耐但是也别给孩子们添麻烦,别拿人情涨面子。” 叶常顺点了点头,他常年被人无视欺负,一朝得意翻身就有些轻飘飘的了,差点就答应了那些求他办事的人,还是老伴说得对啊!自己孩子不能帮啥还能给她添麻烦吗. 53、第53章 “爹,娘,我在这,”知秋摇晃着手里的包喊道,刚下车就看见她爹娘在站台上翘首以待,样子颇为急切,大概是因为这趟车晚了十五分钟进站,他们心急了吧。 知秋抱着她娘就不撒手了,把赵雁北忘诸脑后,可怜的赵团长只能提着大包小包自力更生,指望她黄花菜都凉了。 还是支书有眼色,一把拿过赵雁北手里的东西,满脸是笑的说“赵团长一路辛苦了”, 知秋娘这才回过神来,怎么把女婿忘了,舍不得怨闺女,但是老头子她舍得,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她跟闺女亲热一时忘了,怎么你这个老头子也不接接女婿。 叶常顺尴尬的不知道说什么好,女婿手里的东西也让支书一早接过去了。赵雁北不是傻子,看出来他老丈人面对他时不自然,这也是人之常情,他常年在部队养成了一副铁血的形象,平时又不苟言笑一般人见了都怵他。再说加上这次俩人总共也就见了三次面,说的话还不超过十个手指头,生分是可想而知的。 “爸,妈,多谢你们来接我们,不过下次我和知秋自己回去就行了,哪能让二老等我们,” 叶常顺憨厚的笑了笑点点头“那行,” 知秋娘暗里拧了叶常顺一把,笑着说,“看你这孩子说的,我和你爹是恨不得早早的见到你们,在家里也坐不住,再说啥谢不谢的,都是自己孩子,咱先回家,一路累了吧,” 一路上支书就跟上了发条似的话突突的往外冒,怎么捧人怎么来,把知秋吹乎的那就是他们公社乃至县里第一人啊,知秋听得是脸红脖子粗的,时而面对赵雁北瞥过来打趣的目光,恨不能拿针把他的嘴给缝严实了,车里也就叶常顺听得高兴,他闺女这么能耐啊! 一路上知秋仅有的礼貌和忍耐都交给了支书,一下车顾不上招呼一声就往家里窜,支书还想跟进去,无奈知秋娘挡在门口,“他叔,孩子一路上都累了,先让他们歇歇在过去看你,接风啥的就不必了,反正我们家也是要办喜宴的,到时候还得请你来主持喝杯喜酒,那啥天不早了,他叔你也早点回去歇着吧,” 支书皮笑肉不笑的跟知秋娘打了几声哈哈,说有啥需要的跟村里支应声,回头走远了狠狠地骂了声娘,这死老娘们油盐不进,本来叶常顺都应承了由村里出面接风,谁知第二天这老娘们又来跟他说不用麻烦村里了,她家还请得起酒,连之前用来迎接赵团长的秧歌队也拒绝了,想起她的话来他就气的哆嗦, “县长时常下来蹲点你见他吃老百姓一顿饭了还是拿老百姓一根针了,我女婿可不敢比县长,他就是个当兵的,她叔你这么一弄让别人咋看他,咋看咱老叶家,咋看咱家知秋,我一个老娘们都知道的理你老这么多年的老dang员了还能看不透,那句话咋说来着……对,叫政治觉悟,要时刻保持警惕,防止糖衣炮弹,我还记得你在喇叭上传达的精神呢……” 瞧瞧这番话说得,他还真是小瞧了这叶老婆子,平时一副闷不做声的样子关键时刻心里明白着呢,嘴上也来得快,怪不得能出个团长女婿,感情根源在这呢,这份见识就是他这当了多年的支书都比不上,人一旦翻身哪有几个不是高昂着脖子不可一世的。 俗话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好在之前他也没怎么为难过老叶头,以后村里风向可是要变喽,不过他也不担心,他刘家在村里可是大姓,叶家就那么三户还是出了五服的,他刘庆水在村里那还是说一不二的! 今天本来周家也要来人的,不过被知秋娘给劝住了,哪有舅舅上门看外甥的,明天让她小两口亲自去请她舅舅一家后天来喝酒。 赵雁北在堂屋跟叶常顺闲话家常,一时间倒是令知秋刮目相看,原来他也有这么平易近人的时候,嘴里尽是询问些农事,想来也是知道老叶头除了在这上面有些话题外,谈别的恐怕只会冷场,你跟一个一辈子只跟土坷垃打交道的人谈军事政治无异于跟小学生讲大学物理一样,他哪知道什么军事指挥部队操练啊。 赵雁北对她父母好让知秋觉得跟吃了蜜一样甜,比对她好还要高兴,瞅着她爹去帮她娘做饭的空拉着赵雁北就去了她以前的房屋, 进去后知秋有点愣住了,墙上全糊了一层墙纸不说,窗帘也换了,炕上墙壁订了一米宽的梅花图案的布帘,地上铺的红砖扫的干干净净的,不由酸溜溜的说“赵雁北,你看我爹娘对你多好,之前我住的可没有这么好,” 赵雁北好笑的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吃醋了?” 知秋毫不知羞的点头承认了,“吃醋了!赵雁北我家很穷的,以前都吃不饱饭,我娘为了能让我去当兵,把能求的人都求了,尤其是我舅舅家,那可是豁出面子不要给我办的,” 闪亮的眼睛就这么一眨一眨的直眨到赵雁北的心里,听到她说自己以前吃不饱饭,再看看这矮小的院墙,土坯房子,以前受的苦可想而知,就这么个娇娇俏俏的人要不是亲眼见他根本想象不出是来自一个闭塞落后穷困的小山沟。 “都过去了,以后可以让爸妈到我们那里住,我们给他们养老,舅舅那也好好谢谢他,”赵雁北抱着知秋下巴搁在她头顶上说, “真的吗,你愿意让我爹娘去我们那,”知秋欣喜道,这件事一直存在她心里,她不知道怎么跟赵雁北开口,本来想考上大学有个好工作经济独立后在说,没想到竟然是他先提出来,这让她感动的都不知道说啥好,恨不能立马穿越战争年代为赵雁北挡子弹。 赵雁北冷冷的看着知秋“你这是不相信我,” 知秋连忙摇头,她知道赵雁北不是那种人,只要他说的就必然不会反悔,“赵雁北,我怎么就这么爱你呢,以后你让我干啥我就干啥,绝不反抗!”她搂着他的脖子信誓旦旦的说。 赵雁北眼神一亮,笑而不语。 以后的以后,多少日子知秋都在为感动后的冲动悔恨,尼玛一旦她跟赵雁北意见相左时,他就祭出这句话,知秋立马就蔫了,百试不爽。 赵父难得今天在家吃晚饭,赵雁西和丈夫于文明也来了,饭后翁婿俩人拿着象棋去书房厮杀上了,娘俩就在客厅里闲话。 “妈,我听我大姐说她打算抱个孩子,”雁西犹豫了半天还是说出来了, 赵母神色很平静的嗯了一声,雁西一时也猜不透她妈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同意呢还是不同意,按理说她妈这倒不是关键,关键还是在于她姐夫邱志强,毕竟不是亲生的心里膈应也是常事。 “这也好,这么些年了我大姐也没个动静,抱一个说不定能引来儿女运”, 赵母微嘁了一声,迷信罢了。她不管她抱谁家的,哪怕她打雁西的主意只要雁西同意她也不插手,但是雁北不行,就算是知秋生十个八个那也是她老赵家的根,还能姓邱?让老赵知道了还了得。 自打有个计划生育这个说法,第二胎眼见得是越来越少了,尤其是像他们这种干部家庭,无论男女都是一个,好在赵家是少数民族,按政策可以再要一个,就算再要一个那也只有俩万一都是丫头怎么办,她不是重男轻女,孙女她一样当眼珠子疼,可是孙子是她的命啊,她能没有眼珠子但是能不要命吗? “文明在公安局,你让他留意一下,有没有那种家里孩子多养不起的,既然抱就抱个男孩子,关键是身体要健康别有啥毛病”, 赵雁西有些疑惑的说“上次看我大姐那意思是有谱了,我再给她找……” 赵母脸色一僵,朝书房瞅了瞅才小声的把赵雁南之前打的主意告诉了雁西,“你大姐这些年光长年龄不长脑子,做事只凭她自己喜欢,全然不顾及别人,你说说我怎么就养了这么个傻孩子,”赵母恨铁不成钢的拍着自己的腿, “妈,您别生气,我大姐也是让孩子急疯了,想着雁北的孩子那还不跟她的孩子是一样的,没有别的意思,她那人就那样,直性子您还不知道吗,这事您可千万别跟雁北和知秋提啊,我瞧知秋那样看起来腼腆可是也不是个没主意的,要不能把雁北哄得刚结婚就跟她去了老家,我结婚那时候文明可没对我这么好,”不说还好越说越觉得心里酸, 赵母听完一面戳着她闺女的额头一面笑“你是吃你弟妹的醋,还是嫌文明对你不好啊,我可还记得你俩刚结婚那会文明天天跟你在咱家吃饭,最后还是你爸发话了你才跟着他去你婆婆家,有这事没有,” 赵雁西羞红了脸不说话了, “你这孩子跟你大姐犯一个病,里外不分。是,妈也瞧不上她,给她脸子看,可是那时候她还没嫁给雁北,如今既然都嫁进来了难道你妈还跟那旧社会恶婆婆似的没事挑唆儿子媳妇不和,你也太小瞧你妈了,你妈就这水平就这觉悟啊,你这孩子!你记住一句话将心比心,我怎么要求人家对我女儿的我就怎么对别人的女儿,你妈我做不到十分我还做不到七分八分,” 一席话说得赵雁西嘿嘿直笑,她不是那种小家子出来的见不得别人好,只是不习惯属于自己的父母兄弟一下子分给了别人,成为另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女人的爸妈丈夫,心里有些闪得慌,也许相处的日子长了就会接受她了。 “找孩子的事嘴上有个把门的,让文明也把嘴封死了,别事没成倒传出一堆瞎话来”赵母不放心的叮嘱道。 赵雁西点点头,这事她都明白。 作者有话要说:这文绝对不坑,大橙同事怀孕保胎去了,大橙是一人顶俩啊,悲催的,但是日更还是必须的,亲们请放心,谢谢支持. 54、第54章 回家的路上,赵雁西心不在焉的骑着自行车,差点撞电线杆子上,吴文明还只当她老婆困了,一个劲的催促着赶紧骑,回家好睡觉。 赵雁西看着前面骑远了的丈夫,心里的不满油然而生,他都不知道问问她怎么了吗,她差点撞电线杆子上啊! 于文明这人吧大事上精明,但是一遇到老婆孩子这些琐碎的家务事,智商就降了不止一个等级,大概是男人的心思不在这上面,再加上赵雁西给他的感觉就是时下宣传的女人能顶半边天,家里事务从来都是一把抓,结婚那会遇事不是找娘家就是自己解决了,这些年找他商量的次数都是有限,哪次不是事情办成了再通知他一声,既然这样那他还操什么心,他巴不得把全部心思扑在工作上,家里落个清闲。 不得不说这两口子能处在一块全凭于文明这人软实,心宽能想得开不在乎老婆在家里压他一头,当初赵母看重这小伙子也就是凭着这一点,要不他一个工人家庭出身当了三年兵复原回来的能顺利进入公安局还是正式的,不就是为了她闺女的将来吗。她自己的闺女她知道也是一个说一不二的主,家里那是绝对一山不容二虎,要是再给她找个大男子主意要求老婆事事听他的,那日子就没法过了,擎等着打架吧。 赵雁西为什么会心不在焉,原因无他就是她妈临走前问她有没有打算再要一个,说实话她公公婆婆也明示暗示了不止一次,她都以工作为借口推了,再说浩浩还小正需要人细心照顾,她哪有精力再去生第二个,她妈以前也挺支持她的,怎么现在突然提起这事了,难道赵雁当初要的不仅仅是雁北家的孩子,还打过她的主意,一想到有这个可能她就气的哆嗦,亏她之前还处处替她打遮掩。找孩子!立马给她找个,省的她再整天不着四六的乱打主意。 各家有各家的烦心事,不过在赵雁北小两口这就只剩下浓情蜜意了,晚上跟岳父喝了两坛子酒,还是当年知秋出生时买的,一共就买了两坛子埋在院子里那颗老梨树下。 回房后赵雁北就晕乎乎的躺床上了,她倒是第一次见他喝醉,结婚时只是喝多了,但是脑子还挺清楚,这会恐怕醉糊涂了吧,他自己一人就喝了一坛子多,这酒后劲大容易上头, “老婆……”赵雁北卷着大舌头含糊地说“睡……睡觉,” “秋,睡了吗,”知秋娘在外面喊, 开门后见她娘端着一碗醒酒汤,“喂他喝下去,要不明早起来准头疼,那酒劲可冲了,你一人能行吗,” 知秋连忙点头,让她娘放心回去照顾她爹就行了, “你爹也真是,老了老了还这么能喝,不过你爹还真高兴,说你眼光好,从喝酒上就能看出一个人品性,实在不耍滑,” 知秋笑着摇了摇头,那说的是赵雁北吗。 躺在赵雁北旁边,她仔细的打量着他,一双浓眉锐利,眼神深邃好像能穿透人心,浑身给人的感觉冷硬,但是看着他仿佛任何喧嚣都能瞬间沉寂下来,不自觉得服从。 跟他结婚后她就觉得再也没有害怕的事了,未来的路清晰可见。她知道赵雁北对她有感情,只是还不够深,或许他心里还存着某个女人的身影,例如姜丽丽,这些都不是问题,以后的日子长着呢,她叶知秋可不是吃素的,想跟她抢赵雁北,门都没有! 后半夜赵雁北热醒了,五月天烧炕让他这个没怎么睡过炕的人受不了了,口干舌燥的踢被子,知秋给他倒了一杯水喂他喝下去才老实了,约莫有一刻钟,赵雁北那双贼手就不老实的往她身上爬,她刚翻过身就被他压住了, “赵雁北,你敢,这是在我家呢”,知秋压抑着呻吟怒道,这厮的手熟练的伸到她下面四处作乱,拨弄的她浑身颤抖连连。 “想不想去上大学,”一嘴酒气喷鼻而来,知秋嫌恶的捂住了鼻子,赵雁北嗤笑了一声,拉开她的手故意的在她嘴边哈气“难闻吗,谁叫你吃饭时都不提你男人说句话,活该!” 知秋气乐了,他一个劲的给她爹倒酒她还没找他算账呢,他还倒打一耙,脸皮厚的跟城墙似的,她抓住在她腿间的手,“干嘛,威胁我啊,那事可是我们一早说好了的,你敢反悔……”说着声音就有些大了, “嘘……”赵雁北微眯着眼睛,神态似醉未醉的,“条件,还记得条件吗,生了儿子你才可以去,爸妈也不会反对,傻妮子,” 知秋听了狠狠的拧了他一把,“赵雁北,这是两码事啊,生孩子和上大学不是互为条件,而是我自己愿意的,别弄得我好像是借着肚子提要求似的,你再这么说我可就……”斜着眼做了一个掐脖子的动作, 赵雁北笑着由着她掐,他现在心情很好,尤其是听知秋说她愿意生孩子而不是把生孩子当做上大学的条件时,整个人完全放松了下来,有时候他就觉得她跟他的小棉袄似的贴心,除了使小性子撒泼外,当然就算是撒泼到目前为止他都觉得可以接受甚至是享受中。 “既然想生我们现在就进行子孙大业,”不管知秋的怒瞪也好还是拧他也罢,他一身铜皮铁骨这点花式根本不放在眼里,堵着她在墙边把他想干的事还是干成了。 第二天早上知秋瞅着地上没出现毛巾这才脸色好点,也不知道她爹娘听到了吗,要是听到了她干脆不活了,想到这脸黑的跟个门神似的,一肚子气。 赵雁北习惯性的早起,跟叶父叶母去沟里了,她家沟里有片桑树地,以前村里养蚕,有很多桑树地,后来大集体因为要提粮食产量全都砍了种了小麦玉米等,就剩下她家屋后不远的沟里还有一片,那是以前她奶奶一撅一撅的开出来的,不占村里的地,后来分自留地也就把那几分地给了她家。 如今桑葚成熟的季节,村里的孩子们倒是很喜欢去摘,叶父叶母也不拦着,卖也卖不了几个钱,这会无论是农村还是街道手里有闲钱的没几个,哪有买这个吃的,就权当村里孩子们的零嘴了。知秋以前就挺爱吃这个的,这东西放久了就不好吃了,最好是现摘的,这不一大早两口子就下沟去摘了。 “以前桑葚熟了的时候,秋得空往地里钻,那时候肚子里粮食少啊吃多了这个就拉肚子,拉的她瘦的不成个样了,好不容易她舅给她请了个赤脚大夫,一看说是桑葚吃多了,脾虚胃寒,自打那以后我和你爹就再没让她吃过,一转眼都这么大了,如今生活好了,给她尝尝鲜”叶母边说变笑,回忆起知秋当时的样子就有些心酸。 “我看她挺爱吃水果的,”上次她自己一次吃完了一大块香蕉,那可有十一二根吧,看得他都替她腻得慌。 “她爱吃柿子,每次去她姥姥家,她姥姥都给她留柿饼,她姥姥家有颗大柿子树,当年我一不留神这孩子就爬上去了,那时候柿子虽说红了,可是没懒,口涩啊,可能是她咬一个发涩就扔一个,等我们出来时地上足足有小二十个柿子,把你姥爷笑的啊,只说这孩子傻,偏她还在树上不下来了,咬着牙说肯定有甜的,就是让别人都摘去了,” 叶父可能也是想起了知秋曾经干的傻事,脸上笑容就一直没退过,手里大把的摘着桑葚。 知秋娘看着赵雁北动作利索的摘桑葚,说不出的满意“雁北啊,知秋这孩子就是一根筋直不楞的,我和你爹这辈子就养了这么一个操心的主,惯得她不少毛病,以后你该说说该管管,别顾忌我和你爹,她能跟你我算是放心了,” “知秋挺懂事的,我爸妈都很喜欢她,您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她”赵雁北脸色平静但是语气中的郑重让叶父叶母彻底的放下心来。 在知秋姥姥左等右等中,外孙女和外孙女婿终于上门了,家里挤满了人,亲戚朋友还有邻居们都在等着看她们小两口,一时间把知秋他们围得团团转,不住的称赞老周家坟头好,净出出息孩子,大柱二柱那就不说了,年轻小伙子长得好有个正式工作谁不夸,眼前这位更是了不起,团长啊。 李桂芝这个主人当得那是面子十足,迎来送往的谁都没有落下,这看在老二家的钱继红眼里就不是个滋味了,来看老太太老爷子她没话说,怎么别人口中说出的话都成了她李桂芝出了个好外甥女,她和老二不是她舅妈舅舅了,当初要是出去当兵的是她家佳佳,今天指不定嫁的更好,有可能是个师长咧,都是她李桂芝看不得她家一点好。 “小赵啊,我是你二姨,这是我家兰英,招娣,代娣”周美丽扯着三个女孩就往赵雁北身边凑,“你看看,模样那是比知秋都好吧”, 知秋娘气的差点岔了气,幸亏这会屋里没外人,乡亲们都走了,要不这话传出去还能听吗, “二妹,看你说的,自己孩子还有个长得不好的,”李桂芝笑着说完转头对赵雁北说“你二姨准保是惦记上你部队里的小伙子了,有什么样的团长就有什么样的兵,看来不光是我们满意,连一向挑剔的人都没话说了,看来知秋交给你啊我们放一百个心”说得大伙都笑了, 赵雁北眉毛一扬,似笑非笑的看了看知秋声音清亮的说“谢谢二姨的肯定,不过我手底下的兵怕是没有这里的,以后复原也是要回原籍,二姨要是放心表妹离家远那倒是没问题,只是成与不成我不能打包票,” 周美丽脸色顿时难看起来,她打得不是那些当兵的主意,而是想问赵雁北还有没有兄弟,最好也是当团长的,她家兰英和招娣不比知秋强,可是被李桂芝打断了,她那眼神就跟刀子似的盯着李桂芝的后背,你能挡住一次你还能次次都挡住。 作者有话要说:51章被标涉黄,要求改动,否则就锁文章,大橙一看,肉肉不都给删了吗还黄,黄毛啊黄,编编告知“**”俩字被标黄诱惑俩字被标黄调教俩字也被标黄,大橙一口血顿时涌出,内牛满面啊,你叫那些开船的作者咋活啊,撒泼打滚求安慰啊,这个blx碎了一地。 55、第55章 “知秋啊,等等婶子,”从姥姥家回来,刚到家门就被支书老婆叫住了,“来了两趟都锁着门,我一想可不是走姥姥去了”一脸笑的盯着赵雁北“赵团长,我娘家送来的羊肉,黑山羊,你叔直接就给我下了命令,晚上和老叶一块去我家,我给你们做几道拿手好菜,我做的辣炒羊杂十里八乡的那可是一绝……” “婶子你看,今天在我姥姥家雁北喝多了,晚上就算了。正好明天我家开席,到时候我和雁北敬婶子酒,婶子可别不赏脸,”知秋笑着说,赵雁北也配合的做出醉酒的样子靠在知秋身上, 支书老婆看着赵雁北像是醉了的样子,讪讪的点点头“你看我见了赵团长只顾得高兴,把正事倒给忘了,这不有封给知秋的信,一送到大队孩子他爹就叫我赶紧送过来,怕耽误了事,”说着把信递给了知秋,闲话了几句明天一早过来帮忙就走了。 知秋有些疑惑的看着信,她没给别人留家里的地址啊,难道是王英?那怎么留了一个韩字。 “谁的信,”赵雁北进屋后见知秋没有拆开信反而在出神,眉头略微皱起。 “爹和娘呢,”知秋不答反问, “在厨房收拾东西,”赵雁北显然此刻对这封署名不详的信兴趣十足,抱臂靠在知秋一侧的墙上,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啊?这个啊,我还没打开看,不知道谁来的,也没写姓名,”知秋扬了扬信笑着打开了, “叶知秋同志,你好,或许这封信你会觉得冒失,但是我却思量了许久。还记得你曾向我借书吗,我很抱歉当时的态度,如果现在的你还需要那些书,请你给我来信,我会给你寄去,我想你也是抱着恢复高考的心态来看这些书的,那么请你将信念坚持下去,不管多久一定会实现的,国家不能没有高学历人才,停止高考只能阻断科技进步,社会的倒退。其他的我就不多说了,我会给你寄去相关资料。 如果你想问为什么我会给你写这封信,因为在你身上我看到了曾经的自己,期待着你的来信。 地址:B市30681部队宣传处韩山收” 知秋两眼炯炯有神的盯着这封信,韩山韩大爷你真是个好人,雷锋精神有木有,无私奉献毫不利己专门利人啊,感动的知秋一时恨不能立马给她颁发锦旗。 赵雁北从愣神的知秋手里拿过信,越看眉头皱的越深,捏着信得手不自觉的攥紧,把信抠出了深深的痕迹。 “韩山是谁,”他不动声色的说, 知秋显然是没注意到赵雁北的情绪变化,笑的跟朵花似的“村里的知青,不过去年就回城了,没想到他竟然也当兵了,我还以为他是招工回城的呢”, “很高兴吗,”赵雁北扬了扬手中的信,她的笑容此刻在他眼里特别的碍眼。 知秋点点头,“是啊,我正想找高中课本呢,真是瞌睡遇到了枕头,想什么来什么,给你省事了”, 赵雁北冷哼了一声,把信塞兜里,“当初背的条令都当饭吃了吗,没提干前不能随便通信,信没收!” “我怎么不记得有这条,哎,你把地址给我啊,我还要问他借书呢,”知秋拉着赵雁北就要掏信, 赵雁北卡住她的双手,神情带着一丝阴冷道“这是命令,懂了吗,”韩山是吧,30681部队,他记住了。 最后信也没有给知秋,不过赵雁北承诺一回去就把她要的课本给她,再说韩山对她来说那就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人,所以对于赵雁北禁止她跟他通信也没有多大的抵触,她就权当赵雁北臭脾气发作没事找事也就过去了。 周美丽从娘家出来后打发丈夫领着孩子回家,她跟着钱继红回了她二哥家。钱继红一向和她这个小姑子走得近,周美娟和周美芬跟她尿不到一个壶里,除了逢年过节的走走,平时根本不来往。 俩人凑到一块不是说人是非就是占小便宜。周美丽在这方面是天分俱佳,在亲戚里那是从来没有落手过,这次也没有落下。 往厨房里拾掇吃剩下的东西时她就打起了那块猪肉的主意,“嫂子,我瞧着那肉不错,队里杀猪了吧,要不咋说我哥当支书呢,见天的有东西回家,我家那口子就不行了,也就过年能占个油水,” 钱继红哈哈大笑,“美丽你这么做就对了,她李桂芝嫁了老大这些年吃过啥苦,净享福了,当初分家哄得咱爹娘跟她住,东西赚了多少便宜,我们家分了啥,看看那连椅子破碗,值个什么,” 周美丽看着她二嫂,二老为啥不跟你住还不是因为你那张嘴,吃一个鸡蛋就被你说成是吃了你四斤沉的老母鸡,要是真吃了只鸡那还不被你吆喝成公公婆婆偷吃了你一头猪,她爹娘还要不要做人了。心里鄙夷但是面上仍笑着说“可不是吗,我大嫂这人做事不厚道,全凭一张嘴。家里东西不是让她倒腾到娘家去了就是给了老小,老小可跟她穿一条裤子,没少从她手里弄东西,老太太也跟着偏心。这些年你瞧她给我家什么了,油票粮票布票什么时候主动想着我家了,明知道我家有仨丫头,可我就没见她说给她外甥截身衣服穿,抠死算了。你看着啊今天我拿她块肉,晚上她就得疼的尿血,” 李桂芝是心疼,但不是抠门,这年头谁家还买不起块肉啊,她是膈应周美丽,逢年过节的她也没少给她家东西可就是赚不出个好。再说今天可是小赵第一次上门认亲,她就不给家人做脸,听听她说的都是啥,什么叫她家的孩子比知秋好看!就是缺心眼也不会这么说。这会要是不给她备不住一会回屋她能说出更好听的来,她不要脸她李桂芝还要呢,摊上了这么一个主,活像全家都欠了她一样。 “不光咱那位大嫂,以后你瞧着吧,老小也牛气起来了,今天我算看出来了,她老小眼里就只有老大一家,什么姐妹兄弟啊全都跟死人一样,”钱继红在炕上盘着腿边嗑瓜子边说, “二嫂,不是我说,当初当兵的要是佳佳,今天指不定能领个师长回来,哎,白瞎了这孩子,”周美丽一副痛心的样子, “你也看出来了吧,当初我就说她李桂芝心眼不好使,看不得我家好,家里有门路不先想着咱们老周家的人,倒是便宜了外姓,知秋再好那也是姓叶,佳佳再不得她的眼那也是姓周,”钱继红拍着炕上桌子道, “二嫂,眼看着佳佳要说亲了,你心里有啥想法没有”周美丽见钱继红火了,话音一转说起了孩子的事,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她就一肚子气,相过的男方嫌佳佳矮。不会过日子的货,矮有什么不好能省布票!她家佳佳长的多好看啊,屁股大大的,一看就能生儿子。 周美丽瞧着她二嫂闷不做声的样子心里门清,眼睛一转在她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自从知道知秋嫁了个团长后这事一直存在她心里,如今天赐良机,她要是不干她就是傻子。 钱继红听完眼睛一亮,点了点头,别说她这小姑子脑子转的就是快,这事能办! 56第56章 老话说晴天将娘娘,说的就是结婚遇晴天意头好,女方带着福气。今天艳阳高照,乡亲们四点多就拿着桌子椅子碗碟盘子筷子来帮忙了,当时天还没亮呢。因为正赶上播种的时节,家里老老少少都要下地,基本上没闲着的,只能趁这功夫帮点忙,剩下的娘们们就干了。 喜柜是村里的老私塾田庆,老爷子今年69了,耳不聋眼不花,写的一手好毛笔字,老爷子年轻时在县上读了好几年书,后来当了国民党,就在离家百里地的云滩县驻守,解放前夕全团被八路军围困,老爷子高兴地跳脚。你说他能耐不能耐,半夜愣是穿过封锁跑回了家,好在当时人心惶惶国民党没人注意到他的否则一准抓住后枪毙。 因为当过国民党兵,解放后没少挨批斗关牛棚,家里分的地都给收回去了。好在田庆家在村里人缘不错,老百姓实诚啊,每天批斗完就让他回家吃饭,后来加上县人武部的苏队长说情,田庆当时是被抓壮丁,属于被迫,应该予以宽大处理,于是地就给还回去了,老爷子一辈子待人和善热情,始终忘不了挨斗时乡邻的帮衬,谁家有个大事小情的没有他帮不到的,加上有文化所以在村里威望极高。 厨房掌事的是张木匠,这人出的一手好活,谁家结婚都离不了他。70年代结婚讲究三转一响,三十六条腿。三转一响是手表,自行车缝纫机和收音机,这是所谓的三大件,但是农村条件不好,少有买齐全的。剩下的三十六条腿,立柜平柜梳妆柜和高低床,这些全靠木匠打,除了木匠活他还有一手绝活那就是掌勺,没学木匠前在县上福源楼干过,谁家有个红白喜事都爱找他。 院子里的桌子一直摆到大街上,二柱领着人忙活着杀猪,大姑娘小媳妇摘菜的摘菜,和面的烙饼的烙饼,个个忙得热火朝天,出来进去的人挤人,唯一清闲的就是知秋,她笑眯眯的看着赵雁北被村里的老少爷们们团团围住敬烟,赵雁北一时不知道该接谁的烟,只好一一都接过放在手里,神态清朗淡然,从容不迫的解说着乡亲们对于部队的疑惑以及大城市的好奇。 知秋姥姥那边的亲戚有支书老婆和邻居王老歪老婆陪着在王老歪家嗑瓜子说话。 周佳佳和知秋虽然是表姐妹但是从来不亲,知秋是独生女她也是,但是周老太太拿她一点都不好,有啥好的都是留给知秋,以前抢她的东西吃衣服穿,现在又抢了她的前途,要是当兵的是她,今天被众人众星捧月的就是她了,她娘说的对知秋生来就是抢她的。看着眼前的人脸上洋溢着幸福,她恶毒的祝她跟她娘一样生不出儿子! 知秋看见门口旁边站着的周佳佳后笑了笑,招手让她进来,“怎么不见兰英姐和招娣她们,” 周佳佳拉着她的胳膊笑着说“兰英姐她们村今天点玉米,就二姑自己来的,我爹和大爷也没来,在家干活,” “大舅妈刚才跟我说了,你们村种烟呢,” 周佳佳点点头,冲着她笑,眼神直直的盯着她身上的衣服,知秋被看得不好意思,“你喜欢这个,”知秋指了指身上的衣服道, 周佳佳脸刷的就红了,仿佛被看透心事一般,咬着下唇,眼光有些恨意的看向知秋,哼了声就走了。 知秋丈二脑袋摸不着头脑,她哪句话惹着她了,这几天村里的小媳妇大姑娘的有好几个来找她想穿她的军装去县上照相,她给了她们一套旧的,别人她都能给别说自己表妹了。 “怎么了,傻愣愣的”,赵雁北进来后就见知秋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 “啊,没什么,跟表妹说了几句话,他们放过你了”知秋笑着拉赵雁北坐在炕上。 “嗯,”赵雁北顺势躺在炕上,“你倒是清闲,” “羡慕吗?那你变成女的好了,”知秋捏着他的鼻子道, 赵雁北攥住她捣乱的手,把她拉到身上,拉着她的手放到小小赵上,意味深长的笑道“你舍得吗”, 被调戏了被调戏了,尼玛欲求不满啊!大白天就笑的春心荡漾,知秋也不是好惹的,趴在他耳边小声道“听过一个笑话吗,小男孩向小女孩炫耀玩具脱掉裤子说:这个你永远没有!谁知小女孩也脱掉裤子说:只要有这个,你那玩意儿要多少有多少,”说完一脸挑衅的看着赵雁北, 赵雁北听完脸黑的像锅底,凌厉的目光像一把利刃一样穿透知秋的身体,让她战栗不安,玩笑似乎开过了。 “从哪听来的这些混话,这是你能说的吗,”声音冰冷的刺骨, 知秋手足无措的从他身上起来,“没,没从哪听”,她能告诉在电脑上看的吗, “你有五分钟时间回想,想撒谎,除非你认为能骗过我!”赵雁北抬手看了看表, 知秋紧抿着双唇,心里有着委屈和难堪,这种笑话要是在后世夫妻之间那是一种情趣,怎么到了赵雁北这就十恶不赦了。 赵雁北站起来好整以暇的盯着她“时间到,想出来了吗”, 知秋砰的一声就跳到地上,仰着头瞪向赵雁北“赵雁北,我是你老婆不是犯人或是你手里的兵,麻烦你尊重一下我行不行,不过就是一句玩笑话值得你大惊小怪,难道我还会给你带绿帽子不成……” 还没等赵雁北说话门就被推开了,周佳佳进来了,眼神有些闪烁道“三姑让我来叫你们,知秋姐你赶紧和姐夫过去吧,” 知秋心里一咯噔,周佳佳有没有听见她刚才说的话,万一听见了再传到长辈耳朵里怎么办。 赵雁北点了点头让周佳佳先走,他和知秋马上就过去。 “你认为怎么才是尊重你?让你随心所欲的说话和行事就是尊重你了,如果是这样,那么很抱歉以后你要做好不被尊重的心理准备。”说完深深的看了一眼知秋就出去了。 这人,简直就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她恼怒的是他的态度,他就不能好好跟她说嘛,非得疾言厉色的。 自己男人有什么说不得的,她又不会傻得出去满嘴里跑火车,她是那种轻佻的人吗,越想越觉得委屈,本来是一件很亲昵的事情,被赵雁北嫌弃成她不正经,行,他不是要正经吗,以后她就跟他相敬成“冰”。 在外面赵雁北像是没事人一样对知秋体贴有加,桌子上都坐满了人,各式各样的大碗盘子盛满了菜,每张桌子12个菜,猪肉猪下水猪骨头打头,村里来喝酒的直接送钱的少有,大多数都是提溜着着只鸡或鸭,或拿着几斤面,一篮子鸡蛋,反正拿什么的都有,哪来的东西直接就给做成了菜,倒也实用。 农村人喝酒不耍滑,直接用碗盛,满满的一碗看的知秋心惊胆战,这要是一桌桌敬下去赵雁北还不得去医院,好在乡亲们敬畏他是个团长,一块喝了一杯酒把意思了了就行了。剩下的就是他们自己自在的大块吃肉大碗喝酒了。 农村摆酒就是这样,一家上份子全家坐席,男人老婆孩子一窝蜂的吃的满嘴流油,都不用主家招呼。 赵雁北在主桌上也没少喝,来而不拒,动作干脆,把村里人乐的直夸他是实在人,老叶头找了个好女婿,没有瞧不起他们农村人,把老叶头灌得钻了桌子底才罢休。 乡亲们坐完席还要干活就陆陆续续的走了,剩下几个媳妇帮忙洗盘子碗,整理桌椅。知秋二姨拿着个盆开始装菜了,吃剩了的半条鱼还有四喜丸子豆腐之类的不管脏净会不会混,一股脑的倒到盆里,二柱有些看不过眼,过去说“二姑,现在天气热你拿那么多吃不完不就坏了吗”, 周美丽满不在乎的说“吃不完我不会喂狗啊,再说我不装白便宜了外人”,说得正在馈菜(就是把类似的剩菜倒到一个盘子里)的小媳妇脸通红,她看着吃不完打算拿一盘子回去正好省了晚上弄菜,这下是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 知秋娘瞪了周美丽一眼,把她馈好的一盘子没动过的猪肉给了那个小媳妇,今天多亏了她,一人擀了满满的一箩垫饼。 “二姐,不是我说你,你说你今天来干啥了,抄着手啥也不干不说你还整这一出,行了,拿那些够你吃好几天的了,剩下的我家还有用呢”, “三妹,这头猪够肥的,把那猪膘子给我块,我回家炼油,你姐夫就爱吃荤油”, “不行,那猪膘子她爹有用,要送人,”知秋娘想也不想的说, 周美丽眼珠子转了转,不给猪□也行,猪皮总行吧,气的知秋娘浑身打颤,哪有死乞白赖的跟人要东西的,又不是家里穷的吃不上饭了。气归气还是给她割了块,瞧她这来头要不到不罢休的样子她能拿她怎么办。 “娘,你猜我在知秋门口听见啥了,”周佳佳一脸神秘的趴在她娘耳边道, “听见啥了”,周美丽见她妹妹给她割猪皮去了手麻利的赶紧继续装菜, “知秋给赵团长戴绿帽子了!”, 周美丽手中的盘子咣当就落到桌子上,“你说的是真的,听清楚了?” 周佳佳哼笑着点点头,“我就在门口,听得一清二楚,” 周美丽快速的把盆子塞到周佳佳怀里,撒腿就跑, “娘,你干嘛去啊”, “告你姥姥去啊!”。 周佳佳一听这下有热闹看了,撂下盆就撵她娘去了。 57、第57章 “娘,不好了出大事了,”周美丽一把夺过知秋姥姥手里的瓜子往地下一扔,哼哧哼哧的喘道, “秋她二姨,别急,喝点水坐下慢慢说,”王老歪老婆笑着拿起暖瓶倒水,颠了颠壶里没水了,忙说“她二姨,你先坐啊,家里就剩这一把壶了,其余的都给拿到知秋家去了,我去她家灌点热水啊”说着就要出去, “她婶子,今天你受累了,快歇着吧别忙活了,我和她姨这就回去,等有空了再来,别出来了……”, 王老歪老婆笑着寒暄了几句,心里也知道可能是有事了,就没有多送,送到门口说收拾收拾东西再过去。 “咋呼什么,火烧着你眉毛了,”出来后知秋姥姥瞪向周美丽, “娘,真出大事了,我这不是着急吗,”说完四下里瞅了瞅趴在知秋姥姥耳边小声说“知秋给赵团长戴绿帽子了,” “娘,你干嘛……”, 知秋姥姥脱下鞋就搂头打过去,“你作死呢,你那张嘴不胡咧咧就能烂了,”老太太气的浑身哆嗦, “你就偏心吧,你寻思你那外孙女有多好呢,这话可是我亲耳听到的,她自己说的……”还没说完,老太太的鞋子直接就飞她头上去了,“你再敢说一个字,我就……我就……”老太太捂着胸口喘气,她心里突突直跳,知秋这孩子她心里有底,可是二丫头要是没啥依据也说不出这种话来,大喜的日子这是闹啥呀,老太太心里剜剜的,踉跄着去捡鞋子。 周美丽被她娘连番用鞋子打,委屈的心里直冒火,一眼瞥见周佳佳在墙角那避着,高声道“娘,你不信问问佳佳,佳佳,过来!” 周佳佳见她二姑看见她了,没办法再躲只好跑过来给她奶奶把鞋穿上,见她奶奶脸色青灰,小声说“奶奶,你没事吧,咱先回家”, 周老太太颤抖着拿手指了指周美丽,扶着周佳佳回去了。院子里帮忙的还在分是谁家的碗碟桌子,好安排人送去,吵吵嚷嚷的,一时间也没人在意老太太。 老太太拽着周佳佳就去了知秋爹娘的屋,等周美丽进来后把门插死。 “你说,到底怎么回事”, 见老太太眼中冒火的盯着她,周佳佳慌神了,手足无措的看向周美丽,惹的周美丽大叫“看我干什么,跟你奶奶说啊,咱不能让知秋走错路坑了人家赵团长,万一赵团长再来找咱们麻烦那可了不得了”, “闭上你的嘴!佳佳,你说,”老太太拍着桌子怒喝道, 周佳佳磨磨蹭蹭小半会才说,她三姑让她去叫她知秋姐和姐夫,她去了,谁知屋里俩人在说话,声音还很大,像是在吵架,她没敢进去就在门外等了一会,然后就听到她知秋姐说给她姐夫戴绿帽子了,她怕她姐吃亏就进去了,当时她姐夫的脸很难看,像是要吃人一样。 老太太听完哎哟一声觉得天旋地转,心口像是堵了一块石头一样喘不过起来, “娘,你等着,我去把三妹两口子叫来,”周美丽蹭的就想往外窜, “你给我站住,你想干什么,”老太太有气无力的停顿了一会,指着周佳佳道,“佳佳,你去把你三姑和知秋叫来,悄声的,别让人听见啊,” 周佳佳痛快的答应了一声就出去了。 老太太见孙女出去了,对周美丽招手,“二丫头,你过来,” 周美丽暗道,老太太难道还要打她,磨磨蹭蹭的就不过去,谁知老太太抖抖嗖嗖的从裤腰里摸出了个手绢,周美丽眼睛一亮,那是她娘常年装钱的手绢啊,连忙快步过去她娘身边坐下。 老太太从手绢里翻出一张十元钱,想了想一咬牙又拿出了一张五元的,叹了口气说“拿着,回去买双鞋,” 周美丽笑逐颜开的从老太太手里接过钱,“还是我娘好,你看我这双鞋,都裂口了,你说家里吃都吃不上哪还有钱买鞋啊,” “行了,你也别哭穷了,你大哥给我的布票还剩下些,回头你上家里拿,只是二丫头我可告诉你,今天这事你给我烂肚子里,我要是听到外面有一句闲话我就打断你两条腿,听见了吗,”老太太发狠的拧了周美丽一把, 周美丽撇着嘴点点头,她闲的没事才往外说呢,反正这事老三捞不着好,戴绿帽子!她生的好闺女啊,这种事也真敢做! “娘,啥事啊,我外面还忙活着呢,”知秋娘进来就问, “知秋呢”,怎么就三丫头一人来的, “她一会过来,小赵喝多了”知秋娘笑着拿过炕桌上的水喝, “等知秋来了一块说吧”老太太口气有些不好,弄得知秋娘心里不上不下的,这是怎么了,周美丽看热闹的在一旁撇着嘴笑,想要说点啥可是一想到兜里还没捂热的钱就闭嘴了。 一会知秋就来了,进来后发现气氛挺奇怪的,咋没人说话啊,她姥姥僵着一张脸,就她二姨冲她笑,可是笑的怎么就那么别扭呢。 “秋啊,来,到姥姥这来”,老太太招手道,“小赵睡了?” 知秋点点头,笑着说“啊,睡了,差点跟我爹一样钻桌子底了,几个叔叔大爷们酒量太好了,” 老太太拍着知秋的手,淡淡的道“晚上让你娘给他熬点小米喝,这两天喝酒别再把喂喝坏了,” 知秋笑着答应下来。 屋里一时沉静下来,她娘有些着急要出去,外面还有一堆事等着她去干呢,“娘,有啥事你就说吧,” “是啊,姥姥,有啥事啊”,知秋心里也纳闷, 老太太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看着知秋,半晌道“佳佳,你出去看看帮忙拾掇拾掇,” “娘,佳佳可是人证啊,你让她出去怎么行,万一知秋再不认账怎么办”周美丽急道,也不管她娘生气不生气了。 “什么人证,周美丽你又胡白扯什么,你说你哪天不找点事你就过不得了是吧,你那还是嘴吗,粪坑都比你香,”知秋娘声音一下子高起来,扯着嗓子道,她跟她这二姐不说完全没感情也差不多了,当年出嫁的是是非非她可以不计较,这些年明里暗里的笑话她家老叶不说,今天竟然找事找到知秋身上了,她要是能饶了她她就跟她姓!知秋娘气糊涂了,她不跟周美丽姓跟谁姓啊! 扑哧,周佳佳笑喷了。 周美丽气的眼睛通红的想打知秋娘,被老太太喝止住,“我还没死呢!” 知秋突然一笑,“娘,你和我二姨这是干什么,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然后给周美丽倒了一杯水“二姨,有啥事我不认账的,你把我说糊涂了,” “知秋啊,你二姨对你咋样,这些年我没少给你东西吧,你兰英姐几个有的二姨可都想着你,只是你二姨家条件你也知道,心有余力不足啊,今天出了这事二姨可得说你几句,女人家最的就是守妇道,三心二意水性杨花……” 知秋娘刷的一下子把扫炕的小扫子打了过去,还没等她骂人,老太太已经厉声骂过去了, 知秋懵了,三心二意水性杨花?她二姨知道的成语还不少,憋屈的心里火直窜,“二姨,我犯什么错了,你这么说我,”, “老三,你也别忙着打我,佳佳你说,看看你这宝贝女儿都干了啥,亏得我以前还事事想着她,丢不丢脸啊!”, 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瞪向周佳佳,把周佳佳看的恨不能缩到地里去,她三姑的眼神恨不能吃了她,她都恨死她二姑了,她娘为啥今天走的那么早,要是她娘在就好了,也不至于闹到这种地步,被她二姑害死了! “奶奶……”周佳佳向她奶奶求救,老太太叹了一口气,“佳佳,你把事再说一遍,” 周佳佳只好低着头谁也不敢看的飞快把事情说了一遍, 听她说完知秋斜睨着眼看了周佳佳一眼,原来真让她听去了,听墙角不说还断章取义。 她嘿嘿的笑了起来,拉着她姥姥的手说“怪不得那时候佳佳脸色很奇怪,我还以为二舅妈说她了,原来是这事啊,这话我是说过,只是原话不是这样,”她似笑非笑的看着周美丽继续说“二姨不知道吧,雁北跟我开玩笑呢说我漂亮,要我打扮的土点,我就说我又不会给你戴绿帽子,谁知佳佳只听到后面没听清楚前面我们说啥,可不就误会了吗,” “真的是这样?你别不是在撒谎,佳佳可是说你俩在吵架,”周美丽神色有些不好看, 知秋正色道“二姨,难道你很希望我做出那种事吗,我跟雁北还是新婚,怎么可能吵架,我俩怎么样我爹娘和姥姥都看在眼里,我长这么大不说多么懂事知礼,但是什么该说该做什么不该说不该做我还是知道的,我打小也是在我姥姥眼皮子底下长大的,我有没有做过一件让大人烦心的事,姥姥,您说呢”, 老太太摸着知秋的头心里舒了一口气,她看着长大的外孙女不是那眼皮子浅轻佻不懂事的,“你这孩子打小稳重,姥姥信你。你二姨一着急就犯糊涂,这种事她没少干,姥姥待会教育她,你佳佳妹妹小听错了话,姥姥也让她给你赔个不是,这事过了就别往心里去,一家人没有隔夜仇,”老太太一脸期望的看着知秋, 知秋笑着点点头,“姥姥,我没生气,” 周佳佳一听有些不情愿的往周美丽身后缩,指望周美丽替她撑腰,哪知周美丽被老太太把胆子都给骂回去了,自顾不暇哪里还帮得了周佳佳, 对于周佳佳,知秋娘没有生多大的气,还是个孩子,不知道其中的厉害,她恨得是周美丽,唯恐天下不乱,有屎盆子恨不得往她家知秋身上扣,她怎么惹她了让她这么“惦记”着! “佳佳……”老太太见周佳佳不动弹厉声道, “姥姥,算了,佳佳还小,再说这事也不怨她,既然误会解开了那我就先回去,雁北喝多了我不放心”, 老太太只好愧然的叮嘱了几句,见知秋走后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指着周佳佳,“你还在这干什么,没事回家去,” 周美丽顺着墙根也打算跟着周佳佳走,谁知被知秋娘一把抓住“二姐,先别忙着走,我有话还没说完呢,” “那啥,家里今天点玉米,天也不早了,我得回去瞧瞧,”周美丽讪讪的说道, 知秋娘也不管周美丽说啥,把门闩死,使劲一把把她推搡到炕上,拿过一边的扫子往她身上狠哧哧的抽了几下, “娘,你看老三,这是要造反啊,”周美丽不防备挨了几下子后蹭的躲老太太身后, 老太太不做声,全当没看见。 “娘……”周美丽摇晃着老太太, “你不用叫咱娘,今天你就是把咱爹叫来我也是照样打你”知秋娘掐着腰说,“周美丽,今天当着咱娘我把话撂这,打今起,你周美丽任何事好也罢孬也罢跟我周美芬没有一点关系,你甭想再我这找便宜,拿亲戚讹人,我也不会帮你一丝一毫……” 还没说完眼眶就有些红了,转头抹了一把脸继续道“娘,我知道你心里难受,只是今天她能这么糟践知秋,明天就能打着知秋男人的名义找便宜,我和孩子他爹没本事,这样的亲戚我不敢要,这些年她都怎么对我的我不说不代表我不知道,心里不怨!光她背地里怎么说我家老叶我就能扇死她,她当我是她妹妹吗,”说完知秋娘就哭起来了, 老太太闷哼着不说话,脸色青白,可是谁都能看出此刻她有多伤心。手心手背都是肉,十个指头咬咬哪个都疼,她还能说什么,让老三原谅老二?甭说老三就连她都不好意思说,她怎么就养出了这种……这种……,兄弟,兄弟不和,姊妹,姊妹不亲,她还有什么脸说话。罢了,今天都在火气上,说啥都不顶用,她老了,管不了了。老太太摇摇晃晃的就要下地,差点摔倒,被周美丽扶住了,老太太一把挥开她,步履蹒跚的开门出去了。 房里知秋喂赵雁北喝下一碗水后,不放心又想回去看看,还没走就被赵雁北拉住了“你也喝酒了吗,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你还好意思说,知秋瞪了他一眼,要不是你也就没这些事了,都是什么破事啊,烦人! 知秋也不想跟他说这些,心里记挂着她娘和她姥姥,拿手捂住他的眼睛“你再会,明天咱就回去了,一会我去跟姥姥说说话”轻轻拍着把赵雁北哄睡. 58、第58章 第二天一早知秋和赵雁北就辞别叶父叶母坐上了回去的火车,到家后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赵母在楼下名为看越剧实则是给他们等门。 见俩孩子风尘仆仆一脸疲惫,忙让他们去洗澡,她自己去厨房给他们热饭。 洗完澡后的知秋有种焕颜新生的感觉,浑身舒爽,擦着头发就下楼了, “妈,雁北说不吃了,我喝点粥就行了,” “怎么了不吃了,不舒服吗,”赵母一听儿子不吃了忙问, “妈,你别担心,他没有不舒服,在火车上跟几个复原的军人聊了一路,都没怎么睡,明天还要去部队就先睡了,”知秋笑嘻嘻的对赵母说, 赵母见知秋埋头喝粥,脸上露出一丝不满的表情,端了一碗绿豆杏仁粥就打算给赵雁北送去,知秋挠了挠头,说赵雁北还在洗澡,他要是吃她一会给他端上去就行。 赵母被知秋没心没肺的样子堵的一时说不出话来,爱吃不吃,她还不伺候了,起身回房去了。 知秋讪讪的不知道该说啥,于是快速的把粥喝完,把饭菜收拾进厨房, “那个嫂子,你放着吧,我来就行了,你上去休息吧,”小琴从厨房里出来接过知秋手里的碗,突然小声说“嫂子,大哥怎么没下来吃啊,这粥和菜都是阿姨自己做的,都没让我们动手,” 知秋神色一顿,有些不自然的从厨房里出来,看着赵母紧闭的房门心里有些不安。她婆婆肯定伤心了吧,知道他们今天回来还特意做了饭给他们等门,谁知儿子媳妇没一个赏脸的,要是她她也伤心。还是她不好,从来没有替她婆婆想想,这要是换做她娘,她肯定早就抱着她娘撒娇了,只是一面对赵母她就怵得慌,没法放得开,婆婆和儿媳怎么才能好好相处呢,真是头疼啊。 对了还有赵雁北,想到这她蹭蹭的跑上楼去,赵雁北已经睡下了,知秋把他推醒,眼睛卡巴卡巴的,“雁北,先别睡,去跟妈说说话好不好,” 赵雁北睁开眼睛,有些不耐烦的推了他的脑袋一下,“有病吧你,几点了不睡说什么话!” 知秋揪着他的头发把刚才的事情说了,“妈妈可能伤心了,你下去看看啊,” 赵雁北听完神色虽然是淡淡的但是眼睛里却藏着笑意,起身穿鞋下去了。 等他后发现知秋已经睡着了还穿着衣服,月光透过窗子铺洒在她的身上,像是沐浴着圣光一样柔和,他有些出神地看着她,脑海中浮现出他妈刚才的话,不自觉的笑了出来, “你媳妇还知道让你下来,我还以为吃完了就蒙头大睡呢,” “妈,你得原谅她,刚进门脸皮抹不开,不知道该跟您怎么相处,这会正在楼上不好意思呢,” “有啥不好意思的,婆媳说穿了那也是母女,你别在这里戳着了,我看了眼晕,回去睡你的觉去,谁还能欺负你媳妇?” 叶知秋,在妈面前我可是替你说了不少好话,你要是再处不来,弄砸了,小心你的屁股!赵雁北目光灼灼盯着知秋的小屁屁,想象着往上招呼的感觉。 一觉睡到自然醒,知秋迷迷糊糊的手往旁边伸,却扑了个空,人呢,睁眼一看墙上的表,蹭的窜了起来,完了完了,九点半了!心急火燎的穿上衣服就往浴室奔,但愿她婆婆没有在家,否则肯定挨说。 忐忑不安的下楼后发现赵母不在,知秋脸上立马露出了笑容,拍着胸脯直道好险。 “嫂子,你起来了,那我给你热饭去,你先等一下啊”小琴放下舀子就去洗手, 知秋拉住她,瞪大眼睛看着她手上的泥,“你这是干什么去了,” “阿姨在菜地里点萝卜,西红柿,前几天中的辣椒和黄瓜发芽了,正在洒水,嫂子,你要不要去看看,” “那你别弄饭了,我不饿,中午一块吃吧,还有我昨天拿回来的那些干菜和核桃呢,” “我看那么一大袋子就放到仓房里去了,嫂子要用吗,我拿过来,” “现在不用,里面还有给姑姑和高奶奶的,回头我自己弄就行了,”知秋回头说了一声就去了后头菜地, 菜地是在后院里,院子特别大,有俩打谷场那么大,月台周围爬满了葡萄架,西墙边还有一个荷花池,池子旁边连着凉亭的是走廊,从廊顶下来开满了紫藤花,朵朵饱满艳丽。 其余的地方被开成了一小块一小块的田地,种了各种各样的菜蔬,显得很是整齐利落。每一块地上都树了个牌子,写着种了什么。 赵母拿着个舀子往出了苗的辣椒上浇水,抬头见知秋过来了,招手道“你们村里这时候都种什么菜啊,” 知秋拿过一边的舀子往苗旁边慢慢浇水,“这时候地里的麦子还没割,剩下的三等地就种些棉花,豆子蜀黍之类的,种菜就是在地头上还有斜坡点上点,没有拿好地种菜的,” “那么点菜够吃吗,”赵母有些不解的问, “农村哪有顿顿吃菜的,基本上都是咸菜,好地都用来种粮食,在说种什么得大队里说了算。剩下的边边角角种也是种白菜萝卜之类的,家里有条件的在墙角点上一垅辣椒黄瓜之类的,反正在农村能吃的菜一个手都数的完,” 赵母点点头,农村地多原来也不是想种啥就能种啥的。赵母浇了一会地过足了瘾,就把务农这项工作交给了勤务员,领着知秋回去了。 服务社送来了一块上好的五花肉,赵母让小琴用大葱活馅晚上包饺子吃,说是赵雁北父子俩最爱的就是猪肉大葱馅。 谁知赵雁北没口福,下午来了电话,部队要拉练,可能有一个月回不了家。 知秋突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满心想给他包饺子吃的欢喜瞬间化为乌有,就跟泼了冷水一般, “心里不痛快了吧,”赵母瞧着她的脸色不好, “没有妈,” “你要习惯,你爸以前也是几个月几个月的不着家,当时家里条件还没有现在那么好,洗衣做饭照顾孩子,人来客去,礼情往返都得我一人操持,做军人家属就得有这种觉悟,” 知秋点点头,她已经做好这种准备了,没想到来的这么快而已,她习惯了每天见到他,依赖他的日子,好在过几天就能回部队工作了,要不整天让她呆在家里和赵母面对面,她非得疯掉不可。 “你在部队的工作我已经跟你们连长打好招呼了,过今天你就去宣传部报到”赵母突然说, 知秋楞了,她根本没想要换岗位,她在话务班呆的好好的,战友之间处的不错,为什么要调走,“妈,话务班挺好的,我……”, 赵母放下手中的报纸,打量了知秋许久,“我也是话务班出身,话务班的情况我比你懂得多,革命不分岗位,在哪都是一样,可是如今你已经结了婚,雁北是团长工作忙顾不了家,你再白天晚上的没个点,天天扑在话务台上,像个样子吗,这也是你们站长的意思,” 赵母说完重新打开报纸,一副此事到此为止不想在多谈的样子,知秋抿着嘴瞅了她半天也不见她翻一下报纸,只得怏怏的打算上楼, 赵母眼神从报纸上挪开,看着知秋一副耷拉着脑袋的样子,嘴角不自觉的弯起,进宣传部多好的事情啊,也就这傻丫头,脑子里缺根弦。 知秋在房里闲的无聊,翻来覆去的在床上打滚,这要是有电脑就好了,没电脑有书也行啊,书?对了,书房! 穿上鞋就下楼了,“妈,我能去爸的书房看书吗,”知秋咔吧着大大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赵母,得到赵母的允许能动那些书后兴奋地往书房跑去,惹来赵母好大的白眼。 自打知秋去了宣传部后就觉得日子彻底闲了下来,每天不是看报纸喝茶就是看报纸喝茶,采访写材料整理材料等等都不用她,办个板报接个电话就是她全部的工作内容了,无聊的她要死。多亏了赵雁北承诺给她的高中课本才成功的解救了她,她现在每天在办公室堂而皇之的学习高中知识,还被表扬是为革命积极提高水平,主任甚至还拿了几本俄语书让她学习。 令知秋蛋疼的发现是,学校几乎没有外语课,有外语课的几乎都是俄语,英语竟然是小语种。 天哪,难道高考考的是俄语不成,俄语?她听都没听过,怎么学啊! 瞧她这狗脑子,赵雁北懂俄语啊,这厮在苏联待了好多年呢。 提起苏联姜丽丽这个名字突然从她脑海中冒了出来,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女配?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就怀包子了,估计传说中的女配会上场,让鲜花来的更猛烈些吧,是一棒子砸死呢还是让她再蹦跶几天,大橙犹豫了. 59第59章 消失了一个月多月的赵雁北仍然没有要回来的苗头,而新婚中的知秋除了刚开始几天与赵母有些生疏外倒是处的不错,如果赵母不逼着她喝那些加了料的鸡汤就更好了。 自打结婚后就再也没有见过高原野,这妮子慰问演出去了,回来后就是连番的训练,今天乍一接到她的电话简直喜出望外,早上她还在考虑今天不上班该怎么过呢,差点答应跟赵母去看越剧演出,好在高原野的电话来的及时。 赵母一身军装,带着军帽就走了,今天外面的天气很热,弄得知秋心里有些烦躁,她去冰箱里拿了半个冰着的西瓜,一勺一勺的挖着吃,幸亏这是赵母不在,要是在少不了唠叨她,自打她嫁过来,赵母对她的吃食上一向管得严,冰凉的东西甭管是不是生理期都不允许多吃,要是生理期那不是连个水果都不能吃了,生理期……她头上飞过一群乌鸦! 咔嚓一声勺子里的西瓜掉到了地上,她好像忽略了什么一样。对了,大姨妈!自打结婚后她的大姨妈就没来过,一个半月了吧。唰的一下子她的头皮发麻,心跳有点加速了,手也不知道是被西瓜冰的还是被惊得,泛着凉意。 “好啊,你竟然背着我一个人吃西瓜,你太可恶了!”高原野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还没等她回头,手上的西瓜就被抢了,等她回过神来,这丫头已经好整以暇的坐在一边捧着她的西瓜狂吃,边吃还边噗噗的往外吐瓜子,知秋忙把旁边的垃圾桶踢到她跟前。不一会半个西瓜就被她吃完了,一抹嘴手一摊,“还有吗”, 看的知秋叹为观止,就是八辈子没吃过西瓜的也比她吃相好看,“没了,就这半个了,” 只见高原野身子一松,瘫倒在沙发上,“家里有啥好吃的,赶紧给我弄点,肉啊什么的别客气,” 扑哧,知秋笑喷,“你这是怎么了,去农村体验生活了,”按理说文工团伙食不错啊,再说这丫头可从不缺钱。 高原野摇摇头,站起来转了个圈,“你看我瘦了吗,” 知秋端详了一会,眼神盯着她的胸,摸着下巴点点头,还真是瘦了,可是妹子啊,你瘦哪都行你不能瘦那啊,那可是事业线啊,好吧,她晕头了,以高妹妹的身家背景是不需要事业线的,可是再怎么说那地方还是丰满的好,就拿赵燕北来说,这厮晚上就爱摸着这对宝贝睡,跟个没断奶的娃娃似的,她严重以为这是小时候她婆婆给惯得毛病,可是看赵雁北这面瘫冷清的样子很难想象丫小时候黏在她婆婆身上,一想到那个画面知秋就不自觉的起满了鸡皮疙瘩,浑身打哆嗦,太渗人了! 高原野见她神游天外有些不满的推了推她,“你想啥呢,” “啊,没……没什么,”知秋脸突然发烫了,她拿手搓了搓,不自然的说,“今儿天真热,眼看就要到夏天了,对了,你怎么瘦了,最近很累吗,” 高原野摆了摆手,又歪进沙发里,声音跟死了半截似的,完全不见刚才吃西瓜的生龙活虎样,“别提了,前段时间团里体重要求又减了五斤,本来我就不达标,这下更惨了,像肉这些高热量的东西根本不敢碰了,只能吃青菜,饿死我了,知秋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惨,可恶的是李雪,她竟然瘦到了90斤,”高原野咬牙切齿的说着, 知秋可不关心什么李雪,只是这么减肥可不行,营养不均容易生病,再说练舞本来就很耗费体力,哪能再节食呢,忙站起来去厨房看看有啥吃的, 小琴提这个篮子正要出去,见知秋进厨房忙说“嫂子,你和原野中午想吃啥,我正好要出去买菜,” 知秋一听,心里就有了主意,这么长时间她还没去买过菜呢,“到服务社买吗”, 拖着不情不愿的高大小姐出门直奔服务社,一路忍受听着她不停地再说李雪这李雪那的,听她那语气李雪要是个男的她肯定以为他俩是虐恋情深相爱相杀! “你和她还是不对付吗,” “什么叫不对付,那就是有我没她,有她没我,”高原野哼哼的冷笑着,突然一把拽住知秋的胳膊,“对了,你还不知道吧,李雪那小贱人竟然看中了赵雁北,你说可笑不可笑。在团里吹嘘她认识赵团长,我问她是哪个赵团长,她竟然说是赵雁北,还说赵雁北曾经对她的舞蹈事业给予了帮助,这是对她的肯定和欣赏,你是没见当时她那个样子,酸死我了,”高原野撇着嘴直笑, 什么!他俩啥时候见过面了,知秋脑子高速运转着,把可能的时间和地点都过了一遍,还是想不出来。“原野,她没说他俩啥时候见过的?”知秋有些疑惑的问,难道是那次拉练,当时她以为李雪是撒谎套原野的话呢才那么说的。 高原野摇摇头,“她没说,我也没问,我就回了她一句说,对你青睐有加的赵团长不日前已婚,爱人是我们新兵连战友,叶知秋,”说完抿着嘴笑,“想不想知道她当时的表情,” 知秋不理她,装作不在意的样子继续往前走,可是眼神却撇过肩膀偷偷直往后看去, 高原野是个憋不住话的人,见知秋漠不关心一脸的不好奇,心里跟猫抓似的,不说又不痛快,最后还是忍不住了,张牙舞爪的跟知秋比划当时李雪发飙的样子,就跟个泼妇似的,正比划的乐着呢,远处传来喊高原野的声音,仿佛带着一丝惊喜和不敢置信。 知秋的视线穿过树林,只见那边快步走来了一个女子,个很高,有173左右吧,穿着粉色连衣裙外面罩了一件白色开襟毛衫,黑皮鞋,瓜子脸短短的头发显得精神而干练,只见她微微一笑一手把腮边的头发拢到耳后,慢慢的说“好久不见了,原野”, 高原野哼了一声,看都不看她拉过知秋的手就走,只是攥紧了的手泄露了她此时的心情, 女人几步迈到她俩面前,眼神扫过知秋,有着不在意甚至是轻视,仿佛她是长在路边的毫不起眼的野草,微微停顿就直奔高原野, “几年不见你都长成大姑娘了,越来越漂亮了”, “同志,我跟你很熟吗,还是你是我家亲戚,我怎么记不起来了,”高原野鄙夷的说道,眼神透着蔑视和敌意。 知秋从没见过这样的高原野,就算是和她不对盘的李雪,高原野也就是嘲笑几句,顶多不搭理,但是从来没有带着攻击的情绪对待她,这女人是谁啊。 女人尴尬的笑笑,“原野,你还生气呢,当年我……” 还没等知秋想出这女人跟高原野是不是有过节,高原野就替她找出了答案! “姜丽丽,你别在这当年当年的,谁跟你当年啊,赶紧让开,好狗还不当到呢,”高原野狠狠的推开姜丽丽,拉着知秋就走, 知秋的心仿佛漏跳了几秒,一眨不眨的盯着眼前的女人,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女配啊,对,特么的她必须是女配!她突然激动起来,内心数万匹草泥马呼啸着奔腾而过,溅起的狂沙跟波涛一样在她的内心里汹涌着,要轮到她这个女主出场了吗,手脚因为激动而有些不听使唤被高原野拽个趔趄,差点扑倒在地上。 高原野,尼玛她恨她!竟然敢让她在女配面前差点出丑,回去后就断了这货的肉,连肉渣都不给她。 “高原野,如今你也不是小孩子了,刚才你说的话我就当没听见,你对我态度不好我可以理解,当年的事毕竟是我和雁北没有处理好,但是那是我们之间的事,再说阿姨对我还是不错的,就像女儿一样,以前因为这个你还老是跟我闹别扭,”说着姜丽丽就笑了起来,一脸神往,好像在回忆当年的事情。 高原野嗤了一声,把知秋拉到她面前,“这是我表嫂,也就是赵雁北的爱人,爱人你懂不懂,用俄语怎么说来着,苏普露嘎。既然你说我舅妈把你当女儿一样,你也该叫声嫂子吧!”高原野昂着头不屑的说, 姜丽丽眉头一皱,凌厉的眼神射向知秋,此时在她眼里这棵不起眼的野草瞬间变成荆棘树,难看而又扎眼。 知秋全当没有看见她那不友善的目光,微微一笑,语气缓慢而又柔和,一脸的真诚,“听姜同志的话似乎跟赵家是朋友,那么婚礼上姜同志没来实在是太遗憾了,不过既然今天遇到了,就去家里吃顿便饭吧,爸爸和妈妈都在家呢,见到你肯定很惊喜,”好吧,她承认她恶趣味了,赵母见到她恐怕是有惊无喜。 可怜的前女友,如果你打算挖墙脚,那么迈向成功之路可谓前有险滩,道路曲折无已。都不用她出手赵母赵父就是两座跨不过去的火焰山。 以前是她思想狭隘了,把她当做是个威胁,不说在赵雁北心里她现在已经有了些位置,就算是没有,以他的个性恐怕也是不会受这个羞辱吃回头草,更别提现在狠抓严打作风问题了,这会还是悬在每一个当官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知秋表示毫无压力! 听她提及赵父赵母时亲昵的姿态,姜丽丽神色有些失落和忐忑,内心陷入挣扎,自打她回来后一直不敢见的人就是赵父和赵母,她没有忘记姜母后来跟她说的,赵母说恨不能掐死她! “姜同志,你看我和原野还要去买菜,就不陪你多聊了,等会一块吃饭,你可以先回家陪我爸妈好好聊聊,” 姜丽丽脸色苍白身子微微的摇晃,她摇了摇头,抓着包的手青筋绷起,嘴角强挤出一丝笑,“不了,我还有事,改天再去看望二老,我先走了”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步履匆忙像是被追一样 。 姜丽丽走后高原野回头撅着嘴踢路边的石子出气,“你傻了还让她回家吃饭,你看她刚才看你的眼神,恨不能把你吃了,你就是农夫,小心被蛇咬!” 知秋笑着亲了一口闹别扭的高原野,然后不顾她的黑脸拉着她的手就走。她很高兴原野护着她,从来不问原因的站在她这边,有朋如此,夫复何求啊!只是她现在不能告诉她姜丽丽她还不放在眼里,她还指望着高原野透话给赵母,以高原野的个性,肯定会认为她受了委屈,到时候赵母……,姜丽丽就留给赵母吧,她不想操心这个。 高原野,对不起了,就让你做个传话筒吧,待会给你做一堆好吃的,全是肉。 午饭果不其然全是好料,红烧排骨,油焖大虾,小鸡炖蘑菇,红烧肉,土豆烧牛肉,东坡肉,除了一道凉拌菠菜外就没有一道素菜。 高原野左右手同时开工,嘴里塞得满满的,吃的那叫一个香,但是知秋却看得直反胃,好不容易撑到高原野快要吃完,谁知道末了她夹了一筷子流油的东坡肉给她,“你怎么不吃啊,我记得你也是无肉不欢的,怎么,从良了……” 还没等她说完知秋一阵恶心,胃不住的翻涌,还没等她跑出去就坚持不住了,抱着客厅里的盆景花盆就干呕起来。 “你这是怎么了……”赵母一间客厅就被眼前的景象镇住了,心里突突直跳,这是……这是。 “妈,我难受,恶心……”知秋直起腰捂着胸口道, 赵母很快的恢复过来,几步过去抓起电话,还不忘对知秋说,“你赶紧过来坐下,” “接野战医院。” 作者有话要说:嘿嘿,生个啥包子好捏! 60、第60章 一系列检查后的结果就是赵母兴奋的想蹦高,恨不得立马把知秋给供起来。毫无疑问她家儿媳妇怀孕了! 赵母迫不及待的给赵父打电话,正在开会的赵父对于此时接到赵母的电话有些不满,这不是影响他工作嘛,回头得批评她! 电话里赵母传达的好消息让赵父紧皱的眉头立马变得平整光滑,跟用电熨斗熨过一样,“确定了吗,”得到肯定的答案后赵父的脸上乐开了花,但是仍克制着严肃的表达了对于赵母在他开会期间要求他接电话,他很有意见。不过放下电话后就不住的搓着手来回踱步,起个什么名字好,到孙子这一辈排行是什么,反复思量着,差点忘了还在会议中! “慢点啊……慢着点……”赵母小心翼翼的让小琴扶着知秋, 知秋还没从震惊中恢复过来,她是想生孩子,也觉得自己做好准备了,可是一旦知道知道怀孕突然觉的难以接受,她才18岁,上一世这个年纪充其量就是一个高三学生,可是现在竟然即将成为一个孩子的妈,承担她或者他的喜怒哀乐,以及所有的未来,她心里忐忑了。 有了孩子她考虑的就不再只是她自己了,如何才能给孩子一个幸福安定的家。 上一世她的父母就经常吵架,俩人都属虎,谁都不让谁。一吵架各种谩骂都深深的的刺向对方内心深处最疼的地方,家里能摔的都摔个稀巴烂。她和妹妹从小只要一听到父母吵架就不自觉的发抖,害怕,不敢睡觉。 有时候家里只有爸爸或者妈妈一个人时是最祥和的。父亲不出轨不酗酒不重男轻女打骂她们姐妹俩,母亲勤劳能干可是为什么俩人一遇上就针尖对麦芒谁都不能退一步,难道真像别人说的那样俩属虎的就是不和吗! 她和妹妹曾经劝说爸妈离婚,可是俩人望着她们一脸苦笑,说出的话让她一辈子心难安, “我和你妈就这样了,不离婚是因为还有你们俩孩子,都是闺女,要是父母离婚,很难说个好人家,就这么过吧,等你俩都成家了,我和你妈老了脾气也磨没了,能过就一块过,不能过就分开,爸爸也不给你们添麻烦,有养老院,你妈身体不好你们俩带着你妈过。” 她不知道她父母之间到底怎么了,她爸没本事挣大钱虽然经常为钱操心但是外无欠款,内有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虽然积蓄常常呈现赤字,但是从没有在她姐俩身上亏待过,只要学业上需要都是鼎力支持,她妈有时候嘴欠却是望夫成龙。 她爸喝醉后的一句话让她想了很久,“结婚时你就把鞋放在我的鞋上压着我,这一辈子你压着我让我从来没有一天舒坦过……” 吵架后她妈痛哭“我没想到这么些年给你照顾老的养大小的,最后成了误了你一辈子,咱俩都是瞎了狗眼呀!” 她和赵雁北以后会怎么样,是佳偶还是怨偶,她的孩子以后会不会和曾经的她一样经历这些痛苦,她胆寒了,怯懦了。 给赵雁北报告好消息的是赵母,她尚处在兴奋状态中,回到家就拿着电话把所有亲朋好友都传来个遍。 赵雁北手中的电话差点没掉到地上,这么快就有了! “几个月了,”声音有着一丝颤抖,只是不仔细听是听不出来的, 赵母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说“你说能有几个月,你俩结婚有几个月了,” 赵雁北不觉得自己问了个傻问题,眼睛闪烁着着得意的光芒,这才是人民子弟兵的素质,定下目标后速度完成!话说政委结婚后多长时间有孩子的?两年吧他好像记得。 只是赵雁北你能不能也顺便记起人家政委是婚后第二天就被电报回来了,家属一年半后才来随军的,期间政委还把探亲假让给了战友,你让她老婆怎么生孩子,隔空造吗! “妈,你把电话给知秋,”赵雁北压下心头的激动,恢复一贯的冷声冷气, 赵母哼了一声,什么臭脾气,爷俩一个德行,完全不给他面子的说“她现在休息了,你别打扰她,晚上再来电话吧!”现在天大地大她孙子最大,就是赵雁北你也得排到她孙子后面。 晚上赵雁北的电话没来人来了,知秋正对着一碗撇了油的鸡汤犯难为,见到赵雁北跟见了救星一样。 “雁北,我喝不下,太恶心了,”她捏着鼻子道,其实现在她的反应没这么大,只是见到鸡汤她有点条件反射的恶心。 赵雁北皱眉端起碗刚喝了一口,就被出来的赵母看见了,火苗嗖嗖的窜,“那是给知秋的吃的,你要吃让小琴给你弄去,这里面放了好些好药材呢,给你喝纯属浪费。” “妈,你这就有点过了,孙子还没出来就不要儿子了,” 赵母也不理赵雁北的酸话,一张脸笑咪咪的对知秋说,“趁热赶紧喝了,晚上你也没吃多少饭,我让小琴熬了点粥放锅里了,要是饿起来自己别动,让雁北给你热热啊.” “妈,我没事,这才一个多月,就算是快要生了也没有这么娇惜的,我娘当初说生我的那个上午她还在推碾呢,” 赵母不好说亲家母什么,但是这肚子里那是她孙子,还没出生就让他干活,那不行,万一累着了生的不好看咋办,当时生雁北时老赵不在家,她一人可受罪了,整天生气,你看把雁北生的那张脸整天冰着没个笑摸样,就跟谁家欠了他钱不还一样,万一她孙子再是这个脾性,她可亏死了。不行,她的孙子那得是唇红齿白,白白胖胖笑呵呵的就跟那年画上贴的胖娃娃一样,对了,得给知秋房里贴几张男娃娃。 “雁北,从今起不许惹知秋生气啊,你要是犯浑,小心我让你爸教训你”, 说起生气,她这会才想起原野下午跟她说的姜丽丽的事,看来有必要去趟老姜家了,她儿媳妇怀孕这可是关键时刻,她盼了这么些年容不得一丝闪失,既然姜书群已经下来了,撕破脸也就没啥顾虑了,她可不是老赵还惦记着战场上的交情! 咽下最后一口鸡汤,知秋捂着嘴就往楼上跑,不顾身后赵母着急的呼声,在在浴室吐了个干净,扶着洗手台呆呆的望向镜子里的自己。 “还难受吗,”身后的男人眼中布满了关心, 知秋摇了摇头,心里堵得慌,一股莫名的烦躁充斥着她的胸膛,想要宣泄什么却找不着出口,无力的想要绕过赵雁北出去。 就是再笨的人此刻也会感受到眼前的女人心情不佳,更别提侦察兵出身的赵雁北了,他略一皱眉倒了一杯水给她看着她喝下去后拍拍身边的床“过来,” 知秋默不作声的过去任他环抱着她,听着他胸腔里的心脏有力的跳动着。 “害怕了?” “……” 赵雁北呵呵的笑起来,握住抵在他胸口的手,“我也害怕,” “你怕什么,”知秋仰起头湖水般明净的眼睛透着一丝茫然, 他捧起知秋的脸,表情认真而又严肃,“怕以后陪伴孩子的时间少,他会跟我生分,怕你一个人年纪小承受不住父母孩子各方面的责任,怕你觉得嫁给我是个错误……”赵雁北越说声音越低哑,像是在克制着什么“军人家属不好做,你要……理解,” 知秋眼泪一颗颗的往下掉,吧嗒吧嗒的落在裤子上,晕开了一道道水迹,烫热了赵雁北的心。 “赵雁北……以后……你不能跟我吵架,我笨要是做错了你慢慢跟我说,不能骂我,我们要给孩子做榜样,不能给他们一个父母老是吵架谩骂的环境……”知秋断断续续的说,压抑着哭声像是最锐利的刀锋一样凌迟着他的内心。 在他的印象中,知秋的父母应该是很和睦的,只有长时间处于父母争吵甚至动手干架的环境下的孩子才会有这种担心,难道他岳父母并不像他看见的那么和睦,他手心里的小妻子以前遭遇过那种环境吗,握着的手不自觉的攥紧,指尖甚至压出手心里深深的凹痕。 赵雁北沉思了一会,笑着说“傻姑娘,你是我妻子,我孩子未来的妈,我向□保证绝对不恶意骂你,跟你恶意吵架,” “什么叫不恶意骂我,不跟我恶意吵架,那还是会骂我,跟我吵架喽”知秋撇开赵雁北给她擦眼泪的手,凶道。 “叶知秋你是个成年人了,要用成年人的思维来思考问题,什么是骂?骂你笨也是骂的一种,但是不带恶意,不能骂你是不是说以后你犯浑我连说你笨都不行了,至于吵架,两口子一辈子就没有不吵架的,这个你想都不用想了,我只能说是尽量让着你。说吧,你还有什么不满,” 好吧,其实如果赵雁北承诺她说什么一辈子不跟她吵架不骂她对她千依百顺她会认为他这人虚伪,凭空说大话,不可信。但是他这么有条件的承诺她反而放心了。 赵雁北见她情绪慢慢转好,松了一口气,娶个比他小十岁的妻子简直就是受罪,跟哄女儿似的。起身去浴室透了一条热毛巾给她把脸擦干净,铺好被子继续他未完的事业,把“女儿”哄睡! 一早赵雁北在知秋醒来之前就回部队了,昨天回来已经有些违反规定了,只是惦记着知秋。幸亏他回来了一趟,只有后方安定他在前方才能放心拼搏。 知秋睡得很熟,军区嘹亮的起床号也没有把她吵醒。赵母更不会上去叫她起来,只是嘱咐小琴随时准备给她弄饭。 嘴欠不会说话的赵雁南伙同赵雁西回娘家来了,赵雁西提着一包补品,赵雁南拿着一网兜螃蟹。 赵母见赵雁南手中的螃蟹不自觉的说了句“你怎么把螃蟹拿来了,怀孕的人哪能吃这个,” 赵雁南一听鼻子差点气歪,她是没有生过孩子,至于这么说吗,把东西往地上一扔,“这是给我爸吃的,谁让她吃了”,她就是闲的难受!要不是雁西拖着她来,她才不上杆子来看叶知秋那个女人呢,果不其然,还没生出个啥来呢,老太太就护上了, 小琴赶紧过来接过姐俩带来的东西,把她们拿到厨房里去了,然后跟赵母说去买菜,是不是多买些姐俩爱吃的菜,赵母点点头加了一句“再买点香蕉和苹果,橘子就别买了,那个上火孕妇不能多吃,对了,在买些点心之类的,怀孕的人嘴馋,” 这些话就连赵雁西也为之侧目,心里暗叹她妈这是当宝贝养了,不自觉的就有些吃味,赵雁南干脆在那气的哼哼。 “妈,知秋呢,我给她带了一双鞋,你让她试试,于文明他妈说了,怀孕的人穿这种全福老太太纳的鞋容易坐住胎,甭管是不是迷信了,我当时穿就觉得舒服,比买的强,”赵雁西从包里拿出一双紫色花纹带黑边的布鞋。 赵母接过鞋来看了看,鞋底阵脚细密,纳的是结结实实密密麻麻,垫了一双红色万字福格鞋垫,看起来相当不错。笑着对雁西说“知秋还在睡呢,” “哼,这才刚怀孕就这样,以后还指不定狂成啥样呢,妈,你就惯着她吧,” 赵母也不说话,拿起桌子上的水喝了一口,她心里有数,看着弟媳妇进门才一个月就怀孕了,一家子就她自己还没个动静心里不舒坦,自己闺女她骂归骂,还是心疼的。 赵雁西心里也叹了口气,碍于她大姐在,也不好多问知秋怀孕的事,要是不和她大姐一块来就好了。以她大姐的脾气要不是她拖着她来,她自己肯定不来。可是昨天知道弟媳妇怀孕,今天做大姐的不上门道喜实在说不过去,这又不是隔得远或者忙的脱不了身。 撇开赵雁南的无理取闹,赵雁西和知秋处的还是不错的,明面上挺和谐。 知秋下楼后见到俩大姑子心情还是很好的,昨晚赵雁北伺候的不错。 “姐,你们来了,”知秋笑着坐到她婆婆旁边, “饿不饿,让勤务员给你弄饭,” “谢谢妈妈,我不饿,中午一块吃就行,”说话间眼睛明亮的像是一弯清泉,憨憨的笑着。 赵母点点头,仍然让勤务兵把熬好的粥端一碗过来,“垫吧垫吧,离吃饭还有俩钟头呢,” “大姐二姐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知秋舀起一勺粥慢慢的吹着, 赵雁南见她一副自在随意的做派,心里的厌恶更添了一分,她就不该来,来干嘛,看她这副主人的样子,一个穷山沟里的出来的竟然在她家里大模大样的来来去去。 要是叶知秋知道赵雁南此时的想法,一准会认为赵母是把胎儿扔了,把胎盘养大了。这货完全没脑子。她跟赵雁北结婚了,结婚了懂不,这里就是她叶知秋的家,甭说她现在怀孕了,马上就要给老赵家延续香火传递血脉。而她赵雁南说难听点那就是泼出去的水,在以前甭说插手娘家事了,就是经常回娘家也是要被说的。当然新社会不提倡禁锢妇女,但是你也差不多点行不。 “接到咱妈的电话,昨天我和大姐就坐不住了,想过来,可是一想没准你跟我以前一样知道怀孕后心里紧张慌乱,我们来了你反而休息不好,反正也不差这一时半刻的,干脆就今天来了,” 知秋放下碗,拉着赵雁西和赵雁南的手,很真诚的说“谢谢大姐二姐惦记着我,妈妈把我照顾的很好,二姐当时也紧张吗,妈妈以前呢,”知秋晶亮的眸子闪烁着,说不出的可爱。 “你这孩子,怀你大姐时,那时候还没解放,你爸在前方打仗,我在师部的通讯点,粮食紧张环境刻苦,加上担心你爸见了红,差点保不住你姐,好在有个大夫在,就是你徐叔叔,千难万难的弄到了保胎药,才保住了你姐,那年月想想都后怕啊,后来有你二姐时我就到了解放区,有雁北时条件就跟好了,可以说怀雁北时是最没受罪的,”赵母脸上虽带着笑容可是笑意却没有达到眼底,怜惜的看着赵雁南,这孩子打小吃了不少苦啊,亲妈的奶水都没吃过两口,米汤羊奶养大的。 “妈,有句话说只有吃过旧社会的苦才能尝出新社会的蜜,虽然我们没有吃过旧社会的苦,但是要是没有你们这些革命前辈浴血付出哪有我们新社会的幸福生活,妈妈你是伟大的,你的付出也是伟大的,”知秋严肃认真的摸样逗笑了赵母。 婆媳俩人和睦亲热的景象在姐俩的心里烙下了不同的印记,有的感叹之余带着丝丝酸意,有的心里布满不甘和嫉恨,但是无论心里是怎么想的,至少目前呈现于明面上的仍是一团和气。 作者有话要说:宝宝起个啥名字好捏,头疼啊,木有好名字生不出来滴呀 61、第61章 老大赵雁南在邮电局上班,一直借口身体不好经常溜号,丈夫邱志强在粮食局,科级虽然职位不高但却是借了老丈人不少力。做人也会说话,在局里颇得领导器重,经常被夸奖。至于是看在他老丈人份上还是此人确实有能力,一直都是局里的话题,他就是属于无功无过这类的。 对于赵雁南十年来连个蛋都没生出来,公公婆婆很有怨言,再加上赵雁南时常觉得邱志强家就是工人出身,要不是她爸,退伍后也轮不到他当上这个国家干部,因此在家里向来感觉地位优良,高人一等,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 自打邱志强的弟弟邱志明结婚后,兄弟俩就分了家,街道上的一套房子给了小儿子,老大邱志明现在住的是粮食局分的房子,因此老人跟着小儿子住,但是一年中也时常到大儿子家住上个半月二十天的,这不最近正好住到了老大家。 邱志强下班早,回家没见到赵雁南,还以为今天他老婆在邮电局坚守岗位呢,他妈见儿子回来了一脸笑容。 “志强啊,我前几天说得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老太太撩起身上的围裙擦着手说, 邱志强脸上一僵,犹豫了半晌道“妈,还事还是算了吧,要是万一闹出来,到时候雁南……” 老太太一听就生气了,“看你个熊样,自己老婆还降伏不了,你看看老二家的,什么时候朝着老二大呼小叫过,老二说啥就是啥。就你那媳妇是金蛋养的,说不得骂不得。进了邱家门十多年了,连个蛋都没下过,不抱窝的鸡要它有啥用……” “行了,行了,说话归说话,别骂骂咧咧的,”老爷子听不下去了,抄起烟袋,“我出去溜溜,” “眼看就要吃饭了,还溜啥溜,” 老爷子背着手闷不做声的出去了,邱志强也打算进屋避开他妈,他也想要儿子,可是要了十多年,说实话他乏了,对着赵雁南他真是提不起精神来,那玩意一点抬头的苗头都没有。 赵雁南给他弄了一堆补药,为这个他俩没少干架,不行就是不行,他自己也觉得窝囊死了,偏他妈还在不停的提这茬,他俩都有一年没过过夫妻生活了。 老太太解下围裙往桌子上一扔,吼道“你给我站住,嫌你老娘烦是吧,老子老子是这个样,儿子儿子眼看着也是这个来头,你说养儿育女的都有啥用……为了你们这些个东西我吃了多少苦,当年你奶奶是咋对我的,两句话不到摸起棍子来就打,门牙都给了打掉了……”边说边抹眼泪。 “妈,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你还提它干嘛,”知秋强无奈道,当年他奶奶咋对他妈的他没亲眼见过,但是据他大娘说她刚过门时可没少挨他奶奶的打,那可是真动手。 “我提它干嘛?多年的媳妇熬成婆啊,我是多年的婆婆熬媳妇呀!你那媳妇给了我多少气受,多少年了有没有说是给你妈做过一顿饭吃,一句话不投脾气,立马掉脸子,在屋里指桑骂槐的,就差没指着你妈鼻子骂了,你屁都不放一个。是,你是多亏了你那有能耐的老丈人,可是你出息了你拉扯过你大姐和弟弟妹妹一把没,你出息了你是让你媳妇作践你爸妈呀!这要是老二家的,你看老二扇不扇她……” 邱志强扭曲着一张脸,满心愧疚的抱头蹲在地上,他是没能耐,这些年才让赵雁南骑在头上,他到不怕他那个老丈人,他老丈人对他还不错,他和于文明他一碗水端得很平。帮理不帮亲在这点上他做的也让他这个女婿没话说,他怕的是赵雁北,曾经一次他喝醉了酒打了赵雁南一巴掌,回头就被赵雁北以切磋格斗为借口,打得他鼻青脸肿的,这还是看在他是他姐夫的份上放水了,这要是外人他还不把他弄死,从那后他就怵赵雁北。 万一要是被他们家知道了他妈打的主意,甭说他的前途了,赵雁北就能活剐了他。 老太太说了这么多见儿子还是那一副窝囊的样子,长叹了一口气,你说都是一个爸妈生的,怎么就差这么多,老二脾气火爆,眼睛里不揉一点沙子,老大就跟那驴似的,任人家骑着转,自己一点脾气都没有。 “志强,妈还是那句话,家里没个孩子不行,养儿防老,没有儿子等你老了谁给你养老送终,指望老二家的孩子吗,侄儿再亲也亲不过亲儿。那事你甭管了,妈给你安排的妥妥的,你姐亲自找的人,那女的也同意了,到时候把孩子抱来就说是领养的,保准啥事也没有,妈给你打包票,” 邱志强神色惨然,35的人了还没个后,在单位里没少被人嘲笑,他面上虽然不在意,可是心里啥滋味只有他自己知道,尤其是老二生了个儿子后他就更加觉得抬不起头来。 他妈的主意他何尝不心动,只是……, “妈,你让我再考虑考虑,” 老太太点点头,嘴上说行,实则心里在想等她把人安排妥当了,不行也得行。 养胎的日子就跟养猪差不多了,除了吃就是睡,出去遛弯也有人在一边陪着。赵母还在她屋里贴了一堆胖娃娃,清一色都是男孩,让她压力倍增,要是肚子里的是个女娃怎么办,找赵雁北安慰,谁知赵雁北信誓旦旦的的说保准是儿子,以他的能力绝对生儿子。 气的知秋狠挂了他的电话,她还期望着他能说出他更喜欢女儿的话,谁知这厮就差没放炮宣告天下他赵雁北喜欢儿子,什么素质!还是高学历国家干部呢,连她这个高中没毕业的学生都不如。 她就喜欢女儿,她就要生个闺女,气死赵雁北。好吧知秋同志暂时性的失忆了,忘记了雁北答应她读大学的条件就是生儿子。一门心思的打算跟他作对。但是她公公在饭桌上的一句话,虽然解了她长达半个月的不安,却又令她陷入了新的焦虑中,还不如生个儿子呢! “老朱家孙子刚过完百岁,听说咱家儿媳妇怀孕了,一个劲的让我还他个孙媳妇,说要是女儿就定给他家,呵呵,这家伙记得当年在四野我俩说得话呢,儿女上没成,孙辈也不错,这要是个丫头也挺好的,先开花后结果嘛。” 一席话说得赵母差点被发飙,好在还顾虑着儿媳在场,给赵父面子, “国防部的老朱吗,你怎么没请他来家里坐坐,” “时间紧啊,开完会就走了,自打他调到北京一别也有5年了,这一别还不知道啥时候再见,哎!”赵父遗憾的叹气道, 赵母可是一点都不遗憾,对于企图搞没她孙子的人不管他是谁,她一律没好感。 至于老两口关起门来怎么解决知秋就不得而知了,第二天她婆婆的脸色很不好看,摸着她的肚子嘴里咕囔着什么她也没听清,反正后来的几天里再也没有把孙子孙子的整天挂在嘴边。 赵雁北的这场军事拉练扩大化变成了一次军事演戏,全军所有单位都投入演习中,赵父也住到了军部,赵雁北干脆已经俩月不见人影了,之前还会不间断的有电话打来,现在好他在哪知秋都不知道,又不能打电话问,属于军事机密,整天担着一颗心就怕他受伤,赵母虽说这种演习几年前也搞过,都不是实弹,但是据她所知就算不是实弹,演习中也是伤亡不小啊。 怀着孕心情不好再加上担心,她的身体并没有和同月份的孕妇一样胖起来,除了肚子,其他的地方反而很瘦。看在赵母眼里这简直就是在**她孙子,叶知秋这个母亲完全不称职。 顾忌到她的身体没有多发火,但还是斥责了她一通。 被训斥后知秋心里知道自己不应该,可是她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这么小的年纪怀着孕,丈夫不在家不说就连他在哪,做什么,身体好不好都不知道,你说她此时心情能好吗。 好在一封信宽慰了她,是她爹娘写的,说是她婆婆亲自打电话请他们去她那住一段时间,本来之前知道她怀孕就打算等她快生的时候过去,要是现在过去加上伺候月子一呆就是七个月,他们老两口也呆不惯,再说家里农活还不放心。就不过去了,等秋收完了他俩再去。信上还说她婆婆能想到让娘家人过去是个少有的明理婆婆,让她听她婆婆的话,好好保重身体。 知秋看完信,心里满满当当的是对她婆婆的感激,她这人就是这样,只要对她爹娘好一点看重一点她就能感激死那人,恐怕此时赵雁北都要排在她婆婆后面。 之后的日子无论多么不想吃的东西只要她婆婆给端上来了,她眉头都不带皱的就给吃的一干二净,身体也迅速胖了起来,看得她婆婆心里无比满意。 更满意的是四个月后的一次产检,B超得知是个儿子。赵母直接就喜极而泣,拉着知秋的手不住的颤抖着,弄得知秋心里觉得特别亏欠她,虽然她不知道她亏欠她啥了,按理说她婚后迅速怀孕生子是老赵家的功臣啊,但是赵母就是给人这么一种感觉,等了这么多年盼了这么多年,心都操没了,终于得偿所愿了!—— 作者有话要说:一更,晚会儿还有一更,感谢金子亲的地雷,感谢给大橙出主意怎样战胜大姨妈的亲们,昨晚挂了吊瓶今天大橙觉得好多了,谢谢亲们 62、第62章 军区大院一个星期放一次电影,在大礼堂,知秋去看过几次,老式的放映机照射到舞台上的帘幕,荧幕效果很糟糕,但是演技却是杠杠的。 今天放的是《刘三姐》,上一世知秋就听说过这部影片,但是一直没有看过,如今有机会一睹不免心里痒痒。 赵母现在是见天的外出做客炫耀她即将抱孙子,好在她还知道她儿媳此时不能劳累,否则知秋就惨遭被人围观的境遇了。 嘱咐了小琴陪着知秋去看电影后就走了。 知秋在楼上换衣服的空档,楼下来人了,还是她一直心心念念的人―赵雁北。 赵雁北朝小琴打了个手势,止住了她的呼声以及上去告诉知秋的脚步。 一个人轻轻地上楼推门而入,赵雁北目不转睛的盯着眼前的人,房里阳光下知秋腆着大肚子,颇为费劲的在弯腰穿鞋。 眼前出现一双穿着黑色皮鞋的脚,还没等她仰起头来,那人就扶她坐下了,拿起鞋来一只脚一只脚的给她慢慢穿上系上鞋带。 知秋眼眶瞬间红了,不知道是委屈还是思念,呆呆的说不出话来。 赵雁北眼睛含笑,消瘦的脸颊带着一丝疲倦,轻轻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怎么哭了,想我了,” 不说还好,一说知秋哭得更厉害了,眼泪簌簌的往下掉,伸手就往赵雁北身上打去, 赵雁北由着她打,就她那点小拳头也就是给他挠痒痒的份,但是怕她伤着身子还有肚子里的孩子没敢让她打太久,让她出出气就把她搂住了, “小心肚子里的儿子,”见知秋挣扎,他忙说。 知秋满脸是泪的瞪向他,“儿子……儿子,你心里就只有儿子,这下可趁你意了,” “不许胡说,没有你哪有他,”赵雁北拿过床头上的枕巾权当毛巾给知秋擦眼泪,“哭什么,我这不是回来了吗,”耐性十足的哄着她。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赵雁北不是文人雅士他不知道他这几个月的的种种表现完全可以以这一言以蔽之。 知秋在他心里扎下了根,只要脑子一闲下来就扰的他心难安,脑海中浮现她怀了孕的样子,或胖或瘦,担心不已。 因此演习一结束,顾不得作总结写报告他就火速回家了,临行前还被政委叮嘱,这次回家,媳妇肯定会又哭又闹又打又骂的,以前他媳妇就干过,谁让他们一连几个月没音没信的,让人家心里惦记着急。再加上你媳妇还怀着孕,脾气那是喜怒不定啊。要想不吵架一定得拿出演习时潜伏敌方的耐性和技能,时刻关注着媳妇的情绪变化好随机应变。 “赵雁北,你良心大大滴坏了,这么长时间你也不给我来个电话,你知不知道我担心你,晚上做梦都梦到你被弹片伤到了,呜呜呜……” “伤到哪了,哭得这么伤心,”赵雁北边给她擦眼泪边揶揄道,还良心大大滴坏了,她以为演电影吗, “伤到脸了,你毁容了,呜呜呜……”你变成士兵突击里的高老七了。 赵雁北无奈的撑着脑门,感情这死丫头就看中了他的脸了。 “赵雁北,你承不承认错误,”知秋蹬鼻子上脸继续道,她心里也知道这事不赖赵雁北,部队纪律就是这么规定的,但是她就是想听他说他错了,特别想听。 赵雁北眉毛略微皱起,眼神深沉而幽静,间或的一滚,泛起道道微波的闪光,指尖触摸到知秋泛着凉意的手才恢复一开始的温和。 “知秋,这件事原则上我并没有做错,但是情理上我亏欠了你,我道歉,” 知秋微微撅起一张嘴,赵雁北在偷换概念她知道,他的个性她应该早就猜到了,原则第一,绝不认错。 她在他怀里找了个舒适的位置,“我原谅你了,”拉起他的手放到她的肚皮上,“但是你儿子还没有原谅你,” 赵雁北小心的抚摸着她的肚子,从进来他就想这么做了,但是莫名的胆怯了,20多年来没有过的胆怯在这个还没有出世的小家伙面前露了出来。 “哎哟,他动了,他动了,”知秋激动地哇哇大叫, 赵雁北心神一荡,手有点抖,儿子刚才踢他了吗?他不可思议的盯着被踢的手,刚才踢他的是他的儿子,只有活生生的真实的感受到了才知道那是怎样一种心情,激动颤抖幸福,他的眼睛一阵发烫变得湿润起来,他深吸一口气,连忙站起来疾步进了浴室。 一家欢喜一家愁,邱志强自打知道他小舅子马上就要有个儿子后,失落的心情更添了几分,今天科里有人发喜蛋,原来也是老婆生儿子了。面对众人的恭喜声不断,他勉强的说了几句吉利话,可是任谁也能听出他话语里的僵硬。 下班后他一反常态的没有回家,而是到了一个小饭店,要了俩小菜一瓶二锅头。 赵雁南还在家里等着他吃饭呢,做了一桌子好菜,今天是他俩的结婚纪念日。刚结婚那会年年过,最近几年也不知道俩人是怎么了,吵架吵得感情都快没了。 赵雁南想不就是为了孩子吗,如今叶知秋肚子里确定是个儿子了,到时候她好好跟叶知秋一说,量她也不敢说不给她,只要她答应了,她妈那就算反对她也有办法,自己亲妈难道还能看着她死。再说了反正知秋怀孕快还这么年轻,再生个就是了。 现在最主要的就是恢复俩人的感情,老是不过夫妻生活她有点熬不住了,她一个女人都这样了难道邱志强还能不想,不就是差个台阶下吗,今天是结婚纪念日她就给他这个台阶! 可是左等等不来,右等还是没有人影,直等到她耐性全无,火气上来邱志强才满身醉意摇摇晃晃的回来了。 进门后还没等赵雁南发火,他一眼看到了桌子上满桌的好菜,鸡鸭鱼肉的满满当当的,一股子邪火顿时涌到心头,一下子就把桌子掀翻了。 “吃……我让你吃,让你吃……”边说边用脚去跺地上的菜。 赵雁南一时间蒙了,太受打击了,这就是她满心幻想的结婚纪念日,满心打算给他台阶下的人吗,这简直就是无赖混蛋! 抄起一盆水就往他头上泼,末了连着水盆也砸过去了“你个王八蛋!” 邱志强迷蒙着双眼,一时间觉得天旋地转,扑腾一下子栽倒在地上不起。 赵雁南眼睛含泪恨恨的盯着地上的人,心里恨得要死,她这是过的什么日子啊! 心里压抑着的火气和憋闷让她彻底失去了理智,拿起一边的椅子就往地上砸,没有破的盘子捡起来一一摔碎,碎了的瓷蹦到邱志强的脸上划出丝丝血痕,她也毫不在乎。 屋里能摔的都给她摔了,能砸的也都砸了,她低低的笑了起来,越笑越大声,直到脱力的跪在地上,呆呆的看着满室的疮痍,捂着脸痛哭起来。 邻居们早已听见这边响声,纷纷来到她家门前,四下商量着是不是进去看看,小赵和小邱两口子别再出什么事啊。 “大伙怎么不进去,在门口干啥啊,”邱母提溜着几个包子站在楼梯口疑惑道, “大娘来了就好了,这不小两口好像是闹矛盾了,大娘快去看看吧,家里还有孩子就先回去了,要是有事大娘你说话啊,” 其他的也都纷纷表示有事回去了。 邱母打开门口,差点得心脏病,一口气喘不上来了捂着胸口就靠在墙上,只见满屋子酒气,一地的狼藉,满屋里没个囫囵东西,她儿媳跪在地上,她儿子在那躺着不动弹, 邱母腿哆嗦着,“你疯了,喊救护车啊,”说着就大声喊“来人啊,救命啊……” 赵雁南神情木木的看着她婆婆,“他死不了,猫尿灌得,你要是不嫌丢人就继续喊,” 外面传来砰砰的敲门声,“怎么了,开门啊,出什么事了,” 邱母捂着胸口喘气,眼神恨不得要活吃了赵雁南,最后一丝理智告诉她周围的邻居都是她儿子一个单位的,整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他儿子丢不起这个人,” 回过神来,朝外面大声说“没事,没事,不小心扭着脚了,大伙散了吧,”趴在门边听到说话声慢慢远去后快步走到她儿子旁边。见他儿子脸上被划出的血痕,哆嗦着指着赵雁南骂, “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狠毒,我们姓邱的怎么就摊上了你这个祸害,你给我滚……滚,立马给我滚,” 赵雁南冷冷的看着眼前的娘俩,嘴角凝起一丝冷笑,不让她好过那就谁也别过了,慢慢的站起来洗脸换衣服拿包就出去了,临走前留下了一句话“当年邱志强求着我嫁给他,这一次……,我让他给我跪着……” 咣当关上的门掩住了老太太毫不绝口的大声破骂—— 作者有话要说:哎,两口子干架,伤的不仅是一个人啊! 63、第63章 昏黄的灯光下,知秋神情放松嘴角含笑的拿着一根枝条甩啊甩,走了一会回头看着赵雁北,只见他不紧不慢的跟在她身后,目光悠闲的注视着她。 知秋扶腰,做出感叹万分的样子,“女人呀女人,容貌和知识,择其一吧,两者俱得,两者俱失,都是悲剧收场,” 赵雁北神情没有丝毫波动,淡淡的说“这就是你看刘三姐的感悟?” 知秋摇头,“这不是我说的,只是突然想起来了,刘三姐吗,傲气才情容貌俱佳,话说这种女人是不是你们男人争相择偶的对象,” 赵雁北微嗤了一下,修长笔直的双腿迈着缓慢而有节奏的步伐,在她面前站定,抬起手指抵着她的额头,“也有例外,例如……你就不是,”说完牵着她的手就往家走。 直到回到家,小琴把宵夜端上来她才反应过来,和着这厮是在说她没才没貌还小媳妇样吗! 赵母出来喝水见俩人回来了,笑着问知秋电影怎么样,知秋有点脸红。因为赵雁北突然回来打乱了她的计划,没有看成电影,下午她就跟他闹,谁知让赵母听见了,随口说了句晚上再让他们放一次就行了,于是就有了今晚俩人的电影之行,知秋第一次享受这种特权,不免有些惶恐,偌大的礼堂除了她和赵雁北就没有第二个人。 “妈,谢谢你,电影很好看,”知秋夹着一个小笼包笑嘻嘻的,“谢谢妈妈,”下午她随口说了一句想吃天津的狗不理包子,谁知晚上就有了。 “喜欢吃就多吃点,”喝完水赵母就回房了。 知秋颇为享受的允吸着包子里浓浓的汁液,一口气吃了五只小笼包,一脸的满足的打了个噶,赵雁北好笑的拿过一边的毛巾给她把手一一擦干净,知秋娇憨的眼睛眨都不眨的看着他。 眼前的这一幕深深的刺痛了赵雁南的眼睛,她的脸色白的透明,抓着包的手指根根骨节泛青,怨毒的眼神射向一脸幸福的某人,要是把她此刻的眼神比作刀子,那么叶知秋已经被她凌迟了千百遍。 感觉到似乎有人在注视,知秋抬起头来,赫然发现不远处站着的赵雁南,一紧张砰的就站了起来,没站稳差点栽倒在椅子上,把赵雁北吓得心差点飞出来,立马把她扶住,脸黑的跟外面的夜色有的一拼,还没等他教训的话语出口,就听见知秋说, “大姐……怎么这么晚来了,” “我来我家还要跟你请示吗,”声音冷得如同三九寒天的冰雪。 赵雁北眉头一皱,按住知秋想要站起来的身子,把快要凉了的粥推到她的面前,“听话,把粥喝完就上去睡觉,”起身走到赵雁南面前打算拿过她手里的行李包,谁知道赵雁南死死地拽着不撒手。 背后知秋眼神一个劲的往他俩身上撇。赵雁北突然回头,她吓得立马端起碗做出埋头认真喝粥的样子。 “大姐,有话到书房说,” 赵雁南看着知秋笨拙的往楼上走的身影,冷笑连连,“你还是先送你的宝贝上楼睡觉去吧,我是老虎,别让我吓着她!” 赵雁北双手往裤兜里一插,淡淡的说“她怀孕了,需要早睡,明天再让她跟大姐说话吧,” 但是今晚的赵雁南就跟刺猬一样浑身长刺,不把人扎出血不罢休,“我算哪颗葱,劳动的了她,别再吓出个好歹,”呵呵冷笑,眼泪都笑出来了,“你姐又生不了孩子,没处赔你们,” 听话听音,见她这幅样子,赵雁北还有什么不知道的,“我让小琴给你收拾房间,先睡一觉,明天再说,” 赵雁南摇摇头,淡淡的从他身边走过,直奔赵母的房间。 片刻赵母房里爆发出嚎啕的哭声,赵雁北烦躁的一脚踢翻了旁边的花盆,警卫员和勤务员都没有敢出来收拾的。 知秋洗过澡后等了一会赵雁北见他还没有上来就下楼去找他,只见他仰靠在沙发里,双脚放在茶几上,沉默的吸烟。 幽深的眼睛看不出情绪,知秋慢慢的靠近做到他的旁边,手抚上他的肩头,赵雁北抬眼看是她微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拧灭烟,用手扇了扇周围的烟雾,不悦道“不是让你睡觉吗,怎么又下来了……以后我抽烟的时候不要到我身边来,” 知秋点点头,左右看了看“大姐呢,” 赵雁北站起来拉着知秋就往楼上走,“不该操心的别操心,你的任务就是好好生孩子,” 房里,赵母眼睛红红的搂着赵雁南,她可怜的女儿,她真是瞎了眼啊。 雁南作为老大,小时候寄养在老百姓家里吃了不少苦,等解放后接回来她已经八岁了,跟她和赵父都很陌生,更别提身边的雁西和雁北了。后来为了弥补她,她极为惯着她,在她和雁西身上往往偏向她,因此养成了她跋扈的个性,等到她发觉已经晚了,性格都定型了。 这种性子要是再找个家庭背景差不多的,人家肯定不会迁就她,只能找个性格绵软的普通人家,这时邱志强进入了她的视线,赵父的警卫员,性格家庭可以说是为赵雁南量身定做过的,她自以为是替她女儿打算周详了,谁知道偏偏看走了眼。 她从不认为她女儿就是没错的,相反她女儿的臭脾气很招人恨。她为什么把她嫁到邱家,不否认的说这就是一种交换,邱志强善待她的女儿,赵家扶持姓邱的仕途,要不以他当年要能力没能力,要人脉没人脉,要家底没家底的穷小子,能一跃拿到粮食局的正式编制,到如今的粮食局科级干部吗。再说当年邱志强可是明确表态是自愿求娶,并且保证会做到。既然得到了应得的,却不实现条件,天下哪有这种好事,当她赵家是吃干饭的吗! “你爸最近不回家,你就在家里住着,这事有妈呢,”赵母轻拍着赵雁南说,突然眉头一皱,“当时你跟你婆婆吵架了吗,” 赵雁南摇摇头,赵母明显不相信的盯着她,“说实话,真没吵吗,” “真没吵,我都气疯了,哪顾得上她,”见她妈拧着一张脸,小声的说,“以前吵过,但是这次真没吵,” 赵母狠狠的一巴掌拍在她的背上,恨铁不成钢道,“你这个猪脑子啊,跟你说了多少遍了,那是你婆婆,她就算再不着调你也不能跟她吵,你跟邱志强怎么吵架都没事,说破天去他也占不了多少理,但是你跟她妈吵架,你还想不想要名声了!” “我想离婚……”赵雁南咬牙发狠道, “你说什么?”赵母不敢置信的看着赵雁南,“离婚……,你给我死了这条心吧,自打解放后你看看哪个干部有离婚的,你还要不要前途了,你……”她想说你爸妈的脸面要不要了,但是话到嘴边却没说出口,只是长叹了一口气,“妈妈这次好好教训一下他,他什么时候改了你什么时候回去,只是这婚不是那么好离的,” 赵雁南脸色灰白的趴在床上,一字一句道,“不离婚可以,我要他跪着求我回去,” “你……”赵母木呆呆的看着她,说不出话来。 第二天邱志强酒醒后看着一地的狼藉以及满屋的地震后现场,不由愣住了,脑海里不断闪现昨天晚上的片段,他头痛的抱着脑袋蹲在地上,雁南呢,这是她砸的还是他砸的,他只记得雁南似乎在等他吃饭但是他把桌子掀翻了。 耳边传来钥匙转动锁孔的声音,他腾地就站起来了,是雁南吗? 门推开,是邱母,提着油条端着小锅。邱志强紧张的心瞬间放了下来,放下后隐隐的有一丝后怕,是回娘家了吧! “先吃饭,甭管其他的,吃饱了饭妈有话跟你说,”老太太把豆浆倒入碗中,递给了他一根油条。 邱志强拿着油条看了半天吃不下去,胃里难受就喝了一碗豆浆,老太太见儿子不吃自己一个人哼哧哼哧的把油条全都吃完了,把嘴一摸,开腔道,“你说了个好媳妇啊,就是个败家货,狠心狼,你看看你的脸都是那婆娘用玻璃划得……” 邱志强摸了摸脸,“呲……”拿镜子一瞧,好几道血痕,心里火气直冒,让他怎么去上班,也太狠了吧,把家里砸烂也就出气了怎么还跟他动手啊。 “妈也想过了,这种媳妇就是个祸害,没了更好,妈再给你找个更好的,你大姨厂里……” “妈,你别说了,我不可能离婚的,”邱志强叹气道, “凭啥啊,凭啥不能离啊,这种女人你还稀罕,”老太太火了,“你看看她把你糟践的,你知道她昨天说啥了,说是让你妈给她跪着,你妈辛辛苦苦把你养大就是为了给那臭不要脸的下跪吗,你把你妈瞧低了,你妈还没有那么贱……” “妈,你会不会听错了,雁南……”, “放你娘的屁,你个没用的东西,你要是觉得你妈说瞎话你就去添你媳妇的脚心去吧,我和你爸权当没有你这个儿子,”老太太气的要走,但是还不忘拿着昨晚上她翻出来的好东西,赵雁南的手表和戒指还有几件妮子大衣,反正又不回来了,放着白瞎了好东西。 “妈……妈……”邱志强去拦老太太,没成想老太太力气不小一把推开他提这个大黑袋子就走了。 64、第64章 “真的得奖了,太棒了我就知道你肯定行,使劲加油,回来我替你庆功……啊,回头再跟你说啊,我先挂了,”放下电话后知秋脸上堆满笑容,“大姐,你起来了,”指指电话继续说,“是原野,在北京学习说是得了奖,” 赵雁南面无表情的点了一下头,拿着包打算出去, 知秋扶着腰连忙说,“大姐,马上就要吃饭了,你……”在赵雁南冷冷的注视下把嘴里的话咽了回去。一个人尴尬的站在原地,脸上的笑都僵持掉了,尼玛上一辈子她抱着赵雁南家的孩子跳了井还是当了她家小三啊,怎么回回都这样。 “你姐还没下来嘛,”赵母从后院拔了几颗小葱, “大姐刚才出去了,” 赵母神情一顿,随即恢复常态,随意道“没说去哪,” 知秋摇摇头说没有,然后接过赵母手里的葱拿进厨房,小琴正在熬粥,见她进来后笑着说,“**子,今天的鸡蛋要煮的还是煎的,” “煮的吧,麻油鸡丝还有吗,有的话再弄碟这个配粥,”对了这葱是干嘛的, “妈妈,你要吃葱吗,”知秋对着阳台上拾掇花草的赵母喊, “拿葱拌个豆腐吧,” 叮铃铃…… “知秋,是赵团长……”勤务员小何接了电话, 知秋有点纳闷的接过电话,“有事吗,” “有事!”那边一向欠扁的口气,“大姐在家吗,” “刚才出去了,饭都没吃,”知秋看了看阳台小声说着, “大姐这两天心情不好,要在家里住几日,你自己注意点……” 知秋一愣,还没反应过来那边就挂了电话,“有病!”她心里想,大姐回家住她注意什么,对赵雁南的态度她向来秉持敌不犯我我不犯敌,敌若犯我,我……我必让之,好吧,她怂了,谁让她是大姑姐啊,话说有个好婆婆就有个恶姑姐,凡事都没有十全十美的,行,她让着她! “雁北来电话有什么事……”赵母把鸡蛋剥了壳放到知秋的粥里,知秋吃煮的鸡蛋一向这么吃,把鸡蛋戳碎了合着粥一块吃进去。 知秋张着大嘴,叼着的小笼包吧唧一下子就掉到了地上,眼神直不楞的盯着前方,赵母诧异的抬起头来,不看不要紧,一看差点没犯了心脏病,抖着手指着赵雁南就说不出话来, 眼前的赵雁南烫了一个大波浪,头发就像被爆炸过一样,嘴上涂得红红的口红,手里拎着她的皮包甩啊甩, 知秋艰难的吞了一口口水,默默的把视线转移到桌子上的粥上,努力地盯着,试图瞧出里面到底有多少米。赵雁南哪是心情不好啊,她看她是心情好到爆,来刺激大伙的眼睛呢,这年头弄这发型,不是找批吗,烫发可是被认为是不正经的女人才会干的事!她默默的缩小自己的存在感,但愿她婆婆别发火。 她婆婆啪的一声放下筷子,“你看看你,成个什么样子,现在就去把头发给我剪了,” “等我看完电影回来再说吧,”赵雁南毫不在乎的上楼打算换衣服, “给严师傅挂电话,请他现在过来,”赵母说, 知秋瞪着她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严师傅是谁? “还不吃饭,在看什么,你也觉得好看吗,”赵母严厉的说, 知秋立马摇头,就怕晚一步炮火引到她身上,不过有些疑惑的是赵雁南到底怎么回事,她难道不知道不说**就是以赵父赵母的做派也绝对不允许她弄这个奇型异服的,她越来越看不懂这赵大姐心里在想啥了,但仍一脸关心的说,“妈,大姐……怎么了,” 赵母微微一笑,但是有几分勉强,“和你姐夫吵了几句嘴,年轻人过日子难免少不了上嘴唇碰着下嘴唇的时候,” 铃铃铃……, 今天这是怎么了,还不到9点俩电话了。 “阿姨,是大姐夫,找大姐,” 赵雁南跟阵风一样从楼上刮下来,接过电话开口就骂,“邱志强,你怎么不去死,你还有脸打电话,你个窝囊废……” 一大早连被两个女人骂窝囊废,饶是邱志强也被激的愤怒上火,脑海里最后一丝理智告诉他忍耐忍耐再忍耐!事情已经很糟了,他不能再火上浇油,压下怒火,换上在单位的一贯好脾气道,“你什么时候回来,” “呵呵,”赵雁南冷笑道,“回去,回哪去,我告诉你邱志强,你就不是个男人,这么些年要不是靠着我们赵家,你算个什么,你屁都不是,当时娶我时发的毒誓都让狗吃了,我就是养条狗这些年还能朝我摇尾巴呢,你呢,灌了猫尿拿老婆出气,算什么东西!嫌我生不出儿子,你个银样J枪头的玩意,生不出儿子那是你不中用……喂喂……你个王八蛋”赵雁南狠狠的把电话仍在桌子上,竟敢挂她的电话,她非折腾死他不可,她算是想明白了,什么丈夫儿子的,她要是不好过谁都别想舒服了。 那边邱志强听到银样J枪头几个字脑袋里最后一根弦断了,狠狠的挂断了电话,瞬身的怒气高涨,抄起钥匙骑车直奔他妈家,撂下一句“我要孩子,上次你说的尽快安排,老子今年就要生儿子,”也不管他妈是喜是怒就走了。 赵雁南挂下电话后,屋里的气氛一时间变得很冷,知秋心砰砰跳,脖子像被人勒住了一样,有点喘不过来,上一世她父母失去理智下就是这么毫不顾忌对方自尊的谩骂,现在乍一听到条件反射的她就想到了他们。 邱志强就算再不好,可是只要你还打算和他过,这种话就不能说出去,男人就算再窝囊也容不下自己老婆一口一个没本事,一口一个沾了娘家的光,赵雁南这么干能好才怪呢!她不是替邱志强打抱不平,跟邱志强比她还是向着赵雁南的,只是女人有时候太强硬了不是什么好事。 “雁南,你跟进来,” “妈,有什么话就在这说吧,反正你这好儿媳早晚也能知道,看热闹不怕早,” 赵母拧起的眉头能加死苍蝇,一脸的不悦,小琴跟几个勤务员发现苗头不对,都去后院去了,她们的宿舍就在后院最南边的一排平房。 “妈,我今天产检,要不我一人去吧,反正有司机,”她现在最好还是战略性的撤退,她刚才听见生儿子了,之前还奇怪她这大姑姐结婚年头也不少了怎么还没个孩子,这时候可不提倡丁克家庭,原来是有隐情,她现在怀着孕,还是少出现在她面前为妙,怪不得赵雁北上午会打那么一通电话来,是提醒她注意大姑姐吗,知秋自我感觉良好,完全曲解了赵雁北的意思是让她注意不要刺激到赵雁南。 赵母此时是巴不得知秋先离开,有些话当着儿媳她不能说,好在知秋识情知趣,跟这种聪明人相处起来才不累,换成她女儿,想想就难受,也就是女儿她才能忍受! “当着知秋你这是什么态度,刚才骂骂咧咧的像什么样子,我就是这么教育你的,你看看你,现在还有一点国家干部的涵养没有,就是个没有见识的小市民,” 赵雁南噗的就笑出来了,“妈,是不是现在在你眼里我就是个泼妇,” 赵母眼前闪过很多年前遇到的一个女人,穿着黑裙子,大劈叉着腿坐在村口的那棵老榆树底下,红色的大裤衩子清晰可见,又骂又嚎叫,这么多年只要一提起泼妇她就会想起这个女人的样子。 要是赵雁南成了这样,她宁可掐死她,在她的心目中,她的女儿应该是骄傲而不傲慢,有教养懂规矩,可以不漂亮但一定要有气质,但是如今赵雁南能占到哪一点,好在还有一个赵雁西能证明她也不是彻底的失败。 “雁南,你听妈说,你现在的状态不对,情绪也不好,妈送你出去转转,看看外面的风景,开阔一下视野,不要把重心老是放在这些家庭琐事上,等你回来后什么都好了,妈保证!”赵母语重心长道, “呵呵,妈,我哪都不去,您放心,我就算再不喜欢叶知秋,但是她肚子里的孩子我还是喜欢的,以前我还希望这个孩子能给我,现在我想明白了,他邱志强还不配要我们赵家的孩子,我不会再针对她,起码这段时间不会,您甭跟那老母鸡护小鸡似的防着我……” 还没说完就被赵母一巴掌招呼在了脸上, 赵雁南捂着脸愣愣的看着赵母,这是生平第二次挨打,第一次是因为她小时候刚来和赵雁西带着赵雁北玩炸油条,(就是俩人两双手互相拉着,第三个人在她们拉着的手上趴着整个翻过去)把赵雁北的头磕破了,赵父火大了,让她们一人吃了一顿竹笋炒肉。 “你说这些丧良心,妈什么时候偏心护着儿媳让你们吃亏了。妈知道你心里有怨有恨,但是你不能朝着亲人使。妈知道你是在埋怨当年你妈我让你嫁给邱志强,而没有给你找一个门第高的对不对。雁南啊,你自己什么性子我不说你也知道,你好强,凡事都得你说了算,稍有不对就使性子摔东西,找亲家不是结仇家,就拿雁北来说,你觉得你弟弟找个像你这样性子的媳妇能过吗,” 赵雁南扭过脸把眼泪擦干净,“妈,您别跟我生气,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觉得世界都是灰暗的,没有幸福可言,别人的喜乐在我眼里就是对我的嘲笑。妈,我不愿意这样,我嫉妒叶知秋,您知道吗,只要一看到她越来越幸福的脸我就嫉妒得发狂,恨不得把她那张脸撕下来狠狠的踩在地上。为什么幸福的那个人不是我,为什么她刚结婚就能有儿子,为什么她有这么好的婆婆和公公,为什么她的丈夫能疼她,为什么,妈您告诉我为什么……” 说道最后她歇斯底里的拉着赵母的手喊,喊完她的神情恍然,似乎是在回忆,“那时候他也曾这么对我好过,”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神一变,变得凶狠起来,“都是骗人的,都是假的,他就是个混蛋!彻头彻尾的小人,伪君子,” “雁南!”赵母喝住激动地女儿,抚摸安慰着她,“还记得你舅舅家吗,一望无际蔚蓝的大海,以前你最喜欢赶海了,能踩出螃蟹还有海参,我记得有一次你赶海得了好几只鲍鱼,你还记得吗,我打算过几天去你舅舅家,你陪妈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赵母会尽快领着赵雁南出去散心,呵呵,剩下北北和秋秋二人世界不要太甜蜜 65第65章 自打赵母带着赵雁南去了她舅舅家后,知秋一个人在家那叫一个撒欢。挺着将近五个月的肚子裹了一件红色的毛衣外套,还是赵雁西给她织的带着小琴就上街了,她爹娘再有半个多月就过来了,她得提前给他们预备点衣物和用品。 那会街道马路还没有现在那么宽阔,汽车也少,绝大多数还是自行车,饶是这样小琴也不放心知秋在外面呆久了,要是被人碰到搡到就不好了,于是没有去人多的人民商场,而是去了友谊商店。 话说友谊商店不是一般人能进去的,这时候还是只接待外交官,政府官员和外国人,里面的物品大多数是进口,也有中国自己的工艺品,当然价格比产地的市价高很多,但是友谊商店垄断售卖进口货,因此顾客别无选择。 知秋也算有了能进入友谊商店的资格。相对于供销社和人民商城之类的,外面一道铁栅栏,映衬着友谊商店的三层楼很阔气的在俾睨四方, 里面清一色的大理石地面,雪白的墙壁上面挂着横幅“为实现社会主义现代化的强国而奋斗”,物品陈列在镶了玻璃的货架上,干净整洁美观。 商店里买东西的人不少,偶尔有几个外国人驻足,这时候国人对老外还是很好奇的,就算是能进入友谊商店的也不免三三两两的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知秋盯着一个罐头,不知道产地是哪的,价格标着13美元,顿时一口老血涌出,尼玛真昂贵啊,一般人吃不起,吃得起的那压根就不是人,一个罐头小100块,赵雁北一个月的工资才235块钱,合着就能买两瓶罐头啊! “嫂子想吃罐头?要不拿一瓶吧,这东西怪凉的,还是不要多吃,”小琴见知秋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还以为她馋了, 知秋猛地回头盯着小琴,有点不可思议,难道她没看见是美元吗,于是傻傻的指着价格,道“13美元,吃不起啊,” 小琴噗的就笑了,“嫂子,不用你掏钱,阿姨走时给我留下钱了,说是给你买吃的用的,” 知秋不好意思的脸红了,她不是抠门,她婆婆舍得给她买是一回事,她自己买就是另一回事了,自己没赚钱要是这么大手大脚的花钱,被有心人看在眼里又要传出多少难听的话,但是对于婆婆的心意她还是很感动的,于是笑着说,“水果新鲜营养还多,咱买水果吧,” 小琴有点拿不定主意了,毕竟刚才她给她的印象就是很想吃这个罐头, “同志,想要罐头吗,一瓶十九块五,”售货员微笑着拿了一瓶刚才知秋看的罐头出来, 这下知秋彻底傻在了原地,肚子里的孩子砰砰的踢了她一脚,“哎哟,”她弯下了腰, “嫂子,嫂子,你怎么了,”小琴忙扶住她,脸都白了。 知秋摆摆手,笑着说,“小家伙踢我呢,”说完轻轻的拍拍肚子,“别闹,一会给你买好吃的,乖乖的哈,” “同志,我给你那个马札休息一下吧,”售货员说着从里面递出来一个有靠背的高马扎, 不过被知秋笑着谢绝了,她还不累,再说她脑海中还停留着刚才美元兑人民币的价格换算,尼玛汇率是1.5啊,这时的人民币真他么值钱啊! 相对于后世简直就是天上地下,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人民币不断贬值的,她心里存下了疑问。 今天宝宝就像是发脾气一样一会一踢一踹的,闹得知秋根本没办法逛街,难道这是在抗议人多吗,知秋无语了,“好吧,妈妈马上带你回家。” 大体给叶母和叶父扯了两块料子做身衣服,还买了两双鞋,一共花了136块钱,知秋自己掏的腰包,当然是赵雁北的钱,丫刚结婚就把存折给了她。也不差这一会了再给赵雁北买件衬衣,这时候的衬衣可没有后世那些面料颜色款式等种种讲究,就是清一色的白色棉质面料。 刚一到家,赵雁北也紧跟着回来了,瞧见知秋拖着笨拙的身子正在大包小包的翻腾东西, “干什么去了,” 知秋听到赵雁北的声音一脸欣喜的拖着他看她今天买的东西,给叶父叶母买的赵雁北没去动,就翻了翻剩下的零碎东西,有麦乳精,大白兔奶糖,小发卡,小鸭子玩具等等, 赵雁北捏了两下小鸭子,发出一阵嘎嘎嘎的声音,语气带笑眉头舒展的解开领口,“给我儿子买的吗,” 知秋摇摇头,“你儿子今天踢我了,所以不给他玩,” 只见赵雁北一脸惊喜的伸手去摸知秋的肚子,“儿子,再踢一下给爸爸看看,” 说来也怪,之前赵雁北屡屡在知秋肚子上跟儿子说话,也没见动弹,今天竟然有反应了,知秋拉着赵雁北的手就按在儿子替她的地方,果然片刻后宝宝不知道是拳头还是脚又踹了一下,正好踹在了赵雁北的手心里。 赵雁北如此清晰准确的感觉到宝宝的存在,眼神幽深但是放射出温暖的光芒,气质冷冽但是却不在让外人觉得难以接触。 “爸爸的乖儿子,等你出来,爸爸手把手的教你打枪,教你……巴拉巴拉,”听得知秋大为叹服,感情他这就打算好了,这哪是跟小朋友玩啊,简直就是培养军队接班人,这家伙! 赵雁北隔着毛衣的手不断地抚摸着,身子也渐渐往知秋这边靠,轻声说,“到房间去,我有话跟你说,”于是小两口相携上楼去了。 赵雁西带着儿子正在去他奶奶家的路上,老两口就两个儿子,但是谁家也不跟着住,一则怕给孩子添麻烦,二则在街道邻里邻居的那都是三四十年的老交情了,舍不得啊。但是老人想孙子啊,于是两家都找一天把孩子送过去让老人看看孙子,顺便一家人也凑一块吃顿饭,这些年下来都成个习惯了,只要不出意外每周六就是他们的家庭日。 老太太提溜着一篮子菜,老爷子提着一条鱼,看个头起码有三斤多,遇见正在下棋的邻居也都知道今天他家儿子孙子都回来,都难得的没有让他杀上一盘,老于这人那可是标准的臭棋篓子,但是棋品好,怎么输都不带急眼的,所以街坊们都爱跟他下。 老大家的东子已经来了,老大媳妇正在院里锁车子,老爷子看着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老大媳妇这人什么都好,就是东西上格外仔细,看的很严,你说在自家院子里上啥锁呀,还有偷的不成,他们出去买个菜啥的从来没有锁门的,上次邻居家儿子来借自相车,大儿媳出去了,车子锁着没法借给人家,让他好一顿没脸。 不过老爷子这人有个好处,就是心里能藏得住事,最嘴严实,饶是对老伴也没说过俩儿媳的一点不好。 老太太抱住孙子就亲上了,一连声的问想不想奶奶,老大媳妇笑着接过老太太的菜篮子,利索的瞅了几眼,笑着说,“妈,今天这是要包饺子呀,那我先去活馅,等弟妹来再包,” 老太太点点头,和老爷子进屋逗孙子去了。 等赵雁西到的时候,她大嫂已经利索的把面都活好了,光剩下包了,妯娌俩说了几句话,赵雁西就进屋根公公婆婆打招呼了。 “老二家的来了,”老太太搂着浩浩不让他跟东子闹,这俩孩子只要一见面别人就甭想闲下来,等着他俩翻天吧,拿着床上的枕头就开战了。 赵雁西从包里拿出奶糖给了东子,惹得浩浩也跟着不住的要,“你今天已经吃过了,再吃妈妈揍你了,”这孩子太淘了。 老太太见孙子张嘴要哭的样子,很是心疼,不就是一个糖吗,又不是吃不起,干嘛克扣孩子的,剥了一颗就往孩子嘴里填,赵雁西想拦也没拦住,脸色有点不好,但是仍是耐住性子跟她婆婆解释“浩浩长虫牙了,医生不让他吃甜的,这孩子非跟我闹,不给他糖吃就不吃饭,真是惯得!” 老太太不乐意了,惯得!谁惯得还不是你们两口子,以前她就说过,然你们忙就把孩子送过来她给看着,现在好了好好地孩子愣是给弄出虫牙来了,牙口不好身体怎么会好! “来,啊……给奶奶看看咱们浩浩的牙,”老太太哄着孙子, “奶奶,奶奶,啊……”东子也凑热闹的跑过去张大嘴, 老太太乐呵呵的看着大孙子参差不齐的牙口,哎哟,她的大孙子怎么又掉牙了, “奶奶,好了吗,我嘴疼,”浩浩委屈的小声音响起,看的老太太一叠声的说好了好了,“奶奶一会给你们做好吃的,” “妈,我和文明一会还有事就不在家吃了,这是浩浩的衣服,让他在这住一晚,我明天再来接他,” 老太太和老爷子听到孙子能在这过夜的消息高兴地满脸开花,也就顾不上过问儿子儿媳到底有啥事了,要是大孙子也能留下来就更好了。 老大媳妇攥好剂子,等着老二家的擀皮呢就见老二家的推着车子就走了,于是放下手里的活就去里屋找她婆婆去了,“妈,弟妹怎么走了,” “嗯,”老太太不在意的说,“说是还有事,老二也不过来了,咱俩包吧,一会让你爸把鱼红烧了,老大爱吃这口。” 老大媳妇皮笑肉不笑的点点头,心里不乐意了,她一项不喜欢吃鱼,觉得腥,这老太太也没说是给她弄个她喜欢吃的菜,她也不是贪这口吃的,她跟文亮是双职工,生活水平也不差,她是觉得她这当婆婆对她不上心,都多少年了不免有点心寒. 66、第66章 下午三点知秋被肚子饿醒了,睡衣里面的她身上□,想起发生的事不禁脸红心跳。 上午赵雁北让她上楼她还以为有什么话下面说不得,原来是在下面做不得! 这厮把她骗上楼,说是想看看儿子,硬是让她把上衣脱了,一开始还规规矩矩的摸着她的肚子,谁知道最后竟然越摸地方越不对,等她反应过来这厮衣服已经给她脱得差不多了,她被他撩拨得情绪也上来了,浑身着了一把火,赵雁北也好受不到哪去,自从她怀孕俩人就再没做过,对于刚开荤不久精力旺盛身强体健的赵雁北来说,看着自己喜欢的媳妇能看不能吃,简直就是一种煎熬。 知秋还是顾忌肚子里的孩子,起先还是死守着不让他进去,但也不忍让赵雁北这么难受,打算给他用手解决,赵雁北低哑暗沉的声音让她相信他,眼神深邃而明亮,让她不知不觉的沉沦其中,回应起来。 进入后好在赵雁北没有像以前那么激动和急躁,力度和姿势都控制在知秋能够接受的范围呢,只是慢慢地□和研磨差点没把她弄疯。 最后那一刻,这厮竟然还问她好不好,舒不舒服。看着他那一副爽到了的样子,光芒熠熠的眼神,她羞涩的点点头,觉得只要他舒服了她就觉得舒服。 赵雁北低低的笑了,愉悦的在她耳边说,他问过医生了,前三个月和后三个月除外,只要轻点注意姿势就没问题,所以他不打算吃素了,他要恢复他应该有的待遇,以后这事可以做了! 瞧他那正儿八经的样子,说起这事仿佛就跟吃饭喝水一样光明真大,她真替他脸红,鄙夷道,亏你还是人民解放军呢,整天想着这种事惭不惭愧。 赵雁北毫无愧色的说,“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 知秋微微一愣,回嘴道,“不是应该说过,食色,性也吗,” 赵雁北嘴角弯了起来,不过立马就把头扭了过去,等恢复面瘫状后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淡淡的说,“你,还称不上色,只能说是个女的,” 知秋气的直哼哼,“委屈你了,将就我这个“女的”,” 赵雁北眼神透着笑意,抱过知秋往外边挪的身子,“我不嫌弃你,” 知秋气鼓鼓的闭上眼,尼玛我嫌弃你,你个闷骚男!一身肌肉硬的跟铁似的,拧都拧不动,甜言蜜语不会说,偶尔哄她还把她气的难受,跟她讲理讲到最后理都在他那,她成了无理取闹的了,反正在她身上这家伙永远占理就是了。 见她默不作声,似乎是睡了,调整了一下俩人的姿势,搂着她的腰,汤勺贴汤勺的在她耳边呢喃,“傻瓜,你怎么就傻得这么可爱呢,” 睡了几个小时的知秋除了觉得饥肠辘辘没有什么不舒服的,洗过脸后就下楼找吃的去了, 小琴见她下来后问她想吃什么,知秋到厨房看了说,裹上鸡蛋煎个馒头吧,再把粥热一热,随便拿点小咸菜就行,又问赵雁北哪去了。 小琴边做饭边说,“大哥中午就出去了,也没有吃饭,好像是去朋友家了,” 知秋点点头,顾不上出去吃了,舀了一碗热好的粥就喝,一碗喝完,小琴也弄好饭了,炸了一盘子,鸡蛋裹着馒头炸的金黄,看起来很引人食欲,油辣黄瓜还有切片的火腿,用芹菜拌的花生米。 知秋和小琴把饭端到后院里的凉亭那,快到十月了,俗话说秋老虎秋老虎,此时的天气虽然没有刚进入九月的热度,但是秋高气爽,没有一丝风,阳光明媚,气温恐怕也在二十五六度左右。 加上听小琴说后院在拔花生,她就坐不住了,索性在在亭子里吃。边看边吃不一会一盘子馒头就见了底,知秋摸着肚子惊讶的看着盘底,她也太能吃了吧,两个馒头啊!这会的馒头可不是后世那种一块钱四个,一捏缩水一半,而是很大个,俩拳头大小。 知秋笑着看了看自己的身材,好吧她是孕妇,不能对她要求很多,再说她目前的任务就是吃,增加营养,身材什么的都是天边的浮云。 “**子,你要不要吃花生,我给你洗洗,”小琴边摘花生边吆喝,知秋忙说不用,还是边摘边吃来的香,拿了个马札就坐在花生地里跟她们摘起来。 赵母带着赵雁南回了娘家,这事赵雁西也是知道的,赵母把事情经过都跟她说了,她也觉得此时以赵雁南的精神状态不适合常住娘家,她又看不上知秋,万一跟她有个磕磕碰碰,再出点什么事,到时候她妈怎么都难办!出去散散心也好。 一想到邱志强,她就直叹气,刚开始时她还真是觉得这人不错,那会她还没结婚,她姐刚嫁过去住的是邱志强单位分的筒子楼,她姐住不惯非要着回娘家不可,她爸认为嫁出去了好赖都要跟着丈夫,所以坚决不同意。她妈受不住女儿的哀求,顶着赵父的压力硬是让他俩住了一年,知道单位分了两居室才搬回去。 住娘家的时候,虽说她大姐动不动就使性子让邱志强给她干这干那的,她大姐说起邱志强别看话语中嫌弃可脸上永远都带着笑,邱志强方方面面的都很体贴,她甚至撞见过他给她大姐洗脚,后来她偷偷问过她大姐,怎么还让她姐夫给她洗脚啊,这多不好,她大姐一脸幸福的说她也不知道,又一次她来那个肚子疼,邱志强就给她泡脚,后来就经常给她洗,那时候俩人多好。 可是现在,到底是怎么了,她大姐的性子也变了,变得阴沉而又尖锐,而邱志强也不再跟以前一样事事听她大姐的,如果真像她妈说的之前邱志强都是装的,为了有个好前途才娶她大姐,那他这个人心机是有,但是实在不怎么高明,以她爸现在的位置少说还能干上五六年,到时候肯定还能再提一提,惹恼了他们赵家就不怕鸡飞蛋打,一个小小的科级干部,还轮不上他跟他们家叫号,怎么让他死得都不知道! 当然这事她是不会和于文明说得,男人与男人只见总有种气场,说不好还会惺惺相惜,对于于文明,从家庭背景上来说于家拍马都赶不上她家,姐妹俩可以说都是低嫁。可是她跟于文明是**恋爱,她很喜欢他,所以就算他有什么不好她也能包容,可是她大姐和大姐夫之间没有,随着时间的推移,新婚的那点甜蜜消耗完,俩人之间长久又没有孩子,感情靠什么维系,想起来她就头痛。 “想什么这么入神,”于文明刚一回来就发现她媳妇难得的在发呆, “回来了,事情怎么样,”赵雁西揉了揉眉心, “人没事,已经醒过来了,”于文明坐在他媳妇旁边,替她揉捏肩膀“累了吗,我不是说这周不用送孩子过去了,这么远你骑车过去不累才怪,行了,明天我去接,你在家歇着,” 赵雁北笑着说,“哎,我带着孩子都觉得累,以前回回都是你骑车带我们娘俩去,可想而知你有多累,以后你带着儿子我自己骑,” “说什么傻话,我是男人,这点累再受不了那还怎么顶门立户,跟着我你也受苦了,等以后我也让你和小舅子家的小叶一样,出门有汽车,” “噗,吹吧你,那汽车是国家给我爸妈配的,等你干到那份上,还不知道那一年呢,只是……现在我也不要求你别的,我看中了一件大衣,一百多块呢,给买不买?”赵雁西勾着丈夫的脖子笑道, 于文明眼神瞬间发亮,现在甭说一百了,两百也买,手不老实的往赵雁西身上蹭,两口子跌跌撞撞的进了卧室,此话不提—— 67第67章 赵母到了B市娘家后给知秋挂了电话,仍然不忘叮嘱她小心保重身子,最后知秋向□保证绝对听从家里老勤务员朱嫂的话。 朱嫂其人,自从赵父任团政委时就在赵家干勤务员,一直到去年才回家抱孙子,赵母离开一段时间,家里没个年长的照顾知秋她还真不放心,于是又把朱嫂子请了回来。她伺候孕妇方方面面周到细致,没有一味的填鸭式的让知秋不断地进补,反而劝她少吃,说要是孩子太大了到时候以她的体格少不了受罪。为了好生产平时时常拉着她在大院里遛弯。 午睡起来吃了一碗蛋羹,朱嫂子就提出来让知秋跟她去买菜,此时正值国庆期间,到处都挂满了红旗,大院喇叭一天到晚回荡着嘹亮的军歌,倒是振奋人心。 路上走着的几乎都是穿军装的,两人成行,三人成列,纠察迈着整洁的步子从前面走过,大院里绿化做得很好,有很多参天大树,树木成荫,一排排的绿化带虽然已经入十月但是仍然绿意盎然。 “朱嫂,赵雁北小时候是什么样的,”知秋有点好奇, 朱嫂望着前方的篮球场,脸上露出温和的笑意,“看见那了么,以前那还不是个篮球场,那里修了几个乒乓球台子,雁北小时候可是大院里的孩子王,同龄的不同龄的都跟在他屁股后面,对了,徐军长家的宝玲那时候还整天哭着喊着要给雁北当新娘子,那时候两家差点就定下了,哈哈……,哎,你看我,”朱嫂子突然拍了自己的嘴一下,有些抱歉的看着知秋,“这都是小时候的事了,宝玲10岁那年就跟着徐军长调走了,一走就是十几年没有回来过,恐怕这会再跟雁北提起这事,他都不知道谁是宝玲,我可还记得他当时整天嫌弃那小姑娘跟在他身后,” 知秋也嘿嘿笑着,表示不在意,看不出来赵雁北不但曾经有个未婚妻,竟然还有一个“青梅竹马”的小小新娘。对于前世后世都没有早恋过的知秋来说实在是有点不公平,按理说照小说上看的,无论穿越也好重生也罢男配是绝对会有的,怎么到她这女配不断出现而男配就绝了踪影呢。 果然背后不能说人,假山旁边正在拉扯着的一男一女中,男的不是赵雁北这厮是谁,女的竟然是姜丽丽。 知秋觉得血压有点高,她靠在树上深吸几口气。她真后悔没跟朱嫂进服务社而是选择进小花园逛,这时节小花园有个什么好逛的,糟心事倒是看了不少。/飞天中文/ 只见姜丽丽拉着赵雁北的胳膊说着什么,两人的神情看的并不真切,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赵雁北有些不耐烦了,因为这厮只要一不耐烦两手就往裤兜里抄。 知秋冷哼,眼神狠狠的射向姜丽丽的手,她以为以她婆婆的功力既然去过了姜丽丽家应该能把姜丽丽灭掉才对,没想到完全不给力啊,明张目胆的就跑到她的地盘上撒野了,知秋眼珠子一转,嘴角不由得弯起,不行,这事不能这么算完, 撇下朱嫂知秋一个人急忙就回家了,到家后就让警卫员赶着做了几个T型木板,上面的木板糊上白纸,去赵父书房拿毛笔写上字,然后到厨房拿了几瓶醋还有一个盆一块放到房间里,摆开龙门阵就等着赵雁北这厮回来了。 大约半个小时后楼下传来了汽车的声音,知秋跑到阳台见是赵雁北后立马把醋倒进盆里放到床底下,不一会整个卧室弥漫出浓浓的醋味。 知秋侧躺在床上摆出一副要入睡的样子。 赵雁北随口问了知秋在哪后就上楼了,今天姜丽丽来找他事先他并不知道,也想过不去理她,没想到她竟然在大院门口等他,想到她今天说的话,他有些失神。 打开门后,一股呛鼻的醋味迎面而来,赵雁北警觉的立马闭起迅速寻找根源地,奈何找了半天没找到。 赵雁北不觉眯起了他那狭长的眼睛,神态莫测的看着床上的人。 知秋自从门被推开后心里就砰砰直跳,感觉到背后灼热的视线身上的不舒服感越来越重,眼睛也不知道是醋熏得还是心里难受的,泪水沿着眼角慢慢渗出,不一会就浸湿了枕巾。 赵雁北似笑非笑的哼了声,把窗户打开,等醋味散劲才过去坐在知秋旁边,摸了摸她的脸。 眼角不断渗出的泪水不禁沾湿了他的手心也浸染着他的内心,他低低的叹了一口气,原来树后的那个人真是她啊,只是这是在表明她吃醋了吗,想到这心情大好,姜丽丽带来的那点阴霾也瞬间消失不见,只剩下满满的笑意。 “起来,现在睡了晚上还睡不睡了,我不在你越发过的像家养动物了,”赵雁北捏着她的鼻子调笑, 知秋闭着眼挥开他的手,身子慢慢的挪到床边,手伸到床底拿出一个木板,举起。只见上面写着,“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地点:小公园假山,时间:3点18分,” “你长本事了,学会跟踪我了,”赵雁北压下笑意做出冷冷的表情, 知秋一听,心下冰凉,这是教训她吗,睁开眼就要从床上爬起来,赵雁北眼疾手快的把她扶住让她坐好, 知秋撇开他的手弯腰穿鞋,赵雁北要替她穿被她一把推开了,心里生气手有点抖怎么也穿不上,最后气的干脆一脚把鞋踢到墙角,指着他眼角含泪充满委屈的说,“你别想冤枉我,就那点破事我还不稀得跟踪,不就是姜丽丽吗,别拿我当傻子,” 赵雁北本来也是跟她开玩笑,谁知知秋越说越不像话,什么叫他那点破事,他行得正坐得端,太阳底下正大光明,什么阴私都没有。 “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他面无表情声音淡的像是白开水, 其实话说出口后知秋就有点后悔,她小心的觑着赵雁北的脸色,想说点什么缓和一下,谁知赵雁北果然生气了,赵雁北这人越生气语气就越发淡然。吓得她什么都不敢说了,恨不得来个幻影移形消失不见。 知秋撅了撅嘴,弓着身子头低的要窝进高耸的肚子里了,赵雁北舒了一口气,罢了心里再生气还是担心着她的身体,怕她难受。把她扶正,使劲戳了戳她的头,“知道错哪了吗,”他惯着她不代表可以让她任性而为。 知秋忙不迭的点头,立马表态“那些事都是你结婚前的,俗话说好女不翻旧账,我不该小鸡肚肠,不该抗议,不该把你纯纯的初恋说成是破事,不该……呜呜呜……”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委屈的不行。 赵雁北听得直翻白眼,要不是怀孕了,他真想打她几下屁股,光长年龄不长记性,以前嘴上不把门现在直接跑火车,说话不经脑子的笨蛋。 “谁跟你说的姜丽丽,”赵雁北问,既然知道了,索性说个明白,省的以后疑神疑鬼的。 知秋打了个嘎,双手拧在一起有些不安,小声道“不记得了,好多人说过,”是好多人嘛,可不单单是原野,她可不能给原野招祸。 赵雁北瞧见她的小动作,心里冷笑,就她这二两脑子还敢说谎,除了和她一样狗脑子的高原野还能有谁,俩人凑到一块那就是正五百,一对二百五! “都说什么了,”赵雁北弹弹裤子上的褶皱,漫不经心的样子,仿佛是在问今天晚上吃什么一样平常, 知秋糊涂了,完全弄不懂他在想什么,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开口, “姜丽丽……算了,没什么好说的,你只要记住一句话就行,赵雁北这个人里里外外永远都是你的,只是你的,” 听完这句话知秋就像学了四川变脸一样,立马阴雨转晴,而且还是阳光普照。从嘴角慢慢弯起变成一个人嘿嘿直乐,怎么盖都盖不住的欢乐。 赵雁北这人不屑作伪,既然这么说就是跟姜丽丽啥事都没有,可是心里仍然有点介意今天俩人单独见面。拿到赵雁北变相的承诺后有点蹬鼻子上脸的知秋开始询问为啥俩人会见面,还是在假山。 赵雁北也不打算瞒她,于是慢慢解释。 原来姜丽丽要回苏联去了,于是跟赵雁北在俩人第一次遇见的地方作最后的告别,有始有终算是全了俩人曾经有过的感情。 就算是合情合理知秋努力劝说自己要大度,可是还是觉得堵得慌,以后那个公园她肯定是不会去了,一想到假山就糟心。 还有赵母,原谅她低估了她婆婆的威力,她还是给力的。如果姜丽丽此行不是自愿的,那么能把她再弄到苏联去,这水平实在是不容小觑啊! 知秋一点一点的挪到赵雁北旁边,跟他紧紧的挨着,手摸到他的腰上,见他没有反对快速的搂住了他的腰,头依偎着他,“对不起,我今天……,我不管,你不能生我气,要是……要是生气也只能气一会,”拉过他的手放到肚子上,“宝宝,跟你爸爸说对不起,妈妈只是吃醋了,谁叫有一个漂亮阿姨拉着爸爸的手还那么亲密,” 赵雁北啼笑皆非的看着知秋,在他眼皮子底下颠倒是非,还教坏儿子,“你哪只眼睛看到拉手了,什么地方亲密了,” 知秋拿白眼飞他,难道从她走后这厮一直没有伸出手来,最后俩人也没拥抱啥的,肯定不可能,按照狗血桥段来说,以这厮性格拥吻是不可能了,但是被强抱应该免不了吧,毕竟据说姜丽丽非常爱慕他。 “宝宝,你爸爸威胁妈妈,哎哟,看见了吗,宝宝踢你了,宝宝也觉得妈妈说得对,赵雁北,你还有什么话说,”知秋瞪着赵雁北道, 赵雁北冷冷的斜睨了她一眼,捂着知秋的耳朵趴在她的肚子上悄声说了几句话后放开她。 站起来淡淡的说“叶知秋同志,见好就收吧,小心别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68、第68章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知秋狠狠的冲赵雁北的背影比了一下中指,赵雁北,以后有你哭的时候! 做完迅速换成了温柔和善的面孔,胎教,一定要注意胎教。宝宝啊,你可千万别学你爸爸那副脸黑嘴硬的臭脾气呀,等你出来后要和妈妈站在同一阵线哦。 赵雁北并不知道楼上的大人正在给肚子里的小人**,哼着苏联名曲喀秋莎,悠闲地在后院做木工活,一只苏联木头手枪已具雏形,正在细心打磨中,赵雁北聚精会神拿着手枪审视的样子是知秋从没有见过,面容深沉而又厚重,锐利的眼神透过手枪陷入深思,记忆仿佛开闸的洪水倾泻而出。 知秋从没有问过他以前经历了什么,她生在和平年代成长在现代化背景下很难想象刚建国时的情景,而且据说赵雁北年少时就独自去了苏联,回来后毅然下了部队,凭着一股子干劲和不服输的毅力干到了团长,期间多少磨难可想而知。 “发什么楞,”不知不觉赵雁北已经把枪收起来了,只剩下地上的凌乱的刨花和木屑。 知秋回过神来,不答反笑,伸出手来,“做的东西呢,我看看,” 赵雁北抬起手不客气的把她的手打了下去,“那是给儿子的,” “小气!”知秋揉搓着手怒瞪他,不给看拉倒她还不稀得看了呢,当什么好东西呢,仿真枪她都玩过甭说一个木头刻的,他自己留着下蛋去吧。 “走吧,” “去哪,” 知秋懒得动,今天耗费心神太多,她有点不想跟赵雁北呆在一起了。 赵雁北宽阔的双肩紧紧的搂住她,把她耳边的头发掖到耳后,“跟我走就是了,我还会把你卖了?”调笑的意味颇浓。 在知秋眼里赵雁北是个打定主意绝不悔改的人,只要做了无论对错都要有个结果,行事向来很少顾及他人,他会体贴你的生活但是不会体贴你的心理! 车子出了大院,沿着解放路开了10分钟左右,在一栋红砖楼房前停下,赵雁北扶着一头雾水的知秋径直进了2楼201室。 里面赫然是另一个天地,不同于赵家大气宽阔厚重典雅的氛围,知秋仔细打量着这个二居室,大约有70来平,收拾的干干净净的,厨房浴室设备一应俱全,窗帘洁白,卧室床上一水崭新的被褥用品,大厨立柜都有。 客厅桌子上放着收音机和一台黑白电视,还按了一台电话,墙上挂了一幅山水画和□照片,其他的生活用品香皂牙刷毛巾等等也都备了两套。 墙是新粉刷过的,厨房用具都是新的可以看出还没有人住进来。知秋摸不着赵雁北带她来这里的意思,难道他想搬出来住。要是以后能够搬出来住她自然是乐意的,但是眼下她还怀着孕,她婆婆那都不用想肯定不同意,等生了孩子,她婆婆见了孙子估计难度只增不减,除非她把孩子留下,当然这也是不可能的,所以搬出去住目前来说就是天方夜谭,那么赵雁北带她来这里是什么意思,她可不会认为这个地方是赵雁北打算和她偶尔二人世界的地方。 “喜欢吗,看看还缺什么,”赵雁北突然说, 知秋回转身子,面朝他,问出心里的疑惑,“这房子是你的,” 赵雁北点点头,“以前分的,朋友借去住了一段时间,这套房子就给爸妈吧,二老来了住在这里,离大院近照顾起来也方便,” “爸妈?你是说我爹娘吗?”知秋惊讶的说, 赵雁北眉头微皱,他不喜欢知秋的口气和神情,提起岳父岳母永远都是她爹和她娘,一副他是外人的样子,对于他的行为甚至不敢置信!既然娶了她该尽的义务和责任他都不会推辞,同样他也希望他不在家的时候她能尽到儿媳的义务照顾好他的父母。 “知秋,我希望你以后……,”他停顿了一下,最终什么都没说,只是点了点头,“嗯,房子就是给他们二老准备的,” 知秋在得到赵雁北肯定的回答后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表示她的感谢,不知道为什么她隐约感觉到此时赵雁北并不希望她说什么感激的话语。 她深吸了一口气,环视四周,这里以后就是她爹娘的家了,和三里沟那个矮小的土坯房子一比,一个天堂一个地狱,她爹娘把采光最好的那间给她住,自己那间冬天阴冷还有跳蚤,她爹娘这些年没得风湿都是老天保佑! 知秋慢慢的抱住赵雁北的腰,把头埋进他的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或许他不体贴不浪漫,但是他值得依靠值得信赖,她不能要求更多了,这桩婚事本来就不是那么清净无暇,他有他的打算,她有她的考量,三十七度的爱情,不温不火,这样刚刚好。保留自己的心不去伤害别人也不让别人伤害自己。 想通后她展颜一笑,仿佛卸下重担一般神情放松而又悠然,她抬起头来看着他,“赵雁北,谢谢你,”然后快速的在他嘴角亲了一下。 赵雁北微楞后深深的看着她,眼里射出的炙热的光芒,似乎不经意的碰触到她的耳垂,慢慢游移,渐渐向下环住她的双肩,语气淡然但是动作娴熟的亲吻她的脖颈,“就这样吗,” 她微微往后扬着脖子,□道“你……你想……想怎么样,” “……” “雁北……,我不舒服,你先放开我,”知秋被撩拨得有些意动,但是这是在她爹娘的房子里,打死她也不可能跟赵雁北在这发生点什么,为今之计只能谎报军情了! 果然赵雁北一听立马放开她把她扶到床上坐下,替她顺着后背说“怎么了,哪不舒服,肚子吗,去医院!”说着就要扶知秋起来。 知秋一听,立马道“哎哟……没事没事,就是宝宝踢我了,”心想让你做坏事,还敢不敢做坏事了! “是吗,在哪,”赵雁北把手放到知秋肚子上游移,可是半天宝宝也没再踢一次,“怎么不踢了,” 知秋尴尬的笑笑,眼神不敢看他,有点结巴的说“对,对呀,怎,怎么不踢了,可能是睡着了,” 赵雁北听后眼睛一眯,狭长而深邃的眼神刺向知秋,像是看出了什么一样,吓得知秋眼神四处乱跑,不敢与其对视,半晌赵雁北紧抿的嘴唇微启,发出嗤笑的声音。 在知秋认为他要说出什么嘲讽的话来谁料他趴在她的肚子上一字一句的说,“宝宝,下次再踢你妈妈的时候不要踢一下,爸爸也想宝宝了,跟爸爸打个招呼,” “彭……”宝宝踢她了, 知秋嘴大张,跟傻瓜一样,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人,他的表情淡淡的但是眼睛里的笑意是藏也藏不住,掀起她的衣服,在她的肚皮上宝宝踢的地方画着圈圈,跟宝宝玩,宝宝也像是得了趣一样,时不时的左踢一下右踹一下,爷俩玩的不亦说乎,难道这就是父子天性吗,知秋辶耍 房子准备好了,万事俱备只欠叶父叶母这股东风了,知秋拍了电报得知他们来的日子后,左等右盼过了一个月终于等到了。 今天赵雁北特意空出了半天时间去车站接岳父岳母,本来知秋也想跟着去的,但是一来她的肚子大了,赵雁北不放心,二来怕车站人多再蹭着她,于是知秋只好在红楼焦急的等待着。 一路上叶母和叶父都在想知秋现在的样子,肚子有多大,胖不胖,从女婿嘴里知道了她身体一切都好,但是仍是担着心,直到见了才彻底舒了一口气。 “娘,你老是看我干吗,”一进门叶母顾不得看别的拉着知秋的手就左右打量,眼珠子盯着她的肚子就挪不开了, “老头子,你把从家里给知秋带的棉袄拿来,” “现在拿那个干吗,待会吧,”老爷子看过闺女后被电视吸引住了,一心在听女婿讲怎么使用。 “让你拿你就拿……” “娘,屋里生着炉子,我又不冷,穿什么棉袄吗,走的时候再给我就行了,”知秋替她爹说话, “妈,我去拿吧,”赵雁北说, 叶母一脸笑意的看着赵雁北,那是丈母娘看女婿怎么看怎么好,“你不知道在哪,让你爹去,” 叶父只好撇下了电视机去把棉袄拿来,是一件旧的大红棉袄,不是知秋在家里穿过的。 “这……”知秋指着棉袄,她倒不是嫌弃旧,只是千里迢迢的她也不缺这个,她娘带件旧棉袄有些说不过去。 “别看棉袄旧,这是你五婶家**子的,刚生了一个壮小子,那叫一个结实啊,娘拿她件旧物给你添添意头,老话么说的,借借福气吧,” 知秋笑了,拉住她娘给她穿衣服的手,“娘,四个月的时候就照了B超,是个男孩,你要是不信,你问赵雁北,是不是啊雁北……” 赵雁北点点头, 叶母心里还是有些不相信的,“万一再变了呢,这可说不好,还是借借你**子的光吧,你小孩子家的别不信,你王婶当年肚子尖尖的整天爱吃酸的,谁不都说是个儿子,可是当年就是跟她妯娌别气,不肯穿这种带福衣裳,临了生了一个丫头片子,哎,可惜了了一个好好的小子硬是变成了丫头,”叶母叹气道, 知秋好笑的看着叶母,算了,权当让她娘安心,穿一会吧,叶母见闺女穿上了也就把心放肚子里去了,这下外孙子没跑了,就等着几个月后从她闺女肚子里蹦出来了。 安排好叶父叶母后,赵雁北就会部队了,留下知秋陪着二老,说好晚上接二老出去吃饭。 这边一家三口其乐融融,那边也爆出了一个天大的好消息,魏雪红疑似有孕了。 这魏雪红便是邱母给邱志强找的代孕的,没想到竟然这么快传出好消息,这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砸到他们老邱家一样,陈年耻辱得以昭雪般喜悦啊,尤其是邱志强,走路都带风,他没问题有问题的是赵雁南,虽然这女人耽误了他这么些年没抱上儿子,但是只要以后她好好带这个孩子以前的一切他都可以不计较。 他甚至想象到了以后他爬到了局长的位置,给他儿子吃好的穿好的,上学来回都有小汽车做,让所有人都羡慕他儿子有个了不起的好爸爸,哈哈哈,等他儿子长大了,他轻轻松松的就能给他安排一个别人挤破头都挤不进去的单位,再给他分一套大大的三居室,娶了温柔的媳妇,这一世他也算是值了!—— 作者有话要说:大橙食言了,说是二更字数足却只有一更,大橙实在是不好意思再跟亲们说对不起,许下二更却没完成,仿佛说什么都是再找理由一般,让亲们失望了。 今天一下午都在外面替老板娘干私事,晚上回到公司还得加班补上下午的工作,木有加班费,嘿嘿,还有比大橙更可怜的吗! 明天?大橙不敢说二更了,压力忒大了,一更吧,今天这一更还是大橙吃饭的时候挤得,呜呜呜…… 亲们,大橙食言了!郑重的说一句抱歉! 69、第69章 “妈,这事你可得捂严实了,不能露出一丝风来,”邱志强高兴之余不忘叮嘱邱母保密。 惹来了邱母好大的一个白眼,埋怨道,“你妈过的桥比你走的路都多,还能不知道这个,把心放肚子里,擎等着抱儿子吧,万事有你妈和你姐呢,” 邱志强得到了邱母的保证后放下心后便捉摸着怎么把赵雁南接回来,两口子老这样也不是个事啊,眼看着儿子都要有了,有了奔头,为了儿子他又生出了跟她好好过日子的念头。 “我说志强,你那边打算怎么办,妈可不想再看到你那烂了心的婆娘,要不是她耽误了你这么多年,儿子都能上学了,不下蛋的母鸡整天就知道窝窝叫,回娘家了更好,不许去接啊,我倒要看看她能在娘家呆多久,她以为娘家是好待的啊,惯她个毛病,这次要是你不给她扳过来,降服了她,以后擎等着她糟践你儿子吧,那可是你亲儿子,哪边重哪边轻你自己看着办吧!” 邱志强闻言眉头紧皱,跟打了死结似的。以前没有儿子还好,维护儿子的心情没有这么强烈,可是现在真真实实的在眼前那感觉就不一样了,现在儿子就是他的逆鳞,等闲碰不得,所以邱母抓着这个狠狠的打击赵雁南可以说是百试不爽。 “妈,这事你甭管了,孩子再怎么说也是需要母亲的,我会好好考虑,” “还考虑什么,他怎么没有母亲了,不是还有魏雪红吗,”老太太一着急就给嚷嚷出来了。 “妈!你说什么呢,”邱志强不可思议的看着邱母,眼里的失望和震惊那是怎么盖也盖不住的,他眼神有点狠戾的说,“你是想让你儿子坐牢吗,要毁了我们一家吗?” 老太太自知失言,只是这几天被魏雪红哄得迷了心窍,她虽说有俩儿媳,但是大儿媳家里是国家高级干部,个性又厉害,不用说是耍婆婆威风了,不跟她这做婆婆的干架就不错了,二儿媳小门小户虽说脾气好,但是老二是个暴性子,平时二儿媳也糟了不少委屈,受了不少罪,再说了老小老小,老太太的手里宝,打小她就偏疼这小儿子,爱屋及乌自然也就不怎么折腾老二媳妇,于是她这婆婆威风可以说是无处施展,憋着一口气好不容易等来了一个魏雪红。 魏雪红其人也不是个寻常女子,童养媳出身,她那婆婆被人称为母夜叉,撒泼打架骂街到人家家里脱衣服耍赖给人砸锅样样来得,在这种人手心里当媳妇吃的苦受的罪可想而知。魏雪红16岁圆房18岁就生了一个儿子,22岁守寡,守着她婆婆没白没黑的干了三年,刚露出想要嫁人的想法,她婆婆就到处乱说她勾三搭四的把她名声都弄臭了,方圆百里没个敢要她的,最后实在没法子她狠了狠心子不要半夜逃出来了。 后来遇到了邱家大姐,俩人一拍即合,她给人生个孩子邱家大姐供她吃穿,日后再给她一笔钱找个工作说个婆家,这种好事哪里找,儿子吗反正都生了一个,给谁生不是生啊! 于是她拿出以前伺候她那恶婆婆的样子来伺候邱母,洗脚洗衣服做饭揉肩按背样样来得,从不顶嘴,怎么说怎么好,把邱母伺候的那叫一个舒心,渐渐地邱母竟然生出了她儿媳妇就是应该这样才对,这才是做人儿媳妇应有的姿态。 老太太斗大的字不识一个,什么婚姻法作风问题在她眼里就是个屁,管天管地还管着人家脱裤子上床生儿子!压根就不懂得这里面的厉害。听见儿子厉声指责就变了脸,破口大骂,边骂边哭,唱做俱佳呀。 邱志强一看他妈的做派,心也软了,他妈就是一个没啥见识的老太太,说出这话也怨不了她。只能给他妈赔不是,最后把利害关系一条一条掰开说明了。 老太太破涕为笑,“你早说妈不就明白了,你是妈的亲儿子,妈只有帮你的没有害你的,放心,那女人生下孩子妈就打发她走,绝对不给你惹事,”见他儿子脸色转好方又说,“志强啊,你看你姐为这事出了大力了,你姐夫那也是鞍前马后的,没一个不字,你看是不是……”眼神透露出的意思很明显, 邱志强点点头,自己姐姐,有什么不能给的,“行,我给你拿点钱,你给我姐捎去,” 老太太紧跟着儿子就进了里屋,瞅见他拿钥匙开了柜子拿出了一个铁皮盒子,里面有粮票布票油票鞋票等,还有钱,老太太盯着东西的眼睛就直了,恨不得把这个盒子抱在怀里。 邱志强拿出了一百块交给了邱母,邱母自言自语道,“天也冷了,整天往你姐家跑也没双厚实的棉鞋,哎,眼下还是孙子,回头做双厚袜子吧,” 志强惭愧的看着邱母,他是儿子很少想到这些,听邱母似是而非的抱怨心里所说有点不乐意但是更多的还是觉得亏欠邱母。你看他岳母无论是吃的用的住的穿的比起他妈来好了多少,同样的岁数她看起来就比他妈年轻了十多岁,不比不知道,一比就难受! “妈,这鞋票你拿着,对了还有布票,你和我爸做身衣服,”,想了想又抽出20元钱给了邱母,此时他万分庆幸赵雁南走时没把钱带走。要是说赵雁南为数不多的一个优点那就是对钱财上大方,向来不克扣他,俩人的钱都存一个存折上,发的票都放这铁盒子里,谁拿谁算。 老太太这才喜笑颜开,接过来就揣裤腰里了,这些东西再加上之前拿的大儿媳的戒指和手表,她的小金库这下终于名副其实了。 且说自从有了娘家人的陪伴,知秋过得那叫一个舒心,日子刷刷的可以说是飞速前进。赵母回来后同赵父一起跟亲家见面吃了顿饭,联系了一下感情,表示对叶父叶母常住的欢迎,并且希望两家时常来往。当然这是客套话,无论是赵父还是赵母跟叶父叶母可以谈得来的话题都很少,两下里时常冷场,叶父叶母对于赵父赵母先天存在着敬畏与仰视,与之相处倍感压力,束手束脚生怕给女儿丢丑,自来就很少去赵家,但是礼到上倒是从来不缺,年底下叶母打了年糕蒸了属相馒头都挑个大卖相好的先给赵家送去了。 赵雁南一直在姥姥家过了年才回来,邱家打过几次电话,赵母都拒不接听,邱志强亲自上门赵母干脆让警卫员挡在门外,邱志强也无计可施,甚至想去找他岳父,好在最后一丝理智让他明白现在还不是厚下脸皮来找岳父插手的时候,后来打听到赵雁南不在娘家而是去了姥姥家才作罢,只耐心等待赵雁南回来,顺便把房子重新粉刷了一遍,漆了漆家具,把两人的几张照片放大了挂在墙上,把家里收拾的跟要结婚似的,打算给赵雁南一个惊喜。 正月15元宵节,家里挂满了红灯笼,今天知秋觉得格外的累,预产期已经过了,还没动静,她心里七上八下的,她婆婆从前天就给她安排好了医院,昨天住了一天还是没有要生的迹象,今天元宵节她不愿意在医院过节这才回了家,医生虽然安慰她说这很正常但是她还是心难安,赵雁北干脆24小时全天候待命。 外面传来砰砰的烟花声,知秋身子笨重耐不住就坐,草草的吃了几颗元宵就想出去看烟花,谁知刚要起身小腹就开始发作了,疼痛越来越明显,她紧紧的抓着赵雁北的手,颤抖着,“雁北,要生了!” 雁北不愧是军人,冷静沉着让警卫员准备车,抱起知秋就往外走,赵母立马挂了个电话给医院,和赵父拿着准备好的东西就跟出去了,一家子谁也没有落下的齐齐去了医院。 五个小时后产房传来一声嘹亮的啼哭震颤了在场每一个人的心灵,赵母甚至控制不住的捂着嘴留下了眼泪。 “恭喜首长,是个七斤五两重健康的大胖小子,”护士长抱着孩子出来了。 赵母和赵父也顾不得什么首长威仪了,挤开赵雁北,小心翼翼的抱住了孩子,看着刚出生有些皱巴巴的婴儿,小心的拨开襁褓露出小**,赵母兴奋地用手碰了碰,嘿嘿直乐,是个带把的! “我爱人怎么样,”赵雁北看了一眼孩子后询问知秋的情况,赵母已经带着孩子回病房了,赵父在原地等着听护士长说儿媳的情况。 护士长笑着表示产妇情况很好,马上就出来。 说话间产房门开了,知秋被推了出来,脸色苍白,浑身脱力,虚弱的躺着,赵雁北握住了她的手,眼神中布满着激动,在她额头轻轻亲了一下,“孩子我看过了,很好很健康,你受苦了,” 知秋一笑,不知道为什么眼泪就留下来了,她有儿子了,跟她血脉相连的儿子,彻底属于她的儿子。 赵父也欣慰的看着她,说了几句奖励的话,不难看出老人家此时激动地心情。努力支撑住最后一丝力气说,“爸,劳累您在医院等着了,我没事了,您和我妈回家休息吧,”之前在医院门口院长和主任一大堆人排了一溜严阵以待,以赵父的个性肯定见不得这种做派,倒也难为老人家了,在医院呆这么久。 回病房后知秋就陷入了昏睡中,赵母在一边看着大胖孙子怎么也舍不得走,最后还是赵父说得给儿媳送饭,赵母这才想到一会孙子得吃奶,这母乳可不能忽视,她孙子要像长得好,首要的就是在知秋饮食上把好关,于是谁也不用劝的主动回家去给儿媳炖汤去了。 70、第70章 宝宝可以说是一天一个样,从最初皱巴巴的跟个小猴子似的转眼才小半个月已经白胖可爱了,喝足了奶好脾气的睁着大眼,打量着这个陌生的世界。 眼神清澈无垢,让人心里软的一塌糊涂,恨不得把最好的都放到他眼前。俗话说越是爱重越不知怎么对待,宝宝的名字赵父一直犹豫不决,恨不能把一切寓意美好的名字都放在他孙子身上。赵母要不是知秋还要喂奶早就把孩子抱到她那去了,饶是这样,一天绝大多数也是她自己带着孩子,美其名曰怕孩子影响知秋坐月子。 赵雁北自打知秋生了孩子后又开始了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整日忙碌,晚上回来知秋早已入睡,早上走了知秋还在梦中。小两口半个月竟是只见了两面。 好在有了孩子知秋的重心几乎全都挪到了孩子身上,一时间到没有觉得赵雁北冷落了她。不自在的反而是赵雁北,这么长时间没见,也没听她跟上次军演时使性子抱怨,心里莫名的有些发酸,这妮子莫不是有了儿子就忘了儿子他爹了吧,不得不说,赵团长你**了! 这一晚他特意紧赶慢赶的把事务处理完火速开车回家,下午给知秋挂过电话,要求她晚上等他,重点点名和儿子一起,他想儿子了。挂下电话后就有点不自在,看着桌子上知秋抱着孩子的照片,喃喃自语道,他就是想儿子了不是想儿子他妈,儿子他妈吗,就是看看这一段时间养的怎么样,有没有给他儿子养好口粮。 到家刚好九点半,这个是宝宝开始入睡的时间,因为赵雁北打过电话说是要看宝宝,所以知秋正在逗宝宝玩,不让他睡觉,可是宝宝之前到这个点就有人哄他睡差不多都形成习惯了,乍一不让他睡就开始闹腾了,怎么哄都哄不好,知秋没办法了,只好解开内衣让他含着□玩,这小子也不知道随谁甭管之前怎么哭闹,只要一给他含妈妈的□就安静下来,这招百试不爽,弄得知秋颇有怨念,难道赵雁北以前这样?她小时肯定不这样,下意识的知秋就开始把只要是她觉得孩子身上有不好的习惯都归于随赵雁北了。 所以眼前北看到的就是这么令人刺激的一幕,生了孩子后胸部不止丰满了一个等级的知秋解开衣襟露出的一对白嫩正含在另一个男人的嘴里,虽然这还是一个称不上是男人的“男人”且这个男人还有一个身份就是他赵雁北新上任的未满一月的儿子,饶是这样,他仍是觉得有点刺眼,叶知秋你能不能不要笑得那么春心荡漾! 尼玛春心荡漾的是你好不好! 锐利火辣的眼神终于让知秋感受到了他的存在,很快的知秋把衣服拉好,给宝宝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轻轻晃动着,半点情绪都没有留给赵雁北。 赵雁北摸摸鼻子,讪讪的过去坐在床边,想去摸宝宝,被知秋一下子隔开,脸一横,一脸嫌弃,扬声道“手脏,洗手去,” 赵雁北眉毛一扬,翘着眼神看叶知秋,他怎么有种这女人生了孩子涨了脾气的感觉,错觉,绝对是错觉。 知秋见这人怎么还愣在原地,小脸一皱,“宝宝这么小没抵抗力,你再把外面的病菌过给他……” 赵雁北这下舒坦了,他就说吗原来都是为了儿子,为母则强。 知秋是不知道赵雁北心里转了七八个弯自我安慰呢,她此时纯粹就是看他不顺眼,什么他要看宝宝她就得跟奉若圣旨一般照做不误,宝宝生下来他是洗过一次尿布还是喂过一次奶,自打生下来就抱过一次。 其实这还真怨不得赵雁北,谁叫赶上了部队士兵复原呢,一大堆的事,晚上回家的时间都是挤出来的,宝宝睡着了他也不好把孩子弄醒了就为了抱一抱吧,但是人家当父亲的也是趴在床头看了半个小时,回家也就能睡四个小时还给缩去了半个小时,要不是想儿子了能做到这一步吗,当然也不光是看儿子顺带着也看了儿子他妈。 赵雁北在手上打了好几遍肥皂用热水冲洗的干干净净,小心的蹭了蹭宝宝的脸,嫩的像是果冻一般,生怕给儿子弄破了,手都不敢往上放,把宝宝逗得咯咯笑,握着赵雁北的手指不松手,小手胖嘟嘟的可爱极了。 赵雁北趴在床上,眼里心里都是儿子, “我儿子还没有小名呢,大名他爷爷起,小名可得是爸爸的喽,是吧儿子,”说罢回头看着边上收拾尿布的知秋,想了想道,“要不叫言格如何,” “严格?”知秋瞪眼,你还嫌你儿子有个面瘫的爸爸不有样学样,还得从名字上鞭策他不成,“他才多大点你就巴望着严格以待了,乳名乳名,什么是乳名,像阳阳,毛毛,兵兵啥的这才叫乳名……” 赵雁北目无表情的盯着她弄得她说不下去了,最后颇有点无赖的说“就叫毛毛好了,好叫好养活,你说是不是啊儿子,” 宝宝也依依呀呀的叫,看起来似乎挺高兴的,逗得知秋摸着他的小胸脯嘿嘿直乐,“看吧,我儿子喜欢毛毛这个名字呢,是吧毛毛,” 赵雁北斜眼看她,“不知所谓说得就是你,上过学吗,读过论语吗,子曰:“言有物而行有格也,谓之言格,” 知秋满头黑线,这厮国学学识竟然还不错,她还以为他充其量就是看过孙子兵法呢,好吧是她out了,有眼不识金香玉。不过言格作为乳名还是有点不伦不类,这要是字也就罢了,要不字言格? 赵雁北无可无不可的点点头,反正他就是想给儿子起个名字,采纳了就行,以后他是管儿子叫言格的,至于什么毛毛之类的,只要儿子长大了不反对他也乐的不管。 言格的满月宴办的高调但不张扬,不但与赵家沾亲带故的亲朋好友都来了,就连政府官员也来了不少,这种场合说穿了就是借个名头与地方交流一下感情和信息,男人有男人的交际,女人有女人的场合,一时间赵家倒是人情鼎沸。 宝宝是重头戏,带着虎头帽穿着棉衣不哭不闹的被赵母抱着,两眼炯炯有神的打量着围在他周围的男男女女们。 “这孩子一看就是有出息的,瞧着大眼睛,多伶俐啊,” “可不是吗,你看长的,严严的随了他爸,以后也是一个俊俏小伙,” “哎哟,笑了……笑了,” 众人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到宝宝身上,赞美的语言跟不要钱似的纷纷往宝宝身上扔,有一个竟然说子承祖业以后定是一个将军。逗的知秋脸上的笑容就没有下去过,她还真没看出来她儿子以后会是一个将军,宝宝,你是吗? 刚出月子的知秋容光焕发,皮肤养的跟剥了壳的鸡蛋一般,腰身也慢慢瘦了下来,生了孩子第二天知秋就在小腹上用棉布缠的紧紧的,月子里无聊了就做几个简单的瑜伽动作,身体倒是恢复的不错,尤其令她满意的是胸部现在绝对是C,从赵雁北幽深压抑的眼神中也能知道这对宝贝涨势喜人,儿子的粮仓可是从来都是满满的。 “小叶,还是你好,生完孩子就跟没生一样,你看看这腰身……”二姨家的表**羡慕的盯着知秋说,她最近正打算再要一个孩子, 一旁的几个已婚未生育的小媳妇也不住的点头,希望从知秋嘴里听到什么好秘方,毕竟是个女人就无法抵抗美丽的**,谁也不想生完孩子就变成水桶腰花斑脸。 知秋笑了笑,“可能是水果吃多了吧,我怀毛毛的时候脸上也是起了些东西,不过我婆婆经常给我榨果汁蔬菜汁之类的,生完孩子后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没了,”知秋是真没可以去保养,主要还是天生皮肤好,再说缠腰的事她也是听保姆说得,既然保姆都知道,她们这种阶层的女性还能不知道吗? “水果吗?这倒是听过,我**子怀孩子的时候反应大吃不下饭,也就是能吃点水果,她脸上也是没怎么长东西,” 听的众**呼原来如此,纷纷讨论起那种水果好,知秋也趁机脱身。 “小叶,过来,” “……” 赵母那围了一堆亲戚,把她拉过来一阵的夸,什么聪明大方,端庄秀丽,学识品格过人,在部队里也是不可或缺的人才,听得知秋脸都臊的红了,赵母反而的抱着宝宝笑眯眯的,好像不是在说她儿媳一般,但是时不时的插几句,“哪有你说的那么好,”“呵呵,哪能跟你家儿媳比,又提了吧,这才几年啊就干到了主任,这孩子也就是孝顺听话,这一点我和她爸还是比较满意的,” “呵呵,俗话说百善孝为先,光这孝顺也是极为难得的……” “可不是吗,呵呵,” 众人也是讪讪的,谁不知道这家儿媳还是个光头兵,入伍还不到一年就结婚生子,家庭背景还是农民,实在是没什么好夸耀的,儿媳夸不出来了那就继续夸孙子吧! 有了儿子做挡箭牌,知秋从容的脱身而出,此时脸红过后却很满足,有一种被人承认和奉承的虚荣感,她不禁有些自嘲的哼笑,原来生不生,与生不生儿子差别这么大,之前这些亲戚看她都带着审视与疏远,现在……,呵呵,这就是现实!——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未检查,欢迎亲们捉虫! 大橙说一下这两天没更的原因,大橙公司所在的写字楼开发商卷了一大笔钱跑了,之前跟银行贷了几千万的款担保人全是在写字楼里公司的老板,因为当时只要租这写字楼的开发商的条件就是替他担保贷款,租金会降低很多,于是麻烦了,他这一卷款跑掉,倒霉的就是所有楼里的公司了,呵呵,我们老板也倒了霉,替他担保了将近二百万,银行追债,这两天低气压,各种加班事务烂七八糟的简直忙疯了头,谁也不敢触老板霉头,所以更新可能不及时了,哎倒霉啊,告诫我们不能贪小便宜呀,给人作保也是要不得的呀 留言的亲大橙一时没法及时回复,等大橙忙过这两天在逐一回复啊,原谅大橙,嘿嘿。 还有郑重谢谢三宝和刀的地雷,谢谢亲哦! 71、第71章 房子准备好了,万事俱备只欠叶父叶母这股东风了,知秋拍了电报得知他们来的日子后,左等右盼过了一个月终于等到了。 今天赵雁北特意空出了半天时间去车站接岳父岳母,本来知秋也想跟着去的,但是一来她的肚子大了,赵雁北不放心,二来怕车站人多在蹭着她,于是知秋只好在红楼焦急的等待着。 一路上叶母和叶父都在想知秋现在的样子,肚子有多大,胖不胖,从女婿嘴里知道了她身体一切都好,但是仍是担着心,直到见了才彻底舒了一口气。 “娘,你老是看我干吗,”一进门叶母顾不得看别的拉着知秋的手就左右打量,眼珠子盯着她的肚子就挪不开了, “老头子,你把从家里给知秋带的棉袄拿来,” “现在拿那个干吗,待会吧,”老爷子看过闺女后被电视吸引住了,一心在听女婿讲怎么使用。 “让你拿你就拿……” “娘,我不冷,穿什么棉袄吗,走的时候再给我就行了,”知秋替她爹说话, “妈,我去拿吧,”赵雁北说, 叶母一脸笑意的看着赵雁北,那是丈母娘看女婿怎么看怎么好,“你不知道在哪,让你爹去,” 叶父只好撇下了电视机去把棉袄拿来,是一件旧的大红棉袄,不是知秋在家里穿过的。 “这……”知秋指着棉袄,她倒不是嫌弃旧,只是千里迢迢的她也不缺这个,她娘带件旧棉袄有些说不过去。 “别看棉袄旧,这是你五婶家**子的,刚生了一个壮小子,那叫一个结实啊,娘拿她件旧物给你添添意头,老话么说的,借借福气吧,” 知秋笑了,拉住她娘给她穿衣服的手,“娘,四个月的时候就照了B超,是个男孩,你要是不信,你问赵雁北,是不是啊雁北……” 赵雁北点点头, 叶母心里还是有些不相信的,“万一再变了呢,这可说不好,还是借借你**子的光吧,你小孩子家的别不信,你王婶当年肚子尖尖的整天爱吃酸的,谁不都说是个儿子,可是当年就是跟她妯娌别气,不肯穿这种带福衣裳,临了生了一个丫头片子,哎,可惜了了一个好好的小子硬是变成了丫头,”叶母叹气道, 知秋好笑的看着叶母,算了,权当让她娘安心,穿一会吧,叶母见闺女穿上了也就把心放肚子里去了,这下外孙子没跑了,就等着几个月后从她闺女肚子里蹦出来了。 安排好叶父叶母后,赵雁北就会部队了,留下知秋陪着二老,说好晚上接二老出去吃饭。 这边一家三口其乐融融,那边也爆出了一个天大的好消息,魏雪红疑似有孕了。 这魏雪红便是邱母给邱志强找的代孕的,没想到竟然这么快传出好消息,这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砸到他们老邱家一样,陈年耻辱得以昭雪般喜悦啊,尤其是邱志强,走路都带风,他没问题有问题的是赵雁南,虽然这女人耽误了他这么些年没抱上儿子,但是只要以后她好好带这个孩子以前的一切他都可以不计较。 他甚至想象到了以后他爬到了局长的位置,给他儿子吃好的穿好的,上学来回都有小汽车做,让所有人都羡慕他儿子有个了不起的好爸爸,哈哈哈,等他儿子长大了,他轻轻松松的就能给他安排一个别人挤破头都挤不进去的单位,再给他分一套大大的三居室,娶了温柔的媳妇,这一世他也算是值了! “妈,这事你可得捂严实了,不能露出一丝风来,”邱志强高兴之余不忘叮嘱邱母保密。 惹来了邱母好大的一个白眼,埋怨道,“你妈过的桥比你走的路都多,还能不知道这个,把心放肚子里,擎等着抱儿子吧,万事有你妈和你姐呢,” 邱志强得到了邱母的保证后放下心后便捉摸着怎么把赵雁南接回来,两口子老这样也不是个事啊,眼看着儿子都要有了,有了奔头,为了儿子他又生出了跟她好好过日子的念头。 “我说志强,你那边打算怎么办,妈可不想再看到你那烂了心的婆娘,要不是她耽误了你这么多年,儿子都能上学了,不下蛋的母鸡整天就知道窝窝叫,回娘家了更好,不许去接啊,我倒要看看她能在娘家呆多久,她以为娘家是好待的啊,惯她个毛病,这次要是你不给她扳过来,降服了她,以后擎等着她糟践你儿子吧,那可是你亲儿子,你自己看着办吧!” 邱志强闻言眉头紧皱,跟打了死结似的。以前没有儿子还好,维护儿子的感情没有这么强烈,可是现在真真实实的在眼前了那感觉就不一样了,现在儿子就是他的逆鳞,等闲碰不得,所以邱母抓着这个狠狠的打击赵雁南可以说是百试不爽。 “妈,这事你甭管了,孩子再怎么说也是需要母亲的,我会好好考虑,” “还考虑什么,他怎么没有母亲了,不是还有魏雪红吗,”老太太一着急就给嚷嚷出来了。 “妈!”邱志强不可思议的看着邱母,眼里的失望和震惊那是怎么盖也盖不住的,他眼神有点狠戾的说,“你是想让你儿子坐牢吗,要毁了我们一家吗?” 老太太自知失言,只是这几天被魏雪红哄得迷了心窍,她虽说有俩儿媳,但是大儿媳家里了得,个性又厉害,不用说是耍婆婆威风了,不跟她这做婆婆的干架就不错了,二儿媳小门小户虽说脾气好,但是老二是个暴性子,平时二儿媳也糟了不少委屈,再说了老小老小,老太太手里宝,打小她就偏疼这小儿子,爱屋及乌自然也就不怎么折腾老二媳妇,于是她这婆婆威风可以说是无处施展啊,憋着一口气好不容易等来了一个魏雪红。 魏雪红其人也不是个寻常女子,童养媳出身,她那婆婆被人称为母夜叉,撒泼打架骂街到人家家里脱衣服耍赖给人砸锅样样来得,在这种人手心里当媳妇吃的苦受的罪可想而知。魏雪红16岁圆房18岁就生了一个儿子,22岁守寡,守着她婆婆没白没黑的干了三年,刚露出要嫁人的想法,她婆婆就到处乱说把她名声都弄臭了,最后实在没法子她狠了心半夜逃出来了。 后来遇到了邱家大姐,俩人一拍即合,她给人生个孩子邱家大姐供她吃穿,日后再给她一笔钱找个工作说个婆家,这种好事哪里找,儿子吗反正都生了一个,给谁生不是生啊! 于是她拿出以前伺候她那恶婆婆的样子来伺候邱母,洗脚洗衣服做饭揉肩按背样样来得,从不顶嘴,怎么说怎么好,把邱母伺候的那叫一个舒心,渐渐地邱母竟然生出了她儿媳妇就是应该这样才对,这才是做人儿媳妇应有的姿态。 老太太斗大的字不识一个,什么婚姻法作风问题在她眼里就是个屁,管天管地还管着人家脱裤子**生儿子!压根就不懂得这里面的厉害。听见儿子厉声指责就变了脸,破口大骂,边骂边哭,唱做俱佳呀。 邱志强一看他妈的做派,心也软了,他妈就是一个没啥见识的老太太,说出这话也怨不了她。只能给他妈赔不是,最后把利害关系一条一条掰开说明了。 老太太破涕为笑,“你早说妈不就明白了,你是妈的亲儿子,妈只有帮你的没有害你的,放心,那女人生下孩子妈就打发她走,绝对不给你惹事,”见他儿子脸色转好方又说,“志强啊,你看你姐为这事出了大力了,你姐夫那也是鞍前马后的,没一个不字,你看是不是……”眼神透露出的意思很明显, 邱志强点点头,“行,我给你那点钱,你给我姐捎去,” 老太太紧跟着儿子就进了里屋,瞅见他拿钥匙开了柜子拿出了一个铁皮盒子,里面有粮票布票油票鞋票等,还有钱,老太太盯着东西的眼睛就直了,恨不得把这个盒子抱在怀里。 邱志强拿出了一百块交给了邱母,邱母自言自语道,“天也冷了,整天往你姐家跑也没双厚实的棉鞋,哎,眼下还是孙子,回头做双厚袜子吧,” 邱志强惭愧的看着邱母,他是儿子很少想到这些,听邱母似是而非的抱怨心里所说有点不乐意但是更多的还是觉得亏欠邱母。你看他岳母无论是吃的用的住的穿的比起他妈来好了多少,同样的岁数她看起来就比他妈年轻了十多岁,不比不知道,一比就难受!好明天就下不了床了。 老太太紧跟着儿子就进了里屋,瞅见他拿钥匙开了柜子拿出了一个铁皮盒子,里面有粮票布票油票鞋票等,还有钱,老太太盯着东西的眼睛就直了,恨不得把这个盒子抱在怀里。 邱志强拿出了一百块交给了邱母,邱母自言自语道,“天也冷了,整天往你姐家跑也没双厚实的棉鞋,哎,眼下还是孙子,回头做双厚袜子吧,” 72、第72章 “毛毛,叫姥姥,”叶母拿着一个拨浪鼓咚咚转着,笑眯眯的哄着床上的孩子,“瞧着脑袋給睡的,有模有样的,之前我还一直寻思着你会不会给孩子睡头,还别说,比你小时候周正多了,” “噗,我哪有那本事,我婆婆给弄得,毛毛还没生呢就把小米枕头准备好了,我还真没操心,这孩子多亏了我婆婆帮着带,” 知秋把脏了的尿布换下来,闻了闻尿布里黄色的粑粑。要是以前她万不敢相信自己能这么自然而然的去闻这种东西,果然当了母亲就是不一样,自己孩子就算是拉的便便那也是香的,用温水把毛毛的屁股擦干净再给他换上干净干燥的尿布,干净利索没有一丝拖沓。 叶母欣慰的点了点头,到底是文化人有水平,不封建,对儿媳妇也好,不免就想嘱咐知秋几句,“秋啊,娘跟你说你要记着,你婆婆……这几个月娘也算摸着几分了,是个明白人,以后有事多问问你婆婆,别什么都自己拿主意,跟你婆婆……” “娘,你别瞎操心,我什么性子你还不知道吗,我就拿她当亲妈待,只要你别吃醋就行,是不是啊毛毛,妈妈说得对不对呀,哎呀,我们毛毛笑了,是不是同意妈妈说的,”知秋提着毛毛的小脚逗得他咯咯笑,“娘,你看毛毛都说对了,您呀就把心放肚子里,” 行了,她也不操心了,都成人了是孩子他妈了,有多少心她还能操啊,叶母摸着她闺女后面的脖颈,感叹道“以前你这么大的时候,可没有毛毛听话,一天天的就知道哭,哭得娘都恨不得把你塞回肚子里,” 知秋回过头睁大眼睛惊讶道,“不可能吧,你看毛毛多听话,肯定是随我,” “娘还能哄你,也怨不得你,那时候娘的奶水少,你吃不饱可不就哭吗,后来还多亏了你五叔在队里放羊,见天的给你弄碗羊奶喝。哎,那是个老好人啊,可惜……”叶母一脸的惋惜,想起当年就不是滋味,想想以前再看看现在,她闺女算是挣出来了,要是在农村哪有这种福享,人啊要知福惜福才行,是时候该回去了,老话说得好没有受不来的苦只有享不了的福,在这里享福是不假但是不踏实啊,没有在农村里摸着土坷垃睡着烧热了的炕来的舒坦,她和老头子还是恋着家里的那几份地! “秋啊,我和你爹打算过几天就回去了,” 知秋心跳猛地停顿了下,逗孩子的手也缓缓的放了下来,“娘,是不是嫌无聊了,要不我陪你们住几天……” “哇……” “毛毛不哭……毛毛不哭啊……”知秋忙把孩子抱起来慢慢摇晃哄着,“娘,你看孩子听到你要走都哭了,” 叶母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小孩子知道什么,肯定是你这当妈的刚才逗孩子没逗好,逗出脾气来了。 “哎哟,我孙子怎么哭了,来,姥爷看看,谁惹我孙子了,”叶父推门进来就听见孩子哇哇的哭声,心疼的了不得。 谁知孩子根本不找他,一个劲的哭, “爹,你把水给我,” 叶常顺试了试奶瓶里的水后给孩子含上,这下总算不哭了, “别是饿了吧,”叶常顺道, 知秋看了看表,“刚吃了奶还没有一个小时呢,再等会,” 孩子喝了水不一会就被知秋哄睡了,把他安置好后她打算跟二老好好谈谈。 “爹,我娘说你们打算回去?” “啊?”叶常顺一愣,接着又点了点头,“啊,我跟你娘打算后天就走,” 知秋微楞,有些失望和不解,“在这里不好吗,还是……” 叶常顺拍拍他闺女的肩,憨厚的笑着,“这里能不好吗,就跟那画上画的一样,你爹是享了老福了,瞅瞅这房子和这些东西,冬天暖和,夏天还有那啥叫风扇,哎,在这里就跟掉了蜜窝里一样,甜呀,” “即然这样,那你和我娘为什么还要走,我不是都说了这房子就是给你们二老的,这就是咱家,” 叶常顺有些为难,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一向穷于表达,对这闺女的一片孝心更是不知道该作何解释。 好在这时叶母发话了,“你别为难你爹了,这里虽好但是我和你爹还是惦记着家里,不踏实,” “有什么好惦记的,就那三件土坯房,值钱的东西没有一件,你们就放心吧,” 叶母摇摇头喟叹,知秋这孩子还是年轻啊,“我和你爹在农村呆了一辈子,在城里这几个月说实话实在是住不惯,就是受苦的命,几天没有摸摸土坷垃侍弄侍弄地就不自在,主要还是想村里的人了,几十年的交情了,别看平时磕磕碰碰的乍一出来还真是怪想的,眼看就要春种了,别看你爹不说但是心里上火了,惦记着他那块自留地呢,” 知秋此时心里特别难受,她只想到把她爹娘接出来让他们吃得好住得好却忽略了俩老人的精神需要,没有问过他们是不是适应城里人的生活,这楼里出出进进的也没几个认识的,她爹和娘肯定寂寞了。 “娘,对不起,都是我不好……爹,要不我陪你们到处走走散散心,” “说什么傻话,我闺女孝顺我还孝顺出错来了,我和你娘又不是不回来了,这还有我大孙子呢。秋啊,你娘和我还年轻着呢,还要建设社会主义实现四个现代化呢,她娘是这么说的吧,” 叶母没好气的点点头,“村里喇叭上整天念,亏你就记住了这么一句话,” 知秋噗的笑了出来,“爹,你都这么说了,我要是再挡着不让岂不是连□的话都不听,我可是dang员,但我也有个条件,冬天农闲的时候你和你和我娘得来这过冬,在老家我实在是不放心,要是你们答应了,我一会就去给你们买车票,要是……” 叶父叶母相视一笑,不约而同的点点头,也罢,冬天就冬天吧,就俩三月,猫冬呗! 把孩子送回赵家跟她婆婆一说,她婆婆叹了口气表示理解,嘱咐知秋多给亲家买点东西带回去,再把家里的粮票布票油票鞋票等用得着的拿了些出来让她捎给亲家。 送二老走的那天正好遇见了回来的赵雁南,瘦了很多但是精神了,眼底里也含着笑,跟旁边穿着一身深青色工作装拿着大包小包的男人说话。 “大姐,”知秋拉了拉赵雁北喊道, 赵雁南闻声朝叶知秋看了过来,脸色一僵随即撇了撇嘴,“我家人来了,” 男人也一同看了过来,走近了才发现他的衣服上写着“*钢三厂”的字样, “大姐,回来怎么不先给家里挂个电话,好来接你,这位是……”赵雁北淡淡的声音传来, “古建国,这就是我弟弟,”赵雁南指着赵雁北道, “你好古同志,” 古建国连忙双手握住赵雁北伸出来的手,笑着说,“赵团长你好,叫我古建国就行了,” 赵雁北点点头,淡淡的表示可以送他回去,古建国忙说不用麻烦,厂里有车来接,犹豫再三还是没有跟赵雁南说什么,笑了笑就背着一个包走了。 赵雁南斜眼看了看知秋,“你来车站干什么,” “我爹娘今天回去,我来送他们,赶得早不如赶得巧,也是跟大姐有缘分,大姐,咱回去吧,妈知道你回来了肯定高兴,” 赵雁南看了她一眼没说话空着手就往外走,留下脚边几件行李和包裹,原来之前古建国大包小包的是替她拿的啊! 知秋险些喷出来,这大小姐还真当她是她的丫头了,拿眼示意赵雁北,怎么办吧! 赵雁北白了她一眼,他又没说让她拿,急什么,提溜起几个包迈着修长的腿就往前走, 赵雁南果然是赵雁北的好姐姐,一见是她弟弟拿的东西,看知秋的脸瞬间就变了,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给她干点活她这做弟妹的就这么不情愿,亏她还打算以后跟她好好相处,真是不会来事,以后怎么做贤内助跟外面交际往来,果然小地方出来的那就是狗肉丸子拿不到桌上! 知秋笑眯眯看着赵雁南坐在副驾驶位上,自己坐在后面眼睛转啊转的,对赵雁北说,“沉不沉啊,” 赵雁北淡淡的扫了镜子里的她一眼,带出警告,别找事啊。 知秋耸耸肩,朝他做了个鬼脸,她闲得慌才找事,拍了他一下“开车吧!” “雁南……,怎么突然回来了,”赵母欣喜的看着几乎从天而降的女儿,之前没有听说回来的消息啊, “想你了,就买了火车票回来了,怎么,不欢迎啊,”赵雁南说, 赵母佯装生气打了她一下,转而跟知秋说,“把亲家送走了,” 知秋点点头,笑道,“嗯,我爹娘刚走就遇上大姐了,说来也巧了,” “妈,孩子呢,”赵雁南左右瞅瞅,“怎么不见你大孙子,” 说起大孙子赵母一脸笑意,领着赵雁南就去了她的卧室,只见一个小小的婴儿白胖可爱吸允着小手指正睡得香,赵雁北正在小心翼翼的从孩子嘴里拿出手指头来,见她们进来了做了个嘘的手势。 “妈,睡了多长时间了,”知秋问, “睡了有半个多小时了,”赵母轻声说,“醒了喂奶正好,雁北你小心点别把他弄醒了,” 话刚说完孩子就张开了眼,翻腾着小身子,脸一皱似乎要哭,知秋忙拍拍他轻声哼唱着,哄了一会小家伙又闭上了眼睛睡了过去。 赵雁北哭笑不得的看着他儿子,推推知秋,“他这是干什么,做梦吗?” “小孩都这样,你小时候也跟他差不多,看见你儿子了吗,这就是你小时候的缩影,幼稚吧,白痴吧,”知秋呵呵拉着赵雁北的袖子笑, “你俩小声点别把他再弄醒了,让保姆在这看着就行了,” 赵雁北没好气的把她推开,起身先出去了。 赵雁南呆呆的看着孩子发愣,心里酸的跟吃了发青的杏一样,手脚冰凉,脸色有些难看。 “大姐,你……没事吧,”知秋疑惑道, 赵雁南瞬间高昂起头,冷哼,“我能有什么事,你看好孩子就行了,” 楼上卧室里知秋拉住打算要出去的赵雁北,给他一颗颗极好扣子,“我觉得大姐有些奇怪,刚才看毛毛的时候好像要哭,” 赵雁北握着在他胸口的手,“嗯,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啊?”知秋皱眉一脸愁苦的样子,“我不是在说大姐是非,我就是觉得我们都有孩子了大姐还没有心里肯定不是滋味……要不我陪大姐到医院看看?” 赵雁北微愣了一下,抬手揉了揉知秋的头发惹得她跳脚后才说,“行了,别乱想了,大姐的事不是我们能够搀和的,” “老这么着也不是个事,你别不放在心上,” “……” “你说话啊,” “你这小脑袋瓜子想着怎么把儿子照顾好怎么伺候好你男人就行了,别的不用你操心,你也操心不了,大姐的事有妈和二姐呢,你别上赶着找腻歪,到时候出力不讨好,听见了吗,” 知秋颇为无奈的点点头,“那我不掺合,到时候你别说我不关心大姐啊,” 赵雁北低头亲了亲她,“别拿鸡毛当令箭啊,我只是让你别搀和大姐两口子还有孩子的事,可不是让你无视她,那是你大姑姐,别让人笑话你不懂事!” “我知道我知道,不用你给我打预防针,以后只有她熊我的份没有我说她的理,对不对?”知秋不高兴的甩脸子道, 赵雁北拧着她的鼻子冷冷的说,“别断章取义,我会跟她说让她对你态度好点,毕竟是我大姐……,要是她实在过分……你自己把握,但是有一条别当着爸妈的面,听见了吗,” 知秋脸上乐的开了花,这是同意她反击了,这样才对嘛,她是他老婆,他俩才是最亲密的人,赵雁南哪能排在她前面呢,她婆婆也就算了,但是赵雁南绝对不行! “就这么高兴?”赵雁北搂着她坐在床上,知秋跨坐在他身上,面朝他点点头,她高兴地是他的态度,没有一味的向着他大姐。 “那怎么回报我,”赵雁北狭长的眼睛闪着精光,一脸的算计。 知秋心情好也愿意跟赵雁北调**,难得气氛这么好,“你说呢?要不……”她趴在他的耳边小声说着,屁股试探的磨了磨他脐下三寸的物件,果不其然小家伙抬头了,她呵呵笑着,眼睛眨巴眨巴带着丝丝魅惑慢慢的结开领口的扣子,露出一点锁骨。 楼下传来一阵车鸣声,赵雁北猛地推开她,有些狼狈的恶狠狠的盯着她,最后闭眼喘了几口气平复了一下,冷声道,“今晚……你小心点!” 知秋倒在床上哈哈笑,怕你哦,她今晚跟儿子睡,有种你就来! 73、第73章 “雁南,邱志强……”赵母刚一提他的名字,就被赵雁南不耐烦的打断了, “妈,你别跟我提他,提他我就烦,” “你以为妈想提啊,他一个劲的往家里跑,你妈能挡他一次两次,还能次次挡着,传出去像话吗,你俩的事你爸还不知道呢,”赵母叹口气道, 赵雁南冷哼,“算什么东西,狗肉丸子上不了台面不说,还耗子扛枪窝里横!” 赵母喷笑而出,有这么糟心吗? “妈……”赵雁南不依了, “就许你说还不许妈笑啊,你这孩子就是死鸭子嘴硬,行了,老这样混着也不是回事,他上门来认错了,都给你妈我跪下了保证绝不再犯了,听他说他家老太太给寻摸了个孩子,过几个月就给你们抱来,俗话说生恩不如养恩,你从小养大的跟亲的没两样……” “他有毛病他,谁稀罕他找的孩子,趁早给我弄得远远地,我不稀罕!”赵雁南气急败坏的青着一张脸跳起来道, 赵母恨得牙根痒痒,本指望她出去一趟心胸能开阔点,谁知除了瘦了没别的变化,“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说!” 赵雁南紧闭着嘴,双手抱胸,眼神飘忽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就像是什么都不在意了,打算这么混下去一样, “你说啊,” “您能不能别逼我,我说我想跟他离婚您让吗,既然不让您还让我说什么,我想生孩子我生的出来吗,我不想要跟我没关系的孩子你们为什么非得逼我,我不喜欢!讨厌!想想就厌恶,我不可能对这个孩子好,你们怎么就不明白呢,不是只要塞给我个儿子我就皆大欢喜……您能懂吗!” 赵母咬着牙听完她放肆的发泄,抬起手指着她,“你……你还打着雁北儿子的主意呢,”她压住火气,半晌转缓才继续说,“雁南,不是做妈的偏心儿子,你说说看要是知秋想要你儿子你给不给,将心比心啊……” 赵雁南思量了一会,认真道“要是我有,雁北没儿子,只要雁北跟我要我就给他,” 赵母叹然,彻底败给她了。 “妈,我知道你不愿意,雁北大概也舍不得,反正都这么些年过来了,我也不差这几年,言格我不要,你第二个孙子我也不打他主意,但是第三个……,妈要是到时候你闺女还没儿子,你就可怜可怜我把他给我算了,我肯定不会亏待他,”话还没说完眼泪就啪嗒啪嗒的往下掉,一颗颗的砸进了赵母的心里,跟秤砣一样沉甸甸的! 赵母捧着赵雁南的脸,看着她才34岁,眼角的皱纹就那么多,她才比雁西大两岁啊,心里生生的遭了这么多苦,赵母犹豫了,她是不是对她太苛刻了, “这事妈再想想,你爸那……”赵母给赵雁南擦掉眼泪, 赵雁南觉得有希望,破涕为笑,“妈,你放心也不让他改姓,就跟我姓,他邱家还不配有我赵家的孩子,就是管我叫妈,”赵雁南笑逐颜开仿佛看到了未来她在学校门口等孩子,从里面跑出来一个小男孩口中喊着妈妈朝她奔来,扑进她的怀里的样子长的跟她很像。 “想什么,这么高兴,”赵母推推已经陷入深思的雁南, 赵雁南啊的一声醒过神来,脸上洋溢的笑容不曾退去,拉着她妈的手说,“妈,我就在您身边哪也不去,以后孩子也是长在您的身边,您什么也没少,只是孩子的妈妈变了,” 赵母细想一下,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了,就是知秋和雁北那……,凭白少了一个孩子,能愿意吗? 赵雁南仿佛看出了赵母心中所想一样,出主意说,“过继这种事自古就有,而且国家还有相关法律支持呢,我这又不是抢,让她后继无人,再说了她嫁进我们赵家难道光享福不出力,我可是她亲大姑姐这点事都不行那她算哪门子弟媳啊,就是雁北那也肯定不会看着他大姐孤老终生,最后连个摔盆的都没有,您就放心吧。” 赵雁南所说打消了赵母最后一丝犹豫,她叹了一口气,儿女都是债啊,罢了,随了她的心愿吧。最终俩人在卧室里商量好了知秋第三个儿子的去向。 且说邱志强自从魏雪红有孕后就没再去见她,任他再想儿子也没踏进他姐家一步,为的就是不招人话柄。 这几个月冷锅凉灶的他是受够了,加上邻里邻外不停的有人打听他家里的事,私下里说什么的都有。 赵雁南这一走他是彻底试出来了,单位里明目张胆的给他穿小鞋,挤兑他,架空他,这他都能忍耐,关键是这次升任处长竟然打了水漂,亏他之前还信誓旦旦的以为以他的资历和能力处长就是他囊中之物。而李副局话里话外透露出的意思却是上面有人要压他,这才是开始,到了这一步他要是还看不清他就是傻子! 这种欺人行径,他要是有血性的就该跑到赵家门上跟他一刀两断,可是他不是,从他选了赵雁南当妻子那天开始他就把男人的血性与骄傲丢了,或者应该说当初那两样东西在他邱志强身上存在就很少,所以可以轻易割舍掉。如今十多年过去了,他也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赵雁南有句话说得对,依仗岳家的地位逐步高升,以他的本事一旦岳家撒手甚至报复,他很可能会低到泥里,再也没有这种人前得意风光的日子,这几个月看似短短实则漫长,什么人情冷暖他都受了! 可是能做的和不能做的他都做了,到了这一步后悔也晚了,唯一期望的就是赵雁南能回来,加上儿子他们三口好好的过日子,赵雁南再发火他也认了,至少他现在有了希望,那就是他儿子。 为今之计就是怎么把赵雁南哄回来,是时候去找他老丈人了。 他老丈人现在一门心思正在给他大孙子想名字呢,从他孙子还在娘胎里到出了满月将近一年的时间还没把名字琢磨出来,可想而知这孙子在他心里地位之高斤两之重! 不过如此高地位的毛毛同志拉稀了,哭个不停,把上任不久经验不足的知秋妈妈给吓坏了,就要去医院看医生,赵母拦下她拿着尿布看了看,问道“你是不是吃凉的了,” 知秋哑然,想了想,惊讶道,“就喝了一杯凉茶,” 赵母脸色很不好的说,厉声道“不是跟你说了喂奶期间饮食一定要注意,一定要当心,当心!不能随心所欲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你要知道孩子健不健康关键还在你这当妈的身上,为孩子忍耐几个月都不行吗,真是!生孩子不当回事还不如不要,都不知道没孩子的甘苦……”赵母意识到了什么,猛地住了嘴,扫了一眼一边站着的知秋,抱着孩子就走, “妈,对不起,我太不小心了,”只是一杯凉茶而已,竟然害得毛毛拉稀,她以后再也不喝了。 赵母停下,“你还跟着我干什么,有功夫道歉不会去叫车?” 从医院回来,赵母心疼的接过孩子,“我们毛毛受罪了,奶奶疼啊……” “妈,医生说了毛毛没事,您别担心了,以后只要凉的东西甭管水果还是水我都不碰,”为了毛毛甭说一年就是两年她也忍了,呜呜,谁让她是当妈的呢。 赵母看了她一眼,心里暗自点头,她心情不好借题发挥迁怒她,尽管医生说不是凉茶的事她也没有回头再提这事反驳她这个婆婆,也算是有孝心了。 “你知道就好,但是水果还是要吃的,里面维生素多孩子也是需要的,食谱不是都开了吗,以后照着那个吃,为了孩子你也受点委屈,”赵母缓和声音,颇有点安抚意味。 知秋笑着点头说,“妈,我不委屈,这么说就外道了,我刚生孩子肯定没有妈妈懂得多,您看您把雁北和大姐二姐养的多好,个个健康茁壮的跟白杨似的,” 赵母笑了,“什么茁壮,你当是种庄稼呀,不过雁北身子骨结实好养活是不差,我们毛毛这点也随他爸爸,你说是不是啊毛毛,”怀里的孩子似乎听明白了他奶奶的话一样,也发出咯咯的笑声。 知秋心里长舒一口气,她这婆婆还是第一次训她,结婚后她婆婆对她虽然不错,但是总透着股子客气,就像是有身份的人表现出来的教养而已,不亲厚。 今天虽然呵斥,但是归根到底还是为了孩子,她不怕她骂就怕她客气,你说一家人要是客气来客气去的还有什么亲情意味,再说她都有了孩子了,这赵家以后就是她的根,她不能再把自己当做客人。 “妈,以后我要是在犯错您就跟今天似的别舍不得说我,我脸皮厚不怕,嘿嘿,” 赵母把孩子放进婴儿床里,拿手虚戳了戳她的额头,“你啊你,行了,知道你脸皮厚了,也别在我眼前晃了,该干嘛干嘛去,我哄毛毛睡会,” 晚上当她记起赵雁北临走之前留下的那句话,蹭的立马从床上窜下来,看一眼表,8点半,不知道她婆婆睡了吗,她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她的有力武器毛毛童鞋今晚睡在她婆婆房里啊,她还能去把他抱回来吗,她痛苦的一脸纠结。 “你不睡在干什么,”赵母看着敲门进来的儿媳疑惑道, “那什么,我看看毛毛,”知秋支吾道, 赵母放下手中的书,摘下眼镜,平日里赵母穿着军装很是庄严,现下一身素色睡衣的她显得柔和了许多,招手示意知秋过来, “你看睡着了,”看着毛毛可爱睡相的赵母语气温柔的想换了个人。 知秋心里也软的不可思议,手不自觉的去碰触儿子的小脸,还没摸到呢就被赵母打落了,“当心把她弄醒了,行了,回去吧,雁北也快回来了,” 不说还不要紧,一说知秋的脸就僵住了,她怕的就是这厮今晚上不知道怎么折腾她呢, “怎么了你这是,”赵母觉得她有点不对劲, “没,没什么,就是雁北还说想跟儿子一块睡呢,那什么,我跟他说毛毛睡了,妈,不打扰你休息了,我走了,晚安”说完利索的出去了,生怕赵母叫住她。 赵母失笑,摇摇头,这孩子! 74、第74章 赵雁北愤懑的看着趴在他身上抽搐的知秋,眼神射出的刀子差点凌迟了她,她无辜的张着小嘴,“我没力气了……”语气要多爱娇就有多爱娇,把赵雁北满腔的邪火消散殆尽。 他紧握住她纤细的腰身,腰眼发力向上耸动,紧贴的凹凸之间响起阵阵啪啪啪的声音,伴随着潺潺溢出的水声,**至极。 知秋往后仰着身子,体位陷入之深让她承受不住,险些哭出声来, “雁北,饶……饶了我,” 赵雁北听而不闻,起身把她搂住,扶着她的身子配合他的耸动而起伏,相连之处蜜水四溅,身子紧贴缠绕,他咬牙道“忍着,” “慢……慢点,我……跟,跟不上……” 一个大的进出齐根没入,啊的一声知秋就叫了出来,这声哼叫像开了禁忌一样再也压制不住,断断续续的大声□传入他的耳朵,刺激的他浑身力气集中到腰部以下,不要命般的挺进,知秋觉得自己的小命可能要断送在这了,赵雁北今晚上是吃了药了吗? 她的腿紧紧的缠住他的腰,下面使劲收缩,一阵紧致夹得赵雁北进出不得,他闷哼出声,差点泄掉,他定了一两秒,双手弯进她的腿间抬起打开,急促而猛烈地进出了几十下,腰眼一麻,致命的快感从头传到脚底,两人死死的抱住,抽搐颤抖着,她的体内如同吸盘一样紧紧地吸允着,□一波一波的震颤,久久方才醒过神来,他拥着她一同倒下,静静的享受事后的余韵。 赵雁北用手拂开了她额前浸湿的头发,凑过去亲了亲,不顾身上的汗津搂紧她,双腿交叠。 “洗澡好不好,”知秋操着沙哑的声音几乎说不出话来,浑身湿粘不舒服。 “再等会……”赵雁北此时一点也不想动,他的手老实不客气的握住丰盈,满手的软糯滑腻,如同上好的丝绸一般。今晚的他畅快淋漓,难得这丫头这么配合,有心再来一次但是看着她一副不堪折腾的样子,算了,暂且饶她一遭。 “疼,你松手,”她对于他晚上睡觉必定握着她儿子粮仓的行为极度鄙视,他是小时候缺爱还是长大了缺钙啊,不能惯他这毛病。 赵雁北轻笑,没有放开但是手中的力度轻了很多,在她耳边调笑说,“大了,比刚结婚时大多了,”语气说不出的欠揍。 黑暗中知秋翻了个白眼,鄙视丫这个没常识的,怀孕的女人都会大的,但是口头上仍是说,“我谢谢你啊,” 赵雁北毫不羞愧的接了下来,“不客气,反正也是我用,” 一口老血顿时涌到嘴边,谁敢再说赵雁北硬的像是石头,毫无情趣,拖出去喂狗,这厮分明在调戏她。 知秋那也是响当当见过世面的二十一世纪女性,耳闻苍井空眼见色戒未删节,如今更是猪肉都吃过了,还怕他这点小猫尿? 不由得计上心来,脚一下下在他腿上划着痕迹,把高耸的胸部紧贴在他的胸前磨蹭“你打算怎么用啊,” “……” 知秋大乐,“说呀,”瞧你那小样,浑身僵硬的像是棒槌,在床上跟她斗还差点,只要她豁出脸皮,她就不相信镇不住这古板货! 赵雁北快速翻身压过她,黑着一张脸仿佛能挤出墨汁,所幸在夜色中看不清楚,否则准保让人误以为李逵转世。 “你想让我怎么用,”不答反问,这是赵雁北的一贯作风。 “咳……”的一声她喷出一口气来,刚才她一搂住他的脖子这厮瞬势就趴在她的身上,当然赵雁北倒是把一半重量挪了出去,只剩上半身紧紧相贴,但是仍然把她压的够呛,不过知秋正和他较着劲呢,为了不落下风咬牙忍耐。 她刚喘了一口气,这厮就捏住她的鼻子,淡淡的语气飘来,“再让你逞能,你不是干这个的料,” 知秋小脸瞬间有些发烫,囊囊着鼻子支吾道,“我干什么了,” “勾引,” 一针见血!知秋萎了。 赵雁北突然轻声笑出来,松开捏着她鼻子的手,在她腰间拧了一把,手感不错,随口不经意间说了句,肉挺多的。 这下踩着知秋尾巴了,张口而出“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浑身硬邦邦的,跟茅坑里的石头一样,硬的出奇!” “嗯?茅坑里的石头?”语调轻微上扬,声音平淡如同再说天气一般正常, 但是危险像一条毒蛇一样隐藏在周围伺机而出,而知秋就像是老练的猎人嗅到了它的味道,她压住他蠢蠢欲动的双手,十指交缠牢牢握住,她可禁不住他的折腾了,呜呜呜。 “硬……硬了好,男人就应该硬,软了还叫男人吗,俗话说得好男人就应该嘴上软下面硬,要是反过来,那就悲剧了,呵呵呵……”越说赵雁北身上的气压越低,直到她打了个哆嗦。 “我……我困了,我要睡了,宝宝还等着我喂奶呢,我睡不好没奶水,”说完就翻过身子裹紧棉被闭眼装死。 身上感触到重量,耳边湿濡,这厮正在添她的耳垂,她浑身哆嗦着,恨不能晕过去。 “怕吗?”声音很轻,带着情人间的呢喃,“别害怕,今晚你男人就让你看看多硬才叫男人,” 知秋心在滴血,撇着哭腔直摇头,“毛毛……” “毛毛会有奶吃的!” 话音未落他扯开被子附上身来,咬住了她的唇舌,不是吻是咬,带着一丝折磨的意味,还没等知秋反应过来,利刃已经毫不留情的直刺进去,之前留下的□润滑的让他进入的畅通无阻。 但是毫无准备的知秋仍是觉得胀痛。 “宝贝,刚做过怎么还真么紧,” “你个混蛋,”啪的一声响起,清脆的声音仿佛号角一般点燃了战士的冲劲,更加激发了他此时的**。 他粗糙的手指拨弄着她谷口的花瓣, “呀啊!”知秋浑身哆嗦着,体内涌出一股蜜液打湿了他刚刚抽出尚在谷口的龙头。 屁股底下一阵湿濡,知秋险些哭出来, 他低笑道,“宝贝,你真敏感,”这样的身子简直叫他爱不释手,得之欲狂。 他跪在床上,把她双腿举高,架在肩上,滚烫坚硬的利刃毫不留情的在她体内深深的进出着,带出丰沛的汁液。此时的月光透过洁白的窗帘映照进来,他深深的凝视着她,脸色紧皱透出浓浓的**,浑身肌肉勃发,有着无尽的力量,与他平日清冷禁欲截然不同,充满了诱惑和魅力。 她不自觉的紧贴向他的身体,粗壮的利器撑开她谷口的肉瓣分飞“呜……呜……”她蹙眉哼叫着,收紧的窄穴死死的卡着他,他大手揉捏着她的胸部,让她放松下来,提起劲臀重重撞了几下,一下比一下占有的更深入,使得知秋惨叫连连,不住的说,“我错了,我错了……” “哪……错了,”他咬牙停下来,极力控制住想要进入不顾一切撞击她的冲动。 “……” 他眼光一闪,猛地又冲了进去,利刃划开肉壁,股间的摩擦让她细嫩的肌肤火辣辣的疼痛。 “哪都错了,我哪都错了……饶了……饶了我吧,” “啊……,呜呜……求求你,饶……饶了我……”在赵雁北不住的撞击下她断断续续把话说完, “硬吗?” 老天啊,你饶了我吧! 她用最后一丝力气重重点点头,终于他头皮一阵发麻,粗声粗气粗鲁的抓捏住她的胸,一个哆嗦射了出来,持续了一两分钟才软了下来,他喘着粗气躺在她身边抚摸着她的背脊,感受着瘫软的身体,身下的床单已经浸湿,片刻后他抱起她去浴室仔细的给她清理。期间知秋累的毫不反抗,连话都没有气力说了,只在心里狠狠的比了一下中指。 赵雁北,我日! 早上醒来后双腿直打哆嗦,有些站不稳,她再次问候了赵雁北他老人家,祝他一个月肾亏! “弟妹来了,” 知秋尴尬的看着楼下正襟危坐的邱志强,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疑惑归疑惑,她仍是礼貌的跟他问好,喝了小琴准备好的蜂蜜水后接过保姆怀里的毛毛。 “长的真像雁北,”邱志强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她的旁边,看着毛毛的眼神怪怪的。 “姐夫一个人来的吗,大姐呢,”知秋随口一说, 邱志强惊讶的看着她,“你大姐不是在这里吗?” 知秋楞了,赵雁南自打回来后就没住在家里啊,难道她没回家?刚想说她不在这,但是又想起赵雁北叮嘱她的话,最终面不改色的说,“啊!大姐可能一早出去了,姐夫有事吗,”不等他回答就扬声问道, “小琴,我妈呢?” “阿姨和叔叔遛弯去了,” “爸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她怎么不知道,昨晚上吗,想到这有点脸红,幸好家里够大,他俩在二楼,否则昨晚那么折腾,声音那么大,要是让她公公婆婆听到了,她就不活了。 对于这个大姐夫她就在婚宴上见了一面,上次孩子满月他也没来,而赵雁南又跟他分居了有小半年吧,里面的龌龊她大概也能猜到,用后世的话说那就是凤凰男,今天也不是周末,这么早找上门来肯定有事。 她抱着孩子跟他客气几句就说要喂孩子,去了小客厅,留下小琴照应着。 过了不久孩子都喂完换了尿布又陪他玩了一会,看看表到了吃饭的点了,她拉开门出去。 “你回去吧,”赵父威严的声音在早上更显得清冷。 “爸,那我先走了,妈,我上班去了,晚上我再来负荆请罪。” 知秋看了一眼冷冰冰的赵母,礼貌的抱着孩子把他送到门口,邱志强的脸色青白相间,失魂落魄的,完全忽略了她这个送他的人,都没有意识到应该跟弟妹打个招呼。 “妈,大姐夫以为大姐一直住在这,”知秋也不知道此时的气氛该不该说这件事,但是不说又觉得万一再出事怎么办。 “你怎么说的,” 知秋把事实经过一一重复了一遍,没有一点添加和疏漏。 赵母脸变了变,随即道“雁南这几天都住在解放路那套房子里,” 赵父点了点头表情未变,抱过她怀里的毛毛逗弄着孩子,半响才道,“先吃饭,” 跟赵父一起吃饭饭桌上向来秉从古训,食不言。 饭毕,赵父舍不得毛毛,毕竟跟孩子处的时间少,毛毛乍被他一抱还行,抱久了就闹了,挣扎着要找知秋。知秋也有些好笑,从来没有见过她英明神武的公公如此手足无措过,几乎有点慌张的哄着孩子。 见儿子哭泣知秋有些心疼,但是又不好意思跟她公公要,只好压住心急装作不在意的拿着奶瓶试水温。 她婆婆可是奈不住性子,上手就抢过孩子,不客气道,“这不是你手里的兵,随你摆弄,” 孩子到了他奶奶手里一会就不哭了,睁着大眼圆咕噜的四下看着,知秋拿手点点他的小胸脯,惹得他咯咯的笑,看的赵父眼睛都直了,眼里敬服的眼神遮也遮不住,老太太得意了,昂头瞅着赵父说,“咋样,我孙子还是跟我亲,” “雁北小时候也这样,我还记得他这么大的时候,”赵父比量了一下,“我从部队里回来,一抱他他就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哎,这下子难道要随他老子,” 赵母噗的笑出声来,“你还说呢,一身泥土,汗臭味他能不哭吗,” 当着儿媳赵父有些尴尬的笑笑,赵母倒是不在意对知秋说,“你公公那会还是团政委,跟战士们一块训练,整天泥里来泥里去的,一俩月难回一次家,雁南姐俩每次看到你爸都吓得哭,呵呵” 知秋想象出赵父一脸胡腮,黑瘦,严肃不苟言笑,一身泥土的样子,不免说“爸爸当时肯定很威严,” “你爸现在不威严吗,”赵母笑道, 知秋点点头,笑着说,“也威严,但是在家里爸爸很和蔼,” 赵父听后嘴角上扬,略有些不自在的清清嗓子说书房里还有公务要处理,走了。 剩下婆媳俩相视而笑,一早邱志强带来的不和谐因素至少在表面上消失无存,至于内心啥想法不是她能左右的。 她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照顾好宝宝,其他的既然他们不告诉她她也乐得装不知道。 赵母回头就给赵雁南单位挂了个电话,谁知丫竟然一个星期没在单位露面了,气的赵母狠狠的挂了电话。思量再三给雁西去了电话。 “你知道你姐干什么去了吗,” “妈,我哪知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有事从来都不跟我说,出什么事了,” “你找找你大姐,让她赶紧来家一趟,” 赵雁西毫无头绪的看着手里的电话,她妈也不说什么事,她去哪找她大姐啊,她大姐可真行,一天到晚的净是她的事。 跟办公室里打了声招呼,骑上车就去了解放路,正好碰上她大姐提着一篮子菜远远走来。 赵雁西叫住了她, “姐,你怎么住这了,” 赵雁南心情不错,脸上难得带着笑容,“我住这不行吗,” 扫了一眼篮子里的菜,有鱼有肉的,看来她大姐把自己照顾的不错,也就放心了,因为单位里有事,她也顾不上跟她多说,把赵母交代的话带到就走了,临走时想着下班后再来看看她,好好跟她聊聊,到底她怎么打算的她也事先有个普,别到时候再抓瞎。 赵雁南根本没把赵雁西的话当回事,回不回家看她心情吧,现在这么着挺好,一想到中午古建国要过来吃饭,嘴角直上扬,藏都藏不住的喜意,跟十七八的小姑娘似的轻快地回到家里,打扫着本来已经很干净的屋子。 至于邱志强,不好意思,那就是个废物,她已经完全把他忘诸脑后了。 “你来了,快进来,”赵雁南接过古建国手里的水果,把他让到沙发上, 古建国微不可查的四下打量了一番,有些拘束道,“给你添麻烦了,” 赵雁南嗔道,“我们可是志同道合的朋友,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等着我给你看我的集邮,”原来俩人认识的媒介就是油票,赵雁南为数不多的爱好之一就是集邮,可以说是收藏颇丰,从民国时期到建国以来的邮票她收藏的种类可不少,国内的国外的,倒是多亏了她家背景好,不差钱! 俩人通过邮票你来我往倒是了解了不少,但是登门拜访还是初次。古建国没有刻意的打听她的家世,加上她刻意不提她有丈夫,因此古建国还以为她丈夫去世了,也就放心往来了毕竟他是□员,要是被“有心人”传出他和有夫之妇有什么不正当关系,这可是犯作风错误,无论是对他来说还是赵雁南同志都是致命的打击,他不能因为对邮票的私心而影响了赵雁南同志的前途和名声. 75 赵雁南今天倒是颇费了功夫做了几道好菜,山药炖羊腿,葱爆羊肉片,辣炒羊杂,红烧鱼,凉拌黄瓜,小鸡炖蘑菇,酸辣土豆丝。 她爱吃鱼,但是古建国是陕西人,喜欢吃羊肉,鱼却很少吃,大概源于他们那海鲜之类的少有吧。为此她特意去国营饭店找熟人学了两招,做了这几道菜。她对于吃的方面向来挑剔,跟邱志强在一块的时候大多数都是邱志强做饭,邱志强的父亲厨子出身,传给了大儿子一手厨艺,没成想祖上冒青烟成了国家干部,倒是这手艺没白瞎,在饭食上倒是把儿媳妇伺候的不错。 “饭好了,尝尝我的手艺,”赵雁南喊过在喂金鱼的古建国,递给他一双筷子。 古建国瞅着一桌子菜有三道是羊肉,惊讶后心里一暖,眼神中带出了真挚的笑意挠挠头说,“你看,我这一来就给你添了这么多麻烦,其实我这人不挑,随便什么都行,咸菜疙瘩就馒头我觉得就很好,这……太隆重了,” 赵雁南给他倒了一杯酒,“别那么说,革命同志都是一家人,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再说了工作那么累难得来一次还不吃点好的,就是我手艺有限,可能做不出你们那的那个味,不过总还是聊胜于无嘛,以后你要是打牙祭了就来我这,一个人是吃两个人……”说到这赵雁南有些羞涩的看了他一眼, 古建国尝了一口羊肉,连连点头竖着大拇指说,“很地道嘛,我觉得很好,” 赵雁南欣喜道,“我第一做,还真怕做不好,你这么说我就有信心了,”举起一杯酒跟他碰了一杯豪爽的干掉。 古建国见她一口喝完,微楞,但也痛快的一口喝下,脸似乎有些红,咋么咋么嘴,“这酒像是茅台,” 赵雁南看了看桌上的酒瓶子,笑而不答,当然不错,这是她爸的,正宗茅台,她给换了个瓶而已。 “好就多喝几杯,” 再要给他倒却被古建国捂住了杯子,“不能再喝了,下午还有班呢,”说完犹豫了一会,像是解释,“下次不上班的时候再喝吧,我也给你做几道好菜,我手艺还不错,” 赵雁南一怔,随即了然的笑笑,她感觉到古建国对她意思,否则也不会答应来她这吃饭,她没有别的想法,就是觉得见到他心里就高兴,觉得心还是活的,一天天的能有个盼头,至于以后她不知道,有一天算一天吧! 而古建国心里也存着念头,妻子去世也有三年了,从来不缺守寡的女人但是不娶的男人却是少之又少。领导也好带他的师傅也好不止一次给他介绍对象,可是真正看的上的没有几个,看得上他的他看不上人家,不在一个水平线没有共同话题,而他看得上的,人家嫌弃他年龄大带着个孩子还住筒子楼。因此相来相去的这些年没有一个合意的。 而女儿马上就要上小学了,现在面临的问题就是接女儿来谁给他照顾,没个女人不行啊,他也不求什么志同道合,两心相印了只要对孩子好他就接受,这也是无奈之举。然而缘分向来是奇妙的,当他打算随便凑合一个时赵雁南出现了,工作好,有见识,气质谈吐也不错,意外地是她竟然和他有着共同的兴趣爱好——集邮,并且还是单身,这仿佛就是为他量身定做过的一样,自从火车上他透露了他的家事后她对他还抱有好感,他的心思也就活跃开了。之后亲眼见到赵雁北团长,惊讶于她的背景,他犹豫了很久,自知高攀不起,挣扎许久待有心放下之时却接到了她递来的橄榄枝,一瞬间希望从心底升起,凭添了无限勇气,不去试试怎么会知道成不成呢。 俩人不约而同的夹菜,送到嘴里的却是对方喜欢吃的,相视同时哑然,想笑又怕难为情,能好喝水掩盖。 一顿饭两人吃了将近一个小时,剩下半个小时一块看了赵雁南放在这里的集邮,翻到了几张斯大林的邮票,有一套还是1952年纪念伟大苏联10月革命35周年的错版邮票,盖销票。古建国激动了,这可是新中国成立以来第一套错版邮票,收藏意义可想而知。 “你怎么弄到的,咱这据说当时可没有发行啊,” 这套邮票之所以错误是因为为十月革命在先,然后才诞生苏联,邮票名称《伟大的苏联十月革命三十五周年纪念》是错误的。邮电部发出发行公告后才意识到错误,但是当时这套邮票已全部印好,并分发到各地邮局,邮电部只好发出急电,停止出售这套邮票,各地都执行了,就是湖南长沙邮电局因为工作失误未向衡阳地区下发禁止出售的电文,以至于该地出售了半个月该邮票,有少量售出。 赵雁南笑而不语,心里得意于他的眼光,果然不俗,就把事情原委告诉了他。 说来也巧,当一年她刚迷上集邮,那时候她是见邮票就收藏根本不管什么价值不价值的,而赵父手下的兵就成了她邮票的来源地,这套邮票还是当年赵父手下一个连长妻子陆陆续续寄来的信上粘的邮票,她家就是衡阳地区的,她无意中发现竟然成了完整的一套,因此颇为喜欢,后来才知道竟是难得一见的错版。 听完赵雁南的话,古建国直直的看着她,有些羡慕她的好运气,本来集邮就是靠缘分才能得到好东西的事情,只能说是天赐缘分机缘巧合啊。 恋恋不舍的把邮票递给赵雁南,听她说她还有另一本集邮时眼里迸射的火花险些把赵雁南灼伤,迫不及待的定下了下次来看集邮的日子,还重点表明他会把自己的邮票拿来,交流交流,最后走时视线还不忘往邮集上扫。 赵雁南暗暗好笑,看他这么难舍难分的,其实如果他问她要这套邮票,她也会给他,但是谁叫他不开口呢,她希望他向她开口要,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潜意识里她知道他不会那么做。 赵雁西想了又想还是挂电话给赵母告诉她她见到赵雁南了,在解放路的房子里。 果然在那!赵母生气的想,这孩子到底想干什么!在家等了她一个下午都不见她回来,赵母耐性全无,最后直接命令警卫员去把她押来。 “妈,这是谁又惹你了,”赵雁南进门就不客气的说道,还瞥了一眼在一边陪赵母喝茶的知秋,意思很明显,是你这做儿媳的惹婆婆不开心了吧。 知秋嗤的一笑,她还真是躺着也中枪啊!赵母拍拍她的手说, “我跟你大姐说点事,你去厨房跟小琴说晚上包顿牛肉饺子,你爸在家吃,再用萝卜炖点排骨,其他的你看着办,对了你二姐也回来,多弄点,” 知秋点点头,朝赵雁南笑笑就去厨房了,她觉得她跟赵雁南八字犯冲,这货只要看见她枪头准保指向她,哎,,这要是个小姑子身份上她还能刺她一刺,却偏偏是大姑姐,世上怎么会有大姑姐这种神奇的生物呢,真叫人蛋疼! 想到赵雁北和赵母头疼的样子,她就心里平衡了,看来她折磨的也不光是她啊。她是挺讨厌赵雁南,不待见她的,但是一想这货似乎夫妻感情不好,现在还没有个孩子,而她跟赵雁北怎么说也是琴瑟和鸣呀,而且她公公婆婆对她也不错,两下一比她就歇了跟她计较的心思。 不是她圣母,而是赵雁南也就是嘴贱,跟她针锋相对的水品连脑残宅斗剧情都够不上,实在是没有什么好计较的,再说看老人面上吧。 想通后也就释然了,再往后遇到赵雁南的挑衅她就云淡风轻,一个人的舞台她看她能演多久。 跟小琴商量好了菜色,就动手拾掇起水饺馅。 话说赵母打发走了知秋就把赵雁南带到了书房,当然这不是赵父专有的书房,而是谁都可以进入平时待客用的。 “邱志强晚上过来,你爸的意思是让你回去……”赵母慢慢的说出丈夫的意思,她不想就这么便宜了邱志强,雁南的委屈都他说了,沉默后给出了一句话就是不能离婚。 赵母也知道离婚的严重性,离婚哪有那么简单的,什么原因为了什么组织上都是要过问的,能说是个性不和老打架吗,连家庭都维系不好还要不要前程了。 这几句话有如五雷轰顶,打的赵雁南魂不守舍,她没想过要回到跟邱志强的家,以前要是邱志强苦苦哀求或许还会有这样的念头,但是现在就算他跪倒地上,她也不可能再回去。 她回过神来,看着赵母,咣当一下把包摔倒墙上,呵呵笑起来,越笑越大声,直到眼泪都出来了,口里森森的挤出了一句话“你让他滚,” 76 “你让他滚,” 话音一落,门就被推开,赵父脸色森然严厉的进来了,背着手站在赵雁南面前, “你让谁滚?” “她爸……” 赵父一个眼神阻止了赵母,然后一瞬不瞬的盯着赵雁南,失望和自责两种情绪不断的在他眼里变换,握紧了的拳头始终未松。 许久赵雁南都不曾开口,赵母亦然,室内寂静的让人发慌。 咚咚,敲门声响起,门开了一道缝,知秋的头露了进来,笑道“妈,牛肉馅里掺点白萝卜怎么样,对了,爸您吃洋葱吗,” 赵父哪有心情想他爱吃什么,但是儿媳妇特地来问还是耐心的回了句,“吃,你看着弄就行,” 知秋看朝他们一笑关上门,暗自摇头,气氛不对,险些撞枪口,她大姑姐的脸色可真难看,真伤脑筋,不想了,她还是去厨房帮忙吧。 许是知秋的到来打破了之前僵硬的气氛,赵父平静下来后指指旁边距离他最近的椅子让赵雁南坐下, “你和志强的事我知道了,作为一个父亲,我心疼你,但是作为领导我不得不说你几句,婚姻是儿戏吗,说不要就不要?”然后眉毛一瞪指着赵母怒道,“你也是,跟着胡闹!你不说劝着反而添柴加火由着她的性子来,这么多年党的教育白瞎了,偏理帮私乱弹琴!” 一席话说得赵母气血上涌,恨不得厉声反驳了赵父才好,只是碍于赵雁南,到底不好在她面前跟老伴吵架,只好压住怒火冷冷的说道“党教育我们要实事求是,你呢,明知道雁南和邱志强之间的矛盾历久弥深,但是仍然想和稀泥,你这是维持表面的和平,有什么用,苦的还不是孩子,” “什么叫维持表面上的和平,夫妻之间能有什么说不开调解不了的,又不是深仇大恨,彼此退一步,不要得理不饶人,多从对方身上看到优点,别总是自以为了不起,整天看不起这个埋怨那个的,雁南就是被你惯坏了,三十多的人了还不如知秋这18的懂事,都是跟你学的,” 老太太听后不怒反笑,“我是她妈她不跟我学跟谁学,都跟你似的,你倒是正义了,踩着你闺女的正义算个屁,” “你胡搅蛮缠,”赵父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 “你们别吵了,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行了吧,”赵雁南悲伤地脸上带着一丝歇斯底里,“您别把事都怨我妈身上,我知道您一向瞧不上我,我不像雁北有出息,也没有雁西听话,19岁没有听你的话参军自作主张嫁给了我妈给我找的男人,十几年稀里糊涂的混天熬日头,三十多的人了家不像家,连个孩子都没有,都看我碍眼……活的还有什么意思……” 话未说完就呜咽的说不出声来,赵母跟针扎似的,搂住雁南,“你个死孩子,说得都是什么话……” 赵雁南现在特别想找一没人的地方好好哭一场,她怎么就这么惨呢,姐弟三个她这做大姐的就成了个笑话,男人是个窝囊废,连被窝里都逞不起英雄,要事业没事业要家庭没家庭的,她怎么过成了这样,她记得她年轻那会意气风发朝气蓬勃,在单位里也是铁娘子一样的人物,现在到底怎么了。 赵母给她擦干净眼泪,看了赵父一眼,赵父还在生气,而雁南直愣愣的,没有一丝精气神,她也累了,心累,叹了一口气后让赵雁南先出去。 “老赵,邱志强也别让他来了,再等等吧……” “等?等什么等,越等事越多,小两口床头打架床尾和,咱们做老人的瞎搀和什么,传出去不够丢人的,” “……” “咱们军区就没听说谁家的孩子有离婚的,简直扯淡,新中国了又不是父母包办,乱扯什么脾气不和,这是不负责任的说法,我看就是吃饱了撑得,日子太好了闲的,” “……” “邱志强这人说实话一开始我瞧不上,小心眼太多,但是十几年下来我倒是佩服他,就你那宝贝女儿的臭脾气谁家受得了,不敬公婆不服丈夫的,天老大她老二,谁家男人给女人洗脚了,你四邻八舍的打听打听,我赵某人养的好闺女。你什么也别说了,邱志强这次来我自有道理,你把心放肚子里不会雁南吃亏,只是雁南……你好好管管,看看知秋再看看她,我真觉得丢脸。”说罢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赵母在客房里找到赵雁南,思量下还是把赵父的决定告诉赵雁南,她想过赵雁南会哭会骂会愤而离开,但是没想到她面无表情的的点点头,仿佛不是在说她,就跟没事人一样, 赵母反而不放心了,别是气傻了吧,“雁南,你听明白了吗,” 点点头, “听明白了吗”点头是什么意思,赵母只得再一次问道, 赵雁南一下子站起来把手中的跳棋扔下,“不就是让我跟邱志强回去吗,行啊,我跟他回去,”她算是想明白了,靠父母都是假的,他们永远想的都是自己的面子和影响,靠自己才是真的,凭什么她要避开邱志强,邱志强不是让她回去吗,行,她就回去给他看,到时候别后悔就行! 赵母犹豫的看着赵雁南,叹了一口气,想安慰她可是一时不知道说什么,犹豫半天只好说,“放心,总会给你个说法,” 赵雁南似笑非笑的点点头,望着窗外出神。 知秋偷偷的一遍一遍看表,嘴边的笑容都快要僵了,这是什么诡异的情况。 赵母在休息,赵父在书房,赵雁南不知所踪,好吧她之前在客房,但是刚才她去客房瞅了她不在。 邱志强奉上一堆礼物后独自在客厅打坐入神,她敬陪一边,不是她想陪而是赵父赵母共同发下话来不到7点不能打扰他们。姑爷上门她这做弟妹的不管他受不受欢迎大面上总得过得去才行, 话题没有,相顾无言。 看起来这大姑爷挺紧张的,也不是第一次上门,都是十多年的老女婿了,用得着嘛。 门口熟悉的汽车声响起,知秋唰的就站起来,笑着说,“可能是雁北回来了,姐夫坐着,我去看一下,”说完麻溜的离开了。 果真是赵雁北,见知秋在院门口等他,还抬头看了看太阳,已经落山了,但是今早也没从西边出来呀。 知秋神秘兮兮绕过大柳树,从楼边过道来到后院, 赵雁北不耐烦的说,“你干什么,” “大姐夫来了,” 赵雁北挑眉,不在意的说,“来就来呗,你又不是没见过他,” 知秋像白痴一样看他,“关键是爸妈都没有见他,”说完摇着他的胳膊,眼睛闪呀闪呀的盯着他,跟小狗似的,软糯糯的语调上扬,“我瞧爸妈的心情似乎不好,有□没有,你提前告诉我,别我再说错话,嗯?” 赵雁北心下一阵好笑,点了点她的鼻头,揶揄道,“你还会说错话?” 知秋瞅瞅没人,踮起脚尖亲了他嘴角一下,“我昨晚不是说错话了吗?” 一句话瞬间勾起了赵雁北的记忆,昨晚的被翻红浪靡声阵阵,无不让他心跳加快。 这个小祸害,你就作吧! 清清嗓子挥退脑子里旖旎的念头,淡淡的说,“他俩之间的问题一两句话也说不清楚,现在就是大姐想离婚,邱……大姐夫……” “大姐夫不想对不对,所以大姐才会在外面呆了半年,这次大姐夫就是来求和的,而爸妈自然是要告诫她一番对吗,”知秋用了“告诫”一词,当然不会是这么温和,具体还要看邱志强的态度了。 完全正确,赵雁北用眼神告诉她。 怪不得大姐看谁都不顺眼,原来是婚姻生活不协调啊。 “那爸妈同意大姐离婚吗,” “你说呢,” 知秋一拍脑袋,这年头离婚可不像后世,前脚结婚后脚就有离得,现在离婚可是一件丢脸的事情,加上都是党员干部,更加不能随心所欲。 哎,不自觉她叹了一口气。 “你叹什么气,”赵雁北好笑道, 知秋撅撅嘴,不耐烦道,“你又不是女人,跟你说不清楚,” 赵雁北没好气的戳了她脑袋一下,牵着她的爪子从后门进去了, 刚走到通往客厅的过道那就听到赵雁南的声音, “邱志强,你坐在这干什么,” 只见邱志强直直的看着赵雁南,有些激动,也有些不知所措和愧疚,反观赵雁南一脸无所谓,眼神中似乎闪过一丝决绝,快的让知秋觉得她是否看错了。 “知秋,去请爸妈出来,就说大姐夫来了,” 邱志强看着离去的知秋苦笑着说“你和弟妹真叫人羡慕,刚才车声一响弟妹就知道你回来了,连忙去接你,呵呵,” 赵雁北眉头一皱,这有什么好羡慕的,难道他还想让她姐天天小媳妇似的伺候他?虽不悦但仍是客气的说,“她年纪还小,又是个坐不住的性子,天天在家倒是也闷坏了,” “弟妹好脾气呀,这段时间雁南在这也多亏了弟妹吧,你替我谢谢她,” 还没等赵雁北回话,赵父赵母就出来了,邱志强很快站起来,忐忑不安的跟赵父赵母问好。 赵父还是主导地位,他很严肃看了看众人,发话“先吃饭,什么事饭后再说,” “等等雁西吧,雁西还没来,”赵母说, 知秋突然出声,“妈,二姐打电话来说今晚要加班,要是早的话就过来,时间晚了就不过来了,让我们不用等她吃饭,” 赵雁南嗤笑出声,仿佛对她这个妹妹今晚没来感到特别有意思,自语道“她倒是聪明,”不顾旁人的坐下,拿起筷子就吃。 赵母听后脸色不好,但是也没有说什么,招呼众人坐下开始吃饭。 席间赵父问了赵雁北几句部队里的事情,就不再开口,反而是赵雁北和邱志强相谈甚欢,赵雁南吃的很快,半碗饭下肚后把筷子一甩温和的朝邱志强道,“吃饱了,我要走了,你走不走?” “啊?去哪?”邱志强傻傻的问道, 赵雁南讥讽一笑,“你说去哪,回家呀,” 邱志强惊喜,然后为难的看了看赵父,他心里是很愿意就这么麻溜的走人,可是……, “你不走,好,那你就留在这吧,”说完抬腿就走人,那叫一个潇洒利落,看的知秋目瞪口呆,剧情大逆转啊,不是今晚应该是赵父赵母替她出头批判邱志强,而她在一边享受胜利果实吗,怎么成了一边倒靠向敌人阵营了?她看不明白了,这剧情转换的太快了吧,不光她蒙了,连赵父赵母也傻了,不过好在都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很快就镇定下来, “雁南,你爸还有话说,”赵母先开口, 赵雁南止住脚步,但是未转身,“没什么好说的,我如你们的意就是了,邱志强我数到三你要是还不出来,你就别出来了,一……二……” “哎,来了,来了,我这就走……那个爸妈,我先和雁南回去,赶明再来看望您老人家,那啥,我先走了,”说完就追赵雁南而去,“雁南,你等等我……” 知秋低着头戳这碗里的米饭,赵雁北冷冷的看向门边,而赵父直接起身离开了,留下赵母惊讶的看向已经远去的赵雁南夫妻俩,今晚真是一场闹剧,只是赵雁南你心里在想些什么呢! 77 赵雁南自打跟邱志强回去后,一时倒是风平浪静相安无事,但是知秋心里却觉得没这么简单,以赵雁南的个性能这么轻易放过邱志强简直就是有鬼了。 索性老天还是比较通情达理的,这不都过去一个星期了还没有听见赵雁南打来抱怨和诉苦的电话,不是说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吗,可能俩人真是和好了也说不定啊,但愿是她多想了。她实在是不想这赵大姐再出任何状况了,她甚至想去求神拜菩萨保佑赵大姐幸福美满,不要再来折腾她公公和婆婆了,都是有孙子的人了还整日为儿女操心,当父母的就是不如做儿女的,狠不下心啊! “来,宝贝儿子给爸爸看看,长胖了没有,”赵雁北好几日没有见过儿子了,一回来急忙冲澡后就稀罕儿子去了。 小心翼翼的拨开襁褓露出一双肥硕的小腿,他乐的只提溜的他的小脚丫子有力的挥动着,“这小子才几天没见啊,又长胖了,” “别冻着他,”知秋忙拿过一边小褥子要给他盖上,被赵雁北挡住了,“小孩子火力大,用不着这么小心,不信你摸摸,”拿过知秋的手就往毛毛身上摸去。 果然很热,她不由得笑笑,见他兴致很高,知道他有分寸,也就由着他去了,自去浴室洗澡。 赵雁北拿着拨浪鼓跟毛毛玩了一会就把他哄睡了,睡着的他特别可爱,小脸歪在一边,嘴里含着指头。 “这个毛病怎么老不改呀,”知秋洗完澡出来就看到这一幕,不由得叹气,都给他拿下来好多次了,看来下次得给他指头上抹点黄连水,看他还含不含。 赵雁北听着她的碎碎念,心里暗笑,他小时候也因为含手指吃过黄连的苦,看来宝宝要走他的老路了。 “雁北,我想会话务班了,”知秋坐在床边突然说, 赵雁北听后,给毛毛盖好小被子,调整了一下睡姿,才淡淡的说“怎么突然有这个想法,” “不是突然,而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赵雁北点点头,摸着毛毛被子的手不曾停顿,“毛毛还在吃奶,你想好了,” 知秋一听连忙说,“我可以到饭点回来喂奶,再说还有奶粉,毛毛已经三个多月了,可以辅助奶粉了,” “喝奶粉的孩子不聪明,长不高,你要是舍得你就给他喝,”赵雁北冷冷的回道,一句话雷的知秋晕头转向,亲,谁告诉你喝奶粉不聪明长不高的,这会的奶粉绝对不含三氯氰胺! 尼玛吃地沟油和毒奶粉长大的小孩个个都成精,懂得的事说出来的话都让她这高中生汗颜,她那么大的时候还在活尿泥呢,她就是吃母乳长大的,真特么邪性! “你喝母乳喝到多大,”知秋突然囧囧有神的问,想到小一号的赵雁北跟毛毛同学似的一边喝奶,一边护着另一个粮仓,不行了,这场面太搞笑了。 果然此话一出赵雁北脸霎那间就黑了。 用脚后跟他也能猜到此刻她脑海里在想些什么,更不用提她还一边看着毛毛一边朝他笑,真当他是傻子啊。 他薄薄的嘴唇紧抿,刀削一般的面孔生硬,幽深的眼神似乎要把知秋吸进去一样,“把你脑子里的画面给劳资摸去,”这货炸毛了! 知秋狂点头,可是止不住内心涌出的笑意,结果就是把这货惹急了,一个动作把她扑倒,手中用力的捏向她的胸部。 “疼……”知秋痛呼,这货下手没轻没重的,疼死她了,她斜了他一眼,最近胸部发胀本来就难受,哪经得起他捏,一把推开他,解开衣服露出白嫩的一对宝贝,轻轻揉了揉,抬眼就见赵雁北直勾勾的盯着她那,有点生气的合拢衣服,掀开被子钻了进去,环抱住毛毛,闭眼睡觉。 突然身边一热,一具身体贴了过来,“生气了?” “……” “玩笑而已,” “我也是跟你开玩笑,”知秋没好气的说, 赵雁北点点头,“既然都是玩笑,还生什么气,” 知秋看了一眼尚在熟睡中的毛毛,闷闷的说,“你捏疼我了,” “说实话,” 又是命令的口气,知秋真是受够了,她觉得潜意识中赵雁北并没有把她当妻子,只不过是一个兼具暖床和生孩子功能的下属,他指示她执行。他对她好都是因为她够听话没有超过他的底线,在这个范畴内他愿意宠着她护着她。 她冷笑,一开始她不是觉得这样的婚姻她能够忍受吗,反正她也不是因为爱才和他结婚的,各有所求各有所需呗,怎么现在又矫情起来,真是,要啥自行车啊! 她展颜一笑,回过头搂住赵雁北,“真的,比真金还真,我这几天那里老是涨得难受,心情也不好,所以……不信,你摸摸试试,” 果然赵雁北将信将疑的摸了摸,硬邦邦的,一摸她就哎哟叫出来, 赵雁北脸色不好,皱着眉问道,“多长时间了,” “什么?” “我问你这种情况多长时间了,”他的声音有点大,语气也不好。 知秋此时心下难受,勉强装出的好情绪也快要维持不住了,偏他还给她脸色看,不由得使性子不说话,反正也没人在乎,疼死她算了! 赵雁北本想训她一顿,身子不舒服不会吱声啊,怎么这个倔性子,但是看她一脸委屈的要死的样子到底是没舍得骂出来,心里叹口气,搂过她尽量把声音放软,“不舒服不会跟我说,就算我不在家还有妈呢,你这是把我们当外人,你说该不该骂,” 知秋听到最后一句把他们当外人,有点想哭,更是委屈,她闷闷的说,“我不是不想说,疼了好几天了,但是这几天婆婆因为担心大姐又不好打电话去问,挺着急上火的,我也不想让她在替我着急担心,以为过几天就会好了,谁知道,你又好几天不在家,我……” “好了,我知道了,我们毛毛妈受苦了,是我不好,明天我带你去医院,” “我想回话务班的事……” “听话,你现在身体不好,这个以后再谈,先睡觉!” 78 “乳腺炎早期症状,来的及时,没什么大碍,”女医生给知秋检查后,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大夫把脉后调侃道,“患者丈夫不用担心,这是哺乳期妇女的常见问题,” “大夫,我之前喂奶有么有对孩子造成影响,那宝宝以后还能吃母乳吗,”知秋倒不担心她自己,她只担心宝宝有没有问题, “都疼成这样了,让他先喝一阵奶粉,”赵雁北听而皱眉道, 老大夫温和一笑,摆摆手,“不妨碍,给孩子喂奶更好,你这情况通俗来说就是奶水太多没法疏通堵得,孩子吃不完就挤掉,药也不用开,用芒硝以1:5的比例化在水里,用纱布蘸着热敷,每次三十分钟,每日三次,连敷三天,保管就好了。” 回家的路上,赵雁北继续管教知秋,什么不能吃咸了,荤类食物最好不吃,罗里吧嗦的让知秋心烦,最后直接一嗓子吼道,“你烦不烦,大夫还让我保持心情舒畅,你这样我舒畅的起来吗,你诚心的是吧,有病!” 赵雁北一腔的关心被狗咬吕洞宾,还骂他有病,简直窝火极了,无论是在部队还是在家里,除了赵父赵母,都是他骂别人的份,哪轮到别人对他指手画脚的,现在吼他的不是赵父赵母而是一向隐在他背后的小媳妇,他有点适应无能了。 想吼回去,可是想到这丫头正在生病又忍住了。对了,一定是生病的原因,生病了人会烦躁上火,干出平时一般不会干的事,肯定是这样。有了解释后赵雁北心情不再郁结,麻溜的车开回去给他老婆上药,赶紧好起来把他那个小媳妇知秋还回来,一想到温柔绵软的小白兔变身喷火大恐龙,就觉得头疼,这简直太特么太挑战他的理性了! “怎么样,知秋身体出了什么问题,”赵母见俩人回来了忙迎上前问,“有没有影响到毛毛,你这孩子身子不舒服就早说嘛,万一再传给孩子那多不好,小孩子没有抵抗力一旦有点风吹草动的就是大麻烦,你们呀年轻不知事,算了,下次小心点,” 赵雁南闻言心下就有些不舒服,瞥见在他一边的知秋倒是面色平静,毫无异样,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一紧,不由得握住她的手,“怎么这么凉,” 知秋毫不在意的甩开他,赵母的话虽然难听,但是从孩子的角度出发她没有什么可抱怨的,再说在她心里未尝不是庆幸自己的病情没有给孩子带来隐患。 “妈,没事,大夫说了就是奶水多了涨得,” 赵母疑惑的看向赵雁北,见他点点头才放下心来,失笑道“以前我还担心你奶水不够,现在奶水多了反而是毛病,怪不得我们毛毛最近直长膘呢,你看这叫家伙胖的,在胖奶奶就抱不动了,”赵母抱着孩子轻轻摇晃。 “妈,我有些累了,到毛毛吃奶的时间您叫我,” “你还能喂奶吗,要不让他吃几天奶粉吧,”赵母知道自己孙子没受影响才觉得忽略了孩子的妈妈,忙体贴的出主意。倒不是她不关心自己的儿媳妇,只是孙子和儿媳肯定孙子排在前面,只有当孙子没事了她才有意识和心情去关心儿媳妇,这是大大多数人的常态。 “没事,大夫说可以喂奶,再说涨得慌不喂也不舒服,” 赵母一听,细想后也是这个理,就不在坚持了,问明白了有什么忌口的和需要吃的,吩咐厨房这几天菜谱紧着知秋来。 赵雁北在一边看着知秋少有的忽略他,有些不是滋味,跟赵母心不在焉的聊了几句,逗了几下毛毛就去厨房亲自把药调好,端了上去。 “起来,”赵雁北站在床前道, “……” “你听见了吗,”声音逐渐不耐烦, “……” 掀被, 知秋刷的坐起来,眼睛红得跟得了红眼病似的,“你到底想干什么,”语气很冷,透着一股倔强。 赵雁北不答,直接动手去解她的衣服,被知秋一把挥开,“你他妈有病是不是,我不舒服……不舒服!你听不懂人话啊,”不知道为什么现在一看到他那张冷冰冰的面孔就觉得内心也变得冰凉起来,她讨厌这个地方,讨厌整天被圈在这院落里,她想逛街想跟同学疯闹,想在父母怀里撒娇。 她讨厌现在的自己,她应该知足,她的婚姻让她过上了刚来到这个年代时梦寐以求的好日子,可是为什么渐渐的就不满足了呢? “听话,给你敷药,”赵雁北难得一见的好脾气哄道,他不傻从一进门就看出了知秋的不对劲,像是在抵触和抗拒,他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造成的,但是无论什么原因她都是他的妻子孩子的母亲,这点不容她抗拒。 知秋看着床头上搁着的药碗,有些无力,她是否应该庆幸她这个丈夫还记得给她弄药。 “你出去,我自己来,” “你弄不方便,”赵雁北淡淡的说, 知秋嘴角牵起嘲讽的笑容,“你总不会天天在家吧,迟早我是要自己弄,请晚不如请早,” “听话,我不在家的时候让小琴帮你,”说完后又趴到她耳边小声道“按摩晚上我来,这是我强项,” 知秋脸一僵,呸道,“不要脸,” 赵雁北倒是神色未变,正经的样子堪称楷模,仿佛刚才调笑的话不曾从他嘴里讲过一样。 知秋到底是没有磨过他,任由他敷上药,不知不觉中就睡着了。 赵雁北端坐一边拨弄着她额前落下的发丝,怀孕时脸上长出来的肉最近也掉没了,身上也消瘦多了,一双大眼黑白分明但是眼底透着青色,他知道她在想什么,渴望接触外面的天地和精彩,这些他都不反对,只要不跟他的婚姻生活相抵触就行。 事实上他并不期望妻子有多大的作为,只要照顾好孩子,当他回家时有一盏温暖的灯光在等他,而他喜欢的妻子时时都在眼前,这样他就满足了。可是话务班没白没黑的轮班不说,忙起来饭都顾不上吃,以他的工作状态,俩人不用说是时常在一起了,就是照顾孩子都难,所以这事想都不用想。 她不是想参加高考吗,从明天开始给她找个老师,见天的布置作业,看她还有时间伤春悲秋的乱寻思不,他看就是闲的! 主意打定后,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小心的把纱布揭下来,用温水擦净,期间知秋还轻哼了几声,让他不得不放轻再放轻动作,就跟以前拆炸弹一样小心翼翼,一丝不苟。 完事后瞅着鼓涨涨的胸部,用手轻轻握了一下,算了,时间不早了,晚上再回来伺候这对宝贝! 知秋这一觉睡到下午三点才醒过来,发觉还没有给宝宝喂奶,饿着他了吧,急忙洗把脸下楼。 “妈……”知秋找了一圈没见赵母, “嫂子,阿姨抱毛毛去了孙叔叔家,”小琴说, “毛毛中午都没有喝奶,肯定饿坏了,哪个孙主任,他家在哪?”知秋一连番迫不及待的发问, 小琴擦了擦手上的水,“嫂子别急,阿姨就是给毛毛喂奶去了,就是前几天你和阿姨去喝满月酒的总后的孙主任家,大哥临走时说你这几天都没睡好,让阿姨别去喊你,给毛毛和一顿奶粉就行,谁知道毛毛喝不进去,一喝往外吐,本来想教你的,看你睡得那么熟阿姨就不忍心了,就抱着毛毛去了孙主任家,嫂子放心吧,我蒸了几个杂粮窝窝头,还掺了揉碎的红枣,可好吃了,阿姨说你这几天最好吃粗粮,嫂子吃这个吧,” 见小琴一脸求表扬的神情,心里好笑,拿起一个尝了尝,倒是真不错,不自觉的就着笋丝吃了两个喝了一碗银耳汤,顿时觉得郁闷一扫而光,心情也舒畅了起来,就是嘛,她也不是林黛玉,有什么过不去的,这才哪到哪,赵雁北你不是别扭吗,老娘以后不惯你这毛病。 “再来一碗!” 且说赵雁北在部队里视察连队事务,正好碰上来探亲的三连长家属,拖儿带女的怀里还抱着一个,脸上灰尘扑扑,脚边的孩子拘谨的抓着她的衣服,像是在害怕那个叫“爸爸”的人。 “三连长,你先去招待所安排家属住下,给你一天假,从现在开始,” 赵雁北的话让政委一时摸不着头脑,家属来探亲的多了,可是团长从来都没有给谁放过假,今天这是怎么了,有情况! “老赵,今晚到我那吃,素兰炖了一锅杀猪菜,咱俩喝点,” 赵雁北接过政委递过来的烟,给俩人点上,拍拍他的肩“留着你多吃点吧,”想套他话,没门,这老王向来习惯酒后套取秘密,刚跟他搭档那会没少吃亏,这厮东北人酒量杠杠的,连他这喝过苏联伏特加的都还受不了那烈性烧刀子的冲劲,甭说别人了。 再说他也没有什么秘密好让他探寻的,不过就是看着三连长的家属想到了知秋,要是他处在三连长这个条件上,知秋拖着孩子抱着幼儿千里迢迢来寻他,独自在家受的累吃得苦想想他就心疼,军人家属不容易啊,这一刻他发自内心的感叹。 “哎,别急着走啊,这才几点,回家天也黑不了,”王英伟拉住赵雁北打趣道, “说说,怎么这么好心放三连长一天假,我这百爪挠心的,这不像你赵团长的一贯作风啊,”你可是轻伤不下火线,训练工作风雨无阻一天不拉的,自打结婚后铁汉竟然渐渐变了,不久前竟然因为妻子待产而请了假,这个是太阳打西边出来。 “少说些没用的,三连长的假记在你头上,你这个月的假期没了,” 王英伟哑口无言的看着远去的赵雁北,要是他知道比中指的含义,这会中指肯定能树到天黑,你姥姥的,心太黑了! 79 “啊……….你怎么了,”知秋早上一起来就看到赵雁北幽怨的看着她,她使劲揉了揉眼睛,没错,是幽怨。 赵雁北冷哼一声,昨晚她倒是舒服了,后期一个人睡得四脚朝天跟八爪鱼似的八在他身上,本来好不容易下去的火气又被她挑起来了,偏她还无辜的睡得欢,留他一人饱受折磨,凉水澡洗了两遍。等着,有她好受的一天! “你不是想参加高考吗,给你找了一个老师,今天去见见吧。” 突如其来的消息让知秋喜出望外,她还以为完全要靠自己自学呢,想不到赵雁北会如此体贴,有老师带着肯定事半功倍,到时候考个好大学也就不再只是想象了。其实她多想了,就算是她是全国第一,赵雁北都不可能让她去清华北大的,只能在本市,再说本市大学在全国那也是数一数二的,委屈不了她。 给她找的老师是本市A大数学系的老教授王茂林,早年留学德国,学术水平很高,自从取消高考后老先生除授课外闭门谢客一心做学问,轻易不问世事。就是赵雁北找他也是托了关系,才答应见见再说, 老先生对于知秋一心参加高考有些不理解,他圆圆的眼镜后面一双眼睛透着历经世事的智慧,“高考已经取消很多年了,如果你想上大学,完全可以通过推荐成为“工农兵”大学生。” 知秋笑了笑,眼睛充满神采,坚定而又自信的说,“高考肯定会有恢复的那一天,我只想通过高考进入大学,” 老先生眼里闪过一抹欣赏,声音缓慢而有力度,“你坚信的理由是什么?” 因为历史!这话知秋不能说,但是她仍然给出了一个理由,“只有恢复高考才是尊重知识,尊重人才!社会总是在不断前进发展,推荐工农兵大学生弊端太多,迟早有淘汰的一天,”这话在当时算是大逆不道了,只是激动起来的知秋也顾不上思前想后了,脑子的念头脱口而出。 其实还有一点她没有明说,就是高考是她前世执着而未曾完成的梦,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上一辈子错过了,要是这辈子不能体会一下,她会抱憾终身。 老先生此时震撼着,尊重知识,尊重人才,字字敲在老先生的心上,颤抖不已,这八个字说出了他的心声,推荐工农兵大学生,这是对教育的不公平,扼杀人才,而这些推荐上来的学生极大多数不是干部子女就是有政治背景,走后门之风居高不下,把真正优秀的人才拒之门外,而这些学员水平参差不齐,有的水平还不如中学生。可恨之极!自古以来就有科举层层取士,如今竟然还不如旧社会!简直就是败坏教育,是世界教育史上的一个大笑柄。 因此面对一心尊重知识和人才,一心充满着恢复高考希望的知秋同志,他发自内心的欣赏,同时也燃起了他对于教育的热忱,是啊,总有一天会拨乱反正的,到时候会还他们这些知识分子一个公平公正的教育环境。 “好,说得好,有激情有胆识有远见!你这个学生我收下了,年轻人有如此想法,真是后生可畏啊,雁北,这次有眼光,” 赵雁北从没有见过这样的知秋,与老先生的侃侃而谈是他从没有见过的美丽,光芒四射,一种从内而外的自信和灿烂将整个人都点亮了。 回程的路上,知秋认真的看着老先生给她出的考查她知识水平的试题,丝毫没有意识到赵雁北灼灼的目光时而从她身上掠过,探究的神情不曾变过,三里沟村他去过,那个山村虽穷苦,但也算是山清水秀,可以养育出知秋美丽的外貌,但是一个人的思想和见识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形成的,知秋内心的广度就连他也觉得惊讶,他似乎小看了她,而叶父叶母显然不可能带给她这样的教育,到底是什么影响了她,赵雁北疑惑了,他不是个喜欢让事情超出掌控的人,但是他觉得有意思和得意,这样的女人是他的妻子,孩子的母亲,未来完完全全属于他,至于以前他有把握查个一清二楚。 “为什么不想推荐成为工农兵大学生?”赵雁北问道,他不提是因为他私心里不想让她这么早进入大学,能拖一天是一天,而她积极地想参加高考正好给了他一个顺水推舟的借口。 知秋囧了,她能说她一开始不知道还有个工农兵推荐大学吗。再说等她知道后就有点鄙视了,这不是后世的保送,有一定的含金量,这完全就是走后门谁关系硬谁上,这种事让现在生活不错还能保持她清高正义的知秋有点不屑为之,再加上反正两年后就要高考了,她不差这点时间,再说她有信心能考上。 “你不相信我?”她不答反问,歪楼。 赵雁北笑笑,摇摇头说相信,又不是什么大事再说对他有利,他何必究跟问底, 接下来知秋很认真的完成了王老就给她的试题,王老对于她的水平也很满意,定下了一天去他那学习两个小时的课程,并且又给她安排了几个其他科目的老师,一天下来知秋的课程排的满满的,除了单独辅导偶尔她还会去旁听一下大学里正在开设的课程。 这所大学就是她日后要报考的大学,古色古香韵味十足,建校已经有40多年了,原型最初还是当地的讲武堂。 在这里她感受到了浓重的学术氛围,人人都是为着一个目的那就是学习,图书馆和自习室常常爆满,路灯下也常站着人。 生活上让她颇觉得有时代特色的就是统一背包----黄色军用包,蓝白主色衣服,黑布鞋,再有就是军装。 上课所有的学生正襟危坐,不停的记笔记,几乎都是整章整节的抄书。 一日知秋经历了一节英语课狂轰乱炸之后,脑袋懵懵然不知所谓,她那点少的可怜的知识还有看美国原声大片积累出的经验实在享受不来这纯英语大餐,正在犹豫是否作罢,以后都不来了。 一个陌生的声音叫住了她,转身望去,那人似曾相识,在哪见过呢?她有些忘记了! 来人就站在离她五米的法桐树下,面容清雅淡然,军装上衣,黑色裤子整洁干净,太阳底下,脸色架起的眼镜反射出耀眼的光线,衬得他一身书卷气精神烁烁。 “好久不见,”那人淡淡的声音如轻烟一样划过心田了无痕迹。 是他!知秋一阵欣喜涌上心头。 80 “不认识我了吗?”那人脸上泛起淡淡的笑容。 知秋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往事浮上心头,遥记破旧茅屋下,一身青黑色棉袄的青年,神情是那么的迷茫和恍然,就连第一次见面的知秋都能从他彬彬有礼的接待中感受到疏离和孤僻,一股沉闷和悲观包围着他。而如今时隔不到两年虽然还是那么一副冷淡的样子,但是知秋敏感的觉得他内心变了,不在彷徨,眼神沉着而稳重。 “你怎么在这……”她不解,当时听说他家成分不好,而他属于“可以被教育好的子女”被下放到他们公社劳动改造,后来就是听王英说他被办成招工回城,再后来就没有他的消息了,一是不熟而是也没有打听的必要。 “这个说来话长,”那人仍是淡淡的笑,不过眼底却变得冰冷。 “那你就长话短说,”知秋开玩笑,不知为什么此刻跟他说话变得很随意。可能是同在河湾沟村待过,也算是半个老乡了。 “……” 见他沉默,知秋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交浅言深了,心里暗骂自己傻,忙说,“呵呵,我开玩笑呢,” 韩山扶了扶眼睛,好笑的看着她,“你怎么也在这,” 知秋闻言哑然,该怎么说呢?她结婚了男方有背景所以走后门让教授们给她开小灶顺便旁听见习一下大学生活,这话她一时之间还有点说不出口。 这次轮到她沉默了。 韩山抬手看了看表,离他跟教授约好的时间还有不到15分钟,他有些遗憾,“知秋,我跟教授约好了……” “啊,那你快去吧,别耽误了,”她急迫的说道,有种如释负重的感觉。 韩山温和的看着她,“别担心,不会耽误的,”说完嘴角微微勾起,抬起手来似乎是要往她头上放,知秋下意识的往旁边一闪,眼神闪烁不定。 韩山尴尬了,抬起的手变成拳,放下,咳嗽了一声,“你头上有落叶,” “啊……”知秋脸一红,忙不迭的在头上摸,果然摸到了一片树叶,看着树叶想到刚才那突兀的行为就有些丢脸,神情一时变得极不自然。 韩山毫不在意的忽略掉她的不自然,笑了笑从口袋里掏出一支黑色钢笔,年头似乎很久了,笔帽都磨出了银色。他在纸上刷刷的写了一行字,撕下交给她,“这是我宿舍地址和班级,以前没能帮到你,我很抱歉,既然现在能在校园里遇到说明你仍然初衷不改,我很为你骄傲和高兴,如果有学习上的问题你尽可以来问我,我虽不才却也可一同学习共同进步,” 面对如此诚挚的韩山,知秋连声说谢谢,把纸条收到包里妥善放好。 韩山偷偷的露出手腕里的手表看时间,细微的动作被知秋发现了,稍一思量便明白其中关节,恐怕还是礼貌作祟,她不走他也不好就此离开。 于是知秋便称自己也有事要办,寒暄下次见面再详聊便离开了。 韩山目不转睛的看着她远远的离去,手里握起的拳头慢慢松开,能够再次遇见她内心欣喜不已,过后,望着她的背影却又怅然所失。 “韩山,看什么这么入神,” 韩山收回视线,神情瞬间又变回那个文质彬彬疏离淡然的样子,朝他点头示意,“我先走了,” “别走啊,韩山,还是乒乓球比赛的事,可不能再拖了,今天你非得给我个答案不可,这可关系到咱们系里的荣誉,”话还没说完人已经疾步走了,只留下一句话,“我不会打乒乓球,” 那人听后眼睛一亮,噗的笑了出来,摇摇头,林秋雪啊林秋雪,这下看你怎么收场。他就说这韩山不行偏她还大义凌然的说什么团结同学,不能把同志排除在党温暖的怀抱内,非要他这个班长做他的思想工作。以他看,不是学问好就样样精,起码体育这项他敢打包票他韩山不如他,什么田径篮球乒乓球的,他吕国伟样样来得,偏她这团支书就非说这文弱书生韩山是可造之才,必须团结,这下有乐子看了。 韩山一贯独来独往,同学之多却少有能与他思想上产生共鸣者,且向来崇尚知己贵精不贵多,一生能得一“子期”足矣,因此他认可的朋友甚少。好在行事大方,学习上更是不吝倾囊相授帮助同学,因此不影响其他人欣赏他从而与之成为莫逆,这都是后话。 且说韩山从教授那回来,不自觉的又走到遇见知秋的地方,徘徊许久,往事一幕幕的闪过心头,当初扎着俩小辫一脸羞涩的女孩如今长大了,成熟了,也稳重了。 大家都在成长和改变,唯一不曾变得就是对信仰的执着,他有预感她和他深深追求的东西应该是一致的,她是在那个失去希望的年月里唯一碰触到他溃烂内心的人,唯一让他燃起希望的人,要去挣扎挣出无知愚昧的束缚。 自她离开后,她借书未得后的绝望深深的留在他的脑海里,震撼着他,让他顿时生出一种绝地求生的勇气,把每一个困难艰苦当做试练,积极的面对每一天。一天疲劳下地干活后在黄豆大小的灯光下读书顿时觉得趣味盎然,有一种百炼而成钢的感悟。 当他想感谢改变他的人时发现女孩从没有再次上门过。 在村里他们知青是一个特殊的存在,他们有特定的口粮是国家发的,一开始每人每月37斤粮食,8块钱补贴,在当时河湾沟村常年吃不饱的背景下,那是人人羡慕。 但是第二年国家停止了口粮和补贴发放,和贫下中农一起分粮后,一连串的矛盾问题便产生了,首先是队里的粮食除了交公粮后剩下的本来就不够村里老百姓吃的,再加上十几口子知青的口粮,分到每一个手里的粮食更是少得可怜。 而知青本来就不善于合理安排到手的粮食,使其最大限度的增加吃的时间。 讲开了就是只要地里有,甭管好吃不好吃,只要不害人的野菜老百姓就往家里剜,剜多了就晒成干菜存着,把野菜活上点玉米面或者地瓜面这就是每日的干粮,这样为数不多的粮食就能挺很长时间。 而知青不这样,他们总是单吃玉米面饼子或者地瓜面窝头,可想而知一俩月就把一年的口粮吃完了,吃完了还能怎么办,要想不挨饿,那些精的知道回城无望的就打起了生产队里牲口的主意,不是死头猪就是病头羊的,这些知青办的事叫你看的清却摸不着门道,抓不着他们的证据,一时无法惩处。 经常死猪羊的,公社能不点名批评吗,于是他们知青在村里的名声很不好,而像韩山这种懂礼守节还是占大多数,但是人们往往总是优点忽略缺点无限放大,这可真正应了一粒老鼠屎坏了一锅好汤的说法。 因此韩山虽想再次见到知秋,却不去找她倒不是他碍于村里人的眼光退却了,毕竟知青和村里姑娘来往也是有的,而是他内心深处不知出于什么心理竟不敢去主动寻她,只是每日从王英那得知她的点点滴滴,她劳动不行被人讥笑,她对王英向来痴迷的连环画毫无兴趣,她去李拐头那看皮影了后突发奇想想要跟着学做皮影等等,让他在不知不觉中对她了解起来。 如今能够再一次见到除了能得偿所愿谢谢她外,无意中竟添了一丝甜蜜的忧愁,他从未想过自己会有如斯境况,不免失笑。 反复凝视知秋站立的位置,或者明天又能再次见面了吧。 知秋回到家就迫不及待的去看她人生中另一个重要的男人——毛毛同学,遇见韩山带来的喜悦完全不及毛毛的一个笑脸。 “咿呀咿呀呀咿呀……” 他在说什么,知秋看向赵母, 赵母摘下老花镜,“可能是再问你今天都干什么了,” 知秋大囧,到底是毛毛想知道呢还是婆婆大人您想知道呀,自从她去上课,她婆婆表现的是深明大义从不干涉没有半点询问,今天终于按耐不住了吗? 知秋笑着从小推车里抱出毛毛,也差不多到喂奶的时间了,于是边喂奶边对赵母说,“跟之前一样,先去王老那上了数学课,然后去A大旁听了一节英语课,” “你听得懂?”赵母表示疑问,不是她瞧不起自己儿媳,就连她俩女儿都不懂英语,这小地方出来的高中都没上过几天,要是能听懂大学教授开的英语课这不仅是匪夷所思,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好在知秋心宽着呢,不在意赵母到底是打趣还是瞧不起,撇撇嘴道,“叽里呱啦的听得头晕脑胀,偶尔蹦出几个单词我能听懂,但是连在一起组成句子就不行了,再说他说的语速太快,我根本反应不过来,” 她这露怯毫不掩饰的话语一出,赵母心里不知不觉的舒坦了,心里平衡后反而不好在说什么打击的话,到底是自己儿媳,太笨了她也丢脸,只捡好听的鼓励了她几句让她不要泄气多加努力如此几年后总会听得懂的。 知秋不知道赵母心里转了七八个弯,心里吐槽她要是需要几年后才能听得懂那教授的话那她干脆买块豆腐撞死好了省的丢穿越人士的脸,但是有人鼓励她总是好的,就算这鼓励中掺杂着对她能力的不信赖也可忽略不计。 跟毛毛玩了一会后,知秋就回楼上赵雁北特意给她僻出来的书房消化王老上午教的课程和写留下的作业,午饭也是草草吃过就又迫不及待的进入学习的海洋。 长时间精神上的寂寞以及对自己未来人生强烈的掌控欲,使她能够排除一切干扰一心学习,因为她深深的明白只有考上大学,从而得到工作有能力有自信才能在这个家里取得话语权。 等她整理消化完今天所学知识预习完明天要上的的课程后整理书包才发现韩山给她的纸条,只见上面刚劲有力的楷书写着西语系英语1班,博雅楼402室。 她发了一会楞,把纸条上的地址记到笔记本上,字条的作用便消失了,但她又觉得韩山的字好看,有点舍不得撕掉于是就把它夹到一边的字典里去了,想着等什么时候有时间照着他的字练一练也行。 晚间赵燕北回来后照例询问了知秋今天都干了什么,这是赵燕北给她养成的习惯,夫妻之间要经常回报思想生活,但是他的思想以及生活属于军事机密,不能说,能说的就是鸡毛蒜皮例如在部队里吃的什么饭,有谁不听话被他整了一顿等等,而到了知秋那具体到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他都能不知不觉的套出来,简直堪称侦察兵的楷模,往往令知秋气结,但是这是一早她答应他的,临时反悔这厮肯定不能罢休,好在你有张良计她有过桥梯,就像今天见了韩山这一幕她就不打算说,单说了再王老家里上课一事。 不是她心里有鬼不说而是这厮上次见过韩山来的一封信,就有些不待见他,再说了找不找韩山还两说呢,何必现在就自寻烦恼呢。 赵燕北冷冷的看向她,自从她去了王老那上课开始就跟变了一个人,虽然在家里笑声也多了,人也活泛了,精神了,跟她妈也渐渐能开玩笑了,事是好事但是令他不甘的是改变她的人不是他这个做丈夫的,心里不免有些吃味,再加上这段时间眼里就没他这个人了,回到家她不是在看书就是再写作业,看起来比他这个团长还要忙三分,更让他恨得是夫妻生活三次她能推两次,直接影响他的心情指数,看来不教训一顿是不行了,长此以往她可能连自己结婚生子都给忘了。 “知秋,给你提个意见,” “什么……”知秋边收拾衣物边问, “王老虽然答应了给你辅导,但你也不能占用人家过多的私人时间吧,再说自从你去上课开始,你说你忽略了毛毛多少?之前你嘴上不是整天挂着孩子多跟父母相处有益身心健康吗,我工作这么忙都能做到,你说你有几天没有带着毛毛遛弯了,妈那就不用说了,再有你的正职还是军人,不要本末倒置,产假休完后就去上班,闲暇时间再学习功课,我想王老也是理解的,” 知秋张大了嘴,手里的衣服掉到地上,她竟然忘了她还是要去上班的,赵燕北的一席话犹如冷水一般浇熄了有点走火入魔的她,的确这段时间她忽略了毛毛,忽略了赵燕北还有她婆婆,难得他忍到现在才向她发难。 她笑笑掩盖住心里的不自在,过去搂住赵燕北的腰,娇声道,“对不起,你别跟我生气,我以后注意,跟□保证,”她说着立正举起手做了个保证的动作, “严肃点,别嬉皮笑脸的,”赵燕北仍然冷声冷气的,但是嘴角却微微弯起,“既然下了保证,惩罚就暂时免了,口头警告一次以观后效,” 知秋点点头,好吧,是她这作妻子妈妈儿媳的没有尽好本分,由他耍会威风。 81 在赵雁北的威逼利诱下知秋签订了“丧权辱国”条约,该条约充分保证了他作为丈夫应该享受的待遇和福利,顺便也为毛毛争取了跟妈妈在一起的时间,当然我们的知秋同志也不是吃干饭的,追加条款赵雁北不得随意占用叶知秋合理安排的学习时间,补充说明以上条款一切解释权归叶知秋所有。 于是夫妻俩在斗争与反斗争中迎来了骄阳似火的八月,恢复在宣传部办公室喝茶看报纸偶尔打杂的上班后,期间除了偶尔空余时间去上课外知秋竟再没时间去过A大,而韩山带来的细小波澜渐渐的消失在鸡毛蒜皮的生活中。 时间一晃而过我们的毛毛同学已经有六个多月了,小胖子十分熟练地在床上打滚摸爬,家里渐渐关不住他了,每天早上跟着军号起床,睁开眼就往外挣,这种行为竟然得到赵父的一再赞扬,说这小子不愧是他赵家的子孙,天生当兵的料。 而这小子有个毛病,除了几个熟悉的人他谁也不找,就像赵雁西,偶尔来了抱抱他他也哭闹,但是只要你穿了军装,谁抱都行,乖着呢。有时候知秋心里直嘀咕这脾气可别让人抱走了,不过这话她可不敢说,且不说军区大院治安跟铁桶似的,人来客往都要登记检查,守门卫兵眼神那叫一个火辣,大院内家属那一看一个准,就是都是军人谁抱你孩子啊,这话说出来准保挨批。 提起赵雁西知秋倒是有一阵没见过赵雁南了,不知道她这大姑姐最近怎么样了。 今天休假,她也没有去王老那上课,后院的葡萄架结满了的葡萄,一挂挂颗粒饱满,有的已经红透了有的还带着青色,看得人眼馋,她打起了做葡萄酒的主意。 “妈,家里有小缸吗,就跟后院那水缸似的,小点就行。” 赵母刚抱着孩子回来就被知秋喊住了,“你干什么用,” 知秋笑道,“后院里葡萄熟了,吃不完都浪费了,我想做点葡萄酒,” “你还会做葡萄酒?”赵母惊讶了,往年葡萄吃不完都剩了很多,大院有院子的里谁家没个葡萄架啊,都不缺这个,以前也有人做过葡萄酒可是酸得很不好喝,跟香槟比差远了,也就没有再做这个的了,有多余的葡萄酒也就拿到部队里去给战士们尝个鲜。 知秋点点头,“以前听说过做法,就想试试,咱们家的葡萄长的甜,做出的酒肯定好喝,” 赵母想了想,爱做你就做吧,反正闲着也是没人吃,于是说道,“你让小琴找找,以前有装绍兴米酒的坛子,你看看还能不能找着,有就用那个,没有就去买几个总比用缸好,” 果然在库房角落里发现了四个结了蜘蛛网的坛子,一个坛子看起来能装二十斤酒的样子,知秋欣喜的把它们弄出来,和小琴在后院水龙头那拿着刷子使劲的刷。“**子,都刷干净了,”小琴甩了甩手上的水,用手背擦擦头上的汗,干劲十足,之前听到要做酒,比谁都好奇。 “小叶,水开了,”勤务员在门口喊道, 俩人把一大锅热水浇在坛子上,把里里外外都烫了一遍后放到月台上。她抬头眯眼看了看前方头顶上的太阳,火辣辣的,这日头晒一中午就干的利索索的。 下午凉快的时候,知秋拿着剪刀踩着人字梯专朝红的葡萄下手,小琴在下面拿着簸箩接着,不一会就摘了两筐,把红的全都摘完了。 拿清水一一洗过之后,拣出红的长的漂亮好看的留着或自家吃或送人,剩下的都摘下来放在簸箩里拿细纱网罩住,放在外面风凉处晾上,留待晚间晾干后酿酒。 赵母摇着蒲扇看知秋拾掇出来的葡萄,拣了一颗放在嘴里,“嗯,今年的葡萄还真甜,” “阿姨,今年雨水少,可不就是甜嘛,我刚才跟**子边摘边吃,没一颗酸的,”小琴道, 赵母又拿起一穗吃,突然道,“知秋,你去给你大姐家送点,往年不是嫌酸就是嫌不如外面的好看,呵呵,吃个葡萄还那么多事,” “好啊,二姐和姑姑家我也送过去吧,”她想了想说,既然送就顺便全送了吧,不差这一天,好在选出来的也多。 “你二姐家让小琴去就行了,主要是你大姐有段日子没来了,也不知道她最近怎么样,你替妈去看看,至于你姑家,她家的葡萄还吃不完呢倒不用咱们送,” 知秋看了看表,还不到四点半,时间还行,她可不想撞上人家吃晚饭,于是赶紧拿了个竹子编的小筐装上葡萄让警卫员送她去了。 且说赵雁南的公公婆婆抱着一个刚出了满月不久的孩子刚进了赵雁南的家门。 赵雁南冷冷的瞅着她婆婆怀里的孩子,不敢相信她竟然就给她抱来了,之前她还以为这老刁婆子只是嘴上说说呢,她还真看走眼了。 咣当一声把门甩上,响声顿时吓哭了孩子, “你他娘的甩谁呢,”邱母把孩子往老伴怀里一塞,掐腰骂上了,她可不怕她,你不是有能耐吗,这么有本事还不是又白不提黑不提的回来了,还好意思给她脸子看。 邱母之所以敢朝赵雁南耍威风,是认为她儿子听了她的话没去接她,冷着赵雁南,而赵雁南自己害怕了所以回来了,可不是嘛天底下哪有不怕丈夫冷落的女人呢,三十多岁的糠了心的老萝卜了还当自己是顶尖带刺的小黄瓜呀,还是生不出儿子不下蛋的母鸡,这要是跟他儿子离婚了,看谁还能要她,越想越是那么回事,邱母渐渐地就不把赵雁南当回事了,好在邱志强严防死守的没有让她来过,这还是赵雁南回来后第一次上门。 “谁吭声甩谁,我告诉你崩说甩了就是把门砸了只要我愿意,谁也管不着,”赵雁南回声呛到, “你,你……我不跟你嗦,我把孩子抱来了,以后这就是志强的儿子,你给我好好养着,少一根头发都不行,”咽下一口气朝邱父道,“老头子,把孩子给她,” 邱父有些不情愿,抱着孩子迟疑的看着赵雁南,只见赵雁南霍的出现在他面前,指尖冷冷的刮着孩子的脸,邱父连忙抱着孩子走到一边,“老婆子,你看孩子还小,雁南两口子也没有经验,要不我们在给带带,” “带个屁,我操心了儿子一辈子好不容易享点清福了,还要给小的受累?” “哼,你们一个两个的别红脸唱完唱白脸,你要是敢把孩子放这,前脚你们走,后脚我就敢把孩子扔出去,不信你们就试试,”赵雁南轻巧巧的说着,脸上冷笑。 “你……你……”邱父听傻了,他万不敢想赵雁南竟然敢说出这种话。 “你他娘的敢,”邱母瞪着一双牛眼,眼里的刀子直逼赵雁南。 “你试试啊” 婆媳两人僵住了,谁也不让谁,屋里孩子哭声满天,连门外响起的敲门声也没有听见。 知秋纳闷了,这是不在家还是怎么的,她贴在门上仔细听里面的动静,不对呀,怎么有孩子的哭声?看了看门号,是她大姑姐家没错呀, “同志,你好,这是邱志强家吗?”知秋叫住了对门出来的人问道, “对,是他家,同志有事呀,” “我是她亲戚,给她送点葡萄,” 可能声音太小她没有听见吧,说完又咣咣的使劲敲门。 “谁呀,”门开了露出了赵雁南的那张脸, 知秋立马举起葡萄笑道,“妈让我来给你送点葡萄,”说着眼神往里面伸, “进来吧,” 知秋进去后发现有俩老人还有一孩子在哭,“大姐,这是……” “邱志强他爸妈,”赵雁南冷冷的说, 知秋礼貌道,“叔叔阿姨好,我们还是第一次见面,我是赵雁北的爱人,” 邱母一听,之前有些萎靡的气势顿时高涨了起来,连声说道“原来是亲家媳妇啊,你来的正好,你说说看你在家有没有跟你婆婆呛声过,有没有不听你婆婆的话,”说完邱母得意的看着赵雁南,你也看看你妈的儿媳妇是怎么做的。 知秋心下一紧,有些不悦,但是面上仍不显,好脾气道,“我妈脾气好,有文化,是个少有的明理婆婆,平时很少干涉我的私事,说年轻人有年轻人的想法,就是我年轻一时有做不齐全的都是暗地里给我填补好了,嫁进赵家也有段日子了,我妈还从没给我一个红脸看呢,能给我妈当儿媳妇我算是烧了高香了,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一席话说得邱母脸红脖子粗的,这不是嘲讽她没文化不明理吗,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都是咬人的狗不叫。 “我们老百姓大字不识一箩糠,是没有你婆婆有文化懂得大道理多,但是说破天去也没有跟婆婆干架的儿媳妇吧,我也是有闺女的人,我那闺女她要是敢不听她婆婆的话,我拿大鞋底抽她,” “那你还在我这赖着干什么,还不去拿大鞋底子抽你闺女去,要是没鞋我白送你几双,省得你伸长了手净干当贼的事,” “住口,你简直不像话,”邱父怒了,当着亲家人的面他这儿媳妇还要脸不要脸了, 邱母见邱父发火了,觉得有了依仗,一屁股坐在地上扯着长声哭道,“我的娘啊,活不了了,没死在汉奸鬼子手里,要被儿媳妇治死了……” 知秋活了这两辈子没见过这么撒泼耍赖的主,她大姑姐说话不中听,骂婆婆是贼是不像话,可是这做老人的也没有个做老人的样啊,还有这孩子是怎么回事啊, “阿姨,你先起来,”知秋去拉邱母反被邱母甩了个趔趄,她顾不上生气,转头对邱父说“叔叔,你赶紧劝劝阿姨吧,这左邻右舍的都是姐姐姐夫的同事,传到外面影响多不好,” 邱父闻言脸色僵住,踢了踢仍在地上干嚎的邱母,“别嚎了,给你儿子做祸呢,” 怀里的孩子不知是饿了还是怎么了一直在哭,而赵雁南就坐在一边看热闹一般冷冷的瞧着,她毫不在意的神态显然激怒了想要息事宁人的邱母,她哆嗦着手指着赵雁南道“我们老邱家算是伤了天理了,你生不出孩子不要紧,我给你抱个,但是你这狠毒的女人连个孩子都容不下,这是想让我儿子断根呀,你们赵家养出的好闺女呀,简直就是吃人不吐骨头……” 咣当一个杯子砸了过来,在邱母脚底下开了花,“再说一个字我就叫你后悔今天踏进这个门口,”赵雁南站起来脸上的狠戾显而易见。 “大姐……”还没等知秋说完邱母一个箭头窜过来,行动那叫一个麻溜呀,上手就照着赵雁南脸上来,扇她耳刮子,知秋边忙挡住,这边好家伙赵雁南也火了,一脚就把沙发前的玻璃桌踹翻了,气势汹汹的就要上前来,把知秋吓坏了,这厮要干什么,无论邱母多么坏你也不能跟老人动手啊,一旦动手错的就是你。 顾不得邱母了,知秋从后面抱住赵雁南,“大姐,大姐……你这是干什么,” “赵雁南,你他妈干什么,”邱父把孩子往桌子上一放,也过来了。 邱母瞅着这空档一巴掌就扇了过去,赵雁南头一闪,这巴掌就扇知秋脸上了,力道之大顿时把知秋扇懵了,嘴角都出血了,这一下子包括邱父在内所有人都傻了,愣在原地。 钥匙转动锁孔,门开后,邱志强进来了,眼前的景象加上孩子的哭声瞬间让他的心砰砰的直跳,脚底发软,险些栽倒在地上,东窗事发了吗? “儿啊,你来的正好,你妈活不了了,要被人打死了,”邱母恶人先告状, 赵雁南眼角沁出一滴泪,转眼间就擦干净了,回头看看知秋的脸,嘴角已经渗出血丝了,半边脸都肿了,什么话都不说拉着知秋的手道,“走,回家,” 知秋红了眼眶,这叫什么事,见过耍赖的没有见过这么无赖的,她好好地来送葡萄惹一身腥不说还大姑娘上花轿头一遭被人甩巴掌。 “雁南……雁南,到底怎么回事,”一听他要回家,邱志强急了,但是瞅见知秋的脸这下更是吓得魂飞魄散,“这……这怎么回事,” “邱志强,这就是你妈的杰作,你妈打的,长本事了哈,咱们走着瞧,”赵雁南笑的跟朵花似的,总算让她等到了,平白无故的打了叶知秋,就赵雁北那一关我看你们怎么过。 “雁南,肯定是误会,我妈怎么会打弟妹呢,”邱志强是真急了,眼睛冒火的看着邱母“到底怎么回事,” “你跟你妈瞎吆喝什么,”邱父怒道,邱母眼神躲闪着,抢过邱父怀里的孩子,“孩子一直在哭,你这做爸爸的也不心疼,我喂喂孩子去,”说着就拿出奶瓶塞到孩子嘴里,之前孩子哭得直打嗝,猛一吸奶还不呛着了, 看的知秋心惊肉跳的,顾不上生那一巴掌的气,连忙说道,“把孩子竖起来拍拍,那奶凉了吧,孩子喝凉了拉肚子,” 邱志强闻言忙拿过奶瓶去热奶,邱母白了她一眼,嘀咕道,“我养活了好几个孩子呢,还能不如你,猫哭耗子假慈悲,” 不领情的也不独具邱母,连赵雁南都嫌她多管闲事,要拉着她走,知秋也不是圣母,只是她也有孩子,看到这么小的孩子就想到毛毛,再说大人的事与孩子有什么关系。 邱志强把热过的奶递给邱母,拦住她们道,“弟妹,我妈上了年纪,行事上有些……你多包涵,” “邱志强,看见了吗,这可不是一句包涵就能了了的,”赵雁南指着知秋脸道, 知秋勉强笑笑,“姐夫,一场误会,阿姨也不是成心要打我,这是打大姐错打到我身上了,我倒没什么,只是一家人有话好好说,动手什么的实在是伤感情,” 邱志强连连点头说是,这时邱母和邱父抱着孩子偷偷的去了里屋。 “叶知秋,你走不走,”赵雁南显然不耐烦了, “雁南,我替我妈给你赔不是了,看我面上……”邱志强拉着赵雁南哀求道,被赵雁南一把甩开,“邱志强,蹬鼻子上脸是吧,你还有什么面子,对了赶紧让你妈从我屋里滚出来,做贼还做上瘾了,” “你要是不给她两耳瓜子你就不是我胡杏花的儿子,”—— 82 赵雁南听后冷冷的看向众人,半响指着叶知秋道,“这是我的家务事,你先走吧,”今天既然撕破脸了,那好新帐旧账一块算。 知秋心里让这家人气的不行,恨不得立马走人,但是又担心赵雁南吃亏,那邱母在她眼里就是母夜叉,怎么还有上手就打媳妇的婆婆呢,简直叫她大开眼界。万一她一走他们合起伙来打赵雁南怎么办,赵雁南再怎么厉害也只是个女人。 赵雁南瞥见她还站在原地不走,气极了,热闹还没看够啊,拉开门就把她推了出去, “大姐,大姐,你别关门啊,”知秋在外面急的使劲踹门,捂着半边脸,眼里都是泪,一说话红肿的脸和嘴角生疼。 怎么办,怎么办呀,急死她了,她趴在门上听到里面的动静不小,难道是打起来了?这时候她恨死没有手机了,连去赵家报信都不能,就她两个女人……对……对了,司机,叶知秋连忙跑下楼。 “邱志强,有种你就扇一个我看看,”赵雁南冷笑道, 而屋里的邱母听见后更是不住声的骂,“你个不要脸的搅家精,进了我邱家十多年了,连个蛋都没有下过,你还好意思胡咧咧,我要是你早就上吊了,” “呸,”赵雁南上前一脚踹开房门,大力把抽屉匣拽出来掼到地上,又扯开大衣橱,“我那600多块钱的表呢,金戒指,粮票和钱呢,还有妮子大衣,都被哪个**的偷走了,见钱眼开的玩意给脸都不要,我把话撂着,明天我要是见不找东西你们这一个个我全把你们送公安局去,” 邱母脸涨得通红,一脸的褶子都盖不住,“**的玩意你骂谁呢,” “赵雁南,你眼里还有我们做长辈的吗,你这个畜生,”邱父捂着胸口气的哆嗦, “滚你娘的,你们连畜生都不如,沾了我娘家多少光,恩将仇报狗都不如的东西,当初你那不要脸的女儿是怎么求着我让我娘家给她找工作的,还有你那女婿,说他都脏了我的嘴,偷人偷到人家炕头上,被人堵被窝里打的命都快没了,当年是谁跪着求我托关系把他从局子里弄出来的,还有你们一堆穷亲戚,今天不是这个有病就是那个有事的,这些年我给你家办了多少事,你们呢不识好歹,狼心狗肺的东西,”赵雁南骂道, “放你娘的屁,你嫁进了我邱家门,给姓邱的办事是你的本份,别舀你办的那点破事邀功,你断了我邱家香火你就是我们邱家的罪人,你做什么那也是赎罪,” “断香火?就你家也配有香火,”那玩意挺都挺不起来还香火?不能生的是你儿子,你儿子就是个太监,那玩意白长了, 赵雁南冷笑,她不是泼妇粗人,这种话她还说不出口, “我□娘,你敢咒我孙子,”邱母掐腰骂道,心里怒极了,屋里还躺着她孙子呢,这么小点的一个娃娃能让她这么咒? 赵雁南冷笑,“还有什么好啰嗦的,咒不咒的你也得先有那个孙子,听话听声锣鼓听音,话说到这份上还听不明白吗,赶紧抱上里面的孩子滚,有多远滚多远,”赵雁南不想再跟他们废话了,都到这份上了再去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只能惹一身腥。趁着打了叶知秋这事,她好好谋算一下,让赵雁北站在她这边,跟邱志强离婚她才有胜算,今天算是赚大了。 “这是我家,要滚也是你滚,”邱母拉拉邱志强,示意他帮腔,但是邱志强恨不能他妈此时变哑巴,那里还会给她长势,“妈,你先和孩子回去,我求求你了,” 邱母不敢置信的看着邱志强,没用的东西,这还是她养的吗,这要是老二……这要是老二在不用她一句话就能把这不要脸的女人打个稀巴烂,她看着他一副敢怒不敢言的窝囊样就气不打一出来,幸亏这女人没儿子,要是有儿子还不把他们一家活吃了。 “不走是吧,好,我现在就报公安局,打我弟妹的事还有偷东西咱们一块算算,”赵雁南作势要离开。 见赵雁南要走,邱母和邱父根本不怕,甭说她不认,就算是她舀了又怎么样吗,她赵雁南连人都是她邱家的,别说是小小的手表和戒指了,传出去只能是她丢脸, 但是邱志强急了,“雁南,你别这样……你要是生气你打我……打我,弟妹那你担待些,我妈糊涂了……”说着就抓着赵雁南的手往自己脸上噼里啪啦的打,此刻就是赵雁南把他打个半死只要能放过他妈打叶知秋这事他也愿意,他不敢想象赵雁北知道后的样子,他现在是恨得要死,你说他千叮咛万嘱托的不让他妈最近上他这来,她还是来了,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赵雁南气疯了,当她是傻子是不是,抽出手来狠狠一巴掌甩到他脸上,鄙夷道“你还算个男人吗,熊样!” “你敢打我儿子,”邱母现在已是恨不得把赵雁南抽筋扒皮,见他还敢打她儿子,上前就跟泼妇似的抓着赵雁南的头发撕扯,别看邱母五十多岁的人了,但是骨架子大以前又做惯了地里活,有股子力气,就是赵雁南也没有她的劲大。 赵雁南也火了,他妈的给你脸不要脸,今天这是第几次打她了,她让着她是老人不跟她动手,她还蹬鼻子上脸了,抬手就要还手被她公公卡住手腕, 赵雁南是那种火起来不要命的主,此刻被俩人抓着心里根本没有一点害怕,反而兴奋起来,打呀,你们今天打得越厉害明天你们就越惨,她伸脚毫不留情的就踢中了邱父的小腿,邱父哎呀一声抱着腿倒在了地上,他这小腿前几日受过伤,被梁砸到过,今日这一下可不轻,要不也不可能跌倒在地上。 邱母见状恨极,饶是邱志强护着赵雁南,仍是被她连咬带抓的把赵雁南的脸都弄出血了,头发也耗下来不少。骂道“我今天不给你出殡我就不是胡杏花,” 赵雁南往地上吐了一口血水,欲上前踹她,不过被邱志强挡住了,邱志强上前要碰她的脸被她打开,见她一副惨样怒道,“妈,你要干什么,她是我老婆,你能不能别闹了……你……你还是先看看我爸怎么样吧,” 邱母呸了一声,冷冷的看着他,“别喊我妈,我不是你妈,你爸死不了,就是死了也不用你穿白戴孝的,我今天就先给这烂货把殡出了,你好当这烂货的孝子贤孙,”说完不顾一旁老伴的哀嚎,再一次勇猛的扑上前打赵雁南,邱志强实在是没有主意了,要是再让她妈打下去,都不用赵雁南开口他们家就完了,为今之计只有隔开他们,他抱住邱母想要把她弄到屋里去,邱母挣扎骂他,打他。 “□娘,你个□的,你敢打妈,”门突然被推开,邱老二进来后见邱志强两口子推搡他妈,而邱父躺在地上见他二儿子进来了,眼睛一亮,不住声的说赵雁南打她。邱老二立马上前一把揪起赵雁南的衣领,“你他娘的又干什么好事了,” 紧随他其后的还有叶知秋,见赵雁南一脸血痕,头发挠的跟疯婆子样,又被邱老二揪住,心急的砰砰跳,瞥见一边有个折叠椅子快速的舀了起来,“放开我大姐,” “老二,放开你嫂子,”邱志强红了眼,上手掰邱老二的手, 邱老二闻言松开赵雁南,道“你有种,让你老婆打咱爸妈,你还帮手,你他妈的是人吗,干的是人事吗,我让你打,让你打……”一拳打向他的眼,随即一记窝心脚就把邱志强踹到墙上了,这邱老二一脸横肉,身架子极壮。 知秋趁他打人的功夫拉着赵雁南就要跑,被邱母眼尖的挡住,“老二,就是赵雁南这个烂货把你爸的腿打折了,你赶紧,这烂货要跑……” 邱老二一听,这还了得,欺负他邱家没人是吧,不就是家里当官吗,他就不信了大不了弄死她他偿命。 快步走到赵雁南面前,把知秋一把推开,知秋腰磕到桌子角上,疼的眼泪都出来了,可是此时顾不得哭,赵雁南被掐的眼睛都瞪出来了,面色潮红,知秋想都没想抄起之前舀的折叠椅就往他头上砸去,也不管会不会把他砸死,脑子里就一个念头不能让赵雁南出事! 83 这一下子趁其不备正好砸在邱老二的后脑勺上,邱老二被砸的晕头转向,而赵雁南啪嘁一声倒在了地上。 “老二……”邱母大呼, 邱老二呲牙裂目的转向叶知秋,样子狰狞的想要吃了她一般,脸上的横肉纠结起一道道筋络,格外的吓人,捂着后脑勺往她面前走,吓得叶知秋手里的椅子咣当一声掉在了地上,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后退。 “老子从来没有不打女人的习惯,敢打老子……□娘的,敢打老子的人还没从娘胎里出来了,看老子不弄死你,”说完采着叶知秋的头发一巴掌狠狠的打过去,打的知秋眼里立马眼冒金星,耳朵嗡的一声什么都听不见了,头要炸开一般,就在邱老二要打第二巴掌的时候邱志强挣扎着起来了,拼命抱住邱老二,大喝“雁南,快走,快走,” “老大,你敢打你老二……”邱母拿着擀面杖就往邱志强身上抽,邱母骂归骂打归打,可是一见俩儿子打起来了,不打外人专打自己人,哭道“别打了,别打了,那是你哥,志强,那是老二,老二啊,天老爷啊,作孽呀,”而邱老二的眼里冒着火,已经像是打红眼了,六亲不认。 “他爹,你说句话呀,他……”爹,声音戛然而止,邱老二不敢置信的瞪着眼睛倒在了地上,而他的后面站着举起了折叠椅的叶知秋,嘴角脸上红肿一片血糊淋了,眼睛冒火,手里死死拿着的椅子颓然垂到了地上,她的心砰砰直跳,眼里却没有一点泪水,奶奶的,疼死她了,敢打她的脸,呜呜,邱老二你活腻外了,上前拿脚不住的踹他。 “老二……”邱母嗷的一声扑过去,摇晃老二,全然不管同样倒在一边没有知觉的邱志强,许是感觉到老二仍有心跳放心了,跳起来一擀面杖就抽在了知秋身上,“你个不要脸的货,老二啊……你们这些狗娘养的,驴操的,没一点人伦的东西……” “是你儿子先打我的,我要不还手就被你儿子打死了,”身上被打的地方疼的她眼泪憋也憋不住,简直气疯了,这一家都是疯子,活脱脱的疯子,老老少少全是疯子。 “放你娘的屁,”邱母边骂边打,擀面杖跟雨点似的落下,知秋抱着头乱窜,握着的手攥成拳,她可以毫无犹豫的打邱老二邱志强但是不能打邱母,这邱家人简直屡次刷新无耻二字的下限,泼妇婆婆,无理公公,窝囊男人,暴力无耻小叔子,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她先在简直同情死赵雁南了,这简直就是天涯上极品无耻婆家组合呀,可恨的赵雁北你怎么还不来,你老婆要被打死了…… 她忍,她忍,忍不了了,再打一下她就翻脸了,还没等她夺邱母擀面杖,棍子就停下了。 “你他妈的不会还手啊,”赵雁南爆喝,恨不能一脚踹过去,刚才看她打邱老二她兴奋地差点没去拿刀砍死邱老二,怎么到了邱母这就窝囊了,只要躲得份连还手都不敢,她叶知秋不敢她敢,轮到她动手了,打吧,反正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拿着擀面杖就要打过去。 知秋忍着疼痛急忙抱住她,“姐,不能打她,她是你婆婆,” “我的娘咧,不活了,不活了,被儿媳妇一家打死了……”邱母哭喊着打开门没头没脑的往外窜,一下子撞进一个男人的怀里。 “雁北……”知秋瞅见军装的一角,然后熟悉的身影进入眼前, 赵雁北闻声看去,这一看不要紧心脏险些停跳掉,肝胆欲裂,“谁打的,”三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 “解放军同志,救命呀,”邱父躺在地上哀嚎,赵雁北冷冷的跨过他,眼里只有一脸惨样的知秋,“说话啊,哑巴了,”赵雁北想毙了那人,甭管是谁,他真想拿枪毙了他,浑身哆嗦着,双手抱住她, 知秋哎哟一声,她现在浑身都疼,眼泪扑簌扑簌的往下掉,胸腔剧烈震动,又委屈又难受,知道安全后紧张的情绪松懈下来后眼前一黑就没有知觉了,耳朵边似乎留有赵雁北不停的大喊声。 “雁北,别担心,都是皮外伤,没伤到筋骨,发烧是伤口发炎引起的,”徐医生摘下眼镜拍拍他的肩膀,见到叶知秋和赵雁南的样子他也被吓了一跳,只是这其中的**就不是他这一个外人能过问的了。“雁南那边没什么事,就是伤了声带,头皮挫伤,” 赵雁北握起的拳头又紧了几分,点点头,“让徐叔叔费心了,” “大姐……快跑……快跑,雁北……雁北救我,雁北,呜呜”知秋突然呜咽出声,赵雁北忙拿着冰毛巾给她盖在头上,语气温柔中透着压抑,说道“我在这,在这呢,知秋不怕啊,” 徐医生叹了口气轻轻地开门出去了。 熟悉的声音仿佛镇定剂一样安慰了知秋,在他不住的轻哄中知秋安稳了下来,赵雁北摸着她依旧发热的额头,眼睛透着血丝和狠劲,还有后怕。 接到小刘电话后他本来没有怎么放在心上的,吵架甚至打架在赵雁南家是家常便饭,寻常的就不算件事,后来一听知秋也牵扯在其中有些坐不住了,到底还是来了。如今他万分庆幸他来了,他没有想到这邱志强一家跟天接了胆子,敢打叶知秋和赵雁南。 想到抱她到医院给她换衣服时她浑身青紫一片,后背腰上胳膊上脖子,几乎全身都是,本来就白皙的肌肤衬着青紫更显得触目惊心。脸上肿了,嘴角也破了,这一切无不昭示着她被毒打过,他心里就跟被烙铁烙过一样,这是他捧在手心里的女人,他都舍不得动一根手指头今天竟然被打成这副模样,他想杀人! 他握着着她打着吊针的手,摸着她在梦中仍然皱着的小脸,睡着了还在难受吗? “妈到底怎么回事,谁挨打了,”赵雁西一听到家里出事了立马班都不上赶到医院,正好在大厅里碰上了前来的赵母。 赵母没有心思解答赵雁西的疑问,她自己现在还是一头雾水呢,急急忙忙的进了病房, “雁北,雁南呢,”赵母张口左右看看没有发现赵雁南急忙问道, 赵雁北一听,心里火苗嗖嗖往上窜,床上躺着他媳妇,他儿子的妈,至今还在昏迷,您见了就不能关心一两句。 许是赵雁北难看的脸色让赵母醒悟过来,神色一僵,急忙走到知秋床前,一见这模样,心里冷抽一口气,那叫一个火呀,哆嗦着手道,“怎么知秋也被打了,”她现在恨不得把邱家一家人活剐了。今天是她让知秋去给赵雁南送东西的,没想到出了这种事,赵雁南婆家不但打她女儿还把她儿媳妇给打了,这让她拿什么脸再去见儿子儿媳。 赵雁北眉头一皱,虚了一声,示意去外面说,知秋住的是**病房,外面有个接待探病人员的小客厅, “雁北,到底怎么回事,”赵雁西问道, 赵雁北叫来了一个**,让她看好叶知秋,领着赵母和赵雁西就去了赵雁南病房。 原来赵雁南病房在叶知秋隔壁,一开始赵母就是奔着赵雁南来的,怪不得赵母没有在病房里见到赵雁南,原来是走错了门。 一进去赵母就心肝肉的搂着赵雁南哭,跟在叶知秋那截然是两种状态,赵雁北心里又不乐意了,紧皱的眉头拧成了麻花,赵雁西敏感的感觉出赵雁北情绪上的变化,她也不是傻瓜,一想便明白,叹了口气,都说是娶了媳妇忘了娘,果真不错,虽说不会忘了娘,可是却也会怨娘了。 她赶紧拉住还在哭得赵母,提醒道,“妈,知秋还昏迷着呢,” 赵雁南抬起头看着冷着一张阎王脸的赵雁北,“邱老二一家怎么样了,” “姐,你问他们干什么,”赵雁西道, 赵雁南笑了,笑声尖锐而又吓人,“我和知秋身上的伤全是他们打得,知秋脸上是被邱老二扇的,身上是被胡杏花拿擀面杖打的,”话音刚落床剧烈的震了一下,只见赵雁北浑身散发出逼人的气势,眼神跟刀割一样,猛地踹向赵雁南的床柱,话冷的能气死人,“你死了吗,让他们打知秋,” “雁北,你……你说的这是人话吗,”赵母怒了,她也不愿意她儿媳妇受伤,可话没有这么说的,“你姐也挨打了,该杀千刀的是姓邱的,你怨你姐有什么用,难道她愿意吗,” 赵雁北冷冷的一扬手,止住了赵母的抱怨,怒光盯着赵雁南,仿佛要把她燃出个洞,“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一遍,” 赵雁南心里冷笑,求之不得呢,于是原原本本的把经过重复了一遍,当然忽略过她骂和打邱母的场面。 听得赵母和赵雁西恨不得拿刀立刻去宰了那一家人,军人出身果然是有一股子狠劲,无论是赵母还是赵雁西听到知秋拿椅子把邱老二打趴下了无不叫好,只有赵雁北表情阴鸷,冷的冻死人! 他在颤抖,要是知秋现在在他眼前,他恨不得掐死她,胆肥了,他竟没看出来她还会打架。 这邱老二是个浑人,是个打架不要命的主,她真是长本事了,能耐了,这次要不是邱志强抱住了邱老二,她叶知秋还能这么全须全影的站在他面前吗,他手心里直冒汗,不敢去想。 他现在脑子里就存了两件事,一弄死邱老二,二等叶知秋好了训死她,他要是给她留口气他就不是赵雁北! 心里对她不保护好自己反而迎头冲上的做法恨极!虽然是为了他大姐,可是怎么想怎么不舒坦,不知死活! “离婚,雁南立马跟他离婚,雁北,邱家既然敢动手,就得承担后果,该怎么做你尽管去做,你爸那有我呢,”赵母下定了决心,这次绝饶不了邱家。 “妈……”赵雁南喜道,她刚想说谢谢的话没想到就被赵母一下子打在了肩上,“你这个不省心的,你看你给知秋作了多少祸,回头好好给知秋赔不是,”赵母心里道,儿啊,你赶紧跟你弟弟说几句好话吧,姐弟俩别为这事存了疙瘩。 赵雁南难得的竟然点了点头,“放心吧妈,我回头就给知秋好好赔礼,” 赵雁北神情未变,仍一副棺材脸,心里恼怒他姐,但是此刻到底不好再说什么,只好冷着她一言不发转身出去了。 且说邱家一家,邱父腿骨有些裂纹,不过不严重,之前被赵雁北见到时疼得那么厉害一方面心理原因另一方面也是属于虚张声势,邱老二脑震荡,尚处在昏迷状态中,邱志强清醒着,虽然被邱老二暴打过,但是好在都没有打在要害上,而邱母哭天喊地的要**局惩治凶手,秋大姐抱着孩子满头是汗焦急万分的顾得了这个顾不了那个的。 而且自从知道事情原委后在心里把邱父邱母还有邱老二骂了一个狗血淋头,这群傻逼,缺心眼的二货,这下完了,等着赵家人报复吧,她怎们那么欠啊,有这么不着调的一家人,他们难道看不出来吗,邱家为什么有现在的地位,都是因为赵雁南,没了赵雁南他们什么都不是! 她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心哇凉哇凉的,捏着空空如也的钱包,想到还要再往里面填钱就一阵肉疼。 抱在怀里的孩子也觉得越发的烫手,恨不得扔出去。她后悔了,当时就不该让她妈搀和老大的事,你说不聋不瞎不作翁姑,老了老了你享福就是了,管那些闲事干什么。这下好了,完了,什么都完了。 她的工作,老大的工作,对了,雁南,赵雁南,只要赵雁南放过他们一家他们就还有救。 “妈,你别嚎了,闭嘴行不行,”此刻病房里就他们一家人,邱大姐不再掩饰她的厌恶,把孩子往邱志强床上一扔,“你自己生的孩子自己照顾,既然能生就能养,” 又对邱母说,“妈,你闹之前能不能想想我们,我们以后怎么办啊……” 邱母撒泼的坐在地上双脚一蹬,就差打滚了,“你也怨我,老大怨我现在你也怨我,我是为了谁,要不是为了你们这一个个没良心的我能这样吗,临了临了还受埋怨,你们怕什么,天塌下来有你妈顶着,她赵家就算是再厉害还能把我们枪毙了,就兴他们欺负人不许我们还手的,你当这还是旧社会啊,我呸,八路不给老百姓做主还欺负人……我告他去……” 邱志强和邱大姐无语了,掩面。以前怎么没有发现邱母这么糊涂,人家不会枪毙你,随便一句话就能让你在A市寸步难行,更别提她和老二还在国营单位,而邱志强还是国家干部。 “告我什么,”冰冷阴鸷的声音传来,赵雁北进来后眼睛就盯着邱志强床上的孩子猛看,要是他刚才没听错的话,这孩子是邱志强亲生的,而他大姐根本没生过孩子,也就是说他邱志强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生了孩子后企图抱给她大姐当做收养的孩子,而他大姐不情愿就有了后来的打骂,连累到了知秋。 如果真是这样,那这邱家人就是找死,他都不用想借口,单生活作风就能让邱志强死在牢里,而邱老二他不介意慢慢玩他! “呵呵,亲家兄弟,你来了,快坐,我妈年纪大了就喜欢胡说八道,”邱大姐连忙让出座位,见赵雁北的目光落在孩子身上,心头一阵跳动,难道刚才的话他听到了,不能吧,要是听到了还会这么冷静?肯定是没听到,她自我安慰的抱起孩子,心虚道“这是我们村里的孩子,家里孩子多生下来养不活,这不我一想大哥大**还没有孩子,就抱来让他们看看,老话说抱养孩子能带来孩子运,保不准明年就生个小子,你说是吧,”说完自己一个人就呵呵笑起来,笑着笑着尴尬的住声了。 此时邱父邱母没了在赵雁南和叶知秋面前的本事,在赵雁北冷冷的目光和威严森重的气势下,诺诺不敢语,使劲缩小着存在感,一听闺女说起孙子,口水猛咽,想起当时大儿子说的话,理智重新回到他们的脑子里,顿时吓出一身冷汗,不住的点头。 赵雁北打开襁褓看了几眼,面无表情的转移视线不在关注这个孩子,他心里有了主意。 “雁北,雁南怎么样了,”邱志强挣扎着就要起身,被赵雁北按住,手不在意的落在他的伤处,不经意间用力一按,疼的邱志强满脸是汗, “好好养伤,我大姐那各位还是不要去打扰了,之前的事等出院后再解决,” 邱志强一听赵雁北有缓和的意思,忙点头,心想刚才肯定不是故意的,他怎么会知道他伤到哪了,看来雁南还是顾惜他的,等他能下地了他再好好给她赔罪。 岂不知第二天赵雁南就出院了,哪里让他有机会接触她。 赵雁北走后,恢复理智后怕的邱父邱母恨不得立马消失,暗自打定主意这两天出院后就回老家东北躲风头,赵雁南最恨的应该是他们,只要他俩不出现,赵雁南就是在生气也不能不管自己丈夫吧,至于老二让老大求求情就行了,孙子也一块带走省的再出事。 这老两口打得好主意,跟邱大姐商量后都觉得可行,把老二和老大交给邱大姐,邱母就跑出去买车票收拾东西了,第二天一早就架着邱父带着孩子溜了。 知秋经过一夜的吊针消炎,第二天脸上看起来不是那么吓人了,只是浑身疼得不敢动弹,床边趴着一颗大脑袋,她心里百感交集,手轻轻地放在大脑袋上,刚想摸摸他的头发,那人就醒了。 醒来的赵雁北见知秋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眼神一亮,随即被知秋脸上漾出的笑容刺激到了,脸瞬间变黑了,冷哼道“还有脸笑,” 知秋弯起的嘴角悄然撇下,心里有几分不舒坦,她是英雄好吧,救了赵雁南,他不夸她反而还骂她,有他这样的吗,对了赵雁南怎么样了,她问道, 赵雁北没好气的说,“你还是关心你自己吧,看把你能的吧,身上还疼不疼,”他努力的告诫自己,她刚醒,现在还不是跟她算账的时候,等她身体好了再说。 “疼,雁北我疼,”知秋委屈了,突然意识到她的脸挨打了,“毁容了吗?我脸毁了吗”她急了, 赵雁北黑着脸点点头,吓得知秋立马要从床上起来要照镜子,身上的伤疼的直哎哟,看的赵雁北是又心疼又生气,“早知道这样你当初还跟个傻子似的不要命了,显得你能是吧,” “镜子,我要镜子,”知秋哭了,她就知道毁了,那王八蛋当时扇的可用劲了,指甲都划到她脸上了。 赵雁北转身拿来了镜子给她,“你看看你成什么样了,” 镜子里的人眼皮浮肿,嘴角泛青还破了,脸上也青了一块,还有一道血痕,额头前面头发好像还少了一绺,她呜呜的哭了起来, 见她哭赵雁北倒是乐了,身上被打成那样也不见她这么哭过,还跟个傻瓜似的自认为英雄呢,脸上就这么点地方就跟要了她命似的。 “知秋,怎么哭了,”赵母提着保温盒进来了,“告诉妈,是不是身上疼了,” 知秋摇摇头,一瞅见镜子悲从中来哇的又哭了, 赵母那叫一个急啊,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话啊,光哭有什么用,可气的是这会她儿子不跟之前见到他媳妇时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了,成没事人了! “妈……我破相了……”一语道破心酸事啊,不过这心酸却是旁人眼中可乐的事,赵母没忍住噗的就笑出声来,的确她儿媳此刻是不好看,跟以前那娇俏的小摸样比简直就是惨不忍睹。 她不笑还好,一笑知秋更是哭得不成样了,双手还在床上乱打,赵雁北眼里嘴角都是笑,之前心里对她的那点怨气都消失无存,这就是个傻丫头,愣头青! “别哭了,过两天就好了,我有经验,” “胡……胡说,你……你又没……没挨打过,你怎么……怎么知道,”她哽咽的上气不接下气。 赵雁北贴在她耳边小声说了一句,只见知秋破涕为笑,“真的?” 赵雁北点点头, 赵母见儿子儿媳说私话甜蜜着,也识趣道“我去看看你大姐,” “妈,我一会去看我大姐,”赵母摆摆手说不用,让你大姐待会来看你。 “你老实在床上呆着吧,”赵雁北拿出保温盒里的鸡汤用勺子喂给知秋喝, 知秋喝下几勺后推开,“完了,这下不能给毛毛喂奶了,怎么办呢,” 赵雁北倒是没有在意,拿起一边的毛巾给她擦擦嘴角,说“毛毛那不用你操心,保姆抱他去孙家先支应两天,还是那句话,以后做事前用用脑子,” 知秋这会听出他的意思来了,“赵雁北,你当时不在场,大姐差点就被邱老二掐死了,我能看着不管吗,再说我也没吃亏呀,”说着得意的笑起来,“你不知道当时我一下子就把他打趴下了,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厉害吧,对了,他没事吧,” 赵雁北就是烦她这副样子,没好气的戳了她一下,然后抱住她,“要不是邱志强抱住邱老二,你当时就……算了,跟你这豆腐渣脑子说不清楚……这次的事作为丈夫我对你的没脑子的行为十分生气,你完全可以让司机上去,然后把你和赵雁南带出来而不是跟个傻子似的冲上前干架,但是作为家人我谢谢你,不过只许一次下不为例,以后再遇到这种事你给我跑的远远地,听明白了没有,” “我知道,我知道,我又不傻,这次要不是大姐,我早跑了,”知秋知道赵雁北是心疼她,心里暖洋洋的,“你打算怎么处理邱家,”知秋当然不会傻到认为这事就这么轻飘飘盖过去。 “身上不疼了是吧,你这小脑袋不用去想这些糟心事,放心会给你出气的,”赵雁北虽然笑着但是眼神透着冷意,他不介意用一用特权手段让邱家知道他们犯了多大的错误。 知秋轻笑一声,知道赵雁北不想让她知道这些事,也就不再过问了,只是追问什么时候能出院,她想毛毛了。 赵雁北摸摸她的额头,已经不烧了,回家休养应该没问题,于是出去找医生办出院手续。 赵雁南在病房门口瞅见赵雁北离开后火速跑进知秋的病房, “大姐,你没事了吧,”知秋见她进来忙说,“我刚才还跟妈说要去看看你,” 赵雁南笑笑,在她床前坐下,手伸到知秋脸上摸她的伤处,“还疼不疼,”知秋笑着躲开,“没事大姐,不疼了,你别看着吓人,过两天就好了,嘿嘿,” 赵雁南被她不在乎的样子逗笑了,刚才她可听说了她在屋里哭的不行,就是为了脸上的伤,害怕破相。 “连累你了,大姐谢谢你,” 知秋有些不知所措,见过跋扈不讲理的赵雁南也见过冷着一张脸跟谁都欠她五百块的赵雁南,更常见的是鼻孔朝天对她冷嘲热讽的赵雁南,可就是从来没有见过温和对她释放善意还说谢谢的赵雁南。知秋有点受宠若惊,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最后她归结于她是受虐体质,犯贱! 要是以前知秋在她面前傻愣出神,她肯定骂她,但是经过这件事后她才知道关键时刻还是娘家人靠得住,甭管她跟叶知秋怎么不对付,危险关头就看出一个人人品来,不是孬种,配得上她弟弟。叶知秋这个弟妹她认了,现在反而怕她不待见她了! “说什么谢不谢的,大姐你这话说远了,要是我眼看着你被欺负不伸手甭说我自己过不去就是赵雁北肯定也会骂死我,呵呵”知秋道, 赵雁南摇头,想到赵雁北看到知秋满身伤时要杀人的样子,不由得心里一叹,人比人气死人!再也没有跟知秋闲话的心思了,勉强说“你好好休息,待会我再来看你,” 回到病房赵雁北在等着她, “姐,邱家你别操心了,既然他们有好日子不过那就从哪来回哪去吧,” 赵雁南有着片刻的出神,内心涌起一阵阵酸涩,眼泪滚出,“把邱志强摘出来,当时要不是他替我挡着,我和知秋……,不说了,这么些年是是非非都说不清了,他毁了我一辈子,而我恐怕也是毁了他一辈子,算了,把他调走,夫妻一场,算是我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其他人,你看着办,” 赵雁北微楞,晦涩不明的看了看赵雁南,轻轻叹了一口气点头答应了。 随即和知秋被赵雁北接回了家中。 事情是怎么处理的知秋不知道,只是在一次赵雁北跟赵父谈话后,赵雁南出来高兴地眼泪直流,告诉她她可以离婚了,再往后偶尔间听赵雁南提到邱姐夫**病犯了,调戏妇女被狠狠的勒索了一笔,差点倾家荡产,最后厂里把他们夫妻都开除了,名声臭了无法再找到工作,没有经济来源只能也跟着滚回了东北。 而邱志强出院后就立刻被上面送进援藏干部队伍,明面上是升职,实际上到了**语言不通习俗不同,有他受的,而且他去的地方鸟不拉屎荒无人烟,没有人这辈子他都甭想回来了。 至于邱老二因为作风不正,在外面连孩子都有了,当时人证物证都在,女方一口咬住孩子就是他的,被厂里开除,后来因为斗殴又被人打断腿,最后拖家带口的也离开了A市。 让知秋意想不到的是那个举报他的女人就是魏雪红,而当他见到邱母后知道孩子是他大哥的,他是替邱志强背了黑锅而邱志强却还在**美美的当着官,一时恨不得把这个孩子摔死,从此跟邱志强结下了仇恨。 至于帮凶邱父邱母,他也懒得过问,自家都挣不出吃的来还有功夫管让他变成今天这副凄惨模样的罪魁祸首?什么父子**亲情,在饿肚子面前都是个屁! 而邱父邱母哪里还有一点当初嚣张的模样,几个月就苍老了十几岁,这么大的年纪了还在外面干老本行,给人钉鞋,十多年的破屋还漏雨,凄惨样可想而知,想当年悔不当初啊! 84 一年后,高考恢复了,事情来的很突然,除了知秋这种穿越过来的人士早两年就开始准备外,大多数都是在40天之前得到确切消息的,没有任何复习资料,而此时中学教科书就是两本,一本《工基》一本《农基》,和高考根本不搭界,而上海此时出版的一本《数理化自学从书》成为绝无仅有的应战高考的教科书,一时风靡数百万考生。 那些上海考生们还有家长彻夜在新华书店外面排起了长龙,为的就是能给自己或者家人亲戚买上一本,寄往大江南北,这些都是知秋所不知道和遭遇的,她此时正信心满满壮志满怀的盼望那一日的到来,而王老的话无疑是给她把士气鼓到了顶点,他认为知秋现在数学方面的专业水准完全可以跨过大学直接读研,他愿意收她当**。 当然被知秋委婉的谢绝了,一方面她对数学不感兴趣而她渴望读大学这个过程而不是结果,另一方面她梦想的专业是英语,教育部虽确定了英语为第一外语,但受“□”影响,具体到教育落实英语还是小语种,俄语还是第一位的。但是知秋知道要不了几年等自费出国留学的规定出台后,英语将成为最大流行趋势,而英语人才的需求量将是巨大的,以后她可以当一个大学教授和翻译。 嫁给赵雁北后她一直在苦恼,对于出国游历一番,以前是没经济条件,现在经济条件允许了**条件又有了麻烦,赵雁北军队**身份注定他不能轻易出国,而她的身份是可以,但是赵雁北肯定不能让她自己一个人出去,现在好了,如果她成为翻译,无论是政府访问还是民间活动她都可以跟着一道出国,想想前途就无限美好。 12月11日这一天在全国几亿人的殷切盼望中终于到来了,这一天一改接连三日的雨雪绵绵,来了个大晴天,连太阳也给面子的很早的露出了笑脸,笑意盈盈的望着本市每一个角落。 A市有两万多考生,分六个考点,出动的人力物力可想而知,一大早天还没亮考点学校外面就挤满了人山人海,有考生还有助阵的亲友当然也不乏来瞧热闹的,于是各街道委员会成员自发的带上袖章协助片警维持秩序。 考生们奋力的挤进围聚在考点场外墙上的考场人员名单表前的人潮中,找到自己对应的考场后在校门口排起了队,长长的两排队伍一直延伸到马路边上,大冬天青灰黑三色的衣服臃肿而又沉闷,唯一艳丽的色彩就是偶尔几个女考生脖子上围了两道垂在身后的红色围巾,或是挂在脖子上的杂色毛线手套,一望而去显眼而又醒目。 此时众人拿着书本念念有词,口中哈出得白汽清晰可见,偶尔跺一跺脚驱赶一身的寒意,十年的等待并没有磨掉他们的热情,反而激发了他们内心深处最深层的渴望,每一个久经沧桑的脸上不外乎激动、忐忑心慌而又坚定,种种情绪矛盾但又合理。 期间有抑制不住激动心情而流泪的,有念几句诗以抒发感慨情怀的,有沉默不语闷头默诵的,也有四下打气加油交换信息的,总之各式各样众人百态。 知秋正在前来的路上,在车上一手绞着衣角,另一只手抓紧了身上背的军用挎包,嘴紧紧的抿着不说话,身上还带着轻微的颤抖。 赵雁北眼神撇过来,嘴角慢慢弯起,抓着方向盘的手不自觉放松下来,手指有节奏的在方向盘上敲打,脑子里闪过几天前的知秋。 临近高考的几天前她就跟打了鸡血吃了兴奋剂一样,见人就笑,白天晚上的满屋子里乱窜,就没有看不到她的地方,更过分的竟然拉着一岁多的毛毛提溜着他的小胳膊跳舞,把毛毛转的晕头转向后松手,看着毛毛一屁股跌在地上,而她这无良的妈妈却在一边掐着腰哈哈大笑,他刚要发火,却见毛毛从厚厚的地毯上手脚并用的跌跌撞撞的站起来还很兴奋的继续跟她玩这幼稚的游戏。那时她自信满满丢掉课本说是轻装上阵,怎么今天到真打真枪的较量了,她反而怂了,孬兵,这要不是他媳妇而是他的兵他能训死他训不死也给退回去。 他斜眼看她,用欠抽的语气说,“事前训练再好,临阵脚软那也就是个孬蛋……”话还没说完就被知秋一书包打在头上,他一时不防反向盘猛地一打车身摇晃了一下,“你干什么,” 转头欲教育她,却看见知秋面无表情冷冷的注视着他,慢条斯理的把包重新背上,口中不阴不阳的说道,“赵雁北,你今天就是个柴科夫,麻烦你闭上嘴,谢谢,”说完拿起一边的水喝了一口, 柴科夫?“他是干什么的,”赵雁北不自觉问了出来, 知秋噗的一下喷出水来,刚想嘲笑他悲剧发生了,“嗝,嗝……嗝……”她不停地打起了嗝,怎么深呼吸控制都不管用,她气的使劲拍打胸口,几下后被赵雁北停好车抓住了手。 “你想拍死自己吗?” “还不是你,嗝……拍死了正好,嗝……你再娶个嗝……娶个小的,反正那文工团女兵舞跳得好,嗝……还年龄小,嗝……” 赵雁北听后脸黑了冷声喝道,“胡说什么,” 猛喝的一声吓住了知秋,“你当我是什么人,不过是附和妈随口的一句话,”说到这他突然闭嘴,脸色有些红,他为什么要解释,犯错的又不是他,不就是前几天一家人去看文工团演出,他妈说一个新来就上台的女兵舞跳得不错,有原野刚上台时的几分样子,他也就是听到跟原野像才多看了一会,随口说了几句跳的还不错,他都忘了这事了,没成想她记在心里了,当时怎么没见她这么大反应。 知秋其实话一出口就有点后悔了,但是都说出来了,还能咽回去不成,再一听赵雁北的解释更是觉得自己小心眼,其实她不是这么想的,她也知道赵雁北不可能是对那个女兵有意思,可是丈夫当着自己的面夸另一个女人,她心里怎么着也不舒坦是吧,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会嘴那么一秃噜就给说了,于是咬着嘴唇眼神四下里飞,“你说她跳舞跳得好,” “……” “我不会跳舞还五音不全,” 赵雁北叹了口气,这要是在平时肯定抓过她来好好教育,让她知道什么叫长脑子,但是今天不行,他得让她放松进考场。 他恶狠狠的说,“你给我听好了,从打算娶你的那天起我就知道你不会跳舞五音不全,我要是想找个能歌善舞的不会等到娶你,听明白了吗,”说完颇嫌弃的看着她,见她一脸呆样,叹口气,他怎么就看上了这么个笨蛋。 “还有,你紧张什么,”赵雁北握着她的手软下声音,“还打不打嗝,” 知秋遄乓徽帕常摇摇头,她怎么会紧张呢会紧张呢紧张呢,这完全是不可能的,不自觉的就碎碎念出来了,赵雁北没好气的戳这她的脑袋。 这个习惯真不好,都被他戳笨了,知秋不悦的看着他,“我要是变笨了,都是你戳的,” 赵雁北失笑出声,“你还能再笨成什么样,不就是一个小小的考试,值得你吓得打嗝,没出息,” “我打嗝是被你的无知震惊的,才不是吓得,你还有脸说,连柴科夫都不知道是干什么的还好意思说是资深苏联留学生呢,柴科夫斯基知道吗,就是姓柴科夫的司机,”知秋嘲讽道, 赵雁北听后眉头一皱,“胡言乱语,怎么还给人起绰号,”毫不手软的往她脑袋上拍去,没有一丝顾忌刚才知秋才抱怨他戳她脑袋的话,惹得她惊叫连连,扑上前就掐他, “没幽默,死古板,” 两人闹了一会知秋心里的紧张感荡然无存,她靠在他怀里看着手上的表,还有一个多小时就考试了。 “赵雁北,你说我能考上吗,” “……” 知秋想了想突然笑了,这不是废话吗,王老都要她当他的研究生了,再加上其他考生多年荒废学业也就是突击了四十天,与她从没扔下书本加上名师辅导的人来比,她的优势实力显而易见,要是她再紧张就是矫情了。 想通后趁机争取福利,“要是我考上了,你奖励我什么,” 赵雁北闻言眼睛闪出一丝光,微微低下头“奖励你……”后半句话在她耳边说出,温润的湿气沾到了她的耳朵,红色瞬间有耳际蔓延到脸庞脖颈,而他轻声的呵笑带动着她心也剧烈跳起来,都老夫老妻了竟然还这么经受不住打趣,知秋心里暗骂自己挫! “我等你考中来拿礼物,”说罢发动汽车。 一路畅通无阻很快的就到了考场,赵雁北找到考场号并且把她送到考场教室外,摸摸她的脑袋说“我就在外面等你,放心考,” 知秋是最后一个进入考场的考生,当她进去后都不需要特意找座位,赫然中间那空着无人的位置就是她的了。 迎着众人打量的视线泰然自若的坐到属于她的位置上,随后一个男监考员就上前来查看她的证件,而另外两个监考员也是男的,一个正在黑板上奋笔疾书写着考试注意事项,不过背影倒是有几分熟悉。 当他写完转过身来时,知秋呆住了,眼睛都不会眨了,到是韩山俏皮的对她快速眨了眨眼睛,快的让她来不及反应就恢复了常态,语调沉着平和的介绍着自己和另外一个监考员。 当他介绍完外面传来当当当的铃声,韩山迅速从讲台上的桌子里取出未拆封的文件袋,看了一下表,跟另一个监考员打开拿出试卷分发下去。 “请先将姓名和考号写上,不要答题,第二遍铃响后正式答题,” 知秋失笑,这竟跟四十年后的考试过程类似,不过这会防作弊没啥科技含量,后世不但有金属探测仪而且考场内还安置信息保密器,防止各种通讯联络器材的夹带使用。而这年头科级不发达也有不发达的好处,起码作弊没有那么多花样,要想作弊只有最原始的打小抄或是偷看别人的,而不到四十人的考场,在三个监考老师目光如炬的瞪视下,要顶风作案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知秋在韩山看过来的目光下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第一场是语文,拿到试卷后的知秋乐了,只有六道题,一张纸,无论是题量还是试卷的数量跟后世一比简直小巫见大巫,还没仔细看考题心理上就放松了下来。 而当她看到考题后,就无语了,第一题竟然是给“对待同志要像春天般温暖,”这句话注拼音,加语调。往后的不是最简单的分析句子成分就是分析词语属性,举例说明拟人修辞,写中心思想和翻译文言文,文言文还是知秋耳熟能详的陈胜吴广起义中的一小段落。 她不知道要是四十年后的高三生看了这份高考语文试题会作何感想,会不会撞墙,但是此刻她有种泄气的感觉,就像苦练三年终于习得绝世剑法下山挑战自己素昧谋面却声名远赫武功高强高手,但是过招后突然发现应战的竟然不是高手本人,而是一新入门的学徒,那种失望和颓然不是一言就可以说清的,鼓起劲一拳打在棉花上,闪得慌呀! 知秋也有点觉得自己是得了便宜卖乖,烂矫情,要是在这样可是会遭雷劈的,摇摇头深吸一口气答题。 她不明白的是这次高考来的突然,在缺乏教材的前提下,考生们脱离学习这么些年,教育部也不知道他们的水平如何,担心题目太难到时候录取人数不够没法交代,只好在允许范围内,往简单里出,反正是第一年摸着石头过河吧! 于是以知秋的知识水平答这些题犹如小菜一碟,下笔如飞,只听笔在纸上划出的刷刷声音,一时间惊住左右四邻的考生,连之前查看她考试证件的监考员都不由自主的走过去站在她旁边观看,而知秋丝毫未受其影响,反观众人或苦恼或焦躁或思索,对比之下是以该监考员不住的点头赞叹,该考生知识丰富扎实熟练啊,对站在讲台上的韩山竖起了大拇指。 韩山眼睛含笑的站在讲台上点点头,间或的那一撇,在知秋身上流露出了脉脉温情,他知道她是优秀的,而在这见到她也是不意外的。 早在他知道他被教授推荐成监考员后就留心考生事务,当知道知秋报名后更是多加关注。后来临考前分到了育红中学这个考点,第一件事就是查看了考生名单,知秋的名字出现在上面的那一刻说不激动是假的,后来仿佛天意一般,他又被分到了五考场这个知秋所在的考场,那一瞬间他听到了花开的声音,一种从未有过的念头从他心底闪出,这难道是天意,注定了他俩的缘分,逃也逃不开。这种念头一出来便来势汹汹锐不可当,潜存的那一丝疑惑和彷徨让他终日不安,该如何面对她,到他看见她的那一霎那,心归于原处,安定了,随心就是最好的方法,如同白天黑夜一般,他喜欢她是那么的自然!—— 85 考试一结束,叶知秋想到外面还在等着她的人,手上收拾东西的动作不由得快了起来,韩山和另外两个监考员在讲台收拾试卷,有考生围在周围说话,知秋想跟他打声招呼再走,于是就在教室外那颗老榆树底下等他。 跟韩山一道出来的还是那两个监考员,一见到外面的知秋其中一个乐了,“你这个同志知识水平很高啊,那所高中的,毕业后从事什么工作啊,看来是没有放下过学习,不错,十分不错,满考场也就是你答的最好了,” 知秋跟韩山同时一愣,随即韩山扶了扶眼睛,眼光闪过一丝惊讶,没想到他这老师对知秋评价这么高,知秋有些赧然,被一个长者直白的夸赞到底有些不好意思,她笑道,“我老家是安州的,高中在我们临水县二中上的,不过就上了一年我就参军了,后来在部队里自学,谢谢老师夸奖,” 那监考员听后一副原来如此的样子,又很是赞扬的说了几句勉励认可的话,并且得知知秋志愿是A大后,十分高兴地期待下一次在校园里见面,然后跟另一个监考员走了,而韩山露出了一个歉意的笑容,“考务在身,不能跟你多说,校园再见吧,”说完深深的看了一眼知秋走了。 赵雁北在外面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了,他能潜伏静默一动不动长达两三天,可是今天却有些烦躁,尤其是看到大量考生从里面涌出来而他雷达似的眼睛扫描了许久都不见他寻找的人,终于耐心告罄,担心有意外发生,主要是知秋太不让人放心了,打算亲自下车去找她,这丫头甩着书包一蹦三跳的就上了车,还腆着一张脸笑道,“等急了吧,” 赵雁南发动汽车,“考得怎么样,” 知秋撅了撅嘴,嘟囔着说,“你难道不知道不能问刚考完试的人考得怎么样?这样会给考试的人造成压力的,” “好吧,叶有理,中午想吃什么,” “你要请我吃饭吗?早上就吃了一根油条两个鸡蛋一碗粥,哎,封建迷信害死人,现在都饿死了,”知秋惨兮兮的摸着肚子诉苦, 赵雁北从后座拿了一个面包递给她,“知道你饿,早就准备着了,先填补点,” 知秋眼睛一亮,吧唧一声快速的亲在赵雁北脸上,然后没事人一样一本正经的拿起面包啃, 赵雁北嘴角上扬,一路上风驰电掣一般去了友谊饭店,叫了几个都是知秋爱吃的菜,吃完后领她去了友谊饭店招待所开了一间房,让她静静的看会书或是睡一觉。 两天考试就这么一晃而过,这两天赵雁北同志充分展现了他作为丈夫的后勤保障能力,车接车送不说,早起午睡按时叫醒,跟家长似的检查她每一场考试的纸和笔是否准备充足,证件是否带了,细心周到耐性十足的把陪护知秋考试这一工作尽善尽美的完成了,对此知秋同志给与了赵雁北同志高度评价,并为其颁发了模范后勤证书,知秋表示本来她希望颁发的是优秀模范丈夫证书的,但是赵雁北在模范丈夫的这条路上还很不成熟,有很多不足之处,当然还是具有可培养提升的空间的,望其以后戒骄戒躁,提高认识,继续努力,早日得到组织上的认可。 好吧,她承认她得瑟了,谁让这几天赵雁北实在是太配合了,让他干嘛就干嘛,让她有一种翻身农奴以后永远把家当的感觉。 谁料理想是丰满的,现实却是骨感的,白话来说就是白日做梦! “叶知秋,我的内衣裤呢,”都是在柜子里,你老找一找,找不到再问好伐, “叶知秋,倒水,”暖壶就在你脚边,拜托你长长手,老娘在厕所呢, “叶知秋,跟我去跑步,”卧槽,外面飘着雪花,大冬天凌晨七点你让我去跑步,脑袋进水了还是被驴踢了。 “叶知秋,你今天又去哪野了,丢下丈夫儿子一个人逍遥你逍遥的下去吗,”我擦,早上电话是哪个傻B接的,难道不知道她是跟高原野出去了, “叶知秋,你得加强锻炼,动不动就晕倒,你是一个兵不是裹了脚足不出户的封建小姐,”我呸,你丫才小姐呢,你全家都是小姐,啊呸呸呸,童言无忌童言无忌,屁去屁去!尼玛是谁晚上跟不要命了似的折腾,感情小蝌蚪不要钱,完事还不出来,美其名曰零距离接触,我靠,这句话他倒是学以致用,靠,这是负距离接触,这个没文化的! “知秋,脖子酸了……” 奶奶的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当我是hellokitty啊,扔下正在拖地板的墩布,掐腰怒道,“赵雁北,老娘是你媳妇不是你佣人,在支使一个我就给你点Colortoseesee, 赵雁北看报告的手抖动了一下,给点Colortoseesee,这就是要报考A大西语系的水平吗,强忍住笑意冷声道,“胆肥了,造反吗,” “造反你妹啊造反,我这是起义,” 赵雁北眼角荡漾的笑意再也含不住,一把抱起她,“你要是革命或许我还放你一马,起义那就镇压,”说完嘴唇压上去,挤开她的唇舌直逼里面的芳软津香。 知秋左右挣扎着,还不容易把这可大脑袋推开,怒瞪,“你竟敢白日宣淫,如此荒唐之事吾不屑为之,” 赵雁北一愣,但是很快就反应过来,“只要不是白日就行?那好,”抱着知秋就闪进了暗房,“现在天黑了,” 乃还能在无耻点吗,下限还能再低点吗?! “赵雁北,你最近吃什么了,怎么这么亢奋,”知秋实在是不明白了,新婚那段时间他天天要,还说的过去,大龄处男的情况嘛,等她怀孕生完毛毛后天天要也可以理解,刚开荤还没过瘾就被逼着吃素,一旦开戒势必反扑啊,但是自打毛毛五个月之后两人的夫妻生后就很正常了,他在家的日子一周大概有个三四次吧,她觉得这样很好,不干不涝,有利于身心健康,可是最近有点反常,不,不是有点反常,是很反常,他天天回家不说,晚晚都纠缠的她精疲力尽,完事还不爱出来,这种情况怎么这么熟呢,还没等她想明白,赵雁北就急冲冲的进来了,猛地一顶把她钉在墙上。 “嗯哼……”她闷哼出声,使劲捶打了几下他的肩膀,“轻点……” 黑暗寂静的暗室,他们急促的喘息夹杂着□和**撞击出的啪啪声格外刺激着俩人的感官。 他们甚至能够听到相连处进出带来的潺潺水声,赵雁北眼神黑的发亮,一抹幽火闪烁其中,意味不明。 “喜欢吗,舒服吗,”赵雁北一手扶住她的腰,一手揉捏着高耸的胸部,身下还在不断的进犯, “嗯……啊……”一记深深的顶入让知秋贴在墙上昂起了头紧咬著嘴,她抓着他的头发,五指伸进发丝,使劲抓着,仿佛这样能把身上一**痛苦的愉悦转移掉一样。 “别忍着,叫出来,这里隔音,”赵雁北发丝浸湿,贴在她的耳边喘息着,“我想听,” “恩啊……啊……啊恩……”知秋听后心里一松,不在压抑,身上正在动作的人被这嗯啊声刺激的脊背一紧,跟上了马达一样,毫不留情的一进一出,知秋如同海浪上小船一样飘摇,腿脚软的不行,再也支撑不住,往地上滑去, “这么没用,”赵雁北轻笑的声音带着浓重的□,他把她趴在桌子上,搂着她的腰贴向他,从后面猛地顶进去,桌子吱吱呀呀的声音响个不停,知秋伸长了胳膊想要抓住东西攥在手里,腿反向紧紧的勾住他的腿,啊啊的叫着。 赵雁北一只手突然去拨弄她的花瓣,揉弄核心,知秋猛地一个哆嗦,紧紧的夹住了赵雁北,紧致的夹弄让他差点泄出来,他恶狠狠的掰开她的大腿,几个大力的进出把她撞得死去活来。 “雁……雁北,我……不行了,求求你……求求你……别折……折磨我,”知秋破音了,哭喊出声。 “好宝宝,在……在等一会,让你男人多舒服会,”赵雁北咬着牙青筋绷起,埋头耸动,几十下后一阵洪流浇到他最敏感的顶端,绞的死紧的幽径让他闷哼出声,射进深处一股股浊液,趴在颤抖的知秋身上。 “你……出来,”知秋哑着嗓子, 他亲了她一下,“等一会,在呆一会,”就这么紧密相连,他的一部分还在她的身体里,抱起她,坐在椅子上,拿过知秋的棉袄从后面裹住她,让她靠在他的怀里,幸好屋里暖气够足,这会俩人还没有感觉到冷,只是知秋有点不自在挣扎着要下来,被赵雁北狠狠的拍了一下屁股,刚软掉的东西又抬头的趋势,他威吓她道,“还想再来一次,” 知秋立马老实了, 赵雁北眼里闪过光芒,嘴角带着阴谋得逞的微笑,轻拍着她的后背让她睡着了,而他留在她身体里的东西到下午稀释的淅淅沥沥后,他才用热毛巾给仍在睡梦中的她善后处理。 86 睡醒后的知秋总觉得有些事给忘了,掀开被子抓过一边赵雁北的棉衣披上下地,一时不防脚软了,撑着去了厕所,坐在马桶上她突然间看到柜子上放着的卫生纸,脸白了,跟鬼似的提起裤子往外冲,拿出月历牌翻到上一月,已经过了一周了,完了,她心里突突直跳,浑身无力的瘫坐在一旁,许久没有反应过来。 没事,别自己吓自己,有药呢!可是越想越不对劲,因为医院给的套套赵燕北一向不爱用,她又怕怀孕,就偷偷买了瓶药藏在衣柜里,这事赵雁北起先并不知道,后来无意中见过她吃还跟她吵了一架,后来把原先的扔了,给了她这一瓶说是进口药没有副作用,现在看着这瓶药却觉得手脚冰凉,从没有过的难过和失望。 难道要挺着个肚子上大学吗,虽然参加高考的有很多都是已婚,有孩子的也不少,但是她不想,真的不想,毛毛快要两岁了,有婆婆和保姆一堆人她很放心,她的理想有抱负,可是一旦怀孕,生孩子坐月子这一两年她就被孩子拖得死死的,别人徜徉在知识的殿堂里的时候她在干什么,忙着回家给孩子喂奶…… “在想什么,” 赵燕北进门后就看到失魂落魄的媳妇,面色发白。 “……”知秋一听双眼通红盯着他, “出什么事了,”赵燕北冷静的问她, “呵,赵燕北,怎么办,我好像怀孕了,” 赵燕北身体微不可查的抖了一下,随即搂住她笑着说“这是好事,你难道不高兴,” 知秋推开他,扬扬手中的药,“赵燕北,这是什么,” “维生素,”他的语气不急不缓,仿佛他本来就是给她了一瓶维生素一样。 “为什么骗我,”知秋眼睛通红,颤抖着,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她明明猜到了但是仍然骗自己,可能药失效了,或者东西方人体质不一样,适合西方人的不应定适合东方体质。可是没想到赵燕北毫不犹豫的就承认了他给她换了药,叫她情何以堪。 “……” “你说话啊,为什么,”拿着药瓶的手颤抖,她一下子砸在他脸上,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算计她, “我想再要个孩子,就这样,”赵燕北眼睛闪过一丝挣扎,垂在裤缝间的手攥紧, 知秋失望了,他当她是生孩子的机器吗,没有一点自主权他说生就生,一个人就决定了,丝毫没有替她想想,她马上要上大学了,难道他不知道吗。 之前的体贴和支持都成了笑话,嘲笑着她是傻瓜和那么的自以为是。 “你走,我不想看到你,” “孩子……”赵燕北声音涩然, 知秋冷笑,“你确定现在要继续和我谈这个还不确定的孩子,” |“团里还有事,我今晚不回来了,明天我和你去医院,”赵燕北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离开了。 知秋恍若未闻,静静的坐在床上。 “知秋,雁北呢,” “团里的电话叫走了” 赵母给毛毛喂饭,抬头看了她一眼,“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本来小两口的事一般她不多嘴,感情好是好事,可是不能白天两口子大半天的窝卧室里不出来吧,这叫什么事,话到嘴边到底没说的太难听,“年轻轻的有点朝气,没事多学习学习,学无止境,你爸书房里的书你都可以看,别闲着没事老睡觉,” 知秋的脸更白了,跟纸似的,握着筷子的手有些抖,低着的头快要埋进碗里,声音涩哑,“对不起,我以后……注意,” 赵母打量了她一眼,淡淡一笑,不再说话,气氛有些僵硬,知秋知道她的回答没有让赵母满意,可是她现在没有心情去让赵母心情愉悦。 毛毛突然用他那稚嫩不清的话语说着“饺,饺……”,赵母慈爱的点点他的小鼻头说,“没有饺饺,咱吃蛋蛋吧,”说完挖了一小勺鸡蛋羹喂到毛毛嘴前, 听到儿子的声音,知秋不知道为什么眼泪差点掉出来,“妈,把他给我吧,” “不用,你吃你的,”转头喂完又笑眯眯的夹了一根肉丝,“奶奶给毛毛夹根肉,我们毛毛吃了肉好长个,” 毛毛大口大口的吃得很欢,一张小嘴鼓鼓囊囊的,赵母看的更是舒畅,想到这么可爱的孙子是儿媳给生的,心里的那点不满也就去了,算了,说不定不久后她能在听到好消息呢。 “你试试米汤还热不热,”赵母主动搭话腔, “……” 知秋拿着筷子戳着米饭出神,见赵母看她,才回过神,“啊,” “吃饭还心不在焉,想什么呢,”赵母拿过米汤碗自己试了试,给毛毛喂了后,亲了一口身上扭动的吃饱了的毛毛,再把他递给了保姆,拿过一边的毛巾擦擦手说, 知秋知道怀孕这事此时不管是不是真的,都不能跟赵母说,“妈,我就是在想,通知书怎么还不来,有些着急了,” “多大点事,就是你没考上,想上个大学还不容易,一句话的事,”赵母丝毫不在意,本来嘛,对于知秋上大学她并不反对,她现在是有孙万事足,知秋上个大学也是涨面子的事,再说还是在家门口上大学,锦上添花有何不可。 “妈,我考得上,” “考得上你还这幅垂头丧气的样子,沉不住气,”赵母摇摇头,现在的年轻人啊,遇事不是咋咋呼呼就是大惊小怪,哪还有他们当年那点稳重沉着,“行了,一会我给教育局打个电话问问,” 电话询问的结果令人大吃一惊,知秋考中了,不但考中了还是他们省的状元,这个消息让赵母扬眉吐气之外更是有一种一种眼光毒辣的自豪感。 大院里说起谁谁家的媳妇不是她是某某的女儿,就是她自身多么有本事,一说到知秋就闭嘴了,寻思半天就憋出几句你家儿媳妇好呀,尽本分,过门没多久就给你添了个大胖孙子,以后三年抱俩肯定没问题,你就等着孙儿孙女成群吧。 合着她家儿媳妇属猪,娶来就是为了生孩子的,怎么不叫她没脸。现在好了,省状元啊,这事多大的脸面。这说明什么,她儿媳妇聪明。 某某几家上个工农兵大学那叫一个张扬,有什么好得意的,不就是推荐的吗,还是个大专学历,哪像她家知秋,实打实真真的真本事,这时候她完全忘记了她一开始也打算考不上就推荐工农兵,这会全是鄙夷工农兵了。 赵母现在热切的盼望通知书的到来,她好摆庆功宴啊。 而省状元消息让知秋一时忘记了可能会怀孕的忧虑,陷入了喜悦中,但是仍然没有忘记给她爹娘拍电报,报告好消息。 知秋语文差四分满分,扣得四分还是在作文上,数学满分,历史地理分别97分95分,英语满分按70%计入总分,政治92分,而本科录取线为280分,知秋的成绩甩出分数线将近一百八十分,闪瞎了阅卷老师和当时在场录入分数人员的眼睛,直呼不可思议。 省状元带来的荣誉和影响力的确不小,尤其是77年首次恢复高考,各大报纸收音机和电视台很正面的报道了这一喜讯,据称是全国最高分数,涉及到知秋的只有名字和军人身份,倒是让她长舒了一口气,幸亏那个年代记者还不是狗仔队,不像现在最大限度挖人**,连你小时候尿过几次床都不放过。 过完年后通知书下来了,而她也已经确认怀孕了,她不想对赵父赵母隐瞒这件事,完一孩子有个不稳,而隐瞒孩子的事情,明显就是她不想要自己弄掉了,不是她咒自己的孩子,而是这是电视上常常有的狗血剧情,再说了既然有了就生,她恨赵燕北,但是不代表她恨这个孩子,她还期待着这是个女儿呢,因此她很痛快的告诉了赵父赵母这个好消息。 这是双喜临门啊,赵父赵母高兴的差点失态,知秋借口身子不舒服不办庆功宴了,但是赵母没有答应,反正知秋孩子还没有三个月,一切以孩子为主,同意她不用露面。 但是谢师宴知秋得去呀,知秋亲自拜会了王老,由于赵燕北去了北京就由赵母赵父做主请了谢师宴,邀其做了首位,而王老也当场正式收下了知秋做弟子,按老规矩喝了知秋敬的茶。 87 “嫂子,大哥电话,”小琴喊道, “我明天回来,有什么想带的吗,”电话里是赵雁北一贯平淡无波的声音, “哦,没什么想要的,你人回来就行了,”知秋扯着电话线,漫不经心的望着窗外回答, “你身子怎么样,”赵雁北犹豫了一会,知秋证实怀孕的事并没有告诉他,他是从赵母那知道的,对知秋渐渐的,他有种脱离掌控的感觉,他有些恼火,部队里甭管多刺头的兵,到了他手里哪个不是跟磨圆了的石头一般,由着他搓弄,偏叶知秋打破了他的惯例,一再让他束手束脚。 他关心的是肚子里的孩子吧,知秋一阵难过,最近她想了很多,从结婚初衷,到婚后生活,她悲哀的发现她就是易卜生笔下的娜拉,无论是经济还是生活上她没有跟他平等的地位,他所谓的爱和关心都是在她没有超出他底线的范围内,是一种带着优越感的赏赐,他需要的是一个对他唯命是从,可以撒娇使性子那是生活情趣,但是一旦涉及原则,他就毫不考虑她的感受擅自决定,不管这件事是不是与她有关,就像他设计她怀孕一样。 本来她很气愤,想跟赵雁北大吵一架,吵得天翻地覆,想冷战想告诉他她后悔嫁给他了,但是仅存的理智拉回了她。赵雁北典型的就是这个年代的高富帅,本身有能力前景广阔而且还没有后世“二代”们的那些渣习性,不打老婆不泡女人,工资上交“存粮”完全供应老婆,而她还有着一个相比而言实在是明理太多的婆婆,婆媳关系这一古往今来的难题在她家也几乎不存在,跟赵雁南一比,人比人该死货比货得仍,她什么想法也没有了,好男人是□出来的,而赵雁北又是该死的吃软不吃硬,她要是硬来吃苦的还是她,但是她也不预备就这么放过他,干算计她就得让她先出口气,趁着身怀有孕,赵雁北你就等着吧,但愿你别后悔整出了这个“免死金牌”。 有了策略,知秋就佯装虚弱的说,“没事,你别担心了,”语气要多孱弱就有多孱弱,“就是吃不下,恶……”还没说完就捂着胸口吐了起来, “知秋,知秋,”电话那头赵雁北急了,再也没有刚开始的那份镇定。 知秋把电话凑近,仍在呕呕的吐,当然表演的成分居多,听见他在那边不停地叫她的名字撇嘴冷笑挂上了电话。 “嫂子,你没事吧,”小琴听到呕声,连忙过来,偏电话这会又响了起来,知秋一顿,示意小琴去接,自己捂着嘴就朝厕所的方向去了。 小琴接起了电话, “知秋,怎么样了,怎么吐得这么厉害,妈呢,带你去医院看过了吗,”语速跟机关枪似的蹦蹦往外冒, “大哥,我是小琴,嫂子又去吐了,” 知秋懒洋洋的躺在摇椅上,初春的阳光看起来仍然有些寒冷,她裹了裹毛毯,眯着眼听隔壁正在拉二胡,而已满两周岁的毛毛同学正在保姆的看顾下在隔壁跟狗玩。 隔壁的周老将军年前刚从北戴河回来,带来了一只下了一窝小狗崽的德国黑背,送了她一只,她本来就不喜欢狗加上怀孕了就跟不想养了,但是毛毛却喜欢这小东西,抓住就不松手了,她只好以小狗还小离不开妈妈为由,先放在周老家寄养,等大点在带回来,这下可好了,一眼错不见的毛毛就溜到隔壁去了。 微眯着的双眼突然感觉到眼前一黑,似乎太阳被遮住了, “在外面不冷吗,”淡淡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是赵雁北回来了,知秋睁开眼,身子微倾了一下,赵雁北忙扶住她让她站起来, “瘦了,”他说, 知秋不在意的笑了笑,摸着肚子,“怀毛毛时没怎么吐,可能老天看不过眼吧,这次连上次的份一起算上,进去吧,我去告诉妈,” “知秋,”赵雁北拉住她,眼睛闪过一丝愧疚,她以为他要跟她说什么,谁料他紧抿的唇微启,却问“毛毛在哪,” 知秋朝隔壁一仰头,“在周老家,” “周老回来了?我过去一下,对了行李里有给你和毛毛带的礼物,你收拾一下,把茶叶拿出一罐来,” 老远就听着毛毛的叫声,知秋出来一看,赵雁北正在把毛毛往天上抛,惹得毛毛一阵大叫, “赵雁北你小心点,毛毛前两天刚被周老家那只大黑背吓着了,”吓得知秋赶紧喊, 赵雁北笑着抱住毛毛,“我儿子哪能那么胆小,但是咱们还是要听妈妈的话,不玩了,” “爸爸,不要,爸爸不要,”扭动着小身子猴在他身上就不下来,颇有赵雁北不继续玩刚才抛高就不罢休架势。 “爸爸明天再跟你玩,好不好,”赵雁北轻声哄着, “不,不,”小魔头不乐意了, “听话,”赵雁北严肃的说,可是小魔头根本不会看脸色,还是直着脖子一个劲的“不,”眼看就要哭出来了,让赵雁北不得不求救一般的看向知秋, 小魔头“不”字是咬的最清晰利落的,也不知道随谁,打学会说话起这个字就是说的最多的,甭管什么事总是“不,”气的知秋胃疼,就拿吃饭吧,他看碗里不是他爱吃的,头一摇,“不”,你让他睡觉,头一摇,还是“不”,没收他的小玩具抓住你裤腿就“不”个没完没了,每天在院子里滚得一身土,给他洗澡他“不”强制给他洗完后让他从水里出来,这下他还是“不”,说起这些气人的事能气的知秋牙根痒痒,恨不得揪起他的小屁股胖揍一顿, 这会见这小子对赵雁北说不,知秋心里顿时乐了,也让他尝尝她那种恨不得揍他又心疼下不了手的郁闷劲,于是对于他求救的眼神视而不见, 赵雁北最终只好一拍他屁股,眼睛一瞪,“你要是再不听话,爸爸就揍你了,”软的不行来硬的,暴力出手。 这小猴崽子左右看了看,立马就老实了,看的知秋牙根痒痒,平时也没少说要揍他,怎么没见他老实,这熊孩子! 要是知秋知道毛毛同学之所以暂时老实了是因为他没有发现他的守护神——赵母,以前只要知秋扬起巴掌要伺候他的小屁屁的时候赵母就会护着不让,最终也打不成,造成了他不一点都不担心知秋会揍他,而赵雁北揍他却是第一次,又是在赵母不在的前提下,于是毛毛同志能屈能伸了! “怎么又脏了,”知秋拉过毛毛给他拍拍衣服,不是狗毛就是土,竟然还有油,“他干什么了,” “在喂狗,脏怕什么,那个男孩子不是在土里摸爬滚打过来的,”他十分不赞同知秋把孩子拦在家里,干干净净的弄得跟养姑娘似的,不是怕磕着就是怕捧着,偏他妈也站在知秋这边,他小时候她妈可没这样,他就跟一堆孩子玩沙泥打仗,碰拐,趴在地上玩玻璃珠子,浑身没有一天不是脏兮兮的,男孩子就应该这么来才对。 知秋瞪了他一眼,“孩子还小,那么脏多少细菌呀,一点卫生都不讲,你以为都跟你似的,天天在泥里打滚,” “你这话什么意思,我怎么了,你见过哪个当兵的怕脏了,” “这跟当兵的怕不怕脏有什么关系,你找事啊,”知秋皱眉道,“我就是说你们训练起来整天浑身都是泥脏死了,” “还是说当兵的脏,” 她什么时候嫌当兵的脏了,她也是当兵的好吧,她也这么过来过,她就是……哎呀,被他绕进去了,知秋火了,不解释了,爱咋咋滴,转身拉着毛毛就进去了, 赵雁北在后面轻笑出声,他知道她的意思,就是逗逗她,看她张口结舌火大的样子才觉得真实,才觉得像是叶知秋该有的样子,而不是他刚回来时冷淡淡的,他抓不住。 作者有话要说:呵呵,字数不多,且等明日 亲爱的包子和各位正版亲们,明日大橙奋起了,且看知秋怎么折腾赵团长以及小魔头的作恶,让赵雁北森森的蛋疼了。 88 “雁北,知秋上大学这事你打算怎么办,她现在可不比以前,一想到她怀着孩子万一在学校里被人磕着碰着我这心就提的老高,跟教育局打个招呼要不等孩子生下来再去,”赵母烦心道, 赵雁北思索了半刻,沉声道,“妈,这事我自有安排,知秋知道轻重,您不用操心,” 赵母见儿子拿定了主意,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行,你有主意我就放心了,我就怕知秋不知道轻重,回头再亏着我孙子,” 说完心里叹了口气,她也不去做那人嫌狗憎的恶人了,知秋能在上大学期间还要个孩子也算是不错了,她还当她二孙子要等四五年才能见到呢,这下可算是如了她的意了。 她最满意的还是给知秋办庆功宴,公布好事成双她儿媳又怀孕了时,王师长爱人要吃人的眼神,以前赵雁北迟迟不结婚,而老王家那个儿媳妇又不肯生孩子,俩人没少在一块抱怨孩子,她那儿媳妇是文工团的,为了保持身材跳舞说什么三十岁之前也不生孩子,而她那儿子是老婆说什么就是什么,整个气管炎,儿媳妇娘家从政,一个门槛里出来谁也不矮谁一头,而她家雁北自打结了婚那生孩子就跟坐火箭似的,三年抱俩呀,整个大院头一份,更别提她家儿媳妇如今还是省状元,这省状元都没有为了读书不要孩子,更是把她家那个为了跳舞就不要孩子的媳妇甩出去八丈远,论懂事知礼听话孝顺还是她儿媳好啊。 投桃报李,既然她能为赵家添丁立了这么大的功,那她这当婆婆的也不能让儿媳寒心,再说小两口商量好了,她何乐而不为,大手一挥,很放权的让知秋挺着肚子上大学去了。 俗话说的好,过日子就是这样,你敬我一尺我还你一丈,瞅瞅别家那些糟心事,再对比一下自家,不要满意太多哦。 其实赵雁北未尝没有和赵母一样想让知秋休学一年的想法,只是被知秋这个出人意料的省状元打破了,连教育部都打电话到他们教育局过问此事,报纸电视台广播都上了还能临阵打退堂鼓?大呼失策之余毫无后悔之感。 至于赵雁北为什么要在知秋上大学这个节骨眼上让她怀孕,几十年后一个神奇的不知所云的电影让他给这一事件盖棺定论,那就是一张纸条引发的人命。 一天他无意中在知秋字典里看到了一张写着地址的毫不起眼的纸条,单纯这张纸条并没有引起他的注意,但是敏锐的侦察兵习性,让他把看过的东西跟拍照一样牢牢地清晰的印在脑海里。终于有一天他发现知秋写的某些字跟纸条上的字越来越像,他脑子里的警钟瞬间敲响,在他隐秘的侦查下,果然知秋再练这上面的字,这一发现让他极其不是滋味,但是他不得不承认那字确实写得好,筋骨分明,精气神十足,字如其人,想来那人也不会是平庸之辈,细查之下竟然是他,那个给知秋写过信的知青韩山,他仍记得当时知秋可是信誓旦旦的说跟他不熟,不熟还能练他的字?他顿时有种被背叛、欺骗的愤怒和羞辱,要是知秋当时出现在他眼前他可能会掐死她,他意识到他对知秋的占有欲有多深,他不能忍受知秋心里有一点别人的位置,也不能忍受别的男人觊觎她,想想都不行。 最终男人的尊严让他没有立刻去质问知秋,而是选择了隔开两人,后来的事情也证明他当时的做法是正确的,对于不让知秋再去A大旁听这件事知秋没有任何异样和情绪,丝毫也没有疑问的赞同了,之后的日子也没有去找过韩山,他知道知秋并没有对韩山产生想法,可能是单纯觉得他的字写的好看吧,毕竟知秋就经常嫌弃他写的字没有风骨。 他放下心来打算好好“照顾”这个关心他妻子的男人,还没等他想好,上面做出了让他带队出国对某国进行军事交流的命令,为期八个月,他要是这时候走实在是放心不下她,韩山身上那种儒雅温和的气质,就是女人喜欢的绅士风度吧,他冷笑,虽然相信知秋但是他也不愿意有这个人在他媳妇跟前献殷勤,可是弄走他又显得自己示弱了,这是对他能力的一种侮辱,眉头一挤计上心来,只要知秋怀孕,休学一年就什么事都解决了,于是在他不懈努力下,知秋果然怀孕了。可是百密一疏,总有出人意料的地方,他千算万算也没有算到他媳妇如此本事竟然考了一个省状元,还是全国最高分,让他的如意算盘彻底落空,没捞到好处不说,还空得罪了媳妇,要是此时再在她上大学的事情上做文章,他可不敢想象叶知秋会是什么反应,尤其现在还怀着孩子,情绪不能激动,不过万幸他妈还是明理的。 不得不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从儿子儿媳到婆婆各打各的主意,各有各的想法,竟然空前的一致和谐,这简直就是踩狗屎的运气啊。 安抚好亲娘还有媳妇呢,知秋晚饭因为孕吐吃的不多,正躺在床上想着怎么折腾赵雁北呢, “我听听咱儿子,”赵雁北手伸进被子里,摸上知秋的肚皮, “凉,赵雁北,你想冻死你儿子吗,”知秋瞪她, 凉吗?他下意识的拿手摸了摸脖子,一点都不凉,刚想说她毛病多就看到她神情恹恹,但是仍然靠在床头上拿着他掉了扣子的衬衣在缝,灯光下她的脸色更显得白,近乎惨白,眼底也泛着青色,他心口一紧有些发疼,拿过衬衣仍到沙发上,“睡觉,” “针,上面还有针,你真是……万一扎着毛毛怎么办,你这当爸爸的太不合格了,这种危险东西必须收好,”摇摇头一副无奈的样子就要下去收拾, 赵雁北抿着唇,皱眉把针拿下来,觉得知秋有点小题大做,毛毛那小短腿还爬不上楼来,于是提醒道“他在楼下,不在这里,” 知秋白了他一眼,你那儿子无处不在,无所不干,不信你就等着看看。 “睡吧,”赵雁北调整了一下姿势要把知秋搂在怀里,反被知秋推开了,他有些不悦,这是要闹脾气?他可以接受他在其他时间跟他使性子冷战,但是绝对不允许她拿床上的那点事要挟。 他淡淡的看着她,不语。 知秋明白他心里想什么,皱着脸捂住胸口,眼泪从眼角沁出,滑落。 “哭什么,”赵雁北愣住了,半响失笑给她擦擦眼角,“应该是我生气才是,” “你生什么气,”知秋无辜的说, 赵雁北:“……” “哦,”见他一副冷冰冰的样子,知秋装作恍然大悟,生气的说,“你是生气我推开你啊,赵雁北你怎么这样啊,从我怀了这孩子你就走了,你不知道……跟怀毛毛那会简直没法比,吃也吃不好,一吃就吐,晚上还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非得睡中间,刚在你一抱我,闻着你身上的味我就难受,” 赵雁北脸彻底黑了, 偏知秋还不知死活的火上浇油,“我想这次怀的应该是个女孩吧,女孩才这么呕……呕,”话未完趴在床头就干呕起来,最后呕的酸水都出来了,其实这里面三分真七分假,就看赵雁北是不是关心她了。 果然赵雁北一见她呕吐立马把她刚才的那点事抛在了脑后,拍着她的后背,这会见她那么难受觉得后悔了,这段时间他不在,她该怎么办。 知秋美美的睡在床中间,而赵雁北高大的身子蜷缩在床边的一侧,身子极其难受还不敢翻身,怕吵起了知秋,好不容易迷迷糊糊睡着了,又被知秋揣起来了, “我饿了,” 赵雁北立马坐起来,“饿了?那我叫小琴去给你做饭,” 知秋一听,说“算了,还是我自己去弄吧,叫小琴再把爸妈吵起来,” 摇摇晃晃的穿鞋下地,看的赵雁北心惊,他叹了一口气,“我去,你躺着,” 伺候完知秋吃饭,他继续憋屈在床侧,又一次迷糊着又被知秋哼唧声弄醒,她抽筋了,如此三番又是担心知秋身体又是睡不好,早上起来神情憔悴的让赵母侧目,连声让小琴给他炖老母鸡补补,知秋心里暗道,也让他知道知道,擅自搞大了她的肚子让她受了多大的罪。不能光让他享受成果,这才是开头呢! 午后,赵雁北正在看文件,脚底下一个软软的东西趴在他的腿上拉他的衣服, “你想干什么,”赵雁北把他抱起来让他坐在腿上,而毛毛同学挣扎的要下地,下来后拉着赵雁北就往客厅走,赵雁北对这小东西的举动感到很是好奇和新颖,跟着他走到一个柜子前面,毛毛指着柜子,小脸扭曲的皱皱的,“呀……呀……” 赵雁北指指柜子,“打开吗?” 毛毛忙不迭的点点头,然后迈着小短腿跌跌撞撞的跑了, “赵言格!”一声大喝从客厅传来,吓到了正在看布料的赵母和知秋二人,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雁北一向稳重,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主,什么事能惹得他动容怒喝,不由得立马急着过来了。 “你看看,知秋,你惯得好儿子,你看看他都干了什么,不像话!”他气的头上冒烟,手指着柜子,而知秋准确无误的成了炮灰,一般两口子,孩子有了不好的地方都是怨对方,这基本上都是惯例了。 知秋一见这个柜子怎么就这么牙疼呢,连赵母都无语的瞪直了眼,相视苦笑,不会又干了那事吧,而此时毛毛正在门边格格笑, “你还笑……你还有脸笑,”赵雁北一个箭步上前就要抓他,谁料毛毛很快的刺溜往沙发底下钻去,两条腿还露在外面,被赵雁北提着两条腿揪了出来,看的知秋是又好笑又生气,生气的是这熊孩子屡教不改,明着气人,笑的是上次藏的是大衣橱,这次却是沙发底。 赵雁北压制住怒气,抓住他就把挣扎踢腿的毛毛提溜到柜子前面,“老实点,” “雁北……” “妈……” 赵母心疼的就要阻止,被知秋拉住了,而毛毛还嬉皮笑脸的咯咯直乐,再瞅瞅柜子里他拉的粑粑,赵雁北一阵眼晕蛋疼,差点跌倒在地上,这是什么熊孩子啊,太欠揍了! “妈,你别担心,雁北有分寸,”也该教育教育他了,被赵母惯得什么不敢干啊他,这在柜子里拉粑粑之前他就干过,拉完再让你去看,他还知道这事不好,大人会揍他,立马就藏了起来,明着气人呀。跟大院里的小朋友打架,揪人家养的鹦鹉尾巴,被啄伤,好了伤疤立马忘了疼,还学会报复了,拿火去烧鸟尾巴,你说他随谁啊,毫无疑问肯定是赵雁北,有其父必有其子,赵雁北就是个面黑心黑的货。 赵母面露不安之色,犹豫着要不要上前护着孙子, 赵雁北拿下鸡毛掸子指着地,“站好,”毛毛眼珠子咕噜咕噜转,看到赵母和知秋,小脸一样就打算往她们那跑,被赵雁北眼明手快的牢牢揪住后衣领。“还敢跑,” 然后把他的小手小脚并好,仔细着并没有弄疼他,“以后你再敢干这事,爸爸就揍你,像这样揍你,知道了吗,”边说边拿着鸡毛掸子狠狠的往地上抽,声音啪啪作响,吓得毛毛打了一个激灵, “哇……” “雁北,吓着孩子了,”赵母心疼的不得了,急忙夺过鸡毛掸子远远地扔出去,抱住孩子,朝他怒喝, 知秋也着急,跟过去摸摸毛毛的小脸,“不哭了,不哭了啊……” 见毛毛还是光打雷不下雨,她放下心来,说“妈,毛毛没事,您担心,” “什么没事,你看都吓哭了,有你们这么做父母的吗,教育教育,谁让你上手打,你小时候你爸就这么教育你的,还有你知秋,你也是受当教育这么多年的人了,怎么做派还跟那没见识的山村农妇似的动不动就打,合着你们夫妻俩就学会打孩子了是吧……”巴拉巴拉给他俩好一通教育,知秋委屈了,她什么时候动不动就打孩子了,毛毛一贯皮,有时候她气急了在他屁股上虚打两巴掌这没错吧,怎么她自己的孩子她还教育不得了。 就是因为她管教的时候,她婆婆不让还立马去哄孩子,小孩子一看这是有给他撑腰的,当然就不怕了,以前犯的错照样还犯,本来这次赵雁北回来了她就打算跟他好好谈谈这个问题,必须让他站在她这边,现在恐怕不用她说他自己也感受到了吧。 “妈!我这是在教育毛毛,”赵雁北皱眉,平静的脸色下压制着极为不赞同的情绪。 “你是他爸爸,教育儿子我管不着,但是不许打我孙子,也不许吓我孙子,你那么多年的学白上了,以理服人不会吗,” 知秋牙疼,这不是《方世玉》中的雷老虎吗,毛毛这熊孩子捂着眼睛的小手微微张开,见安全了,才朝知秋伸出胳膊,“妈妈……妈妈,” 稚嫩软呢的声音让知秋的心顿时软了下来,想要接过孩子, “你别抱他,小心肚子,”赵雁北忙提醒, 毛毛见知秋没有抱他,小脸一塌,这次是真的哭了,知秋心疼的连忙弯下腰搂住他,连声安慰,毛毛这才抽抽噎噎的拿小脸跟小猫似的在知秋脸上蹭啊蹭, “你看把孩子吓得,他还小,犯错是正常的嘛,你当跟你似的,你多大他多大?”说完给赵雁北好个没脸,抱着孩子就走,毛毛嘴里还嚷嚷着妈妈,知秋深深的看了赵雁北一眼走了,这才开始呢,也让你夹在你老娘和孩子中间试试——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哈,拉粑粑这是我表哥家的二岁儿子就这么干过,拉完还拉着我姨的手去看,等我姨要发火他躲壁橱里去了,让我叹为观止啊,你说这熊孩子怎么想的,他肯定知道这事干了要挨揍,否则他躲什么,可是明知道要挨揍他怎么还干呢,真是,只有一句话来形容就是明着气人! 89 照例是孕检,赵雁北陪同知秋检查完后,在医院门口,知秋看到烤地瓜还有挎着个篮子卖柿饼的,推推赵雁北,示意他去给她买,赵雁北皱着眉买了两个递给她, “还不上车,”赵雁北摇下车窗朝外面迫不及待扒皮吃烤红薯的人喊道, 从野战医院到家不过二十分钟的路程,赵雁北的车开的又快又稳,饶是这样还没到家知秋就把一个大大的烤红薯吃完了,唇齿间还留有红薯香甜糯沙的感觉,看着手上还剩一个,留给毛毛吧, 她没吃过瘾完全都是赵雁北的错,孕妇情绪多变,自然而然的发起了火,“赵雁北让你买你就买这么两个,一个烤地瓜能花你几毛钱,你就这么扣,” 赵雁北淡淡的看过来,“不是还有一个吗,” “那是给妈妈和毛毛的,”她怒了, 赵雁北浓浓的眉毛如墨般皱起来,体谅她是孕妇难得解释说,“不用给妈留,妈当年吃地瓜吃伤了,胃不好,毛毛……是我一时没想到,你要是还想吃咱们再回去买,”说完有些内疚, 知秋听后无力的摆摆手,“妈妈吃不吃和我们买不买不相干,这是心意……算了,这不是烤地瓜的问题,从这点就可以看出你是不是在乎我,赵雁北!你从来对我都不上心!”说完转过头去不看他,怀孕后仍显单薄的身影有些落寞。 “你是不是有点小题大作了,”他握着方向盘的手有些发紧,从来都对她不伤心?如果他不上心他就不会在见她第一面后对她念念不忘,如果不上心不会在她冻伤脚后不顾老搭档的嘲笑第一时间去弄两双他们团里根本不会出现的女用军鞋,如果不上心不会因为她一句想考大学就托关系找路子把关门已久不再收**的王老请来给一个高中生作辅导,如果不上心不会因为别的男人对她有好感就使诈暗欺让她再次有了孩子,如果不上心不会在北京念念不忘时刻打电话给赵母就为了能听到她的一点消息。 他自来冷清,就是对赵父赵母两个姐姐也始终带着冰冷的面具,唯独对叶知秋他有了喜怒哀乐,或许很多事上他做的不够好,可是他一直都在尽力。 “我小题大做,赵雁北,你拍着胸膛问问你自己,自打结婚以来我什么事不是顺着你,你说的每一件事我有反驳过吗,你对我从来都是直接下命令,只要不和你心意就都是我的错,你的话我不能质疑只能听从,我是你老婆不是你手底下的兵,你想要孩子,商量都没有跟我商量一声我就得怀孕,丝毫不顾虑我的处境,,你有我当做你妻子吗,我和你一样都是有着独立的人格,不是你的所属物,你心情好时给一点好脸色就满足的猫猫狗狗,” “你后悔了?”是不是见到那个韩山之后后悔了,赵雁北的声音冰冷,但是细心的话就会发现声音里夹带着一丝颤抖和紧张, “……” 当赵雁北以为知秋不会回答的时候知秋摇了摇头,这短暂的摇头让赵雁北揪起的心放松了,“知秋……” 知秋笑了笑,笑容里掺杂了太多的情绪,“赵雁北我想我爱上你了,所以嫁给你,我不后悔,我只是难过,我们的婚姻缺失了爱情。” 赵雁北从没有一刻像此时这样,冰火两重天,喜悦和愧疚同时交杂着让他心里饱受折磨,他想大声说他想给她的是幸福而不是难过,他想说他对她是有感情的,或许那就是爱情,只是他以前不知道,只是他不懂得表达。 可是面对她心灰意冷的样子,最终他还是没有说出来。 之后的日子他对她变得越来越体贴,可以说是过分的体贴,甚至到了言听计从,尽可能抽出时间陪她,每一次看她的眼光都有着不舍和愧疚,她要的不是愧疚!越是这种愧疚越发的让她心灰意冷,于是对赵雁北知秋越发的冷冷清清客客气气,连赵母都看出了问题。 “知秋,我要走了,”赵雁北看着正在看书躲避跟他单独相处的知秋,冷不丁的说, “哦,去哪?”她随口一问,没有意识到他说的走了是什么意思,以为他就是出去一趟, “去**国,八个月,不能陪你生孩子了,”他声音晦涩, 知秋大惊手中的书掉到了地上,反应过来后立马拿起来,掩饰的笑了笑,“什么时候走,要带什么,爸妈知道了吗,多少人去……”声音干巴巴的带着一丝慌乱,她知道那个国家,几十年后战火纷乱,民不聊生,这会恐怕也好不到哪里去。 “知秋,知秋,你听我说,”他抓住她的手,看出她的担心,笑了,有着说不出的满足,“其他的我不能跟你多说,但是你放心,这就是一种外交活动,很安全,” “什么时候知道的,”知秋冷静下来问, 赵雁北停顿了一会才说,“在北京的时候,” 知秋冷笑,“怪不得这一段时间你对我这么好,” “知秋,我对你好是因为我想对你好,你能不能不要钻牛角尖,我承认我以前太粗心,你得原谅我,我是第一次做人家丈夫,没经验,”赵雁北彻底放□段,他知道他们两个人始终得有一个低头,知秋不来,他来。 “……” “知秋,你说我对你不好,这件事我要提出诉讼,我只是做的不好但是我心里是想对你好的,” “强词夺理,”知秋转过身子不看他, 见她理睬他了,赵雁北秉从打铁要趁热的原则,搂过她,继续说,“我是个大老爷们,还是个当兵的,心思肯定就没有你们女人细腻,你说我给你下命令这件事,我的出发点还是好的,你年纪小怕你犯错误,当然方式方法不对,这个我承认错误,以后改进,”赵雁北避重就轻没有提怀孕的事, “你心思还不细腻,你是侦察兵出身,要是没有心细如发胆大如山就干不了这个,当我是傻子啊,”知秋见他痛快的承认错误了心里舒坦后还是回嘴, 哟,会顶嘴了,不像这一阵问她什么都死气沉沉的不是啊就是嗯, “你是我老婆,不是敌人,我不能把对敌那一套用在你身上,再说了我那也是信任你,当然以后你要是想让我侦查你的点点滴滴好分析你的情绪想法那也没问题,”赵雁北搂着知秋的手有些紧,慢慢的沿着她腰际的曲线蔓延而上,感觉到知秋敏感的战栗有些轻笑。 “你老实点,”知秋想要挣开他的束缚,“还有怀孕的事,别想浑水摸鱼,老实交代清楚,” “……” “党的方针是抗拒从严坦白从宽,” “老婆,你不觉得毛毛一个人太孤单了吗,我们可以送给他一个二毛,” “噗,”知秋听到这个逵猩竦拿字喷了,照这么排下一个不就是“三毛”那个上海话“小赤佬”的流浪儿,她可怜的二毛弟弟呀, “当然,没有三毛,”赵雁北也意识到这个问题,赶紧声明,“说不定我们老三是个丫头呢,” “你怎么知道这是个小子,”知秋说, “一定是个小子,你看他这么能折腾,”赵雁北想都不想就说, 咋看赵雁北也不是唯心论的人啊,知秋吐槽,“毛毛当时也是怪的不得了,你看还不是个小子,我看是你想要儿子吧,在来一个儿子好让人羡慕你赵大团长能力高强硬吗,”边说边笑,不为其他只为想起了让子弹飞中葛优的话, 赵雁北脸黑了,“……”要不是顾虑到知秋怀着身孕,早就就地法办了。 见赵雁北处于炸毛的边缘,知秋也明白见好就收,笑脸一收变得严肃起来,“雁北,我没有别的要求,我知道你不是那种管说甜言蜜语体贴有加的男人,你要是变成那种人我还觉得慎得慌,在我心里你就跟戈壁上的白杨树一般,高大挺拔能经得住狂风暴雨的洗礼,是真正的铁血硬汉,一想热血为国为民,” “你真这么想,”赵雁北眼睛亮的出奇,心里一股激荡的洪流奔泻而来,让他激动不已,这是来自妻子的认同,不同于领导和战友。 “别打岔,”知秋佯怒,其实也是不好意思,说心里话什么的最讨厌了。 “好,你继续说,”赵雁北笑了,笑的春潮荡漾的。 真厚脸皮,知秋心道,欲抑先扬懂不懂,“但是……但是作为丈夫,我不要求你时时刻刻都能陪着我,在我需要的时候你能立即出现,我只要求你能够真正的尊重我,把我放在跟你一样平等的位置上对待,不要……不要再……”声音有些哽咽, “知秋,对不起,以后不会那样了,我向□保证,” “知秋,谢谢你,”谢谢你留下了这个孩子,有些话不必说得太清,说太清了反而伤感情,“我是一个军人,我所有的一切连同我的生命都是国家人民的,以后我还会有很多事情上忽略你,照顾不到你,让你独自承受来自家庭和各方面的压力,对不起,” 知秋摇摇头,“我只是要你一个态度,所有的一切我都能承受,” “我爱你!”赵雁北想了想毫不犹豫的说了出来。 90 自打知道了赵雁北要离开后,加上两人和解后正蜜里调油,接下来的几天知秋恨不能长在赵雁北身上,目光时时刻刻的追随者赵雁北,看的赵雁北心里高兴之余也带着难过和愧疚,尽量把时间放在两人独处上,一时到把儿子毛毛忘在了脑后,幸好毛毛也不是一个粘人的家伙。 临近离开赵雁北越来越心痒难耐,知秋怀孕后正赶上他去了北京,回来后有是一系列的闹别扭,他就是有点心思也被知秋冷冷的浇熄了,这几日情绪好心情佳他要是不做点什么他就不是男人了。 手摸摸索索的就伸进知秋里衣里去了,美其名曰跟孩子培养感情,要不等他一走八个月孩子生下快来后跟他不亲。 他说的理直气壮,知秋也想他了,知道他禁欲了几个月难受也就由着他去了,这人手渐渐的不老实了,慢慢上移,在她高耸挺拔处打磨, “又大了,你也悠着点长,”他的眼神幽暗深沉,如一汪深潭看不到底, 知秋脸红了,“我这不是又怀孕了吗,你手往哪摸呀,” 赵雁北慢慢欺身上前,让她的后背贴近他的胸膛,把她完整的搂在怀里,头搁在她的肩上,一手摸着她的肚子,一手握住绵软,“我走了,你想不想我,” “不想,”知秋嗔道, “真的不想?”手上一用劲,知秋轻哼出声, “可是我想你,”他嘴唇贴在她耳边,呼出的热气烫的她战栗难安,呼吸急促,心跳加快,赵雁北感受到她的变化,轻笑开来,搂住她的手有往怀里带了几分,大腿牢牢地贴住她的腿, “赵雁北,别……我不舒服,”知秋被他箍的难受,她的姿势有点不舒服,蜷得慌, “放松,往后靠,对,屁股往前挪,”知秋听话的把重量都靠在了他身上,这才舒了一口气,平静一下起伏的心潮。 “雁北,毛毛,我想把他送到大院里的幼儿园去,让老师教教,你看他越来越霸道,小聪明一堆但是都不用在正事上,专用来跟大人作对。” 赵雁北:“呵呵,那个臭小子,” 想到毛毛在柜子里拉粑粑俩人不由的一脸黑线, 知秋叹口气,继续说“前几天碰到周阿姨,她问我妈妈最近身体什么样,很久都没有见她了,我才知道原来妈妈她们这些退休后的老**家还参加了市里组织的妇联活动,怪不得以前经常外出,现在妈妈整天围着毛毛转,年纪大了而毛毛精力旺盛又皮,得时时刻刻跟在他屁股后面,我实在是担心妈妈身体吃不消,最近又瘦了,” 说这些话知秋一方面是真的担心赵母的身体,赵雁北眼看就要走了,万一赵母在病倒了她还怀着孕,赵父正在由副转正的节骨眼上,在部队很少回家,就算家里人手充足可是没有个主心骨也让人心慌。 再加上毛毛在赵母的娇惯下已经初步显露霸道的性格了,在这样下去,她怕出现第二个赵雁南,赵母别看看起来好说话,可是和赵雁北一样,一贯强硬,多年上位者带来的权势让她不自觉的认为知秋就得服从她,再加上在家里做主惯了,知秋很明白什么事应该顺着她,但是毛毛的教育问题是大事,不能再顺着赵母了。 但是她也没有傻到强硬越过婆婆的指责与她对着干管教毛毛,所以暂时分开他们两人的长时间接触,等赵雁北回来后由赵雁北管教,男孩子还是做父亲的教育合适。 赵雁北头继续搁在知秋肩上,思索了一会,淡淡的说,“我知道你的顾虑,但是送幼儿园妈是不会同意的,至于毛毛,”他有些尴尬,他能说他小时候比他还皮吗,把人家烟筒堵了,差点呛死那家人,当然他是不会干在柜子里拉粑粑这种事的,“我会跟妈谈谈,” 知秋认为赵雁北没有把她说的放在心上,俗话说三岁见老,毛毛现在一堆毛病,还有不爱说话这项让她头疼,他不是不会说,相反他告起状来话说的溜脱极了,可是一旦吃饭或者让别人给他拿个东西就啊啊的光指不说话,这也是赵母惯出来的,什么都给他伺候好,还不等他说就给他拿过来了,倒是配合默契,长此以往惯得他浑身惰性。 当然这话她没说,当着赵雁北这个儿子抱怨人家亲娘这是傻帽才会干的事,她只是开玩笑的说他俩都是军人,无论做饭洗衣还是整理内务样样来得,怎么生了个懒儿子,连话都懒得说,以后大点一定得让他自己洗衣服,对了还要干家务活才能发零用钱,向国外小朋友看起。 本来这事赵雁北深有感触,但是赵母护着,再说毛毛又不是不会说话,他也就没往心里去,但是被知秋这么一说还真是那回事,哪有一个当兵的样。 “你不心疼?”赵雁北调侃道,“以后可不许拦着后悔,” “穷养儿子富养女,不后悔,”于是赵大毛惨了,舒适的生活一去不复返,让知秋觉得她是一个后妈,但是她还是狠下心来,她可不想她儿子以后成为只知花钱泡女人整天给家里惹是生非的纨绔,也来一出我爸是李刚,那她干脆买块豆腐撞死算了。 “呵呵,为了我媳妇的深明大义,亲一个,”说完拜过知秋的头深深的吻了过去, “跟你说正事呢,”知秋好不容易等他吻完连忙说, “我这也是正事,”吻过后的赵雁北声音暗哑,手指摩挲着她鲜亮欲滴的嘴唇,“你说你多久没让我要过了,放出的鸟总得收回来吧,”话他一说完他顿时哑然,他怎么也这么口无遮拦了,这不是在北京,面对的也不是那群什么荤话都说的战友,也不是喝醉了酒吹牛的时候。 他脸上装的正经,知秋单纯一定听不懂,谁知知秋脸色潮红,看着他的眼睛里有种不敢置信,很快的又低下了头,紧紧贴在一起的身子热度高涨,就差零星火苗就能点燃转而成为漫天大火。 “你听得懂?”赵雁北不知道为什么,一开始不愿意知秋听懂,可是发觉她听得懂反而有种说不出的快感,仿佛是一种禁忌打破,“你想吗?”他趁势追击,毫不在意知秋几欲滴血的脸孔, “赵雁北,你耍流氓,调戏妇女,” “对你耍流氓是法律赋予我的权利,调戏你是情趣,闺房之乐有甚于画眉者,”赵雁北在她耳边呢喃,边说边微微抬起身子用□的部位在知秋臀沿不轻不重的撞击。 对赵雁北在床上就跟换了个人一样,以前闷骚便明骚都是轻的,现在就跟开了外挂一样□了,知秋在心里狠狠的比了个中指,她也是耳听苍井空眼见色戒未删节版并且亲身演过岛国动作片的人,开黄腔毛毛雨! “我想收就收吗,” “是你的你想收就收,” 赵雁北眼角流波,神采飞扬,春潮荡漾,当然这是知秋脑部滴,实则,这厮用很平淡的语气在陈述,就像是把外面晾干的衣服收回来一样简单。 “那……还是让它在外面飞着吧,” 赵雁北:“……” “你不收回来给它喂点食,它可就飞到别人家去了,” “你敢!”知秋怒了,转过身子一把攥住高昂着头想要远走高飞的小鸟,这货的行径简直其心可恶,罪不容诛! 在她没轻没重的一攥下,赵雁北险些泄出来,他咬牙道,“攥坏了以后吃亏的可是你,”说罢不在跟她客气,俯身深深的吻过去,咽下她所有的牢骚和怒骂,手不甘示弱的解开彼此的衣服,撑伏在她的上面,小心的隔开她并不明显的肚子. “已经三个月了,可以了,”他像是在说服自己,贪婪的看着身下那具洁白如玉散发着莹莹光泽的躯体,多长时间了只在梦中出现,他都忘了真实的感受了。 “知秋,看着我,”他拨弄开她溪谷的花瓣,感觉到春潮漫漫,才扶着挺身而入,瞬间的肿胀填满空虚,知秋腿不自觉的弯起, “宝贝,我来了,” 赵雁北克制住想要肆意奔腾的欲念,浅浅的几个进出之后是一个大的极深的挺进,知秋恩啊出声,难以抑制的抬高屁股与相连处紧密相贴,缓慢的九浅一深实在是折磨着彼此,在知秋不自觉喊出快点后,赵雁北的理智被压抑到了极点, “受的住吗,” 在得到知秋点头后,他加快了速度,一下下跟开了马达似的,啪啪啪股沟间润滑一片,潺潺水声淫靡泛滥,知秋腿盘上了他的腰,死死的绞着她体内那个颤动的小鸟,赵雁北双眼红瞪,满头大汗,咬着牙拿过枕头垫在她的腰下面,看着在他重重撞击下上下弹跳的双乳,他大手一罩,捏出各种形状。 知秋敏感的一哆嗦,大叫出声,赵雁北得了趣味,干脆俯□子又舔又啃,百般揉捏,身下也没有忘记进出,把知秋操弄的死去活来,大叫饶了她, 赵雁北顾忌到孩子,这还没敢使出七分作为,加上在北京公子兵里混了一遭,还有很多花样没使出来呢,“媳妇,在坚持一会,就一会,” 赵雁北拼命往里挤,有种挤进她身体里不出来的架势,几十下后知秋眼前一黑体内如同上劲的螺帽一般让赵雁北拔不出来,他闷哼一声缴械了,而知秋在滚烫的液体下也泄洪了,**春潮流水倾泻的赵雁北的鸟头上,引发他第二次的颤动,等他恢复过来后发现知秋疲惫的睡着了,他缓缓的抽出来,看见汩汩乳白的浊液沁了出来,暗道浪费了。 “妈,有时间吗,”赵雁北叫住了赵母, 半个小时后**两人从书房出来,知秋正在教毛毛认字,拿着一个写着各种亲属关系称谓的卡片,很认真的纠正毛毛的发音, “妈妈的妈妈叫外婆,” “外外,”毛毛在地上玩他的小汽车张口说, “是外婆,外……婆,”知秋拿过他的汽车,“要是学不会这个没收,妈妈的妈妈叫什么,” 毛毛眼睛眨巴眨巴看着她手里的小汽车,“外……奶……”见到赵母过来了立马迈着小短腿朝赵母走去,半路上被赵雁北截胡了,手伸到他的咯吱窝把他提起来,“别想找你奶奶,说,妈妈的妈妈叫什么,”见到毛毛似乎要哭得样子,赵雁北立马严肃的说“不许哭,” 赵母想要替孙子说话,张着嘴半响没有发出声来,她还记得刚才赵雁北拿雁西家的浩浩跟她大孙子比,说浩浩一岁多的时候说话就很顺畅了,反之毛毛因为不用说话就有人替他说所以造成了两周岁都三岁多了还发叠音,所以赵母有些没脸。 毛毛见给他撑腰的人都不说话了,权衡之下很痛快干脆的说,“外婆,” 赵雁北脸有些黑,眉毛一扬,“妈,你孙子聪明着呢,这么小就懂得识时务,” 赵母没好气的说,“有你这么说自己儿子的吗,行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了,” 有了赵母的保证,接下来毛毛只要不说话在依依呀呀的指让别人给他拿东西,谁都不理他除非他说话,得不到后毛毛便开始施展他独有的武器,打雷睁眼哭,知秋最烦这个,哭就哭,睁眼哭不是要挟人吗,有赵雁北镇场子任他哭哑了嗓子也没人理他,几次之后毛毛才学乖,开始说话了,说的第一句话还是赵父回来的时候, “爷爷,他们欺负我。” 赵父回来了,刚进门就听到孙子沙哑着喉咙告状,得知大孙子受了委屈很是严肃的批评了赵雁北和知秋这对“无良”父母,表示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什么事都不是一蹴而就的,哪能因为不说话就让孩子哭哑了喉咙呢, “毛毛感冒了,扁桃体发炎,”赵母的一句话让赵父有些下不了台,他暗暗的瞪了一眼赵母,咳嗽了一声,“雁北,跟我进书房,” “爸训你了,挨揍了吗?乐,看热闹一般问他, “你就不能盼我一点好,”赵雁北道, 知秋摸摸鼻子,小说中不是都这么写吗,军人出身教育儿子动不动就是挥鞭子,当然赵雁北要是敢对儿子挥鞭子那可不行,把屁股可以。 “我明天就走了……不能送你去学校报道了,你在学校多注意,我已经跟你们班主任打好招呼了,每天让老刘接送你,别逞强,身子不舒服就在家里休息,大不了多上一年,还有”跟那个什么韩山的保持距离,他对你没安好心,后一句话他没说,别看他走了但是该安排的都安排妥了,对于这两人他放心得很。 “行,你放心,”知秋坚强的说道,离开已经是不可改变的事实了,她也不想在做小女儿姿态让他在国外放心不下,“有爸妈呢,你放心好了,再说等我快生了,我爹娘也会过来,我不会逞强的,倒是你,行走江湖,安全第一,” “胡说八道,身为军人还能……”见知秋的眼眶发红,后半句憋在了嘴里,“放心,别担心我,我会好好地,等回来后抱咱们的二毛,” “雁北,我会好好的,你也好好的,”她扑进他的怀里,死死地抱住他,想告诉他她舍不得他,她想他,还没走就开始想,可是理智告诉她不能给他添加心理负担,他虽没明说,但是这几日忙忙碌碌还有公公婆婆严肃的面孔,她敏感的觉得事情不会像他说的那么简单,他知道赵雁北不会告诉她就算不是军事秘密他也不会告诉她,她能做的就是管好自己让他走得放心。 临行前晚,小夫妻俩用身体诉说着对彼此的情谊,从身体到心灵都得到了满足,第二天送赵雁北出门知秋没有流一滴眼泪,就跟每天赵雁北去团里一样自然,唯一不同的就是赵父赵母赵家姐妹都在身侧。 赵雁北跟赵父赵母话别后,抱着毛毛使劲的亲了亲他,惹得毛毛大叫,放下他后对知秋笑了笑说了句保重身体就头也不回的上了来接他的车,当车远去再也看不到的时候,知秋掩埋在眼底的泪水滑落。 赵母安慰般拍拍她的手,然后拉着她进屋了。 “知秋,别那么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你嫁给雁北的时候就应该知道会是聚少离多,军人家属不是那么好当的,不久八个月吗,比起那些两地分居的家属你就知足吧,”赵雁南见知秋情绪很低,开解道, 这话虽不中听,但是也不能说它没有道理,不过也就是赵雁南这个傻大姐才会这么说, 知秋听后脸色发白,有些惭愧,她不是故意给人脸子看,只是实在提不起精神,赵母拍了赵雁南一下,赵雁南这才闭嘴了, 赵雁西心里却是特别理解知秋,拍拍她的手,“知秋,没事,大姐不知道,以前你二姐夫出任务,就给我留张纸条,写着出任务三个字,去哪,干什么,多长时间,跟什么人一概没有,一走就俩仨月,你姐夫干的有是**这种危险的工作,我能不担心吗,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着,天天盼着他赶紧回来,后来啊就慢慢习惯了,你这是第一次,比当年我可要好多了,当年我可是哭了,” “可不是嘛,都哭到家里来了,一个劲的让咱爸给你打听于文明去哪了,”赵雁南嘲笑道, 赵雁西有些不自在,被赵雁南这缺心眼的货一打岔,知秋没了刚才郁闷伤心的情绪,想笑又不好笑,只好清清嗓子,说“谢谢大姐二姐,我没事,不就是八个月吗,很快就过来了,再说还有爸妈呢,” 赵母道,“你这么想就对了,家里还有毛毛,你还怀着孕,等你生下肚里这个,做好月子雁北就回来了,” 赵雁南一听肚子里这个眼神发暗,手不由自主的朝知秋肚子上伸,赵雁西推了推她,“大姐……” “啊,我就是看看,怎么这么平,”赵雁南回过神来有些不好意思, “三个月,才这么大点,”比划了比划拳头,知秋笑着说,说起孩子脸上带着温暖的光芒, “他动吗,”赵雁南十分好奇,贴着知秋厚重的衣服游移,没有感触到孩子的跳动,她满脸都是失望, 这种失望深深的刺痛了赵母和赵雁西的心,赵母和赵雁南去医院检查过了,得出的结论竟然是她的血清中存在有抗精子抗体,这简直荒唐,老天造人怎么会如此刻薄,让雁西带着她又去了上海,也是如此,赵母才死了心,更加对不起女儿,是她把女儿生成这样,悔恨之余也觉得有点对不起邱志强,好在没有对他赶尽杀绝,算是给女儿积德了。 花厅里只剩下母女二人,知秋被雁西带去看她和赵雁南庆祝她上大学给买的礼物“雁南,妈领你再去北京看看,”赵母怜惜的对女儿说, 赵雁南不在意的笑笑,“不用了,我都多大了,再说没男人跟谁生啊,就算是有男人我还怕给他生孩子有危险呢,我可是“高龄”,” 她越是表现的不在意,赵母心里越不是滋味,自她离婚后给她介绍了多少人她不是不看就是嫌这个嫌那个。 “你是不是还是惦记着邱志强,” 赵雁南愣住了,有多长时间她没有想起他了,她摇摇头, “那到底是为什么,上次给你提的那个医生,我瞧着就很好,再说他自己也有儿子,” “妈,你说人是不是很奇怪,怎么会变得那么快呢,”武建国明明对她有意思,为什么听到她不能生孩子后就变了脸色,等她再次提出要他见见她父母后,竟然支支吾吾说不敢高攀,她明白了,还是孩子的原因作祟,可是她都跟他说了以后会抱养弟弟雁北一个孩子,难道是不是亲生的有那么重要吗?他不是有个女儿吗? 赵母抱抱神情茫然的赵雁南,才明白过来女儿心里有人了,对于这个伤了她女儿心的人厌恶起来,“人变得快是因为他们的心不坚定,如同建在沙子上的楼房,没有根基经不起风雨一吹就倒,而这种人是配不上我们雁南的,” 赵雁北脸上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点点头,“妈,你放心,我不会惹事,” 赵母佯怒,“谁担心你惹事了,你就是惹再多的事只要有你妈在一天就能给你挡住一天,”赵母现在是无条件宠着她, “妈,您别说这种大话,我要您大孙子,你答不答应,” 赵母顿时老脸发红,恨不得咬掉舌头,把话吃回去,赵雁南心里微酸,还是比不过她的孙子,笑道,“我开玩笑呢,” 赵母觉得对不住女儿,有心说些什么一时竟找不到话题,打量她半响见她真的没有在意才放下心来。 “妈,如今我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再说毛毛那么皮,比浩浩难管多了,我才不自找罪受呢,” 赵母这下脸彻底黑了,要不是刚才出尔反尔对不住女儿,这回真像骂她,眼瞎了吗她大孙子有那点比不上老于家的孩子,她愤怒的忘了这老于家的孩子也是她外孙子! 91 转眼到了三月二十五,到开学的日子了,几天前她小腹隐隐约约的痛,之后就见红了,把赵母惊吓的差点晕过去,到医院住了好几天,今天才出院,所以赵母不让她来,一切入学手续赵母都应经给她办妥了, 本来开学典礼上知秋要代表新生致辞,由于她身体原因无法到场,只好换了别人。 等赵母允许她可以去上学的时候,开学已经两个星期了。 “你是叶知秋同学吧,你好,我是季兰英,咱们西语系英语3班的团支书,也是校团委干事,你的情况吴老师都详细跟我说明了,□教导我们要好生养病立志奔前程,女儿气少些加些男儿气,”说着还不客气的捏捏知秋瘦弱的肩膀,然后眼神坚定的继续说“曾经有多少**老前辈临产时都还拿枪战斗,她们这种不怕苦不怕累不怕危险和血泪的精神我们应该继承,” 知秋越听眼睛瞪得越大,几欲晕倒,难道支书的意思是让她学习**前辈的精神,上课学习下课生孩子, 季兰英唾沫分飞,继续给叶知秋灌输**教育,巴拉巴拉,直到她认为她这一通教育朽木都可以雕琢成精品后,才话题一转说“考虑到你是特殊情况,所以组织上决定对你进行一对一的帮扶,由我来执行,这是一周的笔记,你先抄一下,有不懂的地方你可以问我,对了你是党员吗,要是还是团员一定得向党组织积极靠拢,组织是不会抛弃任何一个有心向他靠拢的人,先写一份思想汇报,巴拉巴拉……” “我是党员!”知秋赶紧坚定地打断她, 被打断的季兰英有些不悦,但是听到知秋是党员后看她的眼光立马和善了,不一会却又皱了眉头,“既然是党员就应该不怕苦不怕累……” “不怕困难和血泪嘛,”知秋顺口接上,她的心在滴血,党员也是人,也是血肉之躯,吃五谷杂粮会生病的呀,感情这个支书是党精神的狂热脑残粉,她是不怕苦不怕累但是她肚子里的这个怕呀,这不是她能决定的。 “对,就是不怕困难和血泪,想想董存瑞,困难时候敢顶炸药包,邱少云那是一动不动被火烧呀……” 这是哪跟哪啊,她怎么感觉这么逗呢,感情这支书是来说相声的吧, “支书,你哪的,” “天津,” 原来是说快板的! “我再给你介绍一下班长,班长就是……” “叶知秋是吧,认识一下,我叫孙明东,我是本地人,有什么需要不懂得尽管问我,”一个高瘦的男生托着一个篮球突然走过来打断了季兰英的话, “你好班长,”知秋笑着打招呼, 季兰英面无表情道,“他不是班长,” “噗,”知秋蛋疼,不是班长你半路上□来干什么,还一副班干部的做派, 只见这个高瘦的男生涨红了脸,摸着头一副很是尴尬,“让你误会了,真是对不住,我是体育委员,不过我跟班长是一票之差,下一届班长肯定是我的,所以我算是未来的班长,” “好,有目标有斗志,**斗争就需要有这种不服输的精神,□教育我们,要敢想敢说敢做,从小立大志,长大成大器,” 后半句话说的知秋寮了,她已经很久没有碰到这种凡是说话必引用□语录的人了,自打进入大院后好像是与这个时代隔离了一样,周围接触的都是军人,平时交谈都很少背语录的。 “支书,我从小就立下志愿,为中华之崛起而读书,” “这是周总理的志愿,” “周总理是我前进的榜样,学习的动力,你看是不是能够批准我入党,” “支书,我得去找班主任销假,先走一步,回头在见班长,”知秋趁机偷溜,受不住这女唐僧了。 晚饭后跟赵母聊天说起了今天的事,赵母细细想了一会,季兰英? 知秋拿着跳棋跟毛毛玩,她抠出来毛毛再填进去,这么幼稚的游戏娘俩乐此不疲, “长什么样子,”赵母喝了一口茶慢条斯理的说, “嗯……短发,到这,”比划了一下下颚,“长脸,有一米六五吧,对了她鼻子这有个痦子,” “鼻子上有痦子?是不是眼角下面有颗痣,你看错了,” 知秋仔细回想着,摇摇头笑着说,“没看错,当时我还在想长在什么地方的痦子被人说是媒婆痦子,” 赵母哦了一声,神情有些恍惚,是不是她? 看见毛毛拿着玻璃球往嘴里放,知秋吓了一跳忙抢过来“这个不能吃,吃了会肚子疼,” “妈妈坏,给我,给我,妈妈坏,”毛毛不依了,扬着小手就啪啪打知秋, “再打妈妈,就把你卖了,”知秋威胁道, 别看毛毛小,却也知道卖了的意思,小脸一皱就要打雷, “你妈妈吓唬你呢,来到奶奶这来,”赵母忙拿切好的一瓣苹果把毛毛哄了过去,臭小子见了苹果才高兴了。 “那个季兰英老家是哪里,” “她没说我也没问,听口音好像是四川那的,” 赵母这才放下心来,原来不是她,随后心情很好的哄毛毛。 一晃几个月过去了,大学生活过的很快,这时候的大学远远没有后世那么多姿多彩,社团选修课等等,一天八节课,晚上自习,上大学不容易,都是受过苦受过累的人,知道今天坐在窗明几净的教室里意味着什么,所以每一个人都拼了命的去学,学习学习再学习,除了学习还是学习,白天教室自习室图书馆,晚上路边灯下,只要有光的地方就有人拿着本书在看,学校学术氛围空前的浓重。 取消高考七年,有些人的年龄甚至相差十多岁,所以结婚的有了孩子的很多,因此对于知秋公然挺着大肚子上学,除了佩服之外很少有人指指点点。 由于赵父成为省军区总**部主任,因此赵母在她入学之前就要求她在学校里不能透漏家里的任何情况,因此她刻意的减少与同学之间的接触加上不住校更是显得独来独往,所以同学们只知道她是军人,结婚了,丈夫也是个军人,其他的一概不知,就连学校老师知道她真正背景的也就是寥寥几位。知秋低调的过着大学生活,唯一的疏漏竟然出在韩山身上。 “你跟学生会副主席韩山是什么关系,”一日季兰英找到她不客气的说, “韩山?出什么事了?”知秋挺着大肚子扶腰问道,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我是代表组织上来询问,你端正态度,”季兰英的口气有些咄咄逼人, “询问什么,韩山的**问题吗,”说实话知秋不讨厌季兰英,但是有很多事上季兰英总是端着,一副领导体察下情的派头,不就是学校团委干事,班里团支书嘛,就连他们班主任因为不是党员也被她多次责难为什么不入党,是不是**有问题?现在还查到她头上了,问话可以,但是也请你客气点!她气急了肚子隐约有些不舒服, “韩山是否有**问题这是组织上需要考察的事,现在说的是你的问题,有人反映,你和韩山交往过密,私下来往频繁,你是有家庭的人,这影响很不好” “什么叫交往过密私下来往频繁,这是诽谤,是抹黑,是乱扣帽子,”知秋气的打断她,“季兰英同学,如你所说一样,我是有家庭的人,我丈夫还是军人,仅仅就是有人反映,你说这些话前经过调查吗,有事实有依据吗,仅仅是凭着有人反映?□教导我们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你今天这些话是对我和我丈夫名誉的侮辱,我要求找领导评理,”知秋很明白这时一定不能软弱,否则就会被人认为是心虚。 她疏忽了,这年头大学禁止谈恋爱,社会思想还很禁锢,所以男女间很少有往来,只是她和韩山也就是因为韩山是学生会副主席,刚开始她入学时找过她几次,帮了她几个忙,她感谢他所以请他吃了次饭,寥寥几次往来两只手都能数的清。 可是现在却有人想在这段友谊上添加暧昧色彩,这不是后世可以当玩笑一笑而过或者清者自清不以理睬,这是要人命的作风问题啊,尤其是女方还是有家室的,众说纷纭,三人成虎,倒时传来传去可能就是一件桃色新闻。万一这些话传到她婆婆耳朵里,甭管是不是误会,恐怕都难善了,因此她更坚定了要领导评理的要求。 她说完就要拉着季兰英去评理,季兰英不去,想拉开她但是她是孕妇又不敢动作太大,一时僵住了, “走啊,我的团支书,” “等等,叶知秋,这事是我仓促武断了,我没有经过调查,你刚才批评的对,”季兰英的话一时让知秋惊讶,她没有想到她这么干脆利落的就承认了错误, “这事我会好好调查,如果你和韩山没有什么不正当的关系,我会公开替你作证澄清,但是如果被我调查处你们确实有不正当关系,作为党员应该以身作则,我会报告学校严肃处理。” 知秋气极反笑,这季兰英是愣头青吗,如果真的像她说的那样到时候她大张旗鼓的弄什么澄清,本来大家都是不知道的事情,一下子弄得众所周知了,人多口杂,难道不知道越描越黑吗,再说了她怎么没听到她和韩山有啥不正当关系的传言呀! “支书,你从哪听到这种传言的,” 见知秋问到重点,季兰英一愣,随即摇摇头,“我不能告诉你,” 知秋点点头,“那好,在这个“有人反映”之前你听到这种传言说我和韩山有什么什么吗,” 季兰英细想了下摇摇头,但是又说,“无风不起浪,空穴不来风,为什么单说你不说别人呢,” 你怎么就跟我过不去呢,知秋心里怒骂,但是脸上仍和气的说,“支书,是有这么句话,可是也有句话叫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呢,我跟韩山可以说是半个老乡,以前他在我老家插过队,后来他回城了,你可千万别说因为我们之前认识所以现在这种情况属于旧情复燃,我跟他清清白白,如果仅仅是因为认识,多说了几句话见了几次面叙旧就被当做是不正当关系,怎么新社会比旧社会还要封建,” “这……这,”季兰英有些词穷,尴尬的看向知秋, 知秋继续道,“支书,请你设身处地的想一想,你经常找咱们班男生谈话吧,一谈就是一两个小时……” “我那时给他们做思想工作,这是组织上委派的任务,这是正当行为,”季兰英急了 “支书,你先别急,让我把话说完,你看我也是没有经过调查就是这么随口一说,你明白你这是正当的行为,知道的同学也明白,可是不知道的呢,万一有一个不负责任的红口白牙这么随便一说,满校园里一千多号人你让他们猜去吧,” “林秋雪不可能信口开河冤枉人,”季兰英立马说道, “林秋雪是谁,” “韩山班里的支书,”季兰英脱口而出后极为后悔,作为一个有着多年从事思想工作的党员,怎么被别人攻克了呢,她懊恼不已。 “支书,我还是那句话,我问心无愧,但是要是因为你的行为给我及我的家庭造成了影响,我不得不要求组织上主持公道,我想到那时你是不是适合支书这个有着重大意义和责任的工作,有待商榷!”说这话时知秋严肃认真,身上的那种气势让季兰英忍不住点了点头,叶知秋的背景她隐约觉得不简单,她虽然耿直但是不是傻子,她想起开会时林秋雪不止一次的提到韩山时的样子,她明白自己是被人当枪使了。 她气的狠狠地跺了跺脚,一个个不都省心,这个叶知秋也不是个省油的,竟然还敢威胁她,呜呜,她就算一时不查也是为了肃清**队伍,还校园一个纯净,出发点还是好的。 知秋手心里都是汗水,心里打着鼓,见季兰英应该是不会再细查这件事了才长舒了一口气,因为她撒谎了,韩山是喜欢她,但是他们没有任何不正当往来,自从她发现韩山喜欢她后她就立刻把她结婚怀孕生子的消息挑明了,而韩山的确深受打击,她仍然清晰的记得当时他的样子,眼中的绝望和悲伤竟然深深的刺痛了她,单薄并不瘦弱的身影在那一刻却显得孱弱, “什……什么时候结婚的,”韩山努力的挤出一丝笑容,语气中的怅然让知秋有些无措,竟然有种她伤害了他的感觉, “两年前,” “恭喜……恭喜,”韩山裤袋里的手指攥紧,几乎扎进血肉,“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也是一个军人,” “军人?”**吧!他看向知秋的眼光有着一丝疑惑,年轻漂亮的女兵被组织器重委派解决**们的婚姻问题,如果是这样,没有爱情的婚姻能幸福吗?他心疼的看着眼前这个充满灵性的女人。 想到赵雁北,知秋狠下心来说“对,他是个普通军人,韩山,这段时间谢谢你对我的帮助,有机会一定请你到我家做客,” 她知道韩山是以什么心情离开的,她只记得他的步履沉重而缓慢,没有了来时的轻快,但是她不后悔,此时更是庆幸,她唯一感到难过的是韩山是个好人,之后他主动减少了跟她的接触,但是还是经常帮助她,并没有因为他的感情没有得偿所愿就怨恨她或者漠视她,只是在尽量避嫌的前提下默默关心她,真正的发乎情止乎礼,因此她不允许这种流言毁了他…… 而林秋雪造谣不外乎两种情况,为情为利益。 为情,她不知道,但是为利益她可以明确她不认识这个林秋雪,和她更不是一个班的,再说了她不是学校干部,与她毫无利益牵扯,排除这项剩下的就只有为情了,难道她喜欢韩山或者还有赵雁北? 不管是什么原因,她至少也要先知道这个女长得什么样,是谁,才能有的放矢吧。 谁知还没等她上门去找林秋雪呢,韩山找到了她,陪同的还有一个女生, “这是我们团支书,林秋雪”韩山介绍说, 没想到两人第一次见面竟是在这种情况下,知秋面不改色的说,“你好,” 韩山盯着她高耸的腹部苦笑了一下,随即淡淡的说“林支书误会了我跟你的关系,所以今天特地来道歉,” 这是什么情况,知秋看了眼韩山,见他朝她点点头才放下心来淡淡一笑,“林支书客气了,” 在韩山的注视下林秋雪不情不愿的开口道“叶知秋,对不起,我没有经过调查就轻易的下了判断,这是我的失误,请你原谅,” 知秋好笑,她把造谣说成是失误,也真是亏她脸皮厚,“没关系,调查清楚就行了,”碍于韩山她还是很给面子的表示大度不计较。 “韩山我谦也到了,理也赔了,这下你应该实现诺言了吧,”林秋雪一改刚才的怨念,轻快的说, 韩山点点头,“回去后就给你,” “那我可等你的大作喽,对了叶知秋同学,刚才的道歉是韩山逼我做的,其实关于你和韩山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那么随口一说没想到你们团支书当真了,对不住啊,”说完就跑了, 知秋郁闷了,她该说这女的活泼不拘小节还是大愚若智装傻! 92 韩山这才来的目的一是让林秋雪向知秋道歉,二是向她辞行,他的教授接受了北大的为期两年的聘请,他作为助理也跟着过去。 之前教授跟他提及此事的时候,因为知秋他犹豫了,前程和爱情他不知道该割舍哪一个,而知秋的已婚让他之前的彷徨,不知所措和挣扎显得那么的可笑,他的爱情根本没有努力的余地,但是他仍然放不下她,可是哪怕默默的关心竟然也会给她带来烦恼,他痛苦了,在他无望的时刻教授再次递来了橄榄枝,这次他答应了,罗敷有夫但是使君无妇,以后相见不如想念吧! “认识你是我生命中唯一的曙光,知秋,谢谢你。我还记得当时第一次见你,破旧的房屋失落的我还有满怀希望却失望而归的你,我曾暗自嘲笑命运的不公,从没有被美帝和鬼子老将打败的父亲却在□中当了“逃兵”轻易的放弃了自己的生命,取消高考下放山沟,一步步走来唯一庆幸的就是遇见了你,但是却是迟了那么一步,” “韩山……”知秋涩然,似乎不忍看他, 韩山抬手,压抑的情绪眼眶发红,声音也变得颤抖,“知秋,请你不要介意,可能以后都没有什么机会再见面了,我不止一次想过当初要是晚走一年……” “韩山,人都没有前后眼,” 韩山深深的看着她,点点头,我不问你如果回到过去你是否会喜欢上我,我宁愿有一个足以后悔的幻想,“知秋,谢谢你,我祝你生活如意,万事顺心……白头偕老,”最后一句话他是笑着说的,可是那里面有多少辛酸和苦涩只有他自己才能读懂。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当时不以为然,现在却感其意受其害。 韩山走后,知秋第一次的深思起她和赵雁北的婚姻,如果当初嫁给了韩山会是怎样,她摇摇头,韩山是一个懂得体贴女性尊重女性且有浪漫色彩的文人,或许两人的生活会很浪漫,但是时间久了总是归于柴米油盐的平淡,而赵雁北给她的是一种可以肆意的安全感,天塌下来有他顶着,虽然霸道但是真实。 没有赵雁北的日子还是照常过,只不过知秋变得稳重和成熟了。 自从赵父升官以后本来十天半月不着家的人变成了数月都见不着一面,家里只有知秋赵母加上一个蒜苗高的娃娃,赵母嘴上不说,可是饭桌上叹气的次数越来越多,知秋不忍,知道人越上了年纪越怕冷清和寂寞,越盼望子孙老伴常伴,家里家外欢声笑语,因此对于毛毛有时的淘气行为,拿着水枪满院子里大嚷大叫,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起码吸引了赵母的注意力,让她没时间去伤春悲秋感叹冷清。 她的肚子越来越大,赵母时刻担着心,加上查出来时双胞胎,知秋在家里的地位简直就跟皇帝一样,说饭来张口衣来伸手一点都不为过,要不是医生建议适当运动可以顺利生产,赵母连她遛弯都给免了。 随着她肚子大的出奇,赵母的担心也越来越厉害,这雁北不在家,万一生的时候有个好歹怎么办,她实在是怕出现保孩子还是保大人的情况,可是越怕什么越来什么,知秋提前发动了。 晚饭还没来得及吃,这次不是假阵痛而是真的,羊水都破了,吓得赵母连声让人打电话,而毛毛也被知秋疼的哼叫的样子吓哭了,一时间人仰马翻,好不容易把孕妇送进产房,赵母静下来才发觉脚上竟然只剩了一只拖鞋,院长极有眼色的让**赶紧拿了一双未穿过的鞋子给赵母,几分钟后赵雁西两口子还有赵雁南来了。 “妈,怎么提前生了,出什么事了,”赵雁西一进医院就看见白着一张脸的赵母, “别问了,没看咱妈也下了一跳吗,”赵雁南白了赵雁西一眼,坐在赵母旁边捂住赵母的手,一摸怎么这么凉,安慰道“没事啊妈,再说里面的医生全是这方面的专家,不就是生个孩子吗,再说知秋又不是第一次生,” 赵雁西也附和道,“就是啊妈,第一胎知秋都生的那么顺畅,一定没事的,”说完后推推于文明,“你去再给妈倒杯水,” 赵母这才有了点精神,摆摆手,“别倒了,医院的东西我喝不下去,给你爸打电话了吗,” 赵家姐妹俩相互看看,似乎是在说,你打了吗? “打还是没打,怎么让你干件事就这么难,我要是有功夫还用得着你们,”赵母生气了, “妈,我现在就去打,”于文明说完后连忙去了, “怎么还不生啊,你听听里面有哭声吗,”赵母让赵雁南去门边听, 赵雁南趴在门上仔细的听了会,突然脸色发白,猛地摇摇头,“没……没有,只听见叫声,” 赵母听后心里一哽噔,手脚冰凉,顺顺气道“没事没事,生孩子都这样,”像是在自我安慰,“你爸呢,怎么还不来,” 赵艳南想说刚给他打电话就是坐飞机也没有这么快的,可是现在除了赵母没有一个敢说话的,司机警卫员和勤务员干脆站在一旁当背景。 这时于文明过来了, “给你爸打通了吗,”赵母忙问, “爸说马上过来,” 这句话并没有让赵母紧张的心情放松下来,她看了看表,自言自语道,“要是快的话也要五十分钟,老天保佑别出事,千万别出事,” 于文明仿佛还有话要说,站在老婆身边拉拉她,朝她挤挤眼, 怎么啦,赵雁西一挑眉,这是什么情况他还有心思挤眉弄眼,赵雁西使劲一拐胳膊把袖子扯过去不理他, “刚才正好小琴打过电话来,毛毛在家里哭,怎么哄都哄不住,这会嗓子都哑了,小琴问是不是把他送过来,” “不能让他来,”赵雁西忙道,“现在这种情况顾不上他不说在把他吓着,” “那你说怎么办,也不能让他老哭啊,” “要不你去哄,”赵雁西说, 于文明连连摇头,急的抓耳挠腮的,抓犯人审案子他拿手,这种哄孩子的活他可干不了。 “至于吗,瞧你那怂样,”赵雁西嗔道, “你俩说什么悄悄话呢,”赵雁南突然说,皱着眉有些不高兴, 不但她不高兴连赵母看向于文明的眼神也透着一股浓浓的不悦,你说她这丈母娘在这里急的火烧火燎的,你还好意思说笑啊, 赵雁西被看得尴尬了,“妈,文明是担心毛毛,刚才小琴打电话来说毛毛在家哭呢,” 于文明忙点头,“雁西让我去看看毛毛,妈,你也知道我,浩浩我都哄不了,更不用说毛毛了……” 赵雁西忙掐他,这就是个猪脑子,这话不是让她妈挑理吗, “瞧妹夫这话说的,感情毛毛比浩浩还难伺候,”赵雁南唇角上扬, “行了,都别说了,雁西,你和文明回家看看毛毛,算了还是让你司机送你回去吧,文明留在这,” 雁西看看赵母点点头,“行,那妈一有情况你给我打电话,” “怎么还不生?” 外面的人等的着急,里面的人也是生的困难,声嘶力竭后的知秋已经没有力气了,恍惚中周围弥漫着大雾,她一步步往前走,越往前景象越清晰,高楼林立,车辆川流不息,人声喧哗可是她却听不见,她张大了嘴,沿着熟悉的路径贪婪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不停打折的手机卖场,永远也卖不完货的“厂家倒闭跳楼甩卖一月”,总是这家搞活动对面一家就降价的大药房,还有人员冷清稀少的永和豆浆,以及改了好几次名让人说起都不知道该叫他什么的某超市,让她止不住泪流得是超市后面一栋老旧的居民楼,她想快跑,可是迈开的步子为什么总是这么迟缓沉重,永远在原地踏步,她哭了,她爸妈妹妹就在那里面, “孩子,过来,快过来,” “爸……妈……” 眼见就跟她爸妈几步之差,身后却传来了孩子的哭声,她心猛地一个收缩,血液逆流,浑身冰冷,眼前的一切在模糊,在渐渐离她远去。 “我要妈妈,我要妈妈,哇哇哇……” “毛毛,哭,赶紧哭,把你妈妈哭回来,” 耳边似乎一直有声音, “**,只能剖腹产了,” “剖腹产?不行,不行,太危险了,” “**,不能再等了,在这样下去大人和孩子都保不住了” “混账,你是医生,你给我把大人和孩子都保住了,要是哪一个有闪失我就拆了你们的医院,” “妈妈……奶奶,我要妈妈,” 是毛毛,知秋哭了,她的孩子,她和赵雁北的孩子,还有肚子里的孩子,她急忙看向肚子,震惊的发现肚子竟然是平的,她的孩子呢? “知秋,你赶紧醒过来啊,你要是再不醒过来,孩子就保不住了,你忍心吗,这是你怀胎十月的孩子啊,知秋我求你了,你醒醒吧,” 爸……妈?孩子?孩子!知秋的牙深深的咬在唇上, 前方突然传来欢笑声,一男一女还有一个女孩,提着菜篮子缓缓走来,是她爸妈还有妹妹,她的泪一滴滴滑落,爸妈对不起了,你们保重,要是有来世我再做你们的女儿孝敬你们,面前的家人突然朝她这边看来,脸上洋溢着笑容, “爸,妈,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今天的太阳真好,”夫妻俩异口同声相视一笑, 视线变得模糊,而耳边的哭声渐大,她挣扎着睁开眼,“妈……” 赵母高兴地失态,差点跳起来, “剖……腹……产”三个字用尽了她最后一丝力气,顾不上看毛毛一眼她又再一次的而陷入了昏迷。 “恭喜**,是一对龙凤胎,”赵母稀罕的抱着这个看向那个,恨不得立马长出三头六臂。 倒是赵雁南没有看孩子而是急切的问,“孕妇怎么样,” 赵母闻言也抬起头, 医生笑着说,“**平安,**放心吧,” 赵雁南这才舒了一口气,高提的心落回了原处,她都吓死了,后悔的不行,当里面问出保大人还是保孩子的时候她想都没想就说了保孩子,还劝她妈说孩子是老赵家的血脉,知秋可不是,幸亏她妈主意正,没听她的坚持两个都保,才没出大事。 她真是猪油蒙了心,想想知秋,她以前那么对她,要是换成她,准挑唆雁北跟她吵架,姐弟失和是肯定的,但是她没有这么做,而且关键时刻护着她向着她,要是她妈真听了她的话选了孩子,就雁北那个护短疼媳妇的主,这个家就算不散也是存了难解的疙瘩,更不用说还有个毛毛。 生产的艰险知秋知道的不多,也就不知道还有保大人和保孩子一说,她只记得似乎是看见了她的爸妈,看起来他们现在很幸福,她放心了。在医院里住了一星期后,就回家休养了。 回到家后她发现毛毛懂事了,听话了,很少胡闹,但是霸性还是不改,她给双胞胎喂奶时就护着不让, “妈妈,这是我的,” 这小东西只要跟她睡就爱摸,所以在他心里这就跟他的小汽车水枪一样都是属于他的。 “毛毛乖,弟弟妹妹还小,先给弟弟妹妹好不好,”知秋哄着, 谁知他小脸一扭,“不要,不要弟弟妹妹,” 这句话说得那叫一个坚定,让知秋哭笑不得, 别看有了这对双胞胎,毛毛作为大孙子在赵母心中的地位还是不容撼动的,她连忙抱起毛毛说,“有了弟弟妹妹才好啊,你以后再跟周爷爷家的虎子打架,就有人帮你了,毛毛不是还相当司令吗,以后弟弟妹妹就是你的兵,” 毛毛眼珠子转悠来转悠去,看看还没有他水枪长的小不点,嘴一撇,嫌弃道,“他们都不会走,” 这个熊孩子,还嫌弃弟弟妹妹了,知秋啪的弹了他一个脑瓜泵,“你是哥哥,不许嫌弃弟弟妹妹,弟弟妹妹还会长大,长的像你一样高,以后还会像爸爸一样高,” 一听长的会想赵雁北一样高,毛毛急了,“不行,我是哥哥,他们不能长的比我高,” 噗,哎哟我的儿子哎,你以后也会长的这么高的,知秋狂笑, 得到奶奶妈妈下的他比弟弟妹妹长的高的保证后,这才心满意足的抱着他的小水枪去隔壁找周大虎挑战去了。 这孩子,知秋摇摇头,把两个孩子都喂完奶后,看向墙上挂的日历,数算着日子, “怎么了,想雁北了,”赵母发现知秋看着挂历出神不由道, 知秋一怔摇摇头然后又笑着低下脑袋点点头,她其实没有再想赵雁北,她是在想给她爹娘的电报都过去一周了,怎么还没个回信啊。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妈也是过来人,当年我生雁北时你爸在前线,那时候消息不像现在这么畅通,我是又担心又害怕,就怕雁北见不到爸爸,也怕你爸要是有个万一这辈子连个儿子的毛都摸不到啊,” “妈,那会的人可真受苦,”知秋说, 赵母叹口气,拍拍她的手,感叹道,“可不是吗,新生活来之不易啊,须知我们现在享受的都是多少**先烈用血换来的,哎,怎么说到这个了,你也别多想,雁北这一去安全是有保证的,很快就会回来了,” 二毛小脸一皱,握着的小拳头像是在使劲,然后就闻到了一股便便的味道,赵母麻利的给他解开襁褓换尿布, “这尿布还是刚才你爸换的?都弄到褥子上来了,”赵母的口气有些不待见, 知秋敏感的发觉赵母对赵父有些冷淡,就拿吃饭来说吧,以前赵父在家都是赵母亲自去请,现在都是警卫员或是小琴传话,一开始她还以为是双胞胎和毛毛占据了赵母的时间,让她忽略了赵父,可是后来几次赵母对赵父不理不睬她觉得事情大条了,难道老两口在冷战? 这都过了大半辈子,再说还当着她这儿媳的面呢,以前赵母可是很顾惜脸面的,从没有见过她和赵父吵架,就算是意见相左也从来是斯斯文文客客气气,像冷战这种事她断不可能让知秋发觉的。 其实知秋不知道的是自从她生了这对双胞胎,她在赵母心里就是彻底变成赵家人了,赵母在她面前也没了避讳,好的孬的没有什么不能让她知道的。 知秋也是感觉到赵母的改变才试探的问, “妈,您跟爸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赵母不在意的说,给这小东西换完尿布和褥子,俩小东西舒服的打着哈欠眯眼睡觉,不哭不闹的是越看越高兴,简直美到了心里,这下她在大院里可是独一份了,俩孙子一孙女,还是一双胞胎,虽然医生说几年内儿媳妇不能再生,这点让她遗憾,但是她儿媳还年轻啊,岁数小就是好,休养个十年八年的也不就是才三十,还能再生一个呢,呵呵,到时候这几个小东西都大了上学了,正好接茬看小的。 见赵母不想说,知秋也不好打破罐子问到底,只好提醒赵母,“我看爸最近瘦了,也黑了,” “瘦了吗,瘦了好,省得他这个血压高那个脂肪高的,”赵母虽口头上在意,但是明显给孩子包襁褓的手慢了下来,也有些心不在焉了,“他说哪不舒服了吗,” 知秋见赵母的语气缓和了,知道有门,“妈,我爸的脾气您还不知道,就是在不舒服也是不肯让别人知道的,总是不想让家人担心,” “是啊,多少年了臭脾气不改,让他吃药就像是要他的命,”说着就笑了起来,“哎,你这孩子别拐弯抹角的给你爸说话了,我就是生气当时,算了,也怨不得你爸,”赵母叹了口气,她是迁怒了,当时生产时那么凶险,商量都没有个能商量的人,偏唯一的人还是个脑筋不清楚的,雁北不在,知秋昏迷,她是保哪个都是错,她做不了这个主啊,一辈子腥风血雨中过来的,死人都见了无数,临了临了被儿媳妇生产吓软了腿,说出去笑话,于是迟来的老伴就成了她发泄情绪的出气筒了。 只是这话不好跟儿媳妇说,儿媳生产哪有必须老公公在场的,含糊着把话题岔开也就了事。 因为是剖腹产,赵母愣是让知秋做了40天的月子,满月酒按赵父的意思不主张大办,一来雁北不在,他出国属是军事机密外人并不知道,为了避免猜测,二来他们家的位置有些打眼了,喜事太多容易招忌讳。因此赵母也就是跟亲家还有关系很近的几家一块吃了个饭了事。 唯一不足的是知秋爹娘来得匆忙走的也匆忙,因为过几天就刚上知秋姥姥的85大寿,俗话说七十三八十四阎王不叫自己去,加上这一年时不时的病一场,家里人的心都提着,如今迈过了这个坎,病也好了,怎么着都张罗着好好给她闹腾闹腾,这不,知秋爹娘把女儿女婿外孙子的照片揣了一大摞,连夜拿着知秋婆婆给备下的礼上了回程的火车。 这一两年之内知秋是回不了娘家了,好在村里大队通了电话,因为知秋说要给她姥姥在电话里祝寿,老太太一早就守在大队的电话匣子那,从接了知秋的电话老人就哭,一直哭到放下电话,嘴里仍念叨着有生之年还能不能见她外孙女一面。 赵雁北受伤的消息来得很突然,当知秋知道时他已经出院了,正在从北京回来的路上,当他真实的站在她面前的时候,知秋哭了,眼泪哗哗的往下落,这还是赵雁北吗,黑瘦的不**样,从眼角到额头那道四公分长的疤痕,触目惊心。 晚上当她要退他衣服的时候,他却从没有过的挣扎了,仿佛是看出了她在担心,难得的赵雁北开起了玩笑,“看出你是想我了,竟然连灯都来不及关,” 知秋点点头,“是,我是想你了,所以,要么那你自己脱,要么我给你脱,你自己选择,”要是以往她肯定回嘴道谁想你了,美得你吧,可是今天她就想看他,不知为什么他越躲避她就越觉得他身上的伤肯定比脸上看到的都多, 赵雁北从她的神情中看出她不是在开玩笑,于是打算溜,“行,我脱,不过待会,我先去看看孩子,” “你已经看了一下午了,”知秋一步不让, “你真是,有什么好看的,又不是没见过,” 知秋:“……”两人眼神厮杀着,最终赵雁北败了下来,嘟囔着越来越厉害了,几个月不见成母老虎了。 衣服一脱,赵雁北面对她,“看吧看吧,好好看看,” 知秋目光如炬眼睛跟开了雷达一样,扫描着面前的每一寸躯体,半响没有发现异样,刚想绕过去看他的后背赵雁北立刻张手挡住她,装着咳嗽了几声,“看完了吧,我穿衣服了,” 知秋听后眉一挑头一仰,“裤子,” 赵雁北立马把上衣穿上,炸毛了,“差不多就行了啊,别太多分,” “赵雁北,废什么话,你脱还是我脱,” 赵雁北乐了,双手抱臂,有些痞痞的笑道,“这可是你说的,你脱吧,” 知秋差点咬掉舌头,但是一开始她就气势如虹压倒了这厮,现在决不能破功,她黑着脸面无表情的就上前给他解皮带,要是以往赵雁北绝不放过这种好事,可是现在不忍心让她看到他腿上的伤,因此扣着她的手不让她动,知秋挣扎,就算赵雁北刚出院,可是力气上知秋还是抵不过他,几下之后就被赵雁北搂在怀里。 “赵雁北,你当我是什么,”知秋眼泪下来了, “……” 哽咽压抑的抽噎声比放声哭泣还要来的让赵雁北疼,他的心揪成一团一团,在他差点死掉的那一刻,他见到了知秋和他们未出生的孩子,他不后悔自己所做的一切,唯一后悔的就是没有对她好一点再好一点。 “腿上有伤,”赵雁南艰涩的开口,“我不是对你有所隐瞒,只是……” “只是怕吓着我,是不是,”知秋转过头来擦干眼泪声音沙哑,“可是,雁北,我不怕,真的,我一点都不怕,别说你现在还好好的站在我面前,就是你面目全非,就算你……就算你残肢断腿,体无完肤我也不怕,赵雁北,你给我记住了,脱衣服!”最后一句是后出来的。 赵雁北眼角含笑,铁汉柔情遮也遮不住,他慢慢的脱下了裤子,大腿内侧大动脉处一道巴掌长的疤痕狰狞的展现着当时情况的凶险。 她闭上双眼,猛地捂住脸痛哭起来,这么长的一道疤她差点就失去他了, 赵雁北赶紧安慰,“就是样子吓人,人一点事都没有,再说了在腿上又不在胸膛上,” 知秋哭着说,“那是大动脉,” 赵雁北笑了,拉过她给把眼泪一一擦干净,“哦,我媳妇还知道大动脉呢,大动脉又怎么样,你男人还不是活蹦乱跳的,这说明什么,这说明你男人是钢筋铁骨,跟你当初说的一样,是响当当的真正铁一样的军人,” 一席话说得知秋破涕为笑,“你能不能别吹牛,” 赵雁北见知秋笑了才放下心来,衣服脱都脱了不能浪费不是,再说了8个月没见了,他想媳妇了,谁知知秋笑完后小脸一皱,“你当初不是说很安全吗,到底是干什么去了,” 听完这话赵雁北变得很严肃,“知秋,这是军事机密,不但是你就是爸妈也不能说,希望你能理解,” 知秋撇撇嘴,“有是军事机密,我发现只要你不愿说的都是军事机密,” 赵雁北笑着说,“我媳妇觉悟就是高,但是有一样你没发现我却能够告诉你,” “什么?” 赵雁北脱下上衣,转过身来,一道道鞭痕虽然淡了,但是痕迹却还在。 “怎么……谁打的,怎么还用鞭子抽啊,”知秋怒了,这不是侮辱人吗, 赵雁北但笑不语,鞭抽只是小玩意,他把那个侮辱中国的小胡子教官打到**,他认罚但是不后悔,见知秋同仇敌忾,小脸气呼呼的,像是抽鞭子的人要是在眼前就能把他切八段一样,刚才被打断的感觉又上来了,他抱着她耳鬓厮磨,想她更再主动一次,就像刚才让他脱衣服时一样干脆利落。 93 赵雁北的求欢被知秋不客气的拒绝了,就他现在这副排骨架,她都不好意思压,严词表明在没有长上二十斤肉以前甭管他是来软的还是来硬的,绝对坚守阵地,须知一滴精十滴血呀,于是就造成了赵雁北很长时间在家里黑着一张脸,跟填鸭式的对赵母的各种补品来者不拒。 赵雁北的回归好处是让知秋有了主心骨,坏处是不**了,这厮严格按照她的课程表上下课,晚十分钟回家他都要拐弯抹角旁敲测听的打听她去哪了,而且他还有个好联盟,那就是毛毛同学,毛毛同学自从有了弟弟妹妹,就自封为司令,因为家里挂着□和**总司令的肖像,他也自己弄了个名号就叫毛司令,顿时全家人无语,个个迦唬赵母告诉他就算是要叫某司令,也应该是赵司令, “为什么不是毛司令,毛毛不是毛毛吗?”毛毛不明白了, “毛毛是毛毛啊,可是毛毛姓赵不姓毛,”赵母笑着说, “那毛毛为什么姓赵不姓毛,”毛毛一脸迷惑的看着赵母, “这……因为你爸爸姓赵,你得跟你爸爸姓,” “那我爸爸为什么姓赵呢,” 你十万个为什么啊,赵母烦了,“问你爸爸去,问他为什么姓赵,” “噗,”知秋坐在一边嗑着瓜子看热闹,哀悼不幸中枪的赵雁北,毛毛爱较真她可是深有体会,这会的小孩能从蚂蚁为什么搬家问到世界是怎么形成的,无穷无尽的奇思妙想让你难以招架。 赵雁北本来在闲闲的喝茶看书,但是耳朵却是竖着,在听他妈和毛毛一来一回,刚想夸他儿子有追根究底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精神,没想到他妈就把皮球踢到他这了,看着儿子期盼的小眼神,赵雁北清了清嗓子,“知秋,你去书房拿本百家姓来,” 然后招招手示意,“儿子,过来,” 毛毛迈开小短腿就扑到他怀里,“爸爸,你为什么姓赵,” “爸爸姓赵是因为爸爸的爸爸也就是爷爷姓赵,而爷爷姓赵是因为爷爷的爸爸姓赵,不断地往上数都是姓赵,姓是祖祖辈辈传下来的,这个字认识吗,”赵雁北打开线装本百家姓指着第一个字问他, 毛毛摇摇头, “这就是赵,”赵雁北随手写下了这个字, 毛毛盯着这个字认真的看了许久,突然头一仰,朝知秋那喊,“妈妈,爸爸说谎话骗人,” “你这个臭小子,爸爸怎么骗人了,”赵雁北脸一黑,刚才还一副温文尔雅文质彬彬教书育人的形象转眼就成了大嗓门黑脸煞神,跟四川变脸似的。 毛毛出溜就从赵雁北身上下来,还朝他做鬼脸,扭着小屁股做出羞羞的动作,稚声稚气的继续说,“爸爸就是骗人,” “不许这么说爸爸,”知秋瞪眼佯怒道,“爸爸怎么骗你了,” 毛毛委屈的小嘴都能挂油瓶了,头瞥向一边,小眉头皱的跟小老头似的,像是在组织语言,“妈妈写的……跟爸爸不一样,” 知秋闻言拿过赵雁北手上的拿本百家姓,不看不要紧,一看乐了,这是繁体啊,赵雁北你可真行,你儿子简体都没认得几个呢,你教他繁体。 赵雁北扬眉。“你教他赵字了?” 知秋点点头,心里满意极了,笑着说“教了,没想到这小屁猴不会写记到记得清楚,” 赵母一听连忙拉过孙子搂在怀里,“看看,看看,冤枉我孙子了吧,我孙子多聪明的人啊,都知道赵怎么写了,真聪明,” “来,毛毛,妈妈告诉你,爸爸没有骗你,这也是赵,” 毛毛一脸懵懂, 知秋想了想又说,“就像……毛毛是你,赵言格也是你,这俩名虽不一样但是说的都是你,” 毛毛眼睛一亮,急忙说,“妈妈妈妈,是不是你以前说的一个大名一个小名啊,一个大赵一个小赵,” 知秋猛地抱起他亲了一口,“说的对极了,我们毛毛真聪明,咱们让爸爸教怎么写大名好吗,” 赵雁北耐心的一遍遍握着毛毛的手写下赵言格三个字,几次三番后,毛毛已经能对着这三个字自己写出来了,喜得赵母连连点头, “哎哟奶奶的大孙子,会写自己的名字了,你爸当年四岁的时候才会写还写的别别扭扭的,” 赵雁北难得的在他的脸上找到不好意思和难堪的神情, “当时让你学习就跟要你命一样,天天就知道跟大院里那些皮猴当什么司令打什么鬼子,” 知秋笑弯了腰,原来毛毛对司令这么感兴趣是有来历的,感情出在赵雁北身上, 赵雁北冷冷的瞥了一眼还在笑不可支的知秋,放下还在写字的毛毛,站起来慢条斯理的整了整衣服,淡淡的说“我去看看双胞胎,” 毛毛同学果然是赵雁北的种,见他爸爸走了,眼珠子一转笔一甩,抱着冲锋枪就上了前线,跟他差不多大的大院里就有七八个孩子,现在还小,知秋都不敢去想等这几个孩子五六岁正值猫嫌狗憎的年纪她得有多操心。 好在她还有个乖宝宝,小公主,这可真是赵家的小公主,别看跟二毛是同出一胎的双生儿,可是二毛严严的跟毛毛一样,随了赵雁北,浓眉大眼,高鼻梁,刚出生时皮肤很白,可是看毛毛就知道了,白白的皮肤成了小麦色,动不动就皱眉,活像有什么解不开的烦恼似的,哪像她的小公主啊,皮肤嫩的像是晶莹剔透的果冻,唇红齿白,挺挺翘翘的小鼻梁,俩小酒窝,最让她尖叫的是右眼下面那颗痣呀那颗痣,简直就是迹部景吾的女王痣,连位置都不差分毫,有句话左眼泪痣右眼桃花,自打赵雁北知道有这么一句话后整天惦记的就是把这颗痣给他闺女点去,他一想到将来不只有一个臭小子跟他抢闺女,他就想拔枪,要不是她说点痣会留下疤痕,这货真的就去干了。 想想这货没儿子以前心里眼里嘴里整天叨叨的就是儿子儿子,自从有了俩儿子再有了女儿,在他心里这女儿的地位竟然超过了儿子,可以一天不见儿子,但是不能一天不见闺女,直嚷这就是他的小棉袄,我累个去,从来都是说女儿是妈妈的贴心小棉袄,谁听说过是爸爸的,真亏他说得出口。 三个孩子年龄上虽然差的不是很多,但也没有应了那句老话,老大好,老小娇,中间是个受气包,只能说知秋生得好,老大是大孙子,老小是小孙子,中间的是物以稀为贵的小公主,一时间倒是没有厚此薄彼偏疼的。 再有赵父俨然没有取名字的天赋,毛毛的名字最终他没给取出来是因为他太宝贝他的大孙子了,重之再重之下竟然难以取出一个又响亮又大气又有美好寓意的名字,只能随了赵雁北的取的字,大名就叫赵言格吧,而二毛和囡囡呢,赵父吟了一句“万古风情不易禁,多言未似不言深”,言深……言深,交浅言深,不好,改深为琛,赵言琛,而囡囡叫赵言未。 琛为宝也,而他的一生如同他的名字一般受尽珍爱,享尽欢乐与富贵,而言未的未尽之意让她最美丽的十年误会重生情路坎坷,早知名字映射人生命运,知秋恨不能给她起个团团圆圆幸福平安,这是后话。 转过年就是1979年,改革开放了,赵雁北顺利升为副师长,大校军衔,父子俩在军区一时风头正盛,秉承低调做人高调做事,新年里来来去去的多得是走关系找门路的人,又不能把客人拒之门外,赵母最后决定去三亚休养,作为老干部她有这个特权,她走了知秋闭门谢客就可以了,这下知秋是彻底领略了一番什么叫特权,部队里的军用飞机直接把赵母送到了三亚,过完年出了正月赵母才回来。 随着各种琐事人情往来越来越多,赵母跟各家往来时渐渐的喜欢带上她,甚至让她学着管家,知秋看出赵母有想做甩手掌柜的想法,赶紧委婉的以自己还年轻,人情世故上还很不成熟,再说三个孩子还需要她花精力照顾为由拒绝了,这个理由对她来说进可攻退可守,赵母想想就点头答应了。 她可不想整天端坐着跟各位领导夫人要么打官腔要么绵里藏针,她有她的理想,在有限的条件下周游列国,现在改革开放了,趁着这股东风,好好地给孩子攒下一点家底,她看出来了,赵父和赵雁北在钱财这上面都是没啥私心的。 这一点让她敬佩,她也不预备让他们沾染金钱这种“俗物”,她没有想过要成为富豪,但是有钱不赚王八蛋,尤其是现在的钱好赚,再不给赵父赵雁北带来麻烦的前提下她小小的用一下他们的名头还是可以的,至于尺度的问题她得跟赵雁北好好商量一下,别到时候再给这父子俩惹一身腥,至于赵雁北同不同意她不急,怎么也得大学毕业之后,还有两年的时间够她进行水磨工夫了。 但是平静的生活很快的就被一件突如其来的体检打破了,几乎可以说是噩耗。 赵雁南木呆呆的看着眼前这份薄薄的体检报告,怎么也想不明白,这几张纸就宣布了她生命的即将终结,她脑子陷入了真空,一动不动的任由报告从手上飘落,炎热酷暑的八月她竟然犹如身在冰窖,连呼吸都透着寒意,不就是一次例行体检报告吗,一定是弄错了,她的身体出没出问题她自己不知道吗,一定是弄错了,她只是最近有些疲倦,只是贫血,尿毒症,她要让她爸把这家医院关了,让所有的医生都去喂牛,连病都能弄错的医院还有什么理由再开下去。 她站起来踉跄着就要往外走, “同志,你没事吧,需要帮助吗,”一个**连忙扶住了她,见她面色惨白热心的问, 赵雁南恍惚推开她,一步步走出医院,漫无目的的在大街上溜达, 小**叹了口气,在医院里这种现象她见得太多了,不是自己得病就是亲人得病了,她捡起地上的纸,一看是体检报告书,忙出去找她,谁知人已经不见了,她翻了翻,大惊,再想想刚才那人魂不守舍的样子,急忙就去了主任办公室。 “铃铃铃……” “喂,哪位,”小琴跑过来接了电话, “谁啊,”赵母抱着囡囡,脚上还在慢慢的推拉婴儿车,忙的是不可开交,也不知道这二毛是随了谁,就是不愿意让保姆抱,一离开赵母的怀里就哭,他粘赵母赵母就越发高兴,跟不知道累似的,只要他醒着就抱着,知秋都替她累得慌,只能放学回来就接过去让赵母歇会。 “阿……阿姨,”小琴脸色难看极了,声音在发抖, “怎么了,”赵母问, “阿,阿姨,医院来的电话,说是……说是雁南大姐的体检报告掉在医院了体检查出来,查出来……” “查出来什么啊,你快说啊,”赵母急得不行,嗓门很大,吓哭了怀里的孩子,“你抱着孩子,”把孩子往保姆怀里一塞,“查出来什么,” 小琴把心一横,眼一闭,“尿毒症,” 蓦地,赵母两眼一黑,倒在了地上。 “来人啊,快来人,送医院,” 当知秋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全家人都已经出去找赵雁南了,连赵雁西和于文明都去了,知秋因为三个孩子留在了家里,好不容易把大哭中的双胞胎哄睡了,此刻她心力交瘁,也害怕的厉害,不停地在祈祷一定是误诊,一定是误诊。 赵雁南是毛病多,性子不好,可是处时间长了就是条狗也有感情了,甭说自从她生了双胞胎后赵雁南在没有对着她挑过一句理,说过半句酸话,人都是会变得,在她刚以为赵雁南变好了也能够在找个男人开辟第二春过幸福生活的时候,老天来了一道晴天霹雳,谁受得了啊。 再加上赵母又是疼儿女的,恐怕以后他们这个家将会愁云惨淡, 更严重的是这尿毒症不比别的,需要换肾啊!万一赵雁北适合,你说怎么办,他肯定二话不说就捐,她自私,她宁愿她的肾合适也不想赵雁北给赵雁南捐肾。 要是真的她的肾合适她又将怎么办,捐还是不捐,别看医生说的好听,什么不影响,另一颗肾会完全代偿另一颗肾,这是屁话,她还能不知道,多少捐肾后的人丧失了劳动能力,而且还容易换上肾炎,最可怕的就是慢慢在肾衰竭,四十年后医学比现在发达多了,都容易出现医疗事故,以现在70年代的医疗水准,能不能安全的下手术台还是个问题,她不能不自私为着她自己这个小家想。 “**子,我给你下了碗面,你先吃点吧,”家里就留了小琴和她作伴, 知秋把碗推开,摇摇头,她吃不下,“你喂毛毛吃点,”看了看墙上的挂钟,七点多了,他们整整找了四个钟头了,还没找到吗,她几乎要屏住呼吸,就是为了不错过外面的一点响动。 就在她再也按捺不住的时候,外面传来了汽车声,知秋一个箭步冲了出去,只见赵母搂着赵雁南被赵雁北搀扶着,赵父背着手表情悲伤,一个个神情木然,知秋不知道该说什么,手脚冰凉,连忙跑进屋给他们准备茶水。 赵母始终抱着赵雁南不松开,而赵雁南不堪打击整个人跟木头似的已经没有了悲喜,屋里谁都不说话,知秋也不敢轻易开口,赵雁北在打电话,应该是给北京的医院。 |“已经安排好了,明天去北京,”他顿了一下,眉头微皱,“找的是这方面的专家,就算不是误诊,现在和平年代,国内不行就去国外,我们也不是看不起,|” 知秋忙点头附和, 赵燕北的一席话让赵母和赵燕南燃起了希望,赵艳南也终于可以哭出声了,赵雁南一哭赵母也就不哭了,反而擦干眼泪给她鼓起了劲,是啊,以赵家现在的人力财力害怕看不起病。 其实很多病人在没有知道病情以前活的都很好,根本看不出有病的样子,反而是知道得病后,悲伤抑郁,对生命感到绝望,精神上的压力让他们一病不起,成为压垮他们身体的最后一根稻草。 因此只要赵雁南有勇气面对,就像是电视上说的癌症患者因为精神上的高度乐观,积极向上,配合治疗,奇迹还是会出现的。 晚上怎么哄毛毛都不睡,幼小的他并不知道家里发生了什么事,可是孩子的敏感度不亚于大人,甚至可以说比大人还要来的敏感,像是没有了安全感一样非要赖在父母的床上睡不可,赵燕北在赵父赵母房里,知秋只好让他睡在俩人中间,幸好双胞胎还处在吃了喝喝了睡的状态中。 轻轻把毛毛拍睡后,知秋倒了一杯水给在阳台上已经抽了半个小时烟的赵燕北,看着脚底下十几颗点头,拿下他嘴里叼着的烟。 “跟爸妈都商量好了?” 赵燕北点点头,没有说话。 知秋慢慢的从背后抱住他,感觉到他身体一僵,头贴在他的背上,听着他缓慢而有力的心跳声,“雁北,会没事的,别担心,” 阳台上微风阵阵,树上知了还在不停的发出知了知了的声音,本来会是一个宁静祥和的夜晚,可是此刻却显得那么漫长,宅子里的人既希望时间过的快一点,夜晚早一点结束,却又怕太阳生气后得到让他们痛不欲生不能承受的答案,想着时间慢点也好,慢点也好。 流星划过,点点亮了星空。 几分钟之后赵燕北转过身来,紧紧地抱住她,“如果许愿能过成真,我不要你永远年轻漂亮,我要你健健康康,至少在我活着的时候你要健康,” 知秋泪如雨下,使劲的点头,“雁北,我会健康的守着你守着你和孩子,” 第二天,赵燕北赵母还有赵燕西陪同赵雁南去了北京。 三天后赵燕北回来了,眼窝凹陷眼底青黑的他带来了的消息知秋又悲又喜,悲的是赵雁南被北京301医院确诊为尿毒症,喜的是赵燕北的肾不匹配。她承认她自私了,她恶毒了,可她不是圣母,她做不来圣母的事。 赵母和赵燕西留在了北京照顾已经住院的赵雁南,赵父和赵燕北因为工作,每天只能通过电话知道赵雁南的情况,几天下来赵燕北已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的瘦了下来,就像得病的是他一样,憔悴不堪。知秋在考虑要不要跟他提给赵雁南配肾的问题,没想到当她刚一说出口,赵燕北的眼神从没有那么阴鸷和愤怒过,他冷冰冰的注视着她,直到她保证永远不再有这种想法他才放过她,但是仍是好几天对她不理不睬。 赵雁南的身体是彻底垮下来了,透析后各种并发症也已经出现,现在基本上就躺在床上,甚至需要轮椅,她现在最多就是时间,最缺的也是时间,躺在床上想这一生顺心如意的事情太少了,而太多的都是些糟心的,瞅见别□子病了丈夫伺候在床前,丈夫病了,妻子端屎端尿的,她内心凄凉一片,这一生她赚下了什么呀,自己痛苦别人也难受,上了年纪的亲妈眼泪汪汪,几天来老了不是十岁,头发都白了,她不孝啊! 她笑着说想吃老北京的八大件了,还记得她小时候她爸从北京回来给她和雁西带的八大件,她自己的舍不得吃,哄了雁西说先吃她的,吃完了雁西的,她把她的给藏了起来,当时还惹得雁西大哭,赵母偏疼她,就拿豌豆黄哄了雁西不让她在追着她要八大件,现在想起来真是愧疚,大小她就不像个姐姐,还要弟弟妹妹让着她。 赵雁西似乎是也记起了这一码事,姐妹两个不约而同的笑了出来,这事自从得病后她第一次笑,也是赵雁西第一次笑,她发现以前从不在意的笑容竟是那么珍贵和难得。 赵雁西见赵雁南今天的精神很好,就让跟着来的勤务员照顾好雁南,她带着赵母去买八大件,也是让赵母散散心,透口气,在医院里呆着赵母的心情压抑沉重的都快呼吸不了了。 赵雁南虚弱的挣开勤务员的搀扶,扶着墙一步一步的去了医生办公室,独自一人拨下了那个她熟记在心却从没有拨打过的号码。 听到里面话务员接通的声音,她干涩的说出地址, 里面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找谁,” |“邱志强,” “咦,等会啊,老邱……有人找,” “谁啊,” “是个女的,” 电话那头简短的对话,熟悉的声音让赵雁南眼眶湿热, “我是邱志强,哪位找,” “……” “喂,请问是哪位,听到了吗,” 见那边还是不说话,是不是信号不好,邱志强把电话凑近嘴边大声重复,|“喂……喂,” 赵雁南抽泣了一声,捂住嘴,眼泪往下流, 邱志强心揪起来,猛然起身带倒了椅子,不敢置信的大声说,“雁南,是雁南吗,” “呜呜呜……”雁南哭出声, 邱志强急了,拿着电话团团转,“雁南,你说话啊,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你别吓我啊,” “没……没什么事,我就是……就是问问你,你在**好不好,”赵雁南擦掉眼泪, 邱志强万没想到两年后还能接到赵雁南的电话,来自前妻的问候让他激动了,一个大男人眼泪跟不要钱似的,“我……我很好,很好,” 赵雁南还想问你工作好不好身体好不好,吃的住的好不好,可是话到嘴边变成一声长叹,现在问这些还有什么意思, “雁南,你呢,你怎么样,好不好,”似乎分开已久的夫妻再次交谈只会问好不好,邱志强也是满腹话语无从出口。 “我啊……我很好啊,很好,”最后的一个很好似乎是叹息,充满哀伤。 你有人了吗,两人都想问对方,可是都没有有问出口,最后赵雁南仿佛是支撑不住了,用尽了她所有的骄傲说了一句,|“志强,别再恨我了,对不起,对不起我们的十四年婚姻,我……报应了,” 说完垂下了电话,任那端大喊大叫她一步步的走了出去,心事了了,她满足了 94 几天后当邱志强风尘仆仆的出现在301医院,出现在她的病床前的时候,赵雁南震惊了, “你怎么会在这,” 眼前的人皮肤粗糙的像是五十多的老汉,脸颊黑红,嘴唇上不只有血口子嘴角还有火泡,鬓见夹杂着稀稀落落的白发,他满脸是汗,后背湿透,衬衣领口都泛黄了,袖口也有些磨损,这么落魄这么糟蹋。 “我来北京有事,正好听说你在这就上来看看,”他说谎了,他是特意来的,她没有挂断的电话被医生接起了,因此他来了。 从牦牛车到汽车再到火车,一路辗转花了四天时间才到了北京,这四天里他想了很多,甭管前半辈子他俩好也罢孬也罢,谁欠谁的多,谁欠谁的少,这笔账已经算不清了,他和她曾是最亲的人,要是万一,她有个不好,最后一路,他送她! 赵雁南躺在床上歪过头,眼泪打湿枕头,邱志强拉过椅子坐在她面前,握住她几近皮包骨头的手轻轻揉着,手背上青色一片针孔密布,他咽下所有的难受,勉强一笑,“我从西藏带了好多牦牛肉,我还记得你以前吃肉干老嫌没嚼头,这种肉可有嚼劲了,我给你拿啊,” 邱志强从灰色的鼓鼓囊囊的行李袋中拿出了一大袋肉干,拆开,喂到她嘴里一片。 见赵雁南没有拒绝而是吃了下去,他裂开嘴笑了,拿起一边暖壶摇摇,“没水了,我去打点水,” 赵雁南在邱志强出去后,把嘴里的牦牛肉吐到了卫生纸上包了起来,她现在牙龈出血,红肿酸疼,胃口很不好,不用说是牦牛肉,就是稀粥她都喝不下。 “雁南,你爸来了,”赵母推开门笑着说, “爸,”赵雁南挣扎着想要起来,被赵父止住, 赵父见闺女又瘦有憔悴的样子,久经沙场心已经硬如铁石的男人不胜唏嘘和酸涩,但是他还是挺直了腰背面容刚硬。到底是六十的人了,双鬓斑白,遇上这么个从来不贴心不得他心的女儿他还是如山一般撑在她的背后,“这是做什么,你爸17岁干革命,数次命悬一线,有一次子弹穿心而过,都说活不了了,可是我命硬不信邪,硬是挺了过来,从那后甭管是再受什么伤从没有倒下过,病魔就想小鬼,欺软怕硬,你强它就弱,你弱它就强,你是爸的闺女,就应该随你爸,还没有亮出刀枪较量较量呢,你就缩头当了逃兵,你孬不孬,” “老赵!”赵母见赵雁南哭了低声喝道, 赵父横了她一眼,继续说,“雁南,你要是爸的闺女就给我打起精神来,我们赵家不出孬种,从今天起给我好好的配合治疗,该吃药吃药该打针打针,活人还能让尿憋死?” 赵雁南红肿着眼睛使劲点点头,鼓起了勇气“爸,我听你的话,我会配合治疗,不会再让你和我妈担心,” 赵父这才欣慰了,突然瞅见地下的行李包,赵母这时也发现了,“谁来过了?” “雁南,等急了吧,我忘了还有水票了,先去买的水票,”话音未落屋里的赵父赵母都呆住了,这是邱志强?还是赵父沉稳,很快反应过来, “爸,”邱志强不知觉的喊出,刚一出口有些后悔,还没等开口呢就被赵母轰上了, “谁是你爸,你已经不是我赵家的女婿了,关系没有这么套的,”一席话说得邱志强羞愧的低下了头, “妈,您这是干什么呀,”赵雁南坐起来想要下床,邱志强立马过去扶她起身,给她穿上鞋,动作细致耐心,赵父看着两人眼里光芒一闪看不出情绪,赵母若有所思。 “爸妈,姐,我回来了,”赵雁西的到来打破了诡异的气氛,“你是……邱志强?”赵雁西也呆了,这是哪一出,他怎么还来了,谁告诉他的?三人彼此视线相交,做了摇头的动作,难道是赵雁南? “雁西,好久不见了,”邱志强把赵雁南安顿在轮椅上,动作就跟做了千百遍一样熟练。 病房外,赵父在跟邱志强谈话,病房内赵母赵雁西哪眼神询问赵雁南, 赵雁南凄然一笑,“妈,是我给他打的电话,我没有告诉他我……,没想到他竟然找来了,”后半句话赵雁南眼里闪过的喜悦神采让赵母和赵雁西心里一痛, “姐,只要你高兴,你做什么我支持,”赵雁西握住赵雁南的手由衷的说着, 赵母叹了一口气,最近她不是没有觉察到赵雁南看向医院里,成对成对患难扶持的病人夫妻时羡慕嫉妒的样子,她和雁西把她照顾的再好,也不能代替这个时候做丈夫的不离不弃,邱志强能在雁南病重之时赶来,算他有心,再说医生都说了只要雁南配合治疗,靠透析也能维持个十年八年,要想雁南能坚持下来等到肾源,丈夫亲人的支持都必不可少,因此这会她已经不愿在去介意邱志强是出于看热闹还是再次攀上赵家算计前程利益的目的,甚至只要他能照顾赵雁南,她愿意跟他谈谈条件,许下利益。 “爸,谢谢你,谢谢你让我能一了心愿,等雁南好了我就离开,要是雁南有个……”他抹了一把眼泪,咽下哽咽,“我陪着她,她也不会寂寞,这一生我也……我也满足了,无憾了,” 他的肩上传来几下拍压,缓慢而又沉重,渐渐皮鞋声远去,他颓然无力的靠在墙上,失声痛哭,他记不清楚自从知道赵雁南得病后到底哭了几次,“雁南,我是不是真没用,一个大男人哭得像个娘们,要是你见了准保又会骂我,” 当邱志强再次进入病房时,已经整理好情绪,嘴角上扬露出笑容,病房里只有赵雁南, “雁南,我刚才去给单位打电话了,没想到他们说我工作努力,加上来趟北京不容易,给我放了俩月假,你看在北京我也没有个认识的人,自己玩也没劲不是,要不咱俩一块,你要是累了我就推着你,咱们把这老北京好好转转,”他小心翼翼的觑着赵雁南的脸色说着, 赵雁南脸上丝毫神情都没有,就在邱志强忐忑不安想要再劝说的时候赵雁南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这一点头喜坏了邱志强,他差点跳起来,忙不迭的说“我去问问医生,有什么需要注意的,这几天你可得好好把身体调理调理,咱们要看的地方可多着呢,” 有了邱志强,无论是喂饭喂药还是陪同透析,洗脚洗脸擦身子他都不假他人之手,眼看着赵雁南脸色渐渐的好看,有了笑容,赵母和赵雁西是彻底松下了一口气,赵雁西毕竟还要工作而赵母年纪也大了,心情暂时放松下来后各种毛病就来了,不是心脏跳动得快就是血压高,在赵雁南的严词要求下,赵雁西带着赵母回了家。 临走前赵雁西找到邱志强,在和他谈了半个小时后,才面带笑容的离开了。 赵雁南每透析一次就要承受一次痛苦,有时她做完透析心情就会变得很糟糕,朝邱志强发脾气让他滚都是轻的,甚至还会咬他,而这一切邱志强都默默承受下来。 “检查结果出来了,很遗憾,你的肾脏不合适,”医生推了推眼镜,“没有血缘关系配型成功的几率不超过千分之一,你也别难过,我们已经在寻找肾源了,其实像她这种情况靠透析再加上身体养护得好,心情舒畅维持个十年八年不成问题,” 邱志强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医生那出来的,突然从天降下来的喜悦让他有些懵了,他拔腿就跑,一直跑到赵雁南的病房,推开门,满脸惊喜的看向她, 赵雁南无聊之下正在拿着魔方玩,“你笑什么,我不能玩这个吗?”口气有些不好,不是她想找事,只是邱志强的笑容灿烂的有些刺眼。 “雁南,太好了,你不会死,不会死了,” “什么死不死的,”赵雁南现在最不愿意从这个,她最近治疗积极了很多,身体也感到轻松了许多,她还想利用剩下的时间到各地去转转呢,看看风景,他不说忌讳着点,还想触她霉头,刚给他两天好脸色胆就肥了? “雁南,医生说你靠透析能维持十几年,十几年时间还能找不到一个肾?再说了十几年后医学肯定能研究出治这个病的办法,” “你怎么知道的,你去问医生了?” 邱志强点点头,但笑不语。 “你丈夫给你做了配型,但是很遗憾不合适,”赵雁南的主治医生拿着病历进来了,他笑着翻看病历说,“你看,最近各项指数好多了,再要不了多久你就能出院回家休养了,坚持透析,乐观点,没准十几年后还有一个十几年呢,要有信心。” 邱志强在医生又一次的证实下不住的点头,喜得眉开眼笑,恭恭敬敬的把检查完后的医生送出了病房,回来见赵雁南并没有过多的情绪,不由说,“你怎么不激动啊,” “你很高兴?”赵雁南试探的问, 邱志强生气了,再次见面后第一次发起了火,“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能不高兴吗,我恨不得把自己的肾给你,你……你怎么会这么想,” “志强,对不起,我,我以为你是因为我要死了可怜我所以才会来照顾我,其实我早就知道这件事了,可是太痛苦了,透析太痛苦了,要不是你在我身边我早就撑不下去了,我……”赵雁南说不下去了, 邱志强叹了一口气,握住她的手,“雁南,少年夫妻老来伴,我们虽说还不到说这话的年龄,但是你看我,老了,来北京之前我都想好了,要是你愿意我还照顾你,你不愿意我就回西藏,没有什么可怜不可怜这一说,只是因为放不下你,” 赵雁南猛然扑进邱志强怀里,哭道,“我以后脾气可能还是会很坏,还是会骂你,” “你脾气坏都坏一辈子了,你觉得我这把老骨头还能让你这坏脾气折腾几年,你就坏几年,我都习惯了,你要是温温柔柔的和雁北媳妇那般,我还吃不消呢,” 可能谁跟谁是依旧的吧,走来走去吵吵闹闹分分合合,一辈子到头还是这么两人,而在赵雁南生命最后的十年里,虽说还是有吵闹,但那都是小打小闹不伤感情,可能前一生赵雁南埋了邱志强的骨,这一生轮到了邱志强成为那个葬了赵雁南的人。 知秋知道赵雁南和邱志强复合的消息后,并没有多大惊讶,父母再好照顾的再周到总不如夫妻啊,她很为赵雁南感到高兴。 果然这一两年来有了邱志强赵母省心了不少,无论是赵雁南家还是她家已经走出了之前的阴霾。 不过这尿毒症可是一个费钱费精神的病,不能累着,按星期透析,赵雁南自然没有上班,虽说还有邱志强,但是邱志强调回来后又给调到了一个清闲衙门,时间富裕但是工资不高。都是靠赵母赵父补贴,但这不是个长久之计,当然她不是介意赵母赵父搭闺女钱,她只是有了个想法,几年之前的想法终于有借口和理由实施了。 她借着和赵雁北谈赵雁南的身体情况,慢慢的引到她想做生意上去, “雁北,你看,现在正是经济转型的时候,商业百废待兴,做生意不再是资本主义,中央更是提出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 “你也打算“下海”?”赵雁北放下笔神色莫名的看向她, 知秋笑了“不是下海,只是投资然后等着增值,大学老师这个工作我可不会放弃的,” 听到投资二字,赵雁北的眼神亮了亮,但是瞬间恢复了面瘫状态“你很缺钱吗,还是我少你吃喝了,” “我知道你顾虑什么,不就是不希望我当女强人吗,不说我想不想,你看我是那块料吗,” 这就话取悦了赵雁北,他嘴角上扬,道“真难得,你还有自知之明,” 知秋佯装发怒,扑在他后背上往下压,把他压成趴伏的状态,恶狠狠的说,“赵雁北,你觉悟吧,” 赵雁北抓住她勒在他脖子上的手,蓦地起身,她还挂在他后背上,吓得她哇哇大叫,两三步仰面躺倒在床上,周身的重量把她压得差点背过气去,好不容赵雁北移开身子,她喘着粗气怒道,“你怎么又用这一招,你想压死我啊,” “起来,别装死,”知秋蹬下鞋子站在床上拿脚踹他,谁知被他一把拉倒在在床上,俯身双手撑在身下,他的眼睛又黑又亮似乎能穿透她的内心, “这个想法在你心里存了很久了吧,“ 知秋努力瞪大双眼,“怎么可能,就是最近想的,我也是有原因的,你看大姐治病费钱吧,就靠姐夫的死工资也不顶用啊,” “这事不用你管,有爸妈呢,还是说你介意爸妈给大姐钱,” “没有,完全没有,你这是污蔑我美好的心灵,你这是给我高尚的品格泼脏水,我是那种人吗,”知秋急了, 赵雁北轻笑出声,躺在她身边抱住她,知秋才明白过来这厮在逗她呢,她眼珠子一转,趴在她耳边说,“赵雁北,你就庆幸你老婆是我吧,大度从不计较这些身外之物,要是换个人,你看她跟你急不急,” 赵雁北轻轻松松的说,“她急就把她休了,” “赵雁北,感情老婆在你眼里还没有姐姐亲是吧,”这种话还是结婚以来知秋第一次问, 赵雁北横了她一眼,“别的老婆没有姐姐亲,”这句话一说让知秋心里的阳光灿烂了,照耀的花也开放了,刚想撒娇说我有那么好就回过味来了,什么叫别的老婆,感情除她之外还有别的女人是吧, 知秋揪着这点不放了,夫妻两个耍了好一阵花枪,赵雁北才安抚了知秋。 “雁北,如果大姐有别的经济来源呢,我是说除了爸妈给的外,你有没有想过会怎么样,你没发觉吧,这几年大姐除了治疗必要的花费外,很少见她添置东西。她是不想买吗,不是,她是怕花钱。虽说钱不是万能的,但是没钱是万万不能的,你看着大姐现在是很好,可是她寂寞啊,整天呆在家里,要不就是楼下溜溜弯,这是大姐从小待到大的城市,她闭着眼都知道哪有块砖哪有块石头,”知秋停下来细看赵雁北的神情, 赵雁北听得很认真,“你继续说,” “大姐又不能工作,闲的无聊了,出去看个景还是闭着眼都能数出叶子,还有什么意义,你当大姐不想出去走走啊,我可听她说了,当年在北京她和姐夫走遍了北京大大小小的胡同和景点,还商量着等身体再好些走遍全中国呢,大姐有这个心愿,为什么不去呢,你还看不出来吗?” 赵雁北陷入了深思,半响才皱眉道,“家里还有多少钱,你给大姐送去,” 知秋狠狠的拿枕头打了他一下,“要是给她钱就能解决问题,我早给了,还用现在冲诸葛亮,感情我刚才那一通话白说了,是我表达不好还是你脑子不会转弯啊,简单来讲就是大姐不想在跟娘家伸手了,再说了还有大姐夫在,养不了妻子反而老是朝岳家伸手,他心里能舒服吗,治病是没办法的,除此之外他们肯定能不伸手就不伸手,” 赵雁北斜了她一眼,点点头,“你早这么说不久完了,”她是他大姐,给他治病是应该的,他一个大男人哪有她们女人心思重重的。 “你说的另外一个经济来源不会就是你吧,这把钱从一个口袋放到另一个口袋里有什么两样,” “怎么没有两样,我跟大姐合伙投资,实际上不用大姐操心,不管是赚了还是赔了,大姐只等着拿红利就行了,这可是亲兄弟明算账,大姐拿的坦然,这钱怎么花就是她自己愿意的事了,你说是不是,” “你以为生意是那么好做的,”赵雁北闲闲的说, 四十年后她不敢说,可是现在她敢打包票,八十年代啊,卖个茶叶蛋都能发家,遍地都是有钱捡,更别提她有了四十年眼光的人,有句话不是说吗,拿十年后的眼光办事,她这可是四十年后,虽然她上辈子只是一个高中生,见识上浅薄行动上可能不给力,可是她有想法,行动有赵雁北啊。 她刚想说买地囤地搞房地产,可是一想房地产火起来起码得到两千年吧,炒股那得进入90年后才行。 她知道现在深圳还有北京中关村这一两年内就会成为一个大金矿,电子科技开始时兴发展,她把这一想法跟赵雁北一说,赵雁北很是沉默的看了她几分钟,让她有些不知所措,还以为自己说错话了,谁知赵雁北起身出去了,一会拿了一个文件袋给她,“打开,” 一张张合同和股份授权书让知秋看的目瞪口呆,心脏几乎停掉,她使劲揉了揉眼睛生怕漏掉一个字,有一家深圳科技公司38%的股份,还有他们天桥百货公司6%的股份,这天桥百货是国企啊,知秋木呆呆的看向赵雁北,赵雁北示意她再往后看,上海利达音响股份有限公司1800股股票, “这,这……你什么时候弄得,”知秋的手在哆嗦,翻到签字日期的时候她的心脏停跳了,苍天大地穿越大神,为什么写的是叶知秋! 95 “你哪来的钱,”知秋目光如炎,灼灼逼人,这厮竟然敢藏私房钱,尼玛这不是私房钱了,这是金库啊金库,亏她还以为他按时上缴工资是新时代的好男人,感情工资只是九牛一毛啊。 赵雁北靠在床头上看着跪坐在面前逼近他就差没揪着他的衣领大喝,他眼睛直抽抽,挑眉道,“贪的,” “噗哈哈哈哈”知秋笑倒在床上,歪着身子抱着肚子只哎哟,这话从赵燕北口中说出怎么这么有喜感呢, “有这么好笑?”赵雁北把她拉起来固定住冷哼,威胁道, 知秋表情严肃的摇摇头,盘腿,跟他面对面坐着,膝盖抵着膝盖,两两对视,在彼此的眼珠子里都看到了对方的倒影,二十秒,知秋再一次笑倒, “雁北,说别人贪我还相信,你贪?”她表情夸张,跟听天方夜谭似的,“还不如让我相信男人突破医学障碍可以生孩子来的真实,” 霎那间一股温泉直冲丹田而去,赵雁北的心被填的满满的,他嘴角上扬清清嗓子含笑说,“我是不是该为你的信任好好谢谢你,” 知秋昂头拿下巴看他,装冷艳高贵,“先别忙着谢,先把问题交代清楚,党的政策你知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现在可以开始交代你私藏小金库的问题了,别想拿糖衣炮弹腐蚀我,也别想我会拒收,对于糖衣炮弹,我向来是糖衣吃掉炮弹扔回去,” 听她理直气壮的说出糖衣吃掉炮弹扔回去,赵雁北嘴角直抽,他第一次发现知秋还有无耻无赖这种品性,但是难得的他竟然不讨厌,还觉得有意思。 赵雁北手顺着知秋腰际把她提起来抱到腿上搂住,“糖衣你吃炮弹扔给我?良心哪去了,” “被你吃了,”她果断的接上, “哎哟,”赵雁北这厮竟然拧她屁股,她鼓着一张脸跟包子似的,在黑如包公的他面前慢慢撒了气,瘪了。 “想不想知道钱哪来的?”赵雁北笑的阴险, 知秋下意识的点点头, “还扔不扔炮弹了,” 知秋果断摇头, “良心又找回来了?”赵雁北淡淡的继续挖苦她, 知秋咬牙,现在主动权掌握在对方手里,她忍,一手捂住胸口赶紧声明“找回来了,已经找回来了,” 一双眼卡巴卡巴跟楠楠有一拼,但是没有他闺女如小鹿般水汪汪湿漉漉的。 要是知秋心里知道这厮拿她跟抢不到玩具就纯天然卖萌的赵言未比,她一定回去撞墙,她都生了仨孩子是孩他娘了,还小鹿般闪烁的的眼睛呢,他好意思她都不好意思。 “妈跟你说过吗,我小时候是由外公带大的,曾外祖父是慈禧年间的三品官员,后来留下的祖产各房分了,不过那年代战乱不断炮火纷飞,物价高涨外纸币贬值,分得的财产剩下来的不多,而能保存下来的你说是什么,” “金条!” 赵雁北赞许的摸摸她的脑袋,“是金条,六根今天,我变卖了三根,剩下的三根正好三个孩子一人一根,也算是个传承,” 知秋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是遗产,她不明白的是合同上怎么会是她的名字,她怎么不知道她什么时候签的,虽然感动但是没有法律效力吧?不会是哄她开心的吧!不知不觉间她就嘟囔了出来, 话一说出口,赵雁北的脸再次黑了,面色冷然“叶知秋,你就是这么看我的?你的良心又哪去了,又被你吃了?” 知秋低下头看看捂着心的手,闷闷的说道,“我这不是捂着吗,” 赵雁北差点让自己的口水呛到,绝倒,推开她恼恨道,“自己想去,” 知秋想的脑袋几乎要破了的时候灵光一闪想起来了,归国后,赵雁北伤好他俩第一次亲热后,这厮趁她迷瞪之际让她写了好几个叶知秋,她突然笑不出来了,知道这厮为什么会变卖金条搞投资还写她的名了。 从国外回来后有好几次他从噩梦中醒来,木木呆呆的,她怎么问他都不说,后来还问她如果有一天他死了她怎么办,当时她以为他开玩笑,就说改嫁,因为她养活不了三孩子,本来是句玩笑话,但是看到这些东西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赵雁北就这么怕她改嫁吗?想用这些闩死她?可是她只是随口的玩笑。 要是哪一天赵雁北真不幸了,她叶知秋眉头都不带皱的给他好生伺候送走老人养大孩子并且教育成人。 见她恍然大悟后又变得内疚纠结,赵雁北突然笑了,他知道她那小脑袋瓜里在想什么,她就是这样,该多想的时候不想,不该多想的时候又爱七想八想,把事情复杂化。 “你不是整天说努力工作增加安全感吗,精神上的**上的还有物质上的,现在哪样都不缺你了,以后这种事也不需要你操心,”他扬了扬手上的纸,“能给你的我没有不舍得,所以麻烦我们的叶老师以后能不能把心思用在你男人和儿子闺女身上,别不着四六的在外面瞎折腾,” 前几句知秋感动的就差抱着他痛苦,后几句是让她又囧又心虚,这是在抱怨她忽略了他忽略了家庭吗,她刚想反驳但是在他“难道不是吗”的眼神里蔫了,想想这两年来的行为,的确是疏忽了。 但是她一开始想做点投资是以赵雁南的事情说事的,现在也不好立刻打退堂鼓,“那大姐那……” “大姐那不用你操心,爸妈早有想法了,说不定已经给了,你只要记住我说的话不要在当成耳边风我就谢谢你了,” 赵雁北作为丈夫父亲没说的,只要时间上允许他就开车往家窜,哪怕只是吃顿饭呢,也能见见她和孩子,同样是工作狂,可是比赵父好多了。 相反不合格的是她这个做妻子的,一门心思的想去挣事业挣财富,赵雁北不止一次跟她说过不希望她的妻子是一个事业心高于家庭的女强人,但是她钻空子自以为聪明的把赵雁北的底线定义在“女强人”上,她现在不是女强人没有超过他给她化下的那道线,所以还自鸣得意的继续在远离家庭的这条路上越奔越远。 她老说赵雁北大男子主义不尊重她,现在想来这两年赵雁北已经尽量尊重他了,但是他都大男子主意说一不二三十年了,习性刻在骨子里,后期他的尊重有时候都是画虎不像反类犬。 再说她跟赵雁北的婚姻从开始就是因为赵雁北想要一个家庭妇女的妻子,而她想改变生活愿意扮演这种角色,也认为自己适合这种角色,就跟赵雁南和邱志强的婚姻一样。 她和邱志强的心里路程也是一样的,可以说从一开始婚姻只是他们得到某种目的的手段和跳板,一开始遵从对方的需要,一旦站住脚后期就不满足了。 邱志强婚姻的失败一方面在于赵雁南,另一方面也在于他没法装到底,毁掉了婚姻里对方最初所期望的样子。她同样也是,但她之所以现在还幸福美满是她的幸运,她婆婆接管了三个孩子所有的事情后重心不在儿媳妇身上,而赵雁北给她的包容度也越来越大,如今更是为了把她的心拉回家庭,奉上这么大的礼,她越想怎么好的都是赵雁北,错的都在她呢?她是不是欠虐啊! 不管怎么样,这薄薄的几张纸的确让知秋收心了,产业有了,以后等着鸡生蛋蛋生鸡就行了,赵雁北眼光不错,科技娱乐百货都兼顾了,既然这厮不是不知柴米油盐不通世情的“清高”货,她乐的在他背后做小女人占便宜,反正赵雁北觉悟很高,知道财产归老婆所有。 所谓拿人钱财□嘛,知秋同志光荣的回归家庭了,除了一周六节课外她不在担任任何辅导工作。 荷包鼓了的结果就是想给它“减负”,首先想到的就是在老家的爹娘,几年前翻盖了四间亮堂堂的大北屋,打了家具还买了收音机电视机,顿时成为他们村第一家,家家户户天一黑整点蹲在她家看电视,老头老太太这几年过得舒坦,闺女每个月都按时往家里邮50块钱,逢年过节各种粮布油票过节费从没有落下过,不差钱也富态了,听闺女的话自留地里也就种了些花生大豆之类不费心的,自己地里种的随谁来看电视都能抓把吃,来看电视的一口一个大爷大妈婶子的叫着,那叫一个亲和热闹,老两口也不寂寞,怪不得屡次让他们来都是住个几天稀罕稀罕孙子孙女就念叨着不习惯回家了。 还缺什么呢,她使劲想,得,老爷子老太太还没有去北京玩过吧,干脆等农忙完她带老爷子老太太加上她舅家的几口也来个北京七日游。 果然这话一出老太太激动了,这么多年听过北京没见过啊,知道□见过画像没见过真人,这次能去北京了她能不激动吗,闺女甚至还要带着她舅舅家的一块去,无论是面子还是里子都给她撑的足足的,还没出一个小时满村的大人小孩都知道老叶家两口子要上北京了,个个羡慕的不行,连连感叹老叶家这个闺女比十个儿子都顶用,一个个的争着抢着要老叶头给带点北京的东西,哪怕带个烧饼那也是北京烧饼不是吗,咱也尝尝首都的烧饼跟三里沟的有啥不一样。 而老叶头走遍北京也没有买到所谓的“北京烧饼”只能买了煎饼果子,据卖煎饼果子的人称这就是地道的“北京烧饼”,老北京没有一个不爱吃的。 孝敬完父母,知秋就开始折腾小孩子了,不是她不想孝敬赵母,而是旅游人家赵母是行有专机,住有高级干休所,疗养,国家报销。 于是四岁小公主不仅房间被她装饰的跟个宫殿似的,连她的衣服都是公主裙居多,长长的头发,额前整齐一道齐刘海,白白嫩嫩红润的皮肤,随了知秋的小脸要多漂亮有多漂亮,听她脆生生的喊你妈妈,就跟大夏天吃了一大罐冰激凌一样舒爽啊,带出去幼小的成年的壮年的老年的通杀,各种羡慕嫉妒溢于言表啊,导致她现在最爱做的就是溜闺女。而赵雁北对于她这新添的爱好痛恨不已。 这年头有条件的已经给孩子报特长班兴趣班了,知秋当然不会落下,于是大手一挥,儿子统统都去学书法,也不管小的是不是能握住笔,大的是不是耐得住性子。 知秋打算在小言未五岁时让她学钢琴,这次赵母特别给力,双胞胎过四岁生日,赵母大手笔送了一架德国斯坦威三角立式钢琴,听牌子再看那大气厚重富有光泽的琴身,知秋都不敢问价格。 好吧,买的人是她的婆婆,付账的都不心疼,她还罗嗦什么,这个高级货的确配她的宝贝公主,也幸亏赵母送给言琛盒言格的礼物没有在“震颤”她的灵魂,一整套变形金刚,没错还有言格,因为俩小子都是赵母的心肝宝贝,又只差了两岁,所以赵母定了一条家规,就是大的过生日小的也有礼物,小的过生日大的照样跟着,于是这仨宝贝平白的一年多了一个生日。 虽然变形金刚在当时还属于玩具中的“奢侈品”,但是跟斯坦威比那就不值一提了,知秋心平气和的看向眼前,正在钢琴边制造噪音的小言未,把噪音当成天籁听满脸含笑一副孙女是天才的赵母,抱着玩具不撒手的言琛以及在一边虎视眈眈准备把它拆解的言格小朋友,还有拎着两挺大机关枪抱着大盒芭比娃娃进来的赵燕北,瞅瞅自己手上的三个塑料全自动三层文具盒,再看看尖叫着扑向赵燕北的双胞胎,她萎了。 突然看见仍在一边摆弄变形金刚的毛毛,没有也跟着扑过去,知秋眼里放光,颠颠的跑到他身边,这小家伙可是上小学了,肯定识货,文具盒多好啊,她小时候就羡慕死了同班那个从香港带回来的全自动文具盒,她这也是香港来的,还多了一层呢。 谁知毛毛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就接过来了,倒是很热情的抱着她的脖子亲了她一口,可是……可是这熊孩子为什么连打开都没有打开,这可是全自动啊全自动三层啊三层,不是你那铁皮盒子,她蹲在毛毛身边,耷拉着耳朵,眼巴巴的瞅着前方父慈子孝和乐融融的四人,在一次的蔫了。 “毛毛,你为什么不去看你爸爸给你买的礼物,” 毛毛终于拆了一个变形金刚,才说,“妈妈,我长大了,”一副你真傻,难道不明白我已经过了玩这个的年纪了吗, 儿子啊要是你能放过你手里的变形金刚,妈妈可能会对你的话产生一丁点赞同,还没等知秋吐完槽,这熊孩子又再次鄙夷,“都是我玩剩下的,爸爸真没新意,” 哎哟,感情儿子你不是不喜欢,只是因为是你玩剩的才毫无兴趣呀,要是赵父在会送啥,知秋笑了,这到底是多么囧囧有神的一家子啊! 96 今日早饭时知秋咬了筷子,把牙咯的生疼,赵母还笑着说吃饭咬筷子,预兆有客来。 老话说的果然不错,只是这客人太让知秋欣喜望外了,竟然是高原野。 高原野四平八稳的坐在她家花厅里那张海南黄花梨上,她穿了一件粉色薄毛衫,咖啡色的修身裤子,头戴贝雷帽长长的头发打着自然地卷,正在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你……你……原野!”知秋大叫,几步上前就抱住了她,俩人抱住后就在原地又蹦又跳,刚进门就听到小琴一脸神秘兮兮的告诉她有客人在花厅等她,她还在想会是谁,还在花厅等,这可真是个大惊喜。 “几年没见了,你说几年没见了咱们,你这个没良心的,你说我给你打过多少电话?我都数不清了,每次接电话的人不是说你去演出就是不在国内,我看你比周总理都忙,” 两人的激动心情稍一平息后,知秋开始算账了, 高原野嘿嘿直笑,“我这不是刚回来就来看你,今早上凌晨到家的,没睡几个小时,我就马不停蹄的来看你了,我可是干等了仨小时够意思吧,” 知秋点点她,“你是来看我的吗?你是来看你舅舅和舅妈的,在家能待几天,”听到她刚回家就来了知秋心里热乎乎的,但是面上仍是一副嗔怒的小女儿态。 “我有演出路过,所以待一天,明天就走,”高原野白了她一眼,拿出了一个首饰盒递给她,挑眉笑道“那这个呢,要不也给舅舅舅妈?” 知秋听到只待一天,有些失落,接过盒子勉强笑道,“怎么这么着急,不能多呆几天吗,才见面就走,” 高原野知道知秋不想她走,心里很热乎,笑着安慰道,“别忙着抱怨我,我过年有探亲假,足足一个月,到时候你别只顾着赵燕北不理我就谢天谢地了,” “真的,”知秋高兴了,一脸的笑容阳光灿烂,,这辈子就这么一个朋友她有好些话没跟她说呢,“到时候让赵燕北住客房,咱俩睡一屋,” 高原野想了想,笑着答应了,行啊,既能跟知秋好好聊聊又能给赵燕北添堵何乐不为。 她瞅见知秋还握着那个盒子,道,“打开看看啊,我特意给你定的,” 知秋一听打开了,然后所有的淡然镇定跑到了脑后,她碰的站了起来险些歪倒,心砰砰跳,眼珠子差点脱窗,她觉得眼睛不够看了,看看盒子再看看高原野,这货淡定的就像这里面这颗将近六克拉的粉钻只是玻璃珠子一样, “粉钻?送,送我的?” 高原野点点头,拿过戒指给知秋带上,“大了?是照着以前你手指的尺寸放大了一点,”她摇摇头,“你都生仨孩子了,怎么没胖反而瘦了呢,别说,你这手还挺趁这钻戒的,那红线缠一缠就行,” “很贵吧?”这得多少钱啊,两辈子第一次见,要是四十年后估计得有个几十万,这礼物有点扎手,她忙要摘下来,被原野止住了, “别谈钱啊,谈钱伤感情,往远处说咱那是一个战壕里钻出来的,往近处说你是我表嫂,更重要的也是最重要的,咱什么关系,那是响当当的铁姐们,痛快点要嘛收下要嘛扔了,”高原野瞪眼道, 知秋笑了,行,那她就收下了,等她生日的时候给她寻摸一件宝贝也是一样的。 她伸手对着阳光,手上这颗光芒耀眼闪烁其辉的粉钻,戴在如葱般修长白嫩的手上霎时光彩逼人,几近闪瞎知秋的眼睛。 自打那句“钻石恒久远,一颗永流传,”一出,全世界不管老幼只要是女人,就没有不喜欢不想拥有一颗的,这颗可是品质上乘的粉钻,还足有六克拉,只是怎么会想到送她戒指呢? “嘿嘿,怎么样,咱姐们眼光不错吧,在非洲时我一眼就相中了,在国外结婚流行带钻戒,我一想赵燕北那货心眼虽说细的跟牛毛似的,可是女人这种事上他粗的就跟棒槌一样……” “噗……”知秋一口茶喷在地上,脸色青白红黑交替,啥色也有, “你笑什么,”高原野瞪她, 面对如此单纯的高原野,知秋这已婚妇人伤不起啊伤不起,她摇摇头说没事你继续说, “他心眼粗肯定想不到这茬,他想不到不代表咱不喜欢不想要啊,那的钻石便宜,我买了两颗,在北京找的样子让首饰行里的老行家打的,正好一人一颗,别摘下来,千万别摘下来,晚上带着给赵燕北看看,闪瞎他的狗眼,” 知秋听到非洲的钻石眼睛亮了,她怎么忘了还有珠宝这一行业呢,“钻石恒永远,一颗永流传”是90年后才有的吧,有门。 她又细问了几句非洲钻石的事,可是高原野知道的也并不多,只言非洲钻石多还便宜,她极其夸张的说就跟买盐似的。 知秋失笑,知道她是在打消她在价钱上的担忧,看着外貌上是越来越漂亮,气场也越来越强的原野,还以为她变了,谁知三句话不到就发现本性还在,她笑着点点头。 “你现在真不错,我听姑妈说了,少校了吧,太厉害了,”知秋倒了一杯茶给她,替她高兴,同时也很羡慕,她和高原野是同一年兵,而她二九年华嫁人生孩子又“弃武从文”考了大学成了讲师之后平平淡淡的,工作上不冒尖不落后,大把时间空下来照顾孩子婆婆和丈夫。原野呢却是坚定地守着她的舞蹈,去了北京后一路顺畅走到了“少校”,不但国内,国外也是满世界到处转悠演出访问,长了历练丰富了见识,整个人气质大变样,但是她不嫉妒只是高兴,因为她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满意的没有再满意了。 “文职而已,没意思,团里像我这个年纪“少校”军衔的海了去了,我这哪算哪呢,等我成将军,女将军给你看看啊,”高原野摆摆手不在意地说,“对了,这是给我侄子侄女们的礼物,一水的美国货,仿真玩具枪和芭比娃娃,” 知秋接过礼物谢了她,“你还真买对了,这俩臭小子就迷这个,赵燕北又爱动不动就把他们拎到部队,言未是个芭比迷,天天不是嚷着缺娃娃就是娃娃缺衣服,我头都大了,” “喜欢枪好啊,舅舅和表哥那肯定有打算,我估摸着这俩孩子以后怎么也得有一个从军,从小打基础也好,言未学钢琴吧,刚才跟舅妈聊天的时候,舅妈一个劲的夸小言未,我看也是不错,好好培养以后成钢琴家去维也纳金色大厅,也让那些洋鬼子看看。” 知秋点点头,很同意,她也是这么想的,既然有那个条件再说连钢琴老师都说小言未有一双钢琴家的手,可是小言未特别不喜欢,不好好学不说还总是拿那架“斯坦威”制造噪音。偏生赵母赵父还有一向很有原则的赵燕北都护着她,说孩子还小,不能给她压力,培养兴趣最重要,既然学不学不重要那么赵母干嘛要花那么多钱买斯坦威,这不是浪费吗。 这些牢骚她也不愿意跟高原野说,俩人又亲亲热热的说起了高原野在北京的事,顺便聊到了以前新兵连的几个战友, 李雪在知秋考大学那年嫁给了文工团副团长的儿子,转到组织部干任职干事,陈晨还在文工团,当上排长了。 可能是幸福的久了,记起新兵连的日子好像是上辈子一样。 赵母亲自买的菜,做了一大桌子,席间看到知秋手上带着的钻石,挺感兴趣的品鉴了一番,别说赵母在这首饰方面还真有两下子,说的知秋和高原野大开眼见,赵母也说当年他父亲也就是雁北外公给她的嫁妆里有好几件古董首饰,万历年间皇帝宠妃郑贵妃用过的,只不过抗战时为了革命都当了,说到这些赵母不胜唏嘘。 三个孩子倒是表现极好,虽是第一次见高原野却没有表现的生疏,可能是原野的礼物合了心意,都亲亲热热的抱着她跟她说话,让高原野是放下这个抱起那个,笑言恨不得走的时候揣在兜里捎走。 知秋跟高原野喝酒了,还喝醉了,连高家什么时候来车接的都不知道。 早上酒醒后她只记得饭厅里就剩了她和高原野,她抱着高原野唱军歌,高原野抱着她跳舞,后来,后来她就趴下了。 她头晕脑胀的看着房里多出来的那个人,赵燕北,呆呆的伸出手来,手上的光芒不见了,她后背一个激灵,急忙趴在床上撅着屁股找来找去, “找什么,”清清淡淡的声音夹杂着一丝沙哑,这货感冒还没好呢, “戒指,钻戒,你见到了吗,”她几乎把床上的东西都翻过了,还没找到,她记得昨天一直带着的啊, “你闺女拿去了,”赵燕北淡淡的说, “啊,”她惊讶了,她立马从床上下来,光脚就往外跑,小言未向来都喜欢亮晶晶颜色鲜艳的东西,只是这东西可不是她那发卡随便扔随便放不稀罕了就丢。 “你干什么去,穿上鞋,”赵燕北在她身后喊, “找戒指,”知秋头也不回的蹬蹬往下窜, 赵燕北闻言松开握着的拳头,一枚棱角分明的粉色光芒戒指在他的手心里静静地躺着,这是今早上他在他闺女抱着睡觉的芭比娃娃头发上发现的,这小妮子用发卡固定住了。 想到送这枚戒指的人,他脸黑了, “赵燕北,戒指呢,”知秋风风火火的又跑上来了,摊手问他要,刚才她下去问女儿要戒指小言未双手一摊,“爸爸拿去了,” “结婚时给你的翡翠戒指呢,既然喜欢戴怎么不见你戴那个,”赵燕北不答反问, 知秋伸出去的手并不收回来,理直气壮的说,“那是传家宝,妈妈给我这个儿媳妇的,我以后还要传给我的儿媳妇,哪能随随便便戴,” 赵燕北按耐住满意的笑容,点点头, 知秋看他光点头,连个戒指星都不让她见,揪着他的衣袖猴在她身上扭麻花“钻戒,那是我的钻戒,你就给我吧,” 赵燕北看着她,“就这么喜欢,” 知秋郑重的点点头,跟小哈巴狗似的看着他,“喜欢,” “这枚戒指来历不明,我先替你保管一段时间,” 知秋急了,“怎么就来历不明了,赵燕北你这是嫉妒深深地嫉妒□裸的嫉妒,这明明是原野送我的,妈妈可以作证,” “哦,我嫉妒什么,”赵燕北两道眉毛皱起, “你嫉妒高原野送我这么贵重的东西,却连根鸡毛都没有给你,你做人太失败了,哼,土匪,” 赵燕北微不可查的点点头,“既然我是土匪,就得干点土匪专干的事,钻戒没收,” 知秋本想再跟他磨磨戒指的事,可是看他眼皮底下发黑,不由得心疼问,“你昨晚没睡觉吗,” 赵燕北淡淡瞥了她一眼,“你昨晚在床上推了一晚磨,又是说梦话又是大呼,你说我能睡得着,” “你胡说,我平时从来不说梦话大呼,睡相也很好,” “你也说是平时,昨天呢,大中午喝酒不说还喝的酩酊大醉,耍酒疯,你倒是出息了,” 知秋一听尴尬的笑说,“妈妈也见了?我就是很长时间没见原野高兴了,一时忘了分寸,没吓着孩子吧,我以后再不喝了,” “不是不能喝酒,只是你要知道分寸,量力而行,行了,待会去谢谢妈,你喝醉了都是妈在照顾你,我去部队了,”赵燕北拍拍她的脸轻声说完就走了, “我的钻戒……”知秋伸着手一脸郁闷的对着咣当关闭的门无声说着。 97 1982年的春节,在越来越浓的年味中来到了,除夕这天竟然还下起了雪,天气冷的呵出的气都很快结成了冰,早上一大早赵父就写了对联和福字,赵燕北亲自拿着贴在了门上和墙上,警卫员拿着扫子往门沿上贴窗花,红红绿绿的窗花让三个孩子分外感兴趣,个个嚷着要贴,赵母怕孩子冻着没让他们去。 今年的春节还是和往年一样,赵燕北贴完春联就去了部队,和战士们一块准备过节,要到晚上九点后才回来,因此他们家的年夜饭在九点半。 毛毛正处在招猫逗狗的年纪,知秋都习惯了,好在双胞胎安静,不像哥哥一样跟猴似的没有一刻老实的时候,但也是把玩具扔的满地都是,现在过年又多了一盏盏小红灯笼,三孩子一人挑着一个,屋里屋外跑进跑出,一不小心啪摔倒了,好在冬天穿得厚,没有哭。 毛毛这几天怎么找都没有找到鞭炮的影子,就惦记着过年的压岁钱了,从小年一直问到除夕夜,问知秋和赵母什么时候才会给他压岁钱,赵母问他这么急要压岁钱干什么, “买东西,”毛毛乐呵呵的说, “买什么,”赵母好奇,家里什么都有, 毛毛刚要说话,眼珠子一转看到从厨房过来的知秋,立刻溜了,快的赵母都抓不住。 知秋眼见着毛毛从她身边刺溜窜出去了,纳闷,“妈,他这是干什么去,” 赵母一伸手,“我也不知道呢,刚才还跟我要过年的压岁钱呢,” 知秋一听就明白了,这小子想干什么, 却说反正都要给不如现在给他,大年初一他不要了,不但他自己想先要还怂恿着弟弟妹妹也要,气的知秋想再揍他一顿小屁股,他那点小心眼知秋用脚后跟都知道,还不是想买砂炮和摔鞭,这几天噼噼啪啪的到处都是孩子们在玩这个的,知秋不给他买也不给他钱是有原因的。 这熊孩子一个月前和大院里几个孩子把鞭炮点了往炊事班的鸡窝和白菜跺里扔,把人家的鸡炸死了好几只,白菜祸害了一大半,之后被知秋狠狠的赏了一顿竹笋炒肉,赵母拦着都没用,他不但第一个点了往鸡窝里扔,鞭炮用完了还胆大包天的去偷家里的,把知秋气的够呛也吓得够呛,这要是万一扔的不及时或者没有扔出去,多少把手炸烂了的,这熊孩子简直胆大包天,因此本来打算过年给他买点砂炮和摔鞭的,现在甭想了。 这会急的要压岁钱肯定是见到外面噼噼啪啪的砂炮和摔鞭声坐不住了。 “我知道哥哥要压岁钱干什么,”小言未穿了一身火红的棉袄棉裤,坐在地毯上正在和言琛玩火车,高原野前不久送了三个孩子一套大型轨道玩具火车,有桥小房子树汽车火车行人医院学校等等模型,双胞胎如获至宝,天天拿着过家家玩。 “哦,囡囡怎么知道的,”赵母笑着说, 小言未蹬蹬的跑去把她的小猪储蓄罐抱来往地上倒,却是什么也没有倒出来,于是告状说“妈妈,都让哥哥拿去买砂炮了,” 知秋鼻子险些气歪,牙根痒痒了,怪不得刚才见了她就跑,感情还知道会挨揍。 “那你怎么不早告诉妈妈,妈妈还可以给你要回来,” 小言未歪着头,眨巴眨巴眼睛天真的说,“他是哥哥,我要孔融让梨,” 知秋眉头直抽抽,这不是孔融让梨,这是霸占啊我的傻闺女,但是接下来她明白她不傻,傻的是她这个做妈妈的。 赵母笑的仰倒在沙发上,抱住还在气鼓鼓的小言未,“囡囡真乖,奶奶再给你,给你填的满满的,” “谢谢奶奶,可是我还想自己存,奶奶你能把买菜剩下的硬币给我吗,” 赵母有什么不能答应的,连忙点头,然后看着在一边安静垒积木的言琛,“言琛的呢,也让哥哥拿去了吗,” 言琛头也没抬,不紧不慢的说,“让姐姐拿去了,” “是你同意给我的,”小言未立马朝他瞪眼, 言琛抬头,小脸微微一皱,嘴微张,知秋还以为他要说什么,谁知他竟然跟老头一样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继续安静的垒他的积木。 小言未从沙发上下来,蹲在他面前,作出要推倒他垒的积木的样子,道“是不是你同意的,弟弟!” 言琛看看已经垒的很高的积木再看看积木前的手,半响无奈的说,“是我同意的,姐姐,” 小言未满意了才放过他,“你好好垒吧,” 知秋无语的过去坐在地上,摸摸言琛的脑袋,心里不住的感叹,“儿子啊,你要是早出生一分钟,你现在就能跟你哥哥似的,用你妹妹的存钱罐,” 赵母把家里所有的硬币都找了出来,让两个小家伙塞到猪肚子里面去,当然也没有撇下毛毛,只不过毛毛的只有零星的几分钱,有知秋在眼前,这熊孩子也只能敢怒不敢言,眼光如狼般盯着小言未和言琛的储蓄罐,至于他还能不能从那两个猪肚里拿钱,相信他爸爸会和他好好谈一谈。 除夕晚上的□部分是在赵父和赵燕北回来之后,一家人聚在一块热热闹闹的吃了饺子和年夜饭,赵父照例对过去一年做了总结,又鼓励大家在新的一年努力工作为国家和人民做贡献,自从知秋嫁过来几乎台词没变过,知秋都会背了,除了她生了孩子后鼓励对象又多了三位外没有多大的出入,但是听着熟悉的台词看到坐在她旁边的赵燕北和孩子们知秋从没有这么踏实过。 外面传来了震天般的响声,开始放鞭炮了,这股鞭炮声陆陆续续的会一直持续到十二点以后。 赵燕北和知秋去放的鞭,八挂鞭炮一一挂在早就拉起的铁丝上,赵燕北和知秋分别点了两挂,剩下的有警卫员点的。 八挂大地红齐鸣,整个院子里噼里啪啦的的响声连地都在震颤,三个孩子赵母带着没有让他们出来。 赵燕北捂住知秋的耳朵,看着眼前火星层层炸开,满地的红纸,映着满院子红红的灯笼,天和地火红一片,闻着浓浓的鞭炮味,还有身边的人,两两相视,赵燕北的眼里只有她的身影,此刻他的眼神浓烈的像是最醇厚的美酒,让知秋深深地醉入其中。 “知秋,你幸福吗,”赵燕北握着她的手轻声说着, 知秋笑了,“从没有这么幸福过,” 她的回答让赵燕北笑容越来越大,英俊的脸庞灿烂一片,他盖住知秋看呆了的眼睛,“闭上眼,” 手指一凉,知秋睁开眼,只见一个黄橙橙的金戒指戴在她的手上,花样是龙缠凤,只见赵燕北单膝跪地,拉住她的一只手,眼里的深情是知秋从没有见过的, “Мояследующаяжизнь,прошувасвыйтизаменязамуж”一句俄语从他嘴里轻吐而出,认真而又庄重,知秋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是单膝跪地戴戒指,这种不用语言表达就能明白的求婚行为,全世界都知道……她捂住嘴,眼眶湿热内心酸涩后是满满的感动, 赵燕北又重复了刚才的那句话,然后说,“下辈子,请一定要嫁给我,” 知秋仿佛听到内心深处阵阵花开的声音,她仰头看天,漆黑的天空因为闪烁的星辰才变得美丽,而她的生命也如同天空一样,因为赵燕北,才会变得灿烂幸福如意,她看着大大的落地窗里面在彼此追逐嬉闹的孩子,再看向还在等待着她的赵燕北,一字一句的说“下辈子,不许这么晚,” “当当当……” “好”赵燕北的声音有些沙哑,“我会早早的找到你,参与我们彼此所有的岁月,” 两手交握的两人在夜色下紧紧地抱在一起,在新年敲响的钟声中许下了下一世的诺言。 漫天的烟花在鞭炮声中窜起,绚丽而又灿烂,新的一年揭开了—— 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新奇书网—http://www.xxqishu.com